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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另一方面,他们说的话几乎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在他们的连篇假话中有句话尤其使我感到惊讶,我指的是他们对你们说,你们一定要小心,别让我把你们给骗了,言下之意就是说我是一个娴熟的演说家。我要对你们说,讲这种话而不脸红的人真是极端厚颜无耻,因为他们一定知道这种话很快就会遭到事实的驳斥,我显然并不具备当一名演说家所需要的最基本的技巧,当然啦,除非他们所说的娴熟的演说家指的是讲真话的人。如果他们讲的是这种意思,那么尽管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类型,我仍会同意我是一名演说家。 我说了,我的原告几乎没讲一句真话,或者干脆说,一句真话都没讲,而从我嘴里你们听到的将全部是真话,先生们,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不是因为我会像他们那样流利地使用语言和精心修饰词句。不,你们听到的话将是直截了当、脱口而出的,充满着正义的自信,我不想要你们中间有人会对我的话另作他想。先生们,要我这把年纪的人使用一名初出茅庐的演说家那样公共场所听过我说话。让我提醒你们,我活了言几乎不可能是适宜的。不过,有件事我确实得求你们。如果你们听到我在申辩中用了我经常在城里的公共场所或别的地方使用的语言,请别感到奇怪,也不要打断我的话,你们有许多人在那些岁,这是第一次上法庭,所以我对这个地方的辞令完全陌生。如果我真的是来自另一个国家,用我自幼习得的方式和方言讲话,你们当然得原谅我,所以我现在向你们提出这个我认为并不过分的请求,讲话的方式有好有坏,但请别在意我的讲话方式,而要集中精力考虑我说的话是否谎言。这是法官的首要责任,正如抗辩人的首要责任是说真话。 担任法官的先生们,我的恰当步骤是,首先对付那批最早的控词及原告,他们对我进行了虚假的指控,然后再对付后来的指控。 我之所以要这样区分是因为多年来你们已经听到有许多人对我进行指控,这些指控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但是我对这些人的害怕胜过害怕阿尼图斯及其同伙,尽管阿尼图斯等人也是相当可怕的。但是另外一些人要更加可怕。我指的是这样一些人,你们中间许多人自幼就受他们的影响,心中充塞他们对我的虚假指控。他们说,有个聪明人名叫苏格拉底,他既懂天文,又对地上的一切事物加以钻研,还能使较弱的论证变得能够击败较强的论证。 wwW.xiaOshuo 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一章 先生们,这些人是这些谎言的传播者,是我凶恶的原告,因为那些听到这些谎言的人会假定研究这些事情的人一定是个无神论者。此外,这些原告人数很多,他们对我的控告已经有好多年了。 更有甚者,当你们有些人还是儿童或青少年的时候,在你们这个最易受影响的年龄他们接近你们,他们确实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打赢了这场官司,因为根本无人替我辩护。最离奇的事情是我甚至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名字,当然也无法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们,只知道他们中有个人是一名剧作家。由于妒忌和喜欢造谣中伤,这些人想要煽动你们来反对我,有些人只是在传播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而所有这些都很难对付。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接受盘问是不可能的,我只好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进行申辩,因为,没有人会进行回答。所以我请你们接受我的陈述,把批评我的人分成两类,一类是我现在的原告,另一类是我提到的从前的原告,而你们当然会认为我将先针对从前的原告为自己辩护。你们毕竟很久以前就听到他们对我的辱骂,他们比我最近的原告要凶狠得多。 好吧,先生们,我必须开始申辩了。我必须试着在我可以说话的短暂时间里,消除多年来在你们心中留下的虚假印象。但愿最后我能够达到这样的结果,先生们,因为这样的结果对你们、对我都有益;但愿我的申辩是成功的,但我想这很难,我相当明白我的任务的性质。不过,还是让神的意愿来决定吧,依据法律我现在必须为自己辩护。 那么,让我们开始,请你们考虑使我变得如此不得人心,并促使美勒托起诉我的指控到底是什么。还有,我的批评者在攻击我的人品时说了些什么?我必须把他们的誓词读讲一遍,也就是说,他们就好比是我法律上的原告:苏格拉底犯有爱管闲事之罪,他对地上天上的事物进行考察,还能使较弱的论证击败较强的论证,并唆使其他人学他的样。他们的讼词大体上就是这样。你们在阿里斯托芬的戏剧中已经看到,戏中的苏格拉底盘旋着前进,声称自己在空中行走,并且说出一大堆胡言乱语,而我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有人真的精通这样的知识,那么我并不轻视它,我不想再受到美勒托对我提出的法律起诉,但是先生们,事实上我对这种知识毫无兴趣。更有甚者,我请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为我作证,听过我谈话的人很多,我呼吁所有曾经听到过我谈话的人在这一点上都可以向你们的邻居查询。你们之间可以说说看,是否有人曾经听过我谈论这样的问题,无论是长是短,然后你们就会明白事情真相,而其他那关于我的传闻也是不可信的。 事实上,这些指控全是空话;如果你们听到有人说我想要收费授业,那么这同样也不是真话。不过,我倒希望这是真的,因为我想,如果有人适宜教人,就像林地尼的高尔吉亚、开奥斯的普科、埃利斯的希庇亚一样,那倒是件好事。他们个个都能去任何城市,劝说那里的青年离开自己的同胞公民去依附他们,这些青年与同胞交际无需付任何费用,而向他们求学不仅要交学费,而且还要感恩不尽。 还有另一位来自帕罗斯的行家,我知道他在这里访问。我偶然碰到一个人,他在智者身上花的钱超过其他所有人的总和,我指的是希波尼库之子卡里亚。卡里亚有两个儿子,我对他说:卡里亚,你瞧,如果你的两个儿子是小马驹或小牛犊,我们不难找到一位驯畜人,雇他来完善他们的天性,这位驯畜人不外乎是一位马夫或牧人。但由于他们是人,你打算请谁来做他们的老师?谁是完善人性和改善他们的社会地位的专家?我想你有儿子,所以你一定考虑过这个问题。有这样的人,还是没有?他说:当然有。我说:他是谁从哪里来他要收多少钱他说:苏格拉底,他是帕罗斯来的厄文努斯,收费五个明。如果厄文努斯真是一位这种技艺的大师,传授这种技艺而收费又如此合理,那真是可喜可贺。如果我也有这种本事,那我肯定会为此感到自豪并夸耀自己,但是事实上,先生们,我不懂这种技艺。 有各种版本的注释加以取舍、改写、综合,并有许多添加。以下不再逐一说明。 ,希腊货币名,约合银克。正文中的注释均由中译者参照已也许你们有人会打断我的话,说苏格拉底,你在干嘛你怎么会被说成这个样子?无风不起浪。如果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那么这些关于你的谣言决不会产生,你的行为肯定有逾越常规之处。如果你不想要我们自己去猜测,那么给我们一个解释。这在我看来是一个合理的要求,我会试着向你们解释是什么原因使我蒙上如此恶名。所以请你们注意听。你们中有些人也许会想我不是认真的,但我向你们保证,我要把全部事实真相告诉你们。 先生们,我得到这种名声无非就是因为有某种智慧。我指的是哪一种智慧?我想是人的智慧。在这种有限的意义上,我好像真是聪明的。我刚才提到的这些天才人物拥有的智慧可能不止是人的智慧。我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解释。我肯定没有这种智慧的知识,任何人说我有这种知识都是在撒谎,是故意诽谤。现在,先生们,如果我好像是在口出狂言,请别打断我,因为我将要告诉你们的这些话并非我自己的看法。我将向你们提起一个无可怀疑的权威。这个权威就是德尔斐的神①,他将为我的智慧作证。 你们当然认识凯勒丰。他自幼便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位优秀的民主派,在最近的那次放逐中,他和你们的人一起被放逐,也和他们一起回来。你们知道他的为人,一做起事来便热情百倍。有一天,他竟然去了德尔斐,向那里的神提出这个问题。先生们,我在前面讲过,请别打断我的话。他问神,是否有人比我更聪明。女祭司回答说没有。凯勒丰已经死了,但他的兄弟在这法庭上,他可以为我的话作证。 请想一想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我想解释对我的名①指阿波罗,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和智慧之神。德尔斐是希腊宗教圣地,建有着名的阿波罗神庙。 的名义起誓,我必须对声进行攻击是怎样开始的。听到这个神谕,我对自己说,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把他的意思讲出来呢?我非常明白我是没有智慧的,无论大小都没有。那么,神为什么要说我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呢?神不可能撒谎,否则便与其本性不困惑了很长时间,我最后终于勉强决定用这样的方法去试探这个神谕的真意。我去拜访一位有着极高智慧声望的人,因为我感到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成功地否认那个神谕,可以反驳我那神圣的权威了。你说我是最聪明的人,但这里就有一个人比我更聪明。 于是我对这个人进行了彻底的考察,我不需要提到他的名字,但我可以说他是我们的一位政治家。我与他交谈时得到了这种印象,尽管在许多人眼中,特别是在他自己看来,他好像是聪明的,但事实上他并不聪明。于是我试着告诉他,他只是认为自己是聪明的,但并不是真的聪明,结果引起他的忿恨,在场的许多人也对我不满。然而,我在离开那里时想,好吧,我肯定比这个人更聪明。我们两人都无任何知识值得自吹自擂,但他却认为他知道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我对自己的无知相当清楚。在这一点上,我似乎比他稍微聪明一点,因为我不认为自己知道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后来我又去访问一个人,他在智慧方面的名气更大,结果我得到了同样的印象,也把那个人和其他许多人给惹恼了。 从那以后,我一个接一个地去访问。我明白这样做会使别人讨厌我,也感到苦恼和害怕,但我感到必须将我的宗教义务放在第一位。因为我正在试着寻找那个神谕的意义,我必须访问每一个拥有知识名望的人。先生们,凭着神犬①此处原文为狗,指埃及的神犬。希腊人发誓的一种说法。 你们坦白,这就是我诚实的印象。当我服从神的命令进行考察的时候,我看到那些有着极大声望的人几乎全都是有缺陷的,而那些被认为低劣的人在实际的理智方面倒比他们要好得多。 我希望你们把我的冒险当作一种朝圣,想要一劳永逸地弄清那个神谕的真相。在结束了对政治家的访问后,我去访问诗人、戏剧诗人、抒情诗人,还有其他各种诗人,相信在这种场合我自己会显得比他们更加无知。我曾经挑出某些我认为是他们最完美的作品,问他们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希望他们会扩大我的知识。 先生们,我很犹豫是否要把真相告诉你们,但我必须说出来。我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比诗歌的真正作家更好地解释这些诗歌。所以我也马上就有了对诗人的看法。我确定使他们能够写诗的不是智慧,而是某种天才或灵感,就好像你在占卜家和先知身上看到的情况,他们发布各种精妙的启示,但却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诗人显然处在大体相同的状况下,我也观察到,他们是诗人这一事实使他们认为自己对其他所有行当都具有完善的理解,而对这些行当他们实际上是无知的。所以我就结束了对诗人的考察,心中的感觉与我在对政治家进行考察后得到的感觉是一样的。 最后我去找那些有本领的工匠。我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技术,也确信可以发现他们充分地拥有深刻的知识。我没有失望。 他们懂那些我不懂的事情,在这个范围内,他们比我更聪明。但是,先生们,这些职业家似乎也犯了我在诗人那里观察到的同样的错误。我指的是,依据他们的专业能力,他们声称对其他行当也都具有完善的理解,而无论这些事情有多么重要,我感到他们的这个错误掩盖了他们的确定的智慧。于是我就代那神谕问我自己,我是愿意像我原来那样,既没有他们的智慧也没有他们的愚蠢,还是两方面都像他们一样呢?我自己代那神谕回答说,我最好还是像于他们我原来那个样子。 先生们,我的这些考察使自己四面树敌,引来极为恶毒和固执的诽谤,这些邪恶的谎言包括把我说成是一名智慧的教师。因为,当某人声称自己在某个既定的主题中是智慧的,而我成功地对他进行了驳斥的时候,旁观者就假定我本人知道关于这个主题的一切。但是,先生们,真正的智慧是神的财产,而我们人的智慧是很少的或是没有价值的,那个神谕无非是他用来告诉我们这个真理的一种方式。在我看来,神并不是真的在说苏格拉底,而只是在以我的名字为例,他就好像在对我们说,你们人中间最聪明的是像苏格拉底一样明白自己的智慧实际上毫无价值的人。 时至今日,我仍然遵循神的旨意,到处察访我认为有智慧的人,无论他是本城公民还是外地人;每想到有人不聪明,我就试图通过指出他是不聪明的来帮助神的事业。这个事业使我无暇参与政治,也没有时间来管自己的私事。事实上,我对神的侍奉使我一贫如洗。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使我遭人厌恶。有许多悠闲安逸的富家子弟主动追随我,因为他们喜欢听到别人受盘问。他们经常以我为榜样,也去盘问别人。借此,我想,他们发现有许多人自以为知道某些事情,而实际上知道极少或一无所知。结果他们的受害者被惹火了,但不是对他们发火,而是冲着我。他们抱怨说,有个传播瘟疫的大忙人叫苏格拉底,他把错误的观念灌输给青年。如果你们问这些人,苏格拉底干了些什么,苏格拉底教了些什么,以致于产生这样的结果,他们说不出来,也不知如何回答。但是由不想承认自己的困惑,于是就随口说些现成的对哲学家的指责,说苏格拉底对地上天上的事物进行考察,不信诸神,还能使较弱的论证击败较强的论证。我想,他们很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他们在有些地方假装有知识,而实际上一无所知。所以我想,出于对我的妒忌,再加上精力充沛,人数众多,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名声,于是他们就对我精心策划了这样一个貌似有理的指控,你们的双耳早已灌满他们对我的猛烈批判。 这些原因导致美勒托、阿尼图斯和吕孔对我的攻击。美勒托代表诗人,阿尼图斯代表职业家和政治家,吕孔代表演说家,为他们鸣冤叫屈。所以我一开始就说,如果我能在我可以说话的短暂时间内消除你们头脑中根深蒂固的错误印象,那简直是个奇迹。 先生们,你们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我把它告诉你们,事情无论巨细,都没有任何隐瞒。我非常清楚我的坦率言论是你们厌恶我的原因,但这样一来反而更加证明我说的是实话,我已经准确地揭示了那些诬蔑我的流言蜚语的性质,指出了它们的根源。无论你们现在还是今后对这些事情进行检查,都会发现我刚才说的是事实。 关于我的第一批原告对我的指控,我的申辩就到这里。现在我要针对美勒托这位自命具有高度道德原则的爱国者作出申辩,然后再针对其他人。 和刚才一样,让我们先来看一下他们的讼词,就好像他们提出了一桩新的指控。他们的讼词是这样的:苏格拉底有罪,他腐蚀青年人的心灵,相信他自己发明的神灵,而不相信国家认可的诸神。 这就是他们的指控。让我们逐一加以考察。首先,这条指控说我犯了腐蚀青年的罪行。但是我要说,先生们,美勒托犯了罪过,因为他用轻率的态度对待一桩严肃的事情,用一些琐屑的理由把人们召来参加审判,还对他从来不感兴趣的事装出一副关切焦虑的模样。我会试着证明这一点,直到你们满意为止。 来吧,美勒托,请告诉我,你是否认为我们的青年应当尽量受到良好的影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是的。好,那么请告诉这些先生们,谁在使这些青年学好。如果你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那么你一定知道他们是谁。如你所说,你已经在我身上发现了邪恶的影响,所以把我带到这些先生面前来控告我。那么请大声对这些先生说,谁对青年产生了良好的影响。 你瞧,美勒托,你的舌头打结了,说不出来了。你真丢脸,这岂不是正好证明了我说的话,你对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兴趣吗?我的朋友,告诉我,谁在使青年人学好?法律。我亲爱的先生,这不是我要问的。我要你把懂得法律、以法律为主业的人的名字说出来。苏格拉底,我指在座的这些先生,审判团的成员。美勒托,你的意思是他们有能力教育青年,使他们学好吗当然所有法官都使青年学好,还是只有某些法官使青年学好?全体法官。好极了!世上竟有那么多人使青年学好。好吧,那么这些法庭上的听众是否也使青年学好?是的,他们也使青年学好。议会议员怎么样他们也使青年学好。美勒托,公民大会的成员肯定也不会腐蚀青年,对吗或者说他们全都对青年发挥良好的影响,使他们学好吗?是的。①伯里克利时代雅典城邦的政府组织有公民大会、五百人会议、执政官和十位将军。此处的议会议员指五百人会议的成员。 如此说来,似乎所有雅典人都在使青年学好,只有我除外,只有我在腐蚀他们。你是这个意思吗是的,我确实就是这个意思。这确实是你在我身上找到的最可悲的品质。好吧,让我问另一个问题。以马为例,你相信整个人类都在对马进行改善,而只有一个人对马施加坏影响吗?或者说事实正好相反,使马改善的能力只属于一个人或很少人,他们是驯马师,而大多数人如果必须与马打交道,使用马匹,那么他们就会伤害马,对吗美勒托,无论是马还是其他所有动物,不都是这种情况吗?无论你和阿尼图斯是否承认,必然就是这种情况。如果只有一个人在腐蚀我们的青年,而其他人都在为他们好,那么他们真是幸运。但是我不需要再说什么了。美勒托,有充足的证据表明你从来没有关心过青年,你已经清楚地表明你对拿来控告我的这件事从来没有产生过丝毫兴趣。 再则,请严肃地告诉我,美勒托,住在一个好的社团里好还是住在一个坏的社团里好?回答我的问题,大善人,这个问题并不难。恶人对与他们有密切交往的人产生坏影响,好人则对他们产生好影响,对吗当然是这样。有人宁愿受到与之交往者的伤害,而不愿从他那里得到益处吗?回答我,我的善人,法律需要你回答。有人宁可受到伤害吗当然没有。那么好吧,你把我召到法庭上来,指控我腐蚀青年,使他们的性格变坏,你认为我在这种时候这样做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我认为是有意的。美勒托,为什么你这般年纪的人会比我这般年纪的人聪明得多?你发现在与青年们最接近的邻居中,恶人总是对他们产生坏的影响,好人总是产生好的影响,而我竟然会如此可悲,以至于不知道自己若是腐蚀某个同伴的品格,就得冒着从他那里受到伤害的危险吗?否则就没有其他理由能使我承认这种巨大的冒犯是有意的了。不,我不相信,美勒托,我也不认为还有别人会相信。要么我没有起坏的影响,要么我起了坏影响但却是无意的,而在这两种情况下,你的控告都是虚假的。如果我无意中起了坏影响,那么对这种无意中犯下的过错,正确的程序不是把过失人召到这个法庭上来审问,而是对他进行私下训诫。如果我还张着双眼,我显然就会停止做我并不想做的事情。但是,你过去故意回避我,不肯启发我,现在却把我带到这个法庭上来,这个地方是那些需要接受惩罚的人要来的,而不是那些需要启发的人要来的。 现在事情相当清楚了,先生们,我前面说过,美勒托从来没有对这种事表现过任何兴趣。然而我还是请你告诉我们,美勒托,在什么意义上你说我腐蚀青年人的心灵。你的控告用词显然表示你指控我唆使他们相信新神,而不相信国家承认的诸神。你说我的这种教唆具有腐蚀效果吗?这正是我的意思。那么美勒托,以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些神的名字起誓,我恳求你更加清楚地向我和审判团解释一下你的意思,因为我无法弄清你的准确含义。如果说我教唆别人相信某些神,这就蕴涵着我本人相信某些神,那么我就不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也不会因此而有罪。你对我的控告所依据的事实是我相信的神与国家承认的神不一样吗?或者说你断定我不相信任何神,并且教唆其他人也这样做我说你完全不相信神。你真使我感到惊奇,美勒托。你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你是就能买到这些书,如果苏格拉底声称这些思想是指我不像人类的一般信仰那样相信太阳和月亮是神吗? 审判团的先生们,他肯定不相信神,因为他说太阳是一块石头,月亮是一团土。我亲爱的美勒托,你没想到你正在控告阿那克萨戈拉吧?你如此藐视这些先生,认为他们竟连克拉佐门尼的阿那克萨戈拉的书中充斥着这样的理论都不知道,是吗?青年人在市场上顶多花一个德拉克玛他自己的,他们会嘲笑苏格拉底,而不说他们自己愚蠢,这种时候你是否还真的认为那些青年是从我这里得到这些想法的吗?诚实地告诉我,美勒托,这是你对我的看法吗我不信神吗不信,一位神都不信,一点都不信。你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美勒托,我怀疑连你自己都不信。 在我看来,先生们,这个人完全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他对我的控告纯粹出于一种蛮不讲理和自以为是。他好像要发明一种试探我的方法,他心里在想,且看这位从来不犯错误的苏格拉底是否明白我在为了取乐而自相矛盾,或者在想,看我能否成功地骗过他和其他听众,对吗?在我看来,他的控告确实自相矛盾,就好像说,苏格拉底犯有不信诸神之罪,但他相信诸神。这种说法确实很轻率。 先生们,我请你们与我一道来考察我是怎样得出这个结论来的。美勒托,请你务必回答我的问题。而其他所有人,请记住我一开始就提出的请求,如果我按我的习惯方式进行讨论,请不要打断我。 美勒托,相信有人的活动,但不相信有人存在,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吗?让美勒托回答问题,先生们,别让他老是说反对。有,希腊货币名,约合银克。 或其他母亲生下来的杂种,人不相信有马存在,但相信有马的活动吗?或者,有人不相信有乐师,但相信有音乐活动吗没有这样的人,我尊敬的朋友。如果你不想回答问题,我会为你和这些先生们做答。但是下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有人相信有超自然的活动,但不相信有超自然的存在吗?没有。好极了!在法庭的迫使下,你终于吐出了片言只语。好吧,你肯定我相信并唆使其他人相信超自然的活动吗?它们是新的还是旧的没有关系。按照你的状词我是相信它们的,对此你确实庄严地作过宣誓。但若我相信超自然的活动,那么我不可避免地也相信超自然的存在。不是这样吗?是的。我假定你同意了,因为你没有回答。我们不是把超自然的存在当作诸神或诸神的子女吗你同不同意当然同意。那么如你所说,如果我相信超自然的存在,如果这些超自然的存在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诸神,那么我们就能得出我刚才提到的结论,你为了自己取乐而在考验我的智力,先是说我不相信诸神,然后又说我相信诸神,因为我相信超自然的存在。另一方面,如果这些超自然的存在是由诸神与宁妇就像人们所说的那样,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相信有诸神的子女,而不相信有诸神本身?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么他就像相信有马驹和驴驹而不相信有马和驴一样可笑。美勒托,这个结论是不可避免的,你用这条罪状来控告我,借此考验我的智慧,或者说你根本无法找到控告我的真正的罪状。至于你指望说服任何一位有一点儿理智的活人,使他信服相信超自然的神的活动不蕴涵相信超,希腊神话中居住在山林水泽的仙女,有许多位。 你们想,自然的神的存在,或是相反,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事实上,先生们,针对美勒托的控告,我并不感到需要作更多的申辩为自己洗刷。我说过的已经够了。但是,你们非常明白我在前半部分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我招惹了许多人,他们对我的深仇大恨可以置我于死地,如果有什么事发生,那么起作用的既不是美勒托,也不是阿尼图斯,而是众人的谎言和妒忌。 已经有许多无辜者遭到诬陷,我想这种情况还会继续下去,他们也不像要停止对我的诬陷。但是,有人也许会说,苏格拉底,你做了一系列事情使你面临死刑的危险,你不感到懊悔吗?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他不愿对此我会公正地回答说,我的朋友,如果你认为一个人要在掂量了生存与死亡之后才决定是否值得在某件事上花时间,那么你错了。他在采取任何行动时只考虑一件事,这就是他的行为是否正确,无论善人还是恶人都一样。按你的看法,死在特洛伊的英雄是微不足道的,尤其是忒提斯之子。 受辱,因此轻视生命危险,不听他的神母对他的警告,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死赫克托耳;我记得神母的警告是这样的:孩儿啊,如果你要为你的战友帕特洛克罗之死进行报复,要杀死赫克托耳,那么你的死期将至。赫克托耳一死,你注定的死期也便来临。听到这个警告,他轻视死亡和危险,更加担心自己会卑鄙地活着而不能为他的朋友复仇。他说:如果我不能向那个恶棍讨还血债,那就让我立即死吧,胜过在船舶前徒然呆坐,成为大地的负担。他还把死亡和危险放在心上吗? 先生们,事情真相就是这样。如果某个人一旦有了他的立场②参阅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所生,在特洛伊战争中是希腊联军一方的大英雄。 ①指阿喀琉斯(相传为阿耳戈英雄珀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无论他认为这种立场是最好的还是由于职责所在,那么我相信他必须面对危险,宁死勿辱,根本不会去考虑死亡或其他事情。 先生们,如果我不能一如既往地这样做,那么倒是令人震惊的。从前,你们派来指挥我的将军派我去波提狄亚、安菲波利斯、代立昂等地执行军务,我与战友们一道冒着生命危险坚守岗位,后来神指派我过一种哲学的生活,这是我假定和相信的,对自己和其他人进行考察,我却会由于害怕死亡或其他危险而放弃我的职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令人震惊的,我应当被公正地召到法庭上来受审,因为我不相信诸神、不服从神谕、怕死、不聪明而以为自己聪明。先生们,让我来告诉你们,怕死只是不聪明而以为自己聪明、不知道而自以为知道的另一种形式。 没有人知道死亡对人来说是否真的是一种最大的幸福,但是人们害怕死亡,就好像他们可以肯定死亡是最大的邪恶一样,这种无知,亦即不知道而以为自己知道,肯定是最应受到惩罚的无知。 先生们,我以此为标准,这就是我胜过世上所有其他人的地方,如果我声称自己在任何方面比我的邻居更聪明,那么我也就和他们一样了。我不拥有关于死亡之后的真正的知识,我也意识到我不拥有这种知识。但是我确实知道做错事和违背上级的命令是邪恶的、可耻的,无论这个上级是神还是人,所以我决不会害怕或厌恶那些我知道有可能是一种幸福的事情,胜过那些我知道是邪恶的事情。 阿尼图斯刚才说过,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法庭上,但我现在已经在法庭上了,那就必须将我处死,因为如果我逃脱了,你们的儿子马上就会去实践苏格拉底的教导,彻底堕落。假定你们可以不考虑阿尼图斯的意见,判我无罪。假定你们对我说,苏格拉底,鉴于这种情况,这一次我们就不管阿尼图斯的意见了,判你无罪,但有一个条件,你得放弃把时间花在这种探讨上,停止从事哲学。如果我们发现你仍旧在这样做,那么你会被处死。 好吧,如我所说,假定你们愿意在这些条件下判我无罪,那么先生们,我会这样答复,我是你们感恩的和忠心的仆人,但是我宁可服从神而不服从你们,只要我还有生命和能力,我将永不停止实践哲学,对你们进行规劝,向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阐明真理。我将以我通常的方式继续说,我的好朋友,你是一名雅典人,属于这个因其智慧和力量而着称于世的最伟大的城市。你只注意尽力获取金钱,以及名声和荣誉,而不注意或思考真理、理智和灵魂的完善,难道你不感到可耻吗? 如果你们中有人驳斥我的说法,说自己对这些事情是关心的,那么我不会马上离开他或者让他离开我。我将向他提问,对他进行考查和试验;如果他尽管这样说了,但并没有在求善方面取得真正的进步,那么我将责备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而将注意力都放在琐碎的小事上。我将对我遇到的每个人这样做,年轻人或老人,外地人或公民,尤其是对你们,我的同胞,因为你们和我的亲属关系最密切。我向你们保证,这是我的神的命令,我相信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比我对神的侍奉更大的善行了。因为我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试探和劝导你们上,不论老少,使你们首要的、第一位的关注不是你们的身体或职业,而是你们灵魂的最高幸福。我每到一处便告诉人们,财富不会带来美德(善),但是美德(善)会带来财富和其他各种幸福,既有个人的幸福,又有国家的幸福。 如果我用这个教导腐蚀青年,那么这个教导似乎有害,但若有人说我的教导不是这样的,那么他在胡说。所以,先生们,我说你们可以随自己的意愿决定是否听取阿尼图斯的建议,决定是否判我无罪。你们知道我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为,哪怕要我死一百次。 子的作用,我整天飞来飞去,到处子的刺激来使它活跃起来。在我看来,神把我指派安静,先生们,请安静。记住我的请求,听我讲,不要打断我的话。我相信,听我说话对你们有好处。我还要告诉你们其他事情,这些话会引来你们的大声抗议,但请约束你们自己。我向你们保证,如果我就是我说的这个样子,而你们将我处死,那么你们对自己的伤害超过对我的伤害。美勒托或阿尼图斯都无法伤害我,他们没有这种力量,因为我不相信神的法律会允许一个好人被一个坏人诅咒。我的原告无疑会处死我,或者放逐我,或者剥夺我的公民权,但那怕他只是这样想,那怕别的人也只是这样想,我都要大胆地说,这将是一场大灾难,而这样做对我不会有什么伤害。因为我相信,他现在正在做的事,试图把一个无辜的人处死,给他自己带来的伤害要大得多。由于这个原因,先生们,我实际上不是在为自己辩护,而是在为你们辩护,使你们避免由于谴责我而误用神的礼物。如果处死了我,你们再要找一个人来继承我是不容易的。 用一个听起来可笑,但实际含义非常真实的比喻来说,神特意把我指派给这座城市,它就好像一匹良种马,由于身形巨大而动作迟缓,需要某些给这座城市,就是让我起一只叮人,唤醒、劝导、指责你们中的每一个人。先生们,你们不容易找到另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你们接受我的建议,那么你们就不要处死我。然而,我怀疑你们已经昏昏人睡,你们对我的厌恶会使你们接受阿尼图斯的建议,一巴掌把我打死,然后继续昏睡,直到你们生命的终结,除非神出于对你们的眷顾指派另一个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如果你们怀疑神是否真的把我作为礼物派到这座城市里来,那么你们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使自己信服。你们可以想一想我的所作所为符合人的天性吗?放弃自己的私事,多年来蒙受抛弃家人的耻辱,自己忙于用所有时间为你们做事,像一名父亲或长兄那样来看望你们每个人,敦促你们对美德进行思考。如果我从中得到什么享受,或者如果我的良好建议是有报酬的,那么我的行为还会有其他一些解释,但是你们亲眼看到,尽管控告我的人厚颜无耻地说我犯有各种罪行,但有一件事他们不敢提出来控告我,这就是说我曾经勒索或收取报酬,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而我能为我的陈述的真实性提供证据,最令人信服的证据就是我的贫穷。 有人可能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我要到处提供这样的建议,忙于民众私事,而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公开的就国家大事向你们提出建议。其原因就是你们以前曾经多次听我说过的,我服从神或超自然的灵性,亦即美勒托在他的讼词中讥笑过的那位神灵。我与之相遇始于童年,我听到有某种声音,它总是在禁止我去做我本来要去做的事情,但从来不命令我去做什么事情。阻止我参与公共生活的也是它,我认为这样非常好,因为,先生们,你们也能确定,如果我很久以前就去搞政治,那我一定老早就送命了,对你们和对我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处。请别因为我说了真话就感到自己受了冒犯。凡是凭良心反对你们,或者反对任何别的有组织的民主制的人,公开阻止他的国家犯下重大错误和做不法之事的人,都不可能保全性命。正义的真正斗士,如果想要活下来,那怕是很短暂的时间,也一定要把自己限制在私人生活中,远离政治。 对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要向你们提供真实的证据,这种证据不是理论,而是你们能够比较好地加以理解的事实。我在描述我的真实体验时,你们要注意听,这样你们就可以知道我从来不会因为怕死而错误地向任何权威屈服,而会宁死不屈。这是一个平凡的故事,就像你们在法庭上经常听到的一样,但这件事是真实的。 先生们,我在这个城邦里担任过的惟一公职是当选为五百人①公元前年,雅典政治家克利斯提尼进行政治体制改议会的议员。有一次轮到我们这一乡族的议员担任执行主席团案子,这样做是非法的,后来你们也都承认这一点。 的时候,你们决定要集体审理十将军未收回海上阵亡将士遗体的当时执行主席团中只有我一人坚持你们不能违反法律进行投票;尽管当时你们的领导人全都准备申斥和逮捕我,而你们也都大声喧哗,怂恿他们这样做,但是我想我要坚守职责,按照法律和正义处理这件事,而不能支持你们通过监禁或死亡的威胁作出的错误决定。 这件事是在我们仍旧实行民主政治的时候发生的。寡头政治上台以后,三十巨头召我和其他四人去圆厅,命令我们去萨拉米的勒翁家中把他抓来处死。这件事当然不是惟一的,他们发出过许多诸如此类的指示,其目的是让尽可能多的人与他们所犯的罪恶有牵连。然而,我以自己的行动而不是话语再次表明死亡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这样说可能不算太厉害,我决不能做错事或作恶,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政府的淫威虽盛,但它不能强迫我去革。他按居住地域把整个阿提卡划分为一百个区(,由乡民自己管理。 每区公民选举他们自己的公务人员。每十区组成一个乡族,共十个乡族。每一乡族各选派名代表参加五百人会议,任期一年。五百人议会是比较平民化的机构,其职责是为公民大会准备提案,并执行公民大会的决议,亦负责重大案件的审理。 年,雅典海军在爱琴海西部群岛附近战克利斯提尼改革以后,雅典的军事组织为十将军制:每年由十个乡族各选出一名将军,组成十将军委员会,负责该年的军事指挥事宜。十将军中有一人为首席将军。公元前胜斯巴达人。退兵时因海上风暴骤起,雅典海军未能收回阵亡将士的遗体,统兵的十位将军因此受到控告。原告提议不必个别审理,要求统一由民众投票表决,意欲置他们于死地。这种做法不合雅典的法律,但执行主席团中只有苏格拉底一人坚持不能把原告这种不合法的提议提交公民投票。后来,十位将军被处死。 作恶。我们走出圆厅以后,其他四个人径直去萨拉米捉勒翁,而我却溜回家。如果这个政府没有马上倒台,我可能已经为这件事而送命了。有许多人可以为我说的这些事作证。 你们以为,如果我参与公众生活,在这种氛围中像一个正直的人那样行事,维持公正,真正地把这个目的看得高于一切,我还能活到今天吗差得远呢,先生们,其他任何人也做不到。你们会发现我这一生无论是履行公务,还是处理私事,都是始终如一的。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与正义不符的行为表示过支持,包括那些被某些人恶意地称为我的学生的人。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人的老师,但若有人愿意来听我谈话,按我的吩咐去做,无论是青年还是老人,我也从来没有吝惜给他们机会;他们与我谈话,我不收费,也不拒绝与没有钱的人谈话。我做好准备回答人们的提问,无论贫富一视同仁,如果有人宁可听我讲,回答我的问题,我同样也作好了准备。如果他们有人变成一位好公民或者变成一位坏公民,那么要我对此负责是不公平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许诺或灌输过任何学说;如果有人说他曾从我这里私下学到或听到某些对其他人并不公开的事情,那么你们完全可以肯定他说的不是真话。 但是为什么会有一些人乐意花费大量的时间与我作伴呢?先生们,原因你们已经听到了,我已经相当坦率地告诉过你们了。这是因为他们喜欢听我盘问那些认为自己聪明而实际上并不聪明的人,这种事情有取乐的一面。我说过,为了服从神的命令,我接受了这种义务,神的命令以神谕、托梦以及其他各种神圣天命的形式出现。先生们,这个说法是真实的,很容易证明。如果说我正在腐蚀某些青年,并且已经使一些青年腐化,如果这些腐化的青年现在年纪已经大了,他们发现我在他们年轻时给他们提过不好的建议,如果这些都是事实,那么他们现在一定会出来斥责我,惩罚我。如果他们自己不想这样做,你们会期待他们的某些亲属,父亲、兄弟和其他近亲,现在还记得这些事,就好像他们自己亲身受过我的伤害似的。他们中肯定有许多人找得到来这个法庭的路,我自己就看到有许多人在这里。首先,克里托在那边,他是我的同龄人和近邻,是这位青年克里托布卢的父亲;其次,斯费图的吕珊尼亚斯在这边,他是埃斯基涅的父亲;再次,凯菲索的安提丰在那边,他是厄庇革涅的父亲。此外,我们圈子里的成员的兄弟们全都在这里,塞奥佐提德之子尼科司特拉图是塞奥多图的兄弟,但是塞奥多图已经死了,所以尼科司特拉图不能让他的兄弟出来说话;帕拉卢斯在这里,他是德谟多库斯之子,塞亚革斯的兄弟。这里还有阿狄曼图,他是阿里斯通之子,他的兄弟柏拉图就在那边,还有埃安托多鲁,他的兄弟阿波罗多洛就在这边。此外,我还能说出许多来,美勒托在他的发言过程中当然一定得用他们中的某些人作证人。如果他忘了这样做,那么让他现在就这样做,我愿意为他开路。让他说是否能提供这样的证据。恰恰相反,先生们,你们会看到他们全都准备帮助我这个把他们的直系亲属腐蚀了的恶魔,如美勒托和阿尼图斯所说。受我的影响而被腐蚀了的那些受蒙蔽的人要来帮助我也许还说得过去,但是那些没有被我腐蚀的成年人有什么理由要来帮助我呢?只有一个正确、恰当的理由,这就是他们知道美勒托在撒谎,而我说的是真话。 先生们,这些话,或者还有一些大体相同的话,基本上就是我能在申辩中所说的话了。你们中有些人会联想起自己的案子,因此对我产生怨恨,他们受到的控告不如我的案子那么重,但他们在法官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把他们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以及其他许多亲戚朋友也带到法庭上来,借此博得最大程度的怜悯;而我正好相反,尽管似乎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但我决不愿做这种事。你们中的某个人可能在想到这些事实时会对我产生偏见,恼羞成怒而我的父母也是人,我也有亲戚,对,还有儿子。 在投票时对我发泄怒气。你们中要是有人这样做,我想我这样说还挺公平,我希望不会有这种人,但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我亲爱的先生,我当然也有亲戚。用荷马的话来说,我不是出生于岩石或古老的橡树,先生们,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已经接近成年,还有两个还小,但我不会把任何一个带到这里来,恳求你们判我无罪。 为什么我不想做这种事?先生们,不是我刚任性,也不是我轻视你们,我面对死亡是否勇敢与此无关。问题在于,对我本人,对你们,对整个国家的声誉来说,以我这样的年纪和我这样的名声,我不认为使用这样的方法是正确的;我的名声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无论如何,人们确实认为苏格拉底与世上其他一切人都不同。如果你们中间有人被认为拥有杰出的智慧、勇敢,或其他美德,但他们却使用这样的方法,那么这是一种耻辱。我经常注意到某些这种类型的人,尽管声望很高,但在受审时却表现得极为差劲,可见他们认为失去生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好像如果你们不处死他们,他们就会不朽似的!我认为这些人给我们的城邦带来了耻辱。任何来访者都免不了会想,这些拥有最高贵血统,被其同胞按其功绩选为统治者并拥有其他高位的人并不比女人好到哪里去。先生们,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荣誉感,那么你们就一定不能使用这样的方法;如果我们这样做了,你们也一定不能允许我们这样做。相反,你们一定要弄清,无论谁在这里上演那些可怜的丑剧,给我们的城邦带来笑柄,那么他比那些完全保持镇静的受审者更容易被定罪。 先生们,关于在法庭上的表现,我不认为向法官求情,或通过这样做而被判无罪是正当的;除此以外,受审者必须把事实告诉法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票投向官,并提供证据使他们信服。法官并不是坐在那里把公正当作一种恩惠来分发,而是要决定公正在哪里,他们发誓不按个人好恶来定案,而是依法做出公正的判决。因此,我们一定不能使你们养成发假誓的恶习,你们当然也不能允许自己这样做,否则我们双方都有罪。因此,先生们,你们一定不能指望我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你们,我认为这样做既不名誉,又不道德,与我的宗教义务也不相符,尤其是当美勒托在这里控告我不敬神的时候,你们一定不能指望我这样做。如果我试图说服你们,并用我的恳求来违抗你们庄严的誓言,那么我显然是在教你们轻慢宗教,而我则应在申辩中指责自己根本没有宗教信仰。但是事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先生们,我比我的原告们拥有更加虔诚的信仰,我把它留给你们和神来判断,这样做对我和对你们自己都是最好的。 先生们,我有很多理由说明为什么我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沮丧,我指的是你们判我有罪,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令我颇感惊奇的倒是双方投票的票数。我决没料到双方的票数会如此接近,现在看来,如果再有否定的一方,那么我就可以被判无罪了。即使像现在这个样子,我感到,如果只有美勒托一方的控告,我已经被判无罪了。不仅如此,任何人都能看到,如果阿尼图斯和吕孔没有前来控告我,那么美勒托就得为他没有获得五分之一的赞成票而交付一千德拉克玛的罚款了。 然而,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我还需要提出请求用交纳罚款来代替死刑。好极了。先生们,我会提出缴多少罚款呢?罚款的数量苏格拉底申辩的初次①发言到此结束。五百人议会进行投票表决,以票对票判决苏格拉底有罪。接下去,苏格拉底再次发言。 任性的印象,就好像我显然必须恰当。我应当交多少罚款,或受什么样的苦,应当视我的所作所为而定。 我从来没有过过普通人的平静生活。我不关心大多数人关心的事,挣钱、有一个舒适的家、担任文武高官以及参与其他各种活动。政治活动、秘密结社、成立政党,这些事情在我们的城邦里每天都在进行着。我认为自己确实过于耿直,如果去从事这些事情难免送命。所以我不去做这些对你们和对我自己都没有好处的事,而决定与你们个别私下相处,尽最大可能侍奉你们。我试图逐个劝说你们不要把实际利益看得高于精神和道德的良好状态,或者更广义地说,把国家或其他任何事物的实际利益看得高于保持它们的良好状态。我这样的行事方式该受什么样的回报?先生们,如果一定要我说自己配得上什么样的回报,那么我得说我应该得到某种奖励,得奖对我来说才是恰当的。一个穷人成为公众的恩人,把时间花在对你们进行道德训诫上,怎样对待他才是恰当的? 只能由国家出钱养他,此外没有更恰当的办法。他比奥林匹亚赛会的胜利者更配得上这种待遇,无论是骑一匹马进行比赛,还是驾两匹马或四匹马拉的赛车。这些人给你们带来了表面上的成功,而我给你们带来了实际上的成功;他们不需要生活费用,而我却需要。所以,如果我严格地按照公正提出对我的恰当惩罚,那么我建议由国家出钱养我。 我这样说可能会给你们留下故意刚说过绝对不愿用啼哭哀求的办法来博得同情一样。先生们,我并非刚愎自用。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我确信我从来没有故意害人,但我却不能使你们确信这一点,因为我们几乎没有时间详细讨论。 如果你们也能像其他某些国家那样,不是用一天而是用几天时间来听取重大案件的审判,那么我相信你们就有可能信服,但是在当前情况下,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否定重大的控告是不容易的。 谈话,果我想把他们赶走,由于确信自己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所以你们几乎不能指望我说自己应当承受什么厄运或自己提出该受什么样的惩罚,用这样的方法来伤害自己。为什么呢?因为害怕承受美勒托建议的这种处罚吗,而我说过,我不知道被处死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们指望我选择一种我非常明白是恶的事情来代替被处死吗?监禁?我为什么要在监狱中度日,受制于那些定期任命的狱卒?罚款加监禁,直到交清罚款?这对我来说结果是一样的,因为我没有钱缴罚金。或者我得提议放逐?你们很像是会接受这个建议。 先生们,由于热爱生活,我必定会竭力提出这样的建议。我眼睛并不瞎,我的同胞们,以至于看不到你们对我的讨论和谈话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你们认为这种事情太令人厌恶和恼火,你们现在试图把它消灭掉。还有其他人能比较容易地忍受这种事吗?好像不太会有了,先生们。如果我在这把年纪离开这个国家,而每到一个城市都受到驱逐,以此度过我的余生,这样的生活真是好极了!我非常明白,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像在这里一样有青年来听我么他们会让他们的长兄来把我赶走;如果我不赶他们,那么他们的父亲和其他亲戚会为了这些青年自愿前来驱赶我。 也许有人会说,没错,苏格拉底,你离开我们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安安静静地过你自己的日子。 如果我说这样做违背神的旨意,那么要使你们中的某些人明白这一点是最困难的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不管闲事,你们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另一方面,不可一日不谈论善和其他各种主题,你们听到我和其他人谈论和考察这些事情,这确实是一个人能做的最好的事,不经受这种考察的生活是没有价值的,如果我把这些话告诉你们,那么你们更加不会相信我。无论如何,先生们,事情就是这样,我说过,要你们确信是不容易的。此外,我并不习惯明那,他们愿意为我担保。 认为自己该受惩罚。如果我有钱,我会提议一笔我付得起的罚金,因为那样并不会给我带来任何伤害。可是事实上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没有钱,除非你们把罚金的数量定在我能付得起的范围内。 我想我可能付得起一明那。我提议罚款一明那。 等一会儿,先生们。柏拉图在这里,还有克里托、克里托布卢和阿波罗多洛,他们要我提议罚款那好,我同意,你们可以信赖这些先生,他们付得起这笔钱。 好吧,先生们,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得到这样的名声,那些想要轻视我们城邦的人会责备你们处死那个聪明人苏格拉底,因为我那怕不聪明,他们也会说我聪明,这些人会找你们的茬。再过一会儿,你们当然就会上路了。你们可以看到我此生过得很好,而现在临近死亡了。我说这话不是针对你们全体,而是针对投票判处我死刑的人,我还有些话要对这些人讲。 先生们,你们无疑会认为我没有提供足够的证据,因此被处死,如果我认为这种想法是正确的,那么我就应当把能说的都说出来,把能做的都做到,以此来使你们判我无罪。但是事实真相远非如此。使我被处死的不是缺乏证据,而是缺乏厚颜无耻和懦弱,事实上,我拒绝用讨你们喜欢的方式讲话。你们喜欢听到我痛哭流涕,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你们习惯于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这种话。我也不认为自己由于面临危险而必须放弃耿直,我对我的申辩方式并不后悔。作为这种申辩的结果,我宁可去死也不愿用别的方法来换得活命。在法庭上,就像在战场上一样,我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应当把他的智慧用在设法逃避死亡上。 ①苏格拉底发言完后,法官们再次议决判他死刑。接下去苏格拉底作最后陈述。 在战场上,你们显然可以放下武器,跪地求饶,乞求敌人的怜悯,如果你们并不执着地追求什么,那么在各种危险中逃生的方法比比皆是。但是我提议,先生们,逃避死亡并不难,真正难的是逃避罪恶,这不是拔腿就跑就能逃得掉的。以我的现状而言,年纪又大,跑得又慢,已经被二者中跑得较慢的死亡追上了,而我的原告虽然身手敏捷,但由于行不义之事而被跑得较快的罪恶追上了。我离开这个法庭的时候将去受死,因为你们已经判我死刑,而他们离开这个法庭的时候,事实本身判明他们是堕落的、邪恶的。他们接受他们的判决,就像我接受我的判决。事情必然如此,我认为这个结果相当公正。 说了那么多话,我感到想为你们这些投票判我死刑的人作些预言,因为人在将死的时候最容易涌现作预言的才能。处死我的人啊,我要告诉你们,我一死去,复仇就会降临到你们头上,你们会受到比你们杀我痛苦得多的惩罚。你们相信把我处死就能使你们的行为不受批判,但我要说结果正好相反。你们会受到更多的批判,直到现在我还不能说出这些批判者是谁,你们也不知道谁会批判你们,但是这些人更加年轻,会更加苛刻地对待你们,使你们更加难堪。如果你们指望用把人处死的办法来制止对你们错误的生活方式进行指责,那么你们的想法错了。这种逃避的办法既不可能又不可信。最好的、最方便的办法不是封住别人的嘴,而是自己尽力为善。这是我留给你们这些投票判我有罪的人的最后遗言。 对你们这些投票判我无罪的人,乘官员们忙碌,而我还没有去那个我必须死的地方,我要对你们简单地说几句,使你们能接受这个结果。先生们,请给我一点时间。没有理由不让我们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交换我们的想法。我把你们当作我的朋友,我想要你们明白对待我的当前处境的正确方式。 法官先生们,我这样称呼你们,因为你们配得上这个称号。我有过惊人的体验。我已经习惯了灵异的声音,它在过去一直是我的伴侣,如果我将要做什么错事,无论事情多么微小,它都会加以阻止。而现在,你们可以看到,我碰上的这些事一般人都会认为是最凶险的,然而无论是今晨我离家的时候,还是我站在这个法庭上的时候,或是在我发言的任何时刻,都没有出现神圣的警告。在其他讨论中,我讲话时经常会出现这种告诫,但这一次不同,对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对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没有进行过阻拦。对此我该如何解释呢?我会告诉你们的。我以为我碰上的这件事是一种福气,而我们极为错误地认为死亡是一种恶。我这样想有很好的理由,因为我做的事情若非肯定会有好结果,那么我习惯了的灵异不会不来阻止我。 我们应该想到,根据其他理由,我的结果很可能是好的。死亡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之一。它或者是一种湮灭,毫无知觉,或者如有人所说,死亡是一种真正的转变,灵魂从一处移居到另一处。如果人死时毫无知觉,而只是进入无梦的睡眠,那么死亡真是一种奇妙的收获。我想,如果要某人把他一生中夜间睡得十分香甜,连梦都不做一个的夜晚挑出来,然后拿来与死亡相比,那么让他们经过考虑后说说看,死亡是否比他今生已经度过的日日夜夜更加美好,更加幸福。好吧,我想哪怕是国王本人,更不要说其他任何人了,也会发现能香甜熟睡的日子和夜晚与其他日子相比是屈指可数的。 如果死亡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们按这种方式看待死亡,那么我要再次说,死后的绵绵岁月只不过是一夜而已。另一方面,如果死亡就是灵魂从一处迁往另一处,如果我们听到的这种说法是真实的,如果所有死去的人都在那里,那么我们到哪里还能找到比死亡更大的幸福呢,先生们?如果灵魂抵达另一个世界,超出了我们所谓的正义的范围,那么在那里会见到真正的法官,弥诺斯、拉达曼堤那么,斯、埃阿科斯,在那里的法庭上进行审判,还能见到特里普托勒摩斯以及其他所有半神,他们由于生前正直而死后成为神。 灵,在自认为聪明的人中间发现谁是真正聪明的,以这样的旅行会不遇上惩罚吗?换个方式说,如果你们中有人有机会见到奥菲斯和穆赛乌斯、赫西奥德和荷马,那该有多好啊?如果这种解释是真的,那么我情愿死十次。我就要去那里跟他们在一起了,我会见到帕拉墨得斯和忒拉蒙之子埃阿斯,以及其他古时候的英雄。这倒是一种特别有趣的经历,因为他们都是因为审判不公正而被处死的。我想,如果拿我的命运与他们的命运作个比较,那会相当有趣。当然,首要的是我会像在这里一样在那里考察和探索人们的此度过我的时光。先生们,如果能够向统帅大军征讨特洛伊的首领,或者向奥德修斯,或者向西绪福斯,或者向人们能提起的成千上万的其他人提问,与他们谈话,与他们厮混在一起,与他们争论,难道不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幸福吗?我想,他们无论如何不会因为这样的行为处死一个人,因为,如果人们所说的是真实的,那么他们除了拥有超过我们的幸福的其他幸福,他们现在已经是不朽的了。 法官先生们,你们也必须充满自信地看待死亡,并确立这样一种坚定的信念:任何事情都不能伤害一个好人,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诸神不会对他的命运无动于衷。呆板地说来,我的这种经验还没到来。我非常明白我最好去死,我摆脱心神烦乱的时候已经到来了。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征兆来阻止我的原因。因此,我一点儿都不怨恨那些控告我和判我死刑的人,尽管他们的所作所为并非普托勒摩斯,它们生前是人,死后成为神。 达曼堤斯(、埃阿科斯(。此外还有所谓的半神,如特里①在希腊宗教神话传说中,冥府中有三位判官,即弥诺斯(、拉抱着这样的目的,而是以为他们可以伤害我,所以这些人还是应该受到谴责。然而,我要请他们帮我一个忙。先生们,我的儿子长大成人以后,如果他们把金钱或其他任何东西放在良善之前,那么请用我对付你们的办法对付我的儿子;如果他们毫无理由地狂妄自大,那么就像我责备你们一样责备他们,因为他们忽略了重要的事情,自己一无所长而认为自己在某些事上很能干。如果你们肯这样做,那么我本人和我的孩子们在你们手中算是得到公平对待了。 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到了,我去死,你们去活,但是无人知道谁的前程更幸福,只有神才知道。 从判处苏格拉底死刑到执行有将近一个月的间隙,这种拖延并非雅典的习惯做法。在审判苏格拉底的前一天,一年一度由城邦派遣的朝圣大船出发了,按照习俗,在这艘船返回之前不能处死犯人。由于各种原因,这次朝圣使命花的时间比通常要长,苏格拉底的朋友利用这段时间制定计划,想营救苏格拉底出狱,让他离开雅典。 克里托是苏格拉底忠诚的老朋友。他在某天傍晚得知那艘大船就要到达雅典的消息,于是就在第二天清晨去了监狱。他把营救计划告诉了苏格拉底,劝说苏格拉底同意让他的朋友们来救他。 要贿赂狱卒很容易。克里托自己有足够的钱用来解救苏格拉底,还有其他许多朋友也乐意奉献。雅典并非苏格拉底惟一可以幸福生活的地方。他在别的地方也可以找到自己的朋友。 面对克里托的劝告,苏格拉底问他用以恶报恶的手段来保护自己是否正当。对他的判决肯定是不公正的,那么他违反法律而逃跑就是正确的吗?如果个人可以置法律于不顾,那么会给国家造成什么状况?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服从他的国家的法令,除非他改变对法律的看法。 法律论证说:如果你逃离这个城邦,以错还错,以恶报恶,践踏你自己与我们订立的协议和合约,那么你就伤害了你最不应伤听到这些话,法律的论证声在我心中害的,包括你自己、你的朋友、你的国家,还有我们。苏格拉底说:我亲爱的朋友克里托,我向你保证,我仿佛真的亮地回响,使我一点儿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不过,如果你认为自己还有什么高见,那么就请说出来。克里托说:不,苏格拉底,我无话可说。苏格拉底说:那么,克里托,让我们顺其自然吧,因为神已经指明了道路。苏格拉底你已经来了,克里托?时间还很早吗? 克里托是还早。 苏格拉底现在是什么时辰? 克里托就要拂晓了。 苏格拉底奇怪的是狱卒竟然没有注意到你。 克里托他已经习惯了,苏格拉底,因为我经常来。另外,我对他还有点小恩小惠。 苏格拉底你是刚到,还是有些时候了? 克里托已经好久了。 苏格拉底那么你为什么不马上叫醒我,而是安静地坐在床边 克里托我做梦也不会这样想,苏格拉底。我只希望自己不会那么失眠和沮丧。我对你感到惊讶,因为我看你睡得这样香甜;我故意不叫醒你,因为我希望你尽可能过得舒服一些。我以前一直感到你非常幸运,竟然有如此开朗的性情,而你现在大祸临头,却仍旧能够镇定自若,泰然处之,对此我的感触也就更深了。 下船,他们已经到了。据他们说那艘船今天苏格拉底好吧,说真的,克里托,如果像我这把年纪的人还要抱怨死亡,那真是太不像话了。 克里托但是,苏格拉底,其他与你年纪相仿的人如果陷人这种不幸,如果他们发现自己处在像你一样的境况,年纪并不能使他们放弃抱怨。 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对。但是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么早? 克里托因为我得到一个坏消息,苏格拉底。我想,从你的观点来看,这个消息并不坏,可是我和你的其他朋友很难承受,而我是最难承受的。 苏格拉底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消息?是那艘船已经从提洛开来,它一到达,我就要被处死了吗? 克里托那艘船还没有到,但是我想它今天可能就会到了,因为有些人从索尼昂肯定会到。所以,苏格拉底,明天,明天你肯定就要送命了。 苏格拉底好吧,克里托,我希望这是最好的结局。如果诸神希望如此,那就让它这样吧。不过,我并不认为那艘船今天能到。 克里托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苏格拉底我会向你解释的。那艘船到达后的第二天我必须去死,这样说对吗? 克里托不管怎样,这是当局的说法。 苏格拉底那么我想那艘船今天到不了,明天才会到,而今天才刚开始。我刚才做梦的时候还是晚上。你不叫醒我看起来是对的。 克里托为什么,你做的什么梦? 苏格拉底我梦见一位白衣丽人向我走来,她对我说:苏格拉①索尼昂)是阿提卡南端的一个着名海角。 行。弗提亚(是希腊神话中底,第三天你会抵达令人欢娱的弗提亚。 克里托你的梦毫无意义,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克里托,它的意义非常清楚。 克里托显然是太清楚了。不过,你瞧,苏格拉底,现在接受我的建议逃跑仍旧不算太迟。你的死对我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我不仅因此失去一位无可替代的朋友,而且有许多不认识我们的人肯定认为是我让你去死的,因为如果愿意花钱,我可以救你出狱。重钱财而轻朋友,有什么恶名比这更可耻?大多数人决不会相信,尽管我们尽力劝你离开此地,但你还是拒绝了。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朋友克里托,我们为什么要顾忌大多数人的想法呢?真正具有理性的人的想法更值得考虑,他们相信事实真相。 克里托你可以这样想,苏格拉底,但是众人的意见也不得不顾。你当前的处境足以表明普通民众也会惹起巨大的麻烦,决不能小看他们的能量,一旦把他们给惹火了,麻烦可就大了。 苏格拉底我只希望普通人有无限的能力为害,这样他们也就有无限的能力行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妙极了。实际上他们并不具备这两方面的能力。他们既不能使人聪明,也不能使人愚蠢;他们的行为完全是随意的。 克里托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苏格拉底,但是请告诉我,你是否一点也不担心你的死对我和你的其他朋友会产生的影响,你是否认为如果你逃走了,会有人告发我们帮你逃跑,这样我们就会惹来麻烦,我们会因此破产或是付巨额罚金,甚至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如果有这种想法使你担心,那么你可以把它完全打消。我们①荷马:《伊利亚特》卷,第的冥府福地。 完全有权利冒这个险来救你,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冒更大的危险。接受我的建议吧,别再固执了。 苏格拉底你说的我全明白,克里托,但是我的顾虑决非仅仅如此。 克里托好极了,那么别再犹豫了。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愿意把你从这里救出去,把你弄出这个国家,付的钱也相当合理。到那时你肯定会明白,那些会通风报信的人有多么容易收买,花不了多少钱就能把他们搞定,另外我想我给你的钱足够你自己开销。即使你为我的安全担心,因此不愿花我的钱,那么我告诉你,有些住在雅典的外邦人也愿意慷慨解囊。其中有一位来自底比斯的西米亚斯实际上已经把钱带来了。还有克贝等人也准备这样做。所以我说,你一定不要因为这些顾虑而放弃你逃跑的努力,也不要顾忌你在法庭上说过的话,说你自己不知道离开这个国家以后该做什么。无论去哪里,你都能看到欢迎你的人;如果你选择去帖撒利,我也有朋友在那里,他们可以款待你,保护你,不让任何一个帖撒利人来骚扰你。 另外,苏格拉底,我甚至不认为你的做法是对的,能保全自己性命的时候为什么要抛弃?你的敌人要毁掉你,而你的做法就像你的敌人想对你做的事情一样,或者就像他们对你做的事情一样。 更有甚者,我感到你似乎也在毁灭你的儿子。你能够抚育他们长大成人,让他们接受教育,而不应该离他们而去,将他们抛弃。你如果这样做,那么他们只能自己去碰运气。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运气呢?失去父母的孤儿通常会遇到的事情他们都会碰上。一个人如果没有儿子也就罢了,如果有了儿子,那就必须自始至终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接受教育。你选择了这样一条轻松的道路真使我感到震惊,而你本应该作出一个善人和勇敢者的选择,因为你一辈子都以行善为目标。我确实感到可耻,既为你感到可耻,也为我们这些你的朋友感到可耻。在你这件事上,我们似乎都像是一个懦夫。 首先,你去了法庭,这是你的第一个举动,而那样做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其次,你在法庭上申辩时的表现,这是你的第二个举动。最后,事情变得那么滑稽可笑,我们落到这种地步,似乎由于我们胆小怕事而丧失挽救你的机会,但实际上只要我们还有点用,这样做极为可能,也是切实可行的。 想一想吧,苏格拉底,你的做法不仅要使你和我们承受痛苦,还要承受耻辱。下决心吧。现在确实还不算太晚,你本来早就该下决心了。已经没有什么余地了,整个事情必须在今天晚上进行。如果我们再让时间白白过去,那就做不到了,那就太迟了。我以种种理由恳求你,苏格拉底,接受我的建议,请不要再固执了! 苏格拉底亲爱的克里托,我非常赞赏你热烈的情感,也就是说,我假定这些热情都有某些正当的理由。否则的话,你的情感越强烈,我就越难对付。好吧,我们必须考虑是否必须接受你的建议。你知道,我决不从任何朋友那里随便接受建议,除非经过思考表明它是理性提供的最佳办法,这并非我的新想法,而是我的一贯做法。我不能仅仅因为现在的遭遇而放弃过去一直坚持的原则,它们在我看来依然如故,我现在依然像从前那样敬重和对待这些原则。所以,如果我们不能找到更好的原则,那么你完全可以肯定我不会接受你的建议,哪怕民众用监禁、处死、没收财产等等方法来恐吓我们幼稚的心灵,我也不会同意。 好吧,我们怎样才能最合理地考虑这个问题?假定我们应当回到你关于民众的意见的看法上来,从这个地方开始。某些意见应当认真地接受,而其他意见则不必,这样说总是对的吗?或者说,这样说总是错的吗?在我死以前提出这个问题也许是正确的,但是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坚持这样一种实际上是不负责任的胡说是一种错误。克里托,我非常喜欢在你的帮助下探讨这个问题,看这个说法在我当前的处境下是否会显出不同的意义,或是保持原样,看我们应当取消它还是接受它。 我相信,严肃的思想者总是拥有我刚才提到的这样一些看法,认为民众的有些意见肯定值得尊重,而另一些则不值得尊重。现在我问你,克里托,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健全的原则吗?就人之常情来说,你不会明天就死,面临这种逼近的灾难你也不像会失去理智。那么请想一想,一个人不应当尊重民众的所有意见,而只能尊重民众的某些意见,不尊重另一些意见,你不认为这是一个相当健全的原则吗?你怎么看?这个说法不是很公正吗? 克里托对,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换句话说,一个人要尊重好意见,而不要尊重坏意见,对吗 克里托对。 苏格拉底聪明人的意见是好的,蠢人的意见是坏的。 克里托当然。 苏格拉底好,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请问,你对我曾经举过的这些例子怎么看?当某人在认真地进行训练,他是否应当不加区别地注意所有的表扬、批评和意见,还是只应当注意来自有资格的人的意见,比如医生或教练的话? 克里托只能听有资格的人的话。 苏格拉底那么他应当害怕那些有资格的人提出的批评,欢迎他们提出的表扬,而不在乎那些一般民众的意见。 克里托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他应当根据拥有专门知识的教练的指示规范自己的行为、练习、饮食,而不应当听从其他人的意见。 克里托对,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很好。现在如果他不服从某个人,不听他的意见和建议,而是注意那些并不具有专门知识的人的建议,那么他肯定得承受某些坏结果? 克里托肯定会。 苏格拉底这种坏结果是什么?它从什么地方产生出来?我指的是,在那个不服从的人的什么部位? 克里托显然在他身体上,要承受痛苦的是他的身体。 苏格拉底很好。我们不必一个接一个地述说所有例子,克里托,请告诉我,我们是否能够以此为一般的规则,用来判断我们试图决定的行为种类,看它是正义的还是不义的,是光荣的还是可耻的,是善的还是恶的我们应当被众人的意见所左右,或者被众人的意见所恐吓,还是应当接受某个人的意见,假定这个人拥有专门的知识?我们应当敬重和恐惧的是这个人,而不是其他所有人加在一起,如果我们不遵守他的指导,我们就会糟蹋和弄残我们的那个部位,就像我们曾经说过的那样,这个部位要靠正确的行为来改善,但却会毁于错误的行为,对吗或者说,这些话全是胡说八道 克里托不,我认为这样说是对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请考虑下一步。我们的某个部位要靠健康的行为来改善,而不健康的行为则会毁掉它。如果我们接受了外行的建议而糟蹋了它,那么这个部位一旦被毁,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吗?我说的这个部位指的是身体。你接受这种看法吗? 克里托我接受。 苏格拉底好。弄坏了的身体,健康被毁掉了的身体还值得活吗 克里托肯定不值得。 苏格拉底我们那个被错误行为弄残缺,而正确行为能使之受益的部位怎么样?这个部位被毁的话人还值得活着吗?或者说我们相信这个正确或错误的行为会对其产生作用的部位,无论它是什么,其重要性并不亚于身体? 克里托对。 苏格拉底这个部位真的更加珍贵吗? 克里托珍贵得多。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同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考虑的不是一般民众会怎样说我们,而是我们如何与行家保持一致,这位行家是权威,他实际上代表真理。所以,第一,你的建议是不正确的,因为你说在判断什么是正确、光荣和善及其对立面时,我们应当考虑大众的意见。对此当然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理由总是这一条,民众有力量把我们处死。 克里托确实如此!你完全可以这样说,苏格拉底。这种反对意见完全有可能。 苏格拉底但是在我看来,我亲爱的同伴,我们刚才通过论证得出的结论并不接受这种意见的影响。同时,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们是否仍旧对这样一种说法感到满意,真正重要的事情不是活着,而是活得好。 克里托你说得对,但请告诉我为什么。 苏格拉底活得好与活得高尚、活得正当是一回事吗? 克里托是。 苏格拉底那么根据我们达成一致的看法,我们必须考虑未经官方许可就逃走是否正当。如果我们讨论的结果认为这样做是正当的,那么我们一定要进行这样的尝试;如果结果认为不正当,那么我们必须停止这样做。至于你提到的花钱、名声和抚养儿子,克里托,我不得不说这些考虑实际上是一般公众的意见,他们把人判处死刑,在可能的情况下也会让人活着,但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是随心所欲的。我想,我们真正的职责是只考虑一个问题,这是从我们上面的论证结果中可以推论出来的。付罚金,向那些来救我的人表示感谢,设法逃跑或自己安排逃跑,这样做是正当的行为吗,或者说这样做完全错了?如果能够清楚地看到这样做是错误的,那么我不得不考虑我是否肯定得死,或者考虑承受其他任何恶果,如果我们固守自己的立场,那么我们就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免得冒作恶的危险。 克里托我同意你的说法,苏格拉底,但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们必须做什么。 苏格拉底让我们一起来考虑,我亲爱的同伴,如果你能对我的论证发起挑战,那么请这样做,我会注意听;如果你不能这样做,那么就做一个好同伴,不要一遍又一遍地说我必须在没有得到官方允许的情况下离开这个地方。在我决定采用我心里的这个想法之前,我急切地想要得到你的批准。我不想采取违反你的信念的行为。现在请注意这个考察的起点,我希望你对我的陈述方式能够满意,并试着尽力回答我的问题。 克里托好吧,我试试看。 苏格拉底我们说过人决不会自愿作恶,或者说人是否作恶取决于环境,对吗?或者像我们从前经常同意的那样,我们认为把作恶说成是善的或光荣的是没有意义的,这样说对吗?或者说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们要把从前的信念全然抛弃?克里托,经过多年的严肃讨论,你和我这样年纪的人难道竟然会不明白我们并不比两个儿童强到哪里?事实真相确实就是我们老是说的那个样子。无论大众的观点是什么,无论换一种说法比现在这种说法要轻松些或者更加难以忍受,事实仍然是作恶在任何意义上对作恶者来说都是恶的和可耻的。这是我们的观点吗,或者不是? 克里托是。这是我们的看法。 ,克里托,承认这些原则并不妨苏格拉底那么人在任何处境下都一定不能作恶。 克里托对。 苏格拉底据此说来,人即使受到恶待也一定不能作恶。 克里托显然不能。 苏格拉底告诉我另一件事,克里托。人可以伤害别人还是一定不能伤害别人? 克里托肯定不能。 苏格拉底告诉我,像许多人相信的那样,以牙还牙是否正确? 克里托不正确,这样做不对。 苏格拉底我想,这是因为伤害别人和错误地对待别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克里托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所以,人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挑衅都不可对任何人作恶或伤害别人。现在请你碍你接受其他与你的真正信仰相对立的事情。我知道总有这么一些人是这样想的,因此在这样想的人和不这样想的人之间对这些原则就不会有一致的看法,每当看到其他人的决定,他们相互之间肯定总会表示轻蔑。我甚至想要你非常仔细地考虑一下,你是否具有和我相同的看法,或者同意我的意见,我们能否从已经建立起来的这样一些前提开始来进行我们的讨论,这些前提就是作恶、以牙还牙、通过报复来保护自己,都决不可能是正确的,或者说你认为这些观点不能作为讨论的基础。我长时间地坚持这种观点,现在仍然这样看,但若你可以提出其他看法,那么就请说出来。另一方面,如果你站在我们说过的这种立场上,那么请听我下面的话。 克里托我站在这种立场上,同意你的看法。请继续说下去。 苏格拉底好吧,这是我进一步的看法,或者倒不如说是下一个问题。只要协议是正确的,那么人就必须完成他的所有协议,或者说他一定得违反这些协议? 克里托人必须完成这些协议。 苏格拉底那么请考虑一下由此可以推出的合理结论。如果我们在没有首先说服国家让我们离开这个地方的情况下离开此地,请问这样做会带来伤害还是没有伤害,这样做是否还有可能被证明为是正当的?我们还受不受我们刚才达成的一致意见的约束? 克里托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苏格拉底。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苏格拉底请这样想。假定我们正准备逃离此地,或者无论我们采取了什么行为,那么雅典人的法律和国家会来向我们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它们会说:苏格拉底,你想干什么你想要采取的行动表明你想在你的能力范围内摧毁我们,摧毁法律和整个国家,你能否认这一点吗如果公开宣布了的法律判决没有效力,可以由私人来加以取消或摧毁,那么你能想象一个城邦会继续存在而不被颠覆吗?我们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克里托,或者别的同类问题?对此有许多话可以说,尤其是一名职业的演说家,他会抗议说这个法律无效,而判决一旦宣布就具有约束力,就应当执行。我们能说,对,我打算摧毁法律,因为国家错误地对待我,你们在审判中对我的判决是错误的。这样说对吗?这是我们的回答吗,或者我们的回答是什么? 克里托我们的回答当然是你已经说过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假定法律说:苏格拉底,这不正是你和我们之间的某种协议的条款吗?无论国家对你作出何种判决,你都会执行或遵守,对吗?如果我们对这样的用语表示惊讶,那么它们会说:别在乎我们的用语,苏格拉底,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你毕竟已经习惯于使用问答法。来吧,你对我们和国家提出什么样的指控,想以此来摧毁我们吗?难道我们没有首先给了你生命?难道不是通过我们,你的父母才结婚而生下了你告诉我们,你对我们这些涉及婚姻的法律有什么怨言吗?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我会这样说。 好吧,你对涉及儿童的抚养和教育的法律有什么反对意见吗,就像对涉及你的法律一样?你对我们中间那些为了这个目的而立下的法律不感恩吗,这些法律要求你的父亲对你进行文化的和身体的教育?我只能说:对。很好。由于你已经出生,长大成人,接受了教育,你能否认,首先,你和你的祖先都是我们的孩子和仆人吗?如果承认这一点,你认为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无论我们试图对你做什么,你都可以正当地进行报复吗?你并不拥有与你父亲一样的权力,假定你有过一位主人,你也不拥有与你的主人一样的权力,使你能够进行报复。当你受到责备,你不能回嘴,当你受到鞭打,你不能回手,也就是说不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我们想把你处死,因为我们相信这样做是正确的,那么你能指望得到许可,有权反对你的国家和她的法律,竭尽全力去摧毁你的国家和我们这些法律,借此进行报复吗?诚心向善的你会宣布这样做是正当的吗?你那么聪明,竟然会忘记你的国家比你的父母和其他祖先更加珍贵,更加可敬,更加神圣,在诸神和全体理性人中间拥有更大的荣耀吗?你难道不明白应当比敬重父亲更加敬重国家,应当比消除对父亲的怨恨更加快捷地消除对国家的怨恨吗?如果你不能说服你的国家,那么你就必须服从它的命令,耐心地接受她加诸于你的任何惩罚,无论是鞭挞还是监禁,对吗?如果国家要你去参战,你会负伤或战死,但你也一定要服从命令,这样做才是正确的。你一定不能后退、逃跑或放弃你的职责。无论是在战场上或法庭上,或是在任何地方,你必须做你的城邦和国家命令你做的事,否则你就得按普遍的正义去说服她们,但是对父母使用暴力是一种罪恶,反对你的国家那就更是一桩大罪了。对此我们该怎么说,克里托,法律说的话是对的还是错的? 克里托我想是对的。 苏格拉底法律可能会继续说:那么请考虑一下这种说法是否正确,苏格拉底,我们说你现在想对我们做的事情是不对的。尽管我们已经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抚养你长大成人,教育你,凡由我们支配的好东西,其他同胞公民享有的一份你都享有,但是我们仍然公开宣布这样一个原则,任何雅典人,只要达到成年,自己能够认识国家的政体和我们这些国家的法律,如果他对我们不满,都允许他带着他的财产去他喜欢去的地方。假定你们中有人对我们和国家不满,如果他选择去我们的某个殖民地,或者移民去任何国家,我们这些法律都不会加以阻拦,他也不会丧失他的财产。另一方面,如果你们有人亲眼看到我们的统治是公正的,我们其他国家机构的统治是公正的,那么我们认为他实际上就应当执行我们要他做的任何事情。我们坚持,在这种情况下不服从是一种罪恶,理由有三条:第一,我们是他的父母;第二,我们是他的卫士;第三,在允诺服从时,他既没有服从我们,又没有在假定我们犯了任何形式的错误时说服我们改变决定。尽管我们的指令全都是以建议的形式出现,而不是野蛮的命令,我们给他选择,要么说服我们,要么按我们说的去做,但他实际上两样都没有做。苏格拉底,如果你做了你们正在尝试的事情,那么这就是对你的指控,你将不再是你的年里都可以离开这个同胞中最不应该受惩罚的人,而是罪行最重的人。如果我问为什么,那么法律无疑会用完全的正义来打击我,并指出雅典很少有人像我一样与它们有如此具体的协议。它们会说:苏格拉底,我们有重要的证据表明你对我们和这个国家是满意的。如果你不是格外依恋国家,那么你就不会如此不愿离开这个国家,执行军务除外。你从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出国旅行,从来没有感到有必要去熟悉其他国家或它们的体制。你对我们和我们的国家是满意的。你确凿无疑地选择了我们,在你的所有活动中都像一个公民一样服从我们,有大量的证据表明你对我们的国家是满意的,你在这个国家生儿育女。还有,即使在审判你的时候,你还提出过交付罚金的建议。如果你当时已经做出了现在这种选择,那么你在那个时候就可以在国家批准的情况下做你现在想做的事,而现在国家并没有批准你这样做。你当时表现得视死如归,非常高尚,你说过如果自己必须去死,那么宁可死也不愿被放逐,而你现在好像并不打算遵守先前的诺言,对我们法律也不尊重,你正在摧毁法律。你的行为就像最下贱的奴才,尽管你有约在先要做国家的成员,但你现在却想逃跑。现在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说你承诺过要做一个守法公民,如果你口头上没有这样说过,那么在行动中是这样做的,我们这样说对吗?对此我们该怎么回答,克里托?我们必须承认这一点吗? 克里托我们无法否认,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法律会说:尽管你是在没有压力和误解的情况下与我们订立协议的,也不是在有限的时间内被迫作出承诺的,但是实际上你正在破坏这个协议和违反你的诺言。如果你对我们不满,或者感到协议不公平,那么你在这国家。你没有选择斯巴达或克里特,这是你喜欢的好政府的榜样,也没有选择其他任何希腊人的城邦和外国人的城邦。你比瘸子、退出,去投靠克里托在帖撒利的瞎子或其他残疾人更少出境。显然,你对这座城市和对我们法律的感情比其他任何雅典人都要深厚。一座城市如果没有法律,还有谁会在乎它呢?而现在你竟然不想守约了吗?是的,你是这样的,苏格拉底,如果你接受我们的建议,那么你就至少不会因为离开这个城邦而遭人嗤笑了。 我们请你想一想,你做这种背离信仰和玷污良心的事会给你和你的朋友带来什么好处。显然,放逐、剥夺公民权、没收财产的危险都会延伸到你的朋友头上。至于你自己,如果你去了邻国,比如去底比斯或麦加拉这两个政法修明的国家,那么你会成为它们的政府的敌人,所有爱国者都会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你,把你当作法律和政令的摧毁者。随后,你的行为就证明审判你的法官们的看法和判决是正确的,破坏法律的人完全有可能对年轻人和蠢人产生毁灭性的影响。那么,你是否打算不去那些政法修明的国家和秩序井然的社会了呢?如果你不去了,那么你的生活还有价值吗? 或者说,你要接近这些民众,轻率地与他们谈话吗?你会使用什么样的论证,苏格拉底?用你在这里使用过的相同的论证,证明善良、诚实、制度与法律是人类最珍贵的财宝吗?你会认为苏格拉底以及有关他的一切都是有争议的,对吗?你肯定会这样想。 你会从世界的这个部分朋友吗?那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那里的人无疑会喜欢听你讲故事,听你讲如何逃跑,如何化装,如何穿上牧羊人的衣裳或用其他逃跑者常用的打扮,如何改变面容。那里不会有人说像你这把年纪的老人,也许活不了多久了,竟会如此贪生怕死,以至于要违反最严厉的法律,对吗?也许不会有,如果你不激怒任何人。否则,苏格拉底,你会听到许多令你感到汗颜的评论。所以,你仍旧会像①世界的这个部分指希腊诸城邦。 今天一样活着,做一切人的奴仆,你会成为在帖撒利混饭吃的无赖,就像你离开这个国家去帖撒利是要去赴宴似的。所以我们想知道,你关于善良和正直的讨论在哪里?当然,你想活下去是为了你的儿子,为了能把他们抚养成人,教育他们。确实如此!先把他们带到帖撒利去,使他们成为外国人,这样他们就会格外有福了吗?或者说,这样做并非你的意愿,那么就假定他们还是在这里长大成人,你不在了,你的朋友当然会照顾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能够得到更好的照料和教育吗?你去了帖撒利他们会照顾你的儿子,难道你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们就不会照顾你的儿子了吗?只要那些自称是你的朋友的人是名副其实的,那么你必须相信他们会照料你的儿子。 苏格拉底,还是听听我们的建议吧,我们是你的卫士。不要考虑你的子女、生命或其他东西胜过考虑什么是公正。这样的话,当你去了另一个世界,你就可以坦然面对冥府的判官为自己辩白。 事情很清楚,如果你做了这件事,那么既不会使你和你的朋友变得更好,也不会使你们拥有更加纯洁的良心,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当你们去另一个世界时也不会。事实上,你就要离开此地了。当你去死的时候,你是一个牺牲品,但不是我们所犯错误的牺牲品,而是你的同胞所犯错误的牺牲品。但若你用这种可耻的方式逃跑,以错还错,以恶报恶,践踏自己与我们订立的协议和合约,那么你伤害了你最不应该伤害的,包括你自己、你的朋友、你的国家,还有我们。到那时,你活着要面对我们的愤怒,你死后,我们的兄弟、冥府里的法律也不会热情欢迎你,因为它们知道你试图尽力摧毁我们。别接受克里托的建议,听从我们的劝告吧。我亲爱的朋友克里托,我向你保证,我仿佛真的听到这些话,就好像听到秘仪中的乐曲声,这些论证的声音在我心中嘹亮地回响,使我一点儿也听不到其他声音。我得警告你,我的看法都已经说出来了,再要我提出一种不同的看法是没有用的。不过,如果你认为自己还有什么高见,那么就请说出来。 克里托不,苏格拉底,我无话可说。 苏格拉底那么就让我们放弃逃跑吧,克里托,让我们顺其自然,因为神已经指明了道路。 苏格拉底死的时候,他的一位忠诚的学生斐多一直陪伴在他身旁。事后,斐多把苏格拉底最后的时刻讲给他的许多朋友听。 他告诉他们,苏格拉底并非在临近黄昏时喝下毒药。他整天都在讨论中度过,就像他以前在狱中和狱外的谈话一样,谈话转向了灵魂不朽这个问题。各种所谓的证据都提到了,其中主要证据之一是我们的出生只不过是一种睡眠和遗忘,学习就是回忆起在另一个生命中获得的知识。然而在结尾处,这个论证与其他所有论证一道被抛弃了。然后,苏格拉底提出一种新的想法:灵魂是不朽的,因为它能领悟,能分享真、善、美,而这些东西是永恒的。 人能够认识神,因为人在神那里拥有某种与永恒和不死相似的东西。所有在场的人都接受了这种看法,而苏格拉底则继续宣称神的公义只有在来生才能显示,并且生动地描述了一幅天堂与地狱的生动图景。但他告诫他的听众,别把他的描述当作事实真相,而要当作与真相必有某些相似的东西。 漫长的对话结束了。喝下去的毒药起作用了,但这种毒药不会引起剧烈的痛苦。苏格拉底最后的话语比他相信的所有论证更加好。当他感到毒药的作用正在向心脏延伸时,他说:克里托,我们必须向阿斯克勒庇俄斯奉献一只公鸡。这是希腊人的习俗,疾病痊愈以后要向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献祭。对苏格拉底本人来是一种偶然的巧合,厄刻克拉底。审判他的前说,他痊愈了,而不是死亡了。他不是正在进入死亡,而是正在进入生命,一种更加丰富的生命。 厄刻克拉底苏格拉底被处死的时候,斐多,你当时与他在一起,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件事? 斐多我当时在场,厄刻克拉底。 厄刻克拉底那么这位大师死前说了些什么,他怎样面对他的死亡?我非常想知道这些事情。这些日子经常从佛利去雅典的人不多,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访,不能给我们提供任何确定的消息,我们只知道他喝毒芹汁而死。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们更多的事了。 斐多那么你们连他怎样受审都没有听说过吗? 厄刻克拉底有人对我们讲过,所以我们感到奇怪,因为对他的审判和执行间隔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会这样,斐多? 斐多这纯一天,雅典人刚好结束给派往提洛的船只尾部挂上花环。 厄刻克拉底那是什么船? 斐多雅典人说那是忒修斯带着七对青年男女航海去克里特,并保存了他们和他自己性命的那只船。据说当时雅典人对阿波罗神发誓,如果这些年轻人能活着回来,他们将每年派使团去提洛朝圣,从那以后他们一直信守对这位神的诺言。有一条法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定下的,使团去朝圣期间,城邦必须保持洁净,在朝圣船只抵达提洛并返回雅典之前不能处死罪犯,有时候如果风向不对,朝圣船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回来。阿波罗的祭司一给朝圣船挂上花环,朝圣的使命也就被认为正式开始了,而我说过了,这那太好了,斐多,你会发现你的听众也会有同样件事正好发生在审判的前一天。这就是为什么从审判到处决,苏格拉底在狱中要度过那么长时间。 厄刻克拉底他死亡时的真实情景如何,斐多?他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这位大师的同伴中有哪些人与他在一起?或者说,看守不让他们进去,所以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个朋友守在他身旁? 斐多噢,不,有些同伴在他身旁,实际上还不少。 厄刻克拉底我希望你能仁慈地把详细情况都告诉我们,除非时间不允许,你急着要走。 斐多不,我不急。我正想把情况告诉你。回忆苏格拉底给我带来的快乐是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与之相比的,无论是我自己讲还是听别人讲。 厄刻克拉底的感觉。那么现在就把所有细节详细告诉我们吧。 斐多首先,我想说说我当时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特别,我竟然没有为他感到难过,而你们可能会想我会有那种面对临死前的亲密朋友的那种感觉。苏格拉底当时的行为和语言都显得相当快乐,厄刻克拉底,他高尚地面对死亡,视死如归。我禁不住想,甚至在他去另一个世界的道路上都有神的旨意在指引,如果人可以去那里的话,那么他到达那里时一切都会很好。所以我一点都不感到难过,而你们会认为在这样庄严的时刻应当感到难过,但同时我也没有体会到我们在平常的哲学讨论中会有的快乐,我们的谈话采用的就是这种形式。当我想到我的朋友再过一会儿就要死去时,我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快乐与痛苦奇异地交织在一起。我们这些在场的人全都这样,有一种间于欢笑与哭泣之间的感觉。 我们中间有个人尤其如此,他是阿波罗多洛,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对吗? 厄刻克拉底我当然知道。 斐多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我和其他人也都心烦意乱。 厄刻克拉底到底有哪些人在场,斐多? 斐多干吗要问这个问题,本地人有阿波罗多洛、克里托布卢和他的父亲,还有赫谟根尼、厄庇革涅、埃斯基涅、安提斯泰尼。 噢,对了,还有培阿尼亚的克特西普、美涅克塞努和其他一些本地人。我相信柏拉图当时病了。 厄刻克拉底有从其他地方来的客人吗? 斐多有,底比斯的西米亚斯、克贝和斐冬得斯,还有来自麦加拉的欧几里德和忒尔西翁。 厄刻克拉底阿里斯提波和克莱俄布洛图为什么不在那里? 斐多他们显然在伊齐那。 厄刻克拉底还有别人吗? 斐多我想在场的就是这些人了。 厄刻克拉底好吧,你们的讨论采用什么样的形式? 斐多我想从头开始把这场讨论的情况告诉你。我们的讨论就像我们平常探访苏格拉底时所作的讨论一样,甚至可以说我们从前就在进行这样的日常练习。我们曾经在黎明时聚集在举行那场审判的法庭旁,因为那个地方离监狱比较近。当我们等候监狱开门时,我们也总是在进行讨论。监狱开门决不会很早,等门开了,我们就进去看望苏格拉底,在那里和他一呆就是一天。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们聚集得比平时还要早,因为我们在头一天离开监狱时听说从提洛返回的那艘船已经到了,所以我们相互约定第二天尽可能早的在老地方聚会。我们到那里后,监狱的看守没有像平常那样让我们进去,而是让我们等着,直到他来通知我们。他说,行刑的刽子手正在除去苏格拉底的镣铐,并告诉苏格拉底今天就要处死他了。 拉底刚刚卸去镣铐,克珊西帕过了一会儿,看守回来让我们进去。我们走到里面,看到苏格坐在他身边,你们知道她是谁,膝上还坐着他们的小儿子。克珊西帕一看到我们进去,禁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噢,苏格拉底,这是你最后一次与你的朋友在一起谈话了!你们可以想象得出来,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苏格拉底看着克里托,他说:克里托,最好有人把她送回家。克里托的仆人把她带走了,她哭得死去活来。苏格拉底盘腿坐在床上,按摩着双脚说:我的朋友们,真是件怪事,这种感觉一般人称之为快乐!值得注意的是它与痛苦,它的通常的对立面,有着多么密切的联系。它们不会同时来到某个人身上,但是如果你追求其中的一个,而且捉住了它,那么你也几乎总是会同时拥有另一个;它们就像附着在一个脑袋上的两个身子。我敢肯定,假如伊索想到这一点,那么他会就此写一个寓言,就好比说,神想要制止它们不断的争吵,但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把它们的头捆绑在一起。这样一来,其中的一个无论在哪里出现,另一个也会跟着出现。我现在完全就是这种情况。长时间带脚镣使我的腿很疼,但是现在我感觉到除去脚镣后随之而来的快乐了。这个时候克贝插话说:噢,对了,苏格拉底,我很高兴你提醒我。厄文努斯一两天前问我,还有此前其他一些人也问我,你最近采用伊索寓言和致阿波罗神的序曲的风格创作的抒情诗。他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诱使你进监狱之后写下这些诗歌,而你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写过类似的东西。我敢肯定,厄文努斯肯定还会问我,如果你希望我能回答他的问题,请告诉我该怎么说。苏格拉底说:把实情告诉他,我创作诗歌并不是想去与他或克珊西帕是苏格拉底之妻。 又使处死我的时间他的诗歌竞争,我知道这不是一件易事。我这样做是为了发现某些梦的意义,借此纯洁我的良心,我总是得到告诫要实施这种技艺。你瞧,情况就是这样。在我的生命历程中,我经常做相同的梦,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形式出现,但总是说相同的事情,苏格拉底,实施和培养这些技艺吧。我过去曾经认为,这是要驱使和鼓励我做我实际上正在做的事;我的意思是这些梦就像运动场上的观众在鼓励赛跑运动员那样敦促我继续做我已经在做的事,也就是说,实施这些技艺,因为我正在实践的哲学是各种技艺中最伟大的。但是自从我受到审判,而这位神的节日推延,我感到那个梦要我实施的技艺可能是指写诗这种通俗的技艺,我必须加以练习,不能不服从。我想在我离世之前服从那个梦,通过写诗来纯洁我的良心,这样可能就比较安全了。我开始写下一些诗句来荣耀那位神,那个节日就是属于他的。颂歌写完之后,我反复思量,我想一个诗人要配得上这个名称,必须写想象性的主题,而不是描述性的主题,而我并不擅长虚构故事。所以我就利用手头能找到的和熟悉的伊索寓言,信手将其中的第一个故事改写成诗歌。克贝,你可以把这些情况告诉厄文努斯,嘱咐他来跟我说声再见,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他可以尽力学我的样。我好像今天就要去死了,这些都是我的祖国的法令。西米亚斯说:苏格拉底,给厄文努斯的这个建议真是妙极了! 我过去和他打过许多交道,据我所知,他不太像是会服从你。为什么他问道,厄文努斯不是一名哲学家吗?我也这样认为。西米亚斯说。 那么好,他会情愿的,就像其他任何有恰当哲学根基的人。 ①指庆祝阿波罗神的节日。 不过他决不会对自己施加暴力,因为他们说这样做是不合法的。这个时候苏格拉底把他的腿伸到地上,在此后的讨论中他一直这样坐着。 克贝问他:苏格拉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对自己施暴是不合法的,那怕一名哲学家愿意追随一名朋友去死?你问我为什么,克贝,你和西米亚斯与菲罗劳斯在一起时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吗?我们没有听到什么确定的东西,苏格拉底。啊,连我的消息也是道听途说,但我不在乎把我听说的都告诉你。我想,对一个行将离世的人来说,没有比谈论来生,想象来生是什么样更适宜的事情了。太阳下山那一刻人还能做什么事呢?那么告诉我吧,苏格拉底。为什么说自杀是不合法的我以前听到的看法都像你一样认为自杀是错误的行为,我们和菲罗劳斯呆在一起时听他这样说,别的人也这样说,但我从来还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自杀的确定的解释。好吧,你一定不要失去信心,苏格拉底说,你以后可能会听到的。然而,你无疑会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会成为一个没有适当答案的问题,我的意思是,如果自杀从来与生死无关,就像与其他事情无关一样,而有些时候对某些人来说是生不如死。你可能也会感到奇怪,死亡对有些人来说肯定会给他们带来好处,但为什么他们若是自杀就是不正确的,而应当等着别人来处死他们。克贝温和地笑了,不知不觉地说起他自己的方言来。他说: ①指自杀。 ②上文提到,克贝来自底比斯。 不合理,尽管可能好像有几分道理。秘仪哟,原来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说:对。如果以这种方式来理解,那么这样说当然中有这么一种说法,我们人类就像是被关押的囚犯,不能解放自己,也不能自行逃跑,这在我看来是一种高级的教义,其涵义很难弄清。不过,克贝,我相信这样说是对的,诸神是我们的看护,我们人类是他们的一种财产。你认为如何克贝说:我也这样看。那么以你为例。如果你想要你的某个财产去死,但它在没有得到你的通知的时候就自我毁灭了,那么若还有办法,你岂不是要对它表示愤怒而惩罚它吗?确实如此。所以,如果你以这种方式看问题,那么我想说我们在得到神发出的某种推动之前一定不能自尽,这样说并非不合理,就像我们现在正在面对的情况一样。我承认似乎如此,克贝说。假定我们刚才说神是我们的看护,我们是他的财产,这样说是正确的,那么你前面说哲学家应当情愿去死,苏格拉底,这样说似乎是不合理的。如果这种看护是由诸神提供的,而诸神又是最好的主人,那么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最聪明的人在摆脱这种看护以后不会感到悲伤,因为这样一来,在他得到自由的时候他就不能得到比原先更好的供养了。另一方面,愚蠢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以为逃离他的主人对他有好处。他可能想不到不应当离开好的主人,而应当尽可能长时间地与主人在一起,于是就不假思索地逃走了。聪明人希望总是与比他优秀的人①希腊宗教除了正统的奥林波斯教以外,还有各种以秘密仪式为特征的神秘教。 呆在一起。如果你按这种方式看问题,苏格拉底,那么所得出的结论可能正好与我们刚才的结论相反。因此,聪明人死的时候感到悲伤是自然的,而愚蠢的人在这种时候感到快乐也很自然。听了这席话,苏格拉底似乎被克贝的固执逗乐了。他环顾四周对我们说:你们大家知道的,克贝总是要考察论证,决不愿接受各种论断的表面价值。西米亚斯说话了:苏格拉底,我认为克贝这一次说的有点意思。一个真正的聪明人为什么要去摆脱一位比他自己更加优秀的主人,轻率地离开他们呢?我想克贝的批评意见指的是你,因为你正在轻率地离开我们,也离开诸神,你承认他们是好主人。苏格拉底说:你和克贝说的话相当公正。我想,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对这种批评作出正式的辩解。确实如此。西米亚斯说。 那么好吧,让我来作一番更加令人信服的申辩,胜过我在审判时所作的。如果我并不盼望首先成为其他一些聪明善良的神灵的同伴,其次成为那些比现今仍旧活在世上的人更加优秀的已经死去的人的同伴,那么我在死亡之时不感到悲伤就是错误的。你们可以肯定我确实期待在好人中间找到我自己。我并不特别强调这一点,但另一方面我肯定你我都会最强烈地坚持,我能够在那里找到至善的神圣的主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感到沮丧,为什么我坚定地希望在那里有某些东西为已经死去的人储藏着,就像我们多年来一直被告知的那样,这些更加好的东西是为好人准备的,而不是为恶人准备的。西米亚斯问:好吧,苏格拉底,你的想法是什么你想把这种知识只留给自己,而你现在就要离我们而去,还是愿意与我们交流?我认为我们也一定要分享这种安慰,此外,我们如果对你说的感到满意,我们也可以把它看成你的申辩。苏格拉底回答说:很好,我试试看。但是,克里托似乎有话要说,等了好一会儿了。在我开始之前,让他先说吧。克里托说:只有一件小事,那个把毒药拿给你的人要我对你说,你要尽可能少说话。说话会使你全身发热,你一定不能做任何事影响毒药的作用。否则的话,说不定还得给你喝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那是他的事,苏格拉底说,让他去准备,需要几副毒药就准备几副。我知道你会这样说,克里托说,但是他烦了我很长时间了。别理他。苏格拉底说,现在我要对你们,我的法官,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看来一个真正把一生贡献给哲学的人在临死前感到欢乐是很自然的,他会充满自信地认为当今生结束以后,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能发现最伟大的幸福。西米亚斯和克贝,我要清楚地告诉你们,这种事如何可能。 普通民众似乎无法理解,那些以正确的方式真正献身于哲学的人实际上就是在自愿地为死亡作准备。如果这样说是正确的,那么他们实际上终生都在期待死亡,因此,如果说他们在这种长期为之作准备和期盼的事真的到来时感到困惑,那么倒确实是荒谬的。西米亚斯笑了。他说:苏格拉底,你对我的话作出的回答使我发笑,尽管我在这种时候实际上一点儿都不愿意笑。我敢肯定如果他们听了你的话,大多数人会这样想,我们国家的同胞也会衷心地同意,说哲学家是半死的人对他们是一个很好的打击,普通民众非常明白死亡会把哲学家们服伺得很好。他们的说法也许相当正确,西米亚斯,除了说他们非常明白。他们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明白在什么意义上真正的哲学家是半死的人,或者说在什么意义上可以说他们应当去死,或者说他们应当得到什么样的死亡。但是让我们把普通民众的意见排除在外,只在我们中间谈论。我们相信有死亡这回事吗西米亚斯担当起回答问题的角色,说:当然可以肯定有死亡。死亡只不过是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来,对吗?死亡无非就是肉体本身与灵魂脱离之后所处的分离状态和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来以后所处的分离状态,对吗?除此之外,死亡还能是别的什么吗?不可能再是别的什么了,死亡就是这么回事。那么好吧,我的孩子,来看看你是否会赞同我的意见。我想这会帮助我们找到问题的答案。你认为一名哲学家关心与饮食相关的所谓快乐是否正确?肯定不正确,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 关心性事方面的快乐又怎么?这样做不对,不可能正确。我们会关注的身体的其他方面需要吗?你认为一名哲学家会强调这些需要的重要性吗?我指的是穿漂亮衣裳和鞋子,以及其他身体的装饰品,你认为哲学家会看重这些东西还是轻视这些东西?我指的是在他并非真正需要的范围内去追求这些东西。我想真正的哲学家会轻视它们。西米亚斯说。 那么这就是你的基本看法,哲学家并不关心他的身体,而是尽可能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体引开,指向他的灵魂,对吗?对,是这样的。所以事情很清楚,在身体的快乐方面,哲学家会尽可能使他的灵魂摆脱与身体的联系,他在这方面的努力胜过其他人,对吗?似乎如此。西米亚斯,许多人会想,在这些事情中找不到快乐或者根本没有身体快乐的人不配活着,从来不想要身体快乐的人已经有一只脚伸在坟墓里了,对吗?完全正确。现在以获得知识为例。如果某人带着身体进行考察,身体会成为考察的障碍吗?我的意思是,人的视觉和听觉有没有确定性,或者说它们就像一直在我们耳边轰鸣的诗歌那样,我们既不可能听到,也不可能看到任何确定的东西,是吗?如果这些感觉是不清晰的和不确定的,那么其他感觉也几乎不可能是清晰、确定的,因为其他感觉比视觉和听觉还要低劣。你同意这种说法吗?当然同意。那么灵魂在什么时候获得真理?每当它在身体的帮助下想要对某事物进行考察,身体显然就会把它引向歧途。没错当灵魂能够摆脱一切烦扰,比如听觉、视觉、痛苦、各种快乐,亦即漠视身体,尽可能独立,在探讨实在的时候,避免一切与身体的接触和联系,这种时候灵魂肯定能最好地进行思考。是这样的。藐视和回避身体,尽可能独立,所以哲学家的灵魂优于其他所有灵魂。似乎如此。还有其他一些问题,西米亚斯。我们承认有绝对公正这样的事吗我们确实承认。也有绝对的美和善吗当然有。你曾亲眼看到过这些东西吗?肯定没有。西米亚斯说。 那么好吧,你曾经用身体的其他任何感官感觉到它们吗这里说的它们,我指的不仅是绝对的高、健康、力量,而且是任何既定事物的真实性质,亦即它到底是什么。我们难道不是通过身体来获得对它们的最真实的感知吗?在任何研究中,你对某个对象越关注,你所获得的关于这个对象的知识也就越准确,你也就越能理解这个对象本身,这难道不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你难道不认为,进行这种尝试,最成功的人就是那个尽可能接近每个对象的人,他使用的理智没有其他感官的帮助,他的思考无需任何视觉,也不需要把其他任何感觉拉扯进来,这个人把他纯洁的、没有玷污的思想运用于纯洁的、没有玷污的对象,尽可能切断他自己与他的眼睛、耳朵以及他的身体的其他所有部分的联系,因为这些身体器官的在场会阻碍灵魂获得真理和清理思想?西米亚斯,如果有人能够抵达真实的存在,那么能实现这一目标的不就是这个人吗?你说的绝对正确,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 苏格拉底说:上述考虑必定会推动严肃的哲学家以这样的方式考察一下自己的立场。这种方式看起来像是通往正途的一条旁径。只要我们还保留着不完善的身体和灵魂,我们就永远没有机会满意地达到我们的目标,亦即被我们肯定为真理的东西。首先,身体在寻求我们必需的营养时向我们提供了无数的诱惑,任何疾病向我们发起的进攻也在阻碍我们寻求真实的存在。此外,身体用爱、欲望、恐惧,以及各种想象和大量的胡说,充斥我们,结果使得我们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进行思考。发生各种战争、革命、争斗的根本原因都只能归结于身体和身体的欲望。所有战争都是为了掠夺财富,而我们想要获取财富的原因在于身体,因为我们是侍奉身体的奴隶。根据这些解释,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几乎没有时间从事哲学。最糟糕的是,如果我们的身体有了某些闲暇,可以进行研究了,身体又会再次介入我们的研究,打断它,干扰它,把它引上歧途,阻碍我们获得对真理的观照。我们实际上已经相信,如果我们要想获得关于某事物的纯粹的知识,我们就必须摆脱肉体,由灵魂本身来对事物本身进行沉思。从这个论证的角度来判断,只有在我们死去以后,而非在今生,我们才能获得我们心中想要得到的智慧。如果有身体相伴就不可能有纯粹的知识,那么获得知识要么是完全不可能的,要么只有在死后才有可能,因为仅当灵魂与身体分离,独立于身体,获得知识才是可能的。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要继续接近知识,我们要尽可能避免与身体的接触和联系,除非这种接触是绝对必要的,而不要允许自己受身体的性质的感染,我们要洗涤我们自己受到的身体的玷污,直至神本身来拯救我们。通过拒绝身体的罪恶使自己不受污染,以这种方式,我们有可能获得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为伴,得到纯洁无瑕的知识,亦即真理。不纯洁的人若能抵达纯洁的领域无疑是违反普遍公正的原则的。 除此之外,西米亚斯,我还想说,一切爱好学习的人都必须思考他们自己,并且相互谈论。你同意我的看法吗这一点非常重要,苏格拉底。很好,苏格拉底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任何抵达这一旅程终点的人就有很好的理由希望在那里达到目的,这个旅程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展开,我们过去所作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所以我命中注定要踏上的这个旅程将会有幸福的前景,对其他任何人来说也一样,只要他的心灵已经准备好接受净化。确实如此。西米亚斯说。 至于这种净化,我们前不久在讨论中说过,包括尽可能使灵说。 魂与身体分离,使之习惯于脱离与身体的所有接触,集中精力,在可能的情况下,在现在和将来,拥有自己独立的居所,摆脱身体的。可以这样说吗没错。西米亚斯说。 我们不是把死亡称作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和分离吗?确实如此。 灵魂解脱的愿望主要,或者只有在真正的哲学家那里才能看到。事实上,哲学家的事业完全就在于使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和分离出来。不是那么回事吗显然如此。那么好,像我开头所说的那样,如果某人一生都在训练他自己在尽可能接近死亡的状态中生活,那么当死亡到来时他反而感到悲哀岂不是很可笑吗?当然可笑。事实上,西米亚斯,真正的哲学家为他们的信念而死,死亡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足以引起恐慌。请这样想,如果他们对身体完全不满,想使他们的灵魂独立于身体,而当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了却又感到惊慌和悲哀,那岂非完全不合理吗?如果能够出发前往某处,在那里能够获得他们终身期盼的东西,亦即智慧,能够逃离一种不受欢迎的联系,他们难道不会自然而然地感到高兴吗?世上确实有许多人按照他们的自由意志选择了追随他们死去的情人、妻子、孩子去另一个世界。如果这种情况存在,那么一名真正的智慧爱好者拥有同样坚定的信念,认为自己只有在另一个世界才能获得有价值的智慧,这样的人难道会在死亡时感到悲哀吗?在走上这一旅程时他难道会不高兴吗?如果他是一名真正的哲学家,我们必须认为他会高兴的,我亲爱的孩子,因为这样才能表明他坚定地相信在别的地方决不可能发现纯粹的智慧。所以,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说这种人会害怕死亡是极不合理的。确实不合理。所以,如果你们看到某人在临死时感到悲哀,苏格拉底说,那就足以证明他不是智慧的热爱者,而是身体的热爱者。实际上,我假定他还热爱财富和名誉,爱其中之一,或两者都爱。对,你说得很对。西米亚斯,苏格拉底继续说道,由此可见被我们称作勇敢的美德主要不就是这种哲学气质吗?是的,这一点不容怀疑。他说。 还有,即使从通俗意义上来理解,自制就是不受欲望的驱使,对欲望保持一种体面的冷漠。这种品质不是只有那些极端漠视身体、终生献身于哲学的人才拥有吗确实如此。他说。 但你们若是考虑一下由其他人实践的勇敢和自制,苏格拉底说,你们会认为这些品质是不合理的。怎么会呢,苏格拉底?你们知道,除了哲学家,每个人都把死亡当作一种大恶,不是吗是的,确实如此。一个人勇敢地面对死亡是因为他害怕落入某种更加糟糕的境地,不是吗是这样的。尽管说害怕和胆怯使人勇敢是不合理的,但是除了哲学家,每个人的勇敢都可以归于害怕和恐惧。好像是这样的。那些有节制的人又如何?按相同的方式,不是可以说正是由于某种自我放纵在使他们自我节制吗?你可以说这是不可能的,但那些实践这种自我节制的简单形式的人的情况都和我刚才描述过的情况相似。他们害怕会失去他们想要的某种快乐,而他们又无法放弃这种快乐,因此他们就约束自己的另一种快乐。尽管他们把自我放纵定义为受快乐的统治,而实际上是因为他们无法抗拒某些快乐,因此就抗拒另一些快乐,这就与我刚才讲过的情况相似了,他们对自己实施控制的原因在于自我放纵。对,这样说好像是对的。我对你的理解表示祝贺,西米亚斯。不过我担心,从道德标准来看,用一种程度的快乐、痛苦、恐惧替换另一种程度的快乐并不是一种正确的方法,就像交换不同面值的硬币一样。只有一种货币我们可以拿来与其他东西交换,这就是智慧。实际上,使勇敢、自制、诚实,总之一句话,使真正的善得以可能的是智慧,有无快乐、恐惧之类的感觉出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建立在相对的情感价值之上的道德体系只是一种错觉,是一种粗俗的观念,找不到任何健全的、真实的内容。真正的道德理想,无论是自制、诚实,还是勇敢,实际上是一种来自所有这些情感的涤罪,而智慧本身才是一种净化。那些指导这种宗教仪式的人也许离此不远,他们的教义底下总有那么一层寓意,凡是没有入会和得到启示的人进入另一个世界以后将要躺在泥淖里,而那些涤过罪,得到启示的人到达那里后将会与诸神住在一起。你知道那些主持人会仪式的人是怎么说的,佩戴标记的人很多,但为什么信徒这么少?而在我看来,这些信徒就是那些按照正确的方式过着一种哲学生活的人,我乐意尽力与他们为伴,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今生今世凡我能做的事决不留下不做。如果神愿意的话,当我们到达另一个世界时,我们肯定能知道这种雄心是否正确,我们能否得到些什么,我想,这个时刻很快就会到来了。 这就是我向你们提出的辩护,西米亚斯和克贝,为的是表明我离开你们和我的尘世统治者是很自然的,没有任何悲伤或痛苦,因为我相信在那边我将找到好的统治者,我的好朋友不会比这里少如果我对你们作的辩白比我对雅典法官作的辩白更加令人信服,那我就满意了。苏格拉底说完这番话后,克贝作了答复。他说:苏格拉底,你这番话在我听来说得好极了,除了你关于灵魂的说法。你说灵魂离开时一般的人都非常害怕,灵魂从肉身中解脱以后也许就不再存在于某个地方,而可能就在人死的那一天被驱散了或毁灭了,也许就在离开肉体的那一刻,它一露头就像气息或烟雾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苏格拉底,如果灵魂仍旧能够作为一个独立的整体存在,摆脱你刚才描述过的各种罪恶,那么我们当然就会有更加强烈、更加荣耀的希望,你说的也就是真的。但是我想,我们几乎不需要什么信心或保证就会相信,灵魂死后仍旧存在并且保持着某种积极的力量和理智。你说得很对,克贝。苏格拉底说。但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希望我们继续思考这个主题,看一看这种观点是否正确吗?我本人非常乐意听听你的想法。克贝说。 无论如何,苏格拉底说,我也不认为有人听了我们现在的谈话,哪怕是一名喜剧诗人,会说我正在浪费时间讨论与我无关的问题。所以,如果这也是你的感觉,那么我们最好继续探讨。让我们从这个观点出发来解决问题。离开身体的灵魂存在还是不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我们还记得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讲的是灵魂离开这里以后确实存在于另一个世界,还会返回这个世界,从死者中复活。如果死者能够复活,那么不就说明我们的灵魂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吗?如果灵魂不存在,那么它们就不能再次产生,如果灵魂确实是从死者中复活的,而不是来自别的地方,那就足以证明我的论点是正确的。如果情况并非如此,那么我们还需要别的论证。你说得对。克贝说道。 如果你想更加容易地理解这个问题,苏格拉底说,那么不要只想到人,而要想到所有的动物和植物。让我们来看,一般说来一切有世系的事物是否总是以这样的方式产生,而不是以别的方式产生,凡有对立面存在之处,对立的事物产生对立的事物,例如美是丑的对立面,正确是错误的对立面,还有无数其他事例。让我们考虑一下,这是否一条必然的法则,凡有对立面的事物必定从其对立面中产生,而不会从其他来源中产生。例如,当某个事物变得比较大的时候,那么我想它在变得比较大之前先要变得比较小,对吗对。同样,如果它要变得比较小,那么它先要变得比较大,然后才会变得比较小,对吗没错。克贝说。 较弱从较强中产生,较快来自较慢,对吗?当然如此。再举一个例子。如果某个事物变坏了,那么它来自原先较好的事物吗?如果某事物变得比较公正了,那么它来自不那么公正的事物吗那当然了。那么我们对此表示满意,苏格拉底说,一切事物均以相反相成的方式产生,是吗你说得好极了!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这些事例表现了另一种性质,每一对相反的事物之间有两个产生的过程,一个过程是从首先到其次,另一个过程是从其次到首先,对吗?一个较大的物体和一个较小的物体之间有一个变大和变小的过程,我们不是称之为增加与减少吗?对。克贝说。 分离与结合、冷却与加热,以及其他许多例子,不都是一回事吗?哪怕我们有时候不用这样的术语,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普遍的事实,一事物产生于它事物,有一个产生的过程,对吗?没错。克贝说。 那么好吧。苏格拉底说,就像睡的对立面是醒一样,活有没有对立面?当然有。是什么?是死。那么活与死是对立的,它们相互产生,它们之间的产生有两个产生过程吗?当然有。好极了。苏格拉底说。我来陈述刚才提到的一对相反的事物,说出这对事物本身和它们之间产生的过程,你来陈述另一对相反的事物。我的对立面是睡与醒,我说醒产生于睡,睡产生于醒,它们之间的过程是去睡觉和醒过来。我的这个陈述你满意吗很好。现在轮到你了,苏格拉底继续说,请用同样的方式陈述生与死。你承认死是生的对立面吗我承认。它们相互产生吗对。那么从生中产生的是什么死。从死中产生的是什么?苏格拉底问道。 我必须承认是生。克贝说。 所以,克贝,活的东西和活人是从死的东西中产生出来的吗?显然如此。,那么我们的灵魂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似乎如此。我们刚才讲的两个过程在这个事例中,有一个是非常确定的,我指的是,死是相当确定的,是吗?是的。克贝说。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省掉另一个补充性的过程,给这条自然法则留下一个缺陷吗?或者说我们必须提供另一个与死相对应的过程?我们当然必须提供。克贝说。 这个过程是什么呢?复活。如果有复活这回事,苏格拉底说,那么它必定是一个从死到生的过程。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在这一点上也有了一致看法,生出于死,就像死出于生一样。但是我想,如果我们肯定了这一点,那么足以证明死者的灵魂一定存在于它们再生之处。苏格拉底,在我看来,从我们达成的一致看法中可以必然地推论出这一点来。克贝说道。 我想也还有另一种方式,克贝,使你可以看到我们达成的一致看法并没有错。如果两套对立的事物之间的产生没有连续对应的过程,即循环轮回,如果产生是直接地走向对立的终点而没有任衡,你一定要明白,恩底弥翁何向起点的回复或偏转,那么你会明白最后万物都会具有同样的性质,处于同一状态,也就不会有任何变化了?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这不难理解,苏格拉底答道,举例来说,如果有睡眠,那么苏醒并不能凭借使某些事物脱离睡眠而与睡眠达成一种平最终会成为一切事物的笑柄。他会一无所得,因为到那时整个世界都会处于相同的睡眠状态。如果万物都是结合的,没有任何事物是分离的,那么我们马上就会拥有阿那克萨戈拉所说的那种万物一体。以同样的方式,我亲爱的克贝,如果拥有生命的事物逐渐死去,而死者在死后就保持死的状态不再复活,那么万物最后不可避免地都是死的,没有活的了,对吗?如果说有生命的事物从其他有生命的事物中产生,而有生命的事物要死去,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止它们的数量由于死亡而最后灭绝呢?我看没有办法,苏格拉底,克贝说,你说的似乎完全正确。对,克贝,苏格拉底说,如果世上有正确的东西,那么我相信这就是正确的,我们的一致看法并没有错。复活是一个事实,生出于死是一个事实,死者灵魂的存在是一个事实。苏格拉底,克贝又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你经常说给我们听的理论,我们所谓的学习实际上只是一种回忆。如果这种说法是正确的,那么我们现在回忆的东西肯定是从前学过的,除非我们的灵魂在进入人体之前在某处存在,否则这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按这种方式来理解,灵魂也好像是不朽的。克贝,这种理论是如何证明的西米亚斯插话说,提醒我,勒涅爱上了他,宙斯应月神要求使他永远处在睡眠状态,以葆青春常在。 ①恩底弥翁(是希腊神话中一名俊美的青年牧羊人,月神塞因为当时我没记住。克贝说:以人提问为例可以很好地证明这一点,如果提问的方式是正确的,那么人们就能作出完全正确的回答,这种回答只有当他们对主题具有某些知识并有了恰当的把握以后才有可能作出,否则就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向人提出一个作图问题或类似的问题,那么他们作出反应的方式就确凿无疑地证明了这个理论是正确的。西米亚斯,苏格拉底说,如果这种方式不能令你信服,那么就来看这样做是否有用。我假定你认为所谓学习就是回忆的说法很难理解,是吗?一点儿也不难,西米亚斯说。我想要的只是想对我们正在讨论的东西,回忆,有所帮助。从克贝提到的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中,我已经回忆起很多,足以令我满意,但若能听到你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一定会非常乐意。我是这样看的,苏格拉底说,我假定我们同意,如果说某人回忆起什么东西来,那么他必定先要在某个时间或其他时间认识它,对吗很有道理。当知识以某些具体方式出现时,我们不也同意把它称作回忆吗?我会解释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假定某人看见或听到,或以别的方式注意到某个事物,不仅意识到这个事物,而且还想起另一个事物是一个不同类型知识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难道我们说他想起的那个对象提醒了他是不对的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举个例。我假定你会同意,一个人和一件乐器是知识的不同对象。没错。那好吧,当情人们看到他们所爱的人的乐器、衣裳,或她的其他任何私人物品,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一认出某样东西,心里就幻想出它的主人的形象。这就是回忆。 以同样的方式,看到西米亚斯也经常使人想起某个克贝,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对,这样的例子当然很多。西米亚斯说。 所以说到回忆,我们指的是我刚才描述过的这种体验,尤其是当我们已经长时间没有见过某些事物,已经把它们给忘了的时候。是这样的。那么,当一个人看见一幅画着马的图画能想起一个人来吗,或者说一个人看见一幅画着西米亚斯的图画能想起克贝来吗?完全能够。一个人看见一幅画着西米亚斯的图画能想起西米亚斯本人来吗当然能。从所有这些事例中不是可以推论出,回忆可以由相同的或不同的事物引起吗?对。当相同的事物引起你的回忆时,你肯定也意识到这种相同是完全相同还是部分相同,对吗?对,肯定会意识到。我们现在可以再前进一步了,苏格拉底说,我假定我们承认有这么个事物叫相等,不是砖头与砖头、石头与石头的相等,而是没有任何差别的绝对相等。我们承认这一点还是不承认?承认,完全承认。西米亚斯断然说道。 我们知道它是什么吗当然知道。我们从哪里得到这种知识呢?从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些具体事例吗?尽管我们说的相等的砖头、相等的石头或其他相等的东西与这个相等是不一样的,但我们不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些事物的相等才得到相等这个观念的吗?请这样想。相等的石头和砖头自身不变,但有时候看起来与一个人相等,而和另一个人不等,难道不是这样吗?确实如此。好吧,那么你是否曾经想过,绝对相等的事物是不等的,或者相等的事物是不相等的?没有,从来没有过,苏格拉底。那么这些相等的事物与绝对相等不是一回事。我现在认为根本不是,苏格拉底。然而,尽管不是一回事,但却是这些相等的事物使你有了关于绝对相等的知识,它们向你提出建议,并把它转达给你,对吗完全正确。那么这个相等本身与这些相等的事物是相同的或者不同的,对吗确实如此。相同也罢,不同也罢,这倒没什么区别,苏格拉底说,只要看到一样事物会使你想起另一样事物,那么它肯定是产生回忆的原因,无论这两样事物相同或是不同。是这么回事。好吧。苏格拉底说,现在我们从刚才讲的相同的砖头和其他事例中能发现什么呢?它们在我们看来是绝对相等意义上的相等吗?或者说它们缺乏绝对相等,因为它们只是接近相等?或者说它们完全缺乏相等?它们与绝对相等差远了。西米亚斯说。 假定你看到某个事物,你对自己说,我能看出这个事物像另一个事物,但它缺乏相等,不能真的相同,而只是有点儿像。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同意我的看法,任何接受这种印象的人从前必定有过关于他说的那个有些相同,但并不完全相同的事物的知识吗?他肯定有过。很好,那么这就是我们关于相等的事物与绝对相等的看法吗?确实如此。那么在我们第一次看见相等的事物,明白它们在努力追求相等,但又缺乏相等之前,我们一定拥有某些关于相等的知识。是这样的。我们同时也同意,除了通过视觉、触觉,或其他感觉,否则就不能拥有这种相等的观念。我把它们全都当作相同的。苏格拉底,从我们想要证明的目的来看,它们是相同的。所以,我们必须通过这些感觉才能明白,一切可感的相等都在追求绝对的相等,但是缺乏相等。这样的看法对吗对,是这样的。所以,在我们开始看和听,以及使用其他感官之前,我们必定在别的地方获得过这种知识,即有绝对相等这么一个事物。否则我们就决不会明白一切相等的感性物体都想要与绝对相等相同,用绝对相等作标准来比较,这些感性物体只是不完善的模仿。这是一个合理的结论,苏格拉底。从出生那一刻起,我们不就开始了看与听,以及使用我们的其他感官吗?当然是的。但是我们承认,在我们获得这些感觉的对象之前,必定已经获得了我们关于相等的知识。对。所以我们必定是在出生之前获得这种知识的。好像是这样的。假如我们是在出生之前就获得了这种知识,当我们出生时拥有这种知识,那么我们既在出生前又在出生后拥有这种知识,不仅拥有平等和相对大小的知识,而且拥有所有绝对的标准。我们现在的论证不仅适用于平等,而且也适用于绝对的美、善、正直、神圣,以及所有在我们的讨论中可以冠以绝对这个术语的事物。 所以,我们必定是在出生前就已经获得了有关所有这些性质的知识。是这样的。除非我们在获得知识以后永久地遗忘了,否则我们必定在出生时就是知道的,并且整个一生都继续知道,因为知道的意思就是保有某人所获得的知识,不丢失。我们所说的遗忘不就是失去知识吗,西米亚斯确实如此。,如果我们真的是在出生前就获得了我们的知识,而在出生那一刻遗失了知识,后来通过我们的感官对感性物体的作用又恢复了先前曾经拥有的知识,那么我假定我们所谓的学习就是恢复我们自己的知识,称之为回忆肯定是正确的。确实如此。没错,因为我们看到,通过视、听或其他感官对感觉的提示可以获得对一个事物的感觉,通过某种联系可以想起遗忘了的事物,而无论这两个事物是否相同。所以我认为有两种选择。要么说我们全都生来拥有关于这些标准的知识,并终生持有;要么说当我们谈到人们的学习时,他们只是在回忆以前的知识。换言之,学习就有一个人能够对这些问题作出恰当解释了。是回忆。对,必然如此,苏格拉底。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西米亚斯我们生来就有知识,或者说我们出生以后回忆起我们在出生前拥有的那些知识?苏格拉底,要我马上就作选择,我不知该怎么说。那好,有另一个选择请你考虑。你认为怎么样一个人知道某样事物,他能对之作出详尽的解释吗?他一定能。你认为每个人都能解释我们刚才谈论的这些问题吗?我想要肯定这一点,西米亚斯说,但是我非常担心到了明天这个时候世上就所以,西米亚斯,你并非认为每个人都拥有关于这些问题的知识,是吗我绝不这样认为。那么他们只是在回忆他们曾经学到的知识。这才是正确的回答。我们的灵魂是什么时候获得这种知识的?不会是在我们的尘世生活开始以后吧?当然不会。那么一定是在我们的尘世生活开始之前。对。 那么我们的灵魂在获得人形之前就有一个在先的存在,西米亚斯。它们独立于我们的身体,也拥有理智。你说的没有什么问题,除非我们也许可以说我们在出生那个时候获得关于这些事物的知识,苏格拉底。这样的一个时间还是存在的。没错,我亲爱的朋友,但是请告诉我,遗忘这些知识又是在什么时候呢?我们刚刚才同意我们出生时并不拥有知识。难道是在我们获得知识的同时又失去知识吗?或者说你还能建议其他时间?当然提不出,苏格拉底。我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是毫无意义的。好吧,我们现在该进到哪一步了,西米亚斯如果所有这些绝对的实体,比如我们老是在谈论的美和善,真的存在,如果被我们重新发现的我们从前的知识是关于它们的,我们把我们身体的所有感觉的对象都当作是对它们的范型的摹本,如果这些实体存在,那么由此岂不是可以推论出,我们的灵魂甚至在我们出生之前也必定存在,如果它们不存在,我们的讨论岂不是在浪费时间这个观点是合理的,说我们的灵魂在我们出生前存在就像说这些实体是存在的一样确定,如果一种说法不可能,那么另一种说法也不可能。对吗我完全清楚了,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同样合理的必然性适用于两种情况。你的论证依据的是这两个立论要么都能成立,要么都不能成立,一个是我们的灵魂在我们出生前存在,另一个是你说的这个等级的实体是存在的,这很合我的胃口。我无法想象还有任何事物的存在能比绝对的美、善,以及你刚才在完全可能的意义上提到的其他实体的存在更加能够不证自明。在我看来,证明已经相当充分了。克贝会怎么看苏格拉底说道,我们也必须能说服克贝。我完全相信他也感到满意,西米亚斯答道,没错,在抵制论证的时候,他是世上最顽固的人,但是我想,就我们的灵魂在出生前就已存在这一点来说,他不再需要什么东西来使他信服。至于我们死后灵魂仍然存在,这一点连我都没有感到已经得到了证明,苏格拉底。克贝的反对意见仍然成立,人们普遍害怕人的灵魂会在他死的那一刻崩溃,这可能就是灵魂存在的终结。假定灵魂有出生,它的构成来自某些源泉,在进入人体前就存在。那么在它进入人体后,有什么理由会使它在得到解脱的那一刻走向终结,并毁灭自己呢?你说得对,西米亚斯,克贝说道,看来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想要证明的一半,灵魂在出生前就存在,如果要完成我们的证明,我们现在还需要证明灵魂在死后也像它在出生前一样存在。我亲爱的西米亚斯和克贝,苏格拉底说,如果你们把这个最后的论证与我们前面达成一致意见的论证,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是从死的东西中产生出来的,结合起来,那么实际上另一半也已经得到证明。如果灵魂在出生前就存在,如果它开始趋向生命并且被生出来,那么它必定是从死的东西或死的状态中出生的,如果灵魂肯定会再生,那么它死后肯定存在。所以你们提到的论点已经得到证明。尽管如此,我相信你和西米亚斯仍旧想延长讨论。 你们像儿童一样害怕灵魂从肉身中出来时会被大风刮走和吹散,尤其是当人死的时候不是无风的天气,而是刮大风。克贝笑了。他说:苏格拉底,就算我们害怕,那么试试看如何让我们信服。或者倒不如不要假定我们害怕。也许我们中间会有人像小孩一样有这种恐惧,但让我们试着说服他不要害怕死亡,别把死亡当作一个妖怪。你该做的是像一名巫师那样每天对他念一通咒语,苏格拉底说,直到你赶走他的恐惧。但是,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我们现在该上哪儿去找到一名懂得这些咒语的巫师,因为你就要离开我们了?希腊是一个很大的国家,他答道,一定有很多好人,外族人中间也有许多好人。你们必须彻底搜查,把这样的巫师找出来,不要害怕花冤枉钱,也不要怕麻烦,把钱花在这个方面比花在其他方面要适宜得多。你们也必须靠你们大家的力量去找,因为也有可能找不到任何人适宜完成这项任务。我们明白了,克贝说道。不过,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还是让我们回到刚才岔开的话题上来。我当然不反对。我干吗要反对那就谢谢你了,克贝说道。 我想,苏格拉底说,我们应该向自己提问。哪一类事情会自然而然地落到个消散的命运?为了什么样的事情我们害怕这种命运,而为什么样的事情我们不害怕这种命运?回答了这些问题,我们接下去就会考虑灵魂属于哪一类事物,然后我们就能知道自己对我们灵魂的命运是充满信心还是充满恐惧。你问得好。难道你不认为合成的物体或自然的复合物会在它组合之处破裂吗?而任何一个真正非合成的物体必定不会受这种方式的影响,对吗好像是这么回事,克贝说。 非复合的事物极为可能总是永久的、单一的,而复合的事物则是非永久的、多样的,对吗我认为是这样的。那么让我们回到我们前面讨论过的那个例子上来。我们在讨论中界定的绝对实体是否总是永久的、单一的绝对的相等、绝对的美,或其他任何真正存在的独立实体会接受任何种类的变化吗或者说每个这种单一、独立的实体永远保持原状,绝对不会有任何方面,任何意义上的变化它们必定是永久的、单一的,苏格拉底,克贝说。 好吧,美的具体实例又如何,比如人、马、衣服,等等,或者说绝对相等的例子,或任何与某个绝对实体相对应的那一类事物? 它们是永久的,或者正好相反,它们绝不会在任何意义上,对它们自身也好,它们相互之间也好,具有这种关系苏格拉底,提到这些事物,那么正好相反,它们从来都没有失去过多样性。你们能够触、看,或用你们别的感官察觉到这些具体的事物,但那些永久的实体,你们无法感觉到,而只能靠思维去把握;对我们的视觉来说,它们是不可见的。完全正确。克贝说。 所以你们认为我们应当假定有两类事物,一类可见,一类不可见,对吗我们应该这样假定。不可见的是单一的,可见的决不可能是单一的,对吗对,我们也应该这样假定。那么好吧,苏格拉底说,我们不是一部分是身体,一部分是灵魂吗那当然了。那么我们说身体与哪一类事物比较接近或关系比较密切?显然是与可见的事物。灵魂是可见的,还是不可见的苏格拉底,它至少对人来说是不可见的。克贝说。 我们讲的可见和不可见的事物当然是对人的性质而言。你认为我们在谈这一点时还想着别的什么事物的性质吗?没有了,仅对人的性质而言。那么我们关于灵魂该怎么说它是可见的,还是不可见的它不是可见的。那么它是不可见的,是吗对。,所以灵魂更像不可见的事物,而身体更像可见的事物,对吗?这是不可避免的推论,苏格拉底。我们前不久说过灵魂把身体当作工具来进行探究,无论是通过视觉、听觉或是任何别的感官,因为使用身体包含着使用感官,这样一来,灵魂就被身体拉入多样性的领域而迷了路,在与那些具有相同性质的事物接触时它感到困惑而不知所措,就好像喝醉了酒似的,对吗?对。但当灵魂自我反省的时候,它穿越多样性而进入纯粹、永久、不朽、不变的领域,这些事物与灵魂的本性是相近的,灵魂一旦获得了独立,摆脱了障碍,它就不再迷路,而是通过接触那些具有相同性质的事物,在绝对、永久、单一的王国里停留。灵魂的这种状态我们称之为智慧。你说得好极了,完全正确,苏格拉底。好吧,那么在我们刚才和前面说过的所有这些话的启发下,你们认为灵魂与哪一类事物比较相似,有着比较密切的关系?苏格拉底,我想,哪怕是最愚昧的人也会依据这一连串的论证同意灵魂完全可能更像是单一的事物,而不像是多样的事物。那么身体怎么样身体与另一类事物相似。让我们再按另一种方式来考虑。当灵魂与身体都处在同一地方时,天性让它们一个做服从的奴仆,另一个进行统治。在这种关系中,你们认为哪一个与神圣的部分相似,哪一个与可朽的部分相似?难道你不认为统治和指挥是神圣事物的天性,而服从和服侍则是可朽事物的天性吗?我是这样看的。或不可见的世界,那么灵魂与什么相似?苏格拉底,灵魂显然与神圣的事物相似,身体与可朽的事物相似。现在,克贝,苏格拉底说,让我们来看这是否就是我们从我们说过的所有内容中得出来的结论。灵魂与神圣的、不朽的、理智的、统一的、不可分解的、永远保持自身一致的、单一的事物最相似,而身体与凡人的、可朽的、不统一的、无理智的、可分解的、从来都不可能保持自身一致的事物最相似。我亲爱的克贝,我们还能提出任何相反的论证来说明事实并非如此吗?不能,我们提不出来。很好,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肉体迅速地分解不是很自然吗? 而灵魂是非常平静的,或者说几乎不会分解,对吗?确实如此你当然知道,当一个人死的时候,尽管对他的可见的、肉体的部分来说这是很自然的,我们称他的这个部分为他的尸体,躺倒在这个可见的世界上,腐烂,化成碎片,消散,但这些事并不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即使死亡发生在温暖的季节,而尸体又富有营养,它仍旧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保持原形。当尸体被干化和涂上香油防腐时,就像在埃及那样,那么在难以置信的长时间里,尸体保持不变;即使尸体腐烂了,其中有些部分,比如骨头、肌腱或其他相似的东西,实际上可以永久保留下来。情况就是这样,不是吗你说得对。但是不可见的灵魂去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像灵魂自身一样辉煌、纯粹、不可见,那才是真正的哈得斯如果神愿意的话,灵魂会出现在善的和智慧的神面前,我的灵魂一)在希①哈得斯(腊神话中是冥王,主宰地狱,亦为地狱之名。 定很快就会去那里。如果灵魂具有我才描述过的这些性质,那么它还会像流行看法那样,在从肉身中解脱的那一刻被驱散和摧毁吗?远非如此,我亲爱的西米亚斯和克贝。事实真相倒不如说是这样一回事。灵魂从肉体中解脱出来的时候是纯洁的,没有带着肉体给它造成的污垢,因为灵魂在今生从来没有自愿与肉体联合,而只是在肉体中封闭自己,保持与肉身的分离,换句话说,如果灵魂按正确的方式追求哲学,并且真正地训练自己如何从容面对死亡,这岂不就是实践死亡的意思吗?你说得非常准确。好吧,如果这就是灵魂的处境,那么灵魂动身前往那个与它自身相似的不可见、神圣、智慧的地方,到达那里时,幸福在等待着它。它摆脱了不确定性和愚蠢,摆脱了恐惧和无法控制的欲望,以及其他所有人间罪恶,就像那些人在秘仪的入会仪式上说的那样,灵魂真的将要在那里与神一道度过余下的时光。我们应当接受这种观点,克贝,或者是采用别的说法我们必须接受这种观点,克贝说。 但是我假定,如果灵魂在得到解脱时已经被玷污了,是不洁的,因为它总是与肉体联系在一起,关心肉体,热爱肉体,并且被肉体及肉体的情欲和快乐所诱骗,以为只有这些可以摸、看、吃、喝,可以用于性生活享受的肉体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如果灵魂已经习惯于仇视、畏惧、回避那些我们的肉眼看不见,但却是理智的、只能依靠哲学来理解的东西,如果灵魂处于这种状态,那么你认为它能保持独立性,不受污染地逃离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克贝说。 我想,正好相反,灵魂会被有形体的东西渗透,通过持久的联系和长期的实践,会与肉体往来而结成同伴。当然会。会变成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必须假定有形体的东西是沉重的、压制的、属土的、可见的。所以被肉体玷污了的灵魂变得沉重,如他们所说,由于害怕哈得斯或不可见的世界,而被拉回可见的世界,在坟墓和坟场里徘徊。能被人真正看见的、影子般的幽灵就是这些还没有消失的灵魂,它们仍旧保持着某些可见的部分,这就是它们能被看见的原因。你说的很像是那么回事,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克贝。当然了,它们不是善的灵魂,而是恶灵,它们被迫在这些地方漫游,这是对它们以往恶行的惩罚。它们一直在游荡,通过对肉身的不断追求,最后再次被禁闭在肉身中。像你会预期的那样,它们投靠的那些肉身具有和它们在前世养成的相同的某一类性格或性质。你指的是哪一类,苏格拉底?那些不去努力避免而是已经养成贪吃、自私、酗酒习惯的人极有可能会投胎成为驴子或其他堕落的动物。你看会吗?对,很可能会。,除非我们还能提出其他性情更加相似的动物。那些自愿过一种不负责任的生活,无法无天、使用暴力的人,、鹰、不,你提到的这些动物就很准确。所以,按照灵魂今世的行为,很容易想象它们将会进入什么样的动物。对,确实很容易。我假定那些最幸福的人,那些到达了最佳终点的人,是那些养成了普通公民的善的人,这种善被称作自制和诚实,通过习惯和实践来获得,而无需哲学和理性的帮助。为什么说他们是最幸福的呢?因为他们可能会进入某种过着社会生活,受纪律约束的动物体内,比如蜜蜂、黄蜂、蚂蚁,甚至可能再次投胎于人,成为体面的公民。完全有可能。但是,未实践哲学的灵魂在离开肉身的时候不是绝对纯洁的,这样的灵魂没有一个能够获得神圣的性质;只有智慧的爱好者才行。我亲爱的西米亚斯和克贝,这就是为什么真正的哲学家要禁止一切身体的欲望,要抵抗欲望而不是向它们投降的原因。这样做不是因为担心耗费金钱和财产,那些把金钱放在头一位来考虑的普通人会这样想,也不是因为他们害怕丢丑,担心这样做会招来坏名声,那些雄心勃勃想要出人头地和掌权的人会这样想。对,你提到的这些动机都是无价值的,苏格拉底,克贝说。 这些动机确实没有什么价值,苏格拉底对克贝的说法表示同意。因此,克贝,那些关心他们的灵魂,不愿使灵魂屈从于肉体的人,坚决地割断与其他人的联系,拒绝和他们一道进行那种无计划的旅行。由于相信哲学能提供解放和洁净,反对哲学是错误的,因此这些人回过头来追随哲学,而无论哲学会把他们引向何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我会解释给你听,苏格拉底说。每一个寻求智慧的人都知道,当哲学接管灵魂的时候,他的灵魂是一个无助的囚犯,手脚被捆绑在身体中,只能透过灵魂的囚室间接地看到实体,在无知的泥淖中打滚。哲学知道这个囚犯自己主动的欲望在狡猾地影响着这种监禁,对灵魂的监禁来说,使灵魂进监狱的首先就是灵魂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哲学接管了灵魂,试图用温和的劝说来使灵魂自由。她向灵魂指出,用眼睛、耳朵以及其他所有感官作出的观察完全是一种欺骗,她敦促灵魂尽可能不要使用感官,除非迫不得已,她鼓励灵魂要精力集中,相信自己对物体的独立判断而不要相信别的东西,不要把灵魂间接得来的服从于多样性的东西当作真理,因为这样的物体是可感的和可见的,而灵魂自身看到的东西是理智的和肉眼不可见的。此时,真正哲学家的灵魂会感到一定不能拒绝这个解放的机会,因此灵魂尽可能节制快乐、欲望和悲伤,因为灵魂想到放纵快乐、欲望和悲伤的结果不是像人们所设想的那种微不足道的不幸,例如由于自我放纵而生病或浪费钱,而是一场受害者不知道的最可怕的灾难。那是什么灾难,苏格拉底?克贝问道。 当每个人的灵魂感到一种强烈的快乐或痛苦时,它就必然会假定引起这种最强烈的情感的原因是最清楚、最真实的实体,而实际上并不是。会产生这种结果的主要是可见的事物,不是吗是这样的。不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灵魂最彻底地落人身体的束缚吗?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看法来的?因为每一种快乐或痛苦都像有一根铆钉,把灵魂牢牢地钉在肉体上,使之成为有形体的,把被身体肯定的任何东西都当作真实的来接受。我想,灵魂与身体一致,在相同的事情上寻找快乐,由此产生的结果是灵魂必定会变得在性格和训练上与肉身相同,这样它就决不能逃往不可见的世界,而是习惯于和肉身在一起,于是它在离开肉身后很快就又回到另一个肉身中,在那里扎根和生长。 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它成为纯洁、单一、神圣事物的同伴的可能性就被完全排除了。对,苏格拉底,你说得完全正确,克贝说。 克贝,真正的哲学家表现出自制和勇敢是由于这些原因,而不是由于人们一般假定的那些原因。或者说,你认为那些流行的看法是正确的吗?不,肯定不正确。珀涅罗珀。 确实不正确。哲学家的灵魂会接受我说的这种看法。它不会起先是期待哲学来解放它,然后又允许快乐和痛苦使它再次成为囚犯,从此承担起一项永无止境的任务,就像那拆除自己织物的不,这个灵魂通过追随理性和做哲学的永久同伴来免除欲望,它通过对真实的、神圣的、不可推测的事物的沉思来从中吸取灵感,因为这样的灵魂相信这是它生活的正确方式,当肉身死后,它可以到达一个与它自身性质相关和相同的地方,在那里可以永远摆脱凡人的疾病。我亲爱的西米亚斯和克贝,经过这样一番训练,灵魂绝对没有理由害怕在与肉身分离的时候被大风刮散,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不再存在。苏格拉底这番话说完后,有好长一阵子沉默。从他的样子来看,苏格拉底本人好像还在回味他刚才作的论证,我们中间大部分人也在这样做,而西米亚斯和克贝在那里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说起话来。 苏格拉底回过神来,注意到他们。他说:你们怎么了,认为我的解释不恰当吗?如果你们想要详细考察我的解释,那么当然会有一些疑点,也会有反对意见。如果你们俩正在考虑别的事情,那么请别在意,但若你们对我们的讨论感到有什么困难,那么请直截了当地把你们的看法说出来,也请你们指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改进我的解释。如果你们认为我能对解决这些困难有什么帮助,那么就尽管说好了。很好,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对你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们俩都感到有些困难,几次催促对方提问。我们渴望得到你的回答,但我们又不想麻烦你,怕给你当前的不幸带来更多的绝贵族子弟的求婚而将织好的衣服在晚间拆除,以此拖延时间。 ①珀涅罗珀)是荷马史诗中的英雄奥德修斯之妻,她为了拒烦恼。听了此话,苏格拉底温和地笑了。他说:西米亚斯,你的话使我感到奇怪。我不认为我当前的命运是一种不幸,如果我不能说服你们相信这一点,那么我肯定会感到难以说服世人,而你们担心我会比过去更加烦恼。你显然认为我的预见性比天鹅还要差,因为,当这些鸟儿感到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它们会比此前一生更加大声、更加甜蜜地歌唱,它们对自己就要去神那里感到快乐,而它们是神的仆人。人们错误地把天鹅的临终绝唱理解为表达悲哀。持这种说法的人被他们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所误导,没想到鸟儿在饥饿、寒冷和其他窘境中是不会歌唱的,那怕是夜莺、燕子、戴胜①,它们的歌声被视为挽歌。在我看来,这些鸟儿也好,天鹅也好,都不是因为悲哀而歌唱。我相信天鹅属于阿波罗神,拥有预见力,它们歌唱是因为知道在那个不可见的世界有好东西在等着它们,那一天它们会比从前更加快乐。我想我现在和天鹅一样,忠心侍奉同一位神,我的主人赋予我的预见力并不比天鹅差,在告别今生的时候也不感到烦恼。至于你们关心的这种对死亡的恐惧,只要雅典的法官们允许,你们想怎么说,怎么问都可以。谢谢你,西米亚斯说。我会把我的困难先告诉你,然后克贝会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他发现你的理论是不能接受的。我想,苏格拉底,如你所说,尽管在今生要获得有关这些问题的确定答案不是不可能,而是非常难,但同时如果我们不尽一切努力去考察各种现有的理论,或在我们已经从多方面作了考虑以后放弃谈话,那是非常软弱的表现。我们的责任是做好以下两件事情之一,要么是寻求指导或是依靠个人的发现来确定事实,要么如果这是不可能的,那就选择人类理智所能提供的最优秀、最可靠的理论,以之作①一种鸟的名字。 筏在生命的海洋中前进,也就是说,假定我们不能抱着更大的自信心和由神的启示带来的更大的安全感去作生命之旅,我们就这样做。所以现在,在你已经说过这些话之后,不再有任何胆怯妨碍我提出自己的问题,以后也不会后悔为什么现在不敞开心灵。苏格拉底,事实上在和克贝议论了一番之后,我感到你的理论有严重缺陷。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我亲爱的孩子,苏格拉底说,但请告诉我,你认为这些缺陷在什么地方。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西米亚斯说。你可以针对给一件乐器调音说出同样的话来,调好的音是不可见的、无形体的、极好的、神圣的,存在于定好了音的乐器中,而乐器本身和它的弦是物体的、有形的、复合的、尘世的,与可朽的东西密切相连。现在假定这件乐器坏了,弦被割断了或者绷断了。按照你的理论,这个时候定好的音仍旧存在,是不可能被摧毁的,但若说琴弦断裂时,具有可朽性质的乐器和琴弦本身仍旧存在,而分有神圣与不朽事物性质的定好的音却不再存在,比它的可朽的对应物还要早死,那是不可理解的。你会说定好的音必定像过去一样存在于别的某个地方,而制作乐器的木头和琴弦却会腐烂。苏格拉底,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毕泰戈拉学派,如你所知,有一种与此大体相应的灵魂理论。肉体由于热与冷、干与湿,以及其他对立面的某种张力组合而成,而我们的灵魂就是当这些对立面按正确的比例结合起来的时候对这些对立面所作的调和或调整。好吧,如果灵魂真的是一种调整,那么显然我们身体的张力一旦降低或减少到一定限度,这个时候尽管灵魂是神圣的,但也一定会被摧毁。这就像在其他任何调整中一样,在音乐或其他任何艺术和工艺的创造中,尽管在每个例子中,事物的物体部分会长时间延续,直到它们被焚毁或腐烂。如果有人坚持灵魂作为对事物的物理构成的一种调和,是最先被毁灭的,我们称之为死亡,那么就请对这个论证作出回答。苏格拉底睁大了双眼,笑了,这是他常用的一个谋略。他说: 真的,西米亚斯的批判相当公正,如果你们中间有人比我还要能够更加从容地有所准备,那么最好先出来作答。在我看来,西米亚斯根本就没有把握这个论证。然而在我们作出答复之前,我想我们应当聆听克贝会提出什么批评,而我们也可以有时间决定该说些什么。听了他的批评,如果这些批评有理,那么我们必须表示赞同,如果无理,那么我们就必须开始扞卫我们的理论。来吧,克贝,告诉我们,令你感到困惑的是什么?很好,克贝说。在我看来,这个论证恰到好处。我指的是它要接受我们前面作出的同样的批判。以此来证明我们灵魂的先前存在是完全令人满意的,我甚至可以说是令人信服的。对此我并不改变立场。但要说我们的灵魂在我们死后仍旧存在于某处,那么我想这个证明有失误之处。请你注意,我并不赞成西米亚斯的反对意见,他说灵魂并不比肉身更加强大和更加持久,而我认为灵魂在各个诸如此类的方面都要比肉身优越得多。你的理论可以这样提问:当你看到人死之后,连他的较弱的部分都会继续存在,那么你还会怀疑灵魂继续存在吗?你不认为人的更加持久的部分也一定会合理地长久存在吗? 好吧,这就是我的回答,我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中有没有什么合理的成分。像西米亚斯一样,我也必须举例说明。假定一位年老的裁缝刚死。你的理论同样会说这个人没有死,而是仍旧安全健康地存在于别的某个地方,你还会拿他为自己缝制的上衣还没有腐烂,他穿在身上的衣服仍旧保持原样这一事实来证明他没有死。如果有人表示怀疑,我假定你们就会问他什么东西会延续得更长久,一个人还是一件经常被穿着和磨破的上衣,当他亡。但实际情况并回答说前者会延续得更长久,那么你们会认为自己已经得出了结论,那个人是安全健康的,因为连那个不太持久的东西都没有灭如此,西米亚斯,因为我也想要听到你的看法。任何人都会把这种观点当作荒谬的。那位裁缝制作和穿破了任何数量的衣服,尽管他比其他衣服都活得更长,但他可能会在最后一件衣服腐烂前死去,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人比一件衣服还要低劣,或者一个人拥有生命的能力比一件衣服还要弱。我相信这个的生命力很长,比喻也可以用来说明灵魂与肉体的关系,以同样的方式说明灵魂而身体的生命力相对较短或较弱,我认为这样说是合理的。我们可以承认每个灵魂都像穿衣服一样穿过许多肉体,尤其是当灵魂长久地活着的时候,尽管肉体在一生中不断地发生变化和分解,但是灵魂决不会停止更换已经穿破了的肉身,尽管当灵魂死的时候,肉体才会最后揭示出它天生的虚弱和易于腐烂的性质,我们仍旧必须假定灵魂死的时候仍旧拥有它最后一件外套,只有在这个时候它才真的死去。如果你们接受这种观点,那么我们认为灵魂在死后仍旧存在于某处这个观点仍旧没有得到证明。 假定有人比你们更加强调灵魂不朽,不仅肯定我们的灵魂在我们出生之前存在,而且还承认它们中有一些可以连续存在或死后再生,死去活来好几次,灵魂拥有这样天然的生命力,可以经历连续的肉体化,只有承认了这一点,才能进一步断言灵魂不会在它多次的再生中受到坏的影响,所以灵魂不会在它的某一次死中完全死亡。如果他必须承认无人知道这些死或灵魂与身体的分离哪一次对灵魂来说是终结性的,因为我们中任何人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预见,那么苏格拉底,没有人,只有傻瓜才会充满自信地去死,除非他能证明灵魂是绝对不朽的、不可毁灭的。否则,每个人都必然会感到死亡在逼近,担心在这一次灵魂与肉身的分离中,他的灵魂可能会最终完全毁灭。听了西米亚斯和克贝的反对意见,我们全都感到非常沮丧,这是我们后来相互交谈时得知的。在这场讨论的前半段,我们本来都已经非常相信了,可是这个时候我们感到他们把我们的信念颠覆了,把我们的自信心摧毁了,不仅涉及已经说过的内容,而且涉及后来的内容。我们也许缺乏作判断的能力,或者说可以证明这些事实本身是不可靠的。 厄刻克拉底斐多,我完全同情你。听了你的解释,我发现自己也面临同样的悲哀。经历了这样的讨论以后我们还能相信什么吗?苏格拉底的论证是绝对令人信服的,但此刻又变成完全不可信的了。把我们的灵魂看做某种音调的理论对我总是格外有吸引力,我刚才在听的时候回想起我自己先前也有这样的看法。但我现在真正需要的是另一种证明,直接从头开始,能使我相信人死后他的灵魂不会随他一同死去。告诉我,苏格拉底是怎样再次重新作出证明的?他有没有像你们这些人一样表现出困惑,还是平静地挽救这个论证?他的挽救是有效的还是无效的?尽力而为,把你知道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们。 斐多我可以向你保证,厄刻克拉底,苏格拉底经常让我大吃一惊,但我从来没有像在这个具体场合那样更加崇拜他。他会从容对答,我想这并非不寻常,但使我惊讶的是,首先,他愉快、温和、赞赏地接受了两位青年的反对意见,然后马上承认讨论的这种转折对我们会产生的影响,最后他又用娴熟的技艺治疗我们的伤口,鼓励我们振作精神,与他一道继续探讨。 厄刻克拉底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斐多我会告诉你的。我当时正好坐在他的床右边的脚凳上,他比我高许多。所以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抚摸我的卷发。他)是英雄赫拉克勒斯的侄子,曾协从来不放过机会拿我的卷发开玩笑。他说:斐多,我假定明天你会剪去这头美丽的卷发。我会的,苏格拉底,我说道。 如果你肯接受我的建议,那你就不会了。为什么不会?我问道。 因为我今天就要剪去我的头发,而你必须做同样的事,苏格拉底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让我们的论证死去,而又不能让它复活,我们就不要再留头发了。再说,假如我是你,如果让真理从我面前逃走,那么我就会像阿吉威斯一样发誓,不打败西米亚斯和克贝在论战中的反扑,就让我的头发不要再长出来。但是,我反对道,连赫拉克勒斯也不能一次对付两个敌人。那么你最好请我做你的伊俄拉俄斯①,趁现在天还亮。很好,我说道,但我是要请赫拉克勒斯帮忙的伊俄拉俄斯,而不是要请伊俄拉俄斯帮忙的赫拉克勒斯。结果反正是一样的,他说道。但是有一个危险我们必须首先加以提防。什么样的危险我问道。 变得厌恶讨论,他说道,这是在人们变得厌恶人的意义上说的。对任何人来说,没有比厌恶论证更大的不幸了。厌恶讨论和厌恶人是以同样的方式产生的。厌恶人的产生是由于不加批判地相信某人。你假定某个人绝对诚实、忠心、可靠,而后又发现他是虚伪的、不可靠的。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由于对这些被认为是你最亲近朋友的反复感到失望,你和他们的友①在希腊神话中,伊俄拉俄斯(助赫拉克勒斯杀死九头水蛇。 最后他们相信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谊均以可恨的结果而告终,这种情况会使你厌恶任何人,认定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找到真诚。你难道从来没有注意到这种现象吗?我注意过,确实有这种事。你不感到这种事应当受到申斥吗?这样的人不是显然想要建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又对人性不做任何批判性的理解吗? 否则他就肯定会认识到这样一个真理,世上非常好的人和非常坏的人都不多,大部分人都处在好与坏之间。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我问道。 我们可以用事物的大小来作比喻,他说道。想一想超乎寻常的个子很大或个子很小的人,或者狗,或者其他事物,你能想得到吗?或者非常快和非常慢,非常丑和非常美,非常白和非常黑? 难道你从来没有发现极端的事例是稀少的,而中等的事物则多得很?当然如此。所以你认为,如果有一场恶的比赛,也只有很少人能在那里出人头地可能吧。是有可能,苏格拉底说。不过你使我离题了。论证与人之间存在的相似不是我刚才讲的那种相似,而是我前面说的那种相似,如果一个人相信某个论证是真实的,但没有对之使用逻辑的技艺,稍后在决定对错时说它是错的,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尤其是对那些花费时间为争论的双方作论证的人来说,要聪明,因为只有他们发现在事实中和在论证中,没有任何事物是稳定的、可靠的,一切事物均像定时涨落的渠中流水一样波动起伏,不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停滞不动。完全正确,我说。 那么好,斐多,他说道,假定有一个论证是真实的、有效的、能够被发现的,然而有人由于通过他自己以往的论证感到它们对相同的人有时候真、有时候假,这个时候他不去追究自己的责任,责备自己缺乏技能,而是到了最后在绝望中想要把怒火发泄到论证头上,此后一生中老是在抱怨和斥责论证,由此错过了认识关于实体的真理的机会,这岂不是一桩可悲的事?确实可悲,我说道。 很好,他说道,这就是第一件我们必须提防的事情。我们一定不可在心中认为不存在有效的论证。正好相反,我们应当承认自己在理智上仍然是残缺的,但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尽力成为健全的。你和其他人部分地想着你们的余生,而我直接想着我的死亡,因为我此刻正处在危险之中,这种危险不是哲学地看待死亡,而是过分自信地看待死亡。你知道,在论证中,那些没有真正接受教育的人如何关心的不是事实本身,而只是急于使他们的观点被听众所接受?我感到此刻我就像那些人一样糟糕,区别仅在于我的焦虑不是为了使我的听众信服,除非偶然有人会信服,而是为了使我自己最大可能的信服。我的同伴们,这就是我的立场。 你们瞧,我有多么自私!如果我的理论确实是对的,那么就相信它,哪怕死亡是一种灭绝,但不管怎么说,在我死之前我不会由于对此感到遗憾而使我的同伴们困惑,我决不会变得那么蠢,这将是一场灾难,不过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亲爱的西米亚斯和克贝,这就是我进行这场讨论的精神。 至于你们,如果接受我的建议,那么少想一些苏格拉底,多想一些真理。如果你们认为我说的全是真的,那么你们必须表示同意;反之,如果是假的,那么就用你们拥有的一切论证来反对它。你们一定不要利用我的热情而允许我在我和你们之间作决定,免得我飞走时留下我的针。 好吧,我们必须前进了,他继续说道,首先,如果你发现我的记忆不准确,那么就告诉我你说过些什么。我相信,西米亚斯被一些疑点所困惑。他担心,即使灵魂比肉体更加神圣和高贵,但不管怎么说,灵魂像某种定好的音调一样会先遭到毁灭。另一方面,克贝似乎同意我的看法,认为灵魂比肉体更持久,但认为无人能够保证,灵魂会不会像人穿衣服一样,在穿破了许多肉体之后最终灭绝,而抛下最后穿的那个肉体。他还认为死亡就是灵魂的毁灭,因为身体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衰亡。西米亚斯和克贝,我说得对吗,这就是我们必须加以考察的反对意见吗?他们对此表示同意。 那么好吧,苏格拉底说,你们拒斥我们前面所作的全部论证,还是只拒斥某些论证?我们只拒斥其中的某些论证,他们说。 我们肯定过学习就是回忆,如果学习就是回忆,那么我们的灵魂必定在它们被监禁在肉体之中以前就在某个别的地方存在,你们对这个推理怎么看?只代表我自己说话,克贝说,我认为它极为令人信服,我坚持这个观点,反对其他说法。对,确实如此,西米亚斯说道,我的看法也一样。如果我连这个观点也改变了,那我会感到非常惊讶。我的底比斯朋友,苏格拉底说,如果把定好的音调看做是一个组合的事物,灵魂是在某种给定的张力下为我们的身体成分创作出来的音调,那么你不得不改变看法。我想连你自己也不会接受一种复合的音调在它为之创作的身体成分存在之前就已经存①此处苏格拉底自比螫人的黄蜂或其他昆虫。 在这种观点。会吗暂时不会,苏格拉底。你难道看不到这种观点与你刚才说的观点正好相合,灵魂在进入人的形体或肉体之前就存在,在它为之创作的那些成分还不存在之前就存在,对吗?定音肯定与你拿来作比喻的对象不同。 先有乐器、琴弦和它们未定音的音调,定音是最后出现的而又是最先被毁灭的。这种解释怎么能够与另一种解释和谐呢?确实不和谐,西米亚斯说。 然而,苏格拉底说,如何任何解释都必须和谐,那么它应当是一种对定音的解释。对,应当是,西米亚斯说。 http://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二章 好吧,苏格拉底说,这种解释与你的观点不和谐。请决定一下,你喜欢哪一种理论,学习就是回忆,还是灵魂是一种定好的音调。苏格拉底,毫无疑问,我喜欢前者,他说,另一种说法在我看来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而是依靠似是而非的比喻,这也是大多数人发现它有吸引力的原因。但我明白立足于似是而非的论据的理论是一种冒名顶替,除非你提高警惕,否则它会让你上当受骗,在几何学中和在其他地方都一样。另一方面,回忆的理论和知识来源于假设的理论值得接受。我们的灵魂在进入肉体之前就存在的理论正确与否取决于灵魂是否拥有关于实体的最终标准,这个看法我完全相信,也是我正确地加以接受的。因此我一定不能接受灵魂是一种定好的音调的说法,无论这个观点是我自己的,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西米亚斯,还有另一个考察它的办法,苏格拉底说,你认为一种定好的音调,或者别的复合事物,应当处在一种与它的构成元素不一样的状况下吗?不,我不这样认为。它的作用与被作用,我假定,也会与它们不同吗?西米亚斯表示同意。 所以一种定好的音调不应当控制它的构成成分,而应当跟随它们,对吗?西米亚斯表示赞成。 无疑它也会与它们发生冲突,在运动、声音,或其他任何方面。确定无疑。很好。那么,各种被定好的音调的性质就其被确定的范围内来说,不就是一种定好的音吗?我不懂。当然,苏格拉底说,如果再作调整,也就是说,把音再定高一些,假定这是可能的,那么它是定得比较高的音,如果把音定的不足,也就是定得低一些,那么它就是定得比较低的音。是这么回事。灵魂不也是这种情况吗,一个灵魂与其他灵魂会有程度上的差别,无论这个差别多么细微?没错,不管差别有多小。现在请密切注意,苏格拉底说道。我们说过一种灵魂拥有理智和善,这种灵魂是好的;另一种灵魂拥有愚蠢和邪恶,这种灵魂是恶的。对吗?对。那么一个人拥有作为定好的音调的灵魂,他该如何解释灵魂中出现的善与恶呢?把它们说成是另一种音调,还是没有定好的音调善的灵魂是定好的音调,不仅自身是一种定好的音调,而且包含另一种定好的音调,而恶的灵魂没有定好音,也不包括另一种定好的音,那个人会这样说吗?我真的不知如何说是好,西米亚斯回答说,但若有人持这种观点,那他必须作出回答。但是我们已经有了一致的看法,苏格拉底说,一个灵魂不会比另一个灵魂更是灵魂,就像我们同意过一种定好的音调不会比另一种定好的音调在比较大的程度上更加是定好的音调,或在比较小的程度上比另一种定好的音调更加是定好的音调。是这样吗?当然如此。一种既非在较大程度上又非在较小程度上定好的音调在定音方面也不会较大或较小。对吗对。不大不小的、定好的音调包含定音时较大或较小的部分,还是包括相等的部分?包括相等的部分。由于没有灵魂会或多或少地比另一个灵魂更是灵魂,所以它也不会或多或少地更像调好的音调。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它不可能包含一个较大比例的不和谐或较大比例的定音。肯定不能。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假定恶就是不和谐,善就是定好的音,一个灵魂能够比另一个灵魂包含更大比例的善或恶吗?不能。西米亚斯,通过严格的推理,我倒不如假定,如果灵魂是一种定好的音调,那么没有灵魂会包含任何份额的恶,因为定好的音是绝对的音调而不是别的什么,它决不会包含任何份额的嘈杂声。不会,确实不会。由于灵魂是绝对的灵魂,它同样也不会包含任何份额的恶。按照我们说过的这些,它不会。所以按照这种理论,假定一切灵魂的本性都是相等的,它们都是灵魂而不是别的什么,那么每一生灵的灵魂都同样是善的。我想这个推论能够成立,苏格拉底。你也认为这个观点是正确的吗?如果我们的假设,灵魂是一种定好的音调,是正确的,那么从论证中能够得出这个结论来吗?有可能。好吧,苏格拉底说,那么你认为支配人的是人的某个部分,而不是灵魂吗,尤其是当这个部分是有智慧的时候?不,我不这样看。灵魂抗拒肉体的感觉,或者压制它们吗我的意思是,举例来说吧,当某人发烧和口渴,灵魂以另一种方式推动他,不让他喝水,当他感到饥饿时,不让他吃东西,有成千上万的方式我们看到灵魂压制身体的本能。不是吗确实如此。前不久我们不是还同意过,如果灵魂是一种定好的音调,那么它决不会发出与它的构成要素相冲突的声音,无论这些要素处于什么状况,是紧张、松弛、颤动,还是别的状态,它一定会追随这些要素,但决不会指引它们,对吗?对,我们同意过,那当然了。但是现在我们看到,灵魂确实在以相反的方式起作用。灵魂在指挥所有构成要素,一生都在压制它们,实施各种方式的控制,有时候用严厉的、令人不快的方法,就像体育训练和医术,有时候用温和的方法,有时候进行指责,有时候进行鼓励,灵魂与欲望、情我的心啊,忍耐吧,你忍耐过种种恶行。 欲、恐惧进行交谈,就好像灵魂与它们是分离的、有区别的。正如荷马在《奥德赛》中所说,奥德修斯捶打胸部,内心自责地这样说,你认为当写下这些话的时候,他认为灵魂是一种调好的音调,会因为身体的情感而动摇吗?他确实把灵魂当作一种会动摇,但又能控制情感的东西,灵魂由于太神圣了,以至于不能列为一种调好的音调。在我看来也确实如此,苏格拉底。好。由此看来,我们说灵魂是一种调好的音调是不合理的。 我们既不能同意荷马的看法,又不能坚持我们原来的意见。是这样的。好吧,苏格拉底说,我们现在似乎已经安慰了那位底比斯妇女哈耳摩尼亚斯)是希腊神话人物,战神阿瑞斯之女,卡德摩斯)是希腊神话人物,底比斯国王。苏格拉底在此处,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但是该怎么对待卡德摩呢,克贝我们该如何安慰他,我们该用什么样的论证我想你会有办法的,克贝说,你提出的这个反对音调理论的论证远远超出了我的期待。西米亚斯解释他的困难时我就在想无人能够否定他的论证,所以他的论证不能抵挡你的初次进攻令我感到非常惊讶。如果卡德摩斯的论证碰上同样的命运,那我不会感到有什么奇怪。我亲爱的同伴,苏格拉底说,别吹捧我,否则不幸会降临我的论证,颠覆它。不过,还是让神来决定它的命运吧,我们的任务是按照荷马史诗的方式进入结论性的部分,考察你的意见的有效性。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②哈耳摩尼亚(之妻。 ③卡德摩斯(用两位神话人物比喻西米亚斯和克贝。 概括地说来,你的要求是这样的。你认为,一名将要死去的哲学家相信死后会更好,因为他按哲学的方式生活并按哲学的方式结束他的此生,而非以其他任何方式,这种自信心是一种盲目、愚蠢的自信。灵魂是不可毁灭的,不朽的,这一点必须加以证明。 为了证明这一点,你说灵魂拥有很大的生命力,具有神一般的性质,甚至在我们出生前就存在。你说,所有这些都能很好地表明灵魂不是不朽的,而只是活得很长,它在一个相当长的周期内先存在于某个地方,享受着大量的知识和活动。但这些并不会使灵魂成为不朽的。它每次进入人的身体就像得了疾病,是它毁灭的开始,每次过这种生活都使它精疲力尽而死,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死亡。 你还说,对我们个人的恐惧来说,一次还是经常进入肉身并没有什么差别。任何人只要是不知道或不能证明灵魂不朽,一定会感到害怕,除非他是个傻瓜。 我相信,克贝,这就是你的反对意见的主旨。我不止一次精心加以复述,不想遗漏任何东西。如果你想再增加或者减少什么内容,现在就请说出来。克贝说:我现在不需要增加或减少什么,我确实就是这么看的。想了一会儿,苏格拉底说:克贝,要想满足你的要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涉及到整个出生与毁灭的原因。如果你愿意,我会描述一下与此相关的我本人的经历,然后,如果你发现我的解释有什么帮助,你可以取来加强你自己的反对意见。我确实想听你的解释,克贝说,我很喜欢你的办法。那么就请注意听,让我来告诉你。克贝,年轻的时候,我对那门被称作自然科学的学问有着极大的热情。我想,要是能知道每一事物产生、灭亡或持续的原因那就好了。我不断地反复思考,对这样一类问题困惑不解。如有人说,当热与冷引起发酵时,生灵就滋生出来,是吗我们借以思想的是我们体内的血、气、火吗或者这些东西都不是,而是脑子给我们提供了听、视、嗅这些感觉,从这些感觉中产生记忆和意见,记忆和意见确立以后,又从中产生知识吗?然后我又去考察这些能力是怎样失去的,去考察天上和地下的现象,最后我得出结论,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作这种类型的研究。我在下面会充分说明我的意思。按照我自己和其他人的评价,我以前对某些事情理解得很清楚,但是现在经过这番沉思,我竟然连这些过去认为自己知道的事情也迷惑不解了,尤其是关于人生长的原因。我从前认为这个原因很清楚,人的生长显然是因为吃喝,也就是说,是由于我们消费的食物,我们吃下去的东西变成肉,肉长到骨头上,骨头又连到骨头上,以同样的方式,身体的其他部分由于得到适宜它们的东西而增强,过去较小的体积现在变大了,以这样的方式,一个小孩长成大人。这就是我曾经相信过的,很合理,是吗对,我想是这样的,克贝说。 我们还是想远一点。曾经有一个时期我满足于这样的想法,当我看见一个高个子站在一个矮个子旁,我想那个高个子之所以比矮个子高一头是因为他的头;以马为例也一样。在我看来,十比八大甚至更加明显,因为十比八所包含的数多二。二尺比一尺大,因为二尺超过一尺的长度是它自身长度的一半。你现在对这些事又怎么看呢?克贝问道。 我说的这些话就已经表明,我决不认为在我假定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中有任何一件事情的解释是成立的。我甚至不能使自己信服,当你在一上面再加一时,第一个一或第二个一就成了二,或者说它们都通过加一而变成了二。我发现难以相信,尽管它们在分离的时候各自都是一,而不是二,但现在加在一起使它们变成二的原因只是由它们的并置所引起的结合。我现在也不能相信,当你对一作划分时,这一次它变成二的原因是划分,因为这次使一变成二的原因与前面使一变成二的原因正好相反。前一次的原因是通过一加一使之结合,但这一次的原因是通过从一中间取下一部分或使之分离。简言之,我现在也无法说服自己,认为按照这种研究方法自己已经明白事物如何变成一,明白其他事物的产生、灭亡或持续的原因。所以,我把这种方法完全抛弃了,模模糊糊地琢磨出一种自己的杂乱的方法。 然而,我听某人说,他读了阿那克萨戈拉的一本书,书上断言产生秩序的是心灵,它是一切事物的原因。这种解释使我感到高兴。在某种意义上它似乎是正确的,心灵应当是一切事物的原因,我想如果心灵是原因,那么心灵产生秩序使万物有序,把每一个别的事物按最适合它的方式进行安排。因此,如果有人希望找到某个既定事物产生、灭亡或持续的原因,那么他必须找出对该事物的存在、作用或被作用来说是最好的方式。对这个观点来说,人只需要考虑一件事,既涉及人也涉及其他任何事物,即最优秀、最高尚的善,尽管这一点必定包含知道较不善的事物,因为同一种知识就包含着这两者。 这些想法使我高兴地假定,在阿那克萨戈拉那里我找到了一位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关于原因问题的权威。我以为他会先告诉我们大地是平的还是圆的,然后具体解释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和逻辑上的必然性,说明为什么这样最好,为什么它应当如此。我想,如果他断定大地处在中心,那么他就会具体解释为什么处在这个位置对它较好;如果他把这一点说清楚了,我就不打算再去寻找其他原因了。我还以同样的方式准备接受他对这些事物的解释,太阳、月亮、其他天体,它们的相对速度、运行轨道,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其他现象,还有以什么样的方式作用或被作用对它们各自来说是最好的。我从未想过,一个断言事物的秩序在于心灵的人会给这些事物提供其他任何解释,而不是去说明什么样的存在状态对它们来说是最好的。我想,通过分别确定每一现象的原因,并进而确定作为整体的宇宙的原因,他能把每一事物的最佳存在状态和什么是宇宙之善完全说清楚。无论出多少钱,我都不会把我的希望给卖了。我一刻也不耽误地搞来了那些书,开始尽快地阅读,以便尽可能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和较好的。 我的朋友,这个希望是多么美妙啊,但它马上就破灭了。当我读下去的时候,我发现心灵在这个人手中变成了无用的东西。 他没有把心灵确定为世界秩序的原因,而是引进了另一些原因,比如气、以太、水,以及其他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在我看来,他的前后不一致就好比有人说,苏格拉底所做的一切事情的原因是心灵,然后在试图解释我的某些行为时,起先说我躺在这里的原因是我的身体是由骨头和肌肉组成的,骨头是坚硬的,在关节处分开,但是肌肉能够收缩和松弛,肌肉和其他肉一道包裹着骨头,而皮肤把它们全都包起来,由于骨头能在关节处自由移动那些肌肉,通过收缩和松弛使我能够弯曲我的肢体,这就是我能盘腿坐在这里的原因。还有,如果他想按同样的方式解释我和你谈话的原因,那么他会归之于声音、空气、听觉,他可以指出成千上万的其他原因,但就是不提起真正的原因。这个原因就是,雅典人认为最好宣判我有罪,而我也认为最好坐在这里,更加正确地说是呆在这里接受雅典的任何惩罚,无论这种惩罚是什么。为什么这样说呢?凭神犬的名义发誓,因为我想,如果我不认为呆在这里接受雅典的任何惩罚比撒腿就跑更加光荣,如果我的这些肌肉和骨头受到何种状态对它们最好这种信念的推动,那么它们早就去了麦加拉或波埃提亚这些邻邦!把这些东西也称作原因真是①指越狱逃亡。 ①阿特拉斯(太荒唐了。如果说没有这些骨头、肌肉,以及其他所有东西我就不能做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那么这样说是对的。但如果说我做了尽管我的行为受心灵支配,但并那么这是一种非常不严格、不准确的表达法。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不能区别事物的原因和条件,没有这种条件,原因就不成其为原因!在我看来,有许多人在黑暗中摸索,把条件称作原因,给条件加上这个并不正确的名称。由于这个原因,有人说一道漩涡围绕着大地,诸天使大地固定在原处;又有人说空气支撑着大地,尽管大地是一个很大的浅盘。至于在任何特定时刻以有可能最好的方式安排事物的力量,他们从来就不去寻找,也不相信有超自然的力量。他们幻想有一天能够发现一个更加伟大的、不朽的、包容一切的阿特拉斯①,而不认为万物实际上是受到善或道德义务的约束才结合在一起的。对我来说,我乐意向任何人学习这样一种原因如何起作用,但由于我已经拒绝去认识它,既不能自己去发现它,又不能从别人那里学到,所以我想出了自己解决原因问题的权宜之计。你想要我给你演示一番吗,克贝非常想。好吧,苏格拉底说,在对研究自然感到精疲力尽以后,我想一定要提防一种危险,就好像人们在观察和研究日蚀,如果不是通过水或其他同类的媒介物观察太阳反射出来的影子,而是直视太阳,那么肉眼真的会受到伤害。我感到类似情况也在我身上发生了。我担心,由于用肉眼观察对象,试图借助每一种感官去理解它)在希腊神话中是提坦巨人之一,死后变成一座大山,他的胡须和头发变成森林,他的头变成山顶,在世界的尽头顶着天上的繁星。欧洲人常用他手托地球的形象装饰地图集,并称地图集为阿特拉斯。 我在做的事的原因在于它们,没有经过对最佳事物的选择,们,我也有可能使自己的灵魂完全变瞎。所以我决定,一定要求助于某些理论,在探讨事物真理时使用它们。我的比喻也许不完美,因为我并不承认一种以理论为工具对影像进行的研究比直接对事实的研究更好。但不管怎么说,我按照这种方式开始了研究。 我在各种场合下首先提出被自己判定为最健全的理论,然后把与这种理论相一致的任何东西,与原因相关的也好,与其他事情相关的也好,都假定为正确,而与之不合的就视作不正确。我应该把自己的意思说得更清楚,而现在你们未必都能理解。我确实不理解,克贝说,而不只是有点不理解。好吧,苏格拉底说,我的意思是这些并不是什么新东西。 我实际上一直在阐述这种看法,从来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在我们这场讨论的前半部分。由于我将要向你们解释我自己得出来的关于原因的理论,我建议从我的原则开始,这些原则是你们熟知的。我假定绝对的美、绝对的善、绝对的大等等一类事物的存在。如果你们承认我的假设,承认这些事物是存在的,那么我希望在它们的帮助下能够向你们解释什么是原因,并且为灵魂不朽找到一条证据。我当然会承认,克贝说,不要浪费时间了,推出你的结论来吧。请考虑下一步,看你们是否也同意我的看法。在我看来,绝对的美之外的任何美的事物之所以是美的,那是因为它们分有绝对的美,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你们接受这种观点吗对,我接受。好吧,这是我预料中的。我无法理解其他那些巧妙的原因理论。如果有人对我说,某个特定事物之所以是美的,因为它有绚丽的色彩、形状或其他属性,我都将置之不理。我发现它们全都令我混乱不堪。我要简洁明了地,或者简直是愚蠢地坚持这样一种解为同样的原因。你会抗辩说释:某事物之所以是美的,乃是因为绝对的美出现于它之上或者该事物与绝对的美有某种联系,而无论这种联系方式是什么。我现在不想追究那些细节,而只想坚持这样一个事实,依靠美本身,美的事物才成为美的。我感到,这是一个最保险的回答,对我来说是这样,对其他人来说也是这样,我一相信了这个观点就紧紧地抓住它,不愿再失去,我和其他人都可以稳妥地回答说,由于美本身,美的事物才是美的。你同意我的看法吗我同意。那么大的事物之所以是大的,较大的事物之所以较大,也是由于大本身,而较小的事物之所以较小是由于小本身,对吗?对。那么你也会像我一样,拒绝接受这样的说法:一个人比另一个人高一头是因为头,而那个比较矮的人之所以比较矮也是因你本人接受的惟一观点是,任何事物比其他事物高的原因只是因为高本身,也就是说由于高本身,任何事物比其他事物矮的原因只是因为矮本身,也就是说由于矮本身。 我假定,如果你说一个人比另一个人高的原因是他的头,你会担心遇到这样的反驳:首先,较高的事物之所以较高的原因和较矮的事物较矮的原因应该是同一个;其次,较高的人因为一个头而较高,但一个头本身却是矮小的,据此就得说一个人之所以较高的原因在于一个较矮小的事物,这是不合理的。对吗克贝笑着说道,对,不合理。那么你会说十之所以大于二的原因在于或由于十是一个较大的数,而不敢说十比八大二的原因在于二,或者说二是使十超过八的原因吧!你会说二尺之所以长于一尺的原因是因为二尺是一个较长的长度,而不敢说二尺之所以长于一尺的原因在于后者是前者的一半吧!因为这里头隐藏着同样的危险,对吗的确。假定下一步我们做一加一。你一定会避免说增加是我们得到二的原因,或者在进行划分的情况下,把划分当作我们得到二的原因。你会大声疾呼说,你不知道有其他任何方式解释某个具体事物得以产生的原因,除非说该事物分有了某个具体的实体,而这个实体的属性是普遍的。以我刚才提到的例子来说,你承认除了分有二本身,其他并无产生二的原因,无论什么事物要变成二必须分有二本身,无论什么事物要变成一必须分有一本身。你会丢下划分和增加一类的美妙的东西,留给那些比你还要聪明的人在解释中使用,而你自己,如俗话所说,为自己的影子感到着急,那么还是紧紧地抓住你的安全的假设,据此作出你的回答。如果有人纠缠这个假设本身,那你就忽略他的意见,拒绝回答,直到你能够确定这个假设的各种推论是否相互一致。当你不得不陈述这个假设本身时,你可以按同样的方式开始,作出一个在你看来更加根本的假设,直到你获得满意的假设为止。如果你想发现真理的任何部分,那么通过讨论原则和它的结果,你就不会像那些专门从事摧毁的批判者那样把这两样事情混为一谈。这些人大概不会关心或在乎这样一个目标,因为他们的能干足以使他们把一切搅乱,惟独不会打扰他们自己的自鸣得意;而你,我想,如果是一名哲学家,那么你会沿着我描述的道路前进。你说得完全正确,西米亚斯和克贝齐声说道。 厄刻克拉底斐多,我向你保证,我并不感到惊讶。在我看来,哪怕是对一个智力有限的人,苏格拉底也已经把他的意思说得极为清楚了。 斐多我们当时在场的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厄刻克拉底。 厄刻克拉底没错,我们这些人当时不在场,现在也是第一次,与这些型同名的其他事物之所以得名的原因①此处型的希腊原文是,与此相关的另一个希腊文语词是。柏拉图本人在对话中交替使用这两个词,其意义没有严格区别。在西方学术界,世纪以前的学者一般认为柏拉图的或是主观的精神。但到的和听到,但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那场讨论是如何继续下去的? 斐多苏格拉底使大家接受了他的这个看法,大家也都同意存在着各种型在于它们分有型。然后,他接着问:如果你同意这个观点,那我假定当你说西米亚斯比苏格拉底高,但是比斐多矮的时候,你的意思是此刻在西米亚斯身上既有高又有矮。对吗对,是这个意思。但是你同意说西米亚斯比苏格拉底高这个表述在方式上是不正确的吗?西米亚斯比苏格拉底高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他是西米亚斯,而是因为他拥有一种高的属性。同样,他比苏格拉底高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苏格拉底是苏格拉底,而是因为与西米亚斯的高相比,苏格拉底拥有矮这种属性。对。还有,西米亚斯比斐多矮的原因不在于斐多是斐多这一事实,而在于和西米亚斯的矮相比,斐多拥有高这种属性。性的东西,是概念、观念或理念,因此将之译为英文世纪,越来。中国学者在越多的学者倾向于认为它们不是主观的,而是一种客观实在,从而将柏拉图译为世纪开始研究希腊哲学,提出多种译法:理型、埃提、理念、观念、概念、形、相、形式、意式、通式、原型、理式、范型、模式、榜样、模型、式样。最流行的译法是理念,柏拉图的相关理论则被称为理念论。有关辨析详见汪子嵩等着:《希腊哲学史》,第二卷,第页。译者接受我国学术界的研究成果,在各处酌情分别译为型或相。 《斐多篇》中的这个范畴统译为型。上文中所说绝对的善、绝对的美、绝对的大,或善本身、美本身、大本身指的都是型。 逼近时,高回避或撤退;要么是在矮到达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可以把西米亚斯说成既是矮的又是高的,因为他介于二者之间,当他肯定自己的高优于另一个人的矮时,他的矮也可以被另一个人的高超越。说完这句话,苏格拉底笑道:我的叙述似乎有点人为的色彩,但事实确实如我所说。西米亚斯表示同意。 我说的这些全都是为了想要让你们分享我的观点。在我看来,不仅高本身这个型必定会衰退为矮和高,而且我们身上的高决不愿意接纳矮,不愿衰退和被超越。它会二者选一。要么是在矮一一高的对立面时,高已经停止存在。它无法坚守原位,并按照我自身已经完成的同样方式接受矮的性质。如果它这样做了,那么它就会与先前不同,而我并没有因为获得了矮的性质而失去身分,我仍旧是原来那个人,只不过是矮罢了,但我的高不能忍受被矮取代。同理,我们身上的矮也会不断地倾向于高,或变成高,而其他性质则不会,矮在仍旧保持其身分的同时变成或成为其对立的性质,在这种状态下,矮要么是撤退了,要么是停止存在。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克贝说。 这时候,我们的同伴中有人插话,但我记不清他是谁了。他说:你们瞧,我们在前面的讨论中曾经同意过的看法与你现在的说法正好完全对立!较大来自较小,较小来自较大,事物不都是来自它们的对立面吗?而按照你现在的观点,原来的说法似乎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转过脸去,注意地听那个人插话。然后苏格拉底说: 你非常勇敢地唤醒了我的记忆,但是你没有弄明白我们现在说的观点和以前说的那个观点之间的区别。我们以前说的是,事物从它们的对立面中产生,我们现在说的是,对立面本身绝不会变成与其自身相对立的事物,无论这个对立面存在于我们身上,还是存在于真实世界中。因此,我的朋友,我们原先谈论的是拥有对立性质的事物,用这些性质的名字称呼它们;但是现在我们正在谈论这些性质本身,由于这些性质出现在某些事物中,这些事物才由此得名。我们认为对立面本身会完全拒绝容忍变成其对立面。苏格拉底看了克贝一眼,说:克贝,我想他刚才说的话也不会使你着急,是吗?不会,这一次不会,克贝说,尽管我不否认有许多事情会令我焦虑。所以我们同意把这一点当作一个普遍的原则,某个对立面决不会与其自身对立。绝对不会。那么请再作考虑,看你是否对下面这一点也表示同意。你承认有热和冷这样的事物吗?对,我承认。你认为它们与雪和火是一样的吗?当然不一样。热与火,冷与雪有很大区别吗?有按照我们前面所说,我假定你同意,只要雪还是雪,那么它决不会接受热,而只有热的增加,但它仍旧和从前一样是雪。它必定要么是在热逼近时撤离,要么停止存在。是这么回事。再说火,在冷逼近时,它必定要么退隐,要么停止存在。它决不会有勇气接受冷而又像从前一样仍旧是火,此时只有冷的增。没错。所以我们发现,在某些与此相似的事例中,型的名称不仅永远可以用于这个型本身,而且也可以用于别的事物,这些事物不是型本身,但却多少不等地拥有这种型的特点。也许,另一个例子可以更加清楚地表明我的意思。被我称作奇数的数必定总是拥有奇数这个名称,不是吗?当然是。现在的问题是,它是独一无二的,还是别的什么与奇数不能等同的东西,对它我们不仅可以总是用它自己的名称来称呼它,而且可以称之为奇数,因为它决不会失去它的奇数的性质,是吗?我的意思可以用三这个数字来表明,其他例子还有很多,但我们以三为例就可以了。我们不仅可以永远用它自己的名称三来称呼它,而且可以把三称作奇数,尽管奇数和三不是一回事,你认为这样说对吗?尽管三、五,以及此后所有间隔着出现的整数是不同的奇数,都不能与奇数等同,但奇数确实是它们的性质。同理,二、四,以及其他间隔着出现的偶数都不能与偶数本身等同,但它们中的每一个总是偶数。你是否承认这一点?我当然承认。么好吧,请小心注意我想要说的这个看法。对立面本身看起来并不相互接纳,但就任何事物来说,它们自己虽然不是对立面,但总是在它们中间拥有对立,这些对立同样也不接纳它们中存在的对立的型,而是当它的对立一逼近,它就停止存在,或在对立到达前退隐。我们当然必须断言,三很快就会停止存在或承受任何命运,而不会当它还是三的时候就屈服而变成偶数,对吗?对,克贝说。 然而,二和三并非对立的。不对立。所以,不仅对立的型不能面对与之对立者的逼近,还有其他事物也不能面对与其对立者的逼近。没错。如果我们能作界定的话,让我们来看这些事物是哪一类事物,要试试吗务必一试。那么好吧,克贝,我们是否可以把它们说成是受到某些型逼迫的事物,这些事物不仅拥有它自己不变的型,而且也拥有其他与之对立的型?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我们刚刚才说过的那个意思。我假定你明白,当三的型拥有任何一组对象时,三的型就迫使它们成为奇数,同时又是三。那当然了。那么我认为同样会产生这种效果的对立的型决不会进入这样的一组对象。不会。会产生这种效果的型是奇数吗?是。与这个型对立的是偶数这个型吗?所以偶数这个型决不会进人三。决不会。换言之,三与偶数是不可和谐共存的。不错。所以三这个数是非偶数。对。我刚才提议要界定这些事物,弄清它们属于哪一类,尽管它们本身并不直接反对某个给定的对立面,但它们决不会接纳它,就像我们现在所举的例子数目三一样。三尽管不是偶数的对立面,但三决不会接纳偶数这种性质,因为三总是与偶数的对立面相伴。 同样的例子我们还可以举出二与奇数、火与冷,以及其他大量的事例。好吧,现在来看你是否接受这种界定。不仅对立者不会接纳它的对立面,而且任何与拥有对立面的型相伴的事物也不会接纳这个对立面,这些事物如果与对立面相遇,那么与之相伴的事物决不会接纳它们所伴随的型的对立面。让我再提醒你一下,把我的意思重复几遍并没有什么害处。五不会接纳偶数的型,五的两倍是十,十这个数也不会接纳奇数的型。两倍自身有对立面,但同时它也不会接纳奇数的型。一倍半,或其他分数,比如二分之一、四分之三,等等,都不会承认整数这个型。我假定你能跟得上我的意思,同意我的意见。跟得上,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克贝说。 那么跟我一起从头再来一遍,你不一定要用精确的术语回答问题,但要跟得上我的例证。我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除了我一开始说过的保险的回答以外,作为这场讨论的结果,我现在看到了保险的另一种意思。例如,假定你问我,要使身体发热,身体中一定要出现什么。那么我不会作出一个保险而又单纯的回答,说一定要出现热,而是依据我们讨论的结果作出比较精致的回答,亦即说一定要出现火。如果你问,要使身体得病,必须在身体中出现什么,那么我的回答不会说一定要出现疾病,而会说一定要出现发烧。同理,如果你问,为了使一个数成为奇数,必须出现什么,那么我不会说必须出现奇数,而会说一定要出现一。现在来看你是否已经充分把握了我想要你理解的意思。已经相当充分了。那么请告诉我,要使身体活着,身体必须呈现什么?灵魂。总是如此吗?,当然如此。因此,无论何时灵魂占据了某个身体,它总是给肉体带来生命吗?是的。生命有无对立面?。是什么是死亡。那么,根据我们前面达成的一致意见,岂不是可以说灵魂决不会接纳与之相伴的那些对立的事物?确实如此,克贝说。 好吧,再问,我们刚才用来称呼那个不接纳偶数这个型的型是什么?非偶数。不接纳正义,或不接纳教养的该叫什么呢?一个叫无教养,另一个叫不正义。很好。不接纳死亡的该叫什么呢不朽。灵魂不接纳死亡吗?不接纳。所以灵魂是不朽的。对,灵魂是不朽的。很好,苏格拉底说,那么我们可以说灵魂不朽已经得到了证明吗?你是怎么想的?已经完全证明了,苏格拉底。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克贝。如果非偶数必定是不可灭的,那么三也是不可灭的吗?当然。再说,如果不热的东西必然是不可灭的,那么当你把热运用于雪的时候,雪会退离而又不受侵犯和不融化吗?要知道,一方面雪既不会停止存在,另一方面它也不会保持原样和接纳热。没错。以同样的方式我假定,如果不热的东西是不可灭的,那么当任何冷逼近火的时候,它决不会熄灭或停止存在,它会离去,不受伤害地离去。必然如此。我们是否必定要对不朽的东西说同样的话?如果不朽的东西也是不可灭的,那么灵魂在死亡逼近的时候也是不可能的。这与我们说过的话一致,灵魂不能接纳死亡,或死去,正如我们说过三不能是偶数,奇数也不能是偶数,火不能是冷,火中的热也不能是冷。然而,假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既然奇数在偶数逼近的时候也不能变成偶数,那么为什么要说当某些具有偶数性质的东西取代了偶数的时候,偶数也不会停止存在?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不会坚持说奇数不会停止存在,因为非偶数的东西也并非不可灭的,但若我们承认这一点,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坚持,当偶数逼近时,奇数和三退隐离去了。至于火、热,以及其他所有这些事物,我们同样也能坚持,不是吗?是的。 所以在不朽的事物这个事例中,如果承认不朽者也是不可灭的,那么灵魂和不朽者一样也是不可灭的。否则的话,我们需要另一个论证。不需要再作解释了,克贝说。如果不朽和永恒的事物都不能避免毁灭,那么难以看到其他有别的事物能够做到这一点。我想每个人都会承认,苏格拉底说,神、生命的型,以及其他不朽的事物,是决不会停止存在的。确实如此,每个人都会承认这一点,我想甚至连诸神也会承认。既然不朽的事物也是不可灭的,那么如果灵魂真的不朽,它必定也是不可灭的。这是不可避免的结论。所以当死亡降临一个人的时候,死去的是他的可朽部分,而他的不朽部分在死亡逼近的时候不受伤害地逃避了,他的不朽部分是不可灭的。显然如此。那么非常明确,克贝,灵魂是不朽的、不可灭的,我们的灵魂真的会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那好吧,苏格拉底,克贝说,我不再提出什么批评意见,也不怀疑你的论证具有真理性。但若在这里的西米亚斯或其他人有什么批评意见,那么他们最好不要有什么保留。因为,对任何想要就此主题说些什么或听到些什么的人来说,我想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事实上,西米亚斯说,听了你刚才的话,我本人现在也没有什么怀疑了。尽管如此,但由于这个主题太深奥了,我对人性的虚弱感到可悲,所以我仍旧感到有些悲哀。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说,更有甚者,即使你发现我们最初的那些假设是令人信服的,它们仍旧需要更加细致的考虑。如果你和你的朋友足够仔细地考察它们,在人的心灵所能抵达的范围内,我相信你们将获得关于这件事的真理,如果你肯定自己已经这样做了,那么你就不需要进一步探讨了。没错,西米亚斯说。 但是先生们,苏格拉底说,还有一点值得你们注意。如果灵魂是不朽的,那么它要求我们不仅在被我们称作活着的这部分时间照料它,而且要在所有时间照料它。现在看来,要否定灵魂不朽是极端危险的。如果死亡是一种摆脱一切的解放,那么它对恶者来说是一种恩惠,因为借助死亡,他们不仅摆脱了身体,而且也摆脱了他们与灵魂在一起时犯下的罪恶,然而实际上,由于灵魂是不朽的,因此除了尽可能变得善良和聪明以外,它不能逃避恶而得到平安。灵魂在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什么都无法带去,能带去的只有它受到的教育和训练,这些东西,有人说过,在人死后灵魂开始启程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是极端重要的,会给刚刚死了肉体的灵魂带来帮助或伤害。 这个故事是这么回事。每个人在活着的时候都有一个自己的守护神在支配着。人死的时候,那个守护神会尝试着把他带往某个所有亡灵都必定会在那里聚集的地方。亡灵在那里接受审判以后,一定会在某位神灵的看护下被送往另一个世界,这位神灵负有陪伴亡灵从这个世界去另一个世界的责任。当亡灵在那里经受了必要的体验,需要呆多久就呆了多久的时候,在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以后,会有另一位向导把它们再带回来。 当然了,这个旅程并非像埃斯库罗斯让他的剧中人物忒勒福所描述的那个样子。他说通往哈得斯的道路是笔直的,然而在我看来,它显然既不是笔直的,也不是只有一条。如果它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不需要向导了。因为,如果只有一条路,那就不会有任何亡灵在任何地方迷路。实际上,根据世上举行的一些葬仪来看,那里似乎有许多分岔和十字路口。 好吧,聪明的、守规矩的亡灵跟着它的向导走,路上的景色也不是陌生的,而那些深深依附着肉体的灵魂,如我以前所说,长期的技艺来解释我的徘徊在这个可见的世界上,在作了许多抵抗和受了许多痛苦之后,才被迫被它的指定了的守护神领走。当它抵达与其他亡灵同样的地方时,由于做了许多不洁的事,因此它是不洁的,或者涉及违法的流血,或者犯下与其他同类亡灵所犯的相同罪行,令其他所有亡灵对它都惟恐避之不及。没有亡灵愿意与它相伴或给它引路,它孤独地在荒野中漫游,直到过完某个确定的时期,对它的行为来说,这是它必然会遇到的事情。但是每个终生过着纯洁、清醒生活的亡灵有神作伴和护卫,每个亡灵都有恰当的居所。大地上有许多美好的区域,它本身在性质和大小方面都不像地理学家们所假设的那样,有些人就是这样对我说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我本人听说过大量关于大地的理论,但从没听到过你这种说法。我很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西米亚斯,我不想用格劳科斯信念,要想证明它在我看来实在是太难了,哪怕对格劳科斯也太难。首先是我可能做不到,其次,即使我知道怎么做,西米亚斯,在我看来我的生命也太短了,以至于无法完成长篇解释。然而,我没有理由不告诉你我对大地的面貌和大地的区域是怎么看的。好吧,西米亚斯说,即使只能听到这些也就行了。那么这就是我的信念,苏格拉底说,首先,如果大地是球形的,位于天空中央,那么它既不需要空气也不需要任何其他类似的力量来支持它,使它不下坠,天空的均匀性和大地本身的均衡足以支持它。任何均衡的物体如果被安放在一个均匀的介质中,那么它就不会下沉、上升,或朝任何方向偏斜,来自各个方向均等的推动使它保持悬浮状态。这就是我的信念的第一部分。①格劳科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海神,善作预言。 非常正确,西米亚斯说。 其次,苏格拉底说,我相信它的形体是非常巨大的,我们居住的位于费西斯河与赫丘利柱石之间的区域只是大地的一小部分,我们沿着大海生活,就像蚂蚁或青蛙围绕着一个池塘,大地上有许多人居住在类似的区域。环绕着大地,还有许多凹陷的地方,地形和大小各异,水、雾、气汇集在这些地方。但是大地本身就像天弯上的繁星一样纯洁,我们的大多数权威把繁星密布的天弯称作以太。水、雾、气是这种以太的残渣,不断地被吸进大地的凹陷之处。我们不知道自己居住在这些凹地上,却以为自己住在大地的表面。想一想,假定有人住在大海深处,能透过水看到太阳和其他天体,那么这样的人会以为自己住在大海表面,会以为大海就是天空。他会非常呆滞和虚弱,决不会抵达大海的顶端,决不会上升到海面上抬起头来从海上看到我们的这个世界,亲眼看到或从某些亲眼看到的人那里听到我们的这个世界比他的人民居住的那个世界更加纯洁和美丽。我们现在正好处在相同的位置。尽管我们居住在大地的凹陷之处,但我们以为自己住在大地的表面,把气称作天,以为它就是星辰在其中运动的天空。还有一点也是相同的,我们呆滞和虚弱,以至于不能抵达空气的顶端。如果有人抵达空气的顶端,或者长着翅膀飞到那里,那么他抬起头来就能看到上方的那个世界,就像海中的鱼抬起头来看我们的世界。如果他的本性是能够看的,那么他会认识到真正的天空、真正的光明、真正的大地。因为这个大地、它的石头,以及所有我们居住的区域都已受到损害和侵蚀,就像海中的一切都受到海水的侵蚀一样。我们不必提起植物,它们鲜有任何程度的完善,只要看看那些洞穴、沙滩、沼泽,以及大地各处的粘土就可以知道,按照我们的标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但是上面那个世界的事物远远胜过我们这个世界的事物。如果现在是一个恰当的时候,可以对上面那个世界作一种想象性的描述,西米亚斯,那么你值得听一听位于天弯下的那个大地真的是个什么样子。那太好了,苏格拉底,西米亚斯说,不管怎么说,能听到这种描述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快乐。好吧,我亲爱的孩子们,苏格拉底说,真正的世界,从上往下看,就像是一个用十二块皮革制成的皮球,有各种不同的颜色。 我们所知的颜色种类有限,就像画家用的颜料,但是整个地球的颜色比画家的颜色还要明亮和纯洁。一部分是极为美丽的紫色,另一部分是金黄色。白的部分比粉笔和雪还要白,有其他颜色的部分也要比我们看见的颜色更加鲜明和可爱。即使大地上的这些充满水和气的凹陷之处也有颜色,五彩缤纷地闪耀着,看起来就形成一个五光十色的连续的表面。生长在这个大地上的树木、花朵、果实之美是适度的。那里的山的坡度是适度的,岩石是透明的,它们的颜色更加可爱。水晶在我们这个世界上非常昂贵,碧玉、红宝石、祖母绿,以及其他宝石都是这种石头的残片,但它们都那么美丽,或者更加美丽。这是因为这些石头保持着它们的天然性质,没有像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沉淀物一样被咸水腐蚀或损害,咸水是引起石头、泥土、动物、植物残缺和疾病的原因。装点着大地本身的不仅有所有这些石头,而且有金、银等其他金属,大地各处都浮现出这些金属的矿脉,能够看到它们的眼睛真是有福的。 那个世界上有各种动物,还有人,有些动物住在内地,有些动物就像我们环绕大海居住一样围绕着空气居住,还有些动物住在空气环绕的岛屿上,但是接近大陆。简言之,我们有水和大海,他们有气;我们有气,他们有以太。那里的天气很好,完全不会得病,生活在那里寿命也要比我们长得多;他们的视觉、听觉、理智,以及其他所有能力,都远远优于我们,就好比在纯洁度方面,气优于水,以太优于气。 所有河他们也有圣地和神庙,并且真的住着诸神,还有神谕、预言、异像和所有各种与诸神面对面的交际。他们真的看见太阳、月亮、星辰,他们的其他幸福也具有相同的性质。 这就是那个大地以及大地上的事物的性质。大地本身,在它的所有表面,有许多低洼的区域,有些比我们居住的区域还要凹得更深,地方更大,有些凹得比我们的区域深但地方较小,有些比我们的区域凹得浅,地方更大。这些地方都通过各种渠道连在一起,有些渠道较窄,有些渠道较宽,从一个盆地到另一个盆地,流动着大量的水,大量的地下河道永不止息地流动着热水和冷水,还有火,形成火河,河中还流动着许多泥沙,有些河比较清澈,有些河非常混浊,就好像西西里河在熔岩流入之前比较清澈,而熔岩本身是混浊的,熔岩流入西西里河以后,河水就变得非常混浊。由于有这些河流,某些区域就会周期性地被淹没。 这些反复的运动是由大地内部的震荡所引起的,用一种自然的方式把震荡的力量携带出来,就像流水一样。 这个大地有一个洞穴不仅比其他洞穴要大,而且可以从大地的一端穿透到另一端。诚如荷马所说,那地方远得很,是地下的深坑。而在别处,他和许多诗人都称之为塔塔洛斯。 流都注入这个深渊,又从那里流向各处,各自获得它所流经的区域的性质。这些河水流进流出的原因在于大量的水没有根基,大地发生的震荡使它来回流动,依附于河流的气或气息也同样,它随着液体喷发到大地的另一端,然后又返回到这一端。这就好比我们的呼吸,不停地呼出和吸入空气,而在这个事例中,伴随着流水经过会产生可怕的大风,其原因也是呼吸,是液体的震动。当水退却②塔塔洛斯(,希腊神话中的地狱。 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死者的,不仅到所谓较低的区域,河水流到这些部分,充分地浇灌着这些区域时,当它从那里又以这种方式回归时,河流又充满了水,河床一满,水又会通过那些地下渠道流走,在到达那些区域时,水会分开,形成海、湖、河、泉。然后又会渗入地下,有些渗透到更加遥远的地区,有些则比较近,这样水又流空了,再次进入塔塔洛斯,有些水落得比原来深,有些水只比它喷发出去时落得较深一点儿,但总的说来,它们都会比喷发出去时落得深。有些水流到它流出时所在之处的对面,另一些则流回原来的地方,有些则在环行,就像蛇一样绕着大地行走,在它们再次喷出水流之前尽可能下降得更深一些。 下降得更深一些是可能的,但不可能变换流向,因为无论河水怎么流动,塔塔洛斯的四周都是陡峭的。 与之方向和流向相反的大河叫做阿刻戎众多的大河中有四条主要的河流。最大的一条是环形河,被称作俄刻阿诺。 流过其他不毛之地,而且穿越地下抵达阿刻卢西亚湖。 亡灵从各处来到这里,或长或短地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再被送出去投胎。第三条河位于这两条河之间,它的发源地燃烧着大火,形成一个比我们的大海还要巨大的湖泊,里面充满着炽热混浊的泥浆。 污浊的湖水从那里流出来,在大地的内部流淌,最后来到阿刻卢西亚湖边,但没有与那里的湖水混和,而是在地下涌动多次后注入塔塔洛斯的一个较低的地方。这条河被称作皮利福来格松④,它的火流涌动着在世界各地产生熔岩。与这条河相对的是第四条河,①俄刻阿诺(希腊神话中环绕大地的大洋河,亦为大洋神的名字。 ②阿刻戎(,希腊神话中的冥河,亦为摆渡亡灵去冥府的船夫之名。 ③阿刻卢西亚湖,希腊神话中的冥间湖泊。 ④皮利福来格松(,希腊神话中的地下火河。 ,希腊神话中围绕下界的河流,水黑难渡,此处的说有人说,这条河发源于一个广阔的、可怕的地方,灰蒙蒙的一片,被称作斯提吉亚地区,而作为这条河的发源地的那个湖被称作斯提克斯①,堕入湖中就能获得神奇的力量。这条河在地下流淌,行进路线与皮利福来格松河相反,与阿刻卢西亚湖的另一端相会。这条河中的水也不和其他水混和,而是盘旋着在皮利福来格松河的对面落入塔塔洛斯,诗人说这条河的名字叫考西图斯。 这就是大地及其河流的形成。当新的亡灵在它们各自的守护神的引导下抵达那里时,首先要被交付审判,无论它们生前是否过着一种善良和虔诚的生活。那些被判定为过一种中性生活的亡灵被送往阿刻戎,在那里登上那些等候它们的船只,被送往那个湖,在那里居住。在那里它们要经历涤罪,或者因为它们曾犯下的罪过而受惩罚,或者因为它们良好的行为而受奖励,每个亡灵都得到它们应得的一份。那些曾犯下大罪的亡灵被判定为不可救药,例如盗窃圣物、谋杀,以及其他类似的重罪,它们命中注定要被掷下塔塔洛斯深渊,再也不能重现。 还有一些亡灵被判定为有罪,罪行尽管很大,但仍属可以挽救之列,例如在一时冲动之下冒犯了父母,但以后忏悔了,又比如在冲动时杀了人,以后又悔改了。这些亡灵也一定要被掷入塔塔洛斯,但被掷下去以后,在那里呆够一年,它们又会被喷出来,杀人犯落入考西图斯河,不孝者落入皮利福来格松河。它们浑身湿淋淋地经过阿刻卢西亚湖,这个时候它们大声喊叫那些被它们杀害和虐待的人的名字,请求允许它们穿过河流进入湖泊,乞求在湖中居住的亡灵能够接受它们。如果成功了,那么它们就进到湖里,它们的不幸就结束了;但若不成功,它们就会被再次冲进①斯提克斯(法有所不同。 塔塔洛斯,还得从那里再次返回河中,无法解脱它们的痛苦,直到它们成功地取得了受害者的宽恕和谅解,这就是审判中给它们指定的惩罚。 但是,那些被判定为过着一种极为虔诚生活的亡灵会得到解放,不必再被监禁在大地的这些区域,而是被送往它们在上方的纯洁的居所,住在大地的表面。这些亡灵已经通过哲学充分地涤罪,此后就能过一种无身体的生活,它们的居所甚至更加美好。这一点不太容易描述,现在也已经没有时间这样做了。但是你可以看到,西米亚斯,依据我们已经作过的描述,已经有充分的理由表明我们今生必须尽力获得良善和智慧,因为奖赏是荣耀的,希望是巨大的。 当然了,有理性的人一定不能坚持说我所描述的情景完全是事实。但是我的描述或其他类似的描述真的解释了我们的灵魂及其将来的居所。因为我们有清楚的证据表明灵魂是不朽的,我想这既是合理的意向,又是一种值得冒险的信仰,因为这种冒险是高尚的。我们应当使用这种解释来激励我们自己的信心,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花那么长时间来讲这个故事的原因。 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人免除所有对自己灵魂将来命运的担忧,这就是在生前抛弃肉体的快乐与装饰,对他的目的来说,这些东西带来的损害大于好处,献身于获得知识的快乐,以此使他的灵魂不是拥有借来的美,而是拥有它自身的美,使他的灵魂拥有自制、良善、勇敢、自由、真理,使他自己适宜旅行去另一个世界。你们,西米亚斯、克贝,以及其他人,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进行这种旅行,而对我来说,就如一位悲剧人物所说的那样,命定的时刻已经到来。 换句话说,现在是我该去洗澡的时候了。我宁可在喝下毒药前洗个澡,而不愿给这个女人添麻烦,让她在我死后给我洗澡。苏格拉底说完这番话后,克里托说:很好,苏格拉底。但是关于你的孩子或别的什么事情你还没有交待别人或告诉我。我们怎样做才会使你最高兴?没有什么新的事情要说,克里托,苏格拉底说,只有我一直在跟你说的那些事。只要你照顾好你自己,你无论做什么都会使我高兴,而只要我照顾好我自己,我无论做什么也会使你高兴,哪怕你现在不同意我的做法。另一方面,如果你自暴自弃,不再按照我现在和过去确定下来的生活方式去做,那么无论你现在如何与我一致,都不会有什么好处。我们一定尽力按你的吩咐去做,克里托说,但是我们该如何埋葬你呢?随你们的便,苏格拉底答道,也就是说,只要你们能把我拎起来,而我又不从你们的手指缝里溜过去。苏格拉底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温和地笑了,他转过脸来继续说道:我无法说服克里托,使他相信我就是坐在这里和你们交谈,仔细地整理出所有论证来的苏格拉底。他以为我是一个他将亲眼目击的临死之人,他竟然问我如何埋葬我!我花了那么长时间精心解释,当我喝下了这碗毒药的时候,我就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我要启程去天堂里的幸福之国,我想安慰你们也安慰我自己,但我的努力对他来说似乎都白费了。你们必须为我向克里托提供保证,这个保证与我在法庭受审时他向法庭提供的担保正相反。他担保我一定会留在这里,而你们必须向他保证我死了以后就不会在这里了,而是启程去别处了。这样做能帮助克里托比较容易接受这一事实,使他不会在看到我的尸体被埋葬或者在埋葬我的尸体时为我感到悲伤,就好像我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了,或者使他不会在葬礼上说躺在这里的、被抬去埋葬的是苏格拉底。相信我,亲爱的朋友克里托,错误的陈述不仅在它们的直接语境中令人不愉快,而且会对灵魂产生不好的效果。不,你必须打起精神来说你真是个好人!我呆在这里时他埋葬的只是我的尸体,你可以随意摆布它,你认为怎样恰当就怎么做。说完这些话,苏格拉底起身去另一个房间洗澡,克里托跟他一道进去,但却让我们在外等。我们在等候时回顾和议论了这场讨论的内容,或者说是在等待巨大灾难的降临,因为我们感到就像失去一位父亲那样,我们的余生都将过着一种孤儿般的生活。苏格拉底洗完澡的时候,他的孩子们被带来见他。他有三个儿子,两个还很小,一个已经长大,他的妻子,你们知道她是谁,也来了。当着克里托的面,他交待他们如何完成他的遗愿。然后他让妻儿离去,又回到我们中间来。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日落,因为他在里屋有好一阵子。他来到我们中间坐了下来,刚洗过澡使他显得精神焕发,但到那狱卒带着毒药朝他走来之前,他只说了几分钟话。 苏格拉底,狱卒说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也像别人一样在我执行政府命令让他们喝下毒药时对我发怒或诅咒我,我都不认为你有什么错。我已经知道你在所有到这里来的人中间是最高尚、最勇敢、最体面的一位。我特别感到,我敢保证你不会对我发怒,而会对他们发怒,因为你知道他们有责任这样做。所以现在,你知道我会说什么,再见了,怎样容易忍受就怎样做吧。那个狱卒说着话流下了眼泪,转过身走开了。 苏格拉底看着他说:再见了。我们会照你说的去做。然后,苏格拉底对我们说:一直来看我,有时候还和我讨论问题,对我表现出极大的关心。他是多么善良,而现在竟为我的离去而流泪!来吧,克里托,让我们按他说的去做。如果毒药已经准备好,找个人去把毒药拿进来;如果还没准备好,告诉那个人快点准备。克里托说:苏格拉底,太阳现在肯定还高高地挂在山顶上,时候还早。另外,在别的案子中,我知道人们会在这种时候一起吃晚饭,享用美酒,陪伴他们喜爱的人,在接到警告以后很晚才喝下毒药。所以我们不需要匆忙。我们还有很充裕的时间。你说的这些人这样做是很自然的,克里托,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做能获得些什么。我不愿这样做也是很自然的,因为我相信迟一些喝下毒药对我来说什么也得不到。如果我想借此拖延时间,那么我会抓住这个机会拚命要酒喝,眼中露出想要活命的样子,把自己弄得十分可笑。来吧,照我说的去做,别再发难了。这个时候,克里托向站在一旁的他的一名仆人示意。那个仆人走了出去,过了很长时间,他与监刑官一起走了进来。监刑宫手里拿着已经准备好的一杯毒药。 苏格拉底看见他走进来,就说:噢,我的好同胞,你懂这些事。 我该怎么做?只要喝下去就行,他说道,然后站起来行走,直到你感到两腿发沉,这个时候就躺下。毒药自己就会起作用。厄刻克拉底,那个监刑官说着话,把杯子递给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接了过来,看上去还挺高兴。用他惯常的眼神注视着毒药,他不动声色地说:把这玩意儿作奠酒,你看怎么样这样做是允许的,还是不允许的我们只准备了通常的剂量,苏格拉底,他答道。 我明白了,苏格拉底说,但是我想应当允许我向诸神谢恩,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我将从这个世界移往另一个可能是昌盛的世界。这就是我的祈祷,我希望这一点能够得到保证。说完这些话,苏格拉底镇静地、毫无畏惧地一口气喝下了那杯毒药。 在此之前,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但当我们看到他喝下毒药的时候,当他真的喝了的时候,我们再也控祭献一只公鸡。注意,千万别忘了。制不住自己了。我的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扭过头去掩面悲泣,但不是为了他,而是为我自己失去这样一位朋友而哭泣。克里托甚至在我之前就控制不住了,由于止不住泪水而走了出去。阿波罗多洛的哭泣一直没有停止,而此刻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使屋子里的每个人更加悲伤欲绝,只有苏格拉底本人除外。他说道:说真的,我的朋友们,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送走,怕的就是这种骚扰。有人说一个人临终时应当保持心灵的平和。 勇敢些,安静下来。这些话让我们有了羞耻感,使我们止住了眼泪。苏格拉底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过了一会儿他说腿发沉,于是躺了下来,这是那个监刑官的吩咐。那个人,也就是那个监刑官,把手放在苏格拉底身上,过了一会儿又检查他的脚和腿。他起先用力掐苏格拉底的脚,问他是否有感觉。苏格拉底说没感觉。然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掐他的腿,并逐渐向上移,这种方法使我们知道苏格拉底的身子正在变冷和僵硬。监刑官又摸了一下苏格拉底,说等药力抵达心脏,苏格拉底就完了。 苏格拉底的脸上被盖了起来,但当他的腰部以下都已冷却时他揭开了盖头,说出了他最后的话:克里托,我们必须向阿斯克勒庇俄斯不会忘,我们一定会这样做的,克里托说,你肯定没有别的事了吗苏格拉底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微微地动了一下。当那个监刑官揭开他的盖头来看时,他的眼睛已经无光了。克里托说话的时候,苏格拉底已经合上了嘴和双眼。 厄刻克拉底,这就是我们这位同伴的结局,我们可以公正地①阿斯克勒庇俄斯(,希腊神话中的医药神。 说,在这个时代我们所知道的所有人中间,他是最勇敢、最聪明、最正直的。 就像在《吕西斯篇》和《拉凯斯篇》中①希腊文一样,苏格拉底在《卡尔米德篇》中的目标不是使他的听众改变信念,转而相信苏格拉底所相信的东西,而是激发每个听众的独立思考。没有别的对话比他在本篇对话中使他的同伴更加迅速地信服自己的无知,而对希腊人来说,无知意味着生活在黑暗中,是一种可悲的失败。或者说,在这篇对话中苏格拉底通过让自己和听众一道置身于同样可悲的处境中,完全彻底地解除了他们的武装。 但是《卡尔米德篇》出现了一个困难,这是《吕西斯篇》和《拉凯斯篇》这两篇对话所没有的。我们可以把《拉凯斯篇》中出现的那个希腊主题词译为勇敢,把《吕西斯篇》中出现的那个希腊主题词译为友谊,但是《卡尔米德篇》的主题是:什么是这个词无法翻译为任何英文语词。事实上,节制的这种性质对希腊人来说是一种无比重要的观念,这种观念是我们所没有的。我们的观念系统中已经没有这种观念了。希腊文献中有关它的论述有多种义,一般英译为,中文也随着通译为节制。 译为节制。实际上,这个词有三重主要含义:一是指理智健全、德健,同理智不健全、愚妄而无自知之明、看问题褊狭等意思相反;二是指谦和、仁慈、人道,尤其指少者对长者、位卑者对位尊者的谦恭态度;三是指对欲望的自我约束和自我控制。本篇主要是在这重意义上将相当多,使我们能够以某种方式描述它,但我们无法给它一个名字。它是隐藏在两句伟大的德尔斐箴言认识你自己、万勿过度腊人最憎恶的品质。 背后的那种精神。傲慢、目空一切的自高自大,是希的意思正好是它的反面。它的意思是接受美德为人性所设置的限制,约束那种向往无限制的自由和所有各种放荡的冲动,服从和谐与适度的内在法则。 ,我完全失败了。从论证的角度来考虑,这篇对话比《吕西斯篇》和《拉凯斯篇》 要差。苏格拉底的表现就像是一名在争论中使用遁词的大师,读者经常会感到恼火,在读了几页那些几乎毫无意义的、琐碎的定义以后就扔下书不管了。但是苏格拉底的结论肯定会引起读者的共鸣:要想发现什么是昨天晚上,我们从波提狄亚军营返回,走了好一阵子,我想应该去看一下以前经常去的地方。于是,我去了位于王宫神庙对面的陶瑞亚斯体育场,有许多人在那里,大多数人我都认识,但不是全部。我的到来出乎人们的预料,我一露面,他们就远远地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和我打招呼,那个做事老是像个疯子的凯勒丰一马当先来到我面前,他抓住我的手说:苏格拉底,你是怎么从战斗中脱险的?我们走后不久在波提狄亚就发生了激战,但是消息刚刚才传到雅典。 就像你刚刚才看见我似的。我答道。 他说:有消息说战斗非常残酷,我们的许多熟人都牺牲了。我答道:这样说接近事实。①亦译为要自制、过犹不及。 我假定,他说,你当时在场。是的。那么请坐下来,把整个经过告诉我们,我们听到的消息不完整。说着话,他领我来到克里底亚身边,他是卡莱克鲁斯之子。我向他和其他人打招呼,坐了下来,把军队里的消息告诉他们,并回答了他们的一些提问。 这些事说得差不多以后,我回过头来问他们家里发生的事,涉及哲学讨论的现状和青年人的状况。我问他们有没有哪个青年富有智慧或者很美,或者在两方面都很杰出。 克里底亚朝门口看了一眼,有几位青年正在朝这里走来,他们大声争论着,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关于美貌的青年,他说道,我想你很快就能自己作出判断。刚才进来的这些人都是当今最美貌的人的亲密护卫和情人,人们都是这样认为的,而他也不太像是徒有虚名。他是谁,我说道,谁是他的父亲克里底亚回答说:他的名字叫卡尔米德。他是我的堂弟,我舅舅格劳孔的儿子。我想你可能也认识他,只不过在你离开此地的时候他还没有成年。我确实认识他,我说道,因为他在还没有长大成人的时候就很优秀,而现在我想他肯定已经是个大人了。你马上就能看到他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年纪,长得什么样了。此后,克里底亚就一句话也不说,盯着正在走过来的卡尔米德看。 我的朋友,你知道我不擅长测量,当美貌的事物出现时,我就像一把没有刻度的尺子,因为在我眼里几乎所有青年都是美的。 但是此刻,我承认,我一看见他就对他的俊美和形体感到震惊。他进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第二批情人,更令我心中充满惊讶和困惑。像我们这样的成年人有这样大的影响可能不足为奇,但我注意到,那些孩子,从最大的到最小的,全都转过头去看着卡尔米德,就好像他是一尊雕像。凯勒丰对我说:苏格拉底,你认为这位青年怎么样他的相貌漂亮吗?漂亮极了。我说。 如果你能看见他的裸体,他答道,你就不会说他的脸蛋漂亮了,他确实是绝对完美的。对此他们全都表示同意。 我说:诸神哪,如果他还有另一样东西,那么他确实就是尽善尽美的!那是什么东西?克里底亚说。 高贵的灵魂。在你的家族里,克里底亚,他应该有高贵的灵魂。他的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美丽和善良,克里底亚答道。 那么在我们看到他的身体之前,我们不应该要他脱衣服,而应该让他向我们显示他的灵魂,好吗?他这个年纪肯定喜欢谈话。他会愿意的,克里底亚说,我要告诉你,他确实已经是一名哲学家,而且还是一名重要的诗人,这不仅是他自己的看法,其他许多人也这样看。我亲爱的克里底亚,我答道,这是你的家族成员的一个特点,是你们从梭伦那里继承下来的。但是,你为什么不喊他过来,把他介绍给我呢?哪怕他更加年轻,当着你的面让他和我们谈话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你是他的监护人和堂兄。好吧,他说道,那我就喊他过来。克里底亚转过身去对仆从说:去喊卡尔米德来见一位医生,他前天对我说身体不舒服。如果他愿意来,我然后,克里底亚又对我解释说:他最近抱怨说早晨起来时头痛。你干吗不使他相信你知道如何治疗头痛呢?吗不这样做呢?我说道。 他肯定会来的。他答道。 像他说的那样,卡尔米德果然来了。人们高兴地挪动着位置,他们推攘着邻座的人,都想坐得离他近一些,而原先坐在两边末端的人一一个不得不站起身来,另一个只好挪到外圈去了。卡尔米德走了过来,在克里底亚和我中间坐下。但是,我的朋友,这个时候我却感到胆怯了。我先前自信有能力改变他的信念,但我的大胆在这个时候却消失了。克里底亚告诉他我就是那个能治病的人,而这个时候卡尔米德用一种无法言喻的方式看了我一眼,就好像要向我提问似的。体育场里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此时,我看到了他的外衣下俊美的身子,我的欲火顿时点燃起来,无法遏制自己。我在想,昔狄亚斯对爱的性质理解得何等好啊,在谈论一位俊美的青年时,他警告某人说,在看到这只想要吞食你的雄狮时不要摇头乞怜,我感到自己好像已经被一种野兽般的欲望征服了。 不过,当他问我是否懂得治疗头痛时,我还是努力作出回答说:我懂。怎么个治法?他说。 我对他说,有一种树叶可以治头痛,不过在使用时需要念咒语,如果在使用树叶时病人能够不断念咒语,那么他就能痊愈,如果不念咒语,那么树叶就失效了。 请你口述那个咒语,让我把它写下来。他说。 这样做是否要征得我的同意呢?我说道。 当然要征得你的同意。他笑着说。 很好,我说道,那么你是知道我的名字的,是吗我当然认识你,他答道,我的同伴们对你的谈论实在太多了,我还记得,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在这里见到过你和克里底亚。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我说道,我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向你更好地解释这个咒语,我以前解释起来总是感到很困难。卡尔米德,这个咒语决不是只能治头痛。我敢说你听优秀的医生对前来治疗眼睛的病人说过,他们无法只治眼睛,要想治好眼睛,他们还得治疗病人的头。他们还会说,如果只治头而不治身体的其他部分,那是极端愚蠢的。按照这种证明,他们对全身进行治疗,试图同时治疗整体和部分。你注意过他们说的这些话吗?注意过。他说。 他们说得对,你同意他们的看法吗?对,他说,我肯定同意。他的肯定回答使我安心了一些,于是我开始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自信,又能像往常一样说话了。我说:卡尔米德,我在军营中服役时向一位色雷斯国王札耳谟克西的御医学到了这种咒语的性质,据说他甚至能使人不朽。这位色雷斯人告诉我,按照他们的观念,我刚才提到的这种希腊医生的看法和他们的看法一样是相当正确的。但是,他又说,他们的国王札耳谟克西也是一位神。这位国王说过:你们一定不能不治我的头而治我的眼睛,或不治我的身体而只治我的头,同样的道理,你们一定不能不治灵魂而只治身体。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希腊的许多医生不懂如何治疗许多疾病,因为他们无视整体,而只有整体保持良好状态,部分方能良好。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切善恶,无论是身体中的还是在整个人身上的,均源于灵魂而流向各处,就好像从头流向眼睛。因此要想头和身体健康,你们必须从治疗灵魂开始,灵魂是首要的,最根本的。我亲爱的年轻人,某些咒语的使用会影响到灵魂的治疗,这些咒语就是美妙的话语,通过这些话语,把节制种植在灵魂中,节制呆在灵魂中,从那里出来,健康便迅速地从那里输出,不仅传到头部,而且传到整个身体。当他教我疗法和咒语的时候,他又说:在有人劝你治头的时候不要相信他,直到他首先用咒语治疗你的灵魂。他还说:这是我们这个时代人类的一大错误,在给人治病的时候,人想只成为健康的医生或只成为节制的医生。他严厉告诫我,不使用咒语就绝不要去治病,无论病人有多么富裕或多么漂亮。我发誓,我必须信守诺言。因此,如果你允许我按照这位陌生人的指示首先把色雷斯人的咒语用于你的灵魂,那么我才会开始治疗你的头。但若你不允许,那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亲爱的卡尔米德。听了这些话,克里底亚说:如果头痛能推动他去改善他的心灵,那么这对我年轻的堂弟来说倒是一个福音。然而我可以告诉你,苏格拉底,卡尔米德不仅在他的同龄人中相貌出众,而且在你说的拥有咒语的这种品质,亦即节制方面也是很出色的,对吗?对,我说。 那么让我告诉你,他是当今时代最有节制的青年,他年纪虽轻,但他的品质绝不亚于任何人。确实如此,卡尔米德,我说道,我认为你一定会在所有良好品质方面胜过其他人。如果我没弄错,在场的无人能够轻易地指出,像你们出身的那样的家族之间的联姻,能比这两个雅典家族的联姻产生出更加优秀和高贵的后裔。你们的父系家族源于德洛庇达之子克里底亚,阿那克瑞翁的颂诗纪念这个家族,其他许多诗人也称颂这个家族的祖先梭伦拥有美、善以及其他所有最高的幸运。 你们的母系家族同样也是杰出的,因为你们的母舅皮里兰佩体形魁梧,相貌俊美,他出使到波斯大王的宫廷和亚细亚大陆的其他地方都没有人能超过他,整个家族的成员在智力上也绝不逊色于其的咒语,我可以马上治疗他家族。有这样的祖先,你们必定会在一切方面出人头地,格拉孔的乖儿子,你的外貌绝对不会辱没他们。如果在美貌之上你还有节制,如果你在各方面都像克里底亚所声称的那样,那么你真是生来有福的。现在请你注意,如果你确实像他所声称的那样已经拥有节制,已经足够节制了,那么你就不需要咒语了,无论是札耳谟克西的咒语还是希珀波瑞人阿巴里斯你的头部。但若你还没有获得这种品质,那么在我给你吃药之前,我必须使用咒语。因此请告诉我,你是否把克里底亚说的话当作真的,你是否已经获得了节制这种品质?卡尔米德脸红了,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因为年轻人总是这么羞怯。对我的问题他无法马上回答是或不是,但他还是有礼貌地作出了回答。他说:如果我肯定我是不节制的,那么对我来说这是在指责自己,而且这样说也就意味着我对克里底亚以及其他许多人撒了谎,因为按照他的想法,我是节制的。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我说我是节制的,那么我就得赞美自己,这样做可能不是太好,因此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我对他说:卡尔米德,这个回答很自然,我想你和我必须在一起考察一下你是否拥有我问的这种品质,这样你就不会被迫说你不想说的话了,而我也不必匆匆忙忙地用药了。因此,如果你愿意,那么让我们一起来探讨;但若你不愿意,那么我也不会强迫你。我没有什么比这更愿意做的事了,他说道,我想你可以按照你认为最好的方式开始。我说:我认为,讨论这个问题最好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如词意即为和北风一起来的。阿巴里斯为该族着名的巫师。 ①希珀波瑞人是希腊传说中来自希腊北方的一个民族,果你拥有节制,那么你必定对节制有一种看法。节制必定会把它的本质和品性告诉你,使你能够说出对节制的看法。对吗?对,他说,我想是这样的。你会说话,我说,因此你也一定能够表达你的看法。也许能。他说。 那么,为了能够形成一个你有无节制的推理,我说,请告诉我,照你看来,什么是节制?起初,他犹豫不决,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然后他说他认为节制就是有序而又平静地做一切事情,例如在路上行走、谈话,总之以这种方式做一切事情。简言之,他说,我应当这样回答,在我看来,所谓节制就是某种平静。你还好吧,卡尔米德?我说道,毫无疑问有些人会肯定平静是节制,但是让我们来看这个观点中是否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 首先请告诉我,你是否承认节制属于高尚的和好的这一类事物?是的。当你在给一位大师写信时,迅速地写或平静地写,哪一种做法比较好?迅速地写较好。阅读大师的作品时,迅速地读好还是慢慢地读好?仍旧是迅速地读较好。在弹竖琴,或者摔跤的时候,敏捷和锐利不是远远胜过平静和迟缓吗?对。在拳击和角力中不也是同样吗?没错。在跳跃、跑步以及一般的身体训练中,行动敏捷和灵活是好的和高尚的,而迟缓和平静是坏的,是人们不愿看到的。对吗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我说,在所有身体的行动中,不是平静,而是敏捷和灵活才是最高尚、最优秀的。对吗对,确实如此。节制是一种好吗是的。那么就身体来说,如果节制是一种好,那么不是平静,而是敏捷才更加是节制。对吗显然如此。他说。 再问,我说道,在学习中,是容易好还是困难好容易好。对,我说,学习中容易就是敏捷灵活地学,学习中困难就是平静迟缓地学。对吗对。迅速敏捷地教别人比平静迟缓地教别人要好吗?对。再问,迅速敏捷地唤醒心灵记忆某事好还是平静迟缓地这样做好前者较好。敏捷的灵魂是聪明的,迟钝的灵魂是不聪明的。对吗对。在理解大师和音乐家的作品方面,或在理解别的事情上,尽可能平静地理解不如尽可能敏捷地理解。对吗?对。还有,在探究或思考灵魂的时候,我想,不是最平静地思考的人和感到难以思考和发现的人值得赞扬,而是那些能轻易敏捷地这样做的人值得赞扬。对吗?没错。他说。 那么好,在涉及身体或灵魂的所有方面,迅速和灵活显然比缓慢和平静要好。是这样吗也许是的。那么节制并非平静,节制的生活也并非平静的生活,因为人们都承认有节制的生活是好的,根据这种观点来看节制的生活肯定不是平静的生活。两种说法只有一种是对的,要么是平静的生活行为比灵巧敏捷的生活行为要好,但这几乎不可能是对的,我们至多只能假定有许多比较高尚的行为是平静的,也有许多比较高尚的行为是敏捷勇猛的;但是,即使我们承认这一点,在行走、谈话,或在别的行为中,行动平静也不会比行动灵活敏捷更好。由于我们已经把节制列为好的和高尚的事物,即使敏捷和平静一样好,平静的生活也不会比不平静的生活更加有节制。我认为你说得对,苏格拉底。他说道。 还有,卡尔米德,我说道,请你更加密切地关注你自己。想一想节制对你产生的影响,节制的本性应当会产生这种影响。仔细地想一想,然后真实勇敢地告诉我,什么是节制?卡尔米德努力思索了一番,然后说:我的看法是,苏格拉底,节制使人感到羞耻或使人谦虚,节制与谦虚是一回事。很好,我说,刚才你不是还承认节制是高尚的?是,节制确实是高尚的。因此有节制的人是好人吗?是的。不能使人变好的事物会是好的吗?肯定不是。你会从中推论出节制不仅是高尚的,而且也是好的吗?这正是我的看法。对吗好吧,我说,那你肯定同意荷马的看法,他说对于一个乞讨者来说,羞怯不是好品格。 对,他说,我同意这种说法。那么我可以假定谦虚既是好的,又是不好的吗?显然可以。但是节制的出现只会使人好,不会使人坏,那么节制永远是好的吗?在我看来节制正像你说的这样。如果节制是好的,而谦虚既是坏的又是好的,那么由此可以推论,节制不可能是谦虚。对吗苏格拉底,这些在我看来全部都对,但我想知道你对节制的另一个定义怎么看,我刚刚才想起这个定义来,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所谓节制就是做我们自己的事。请考虑一下他说的是否正确你这可恶的家伙!我说,一定是克里底亚,或者别的哲学家告诉你的。是其他人讲的,克里底亚说,但肯定不是我。我从谁那里听来,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卡尔米德说道。 是没关系,我答道,关键不在于这句话是谁说的,而在于它是对还是错。你这样说就对了,苏格拉底。他答道。 说真的,我说,如果我们能够讨论它的对错,那我会感到十分惊讶,因为这句话就像一个谜语。你怎么会这样想他说道。 因为在我看来,我说,说这句话的人想说的是一种意思,而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实际说的又是另一种意思。例如,学校里的老师在读和写的时候会被认为什么也没做,对吗?我宁可认为他在做某件事。老师只是读和写,或者只教你们这些孩子读和写他自己的名字吗?或者说你们也写你们的敌人的名字,以及你们自己的名字和你们朋友的名字?都要写。这样做不是在管闲事或不节制吗?肯定不是。然而,如果读和写是一种做事的方式,那么你们在做的并不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我认为这些事是我们该做的。我的朋友,医术、建筑、纺织以及做其他需要技艺来完成的事情,显然都可以称作做事,对吗没错。你认为在一个秩序良好的国家里,法律会强迫每个人自己纺纱织布,给自己洗衣服、做鞋子、水瓶、刮身板以及其他器具,每个人都按照自给自足的原则,不去干涉其他人的事情吗?我不这样看。他说。 但是,我说,一个有节制的国家是一个秩序井然的国家。当然了。他答道。 那么,我说道,节制并非只管自己,至少不是这种方式只管自己,或只做自己的事。好像不是。所以,如我刚才所说,声称节制就是做自己的事的人实际上有一层隐秘的含义,因为我并不认为他是个傻瓜,他说这句话指的就是我们刚才讲的意思。把这句话告诉你的人是个傻瓜吗,卡尔米德?不,他答道,我敢肯定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那么我敢肯定他把这个定义当作谜语了,他以为没有人能轻易地发现做他自己的事这句话的意思。我大胆地说是这么回事。他答道。 那么做自己的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你能告诉我吗?我不能,确实不能。我甚至怀疑使用这个短语的人自己也不懂它是什么意思。这时他看着克里底亚,顽皮地笑了。克里底亚在我们交谈时一直显得焦躁不安,因为他感到自己在卡尔米德以及其他同伴面前的好名声需要维护。在此之前,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但是现在他无法再忍受了,因为我已经证明了我先前的怀疑,卡尔米德关于节制的看法就是从他那里听来的。卡尔米德本人不想为之辩护,而是让克里底亚自己来扞卫,想要触动他。卡尔米德继续指出自己已经被驳倒了,而克里底亚对此感到很恼火,好像要和卡尔米德吵架似的,就像一名诗人要和一个在背诵诗歌时糟蹋了他的诗歌的演员争吵。他恶狠狠地盯着卡尔米德说:卡尔米德,你以为你不懂这个节制的定义,因此它的作者也不懂他自己说的话了吗?你干吗要这样说,尊敬的克里底亚,我说道,很难想象他这般年纪的人能够懂得,但是你比他们年长,而且对此作过研究,所以可以假定你是懂的。因此,如果你同意,并且接受他的这个节制的定义,那么我宁可与你,而不是与他争论这个定义的对错。我完全同意,克里底亚说,并且也接受这个定义。很好,我说道,现在让我重复一下我的问题。如我刚才所说,你承认所有手艺人都在制造或在做某些事吗?我承认。他们只制造和做他们自己的事,还是也要做其他人的事?也做其他人的事。他们不是只制造或做他们自己的事,那么他们还是有节制的吗为什么不是?他说。 我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我说,但是把做自己的事作为节制的定义的人会遇到困难,因为没有理由可以用来说明那些做别人的事的人就不是节制的。不对,他说,我说过我认为那些做别人的事的人是节制的吗我说的是那些制造的人,而不是那些做的人。你在说些什么!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制造和做不是一回事吗?他答道:你这样说并不比说制造和工作是一回事高明到哪里去。这是我从赫西奥德那里学来的,他说过,工作并不可耻。 你以为他像你说的那样把工作和做事说成是一回事,所以他要说工作并不可耻吗,例如制鞋、卖鱼干或坐在声名狼藉的屋子里等待雇佣?苏格拉底,这并不是正确的假设。我体会他在这个地方是想把制造从做事和工作中区分出来,他承认制造有时可能会变成可耻的事情,受雇佣并不光荣,这个时候他就说工作决不会是可耻的。因为他把制造高尚的、有用的事物称作工作,这样的制作他称作工作和做事。他必定在心中只把这些事情当作人的恰当的事务,其他所有有害的事情都不是他的事务,在此意义上,赫西奥德以及其他聪明人才可以合理地把做他自己的工作的人称作聪明人。噢,克里底亚,我说道,你一张嘴我就非常明白,你认为这样做对人来说是恰当的,这种事情是他自己的,是好的,你把制造①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 这些好东西称作做事,因为我对普罗狄科无穷无尽地区分词义并不陌生。现在,随便你给这些名称确定任何意义,我都不会提出反对意见,只要你能告诉我你把这些名称用在什么地方。所以,请允许我们从头开始,更加坦白一些。你的意思是,做或制造好的事物,或无论你想用什么名称,就是节制吗?是的。他说。 那么做坏事不是节制,做好事才是节制,对吗?对,他说道,你对此也会表示同意的,我的朋友。我是否同意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关键不是我怎么想,而是你怎么说。好吧,他答道,我的意思是,做坏事不做好事的人不是节制的,做好事不做坏事的人是节制的。我用明白易懂的词语给节制下一个定义,节制就是做好事。你说的话很可能是正确的,但使我感到惊讶的是你竟然认为有节制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自己的节制。我没有这样想过。他说。 然而你刚才不是说过,匠人在做别人的工作时也可以是有节制的,就像做他们自己的事一样?我是这样说过,他答道,但是你的用意是什么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但是我希望你会告诉我,医生治病是否既为他自己又为病人做好事。我认为他可以这样做。这样做的人尽了他的责任吗?是的。尽了他的责任的人不是有节制地或聪明地行事了吗?对,他的行为是聪明的。但是医生必定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治疗可以是有益的,什么时候是无益的,对吗?每个工作的人必定知道什么时候他做的工作会使他受益,什么时候不会,对吗?我认为不一定。那么,我说,医生可以时而做好事,时而伤害病人,他可以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情况下做好事,或如你所说,有节制地、聪明地做事。这不就是你的说法吗是的。所以这样看来,在做好事的时候他可以聪明地或有节制地行事,他是聪明的或有节制的,但却不知道他自己的智慧或节制?苏格拉底,他说,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按照你的发挥,这是从我承认的那些前提中推导出来的必然后果,那么我会撤回我的承认,并且不怕丢脸地承认我犯了错误,而不愿承认一个不认识他自己的人可以是有节制的或聪明的。我几乎要说,节制的本质就是认识自己,在这一点上我和那位在德尔斐神庙刻下认识你自己这句铭文的神的看法一致。如果我没弄错,那么这句铭文写在那里用作这位神对进入庙宇者的欢迎词,就好像人们通常所用的欢迎词万福是不正确的,而用要节制这样的告诫要好得多。 如果我对这句铭文的意思理解是正确的,那么这位神对那些进入他的庙宇的人说的第一句话不像人们平常所说的那样,而是让每个崇拜者进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节制。然而,他像一位用谜语来表达他的意思的预言家,因为认识你自己和要节制 的意思在我看来是一样的,而随着这些语词的使用,人们以为它们是不同的。后来的贤人又添上万勿过度,或发誓吧,恶魔近在眼前,这样就逐渐把它们区分开来了,因为他们想,认识你自己 是这位神提供的一个建议,而不是对进入神庙的崇拜者的欢迎词,他们认为自己也能提供有用的建议,因此就献上了自己的铭文。 苏格拉底,要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吗?我的目的是离开先前的讨论,我不知道在前面的讨论中是你正确还是我更正确,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并没有取得清晰的结果。所以,如果你不反对,我想提出一个新的定义并加以证明,节制就是自我认识。这样做是可以的,克里底亚,我说,但是你把我当作知道问题答案的人了,只要我愿意,就能赞同你的意见。而实际上,我正在和你们一起一次又一次地探索真理,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要探索,在这样做的时候我会说自己是否同意你的意见。所以请给我时间让我思考一下。思考。他说。 对,我正在思考,我答道,我想要发现节制或智慧,如果它是一种知识,那么它一定是一种学问,一种关于某些事物的学问。对,他说,它是一门关于人本身的学问。医学不是一门关于健康的学问吗?对那么假定你问我,作为关于健康的学问的医学有什么用。我会回答说医学对产生健康有巨大作用,而你会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我承认。如果你问我,作为关于建造的学问的建筑产生的结果或后果是什么,我会说是房屋,同理,其他各种技艺全都会有它们不同的结果。现在,克里底亚,我要你回答一个有关节制或智慧的同样的问题,按照你的看法,节制或智慧是一门关于人本身的学问。我要问你的是,承认这一点,那么作为关于人本身的学问的节制或智慧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什么样的良好工作配得上聪明这个名称? 请回答。这不是进行这种考察的正确方式,苏格拉底。他说道,因为智慧与其他学问不一样,那些学问之间是相似的,而智慧和它们都不一样,而你却把智慧和它们说成是一样的了。他又说道:房屋是建筑的结果,衣服是纺织的结果,其他任何技艺都有它的结果,在此相同意义上,请你告诉我,算术或几何有什么结果你能说得出这样的结果来吗你不能。你说得有理,我说,但是我仍旧能够向你指出各门学问都有与其他学问不同的主题。例如,算术的技艺要处理的就是奇数和偶数的数量关系以及相互关系。不对吗对。奇数和偶数与算术的技艺不是一回事。对吗对,不是一回事。还有,计量的技艺与轻和重有关,但是计量的技艺是一回事,轻和重是另一回事。你承认这一点吗?我承认。现在我想知道,不智慧的东西是什么,智慧是一门关于什么的学问你正好又犯了老错误,苏格拉底,他说,你问的是在智慧或节制中有什么与其他学问不一样,然后你试图发现在智慧中有什么与它们相同的地方。但是,其他所有学问都是关于某些事物的而不是关于它们自身的,而智慧不是这样。只有智慧才是一门关于其他学问的学问,是关于它自身的。我相信你非常明白这一点,但是为了驳倒我,而不是为了追求证明,你现在说的意思只不过就是你刚才否定了的意思。如果我是这样的,那又如何在我对自己进行考察时,你怎么会认为我有驳倒你的其他动机?要说有动机,那也只不过是担心我自己那种无意识的想象,以为我知道某事而实际上我对它一无所知。现在,我向你保证,我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原因而追求证明,但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的其他朋友。你不对,苏格拉底,当然是好事。 是说过,发现事物的真相对全人类都是一件好事吗?说。 那么,我说道,开心一点,可爱的先生,请针对我的问题说出你的看法来,决不要在意克里底亚或苏格拉底是否被驳倒了。 你要把注意力集中到证明上来,看是否有反证出现。我想这样做是合理的,他答道,我愿意照你说的去做。那么,请告诉我,我说,你对智慧的肯定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智慧是惟一的一门关于它自身和其他学问的学问。但是,说它是学问的学问,我说,那么还会有关于缺乏学问的学问。非常正确。说。 那么聪明人或有节制的人,只有他才认识自己,能够考察他知道或不知道的事情,还能够明白其他人知道些什么,这些人要么以为自己知道某些事而实际上也确实知道,要么他们并不知道某些事,但却以为自己知道这些自己实际上并不知道的事情。其他人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就是智慧、节制和认识自我,因为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知道什么,也要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这是你的意思吗?是的。他说。 那么现在,我说,运气第三次降临,让我们重新开始。首先我们要问,一个人知道自己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和知道自己不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这样的情况是可能的还是不可能的;其次,如果这样的情况是完全可能的,那么这样的知识有什么用处。这是我们必须加以考虑的事情。他说。 那么好吧,克里底亚,我说,看你是否能比我强些。我感到有困难。我要把这个困难的性质告诉你吗?务必。你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吗,大意是说,必定有一门学问是完全关于它自身和其他学问的,同样也必定有一门学问是关于缺乏学问的学问对,我是说过。但是,我的朋友,请你考虑一下这个命题有多么可怕。在任何与此平行的事例中,你会明显地看到这个命题是不可能成立的。怎么会呢你指的是什么事例好比说这样一个事例。假定有一种视觉与普通视觉不一样,它是关于它本身和其他各种视觉的视觉,也是关于缺乏视觉的视觉。你认为有这样一种视觉吗肯定没有。或者说存在一种根本听不到声音的听觉,而只是关于它本身和其他各种听觉的听觉,或关于缺乏听觉的听觉吗?不存在。或者以所有感觉为例。你能想象存在着一种关于它自身和其他感觉的感觉,但它却不能感受到任何感觉对象吗?我不会这样想。能有一种欲望不是关于任何快乐的,而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所有欲望的吗?肯定没有。你能想象存在着一种希望不是关于任何良好愿望的,而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所有希望的吗?我应当回答说不存在。你会说存在着一种爱不是对美的爱,而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各种爱的吗?说。 我不会这样说。或者说你曾经知道有一种恐惧害怕它自身或其他恐惧,但却没有恐惧的对象?我从来都不知道。他说。 或者说有一种意见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意见的,但却没有像其他各种一般意见那样的主题?肯定没有。但是我们好像假定有一门学问是关于它自身和其他学问的,但却没有主题?对,这是我们加以肯定了的。如果这门学问真的存在,那确实太奇怪了。然而我们一定不要绝对否认存在这样一门学问的可能性,而要继续研究它是否存在。你说得很对。那么好吧,我们所谓的学问是关于某事物的学问,具有一种成为某事物的学问的性质。对吗对。这就好比较大的事物具有一种比别的事物大的性质。对吗。如果这里说的别的事物被察觉为较大的,那么其他事物就是较小的。对吗肯定对。如果我们能够发现某个事物比它自身和其他大的事物要大,但并不比那些其他更大的事物大,那么这个事物拥有比它自身更大或更小的性质,是吗苏格拉底,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推论……,或者说,如果有一种两倍是它自身或其他两倍的两倍,那么它自身或其他两倍都会成为这种两倍的一半,因为两倍与一半是相关的。对吗? 没错。还有,比它自身大的事物也可以比它自身小,比它自身重的事物也可以比它自身轻,比它自身年老的事物也可以比它自身年轻,其他相同的事例还很多。具有与其自身相关的性质的事物也会具有它的对象的性质,我的意思是,比如,听觉如我们所说,是关于声音或声响的。这样说对吗对。,那么,如果听觉能听到听觉本身,它也必须听到一个声音,除此之外不存在别的听觉方式。那当然我的杰出的朋友,视觉也一样,如果视觉能看到它本身,那么它本身也必定有颜色,因为视觉不能看到无颜色的东西。不能。克里底亚,你注意到了吗在我们举的几个事例中,与其本身的关系的看法是无法接受的,在其他事例中也是难以置信的,例如,体积、数量,等等,在这些事例中都是无法接受的。你说得很对。但是在听觉和视觉的例子中,或者说在自动、自燃等等力量的事例中,这种与自身的关系被有些人当作不可信的,但其他人也许并不这样看。我的朋友,我们需要某些伟大人物来帮我们满意①这句原文较难理解,读者可代入具体数字来辅助理解。例如,二是一的两倍,四是二的两倍,如果有一种两倍(四)是它自身(二)的两倍,那么它自身(二)就成为这种两倍(四)的一半。这里强调的是倍数关系的相对性。 ,地决定,是否没有任何事物具有与其自身而非与其他事物发生关系的内在性质,或者只与某些事物发生关系,而与其他事物不发生关系,如果存在着这样一类与自身发生关系的事物,那么被称作智慧或节制的这门学问是否被包括在这类事物中。我完全不相信自己有决定这类事情的能力。我不敢肯定这样一门关于学问的学问是否有可能存在,哪怕它毋庸置疑地存在,我也不会承认它就是智慧或节制,直到我也能看清这样的学问能否对我们有好处,因为我有这样一种印象,节制是有益的和好的。因此,卡莱克鲁斯之子,由于你坚持节制或智慧是一门关于学问的学问,也是关于缺乏学问的学问,那么首先我要请你把这样一门学问存在的可能性说出来,这是我在前面就说过的;其次,告诉我这样一门学问有什么益处。这样一来,你可能会使我感到满意,我也会认为你关于节制的看法是正确的。克里底亚听了这些话,明白了我的难处,就好像一个人打呵欠传染给另一个人,他似乎也被我的困难所传染而感到困难了。但由于他在坚持己见方面是出了名的,耻于当众承认无法回答我的挑战或无法解决讨论的问题,因此他就支支吾吾地试图掩饰他的困惑。 为了使论证能够继续下去,我对他说:好吧,克里底亚,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们假定这门学问的学问是可能的,这个假设是否正确可以放到后面去考察。如果承认它是完全可能的,那么你能告诉我这样一门学问如何使我们能够区别我们知道的事情或不知道的事情,亦即如我们所说的自我认识或智慧?行,苏格拉底,他说道,我知道下面该怎么答。拥有这门学问或知道自己的知识的人会变得像他拥有的知识一样,这就好比拥有敏捷的人是敏捷的,拥有美的人是美的,拥有知识的人能认识。以同样的方式,拥有认识自我的知识的人会认识他自己。我不怀疑,我说,当一个人拥有认识自我的知识时,这样的人会认识自己,但在他拥有这样的知识时,他有什么必要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苏格拉底,因为它们是一回事。你的解释好像很有理,我说,但我还是像过去那样愚蠢,无法理解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与认识自己是一回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答道,我承认有一门关于学问的学问。除了在两样事物中确定一个是学问或知识,另一个不是学问和知识,它还能做些什么吗?不能了,只能做这些。那么拥有或缺乏关于健康的知识与拥有或缺乏关于正义的知识是一回事吗?肯定不是一回事。一种知识是医学,另一种知识是政治,而我们谈论的知识是纯粹的知识。你说得很对。如果一个人只拥有知识的知识,而没有其他进一步的关于健康和正义的知识,那么他可能只知道自己知道某些事情和拥有某些知识。我们以这个人为例也好,以其他人为例也一样。对。么这种知识或学问如何教会他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呢?因为他不是通过智慧或节制来知道健康的,而是通过医学的技艺来知道健康。他从音乐的艺术中学到了和谐,从建筑的技艺中学到了建造,在这两个事例中都没有通过智慧或节制,在其他事例中也一样。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智慧仅作为知识的知识或学问的学问,如何教他知道健康,或如何教他知道建造呢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对这些事情都一无所知的人只知道自己知道,而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吗。那么智慧或聪明似乎并不是关于我们知道或不知道的事物的知识,而只是关于我们知道或不知道的知识,对吗这个推论可想而知。那么拥有这种知识的人不能确定某个说他自己知道的人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拥有某种知识,而智慧会向他显示这种知识是什么。对吗?他好像是不能确定。他也不能在医学中区别庸医和真正的医生,或在别的知识中区别真正的拥有者和假冒者。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来考虑这个问题。如果一个聪明人或其他人想区别真正的医生和假冒的医生,他该怎么做呢?他会先与他交谈医学问题,因为我们说过,医生只懂得健康和疾病……但是这位医生对学问却一无所知,因为学问被假定为只属于智慧的领地。对。进一步说,由于医学是一门学问,我们必须推论他不知道关于医学的任何事情。完全正确。那么这位聪明人确实可以知道医生拥有某种学问或知识,当他想要发现这门学问的性质时他会提问,它的主题是什么?要区问和关于缺乏学问的学分各种不同的学问不能依据它们都是学问这一事实,而要依据它们的主题的性质。这样说对吗很对。医学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学问在于它拥有健康和疾病这个主题,对吗对。研究医学性质的人必须在健康和疾病中对它进行考察,它们是医学的范围,而不应该在其他外在的、不属于其范围内的事例中进行考察,对吗对。如果某人想要公正地考察某个医生,看他是否真正的医生,那么他会在与此相关的事情中对他进行考察,是吗?他会这样做的。他会考虑,在与健康和疾病相关的问题上这位医生说的是否正确,做的是否正确,会吗他会。但是任何要想进行这种考察的人都必须具有医学知识,对吗没有这种知识就无法进行这种考察。根本无法进行。看起来,只有医生能够拥有这种知识,而不是聪明人拥有这种知识。要进行这种考察,一个人必须既是医生又是聪明人。你说得很对。那么可以肯定,如果智慧或节制只不过是一门关于学问的学,那么它不能够区别懂行的医生和那些并不懂行但却假冒或自认为懂行的人,在其他学问中也一样。就像其他艺术家一样,聪明的或节制的人只知道他的本行,而对于其知道自己知道什他技艺则一无所知了。这很明显。他说。 但是,克里底亚,我说,如果智慧或节制还存在的话,那么它们会有什么益处吗?确实,像我们一开始假设的那样,聪明人能够区别他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他知道这件事而不知道其他事,他在觉察其他事情时也具有同样的能力,那么做个聪明人肯定会有巨大的好处。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决不会犯错误,我们自己和那些从属于我们的人就能在这种正确的指导下度过我们的一生。 我们不会去尝试做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我们会去发现那些知道这些事情的人,相信他们,把这些事托付给他们去做。我们也不会允许那些从属于我们的人去做那些看起来他们做不好的事情,而他们能做好某些事情只是因为他们拥有这方面的知识。家庭或城邦在智慧的指引下秩序井然或得到良好的管理,以智慧为主人的其他事情也肯定会秩序井然,因为有了正确的指引,错误也就消灭了,人们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良好和高尚,而行事良好意味着幸福。克里底亚,这不就是我们所说的智慧么和不知道什么的巨大益处吗?你说得很对。他说。 现在你明白了,我说,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这种学问。我明白了。他说。 那么我们可以假定,我说,智慧可以视为一种关于有知和无知的知识,根据这种对智慧的新看法,智慧的益处是不言而喻的,拥有这种知识的人会更加容易地学会任何他要学习的东西,一切事物对他显得更加清晰,因为除了知识的对象外,他还能看到这种知识,这也使他能够更好地考察其他人用来认识他自己的知识,而不拥有这种知识的人可以被认为是洞察力较弱或不那么有效,对吗?我的朋友,这些不都是从智慧中得来的好处吗?这不就是我们多方寻求而最后在智慧这里找到的东西吗?也许是吧。他说。 也许是,我说,但也许我们的考察又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我不得不进行推论,我注意到如果这就是智慧,那么会产生某些奇怪的后果。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们假定这门关于学问的学问是存在的,不要拒绝我们最初提议的那个说法,智慧就是关于我们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的知识。作出这些假定,克里底亚,让我们更加仔细地加以考虑,这样一种智慧是否能给我们带来好处。我想我们刚才犯了错误,因为我们说这样的智慧使家庭或城邦的管理井然有序,会带来极大的好处。怎么会这样呢他说。 你问为什么,我说,我们过于轻率地承认人类会从他们所做的那些他们知道的事情中获得巨大的好处,而对他们一无所知的事情则应当交给那些比较好地熟悉这些事情的人去做。我们承认这一点是不对的吗我认为不对。那就太奇怪了,苏格拉底!你说的对极了,我说,我想我刚才也说过会产生奇怪的后果,我担心我们走错了路。因为无论我们如何肯定这就是智慧,但我确实无法确定这种智慧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我希望你能使我听明白你的意思。我得说我在说胡话,我答道,一个人如果有责任感,就不能让他的想法未经检验地说出来。我喜欢这样做。他说。 那么,我说,请听我做的一个梦,我不记得在梦中是穿越羊角门还是穿越象牙门了。这个梦是这样的。让我们假定智慧就是我们现在所定义的那个样子,绝对支配着我们。因此每个行为都会按照技艺或学问去进行,没有一个不懂航海的人会自称是舵手,没有一名医生、将军或其他职业的人会在他无知的那些行业中不懂装懂,欺骗或误导我们。我们的健康增进了,我们在海上平安了,我们在战场上的安全也得到了保证,我们的衣服、鞋子以及其他所有器皿和器具都制造精良,因为匠人都是好的和真的。当然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假设预言是真正的关于未来的知识,会处于智慧的控制下,智慧会把骗子找出来,让那些真正的预言家成为未来的启示者。如此看来,我现在非常赞成人类会按照知识行事,智慧会进行监视,防止无知在我们的工作中打扰我们。但是,按照知识行事我们是否就能良好地行事和幸福,我亲爱的克里底亚,这就是我们尚且未能决定下来的要点。然而我认为,他说,如果你抛弃了知识,那么你几乎无法在其他事物中找到幸福的王冠。那好吧,请你再回答我一个小问题,我说,这种知识是关于什么的你指的是制鞋的知识吗但愿你没说这种话是用铜制作器皿的知识吗肯定不是。是用羊毛、木头或其他任何材料,进行制作的知识吗?不,我不这样看。那么,我说,我们正在放弃按照知识进行生活的人是幸福的这个说法,因为这些人按照知识进行生活,而你却不允许他们幸福。不过,我想你的意思是把幸福限定在那些按照某些特别知识进行生活的人,例如预言家,我说过他们知道未来。你指的是预言家还是别的什么人?对,我指的是预言家,但也还有其他人。还有谁我说。能知道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显然不会不知道任何事情。让我们假定有这样一个人,如果有的话,那么你会说他是世上最有知识的人吗?他肯定是。但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是什么不同的知识在使他幸福?或者说,他做的各种与他人相同的事情在使他幸福?他做的事与其他人并不完全一样。他答道。 那么是什么在使他幸福是关于过去、现在或未来的事情的知识吗例如,是关于跳棋的知识吗?你在胡说,怎么会是关于跳棋的知识!是关于算术的知识吗?不是。是关于健康的知识吗?这样说倒比较接近真理。他说。 那么最接近真理的知识是关于什么的知识?我说。 是关于辨别好坏的知识。你这个坏蛋!我说,你领着我兜了一大圈,每次都把事实真相隐藏起来,并非按照知识去生活使人行为正确和幸福,甚至也不是关于所有学问的知识,而是只有一种知识使人行为正确和幸福,这就是关于好坏的知识。让我来问你,克里底亚,如果你从其他学问中把这种学问取走,那么医学就不能够照样给予健康,制鞋就不能照样生产鞋子,织布的技艺就不能照样织布,领航的技艺就不能照样保证我们在海上的生活平安,将军的技艺就不能照样保证我们在战争中的安全了吗?我想仍旧会是老样子。然而,我亲爱的克里底亚,如果缺乏关于什么是好的知识,这些事情都不会良好地进行或给人们带来好处……但是这种知识看来不是智慧或节制,而是某种关于人的利益的知识,它不是其他学问的学问,或关于无知的学问,而是关于好坏的学问。如果这种学问是关于利益的,那么智慧或节制必定是别的什么东西。为什么智慧就不是关于利益的知识呢?他答道,无论如何我们假定智慧是关于学问的学问,支配着其他学问,所以这种具体的关于好的学问肯定会处于智慧的支配之下,并以这种方式给我们带来好处。智慧能提供健康吗我说,我们不是宁可说它是医学的结果吗?智慧能做其他技艺的工作吗,各门技艺不都有它们自己的工作吗?我们不久前不是断言过智慧只不过是关于有知和无知的知识,而不是关于其他事物的知识,对吗?好像讲过。那么智慧不会产生健康,对吗肯定不会。我们发现健康属于另一种不同的技艺,是吗?是的。我亲爱的朋友,智慧也不能带来我们刚才归于另一技艺的利益。你说得很对。如果智慧不能产生利益,那么它怎么能是有益的?它显然不能,苏格拉底。那么你瞧,克里底亚,我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我们对智慧的探讨并不健全,我刚才对自己的指责是正确的,因为被承认为一切事物中最优秀的事物决不会对我们毫无用处。如果说我在考察别的事情时有过良好的表现,那么我现在完全失败了,无法找到这个被立法家赐名为节制或智慧的事物。我们还接受过许多假设,这些假设也不是完全肯定的,例如,尽管我们的论证表明不存在一门关于学问的学问,但我们还是把它当作存在的。我们还进一步承认这门学问知道其他学问的工作,尽管这一点也被论证所否定,因为我们想要说明聪明人拥有关于他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的知识。 我们温和地作出这些让步,甚至从来没有考虑到一个人要以某种方式知道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按照我们的认可,某人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我想没有什么比这种认可更加不合理了。 然而,尽管我们轻易地、好脾气地作了让步,但是我们的探索仍然无法发现真理,反而成了一种自我嘲弄。如果节制或智慧真的可以用我们花费了全部时间来构造的那些定义来界定,那么其结果恰好无情地证明了节制或智慧是无用的。当然,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并不值得太多地悲哀。 但是对你来说,卡尔米德,我实在感到抱歉,你有着如此惊人的美貌和灵魂的智慧与节制,但从你的智慧和节制中,你却得不到好处,也不能过一种良好的生活。我感到更加伤心的是,那个我花了大力气从色雷斯人那里学来的咒语几乎毫无用处,它产生出来的东西一钱不值。我确实认为我们在某个地方犯了错误,作为一名探索者我实在是太糟糕了,因为我真的相信智慧或节制是一种非常好的东西。卡尔米德,如果你拥有了它,你就幸福了。因此,还是你自己进行考察吧,看看你是否拥有这种天赋可以不需要咒语就能进行考察。如果你能做到,那么我宁可建议你把我当作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瓜,从来就没有推论出任何结果来,这样一来,也可以使其他人放心,你们越是聪明和节制,你们就越幸福。卡尔米德说:苏格拉底,我肯定我不知道自己有无这种智慧和节制的天赋,因为这个事物像你所说的那样,连你和克里底亚都不能发现它的性质,那么我又如何能知道我是否拥有它呢?然而,我并不完全相信你的话,苏格拉底,我肯定我确实需要那个咒语,对我来说,我愿意听你每天念咒语,直到你说我已经听够了为止。很好,卡尔米德,克里底亚说,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我就拥有了一条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节制,也就是说,你允许苏格拉底对你念咒语,无论事情大小都决不背弃他。你同样也可以依赖我对苏格拉底的追随,不背弃他,卡尔米德说,如果作为我的监护人,是你在指挥我,那么我要是不服从你,那我就大错特错了。我确实在指挥你。他说道。 那么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从今天就开始。先生们,我说,你们在密谋些什么我们不在密谋,卡尔米德说,我们已经密谋完了。你们想使用暴力,甚至不给我在法庭上听证的机会吗?对,我要使用暴力,他答道,因为是他在指挥我,因此你最好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我说道。当你们决定要用暴力解决什么事的时候,你们是不可抗拒的。你不会抵抗吗?他说。 我不会抵抗。我答道。 读了本篇对话,再加上《吕西斯》,苏格拉底作为一名教师的方法也就清楚了。在这两篇对话中,他讨论了在场者都非常熟悉的某种品性,达到了同样的效果。他们最终明白了,尽管他们总是把这种品性当作确定的东西,但他们无法把它表述出来,因为他们并非真的认识这种品性。《拉凯斯》讨论的品性是勇敢,所得出的结论则更加令人惊讶,因为两位对话人,拉凯斯和尼昔亚斯,是两位杰出的将军,拉凯斯还描述了他亲眼所见的苏格拉底在战场上的表现。他们三人都可称得上是他们正在讨论的这种品性的范例,但这并不影响苏格拉底证明的结果,亦即他们,包括苏格拉底本人,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勇敢下定义,因为他们并不真正地拥有关于勇敢的知识。只有勇敢的行为而不知什么是勇敢,这样的人只能算是无知的和低劣的。只有合乎美德的行为而不能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美德,那就更糟了。未经考察的生活是没有价值的。苏格拉底告诉他的伙伴们,重新去上学,去接受教育。他本人也要这样做。 在所有对话中,这篇对话也许是最容易阅读的。论证清晰,形象生动,而对苏格拉底的描述也最可爱。 嗦,我还是想把我们是怎么想起这件事来的缘由吕西玛库你们已经看过那位武士穿盔甲的作战表演了,尼昔亚斯和拉凯斯,但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为什么我的朋友美勒西亚和我要请你们与我们一起去见他。我想我可以坦白地把原因告诉你们,因为我们对你们一定不能有什么隐瞒。向别人请教常会引来嗤笑,而在别人向自己请教的时候,人们也经常不肯说出心中的想法。他们只是胡乱猜测请教者的想法,迎合他们的心理作出回答,而且不说真心话。但是我们知道你们有很强的判断力,肯说实话,所以我们想要听取你们的建议。使我说出这么一长篇开场白的事情是这样的。美勒西亚和我各有一个儿子。那一位是他的儿子,名叫修昔底德,取了他祖父的名字;这是我的儿子,也取了他的祖父,我的父亲的名字,叫做阿里斯底德。我们现在都决心要尽最大可能照顾这些青年,大多数做父亲的到了孩子成年的时候就放任不管,随他们去做他们愿意做的事,而我们要尽力而为,能为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知道你们也有孩子,我们想你们全都注意对他们进行管教,使他们学好,即使万一你们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考虑,我们也可以提醒你们应当这样做,也会请你们来与我们一道商议如何尽做父亲的责任。尼昔亚斯和拉凯斯,无论讲来有多么诉你们。 美勒西亚和我是邻居,我们的孩子也住在家中。像我一开始就说过的那样,现在我要坦白地把事实真相告诉你们。我们经常孩子们讲述先辈们的高尚业绩,讲他们在战争年代与和平时期何处理城邦联盟和各城邦的事务,但我们自己却没有什么光辉业绩可以告诉他们。在孩子们的眼中,我们与先辈们的业绩形成很大的反差,这使我们感到羞耻,于是我们指责我们的父辈在我们年轻时把我们耽误了,而他们当时只关心别人。我们以此敦促孩子,告诫他们,如果他们不听管教,不努力向上,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任何荣耀,但若他们能够努力,那么他们也许能够配得上他们承袭的祖辈的名字。孩子们答应去完成我们的心愿,我们现在关心的是发现最适宜使他们学好的学习和训练。有人向我们推荐了这种穿盔甲作战的技艺,认为年轻人学习这种技艺是一种极好的锻炼。 他还赞扬了你们看到的那位进行表演的武士,还让我们去见他。 我们决定应当去,所以邀你们为伴,也想借机听听你们的建议。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参与我们对孩子的教育。这就是我们想和你们交谈的问题,我们希望听到你对这种穿盔甲作战的技艺的看法,也想听听你认为哪种技艺适宜推荐给青年学习,哪种技艺不适宜,我们还想听听你对我们的建议是否赞同。 尼昔亚斯我个人非常赞同你们的建议,吕西玛库和美勒西亚,我也非常乐意加入你们的讨论,至于拉凯斯,我相信你同样会很乐意。 拉凯斯确实如此,尼昔亚斯,我非常赞同吕西玛库对他的父亲和美勒西亚的父亲所作的评价,这些话不仅对他们适用,而且对我们,对每个忙于公务的人都适用。就像他说的那样,这班人都粗心大意,疏忽了他们的子女和家庭事务。你的评价对极了,吕西玛库。但是除了向我们请教,为什么你不向我们的朋友苏格拉底请教一下怎样教育青年呢?他和你住在同一个区,并且老是在青年们进行高尚的学习或训练的那些地方消磨时光,比如,你正在询问的这种训练。 吕西玛库为什么要向苏格拉底请教,拉凯斯?他曾经关心过这种事情吗? 拉凯斯当然关心过,吕西玛库。 尼昔亚斯我的看法和拉凯斯一样,他最近还给我的儿子介绍过一位音乐教师,名叫达蒙,是阿伽索克莱的学生。达蒙在各方面都很有造诣,他是一位音乐家,是年轻人极好的伴侣。 吕西玛库苏格拉底、尼昔亚斯、拉凯斯,像我这把年纪的人总是很少与年轻人来往,因为年迈而不得不呆在家里。但是你,索佛隆尼司库之子①,应当给你那个区的同乡多提一些建议,使他们受益。再说,我是你父亲的老朋友,他和我一直交情不薄,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争执,直到他去世。提起你的名字,我倒想起来了,孩子们在家闲谈时经常苏格拉底长、苏格拉底短,赞不绝口,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要问,你们讲的苏格拉底是否就是索佛隆尼司库之子。现在告诉我,我的孩子,这位苏格拉底就是你们经常谈起的苏格拉底吗? 儿子没错,父亲,就是他。 吕西玛库我高兴极了,苏格拉底,你保持了尊父的美名,他是个大好人。我更高兴我们两家的友情又可延续了。 拉凯斯真的,吕西玛库,你一定不要放弃这样做,因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看他不仅保持了他父亲的名声,而且维护了他祖国的名声。从代立昂撤退的时候他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当时其他人都像他一样,那么我们就不会打败仗了,我们国家的荣誉就可以保全了。 吕西玛库这种赞扬是你的光荣,苏格拉底,况且出自如此可信的证人之口。听到你有如此高的声望,我心中真有说不尽的快乐。我希望你能把我当作最亲密的朋友。你早就应该到我家来看我,就像一家人那样。从今以后,直到你我有人离世,你都要常来我家,和我熟悉起来,和这些年轻人熟悉起来,你和你的孩子①指苏格拉底。 都可以继续成为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会这样做,今后还会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义务。但是现在你对我们开始时谈论的事情,穿盔甲作战的技艺,有什么要说吗?它是孩子们可以从中受益的训练吗? 苏格拉底我会尽力而为给你提一些建议,吕西玛库,也会在各方面满足你的愿望。但我比你年轻,经验也不如你丰富,所以我想先听听我的长者们的话,向他们学习,如果我能补充一些意见,那么我就大胆地说出来,也会向对你一样对他们提出一些建议。 尼昔亚斯,你们中间哪一位先说。 尼昔亚斯我先来吧,苏格拉底,我认为掌握这门技艺在许多方面对青年人有用。他们与其在别的娱乐上消磨时间,不如参加这种能够增进身体健康的训练。任何体育训练都比不上它,也没有比它更艰苦的训练了,这种技艺和骑术在所有技艺中最有利于自由民,接受这种使用武器的训练并达到一定的造诣的人,才能在赛场上显出好身手来。再说,在实际战斗中,当你必须与战友列阵作战时,这种技艺是有用的;但若团队崩溃了,你不得不单独作战,那么这种技艺可以起到最大的作用,无论是进攻还是自卫,都能派上用场。掌握这门技艺的人,无论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多,都能很好地保存自己,而不会受到伤害,在各种情形下都有许多有利的地方。还有,这种技艺会使人喜欢其他高尚的科目,因为每个学会了穿盔甲作战的人都想要学会如何恰当地布阵,布阵是穿盔甲作战这门技艺的延续。一旦他学会了布阵,那么他的雄心就点燃了,他会继续学习做一名将军的完整技艺。不难看出,学习和实践这些军事技艺对人来说都是高尚的、有价值的,而穿盔甲作战可以算作一个起步。 让我再提到一个好处,当然这样说并不意味着这个好处最小。 这门知识会使任何人在战场上显得非常大胆和果断。还有一点我以外的国家到处巡回演出,而也不想忽略,尽管有些人会认为不值一提,穿盔甲的武士在战场上显得非常威武,他的样子就足以吓坏敌人。吕西玛库,总之,我的看法就是年轻人应当接受这门技艺的训练,理由我都已经说过了。 但是拉凯斯可能会有不同看法,如果他能把意见说出来,我会非常高兴。 拉凯斯我并不主张不要学习任何知识,尼昔亚斯,因为所有知识可能都是好的。如果像教这门技艺的教师所肯定的那样,兵器的使用确实是一种知识,如果它确实也像尼昔亚斯描述的那样好,那么这种知识一定要学;但若事实并非如此,那些传授这种知识的人只是骗子,或者说它是一种没有价值的知识,那么学它又有什么用呢?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我想如果它确实是有价值的,那么拉栖代蒙人应当发现这种技艺,他们一生都在寻找和实践可以使他们在战争中战胜其他民族的技艺。即使他们没能发现这种技艺,那些传授这种技艺的教师也不会不知道在整个希腊的所有民族中,拉克戴孟人对这种事情最有兴趣,这门技艺的大师一经他们推崇,一定也能在别的国家走运,就好比我们推崇悲剧诗人,因此诗人写了悲剧并不到阿提卡是直奔雅典上演,这种事其实很自然。可是我感到这班穿盔甲的武士把拉克戴孟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不敢涉足一步,他们宁可去其他邻国给其他人巡回表演,特别是给那些承认自己的战斗技能不那么出色的人表演,也不愿去给斯巴达人表演。 还有,吕西玛库,我和他们中的许多人实际上交过手,我能掂量得出他们有多少本事,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这些武师中没有一个在战争中有过杰出的表现,难道这是天意?而在其他各种技艺中,能实践这种技艺的人总会出名,而这些人倒像是最不走运的例①阿提卡地区位于希腊半岛中部,是雅典的领地。 位长者外。例如,这位斯特西劳,你们和我刚刚看过他的表演,看的人那么多,而他就在那里大吹大擂自己的神勇。我有过一次机会亲眼看到他在战场上的真实表现,不过这种表现是他不情愿的。当时他在一艘船上当水兵,他所在的那艘船向一只运兵船发起攻击,他手里拿着钩镰枪,既像长矛又像镰刀,这种武器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在军中独一无二。长话短说,我只告诉你们这件奇特的武器的遭遇。 战斗中,他的钩镰枪被那只运兵船的索具给咬住了,他使劲拔,但怎么也拔不出来。两艘船交错而行,他先是握着枪柄在自己这艘船的甲板上跟着运兵船跑,等两艘船交错而过时,他无法再跟着运兵船跑了,于是就使劲地拉,结果枪头脱落,他手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枪柄。运兵船上的人看到他的滑稽动作鼓掌大笑,还有一个人捡起石头向他掷来,落在他的脚下。这时他才扔掉枪柄,同船的人看见那枪头挂在运兵船上颤动,也禁不住大笑起来。 我像尼昔亚斯一样并不否认可能有这样一种技艺,我所说的只是我的体验。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要么这种技艺用途很窄,要么它根本不是一种技艺而是一种骗局,在这两种情况下这种技艺都不值得学。因为我认为,如果教这种技艺的人是胆小鬼,那么他只会变得鲁莽,他的性格会得到更清楚的表现;如果他是勇敢的,那么哪怕稍微有所闪失,都会遭到旁观者的诽谤。因为只要他声称拥有这种技艺,除非他的本事无懈可击,总会引来冒牌者的妒忌,成为被嘲笑的对象。这就是我的判断,吕西玛库,我开始时说过,要不要学习这种技艺还是去问苏格拉底,别让他离开,直到他说出对这件事的看法。 吕西玛库我想请你帮个忙,苏格拉底。这是必要的,因为两的看法不一样,特别需要有第三者来作个裁决。如果他①此处长者的原意是顾问。 关的事难道是微们的看法一致,那就不需要仲裁人了。现在拉凯斯提出一种主张,而尼昔亚斯提出另一种主张,所以我非常愿意听到你赞同哪种主张。 苏格拉底你在说什么,吕西玛库,你想接受多数人的意见吗? 吕西玛库为什么不能这样做?我是想这样做,苏格拉底。 此外我还能怎么办? 苏格拉底你也想这样做吗,美勒西亚?如果你在考虑你儿子的体育训练,你打算接受我们中多数人的建议,还是听取一位在体育大师的指导下接受过训练的人的意见? 美勒西亚我会听取后者的意见,苏格拉底,这样做肯定是合理的。 苏格拉底他一个人的意见比我们四个人的意见更有分量吗? 美勒西亚可以这样认为。 苏格拉底所以我想,作一个好的决定要依据知识而不是依据人数 美勒西亚这一点可以肯定。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也应该首先问,在我们正在考虑的这个问题上我们中间有谁是专家?如果我们中间有专家,那么让我们接受他的建议,而不要管其他人的意见,尽管他只是一个人;如果我们中间没有专家,那么就让我们去寻求别人的建议。 你和吕西玛库对这件事下了大赌注,这件存亡不足道的小事吗?你们不是在拿你们的财产冒最大的危险吗?孩子是你们的财富,他们学好还是变坏依赖于家庭的整个状况。 美勒西亚这话没错。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对这件事要十分,对吗? 其目的是关心美勒西亚那当然了。 苏格拉底假定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正在考虑,或者想要考虑我们中间有哪一位拥有最好的体育知识。我们是否应当选择学习和实践过这门技艺,有好老师的人? 美勒西亚我想我们应该这样做。 苏格拉底但是,对我们想要发现它的教师的这门技艺的性质,我们难道不应该提出一个要先加以回答的问题来吗? 美勒西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苏格拉底让我试着说得更加明白一些。当我们问我们中间有谁熟悉这门技艺,有没有关于这门技艺的老师时,我并不认为我们已经决定下来要咨询什么。 尼昔亚斯为什么,苏格拉底,我们问的不就是年轻人要不要学习穿盔甲作战的技艺吗? 苏格拉底对,尼昔亚斯,但是还有一个先决的问题,我可以换个方式来说。当一个人在考虑给眼睛敷药的时候,你说他考虑的是药还是眼睛 尼昔亚斯是眼睛。 苏格拉底当某人考虑要不要给一匹马上鞍,在什么时候上,他考虑的是马而不是鞍,对吗? 尼昔亚斯对。 苏格拉底简言之,当某人因为一件事而考虑另一件事的时候,他想的是目的,而不是手段,对吗 尼昔亚斯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当你向人咨询时,你也应当看他是否对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很在行,对吗 尼昔亚斯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我们现在想要得到的是某些知识年轻人的灵魂 尼昔亚斯对。 苏格拉底所以我们必须问我们中间有谁对灵魂的修养最熟悉,最成功,我们中间有谁在这方面有好老师 拉凯斯但是,苏格拉底,难道你从来没有看到过,在有些事情上某些无师自通的人比有老师的人做得更好? 苏格拉底我见过这种人,拉凯斯,但若这种人声称是某种技艺的大师,你不会非常情愿地相信他们,除非他们能够证明他们的技艺,或者有实际的杰出表现。 拉凯斯你说的不错。 苏格拉底那么,拉凯斯和尼昔亚斯,由于吕西玛库和美勒西亚急于想要改善他们儿子的心灵而向我们求教,那么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应当告诉他们据我们所知谁是这方面最优秀的,有丰富的经验训练年轻人的心灵,并且已经有突出的成绩,而且还教过我们。或者说,如果我们中有人说他没有老师,但可以用他自己的工作来证明自己的成就,那么他应当告诉雅典人或异邦人,奴隶或自由民,人们一般都认为他的心灵是改善了的。如果我们既不能说出我们的老师,又不能说出我们的工作,那么我们就应当告诉他们去听取别人的意见,我们不能冒着糟蹋朋友的孩子的危险,招来亲密朋友的指责。 至于我,吕西玛库和美勒西亚,尽管从小就想要有一位传授美德的教师,但是我公开承认从来没有跟过这样的老师,我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智者是惟一能改善道德的教师,但我太穷了,付不起学费,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自己也没能发现这种技艺。如果尼昔亚斯或拉凯斯发现或者学到了这种技艺,我也不感到奇怪,因为他们比我富裕,这使他们有可能向别人学到这种技艺,他们也比我年长,所以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进行这种发现。我真的相信他们能够而是你们自己的儿子,或你们如果你们忙于政治,不能教育人,因为如果不是对自己拥有的知识充满自信,他们就决不会这样毫不犹豫地指出年轻人追求的东西是有益的还是有害的。我对他们两人都充满信心,但使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们的看法不一样。 因此,吕西玛库,拉凯斯建议你把我扣住,不让我走,直到我回答了问题,而我现在回过头来建议你把拉凯斯和尼昔亚斯扣住,向他们提问。你可以对他们说,苏格拉底承认对这件事无知,他无法决定你们中间哪一个说的对,他既不是这方面的发现者,也不是这方面的学生。但是你们,拉凯斯和尼昔亚斯,应当都能告诉我们据你们所知谁是最老练的教育家,你们是否自己发明过这种技艺,如果你们学习过这种技艺,那么告诉我们你们是向谁学的,谁是你们尊敬的老师,在这门技艺上谁与他们齐名。 亲自去找这些老师,那么让我们去,我们可以向他们送些礼,也可以借此谋些好处,让他们来管教我们的子弟,这样他们就不会虚度年华,辱没先辈了。如果你们自己就是这个领域中最早的发现者,那么请证明你们的技艺。有哪些卑鄙无耻的家伙经过你们的教导变得善良和高尚了?但是,你们若是在初次进行教育方面的试验,那么你们就得明白你们的试验是有危险的,因为你们拿来做试验的不是卡里亚奴隶的行尸走肉,朋友的儿子,就像谚语所说:学造小壶打碎了大缸。现在请告诉我们,你们自认为有资格还是没资格。 让他们告诉你,吕西玛库,别让他们跑了。 吕西玛库朋友们,我非常赞同苏格拉底的话,但是你们,尼①此处原意为谁是他们的兄弟。 位于小亚细亚,那里的奴隶最被人瞧不起。 ②这是古希腊人的一句口头禅,指最卑贱的人。当时希腊社会处于奴隶制阶段,卡里亚(③意为以小失大。 昔亚斯和拉凯斯,必须决定要不要接受提问,对这种事情作出解释。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和美勒西亚肯定很乐意听到你们回答苏格拉底的提问,我一开始就说我们把你们当作顾问,因为我们认为你们肯定关心过这种问题,尤其是你们的孩子像我们的孩子一样,都到了受教育的年龄。好吧,如果你们不反对,那么你们可以和苏格拉底合伙,相互提问,他说的话不错,我们正在思考我们所关注的最重要的问题。我希望你们认为我们的请求是恰当的。 尼昔亚斯我看得很清楚,吕西玛库,你只认识苏格拉底的父亲,但与苏格拉底本人不熟。至少可以这样说,他小的时候你认识他,也可能在他们那个区里见过他,那时他跟着父亲去献祭,或者参加其他什么集会。但你清楚地说过,他成年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吕西玛库为什么要这样说,尼昔亚斯? 尼昔亚斯你不晓得,凡是接近苏格拉底与他交谈的人都会被他拉进辩论的漩涡,无论谈什么问题,他都让你不停地兜圈子,使你不得不把自己的过去和现在都告诉他。一旦被他套牢,他就决不会放你走,直到你和他一道经过了完全彻底的考察。现在我已经熟悉了他的路数,因为我喜欢他的谈话,吕西玛库,我也知道他肯定马上就会这样做,而我自己则要成为受害者了。不过,我认为有人提醒我们别做错事,或者把我们正在做的错事告诉我们,总没有什么坏处。今生不回避规劝的人在来生肯定会更加谨慎。索伦说,他希望能够活到老,学到老,年纪大本身并不会带来智慧。 而我受到苏格拉底的拷问既非不寻常,又非不愉快。我确实早就知道,只要苏格拉底在这里,讨论的主题很快就会转为我们自己而不是我们的儿子,所以我个人非常愿意按苏格拉底的方式与他①见索伦:《残篇,或其他任何令,古希腊的一种七弦竖琴。 讨论。但是你最好还是问一下我们的朋友拉凯斯他心里有什么感受。 拉凯斯关于讨论,我只有一种感受,尼昔亚斯,也许我得说我有两种,是吗?有人会认为我热爱讨论,而在有些人眼里我好像痛恨讨论。因为,当我听到有人谈论美德,或其他任何一种智慧时,如果他真的配得上谈论这个主题,我就会感到无比的快乐。我会把他的言语和行为作比较,注意两者间的和谐与一致。我把这样的人视为真正的音乐家,他的和谐胜过竖琴我听到这样的人说话的声音就感到快乐,如饥似人愉悦的乐器的和谐,因为他在自己的生活中确实保持着一种言语和行动的和谐,这种和谐不是伊奥尼亚式的、弗里基亚式的、吕底亚式的,而是真正希腊式的,也就是多利亚式的,而不是别的什么样式。 渴地接受他的话语,这种时候人们说我热爱讨论。但是言行不一的人令我感到厌恶,我对这种人的谈话与其说是热爱,不如说是仇恨。 至于苏格拉底,我对他的言论缺乏了解,但我看他已经十分老成,以往也知道他的行为,所以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他具有高尚的情操和完全的言论自由。如果他的言论与行为一致,那么我也愿意接受他的提问,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将会非常快乐,在向他学习的时候也不会感到厌倦,因为我也赞同索伦的话:我愿意变老,学习许多事情。我还得加上一句话:只学好的。只要老师是个好人,我再愚昧,再迟钝,也没有什么关系,苏格拉底也一定会允原文为里拉此处提到古代希腊各个地区的音乐,多利亚的音乐格调雄伟壮丽,①②被视为希腊音乐的代表。 索伦:《残篇》 许,至于老师是否太年轻,名声是否够大,诸如此类的事我都不在乎。因此,苏格拉底,请你开导我,按你过去喜欢的方式驳斥我,同时也听听我知道的事情。自从那次我们在战场上共赴危难,我对你的看法就非常好,你证明了你的勇敢,只有功臣才能提供这种证明。所以,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要顾忌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异。 苏格拉底我说不出你们两位在向我咨询时有任何犹豫之处。 吕西玛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也是你应该做的事,因为我把你也算作我们中的一员。请你接替我向尼昔亚斯和拉凯斯提问,和他们交谈,听取他们的建议,这都是为了年轻人。我年纪大,记性差,记不住想要问的问题和他们的回答,一有插话,我就乱了头绪。因此,我请你来主持讨论,按你的想法行事,我愿意在一边听,美勒西亚和我会按照你的结论去行事。 苏格拉底尼昔亚斯和拉凯斯,让我们照着吕西玛库和美勒西亚的请求去做。把刚才那些问题向我们自己提出来应该没有什么坏处。在这种训练中,我们自己的老师是谁或者说,我们自己使谁变好过?不过,如果我们换一种考察方式也会达到同样的结果,说不定这种方式的出发点更接近第一原则。如果我们知道增添某个事物会改良另一事物,并且这种增添是可行的,那么我们显然也一定知道为什么我们就此所提的建议是最好的和最容易做到的。你们也许听不懂我的意思。让我换个方式说得更明白些。假定我们知道给拥有视力的眼睛增加视力能使眼睛得到改良,也知道如何给眼睛增添视力,那么很显然,我们知道视力的性质,也能够就此提出建议,怎样才能增进视力,怎样才容易做到这一点。但若我们既不知什么是视力,也不知什么是听力,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成为很好的眼科医生或耳科医生,也不能告诉人们怎样才能拥有最佳的视力和听力。 拉凯斯这话没错,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拉凯斯,我们的两位朋友此刻不正在请我们考虑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把美德灌输给他们的儿子,改善他们的心灵吗? 拉凯斯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是否必须首先知道美德的性质?如果我们对某个事物的性质完全无知,我们又怎么能够就如何获得该事物而向他人提出建议呢? 拉凯斯我认为不可能,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拉凯斯,那么我们说我们知道美德的性质。 拉凯斯对。 苏格拉底我们既然知道,那么也一定能够说出来,对吗? 拉凯斯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我不想从考察整个美德开始,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无法完成了。让我们先考虑我们是否对某一部分美德拥有充分的知识,这样做可能会容易些。 拉凯斯照你说的去做吧,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该选择哪一部分美德呢?是否应该选与穿盔甲作战的技艺有关的那个部分?那个部分不就是勇敢吗? 拉凯斯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拉凯斯,让我们首先确定一下勇敢的性质,然后再来讨论年轻人如何通过学习和训练获得这种性质。如果你行的话,告诉我什么是勇敢。 拉凯斯苏格拉底,这个问题在我看来确实不难。勇敢的人就是不逃跑,坚守阵地,与敌人作战的人。这样说不会有错。 苏格拉底很好,拉凯斯,不过我恐怕没把话说清楚,你回答,还称赞埃涅阿斯本人具有害怕和的问题不是我要问的,而是另一个问题。 拉凯斯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会努力作解释。你把坚守阵地,与敌人作战的人称作勇敢的,是吗? 拉凯斯我当然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我也会这样说,但是对另一个跑动着作战而非固守一处的人,你会把他称作什么? 拉凯斯怎么个跑法? 苏格拉底你说怎么个跑法,就像西徐亚人那种战法,跑着追击,荷马赞扬埃涅阿斯的马,说它们知道如何熟练地追击或是逃跑,在平原上跑向东跑向西逃跑的知识,称他为恐惧和溃退的制造者。 拉凯斯对,苏格拉底,荷马说的没错,他讲的是车战,而你讲的是西徐亚人的骑兵。骑兵有骑兵的战法,但是重装步兵的战法是要保持队形的。 苏格拉底那么,拉凯斯,你就得把拉克戴孟人在普拉蒂亚战役中的表现当作一个例外,在波斯人摆出的轻盾阵面前,他们不肯与之交锋,而是溜掉了。等波斯人摆下的阵势散去,他们却又像骑兵一样进行回击,打赢了普拉蒂亚战役。 拉凯斯这件事没错。 苏格拉底我说我的问题提得很糟糕,也使你的回答很糟糕,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问你的不仅是重装步兵的勇敢,还有骑兵和各种士兵的勇敢,不仅是战争中的人的勇敢,还有在海上冒险的人的勇敢,处于疾病、贫穷,还有政治事务中的人的勇敢,不仅是抗同上书,卷,行。 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拒痛苦或恐惧的人的勇敢,还有抗拒欲望和快乐的人的勇敢,既是保持阵脚,又是打击敌人。拉凯斯,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勇敢? 拉凯斯肯定有,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所有这些人都是勇敢的,但有些人在抗拒快乐中表现出勇敢,有些人在忍受痛苦中表现出勇敢,有些人在克制欲望中表现出勇敢,有些人在克服恐惧中表现出勇敢。当然我也应该想,在同样情况下有些人则显得胆怯。 拉凯斯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我在问的是一般的勇敢和胆怯。我想从勇敢开始再次提问,这种普遍的性质是什么?这种普遍的性质在所有具体事例中都同样被称作勇敢。你现在该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吧? 拉凯斯我还是不太明白。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比如我问什么是被称作快的这种性质,这种性质可以在跑步、弹琴、讲话、学习以及其他各种类似的行为中找到,或者倒不如说,我们可以在我们拥有的、值得一提的胳膊、腿、嘴、声音、心灵的各种行为中找到,难道你们不会用快这个术语来描述它们吗? 拉凯斯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假定有人问我,苏格拉底,这种存在于各种活动中,被称作快的普遍性质是什么那么我会说,这种性质就是在较短的时间里做较多的事,无论是跑步和讲话,还是别的任何一种行为。 拉凯斯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拉凯斯,现在你能否试着以同样的方式告诉我,被称作勇敢的这种普遍性质是什么?包括可以使用这个术语的各种勇敢,也包括可以用于快乐和痛苦的勇敢,以及我刚才提到的各种勇敢。 拉凯斯如果我要说的是渗透在各种事例中的这种普遍性质,那么我得说勇敢就是灵魂的某种忍耐。 苏格拉底如果要回答我们自己的问题,这正是我们必须做的。不过在我看来,并非每一种忍耐都称得上勇敢。请听我的理由。我敢肯定,拉凯斯,你把勇敢视为一种非常高尚的品质。 拉凯斯它确实是最高尚的。 苏格拉底那么你会说聪明的忍耐也是好的和高尚的,对吗? 拉凯斯非常高尚。 苏格拉底那么对愚蠢的忍耐你会怎么说?这种忍耐是否要被当作坏的和有害的? 拉凯斯对。 苏格拉底有什么高尚的东西是坏的和有害的吗? 拉凯斯我一定不会这样说,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你也不会承认这种忍耐是高尚的,因为它不是高尚的,而勇敢是高尚的,对吗? 拉凯斯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只有聪明的忍耐才是勇敢,对吗 拉凯斯好像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但是这个表示性质的形容词聪明的指哪方面的聪明?在大事情上还是在小事情上?比如,某个人在花钱方面表现出聪明的忍耐,现在花钱为的是最后能够挣钱,你会称他为勇敢的吗 拉凯斯肯定不会。 苏格拉底又比如,假定某人是医生,他的儿子或他的某个病人患了肺炎,请求医生允许他吃喝某种食物,而医生坚决地加以拒绝,这也称得上勇敢吗? 拉凯斯不,这根本不是勇敢,与勇敢毫无关系。 苏格拉底再以战争为例,假定某人在战斗中表现出忍耐,但又精于算计,他知道不久就会有援兵到来,到那时候敌人就会比现在少,攻击力也会比现在弱,而他现在所占的地势也很有利,于是就奋勇作战。你会说这样有智慧、有准备的人是勇敢的,还是说处在相反形势下,但仍旧表现出忍耐、坚守阵地的敌人更加勇敢? 拉凯斯我会说后者更加勇敢,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但是与前者的忍耐相比,这显然是一种愚蠢的忍耐,对吗 拉凯斯对。 苏格拉底懂得骑术的骑兵表现出忍耐,不懂骑术的骑兵也表现出忍耐,那么你会说懂骑术的反而不如不懂骑术的那么勇敢吗 拉凯斯我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那么掌握投石、射箭或其他技艺的忍耐的人,不如缺乏这些知识的忍耐的人勇敢吗? 拉凯斯对。 苏格拉底照你这种说法,那么能下井、潜水或做其他类似事情的人,不如没有潜水技能或其他类似技能的人勇敢吗? 拉凯斯为什么不能这样说?苏格拉底,除此之外,这个人还能怎么说? 苏格拉底如果这就是这个人的想法,那么确实无法再有别的说法了。 拉凯斯但这就是我的想法。 苏格拉底然而,拉凯斯,与那些掌握了技能的人相比,无技①此处原文为连最末一种勇敢都算不上。 能的人的冒险和忍耐是愚蠢的。 拉凯斯对。 苏格拉底我们在前面说过,愚蠢的鲁莽和忍耐是坏的、有害的,对吗? 拉凯斯对。 苏格拉底而我们承认勇敢是一种高尚的品质。 拉凯斯对。 苏格拉底但我们现在却自相矛盾,把前面当作耻辱的那种愚蠢的忍耐说成是勇敢。 拉凯斯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我们这样说对吗? 拉凯斯肯定不对,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说法,拉凯斯,你和我没有把自己调和得像多利亚式音乐那么和谐,这种和谐就是言语和行动的一致,而我们的言语和行动不一致。任何人看到我们的行为都会说我们拥有勇敢这种品质,而我想,听了我们刚才有关勇敢的讨论,人们都不会说我们拥有勇敢这种品质。 拉凯斯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这种状况能令我们满意吗? 拉凯斯完全不能。 苏格拉底然而,假定我们承认这样一条原则,我们谈论的勇敢是有范围的 拉凯斯你说的原则和范围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这条原则就是忍耐。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在考察中也必须忍耐和刚毅,这样一来,勇敢就不会嘲笑我们在寻求勇敢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胆小,毕竟勇敢也经常可以是忍耐。 拉凯斯我愿意继续讨论下去,苏格拉底,但说实话我对这种考察不熟悉。刚才已经说过的话激起了我争论的勇气,但是词不达意使我感到悲哀。我认为自己对勇敢的性质是知道的,但不知怎么地,我总是抓不住它,无法说出它的性质。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朋友,一名好运动员是否应当坚持到底,决不轻言放弃? 拉凯斯那当然了,他应当这样做。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能否请尼昔亚斯加入讨论?他可能比我们都要擅长运动。你意下如何? 拉凯斯我看是可以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来吧,尼昔亚斯,请尽力帮帮你的朋友,他随着论证的波浪漂流,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你看,我们走到了绝路上,如果你能把你对勇敢的看法告诉我们,那么就请说出来,这样就能拯救我们,也能确定你自己的观点。 尼昔亚斯我正在考虑,苏格拉底,你和拉凯斯没有按照正确的方式给勇敢下定义,因为你忘了一句良言,而我是从你的嘴里听到这句话的。 苏格拉底那是一句什么话,尼昔亚斯? 尼昔亚斯我经常听你说:好人就是聪明人,坏人就是不聪明的人。苏格拉底这话肯定是对的,尼昔亚斯。 尼昔亚斯因此,如果勇敢的人是好人,那么他也是聪明人。 苏格拉底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拉凯斯? 拉凯斯我听到了,但是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苏格拉底我明白,他好像是在说勇敢是一种智慧。 拉凯斯一种什么样的智慧,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这个问题你必须问他! 拉凯斯对。 苏格拉底告诉他吧,尼昔亚斯,你认为勇敢是一种什么样的智慧,因为你肯定不会认为这种智慧就是吹笛子的智慧,对吗? 尼昔亚斯肯定不是。 苏格拉底也不是弹竖琴的智慧? 尼昔亚斯不是。 苏格拉底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知识,是关于什么的知识? 拉凯斯我认为你向他提出的问题非常好,苏格拉底,我希望他说出这种知识或智慧的性质是什么。 尼昔亚斯拉凯斯,我想说勇敢是一种在战争中,或在其他事情上激发人的恐惧或自信的知识。 拉凯斯他说的话真是离奇,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拉凯斯? 拉凯斯你问为什么,因为勇敢是一回事,智慧肯定是另一回事。 苏格拉底这正是尼昔亚斯要加以否定的。 拉凯斯对,这是他要加以否认的,但也是他愚蠢的地方。 苏格拉底我们可以开导他,但不要骂他。 尼昔亚斯当然应该这样,苏格拉底。不过刚才是拉凯斯自己说了蠢话,还想证明我也说了蠢话。 拉凯斯说得好,尼昔亚斯,你是说了蠢话,我会告诉你蠢在什么地方。我来问你,是医生知道疾病的危险,还是勇敢的人知道疾病的危险?或者说医生和勇敢者是一回事? 尼昔亚斯根本不是一回事。 拉凯斯那么知道农耕危险的农夫也不是勇敢的人。或者说,拥有某种技艺的知识,能在他们实施自己的技艺时激起他们的恐惧或自信的工匠,都不能算是勇敢者。 苏格拉底你认为拉凯斯的论证怎么样,尼昔亚斯?他说的意思似乎很重要。 尼昔亚斯他是说了一些话,但不见得正确。 苏格拉底为什么? 尼昔亚斯因为他认为医生关于疾病的知识超越了健康和疾病的性质范围。而事实上,医生的知识不可能超越这个范围。你想,拉凯斯,医生知道健康和疾病哪一个对人来说更加可怕吗?不是有许多人从来不愿离开病床吗?我想知道你是否认为生一定比死好?不是有生不如死的时候吗? 拉凯斯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尼昔亚斯你认为使宁愿死的人感到害怕的事情也会使宁愿生的人感到害怕吗? 拉凯斯肯定不会。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三章 尼昔亚斯那么你认为医生,或者别的专家知道这种事,而熟悉害怕和希望一类事情的人反而不知吗?我把知道害怕与希望的理由的人称作勇敢者。 苏格拉底你听懂他的意思了吗,拉凯斯? 拉凯斯听懂了,不过按他的说法,预言家可以称得上是勇敢者。除了预言家,还有谁能知道某人是生好还是死好?尼昔亚斯,你自己算得上是一名预言家吗,或者说你既不是预言家,又不是勇敢者 尼昔亚斯你在说什么!你认为预言家必须知道希望或害怕的理由吗 拉凯斯我是这个意思。预言家不知道谁知道? 尼昔亚斯我倒想说别人知道他不知道,因为预言家只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的征兆,死亡、疾病、破财、打败仗、其他输赢。但是某人要不要承受这些事情并不是由预言家决定的,在这一点上预言家并不比其他人更有把握。 猪都知拉凯斯苏格拉底,我不明白尼昔亚斯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因为他说预言家、医生或者其他人,都称不上勇敢,除非他认为只有神才是勇敢的。我看他实际上是不愿承认自己说的话都是没有意义的,为了掩饰他的难处,他就东拉西扯。苏格拉底,只有在想要避免表面上的不一致的时候,你和我可能也会这样东拉西扯。如果我们是在法庭上争论,那么这样做也许还有些理由,但是我们现在是朋友间的聚会,有什么必要说出这样一大堆废话来呢? 苏格拉底我很赞成你的话,拉凯斯,他不应该这样做。不过,尼昔亚斯也许是认真的,他不是为说话而说话。让我们请他再作些解释,如果他说的有理,我们就赞成,如果他说的无理,我们再来开导他。 拉凯斯如果你愿意,那么你来提问,苏格拉底。我已经问得够多了。 苏格拉底我好像没有理由不提问,不过我的提问得代表我们俩个。 拉凯斯很好。 苏格拉底请告诉我,尼昔亚斯,或者倒不如说告诉我们,因为拉凯斯和我在争论中是同伙,你想肯定勇敢就是关于希望和害怕的理由的知识吗? 尼昔亚斯是的。 苏格拉底并非每个人都拥有这种知识,医生和预言家没有这种知识,因此他们不是勇敢的,除非他们获得这种知识,这是你说的意思吗 尼昔亚斯是的。 猪不会是勇敢的。 苏格拉底那么,如谚语所说,这种事肯定不是每只道的,因此措。我愿意说,你还有拉玛库斯还有其他许多雅典人尼昔亚斯我想不会。 苏格拉底显然不会,尼昔亚斯,连克罗密昂的大母猪也不能被称作勇敢的。我这样说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因为我在想,凡是赞同你的学说的人都不会同意把任何野兽说成是勇敢的,除非他承认狮子、豹子或者野猪,具有某种程度的智慧,知道只有很少人通过思考自己的难处才知道的这种事情。接受你对勇敢的看法的人必须肯定,狮子不会生来就比鹿更勇敢,公牛也不会生来就比猴子更勇敢。 拉凯斯好极了,苏格拉底!嗳呀,你说的确实好。尼昔亚斯,我希望你告诉我们,你是否真的认为那些我们全都认为是勇敢的动物实际上比人还要聪明,或者说你是否有胆量当着世人的面否认它们的勇敢。 尼昔亚斯为什么不敢,拉凯斯?我并没有说那些由于缺乏理智因此不害怕危险的动物是勇敢的,而只是说它们不晓得害怕,麻木不仁罢了。你想,婴儿不知道害怕,因为他们都没有理智,我会说他们勇敢吗?按照我的想法,不害怕和勇敢之间还有差别。 我认为,深思熟虑的勇敢是一种只有少数人才拥有的品质,而鲁莽、大胆、无畏都没有预先的思考,许多男人、女人、小孩、动物都具有这种非常普遍的品质。被你或者一般人称作勇敢的行为,在我看来是鲁莽,我所说的勇敢的行为是聪明的行为。 拉凯斯你瞧,苏格拉底,他满口漂亮话,真是令人钦佩。这些人的勇敢是世所公认的,而他却想要剥夺他们的荣誉。 尼昔亚斯我不想剥夺你的荣誉,拉凯斯,所以你不必惊慌失你们是聪①罗密昂(。 希腊神话中的猛兽,被英雄忒修斯杀死在科林斯境内的一个村庄克明的,也是勇敢的。 拉凯斯我可以继续对你作出答复,但我不想落下口实,免得你把我说成一个狂妄自大的埃克松尼亚人。 苏格拉底不要对他作出答复,拉凯斯。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他这点智慧的来源。告诉你吧,全都来自我的朋友达蒙,达蒙总是与普罗狄科在一起,而普罗狄科在所有智者中最擅长分析这一类语词的含义。 拉凯斯对,苏格拉底,考察这种细微的差别适合智者,不适合城邦选来管理公共事务的大政治家。 苏格拉底没错,我的好朋友,但是做大事需要有大智慧。我想尼昔亚斯的观点值得我们考虑,当他给勇敢下定义时,我们应当弄清他的看法。 拉凯斯那么你自己去弄清楚吧,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会这样做的,我亲爱的朋友。不过,请别误会我不与你合伙了,我希望你能用心与我一道考虑问题。 拉凯斯如果你认为我必须这样做,那么我会的。 苏格拉底我是这样想的,但我现在必须请尼昔亚斯从头开始。尼昔亚斯,你还记得我们最初把勇敢当作美德的一部分吗? 尼昔亚斯没错。 苏格拉底你自己说过,勇敢是美德的一部分,除了勇敢,美德还有许多部分,所有这些部分加在一起叫做美德。 尼昔亚斯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你同意我对这些部分的看法吗?因为我说正义、节制,等等,全都是美德的部分,当然还有勇敢。你也这么看吗 是①埃克松尼亚(阿提卡地方的一个区,该地人以说大话出名。 尼昔亚斯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到此为止我们还没有分歧。现在让我们开始迈出新的一步,试着看我们在害怕和希望上是否也能保持一致。我不希望你想的是一回事,而我们想的是另一回事。让我把我们的看法告诉你,如果我错了,请加以纠正。我们认为,可怕的事情和希望的事情并不能创造或不创造恐惧,恐惧不是针对现在,也不是针对过去,而是针对未来,是一种期待中的恶。你同意这种看法吗,拉凯斯? 拉凯斯我完全同意,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这就是我们的观点,尼昔亚斯。我应当说,可怕的事情是坏的,是未来的;希望的事情是好的或不坏的,也是未来的。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的观点? 尼昔亚斯我同意。 苏格拉底你把关于这些事情的知识称作勇敢吗? 尼昔亚斯正是。 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来看,在第三点上你是否同意拉凯斯和我的观点。 尼昔亚斯你所谓第三点是什么? 苏格拉底我会告诉你的。拉凯斯和我有这样一种看法,并不是有一门知识是关于过去的,有一门知识是关于现在的,还有一门是关于将来的,涉及将来的状况和应对,而是这三种知识就是一种知识。例如,医学是一门学问,它同时关注所有时间内的健康,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也还有一门农学,它关心的是所有时间内土地的生产。至于军事,你本人可以作我的见证,它要像考虑现在的事一样考虑为将来作准备,将军是占卜师的主人,而不是他们的奴隶,因为他比占卜师更能预见到战争中将要发生的事,按照法律,占卜师的地位也在将军之下而不是在将军之上。我这样说不对吗,拉凯斯? 拉凯斯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你呢,尼昔亚斯,你也承认一种知识是对同类事物的理解,而无论这些事物是将来的,还是现在的或过去的? 尼昔亚斯对,苏格拉底,这确实是我的看法。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如你所说,勇敢是关于可怕和希望的知识,是吗? 尼昔亚斯是的。 苏格拉底可怕和希望被当作将来的恶与将来的善,对吗? 尼昔亚斯对。 苏格拉底一种知识必须研究相同的事物,无论这些事物是将来的,还是其他时间的,对吗? 尼昔亚斯对。 苏格拉底那么勇敢这种知识不仅涉及可怕和希望,因为它们只和将来有关。勇敢像其他任何知识一样,不仅与将来的善恶有关,而且与现在和过去,以及其他任何时候的善恶有关。 尼昔亚斯我想这样说是对的。 苏格拉底那么你提供的答案只包括勇敢的三分之一,尼昔亚斯,但是我们的问题涉及勇敢的全部性质。按照你的看法,亦即按照你现在的看法,勇敢不仅是关于希望和可怕的知识,而且也几乎是关于任何时间的善恶的知识。对这种新的说法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尼昔亚斯我同意,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但是,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某人知道所有善恶,知道它们过去和现在的状况,知道它们将来是否会产生,那么他岂不是已经十全十美了,不再需要正义、节制、虔敬这些美德了吗他自己就足以区分可怕和不可怕,自然与超自然,会采取恰当的防范尼昔亚斯,我明白这一点。但不措施确保一切安好,因为他必然知道如何正确地对待诸神,对待他人。 尼昔亚斯我想,苏格拉底,你说得很有道理。 苏格拉底那么,尼昔亚斯,按照你的这个新定义,勇敢就不是美德的一部分,而是全部美德,对吗? 尼昔亚斯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但是我们前面说勇敢是美德的一部分,是吗? 尼昔亚斯是的,我们前面是这样说过。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前面的看法与我们现在的看法是矛盾的吗? 尼昔亚斯好像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尼昔亚斯,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是勇敢。 尼昔亚斯好像没有。 拉凯斯哈哈,我的朋友尼昔亚斯,你刚才讥笑我对苏格拉底的回答,当时我还以为你能作出这个发现。我真心希望你能依靠达蒙的智慧来得到这个答案。 尼昔亚斯拉凯斯,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自己在勇敢的性质问题上表现出来的无知,你所注意的只是我是否同样无知。我们双方对这样一件任何有自尊心的人都应当知道的事情是否无知,我认为并不要紧。在我看来,你和世上寻常人一样,总是盯着你的邻人,而不反观自己。对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我已经把我的看法都说出来了,如果有什么不妥,可以在达蒙或其他人的帮助下加以纠正,你讥笑达蒙,但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果我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我也会把结果告诉你,因为我认为你确实缺乏知识。 拉凯斯你是一名哲学家,管怎样,我要告诉吕西玛库和美勒西亚,在教育他们的孩子的问题上,不要请你和我当顾问,而应该像我开始时说的那样,向苏所以不管格拉底请教,别让他离开,如果我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我也会这样做。 尼昔亚斯如果苏格拉底愿意负起这个责任来,我也会表示同意。除了他,我也不希望别人做尼刻拉图的老师。但是我注意到,每当我提到这件事,他总是加以推辞,把别的老师推荐给我。 也许他比较愿意听从你的要求,吕西玛库。 吕西玛库他会的,尼昔亚斯,因为我会为他做的事是我不会替别人做的。你在说什么,苏格拉底,你要回话吗你打算帮助我使年轻人学好吗? 苏格拉底如果我拒绝帮助任何人学好,吕西玛库,那么我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我在讨论中表现出我拥有尼昔亚斯和拉凯斯所没有的知识,那么我承认你请我负起这个责任来是对的,但是既然我们刚才在讨论中全都犹豫不决,为什么还要在我们中间找一个人来负这个责任呢?我认为我们中间没有人能够承担这个责任,在这种情况下,我向你们提出一个忠告,当然,只限于在我们中间。我的朋友们,我认为我们每个人都应当为我们自己找一位最好的老师,首先是为自己找,我们确实需要一位老师,然后是为年轻人找,无论代价有多大。我不想建议说,我们自己就安于现状吧。如果有人笑话我们这把年纪还要去上学,那么我会引用荷马的话来回答:羞怯对于乞讨人不是好品格。别人怎么说,让我们把我们自己的教育和年轻人的教育放在一起考虑。 吕西玛库我喜欢你的倡议,苏格拉底,我年纪最大,我也最愿意与孩子们一起去上学。请你帮个忙,明天清早到我家来商谈这些事。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吧。 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苏格拉底如果情况许可的话,吕西玛库,谨遵你的吩咐,我明天一定来。 《吕西斯篇》的有趣之处不在于讨论的问题,而在于讨论的方式。苏格拉底问两位青年什么是友谊,而这两位青年是密友。他们肯定自己知道什么是友谊,但是他们作的解释越多,就越感到自己并非真的知道。他们看到,在苏格拉底的引导下他们作出的每一个论断都不能令人满意。但是苏格拉底的目的决不是要帮助他们解决难题。他声称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几近无知。他在对话结尾处告诉我们,他和他们虽然是朋友,但却不知道什么是友谊。 在人类的伟大导师中,这种教导方法只属于苏格拉底。而其他所有老师都会关注给吕西斯和他的朋友提供一种高尚的友谊,把一种崇高的思想指给他们看,借此在他们年轻的心灵中建构一种持久的高贵品质。苏格拉底理所当然地乐意看到这种状况,但他本人没有进行这样的尝试,因为他不相信这有可能做到。他确信真理是不能教的,真理必须去探求。他与青年们谈话的惟一愿望是使他们使用自己的心灵。他认为自己能为他们做的最好的事情是激发他们去思考问题。以这种方式,他们最终会转向他们自己的内心世界,对自己进行考察,学会认识自己,未经考察的生活是没有价值的。这样,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发现内心善良的火花,靠他们自己使之变成熊熊烈火。在柏拉图对话中,作为苏格拉底方法的一个例证,没有比《吕西斯篇》更好的了。 我当时正沿着围墙边的那条小路从学园去吕克昂,待我走过帕诺普泉边的小门时,正好碰上了希洛尼谟之子希波泰勒,还有培阿尼亚人克特西普以及其他一些青年,和他一起站在那里。 希波泰勒见我走来便大声喊道,哈哈,苏格拉底,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答道,我从学园来,要去吕克昂。 他喊道,我要你过来一下,跟我们走吧,我保证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我说,你要我去哪里你说的我们是哪些人 手指着门内墙边的一片空地,他说,去那边,我们在那里消磨时光,你已经看到我们这些人了,还有很多好朋友在里面。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们怎样消磨时光? 这里最近才建了一个体育场,我们在那里主要是谈天,要是你也来参加,我们会很高兴。 我说,你们真是太好了,那么谁是你们的老师 你的朋友和崇拜者弥库斯。 我又说,他决非常人,而是一位最能干的智者。 他说,那么你就和我们一起去见他,也见见其他人,好吗? 我答道,每到一个地方我都喜欢有人先告诉我要我干什么,还得告诉我你们中间谁最美。 校,他的学派被称作学园派。 谟)的一座花园和运动场,并因此得名。柏拉图后来在此创办学)位于①学园(雅典城外西北郊,原来是纪念希腊英雄阿卡得,如果他只是在散步时略微有些陶醉地谈起吕苏格拉底,我们对此看法不一,有的说这个美,有的说那个美。 告诉我,希波泰勒,你认为谁美? 他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于是我又说,希波尼谟之子希波泰勒,你不必告诉我你是否在恋爱,因为我敢肯定你不仅在恋爱,而且已经陷得很深了。尽管我在许多事情上显得可怜和无用,但我却有一种天生的本事,一眼就能看出谁在恋爱,谁在被别人爱。 听了这话,他的脸更红了。这个时候克特西普开口了,好你个希波泰勒,脸红成这样,不肯把情人的名字告诉苏格拉底。如果他跟你多呆一会儿,不断地听到这个名字,他非感到厌烦不可。苏格拉底,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快把我们的耳朵给吵聋了,我们老是听他在讲吕西斯。 西斯,或者说那怕他一个晚上谈论吕西斯,我们都还能理解。可是糟糕的是他不停地谈论吕西斯,更糟糕的是他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大声朗诵为他的情人写的诗歌和赞美词,还有最糟糕的是他用自命不凡的声音对着他的情人唱歌,而我们不得不耐心地听。 我说道,我猜这位吕西斯一定很年轻,因为你提到这个名字时我想不起他是谁。 干嘛要这样说,苏格拉底,人们并不经常用他自己的名字称呼他,因为他经常与他的父亲一道外出,他的父亲可是个名人。我敢肯定,你要是见到他一定不会感到陌生,你肯定在哪里见过他。 那么告诉我,他是谁的儿子? 他父亲是埃克松尼的德谟克拉底,吕西斯是他的长子。 我说,干得好,希波泰勒,你作了一个高尚的选择,从各方面看去都很圆满。不过,现在请对我再诉说一番他的事,就像对你的朋友倾述的那样,让我也能知道一名情人应该对心爱的人使用什么样的语言,无论是当着心上人的面,还是对别人诉说。 苏格拉底,你把这个家伙说的话当真吗? 他把这怎么,我问道,你完全否认你在与他提到的这个人恋爱吗? 不,他答道,我只否认做诗或写文章赞颂他。 他已经丧失理智了,糊涂了,疯了!克特西普喊道。 我说道,但是我并不想听你做的那些诗,希波泰勒,也不想听你为心爱的情人写的颂歌,而只想有个大概印象,可以知道你是怎样去爱你的心上人的。 苏格拉底,克特西普肯定会告诉你。他刚才说我不断地在他耳边提到这些事,把他的耳朵都要吵聋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一定记得很牢。 克特西普喊道,噢,我知道!我还知道得很清楚。说来真是太可笑了,苏格拉底。一个恋人完全忠诚地献身于他所爱的对象,但却不能对他诉说一些儿童不肯讲的有关个人爱好的事,岂不是很荒谬吗?他说的尽是那些满城皆知的故事,讲德谟克拉底,讲吕西斯的祖父,吕西斯的祖父也叫吕西斯,还有其他所有祖先,讲他们的财富和骏马,讲他们如何在庇提亚赛会、伊斯弥亚赛会、奈米安赛会上取胜,参加四匹马拉的和一匹马拉的赛车比赛。 些事都写成诗歌和讲演,编成故事,此外还有更加背时的做法。比如有一天,他写了一首短诗,讲的是赫拉克勒斯的功绩,告诉我们他的祖先如何在家中款待这位英雄,以此炫耀他们的亲戚关系,赫拉克勒斯是宙斯之子,他的母亲是埃克松尼创建者的女儿。对,苏格拉底,我们这位大情圣在这里歌唱和复述的就是这些陈词滥调,而且还要强迫我们听。 听了这番话,我对这位恋爱中的人说,真可笑啊,希波泰勒,你,赛会期安赛会(间不仅有体育比赛,而且还有各种文艺活动。 庇提亚赛会(伊斯弥亚赛会(、奈米①古代希腊有四个希腊全民族的赛会(运动会):奥林匹克赛会(,希波泰勒,别用你的诗歌把自己给辱没了。我还没有取得胜利,就已经在这里做诗赞美自己了。 我写的和唱的都不是在赞美自己。 我说,你认为不是吗? 他说,你为什么要说是? 我答道,从各方面来看,这些颂歌都与你有关。如果你成功地赢得了你描述的这样一位青年,那么你说的和你唱的都可以增进你的荣誉,实际上成为一曲胜利颂歌,就好比你已经取得胜利,赢得了一位心上人。但若他逃脱了你的拥抱,那么你对他的赞扬越是热烈,你就感到失去了更大的幸福,结果也就显得更加可笑。因此在爱情问题上,所有的行家在没有赢得心上人之前都十分谨慎,不对心上人滥加赞扬,因为他们担心事情的最后结果。再说,你的情人在受到过度的赞扬之后会变得傲慢和狂妄自大。对吗? 他说,对。 越是狂妄自大,也就越难上手,对吗? 可以这样认为。 好吧,如果一名追捕猎物的猎人使猎物变得更难捕捉,你会怎么看 他一定会很可悲。 如果他用语言和唱歌使猎物野性大发,而不是去诱惑它,那么缪斯不会欣赏他的做法,是吗? 不会。 那么你要可以肯定,用诗歌伤害自己的诗人不是好诗人,因为他给自己带来伤害,而你也不会把这样的诗人称作好的。 他答道,确实不会,否则就太不合理了。听了这种解释,苏格拉底,我相信你。在可能的情况下,请你给我提些建议,比如恋爱中的人应当采用什么样的行为或谈话才能取得情人的欢心。 我说,这可不是一件易事。但是如果你愿意带我去和吕西斯交谈,那么我也许能给你做个榜样,告诉你该怎么对他说,而不是用你习惯的讲演和颂歌去对待他,这是你在这里的朋友说的。 他说,好吧,这并不难。只要你愿意和克特西普一起去体育场,坐下来谈天,我肯定吕西斯自己就会来,因为他非常喜欢听人谈话。还有,今天是赫耳墨斯节①,少年和男人都聚在一起。所以他一定会来的。如果他没来,那么克特西普认识他,他的堂兄是吕西斯的好朋友,你可以让克特西普去叫他来。 我们就这么办吧!我喊道。于是我带着克特西普一起朝体育场走去,其余的人也都跟来了。 进到体育场里面,我们看到那些童子已经结束了献祭,但仍然穿着节日的盛装,聚在一起玩趾骨的游戏,崇拜仪式也已经完了。 他们中大多数人在场外玩耍,也有些在更衣室外的一个角落上从小篮子中摸出骨片来玩猜单双的游戏。此外还有一群人在旁观,其中就有吕西斯,他站在男童和青年中间,头上戴着花冠,面容俊秀,体形姣好,无人可以与之相比。你不仅可以说他漂亮,而且可以说他高贵。我们这群人走到更衣室的另一端坐了下来开始聊天,因为体育场里已经没有什么活动了。这时候,吕西斯不断地转过头来朝我们这边看,显然有些想要过来的意思。但有好一会儿,他都在犹豫,不想一个人过来。等到在场边玩游戏的美涅克塞努看到克特西普和我,走过来与我们坐在一起时,吕西斯也随着他的朋友的目光走了过来,在他朋友边上坐了下来。 还要说的是,我们这群人中的其他人也都过来了,其中有希波泰勒,他小心翼翼地找了个位置,免得被吕西斯看到,生怕冒犯了竖在田野和城里的石桩或石头堆,后来演变成赫耳墨斯崇拜。 ①此处原文为,是赫耳墨斯)的复数,的原意是他似的。他就这样站在靠近吕西斯的地方,听我们谈话。 谈话开始了。我盯着美涅克塞努说,德谟封之子,你们俩哪个年纪大? 他回答说,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了。 你们俩哪个更好,这个问题也讨论过了吗? 他的回答是,那当然了。 那么我想,你们也讨论过你们俩哪个更漂亮? 听了这话,他们两人都笑了。 我又说,我不想问你们谁更富裕,因为你们是朋友,对吗? 噢,天哪,当然是!他们两人都叫喊起来。 有人告诉我们,是朋友就要分享一切。因此,只要你们真实地把你们间的友谊告诉我,由谁来回答不会有什么差别。 对此他们都表示同意。 然后我就开始问他们在正义和智慧方面谁比较优秀,此时有人过来把美涅克塞努叫走了,说是体育场的主人叫他去,我猜想,也许是和献祭有关的事。他走了,我就接着问吕西斯。 我说,吕西斯,我猜想你的父母非常爱你,对吗? 他说,确实非常爱。 他们希望你越快乐越好。 那当然。 如果一个人是奴隶,不能做他想做的事,你认为他会快乐吗? 不会,肯定不会。 那么好,如果你的父母爱你,希望你快乐,那么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使你快乐。 他们当然会这样做。 那么我想他们会允许你做你想做的事,从来不责备你或者阻止你去做想做的事。 不,苏格拉底,他们经常阻拦我。 怎么会呢?我说。他们希望你快乐,但却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还是这样说吧。如果你想坐你父亲的马车,在途中自己拿起缰绳来赶车,他们会阻止你吗? 他肯定会这样做。 你说的他是谁?我问道。 我父亲花钱雇来的一个车夫。 雇来的!我喊了起来。他们竟然允许一名雇来管牲口的奴仆来管束你,为这种事还要付钱给他? 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他说道。 但是我想他们会允许你赶你那对骡子拉的车,哪怕你用鞭子抽打它们,他们也会允许的。 你说他们会允许我?他说。 他们不允许?我说道,难道没有人可以鞭打骡子吗? 当然有,赶骡子的可以鞭打骡子。 他是奴隶还是自由民? 是奴隶,他说。 这样看来,他们相信奴隶胜过相信你,而你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宁可把财产托付给奴隶也不愿托付给你;他们允许奴隶做他喜欢做的事,而对你却加以阻止。请你进一步回答,他们让你自己做主,还是连这一点也不允许? 他说,自己做主!我不这样认为。 那么有人在管辖你,对吗? 对,管辖我的人就在这里。 他是个奴隶吗? 对,他是奴隶,不过是我们家的。 太可怕了!我喊了起来。一名自由人受奴隶的管辖。不过,请告诉我,这个管辖你的人是怎样行使他的权威的? 他送我去上学。 你是说,他们在学校里也要管辖你吗,我指的是那些老师? 确实如此。 看来你的父亲把老师和管辖你的人强加于你了。但是,我敢肯定,你回家以后,你的母亲会让你做喜欢做的事,让你尽可能地快乐。如果她在织布,那么她会让你摆弄那些羊毛和织机。她不可能阻拦你动那些梳子、梭子,还有其他织布的工具。 他笑着说道,我向你保证,苏格拉底,如果我要去动那些东西,她不仅要阻拦我,而且还要打我。 我大声说道,她打你,你并没有对你的父母做什么错事,对吗? 他说,没有。 那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用这种可怕的方式阻碍了你的快乐,不让你做你想做的事,使你整天处在他人的管辖之下,简言之,你几乎不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对吗这样看来,你的命运不佳,家产虽多但并不归你支配;虽然长得俊美但也要受他人的管。 可怜的吕西斯,你根本无法支配任何东西,也不能做任何想做的事。 这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成年,苏格拉底。 这一点不应当成为障碍,德谟克拉底之子,因为我想有许多事情你的父母是允许你做的,并不需要等到你完全成年。例如,当他们希望写点什么或者读点什么的时候,他们在家里是不是首先就会来找你? 他答道,这倒没错。 那么他们在这些事情上允许你做你喜欢做的事,你可以决定先写什么,后写什么。在阅读中你也享有同样的自由。当你拿起竖琴的时候,你的父母都不会阻拦你调紧或放松琴弦,强迫你用手亚细亚王位的继承人,来给菜肴放上他选指弹琴或者用琴拨子弹琴,而是只要你认为合适就可以了。或者说,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也会阻拦你? 他喊道,噢,亲爱的,他们决不会这样做! 那么吕西斯,原因到底在哪里,在这些事情上他们不阻拦你,而在前一类事情上他们要阻拦你? 我想原因在于我对有些事情是懂的,对有些事情是不懂的。 噢,你说对了,原因就在于此,是吗,我亲爱的伙伴你的父亲并不是在所有事情上都要等到你成年,而是只要他认为你比他还要聪明了,他就会听你的,把他的财产都交到你的手中。 他说,我想会这样。 我也不表示怀疑,我说道。那么你的邻居也会像你父亲那样去做吗?一认为你在管理家产上比他还要聪明,他就会把家产交给你管理,或者是仍旧由他自己继续管着? 我想他会把家产交给我的。 雅典人也会这样做吗?你认为他们一察觉到你有足够的智慧管理城邦事务,就会把这些事直接交给你去管吗? 对,我期待着他们这样做。 我接下去问道:一位国王会怎么做呢?假定他的菜肴正在烹饪,他会让他的长子择的调料,还是让我们来放假定我们出现在国王面前,并且证明我们在烹饪方面比他的儿子有更好的主意? 他说,当然是让我们来放。 他不会允许那位王子哪怕放上一丁点儿调料,而对我们他会让我们随意怎么办,哪怕我们想要在菜肴中放上一把盐,是吗? 确实如此。 再举一个例子,假如他的儿子害了眼疾,而他知道他的儿子不懂医术,那么他会允许他的儿子自己去摸眼睛,还是会去阻止他? 阻止他。 另一方面,如果他知道我们精通医术,那么他不会拒绝我们给他的儿子治病,哪怕我们要撑开眼皮,敷上药粉,他也会认为我们做得对。 是的,他不会反对我们这样做。 因此,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他相信我们比他和他的儿子知道得多,都会托付给我们,而不是由他自己或他的儿子来做。 他一定会这样做,苏格拉底。 那么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我说,亲爱的吕西斯。凡是我们内行的事,人们都会交给我们做,无论他们是希腊人还是野蛮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们可以按我们的意愿行事,不会有人故意阻拦我们。在这些事情上我们不仅是自由的,而且还能支配其他东西,它们事实上是我们的财产,而我们可以享用它们。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在某些事情上没有什么知识,那么不会有人允许我们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也不会有人把这些事托付给我们去做。他们反而会尽力阻碍我们,不仅是陌生人会阻拦,而且连我们的父母都会阻拦。在这些事情上,我们自己要服从其他人,而他们实际上又是别人的财产,从他们那里我们得不到什么好处。你认为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假定有人要和我们交朋友,他们会在这些我们毫无用处的事情上爱我们吗? 确实不会这样说来,如果你或某个人是无用的,那么连你的父亲也不会爱你,世上也没有别的人爱你,是吗? 他说,好像是这样的。 那么,我的孩子,如果你获得了知识,所有人都会成为你的朋友,所有人都会依靠你,因为你是有用的和好的。如果你没有获得知识,那么你不会有朋友,甚至连你的父母,你的家庭成员都不会与你交朋友。吕西斯,现在我要问的是,一个人在他根本不懂的事情上是否可能拥有知识? 他答道,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像你现在这样仍然需要老师,那么你仍然不懂这些事。 他说,对。 那么关于你自己,你不可能在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对自己很了解。 确实不可能,苏格拉底,我看不出有什么可能的地方。 听了吕西斯的回答,我转过头来看了希波泰勒一眼,差点犯下大错。因为这时候我心里想说的是,希波泰勒,这就是你对你的心上人说话时应当使用的方式,对他进行考察,使他自卑,而不是像你做的那样吹捧他,奉承他。然而看到希波泰勒张皇失措的样子,我顿时省悟过来,尽管他站得那么近,但他并不想被吕西斯看见。 于是我又回过神来,没有对希波泰勒说出这些话来。 正在这个时候,美涅克塞努回来了,他靠着吕西斯坐下,就在他原来离开时的那个位置上。 吕西斯以一种幼稚天真的方式在我耳边低声私语,不让美涅克塞努听见。他对我说:喂,苏格拉底,把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对美涅克塞努再说一遍。 我答道,不,吕西斯,应该由你来告诉他,你刚才肯定听得很仔细。 他说,我是听得很仔细。 那么就想想办法,尽可能把刚才的话都记起来,把整个解释都清楚地告诉他,如果忘了什么,你可以在碰到我的时候再问我。 好吧,苏格拉底,我会用心照你的话去做,请你相信我。但是现在对他说些别的事吧,这样在回家之前我也可以听到。 我说,行,我应当这样做,因为这是你的要求。但若美涅克塞努想要糊弄我,你得帮助我。他喜欢争论,这你是知道的,对吗? 对,我知道,他争论起来真是不顾一切。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你跟他交谈。 这样就会使我自己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是吗? 噢,亲爱的,那倒未必,苏格拉底,你也可以驳倒他。 驳倒他,我大声喊道,这可不是一件易事。他是克特西普的弟子,厉害得很。再说他的老师也会帮他,你没看见克特西普就在这里吗? 别在意,苏格拉底,他说,开始吧,向他进攻。 我说,那好吧。 这个时候,克特西普在一旁喊了起来,你们俩在嘀咕什么,也不让我们分享? 我说,别担心,会让你们分享的。我说吕西斯对有些事情不懂。他说美涅克塞努懂,要我去问他。 他说,那么你为什么还不问? 我说,我正想问。美涅克塞努,请接受我的提问。我从小就有这种特殊的爱好,每个人都会有的。有的喜欢马,有的喜欢狗,有的喜欢钱,有的喜欢做官。我对这些事处之泰然,但却有着火热的情感想要得到一位好朋友。我宁可要一位好朋友,也不要世上最漂亮的鹌鹑或公鸡;我宁可要一位好朋友,也不要世上最名贵的马或狗。我相信,只要我得到一个朋友和伴侣,胜过得到大流士王的全部黄金,也强过大流士王本人。所以,我喜欢友谊。然而看到你和吕西斯,我心中真感到茫然。我把你们当作世上最幸福的人,那么年轻就能够轻易地得到心上人。就你来说,美涅克塞努,那么早就得到了吕西斯这位真正的朋友,而对吕西斯来说,也是同样。和友,是那位被爱者成了爱者(你们相比我就惨了,我不但没能找到朋友,而且连一个人怎样成为另一个人的朋友都不知道,所以我希望能向你们这些行家请教。 请问,一个人一旦爱上了另一个人,那么是他们中间哪一个成了朋)的朋友,还是爱者成了被爱者的朋友?或者说两种说法实际上是一回事? 他答道,我可以说这两种说法没有什么区别。 我说,怎么会呢?只有一个人在爱,竟有两个人都成了朋友? 他说,这倒是有点问题。 确实有问题!爱者并不一定会得到被爱者的回报,被爱者不一定爱爱者,对吗? 对。 不仅如此,如果我没说错的话,爱者经常想象能摸到心上人的双手,但他甚至有可能被被爱者痛恨,对吗尽管他们用尽一切办法去爱他们的心上人,但他们也经常在心中猜测不一定能得到心上人的回报,反而遭到他们的痛恨。你相信有这种情况吗? 他说,你说得很对。 那么在这个例子中,一个是爱者,一个是被爱者。 对。 那么他们中间哪一个是另一个的朋友呢?是爱者成了被爱者的朋友,无论这位爱者有无得到被爱者的回爱,甚至受到痛恨,还是被爱者成了爱者的朋友?或者说他们都没有成为对方的朋友,除非他们彼此相爱? 肯定是最后一种情况,苏格拉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继续说,那么我们现在的想法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以前认为某个人去爱别人,他们就成了朋友,而现在我们认为除非他们彼此相爱,否则他们不会成为朋友。 对,我担心我们已经自相矛盾了。 勇的战马和猎犬,有客自远方来,这样的人是幸福由此可见,爱者若不能得到回爱,就不能成为被爱者的朋友。 显然不能。 那么,人不是马的朋友,除非他们的马也爱他们,人也不是鹌鹑、狗、酒、体育的朋友,除非这些东西也能爱人。在这些情况下,某人爱某个事物,但并不是它的朋友。诗人这样说是错的:有朋友,有子女,有的。他没错,苏格拉底。 你认为他说得对? 是的。 那么,美涅克塞努,看来爱者是他所爱对象的朋友,而无论这个对象是爱他还是恨他。正如那些小孩,要么还没有成年到能够去爱别人的地步,要么已经在受到父母惩罚时能够记恨了,而他们的父母则永远是他们最高意义上的朋友,哪怕是在被孩子痛恨时也是如此。 对,这才是实际情况。 根据这个推论,那么被爱的对象不是朋友,爱者才是朋友。 显然如此。 同理,被恨的对象不是敌人,而恨者才是敌人。 这很清楚。 如果说爱者是朋友,被爱者不是朋友,那么我们经常看到有许多人是爱他们的人的敌人,或是恨他们的人的朋友,亦即他们是他们的朋友的敌人,是他们的敌人的朋友。我敢肯定,这是完全不合理的,进一步说,一个人是他的敌人的朋友,是他的朋友的敌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①索伦:《残篇对,苏格拉底,好像不可能。 那么好吧,如果这是不可能的,那么被爱的对象一定是爱者的朋友。 显然如此。 同理,被恨的对象是恨者的敌人。 必然如此。 但若这是真的,那么我们不可避免地会得出从前一例子推导出来的相同结论,也就是说,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对一位朋友来说,某人不仅不是朋友,而且是他的敌人,因为他不仅没有得到朋友的爱,而且还被他的朋友痛恨,还有,对一个敌人来说,某人不仅不是敌人,甚至事实上还经常可以是这个敌人的朋友,因为他并没有被恨,而且还得到他所恨的人的爱。 你说的没错,我们无法避免这样的结论。 我说道,如果爱者不是朋友,被爱者也不是朋友,还有既爱又被爱的也不是朋友,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除了这些人,是否还有其他人我们可以说能够相互做朋友呢? 他说,说老实话,苏格拉底,我根本看不到出路何在。 我说,美涅克塞努,我们的探讨是否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不妥当的? 我敢肯定是不妥当的,苏格拉底!吕西斯喊道。这时候他的脸又红起来。他对我们的谈话抱着浓厚的兴趣,这句话像是脱口而出,他那全神贯注的样子表明他一直在倾听我们的谈话。 吕西斯的表现令我高兴,我这个时候也想让美涅克塞努松口气,于是我就转向吕西斯,与他直接交谈起来。对,吕西斯,你说得没错。我想,如果我们的探讨是适当的,那么就决不会像现在这样迷失前进的方向。我们不要再沿着这条道路前进,这条路太困难了。我想我们还是回过头来,返回到我们迷失方向的那个地方,看看诗人们是怎么说的。我认为在智慧问题上,诗人就像我们的父亲和向导。如果我没记错,那么诗人并不轻视交友,而且还告诉我们是神本身使人们之间交友,引导他们相互之间成为朋友。我记得他们是这样说的,神总是让同类与同类相聚,使他们相互认识。你听说过这句诗吗? 噢,听说过。 还有那一帮博学的贤人也在着作中说出了同样的意思,亦即同类的东西必定永远是朋友。如果我没记错,这些人谈论和撰写自然和宇宙的问题。 没错,他们是这样做的。 那么,你认为他们说得对吗我问道。 他说,也许是对的。 我说,也许只对一半,也许全对,只不过我们根本不懂罢了。 因为在我们看来,相同的坏人聚到一起,相互之间见面越多,敌意就越大。他们还要相互伤害。所以我想,如果他们伤害对方,而对方又用伤害来报复,他们要成为朋友是不可能的。 他说,是不可能。 据此,如果我们假定诗人的意思是坏人相互喜爱,那么他们的这一半看法不可能是正确的。 不可能。 但是我想,他们的意思是好人喜爱好人,好人喜欢与好人交朋友,而坏人则被划分出来,他们甚至与自己都不相同,而是变化多端,因此不能称作同类。如果某个事物与自己都不是同类,而是变化多端,那么要它成为相同的事物或与别的事物成为朋友,那还要有漫长的时间。你也这样看吗? 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他说,是的。 所以,我的朋友,我们的作家断言同类之间是朋友,尽管其中的意思非常晦涩,但我想他们指的只是好人是好人的朋友,而坏人决不会与好人或坏人拥有真正的友谊。你同意吗? 他点头表示同意。 我继续说,现在我们知道谁是朋友了,因为我们的论证告诉我们,能成为朋友的一定是好人。 他说,我想这一点相当清楚。 我也是。我接着说道。不过,我仍旧有些疑问,让我们在上苍的帮助下来弄清楚。相同的人是友好的,因为他们是相同的,相互之间是有用的。或者让我们换个方式来说。如果相同的事物会对相同的事物产生好处或伤害,那么它们不也会对自己产生好处或伤害吗?能对别的事物做某事的事物,不也能对它自己做某事吗? 如果不能做,那么这些事物如何能够在无法相互帮助的时候相互关注并相互拥有呢?这种情况可能吗? 不,不可能。 如果某事物不被关注地拥有,它能成为朋友吗? 肯定不能。 但是你会说,相同的人不是相同的人的朋友,但好人会是好人的朋友,理由是他是好的,而不是因为他是相同的。 我也许会这样说。 那么我还得说,只要这个好人还是好的,他难道不会发现自己什么也不缺吗? 会。 如果他还是自足的,那么他就不需要任何东西。 当然不需要。 如果他不需要任何东西,那么他也不会关注任何东西。 接着他又说,这是一当然不会。 他不关注的东西,他是不会喜爱的。 不会。 如果他不爱,那么他就不是朋友。 显然不是。 那么我就感到困惑了,如果好人既不缺乏什么,又不关注什么,好人是自足的,聚在一起时也不感到相互间有什么需要,那么好人怎么会是好人的朋友?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样的人能够在一起相互关心吗 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他们不相互关心,他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对,不可能。 那么你瞧,我们是如何被领进谬误的。如果我说的没错,那么我们不是一半,而是整个的上当受骗了。 他问,怎么会这样呢? 我说,我此刻突然想起从前听到过的一种说法,没有别的什么人会像相同的人那样彼此敌对了,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像好人那样彼此敌对了。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在进行各种论证时还引用了赫西奥德的权威,他对我说,赫西奥德说过:陶工与陶工竞争,工匠和工匠竞争;乞丐妒忌乞丐,歌手妒忌歌手。个普遍无误的法则,两样事物越是相同,它们就越会妒忌、争斗、仇恨,而两样事物差别越大,它们就越会结成友谊。例如,穷人想与富人交朋友,弱者想与强者交朋友,因为他们想得到帮助;病人必须友好地对待医生,简言之,没有知识的人一定会对拥有知识的人抱着尊敬和向往的态度。不仅如此,他还举了大量的例子来断定①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 相同的与相同的决不是朋友,实际情况正好相反。两样事物越是对立,它们相互之间就越是友好。他说,每个事物都追求与它相反的东西,而不是追求与它相同的东西。干要湿,冷要热,苦要甜,利要钝,虚要盈,盈要虚。其他一切事物莫不如此。他说,相异者是相异者的食粮,相同者不能从相同者那里得到益处。我向你保证,我认为他说出这样一些话来真是能干极了。他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但是我的朋友,你对此话怎么看 美涅克塞努说,噢,听上去相当正确。 那么我们得承认没有任何事物像敌对的事物那样友好了? 当然得承认。 但若我们承认了这一点,美涅克塞努,难道那些无所不知的、好辩的人不会跳出来责问我们,世上到底有无某个事物会友好地对待敌对的事物?如果他们这样提出问题,我们必须如何回答? 我们是否有可能承认他们是正确的? 不,我们不能承认。 那么他们会继续问,友谊是敌人的朋友,还是朋友的敌人? 他答道,二者都不是。 但我假定正义是非正义的朋友,节制是非节制的朋友,善是恶的朋友。 不,我认为这种假设不能成立。 我接着说道,那好吧,但若某个事物和另一本性与之对立的事物是朋友,那么它们之间必定是友好的。 那是一定的,他让步了。 由此可见,相同的事物之间不友好,对立的事物之间也不友好。 显然如此。 我说,那么让我们再来看到现在为止我们是否还没有发现友谊,因为我已经提到的这些事情都不是友谊,而那些既不好又不坏的是否以后就没有可能成为好人的朋友。 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对你说实话,这个问题太复杂,使我感到头晕,快要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不过我还是倾向于一句古老的谚语,美的是友好的。友好的东西当然具有某种柔软、平滑的外形,也许正是因为有这种性质,所以我们用手指摸去就感到很舒服。我现在就持这种看法,因为我断定好的就是美的。你怎么看 他说,我也这样看。 我要像预言家那样进一步断定,不好不坏的是美的和好的朋友。我把作出这种预测的理由告诉你。我觉得可以把事物分为三类,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你允许我作出这样的区分吗 允许。 我们前面的论证使我们不相信好的事物是好的事物的朋友,坏的事物是坏的事物的朋友,好的事物是坏的事物的朋友。然而,如果世上有任何事物可以成为某事物的朋友,那么必定是不好不坏的事物与好的事物或与它相同的事物成为朋友。因为我敢保证,没有任何事物会对坏的事物表示友好。 对。 但是我们也说过,同类事物彼此间不会表示友好,对吗? 对。 那么,不好不坏的事物也不会对与它相同的事物表示友好。 显然不会。 由此可以推论,友谊只能存在于好的事物与不好不坏的事物之间。 看起来这是必然的。 我继续说,那么你怎么看,我的孩子?我们现在的立场给我们指明了正道吗?如果我们仔细地观察一下,就可以看到健康的身体不需要医术或其他帮助,因为它是自足的。因此健康的人不会为了他的健康而对医生友好。 他说,是这样的。 但是我想,病人会由于他的疾病而对医生友好。 无疑如此。 你会认为疾病是一种坏的事物,而医术既是有用的又是好的。 对。 如果我没弄错,身体就其是身体而言,既不好又不坏。 没错。 身体由于疾病的缘故,尽管出于被迫,但仍要拥抱和热爱医术。 对。 那么这就是不坏不好的事物对好的事物表示友好,因为有坏的事物出现。 显然如此。 但是不好不坏的事物这样做显然是在它本身在被它自身包含的坏弄得完全变坏之前。因为,一旦不好不坏的事物完全变坏了,它就不再会,或者说你就不会允许它去对好的事物表示友好了,因为我们说过坏的事物不可能对好的事物友好。 不可能。 现在请注意我说的话。我认为有些事物本身就是它呈现的那个样子,有些事物则不是。例如,你用各种颜色的染料给某样东西染色,我想,颜色就会出现在被染的那个东西上。 是的。 那么染过色以后,用来染色的东西,我指的是颜料,和被染色的东西一样吗? 他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说,你会明白的。如果有人要把你的金锁镀上白铅,那么镀过以后,这把锁是不是白色的,或者说它呈现白色? 它呈现白色。 不管怎么说,白色与锁一道出现了。 对。 尽管白色与锁一道出现,但锁不会因此而变得更白,锁仍旧既不是白的又不是黑的。 完全正确。 但是,我亲爱的吕西斯,当年纪给人的头发带来了这种颜色的时候,头发确实变得和这种呈现的颜色一样,那么可以说头发由于白的呈现而成为白的了。 对,确实如此。 那么,这就是我要问的问题。如果某个事物呈现出另一事物,那么该事物会变得和呈现出来的那个事物一样吗,或者说在某些条件下会,在某些条件下不会? 他说,我宁可选择后者。 那么不好不坏的事物在有些情况下呈现出坏,但还不是坏;而在另一些情况下,它已经是坏的了。 确实如此。 我说道,那么好吧,当坏已经呈现,但它还不是坏的时候,这种坏的出现会使它想要好,而与此同时坏的出现又会剥夺它要好的愿望和对好的事物的友谊。因为它已经不再是不好不坏,而已经是坏的了,但我们说过,坏不可能对好表示友好。 对,不可能。 根据同样的理由,我们可以进一步断定,那些已经聪明的不再是智慧的朋友,无论他是神还是人,而那些拥有愚蠢的也不会成为智慧的朋友,因为愚蠢就是坏,而坏人和无知的人不会成为智慧的朋友。还剩下的就是那些确实拥有这种坏,这种愚蠢的坏的人,但还没有成为它的结果,成为愚蠢的和无知的,仍旧明白自己不懂那些不知道的事情。这样,你瞧,这些不好不坏的人是智慧的朋友(哲学家),而那些坏人和好人都不是智慧的朋友。我们在前一部分讨论中已经弄清相对立的事物之间彼此不会友好,相同的事物之间彼此也不会友好。你还记得吗? 这个解释太精彩了!他们俩人都喊叫起来。 我继续说,吕西斯和美涅克塞努,现在我们似乎已经通过争论发现了什么是友谊,什么不是友谊。我们宣布,无论是在灵魂方面,还是在身体方面,或是在其他任何事情上,不好不坏的事物由于坏的出现而对好的事物表示友好。 对这个结论,他们俩人都心悦诚服,完全赞同。 我也兴高采烈,就好比一名猎手经过长时间追踪以后终于捕到了猎物,但随后我又不知不觉地有点怀疑起来。啊呀,吕西斯! 啊呀,美涅克塞努!我喊了起来,我们刚才得到的结论是不对的,是非常不妥当的。我担心,我们只是在梦中以为自己发现了宝藏。 为什么?美涅克塞努说。 我答道,我担心就好比和一个撒谎的人在一起,我们对友谊的探讨就栽在这些错误的推理上。 他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说,请这样想,如果某人是朋友,那么他是其他人的朋友,或不是其他人的朋友? 当然是其他人的朋友。 他去做其他人的朋友是没有动机或没有原因的,还是有动机有原因的 有动机有原因的。 使他成为他人朋友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他朋友的朋友,还是因为他既不是他朋友的朋友也不是他敌人的敌人? 他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这不奇怪。要是我们换个方式来说,你可能就会比较好地理解我的意思了,而我自己也一样。我们刚才说过,病人是医生的朋友。是吗? 是。 他成为医生的朋友的原因是疾病,而他的动机是为了健康,对吗? 对。 疾病是坏的吗 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问道,但是什么是健康?健康是一种好,还是一种坏,或者是不好不坏 他说,是一种好。 我想我们还进一步说过,身体是一种不好不坏的事物,由于疾病,也就是说,由于一种坏,而成为医术的朋友。医术是一种好,由于健康这种动机,医术得到了友谊,而健康是一种好,不是吗 健康是一种好。 身体是不是健康的朋友? 是朋友。 身体是疾病的敌人吗? 肯定是。 那么看起来,不好不坏的事物是好事物的朋友,其原因在于它对它的敌人来说是一种坏,而其动机在于它对它的朋友来说是一种好,对吗 似乎如此。 那么,友好从原因的角度来看是针对朋友的,而从动机的角度来看是针对敌人的,对吗? 显然如此。 我说,很好。然后我又说,进到这一步我们一定要十分小心,我的孩子们,不要再走上歧途。我们说某人因为朋友的原因而成为他朋友的朋友,这也就是说,相同的事物成为相同事物的朋友,而这正是我们曾经声称不可能的事,这个问题我现在允许其存在,但有另一个问题我们必须仔细考虑,为的是不会因为我们现在的看法而受骗。我们说过,一个人由于健康的原因而成为医术的朋友。 我们说过。 他也是健康的朋友吗? 当然是。 他是健康的朋友是由于某种原因吗? 对。 由于某种原因,那么他对作为原因的这个事物是友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和我们前面承认的东西是一致的,对吗? 当然对。 但是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又和作为原因的原因的那个事物是朋友吗 对。 那么我们能否不知疲倦地按这种方式一直追问到底,找到了作为最后那个原因的事物,我们就不必再去追问朋友的朋友,而是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是其他一切事物的朋友? 他答道,必定可以。 那么,这就是我说必须加以考虑的,为的是其他所有我们对之友好的事物不会像那个最终原因的影子那样把我们引入谬误,而我们可以把这个最终原因当作首要的,我们是它真正的、真实的朋友。让我们再举例来说明一下这个观点。假定某人认定某事物具有很高的价值,好比一位父亲把他的儿子看得高于世上其他一切,那么他也会因为他儿子的缘故认为世上其他事物具有很高的价值,对吗比如说,他听说他的儿子喝了毒芹汁,而酒能解毒,那么他会因为想救他的儿子而看重酒,对吗? 他当然会。 他也会因此而看重盛酒的器皿吗? 肯定会。 你的意思是,他对二者会等量齐观吗,土制的酒杯和他的儿子,或者他的儿子和一杯酒?或者说事实并非如此?诸如此类的价值不是赋予那些为了达成别的目的而使用的东西,而是赋予那些作为目的的事物本身。我不否认,我们经常说金银具有很高的价值,但是这样的解释就能说明一切了吗?不,我们赋予最高价值的东西也许我们无法发现,但是金子和其他一切辅助性的东西都是为了这个具有最高价值的东西。我们可以这样说吗? 当然可以。 关于友谊我们不是也可以使用同样的推理吗?当我们说我们对某些事物友好,原因在于我们是它们的朋友,这不就是很清楚地表明它们属于另一事物吗?我们的友好实际上只是因为所谓的终极友谊吗 他说,对,这才像是真理。 那么,我们并非因为我们对之友好的其他事物才是友好的,而是因为有这个终极的友谊,我们才是友好的。 你说得对。 这一点已经得到充分的证明,我们可以放过去了。但是,再开个头,我们是好的朋友吗 我想是的。 这句话正好说明,人们由于坏才喜欢好。如果我们刚才区分的三类事物,好、坏、不好不坏,只剩下两类,而坏已经从我们的道路上被挪开了,再也不与身体、心灵或其他任何我们说它不好不坏的事情接触,那么岂不是可以说好对我们来说不再有用,而是变得无用了?因为,如果没有任何东西再来伤害我们,我们也就不再需要任何帮助。这样一来,你瞧,事情变得很清楚,只是由于坏的存在,我们才对好感到亲近和向往,因为我们把好当作治疗坏的一副良药,坏就好像一种疾病。而我们明白,凡是没有疾病的地方就不需要医药。这显然就是好的性质。由于坏的存在,好才被我们这些处于坏与好之间的人所爱,但对好本身来说,好是没有用的。 他说,对,情况似乎就是如此。 我想,由此可见,我们对之友好的那个最初的事物与其他事物毫无相同之处,我们说过我们对其他事物友好的原因都可追溯到那个最初的事物那里去。我们对这些事物友好是由于我们对另一事物友好,而我们对另一些事物真正友好的原因恰好与这种性质相反,因为我们发现我们对这些事物友好是由于我们对另一事物不友好,如果这个不友好的事物被消除了,那么我们对这些事物也就不再友好了。 他说,不错,至少按照我们现在的立场来说,这个推论是对的。 我说,但是请告诉我,如果坏灭绝了,那么就不再会有饥俄、口渴或任何同类欲望了吗?或者说,只要有人和整个动物存在,就会有饥饿存在,但这种饥饿不会造成伤害?还有口渴也存在,其他所有欲望也存在,但它们都不是坏,因为坏已经灭绝了在这个事例中问这些东西存在不存在确实很可笑,因为又有谁能够知道这些事呢?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确实知道现在一个人既有可能受到饥饿感的伤害,又有可能从饥饿感中获益。难道不是吗? 这是肯定的。 因此我们也可以这样说,一个人感到饥饿或其他相同的欲望在有些情况下有益,在有些情况下有害,在有些情况下既无益也无害。 肯定会有这些情况。 如果坏灭绝了,那么有理由说世上不坏的东西也要随之灭绝吗? 没有。 即使坏灭绝了,那些不好不坏的欲望仍旧存在。 这很清楚。 一个有欲望、有爱慕之心的人有可能不去爱他想要得到的爱慕的事物吗? 我认为不可能。 由此可见,即使坏灭绝了,仍旧存在某些我们对之友好的事物。 对。 但若坏是我们对任何事物友好的原因,那么说坏存在使得任何人对任何事物友好就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作为原因的事物灭绝了,再说以之为原因的事物存在就不再是可能的了。 对,不可能。 但是我们前面同意过,对某事物表示友好和热爱是有原因的,我们同时还认为由于有坏,不好不坏的事物才热爱好的事物。 我们是这样说过。 而现在我们似乎找到了爱与被爱的其他原因。 对。 那么如我们刚才所说,欲望是友谊的原因,有欲望就会对欲望的对象表示友好,在感到这种欲望的时候会表示友好,对吗?与此相比,我们前面有关友谊的谈论,模仿冗长的诗歌所说的那些看法不全都是废话吗? 他答道,我想可能是废话。 我继续说,但是,凡是有欲望,必定是想要得到缺乏的东西。 不对吗 对。 缺乏者对想要的东西表示友好。 我想是这样的。 变得缺乏就想要获得吗? 当然。 那么我们似乎可以说,吕西斯和美涅克塞努,爱情、友谊、欲望的对象都是属于人的。 他们俩都表示同意。 如果你们俩相互友好,那么你们由于某种本性的联系而相互属于对方,是吗 我们确实如此。他们都喊叫起来。 我说,所以总的说来,我的孩子们,如果人是有欲望的,爱慕另一个人,那么没有与他所爱慕的对象相互归属的方式,他就决不可能察觉到自己的欲望、爱情或友谊,这些相互归属的方式是心灵上的,或者是他的灵魂的某些性质方面的,或者是气质和相貌方面的。 我相信你!美涅克塞努大声说道,但是吕西斯缄默着。 我继续说,好吧,从本性上来说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必定要去爱它。 美涅克塞努说,是这样的。 那么,说只有真正的爱人才会得到他爱恋的对象的回爱是不可能的。 量太大,我实在记不起来了,对这个结论吕西斯和美涅克塞努有些犹豫地点着头,而希波泰勒在边上全神贯注地听着,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此时,我想对讨论的主题再作一番思考。我说,那好吧,如果归属于我们的事物和与我们相同的事物还有区别,那么我感到,我们得对什么是友谊再作一番考虑。如果它们是一回事,那么就不能轻易地消除我们前面的论断,相同的事物对相同的事物来说是无用的,因为它们是相同的,承认我们和对自己无用的事物友好怎么也说不过去。我还说道:由于我们陶醉于谈话之中,且让我们承认相属的事物和相同的事物还有区别,好吗? 他说,让我们就这样做吧。 我们是否得进一步说,好属于每个人,而坏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外在的,或者说好属于好,坏属于坏,不好不坏属于不好不坏? 他们俩都表示赞成后一种说法。 我说,这样一来,我们似乎又陷人了原先关于友谊的看法,而我们在前面已经加以排除了。因为,按照我们现在同意的这种看法,不公正对不公正友好,坏对坏友好,就像好对好友好一样。 他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又说,如果我们肯定好的和属于我们的东西是同一的,那么岂不是会导致只有好的事物才会对好的事物友好吗?而我想,我们认为这个看法已经被我们证明是错的了。你们还记得吗? 他们俩说,噢,你说的对。 数剩下来,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用来讨论这个主题吗? 显然没有了。因此,就像我们那些法庭上能干的抗辩者一样,我请求你们把我说的都回想一下。如果爱者或被爱者、相同的或不相同的、好的、属于我们的,以及其他我们提出来的各种假定,我要说的是,如果这些事物中没有一个是友谊的对象,我不再认为我还能说些什么。 说完这段自白,我正想请在场的我们这般年纪的长者来帮我的忙,此时美涅克塞努和吕西斯的跟班鬼鬼祟祟地走过来,他们的突然出现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似的。他们拉住这两兄弟的手,要他们回家,因为天色已晚。起初,我们和旁观者想把他们赶走,但是发现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而且还用粗俗的希腊语抱怨我们,坚持要带那些孩子回家,他们在过节时喝醉了酒,看起来很难缠,于是我们克制住自己,分散而去。 不过,就在他们要离去的时候,我喊道,吕西斯和美涅克塞努,今天我一个老头,你们两个孩子,使自己成了众人的笑料。因为在场的听众会到处去说,尽管我们自认为是朋友,我把自己也算作你们的朋友,但是我们却无法发现究竟什么是朋友。 表了当时的普遍看法。他实际上认为,拉底出现在这里表示惊讶,苏格拉底和欧绪弗洛在法庭的入口处相遇。欧绪弗洛对苏格他问:什么事使你离开你经常逗留的吕克昂?苏格拉底回答说,有人起诉他,说他犯了腐蚀雅典青年的大罪,那个起诉他的人声称知道事情的经过,知道苏格拉底怎样腐蚀青年。接着,苏格拉底反问欧绪弗洛为什么到这里来。欧绪弗洛回答说,他的父亲犯了杀人罪,他正在起诉他的父亲。苏格拉底对此事的惊讶并没有使他产生困扰。他对苏格拉底说,他自认为是一名宗教解释家、神学家,尤其能够洞察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出于一种真正虔敬的精神。然后,当苏格拉底问他什么是虔敬时,他作出的回答代所谓虔敬就是像我现在所做的这种事。他的真诚就像他的自负一样一清二楚。他坚信必须起诉他的父亲,尽管他的父亲肯定不是杀人凶手,而又不是完全没有过失的。 后续的对话主要试图给虔敬下定义,但没有获得结果,但在对话过程中苏格拉底在推论中作出一个根本的、但又经常被忽视的区别,善之为善并非因为诸神的赞许,而是因为它是善的诸神才赞许它。 然而,这篇对话真正有趣的地方是苏格拉底在上法庭受审之面前打官司吧。 前的图景。他无疑明白自己面临危险,但是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了解他的柏拉图把苏格拉底描述成进行了一场幽默、讥讽、热忱的讨论,而置其自身处境于不顾。只有在结尾处,他说,只要欧绪弗洛愿意开导他,告诉他什么是真正的虔诚,他就会告诉他的原告自己成了一名伟大神学家的学生,将过一种更好的生活。但是,这个时候欧绪弗洛已经没有心思给任何事物下定义了,他放弃了。他说:下次再说吧,苏格拉底,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欧绪弗洛是你,苏格拉底,有什么新鲜事吗?什么事让你离开经常逗留的吕克昂①,在这王宫前廊耗费时间?你总不至于要像我一样,在执政官苏格拉底我的事不是雅典人说的那种法律上的民事案,欧绪弗洛,而是刑事诉讼。 欧绪弗洛怎么会这样?你的意思是有人起诉你吗?如果是你起诉别人,我决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 苏格拉底确实不会。 欧绪弗洛那么是有人起诉你,对吗? 苏格拉底确实如此。 欧绪弗洛起诉你的人是谁? 苏格拉底我对此人不太了解,欧绪弗洛。对我来说他是从贵族中选出九个执政官来处理政事,其中一人为首席执政官。 难典城邦在提修斯改革之后废除原有的国王(),①吕克昂)位于雅典东门外,邻近阿波罗神庙。 动摇国家,是祸个无名小辈。不过,我想他们叫他美勒托,是皮索区的人,也许你碰巧正好认识他。他长着一只鹰钩鼻,长长的直发,胡须不多。 欧绪弗洛我想不起来了,苏格拉底。但请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控告你? 苏格拉底他的控告?这实际上不能算控告。因为像他这样年纪的人要解决如此重要的问题实在是非同小可。实际上,他说他知道腐蚀年轻人的方法,知道是谁在腐蚀青年。他很有可能是个聪明人,察觉到我由于无知而去腐蚀他们这一辈的青年,于是就像小孩向母亲哭诉那样向城邦起诉我。在我看来,他是惟一正确地开始他的政治生涯的人,因为从政的正确道路就始于关注青年,尽可能使他们学好,确实就像一位能干的农夫首先要关注幼苗,然后及于其他。所以,美勒托无疑要从清除我们这种人开始,因为如他所说,我们想要摧残柔嫩的秧苗般的青年。等完成了这件事,他显然就会关心年纪较大的人。这件事将会成为国家利益的源泉,可以最大程度地造福于国家。有如此高尚的开端,他获得成功的可能性可以看好。 欧绪弗洛但愿如此,苏格拉底,但我担心事情会走向反面。 他一旦开始伤害你,在我看来就像是从根本上国殃民之始。但请告诉我,他说你腐蚀青年是怎么说的。 苏格拉底听起来非常稀奇古怪,我的朋友,如果你是第一次听。他说我是诸神的创造者,指控我创立新神,不信老神。他说,这些就是他起诉我的根据。 欧绪弗洛我明白了,苏格拉底。那是因为你不时地说你拥有神灵的告诫!所以他指控你把新奇的事物引进宗教,上法庭诬告你,大家都知道向大众曲解这类事情有多么容易。我自己就是①此处原文为从灶边开始伤害国家。 这样,我在公民大会上谈论宗教事务或未来之事,他们就嘲笑我,把我当作疯子,而我的预言从来就没有落空过。事实上,他们妒忌所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我们不必为他们烦恼了,还是去见他们吧。 苏格拉底亲爱的欧绪弗洛,如果我们只是受到嘲笑,那倒没什么关系。但在我看来,如果这些雅典人认为某某人很能干,但只要这个人不把他的知识传给其他人,那么他们并不在乎。但若他们怀疑这个人正在把他的本事教给别人,他们就会生气,无论是像你所说出于妒忌,还是由于其他原因。 欧绪弗洛关于这个问题,我并不十分想要考察他们对我的态度。 苏格拉底你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很可能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不愿把智慧传给别人;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担心他们会认为我很好心,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传给每个人,如果有人被我吸引,愿意听我谈话,那么我不仅不要报酬,而且乐意奉献。好吧,像我才说过的那样,如果他们要嘲笑我,就像你说他们嘲笑过你一样,那么在法庭上听到戏弄和玩笑并没有什么不愉快。但若他们对此事是严肃的,那么我无法预知最后的结果。只有你这样的预言家能够知道! 欧绪弗洛好吧,苏格拉底,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伤害,不过你还是要按照你的意愿去打好这场官司,我想我也要打好我的官司。 苏格拉底你的官司,欧绪弗洛?你的官司是什么?你在起诉别人,还是要为自己申辩? 欧绪弗洛起诉别人。 苏格拉底起诉谁? 欧绪弗洛我要告的这个人会使别人把我当作疯子来攻击。 苏格拉底怎么会这样?他有翅膀能在天上飞吗? 如果你的亲属犯了杀人罪而你不去告欧绪弗洛他绝对不可能在天上飞,他已经老态龙钟了。 苏格拉底他到底是谁? 欧绪弗洛我的父亲。 苏格拉底你要告你的父亲,我的好朋友? 欧绪弗洛没错。 苏格拉底罪状是什么,或者说你为什么要起诉他? 欧绪弗洛杀人罪,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天哪,欧绪弗洛!普通民众肯定不会深明大义。 我想,任何普通人都不会认为控告自己的父亲是对的,而只有那些拥有极高智慧的人才会这样想。 欧绪弗洛我向天发誓,你说的对,苏格拉底。只有大智者方能如此。 苏格拉底你父亲杀的那个人是你的亲戚吧?他一定是的,否则你不会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死了而去控告你的父亲,对吗? 欧绪弗洛你在跟我开玩笑,苏格拉底。你认为死者是否家庭成员会使行为有区别,而不是只需要注意杀害他的那个人的行为是否正确。如果他的行为是正确的,那么就放过他;如果不正确,那你就不得不起诉他,而不论杀人者与你是否使用同一个炉台,或者吃饭坐一张桌子开垦时雇他在农场里干活。有一天,他喝醉了酒,与我们发他,那么你们的罪过相同,不仅不能洗脱你自己,而且也不能洗涤他的罪过。这个案子中的死者是我家的一名雇工,我们在那克索斯①那克索斯是爱琴海区基克拉迪群岛中的一个岛屿。雅典城邦地域狭小,不足以提供足够的粮食。城邦定期组织向海外的殖民团体,赴海外垦荒,或建立新城邦。但新城邦建立后仍与母邦保持关系,新城邦公民仍为雅典公民。 的一名家奴发生争执,盛怒之下割断了他的喉咙;而我的父亲把他捆绑起来扔在沟渠里,然后派人去雅典问巫师该怎么处置这个杀人凶手。由于那个被捆绑起来的人是个杀人凶手,哪怕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此我的父亲一点也不在意。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饥寒交迫,再加上手足皆被捆绑,结果他在派去雅典的人回来之前就一命呜呼了。我控告我父亲杀人,但是我父亲和其他亲属对我怀恨在心。他们说我父亲没有杀那个人,被杀的那个人自己是个杀人犯,对这样的人不需要多加考虑,但是我父亲确实杀了人。他们说儿子控告父亲是不虔敬的,就像杀人一样。苏格拉底,你瞧他们对神圣与虔敬、不虔敬的关系的理解有多么贫乏! 苏格拉底可是你,天哪!欧绪弗洛,你认为自己拥有关于神圣事物的精确知识,懂得什么是虔敬,什么是不虔敬,因此在你讲的这种情况下,你可以控告你的父亲,对吗?你并不害怕自己这样做是不虔敬的吗? 欧绪弗洛为什么要害怕,苏格拉底,如果我并不拥有这方面的精确知识,那我欧绪弗洛也就一无是处,与他人无异了。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尊敬的欧绪弗洛,我现在最好能成为你的学生,这样我在审判开始之前就能挑战美勒托。让我告诉他,我过去就认为认识神圣的事物是最重要的。他说我错误地提出这方面的看法,并在这方面标新立异,而现在我成了你的学生。我可以说,来吧,美勒托,如果你同意说欧绪弗洛拥有这方面的智慧,那么你就必须承认我也拥有真正的信仰,你一定不能起诉我。如果你不愿放弃,那么你必须控告我的老师,而不是控告我。你应当控告他腐蚀老人,腐蚀我和他自己的父亲,他对我进行教诲就是对我进行腐蚀,他对他父亲进行矫正和惩罚也就是对他父亲的腐蚀。 如果他不愿投降,既不肯放弃对我的控告,也不将控告转向你,那么我到了法庭上也会说这些向他挑战的话! 欧绪弗洛对天发誓,你说的对,苏格拉底!如果他把我告上法庭,那么我想我会很快找到他的劣迹,听了我们在法庭上的谈话,人们很快就会把视线集中到他身上。 苏格拉底对,我亲爱的朋友,我知道会这样,所以我希望成为你的学生。我发现这位美勒托,还有其他人,都好像忽视了你,而对我却好像过分热心,以至于要控告我不虔敬。所以,以上天的名义,请告诉我你刚才感到非常肯定、完全了解的事情。说一说你对与凶杀以及其他案子有关的虔敬和不虔敬怎么看。虔敬在所有行为中都是相同的吗?不虔敬总是虔敬的对立面,始终保持自身同一吗?不虔敬是否总是具有一种基本的型,可以在各种不虔敬的事情中找到吗? 欧绪弗洛是的,确实如此,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告诉我,你如何定义虔敬和不虔敬? 欧绪弗洛行。我认为所谓虔敬就是像我现在所做的这种事,起诉杀人犯或偷窃圣物的盗贼,或者任何类似的罪犯,无论犯罪的是你的父母,还是其他任何人。不控告他们就是不虔敬。苏格拉底,听清楚我将给你提供的决定性的证明,这个证明就是法律。这种证明我已经告诉过别人,我对他们说,正确的法律程序一定不能宽容那些不虔敬的人,无论他是谁。人类不是相信宙斯是诸神中最杰出、最公正的神吗也就是这些人不也承认,宙斯把他自己的父亲(克洛诺斯)用铁链捆绑起来,因为他不公正地吞食了他的其他儿子,而克洛诺斯也曾由于同样的理由阉割了他的父亲(乌拉诺斯)。但是这些人现在却对我发火,因为我控告我父亲的罪恶,所以他们自相矛盾,对诸神是一种说法,对我又是另一种说法。 苏格拉底欧绪弗洛,你道出了我受到指控的原因。因为每当人们谈论起这样的诸神故事,我总是表示厌恶,这就使得他们要坚持说我有罪。好吧,如果你对这些事情烂熟于心,与他们一样拥有这种信仰,那么看起来我必须让步了,既然我们承认对这些事一无所知,那么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但是,看在我们的友谊的份上,请告诉我,你是否真的相信这些事情? 欧绪弗洛是的,苏格拉底,甚至还有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情,而多数人对这些事情是不懂的。 苏格拉底你实际上相信诸神之间会发生战争、仇杀、殴斗,还有其他各种可怕的事情,对吗这些事情就像诗人讲述的、优秀的画家绘在神庙里的那样,对,就像在泛雅典娜节送往卫城供奉的绣袍上的图画一样,是吗我们的看法是什么,欧绪弗洛我们说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吗? 欧绪弗洛不仅这些事情是真的,苏格拉底,而且我刚才说过,如果你想听,那么我还可以告诉你其他许多诸神的故事,你听了以后肯定会惊叹不已。 苏格拉底我不会再犹豫了。等下次我们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把这些事都讲给我听。不过现在还是更加清楚地回答我刚才向你提出的问题,我的朋友,因为我在提出这个问题时,你说得不太清楚。什么是虔敬?对这个问题你只是说你现在做的事情是虔敬的行为,亦即起诉你的父亲,罪名是杀人。 欧绪弗洛苏格拉底,我说的是真话。 苏格拉底可能是真话。但是,欧绪弗洛,还有许多事情你会说它们是虔敬的。 欧绪弗洛那是因为它们是虔敬的。 苏格拉底好吧,请你注意,我的问题不是要你从无数的虔敬行为中举出一两样来,而是要你告诉我,使一切虔敬行为成为虔敬欧绪弗洛的基本的型是什么。我相信你知道有一类完美的型,它使不虔敬的事物成为不虔敬的,使虔敬的事物成为虔敬的。你记得这种说法吗? 欧绪弗洛我记得。 苏格拉底那么请准确地告诉我这个完美的型是什么,让我能用眼睛看到它,拿它来作标准衡量你的行为或其他人的行为,凡与之相同的就是虔敬的,凡与之不同的就是不虔敬的。 欧绪弗洛好吧,苏格拉底,如果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那么我肯定可以告诉你。 苏格拉底这确实是我想要得到的。 欧绪弗洛行,凡是令诸神喜悦的就是虔敬的,凡不能令诸神喜悦的就是不虔敬的。 苏格拉底好极了,欧绪弗洛!这正是我想要得到的。我不知道它是否正确,但你显然将会证明你的说法是正确的。 欧绪弗洛我确实会这样做。 苏格拉底来吧,现在让我们对说过的这些话作一番考察。 诸神喜欢的事情和诸神喜欢的人是虔敬的,诸神痛恨的事情和诸神痛恨的人是不虔敬的。虔敬和不虔敬不是一回事,虔敬与不虔敬是直接对立的。这样说对吗? 欧绪弗洛对。 苏格拉底这就把问题说得很清楚了。 欧绪弗洛我同意,苏格拉底,说清楚了。 苏格拉底欧绪弗洛,我们不是还得说诸神之间是不一样的,他们相互反叛、相互敌视吗 这是我们已经说过的话。 苏格拉底仇恨与愤怒,我的朋友,什么样的分歧才会产生仇恨与愤怒?让我们按这样的方式来理解这个问题。如果你和我对两个数目中哪一个较大有不同看法,这样的分歧会使我们仇视对方,成为死敌吗?难道我们不应该通过计算来迅速达成一致意见吗? 欧绪弗洛对,应该这样做。 苏格拉底同理,如果我们对长短问题有分歧,难道我们不会拿一把尺来,迅速地结束争执吗? 欧绪弗洛我们会这样做。 苏格拉底所以我想对重量问题我们可以用秤来解决,对吗? 欧绪弗洛当然对。 苏格拉底那么什么样的事情会使我们无法解决分歧而相互仇恨,成为敌人呢?你可能对这个问题没有现成的答案,所以请听我说。看是不是下面这些事情:正确与错误、高尚与卑鄙、善与恶。 这些事情使我们产生分歧,莫衷一是,相互交恶,无论你我还是他人莫不如此,对吗? 欧绪弗洛对,苏格拉底,就是在这些问题上我们产生分歧。 苏格拉底那么诸神的情况如何,欧绪弗洛?如果他们确实有意见分歧,那么也一定是在这些问题上,对吗? 欧绪弗洛必定如此。 苏格拉底我尊贵的欧绪弗洛,按照你的说法,有些神把一件事当作正确的,有些神把另一件事当作正确的,在高尚与卑鄙、善与恶的问题上也同样。如果他们在这些问题上没有分歧,他们相互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差异了。对吗? 欧绪弗洛你说的对。 苏格拉底每个神喜欢的是他认为高尚的、善的、公正的事物,相反的东西是他痛恨的,对吗 欧绪弗洛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但你说过,同样的事情有些神认为是正确的,有些神认为是错误的,诸神因此发生争执而产生差别,相互之间发生战争。是这样吗 欧绪弗洛是的。 苏格拉底如此看来,同样的事物既是神喜爱的又是神仇恨的,同样的事物既使他们喜悦又使他们不喜悦。 欧绪弗洛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所以,欧绪弗洛,按照这种论证,同样的事物既是虔敬的又是不虔敬的。 欧绪弗洛也许是吧。 苏格拉底尊敬的朋友,这样的话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是要你告诉我什么事情既是虔敬的又是不虔敬的,但似乎使诸神喜悦的事物也是诸神痛恨的事物。如此看来,欧绪弗洛,如果你现在要做的惩罚你父亲的事会使宙斯喜悦而使克洛诺斯和乌拉诺斯痛恨,赫淮斯托斯会对此表示欢迎,赫拉会对此表示厌恶,那么也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如果其他神灵对这件事有不同看法,有些表示满意,有些表示厌恶,我们也不必感到奇怪。 欧绪弗洛但是,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在这一点上诸神的看法是一致的,他们全都认为,错杀了人就得抵罪。 苏格拉底还是以人而论,好吗?你难道从未听到有人说过,错杀人或对他人行不公正之事不必抵罪吗? 欧绪弗洛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关于这些事情的争论从未停息过,到处都有人争论这些事,甚至在法庭上还在争。有人作恶多端,然而为了逃避惩罚,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会去做的,也没有什么话是他们不会去说的。 苏格拉底他们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吗,欧绪弗洛,在认错以后他们才拒绝抵罪吗? 欧绪弗洛不会,他们决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要做出证明可不容易不过我确实苏格拉底那么他们还是有些话不会说,有些事不会做。除非我错了,否则他们不敢说或不敢争辩作了错事也不必抵罪。他们只会否认做错事。对吗? 欧绪弗洛你说的对。 苏格拉底因此他们不会争辩做错事的应当抵罪。不会,他们争论的是谁做错了事,他做错了什么,在什么时候做的。 欧绪弗洛你说的对。 苏格拉底如果诸神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争论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那么这不就是诸神中发生的事吗?有些神会认为另一些神做错了,而另一些神则加以否认,对吗?至于说做错事不必抵罪,亲爱的朋友,我想无论是神还是人都不会这样说。 欧绪弗洛对,苏格拉底,你说的基本上是对的。 苏格拉底我想,欧绪弗洛,如果诸神也曾进行争论,那么参与争论的人和神所争论的是个别的行为。他们对某个行为有不同看法,有些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有些认为这样做是错误的。是这样吗? 欧绪弗洛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来吧,欧绪弗洛,开导开导我,让我变得更加聪明。你有什么证据表明诸神全都认为你的奴仆之死是不公正的?你雇了他,他杀了人,被主人捆绑起来,在捆他的那个人从巫师那里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他之前死去。你有什么证据表明儿子控告父亲,以杀人罪起诉他是正确的?说吧。帮我解除这些困惑,为什么诸神一定全都会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如果你能作出恰当的证明,我一定会对你的智慧赞不绝口。 欧绪弗洛但是苏格拉底已经对你说清楚了。 苏格拉底我明白。你认为我比法官愚蠢,你显然已经向他们证明你父亲的行为是错误的,诸神全都痛恨这样的行为。 欧绪弗洛如果他们愿意听我的话,苏格拉底,我绝对能够作出证明。 苏格拉底如果他们认为你说的很好,他们当然愿意听。刚才你在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问自己,假如欧绪弗洛相当清楚地向我证明诸神认为这样的死是不公正的,那么我是否也成了像他那样的聪明人,知道什么是虔敬,什么是不虔敬。我们正在讨论的这种行为似乎有可能令诸神厌恶,但我们已经看到你不能以这种方式给虔敬和不虔敬下定义,因为某个既定事物既可以令诸神不喜悦也可以使诸神喜悦。所以在这一点上,欧绪弗洛,我会放过你的,如果你喜欢的话,诸神全都会认为这个行为是不公正的,他们全都会痛恨它。但是假定我们现在纠正我们的定义,说凡诸神全都痛恨的就是不虔敬的,凡诸神全都喜爱的就是虔敬的,而有些神喜爱有些神痛恨的事物就是既是虔敬的又是不虔敬的,或者既不是虔敬的又不是不虔敬的。你同意我们现在用这种方式定义虔敬和不虔敬吗? 欧绪弗洛有什么能阻碍我们这样下定义呢,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能阻碍我,欧绪弗洛。至于你,还得看你若是接受这个定义还能否很好地开导我,这是你答应过的。 欧绪弗洛对,我确实会肯定虔敬就是诸神全都热爱的,而虔诚的对立面就是诸神全都痛恨的,就是不虔敬。 苏格拉底我们是否也得考察一下这种说法,看它是否健全? 或者说我们得放过它,接受我们自己的或别人的这种说法,并同意这种说法仅仅是因为有人这样说?我们是否一定不要考察谈话者说些什么? 欧绪弗洛我们一定要考察。然而在我看来,我把当前的这个陈述当作正确的。 苏格拉底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它是否正确了,我的朋友。现在请这样想。虔敬事物之虔敬是因为诸神赞许它,还是因为它是虔敬的所以诸神赞许它? 欧绪弗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苏格拉底好吧,让我试着说得更加清楚一些。我们讲被携带的与携带者,我们不是还讲被引导的和引导者、被看见的与看者吗?你懂得所有这些都是有区别的,也知道它们为什么有区别? 欧绪弗洛对,我认为我懂。 苏格拉底同理,被爱的是一个事物,爱者是另一事物? 欧绪弗洛当然。 苏格拉底现在请告诉我,之所以有被携带的是因为有携带者,还是由于有别的什么原因? 欧绪弗洛就是因为有这个原因,没有别的原因了。 苏格拉底还有,之所以有被引导的是因为有引导者,对吗? 之所以有被看见的是因为有看者,对吗? 欧绪弗洛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并不是因为有事物被看见才有某事物在看它,而是正好相反,由于某事物看它,因此它才被看见。同样,并非有事物被引导才有某事物在引导,而是由于某事物在引导才有事物被引导。同样也不是有事物被携带才有携带者,而是由于有携带者才有被携带的事物。你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欧绪弗洛?事情就是这样。每当有一种效果产生,或某事物受到影响,这种效果并不是由受到影响的事物产生的,而是先有原因,然对。 后才产生效果。也不是因为有了受动的事物才有了这种影响,而是先有使某种效果产生的原因,然后才产生这种效果。你同意吗? 欧绪弗洛我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当某事物被爱的时候,它由于别的某些事物而处在变成某事物的过程中,或者说是在承受某事物,对吗? 欧绪弗洛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这个例子与前面的例子同样是对的。那些事物爱某个被爱的事物并非由于它被爱,而是因为这些事物爱它。 欧绪弗洛必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关于虔敬我们该怎么说,欧绪弗洛?按照你的论证,虔敬的事物不是受到所有神的喜爱吗? 欧绪弗洛苏格拉底他们喜爱虔敬的东西是因为这个事物是虔敬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欧绪弗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别的原因了。 苏格拉底如此说来,由于该事物是虔敬的所以它被神喜爱,而不是因为它被神喜爱所以才是虔敬的。 欧绪弗洛似乎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另一方面,该事物被爱和被神喜欢正是因为神爱它,对吗 欧绪弗洛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使诸神喜爱的东西与虔敬的东西不是一回事,欧绪弗洛,按照你的说法,虔敬的东西与诸神喜爱的东西也不一样。它们是两种不同的事物。 欧绪弗洛怎么可能这样呢,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因为我们同意过虔敬的事物得到喜爱是因为它是虔敬的,而不是因为它得到喜爱才是虔敬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欧绪弗洛对。 苏格拉底而使神喜爱的事物之所以得到神的喜爱是因为诸神爱它,因此该事物具有了这种性质,神的爱是它的原因。它被神所爱并非它被爱的原因。 欧绪弗洛你说的对。 苏格拉底亲爱的欧绪弗洛,假定诸神喜爱的事物和虔敬的事物不是两个分离的事物,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虔敬的事物得到喜爱是因为它是虔敬的,那么使神喜欢的事物被喜爱也是因为该事物使诸神喜爱。另一方面,如果使诸神喜欢的事物被诸神喜欢是因为诸神喜爱它,那么虔敬的事物之所以是虔敬的也是因为诸神喜爱它。但是,你现在看到的正好相反,这两个事物之间是绝对不同的。一个事物(诸神喜欢的事物)因为被神喜爱才成为一种被喜爱的事物,而另一个事物(虔敬的事物)被神喜爱则是因为它是虔敬的。所以,欧绪弗洛,你似乎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的是虔敬的性质,而你并不希望解释它的本质。你只告诉我它的属性,也就是说,它是所有神都喜爱的。至于什么是虔敬,你并没有说。所以如果你高兴的话,别对我隐瞒了。不,让我们从头开始吧。请说,什么是虔敬,别在乎诸神是否热爱它,也别在乎它有无其他属性,我们不必为此争吵。来吧,大声说。解释虔敬和不虔敬的性质。 欧绪弗洛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把我的想法告诉你,苏格拉底。我们提出来的一切都像是在围绕着我们不停地旋转,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 苏格拉底你的论断就像我的祖先代达罗斯的作品,欧绪弗洛,如果这些论断是我提出来的,那么它们就是我的立足点,你无疑会对我开玩笑,你会说,瞧啊,这个代达罗斯的后代用言语塑造的形象也会飞走,就像代达罗斯的雕像一样,不肯呆在我们安放它的地方。由于这些论断是你界定的,所以我们得笑话你,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这些论断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 欧绪弗洛但是,苏格拉底,这个玩笑在我看来对你倒很合适。我们的论断是在不停地打转转,不肯呆在一个地方,但是把它们放在那里的并不是我。在我眼里你就是代达罗斯,把这些论断放在那里的是你,而由我提出来的论断是确定不移的。 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朋友,那么我对代达罗斯的这种技艺比他更在行,他只能把他的作品造成能转的,而我不仅有能力使自己的作品能转,而且似乎还能使其他人的作品转动。关于我的才能最稀罕的事情是我不知不觉地就成了艺术家,因为我宁愿看到我们的论证能够可靠,能有坚实的依据,胜过代达罗斯的技艺,此外再加上坦塔罗斯的所有财富。不过关于这一点已经讲够了。在我看来,你已经倦怠了,我要和你一道勇敢奋进,这样你才能教我什么是虔敬。不要没精打采。想想看,你是否认为凡是虔敬的必然是公正的。 欧绪弗洛对,我是这样想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凡是公正的也一定是虔敬的吗?或者说,假定凡是公正的一定是公正的,而公正并非全都是虔敬的,而是一部分公正是虔敬的,另一部分公正是不虔敬的,可以这样认为吗 欧绪弗洛我跟不上你的意思,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然而你在智慧方面超过我,并不亚于你比我更年轻。我重复一遍,你由于智慧充裕而变得倦怠了。来吧,我幸运的朋友,尽力去做!我所说的并非那么难以把握。我的意思正好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与诗人的诗人这两句诗的反面:创造万物的宙斯使之生长,你无法叫出它的名字,因为有害怕之处也有敬畏。看法不同。要我解释为什么吗? 欧绪弗洛当然要。 苏格拉底我不认为有害怕之处也有敬畏。因为在我看来有许多人害怕疾病、贫穷等等可怕的东西,但并不敬畏他们害怕的东西。你不这样认为吗? 欧绪弗洛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然而,有敬畏之处必有害怕。有敬畏感和对某个行为感到可耻的人难道不会同时感到害怕和恐惧恶名吗? 欧绪弗洛对,他会感到害怕。 苏格拉底所以说有害怕之处也有敬畏是错误的。不对,你可以说凡有敬畏之处也有害怕。我想,害怕的涵义比敬畏广。 敬畏是害怕的一部分,就像奇数是数的一部分,你在没有奇数的地方仍然可以拥有数,但在你拥有奇数的地方你必定拥有数。我想你现在跟得上我的意思了,对吗? 欧绪弗洛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我的问题与此相同。我问你是否有公正之处也有虔敬,或者说假定凡有虔敬之处也有公正,那么是否有公正之处也总是能发现虔敬。如果是这样的话,虔敬就会是公正的一部分。我们是否应该这样说,或者你有不同的看法 欧绪弗洛我没有异议,我是这样看的。我认为你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那么来看从中可以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如果虔敬是公正的一部分,那么在我看来我们必须找到它是哪一部分公正。 ①斯塔昔努:《残篇》 被二整除的数。 例如,在我们刚才的讨论中,假定你问我数的哪个部分是偶数,偶数是什么样的数,我会回答说,偶数是能被二整除的数,不是不能你看如何? 欧绪弗洛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请试着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公正的什么部分是虔敬,这样我们就能告诉美勒托,停止对我作恶,放弃用不虔敬的罪名起诉我,因为我们已经恰当地从你这里学到了什么是虔诚和虔敬,什么是敬畏。 欧绪弗洛好吧,苏格拉底,我认为公正的这个虔诚的和虔敬的部分与诸神的侍奉有关,而剩余部分与人的侍奉有关。 苏格拉底你所说的在我看来好极了,欧绪弗洛。然而,还有一个地方我需要更多的启发。我还不太清楚你所说的侍奉是什么意思。我假定你说的侍奉并不是指我们给其他事物某种照料。 诸神的侍奉并不像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照料马匹这样的事。并非每个人都知道怎样照料马匹,知道怎样照料马匹的是牧马人,对吗 欧绪弗洛对,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我假定这种事是适合于马的对马匹的专门照料。 欧绪弗洛对。 苏格拉底以同样的方式,并非每个人都知道怎样照料猎犬,知道怎样照料猎犬的是猎人。 欧绪弗洛对。 苏格拉底猎人的技艺是对猎犬的照料。 欧绪弗洛对。 ①此句原意为偶数是与等边形相应的数,不是与不等边形相应的数,不易理解,故改译。 苏格拉底牧牛人的技艺是对牛的照料。 欧绪弗洛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同理,欧绪弗洛,虔敬和虔诚意味着照料诸神吗? 你会这样说吗? 欧绪弗洛我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所以,一切照料和侍奉的目标是相同的,对吗?我的意思是,照料就是为被侍奉的对象提供好处和福益。比如,你瞧,马如何在牧马人的技艺的照料下得到益处,变得更好。你认为是这样吗? 欧绪弗洛对。 苏格拉底所以,猎犬因猎人的技艺而得益,牛因牧牛人的技艺而得益,其他莫不如此。除非你也许认为这种照料会伤害被照料的对象,是吗? 欧绪弗洛指天发誓,我绝对不会这样想! 苏格拉底照料的目的是为了被照料的对象的利益吗? 欧绪弗洛这是确定无疑的。 苏格拉底那么虔敬作为对诸神的侍奉,其目的同样也一定是为了使诸神得益,使他们变得更好,对吗?你会说当你做了一件虔敬的事你就使某些神变得更好了吗? 欧绪弗洛指天发誓,我绝对不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我也不敢这样想,欧绪弗洛,你的意思实际上差得远呢。我刚才问你对诸神的侍奉是什么意思,实际上我已经假定你并不认为它的意思是某种照料。 欧绪弗洛你说的对,苏格拉底。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苏格拉底好。那么虔敬是对诸神的什么样的侍奉? 欧绪弗洛苏格拉底,这种侍奉就像奴隶对他们的主人。 苏格拉底我明白了。对诸神的侍奉似乎就是服伺诸神。 欧绪弗洛正是这样。 苏格拉底那么看你是否能告诉我,医生用来侍奉的技艺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你不认为这个结果是健康吗? 欧绪弗洛我认为是健康。 苏格拉底进一步问,造船木工侍奉的技艺怎么样?这种技艺的侍奉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 欧绪弗洛这很明显,苏格拉底,造船。 苏格拉底那么建筑师侍奉的技艺就是造房子吗? 欧绪弗洛是的。 苏格拉底现在请告诉我对诸神的侍奉,我最好的朋友。这种技艺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你显然是知道的,因为你自认为是最熟悉神圣事物的人! 欧绪弗洛对,苏格拉底,我是这样说过,我说的是实话。 苏格拉底那么我恳求你,请告诉我,诸神在使用了我们的侍奉以后会形成什么样的最佳结果? 欧绪弗洛他们会做许多好事和高尚的事,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正如将军们所做的那样,我的朋友。如果要你总结一下他们的技艺会产生什么结果,你不会感到有什么麻烦,你会说就是在战争中取胜。是这样吗? 欧绪弗洛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我还要提到农夫也会产生许多好的结果,但他们的生产的最后结果是从大地中获得食物。 欧绪弗洛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好吧,诸神会产生许多美好高尚的事物,他们产生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欧绪弗洛刚才我还对你说过,要准确地知道这些事情并非轻而易举,苏格拉底。然而我会非常简要地告诉你。如果有人知祷就道在祈祷和献祭中怎样说和怎样做才能令诸神喜欢,那就是虔敬的,这样的行为才能使家庭中的个人生活和国家的共同利益得到保全。与此相反的、不能使诸神喜悦的事则是不敬神的,会使一切遭到毁灭。 苏格拉底不错,欧绪弗洛,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能够更加简要地概括我要你回答的内容。但实际上你并不急于指点我。这很清楚。你刚要说到节骨眼上,又偏离了正题。如果你作出了回答,那么我现在就已经从你这里学到什么是虔敬,会感到满意。 没办法,爱者必须跟随被爱的,无论他走到哪里。再问一次,你怎样定义虔敬,什么是虔敬?你不是说它是一门献祭和祈祷的知识吗 欧绪弗洛我是这样说过。 苏格拉底好吧,那么献祭不就是把东西送给诸神,而是恳求他们恩赐吗? 欧绪弗洛一点都不错,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按照这种推论,虔敬是一门向诸神乞讨和给予的知识。 欧绪弗洛完全正确,苏格拉底,你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 苏格拉底对,我的朋友,因为我敬佩你的智慧,用心听讲,所以不会错过你的讲话。告诉我,这种对诸神的侍奉是什么?你说就是向他们乞讨和给予吗? 欧绪弗洛我是这样说的。 苏格拉底那么正确的乞求应当是向他们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吗 欧绪弗洛还能是什么? 苏格拉底但是另一方面,正确的给予就是用那些他们需要从我们这里得到的东西回报他们,对吗我想,把任何人并不需要他们又能获得什么益处 的礼物送给他谈不上有什么技艺。 欧绪弗洛对,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因此,欧绪弗洛,虔敬就是一门诸神与凡人之间相互交易的技艺。 欧绪弗洛如果你喜欢这样说,那么它是一门交易的技艺。 苏格拉底如果它不是这样,那么我不会喜欢这样说。但是请告诉我,诸神从我们奉献的礼物中能得到什么好处?每个人都能看到他们把什么东西赐给我们?依靠从我们这里得到的东西,我们是否在这种交易中比他们能干,我们从他们那里得到所有好东西,而他们从我们这里一无所获,是这样吗? 欧绪弗洛你在说什么,苏格拉底!你认为诸神从我们这里一无所获吗? 苏格拉底如果有收获,欧绪弗洛,那么诸神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礼物? 欧绪弗洛崇拜、荣耀,还有我刚才说的善意。你认为是什么礼物? 苏格拉底那么,欧绪弗洛,虔敬的东西是使他们喜悦的东西,而不是对他们有用的东西,也不是他们热爱的东西,对吗? 欧绪弗洛我相信使他们喜悦的东西就是他们热爱的东西。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又得认为,虔敬显然就是诸神热爱的东西。 欧绪弗洛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现在你该感到愕然了吧,你的论断游移不定,不能停留在你安放它们的地方。你自己远比代达罗斯更在行,使这些论断不停地打转转。所以,你还会指责我像代达罗斯一样使这些论断游移不定吗?你不是看到我们的论证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它原,直到你来的起点上了吗?你肯定没有忘记我们在前面发现虔敬和令神喜悦不是一回事,而是相互不同的。你还记得起来吗? 欧绪弗洛我记得。 苏格拉底但是现在你说诸神所爱的就是虔敬的,是吗?这不就是说诸神热爱的与使诸神喜悦的是一回事吗? 欧绪弗洛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好吧,可见要么前面的结论是错的,要么前面的结论是对的,而现在的结论是错的。 欧绪弗洛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所以我们必须回到起点,从头开始,去发现什么是虔敬。对我来说,我决不会放弃,直到我搞清楚为止。啊!不要摒弃我,请尽心尽力地把绝对真理告诉我。这世上如果有人知道这个真理,那就是你,我一定不能放你走,你这个普洛托斯说出来为止。如果你对什么是虔敬,什么是不虔敬没有真知灼见,那么你为了一名雇工而去告你年迈的父亲杀人是不可思议的。你会感到害怕,担心自己要是做错了会引起诸神的愤怒,你也会害怕人们的非议。但是现在我肯定你认为自己完全知道什么是虔敬,什么是不虔敬。所以告诉我吧,无与伦比的欧绪弗洛,别对我再隐瞒你的看法了。 欧绪弗洛来日方长,下次再说吧,苏格拉底,我有急事,现在就得走。 苏格拉底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的朋友?我抱着满腔热情想要从你这里学到什么是虔敬,什么是不虔敬,以便能够逃脱美勒托的控告,而你却要把我扔下不管了?我想对美勒托说,我现在已经从欧绪弗洛那里得到了关于神圣事物的智慧,不会再出于无知而①普洛托斯(,希腊神话中变幻无常的海神。 对诸神作出鲁莽的论断和虚构新神,今后我要好好地做人。可是你走了,我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把一篇讲话一篇葬礼演说词教无限制这篇对话与其他对话都没有什么联系。它实际上不是一篇对话,而是苏格拉底的一篇演说,在其中他自称要对雅典的历史进行考察,尤其是自马拉松战役以来的那些日子。有人曾对这篇对话的真伪提出过质疑,但近来持这种怀疑态度的人比从前要少。如果这篇对话是柏拉图写的,那么问题就转换成他为什么要写这篇对话,但对话本身并没有对这个问题提出现成的答案。柏拉图之所以要写这篇对话肯定不是因为他对这篇对话的主题地赞美雅典感兴趣。在对话中,苏格拉底声称有关雅典辉煌功绩的记载从来就没有中断过。伯罗奔尼撒战争在对话中有详细描述,但没有明确指出斯巴达人在这场战争中才是胜利者。 还有,如果说这篇讲话,或者毋宁说这篇讲演,还有几分可读的话,那么除了它是柏拉图写的,它的风格还表现出苏格拉底式的聪明和趣味,此外就没有什么重要性可言了。对话中充满着摘抄,至多只能算是一篇写得很糟糕的历史。对话开头是引人入胜的,苏格拉底声称阿丝帕希娅给他,但是对话的其余部分都显得非常呆滞,不像柏拉图的写作风里克利的情妇,也认识苏格拉底。 阿丝帕希娅是希腊名妓,喜爱艺术与哲学。她是政治家伯发表了着名年一直格。 ,那些坚持柏拉图是这篇对话作者的人说它是一部羊人剧每逢七月四日公开讲演时上演,尤其是在伯里克利扬,被吹上的葬礼演说之后更是如此。在伯里克利演说中,雅典得到高度赞天。如果情况确实如此,那么羊人剧这种表现形式在这篇对话中已经退隐到背景中,几乎看不见了,除了在开头和末尾苏格拉底讲的几句话中还能看到它的一些痕迹。 苏格拉底你从哪儿来,美涅克塞努?从市场那边来吗? 美涅克塞努对,苏格拉底,我从市场来,还去过议事会。 苏格拉底你去议事会干什么?噢,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问,因为我明白,你相信自己要接受的教育和哲学已经学完了,你学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了,现在可以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尽管你还年轻,不能担任要职,但你还是打算像你的其他家庭成员一样,管理我们这些年长者,你们家一直有人出来仁慈地关照我们这些人。 美涅克塞努你说得对,苏格拉底。如果你允许和建议我去从政,那么我会作好准备的;但若你有其他想法,那么我就不去好了。我之所以要去议事会,那是因为我听说议事会想要选一位给死难者致悼词的人。你知道要举行公共葬礼的事吗? 苏格拉底我知道。他们选了谁? ①古代雅典人为纪念酒神而举行化妆歌舞会,人们披上山羊皮,戴上面具,表演神话故事。这种迎神赛会上的歌舞以后逐渐发展为戏剧。 伯里克利(,雅典着名政治家,从公元前一前是雅典政治上的中心人物,这个时代在历史上被称为伯里克利时代。 上。这就是我们那些修辞学家的技艺,他们的美涅克塞努还没选,他们把投票时间推迟到明天,但我猜想阿基努斯或狄翁可能会当选。 苏格拉底噢,美涅克塞努!从许多方面来看,在战斗中牺牲是高尚的。阵亡者尽管可能是个穷人,但死后也能得到庄严而昂贵的葬礼,一位长期作了精心准备的聪明人会为他致悼词。哪怕他并没有悼词说得那么好,发表演说者也会赞美他,说明他为什么要做他做了的事情,也说明他为什么不做那些他没有做的事情,这就是这些聪明人的绝妙之处,他们用华美的辞藻偷走了我们的灵魂。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赞美这个城邦,赞美在战争中牺牲的人,赞美我们的祖先和前辈,还赞美我们这些仍旧活着的人。他们的赞美使我感到大抬身价,美涅克塞努,我站在那里听他们讲演,完全被他们迷住了。刹那间我想象自己已经变得比从前更加伟大、更加高尚、更加英俊了。如果像往常那样有外邦人和我一起听演讲,我会突然产生一种优越感,而他们也好像会对我有一种相应的崇敬感。在演讲者的影响下,他们感到这个伟大的城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更加神奇了。这种尊严感会在我身上延续三天,直到第四天、第五天,我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是谁,而在此之前我就好像生活在福岛言语一直在我耳边轰鸣。 美涅克塞努你老是拿修辞学家开玩笑,苏格拉底。不过我想,这一次选出来的演讲者不会有很多话要说,因为是临时通知他作讲演,根本没时间准备,他只能被迫临时凑合一下。 苏格拉底但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他没有很多话要说?每个修辞学家都有一大堆现成的演说词,要拼凑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①福岛是希腊神话中的仙境。 如果是在伯罗奔尼撒人中间赞美雅典人,或是在雅典人中间赞美伯罗奔尼撒人,那么演说者必须是一位能够赢得听众信服的优秀修辞学家。但对一位想要在受到赞扬的民众中获得名声的人来说,赢得他们的掌声并非难事。 美涅克塞努你认为不难,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肯定不难。 美涅克塞努如果议事会选了你,要你去做讲演,那么你能去吗? 苏格拉底我能去,这一点儿都不奇怪,美涅克塞努,你想一想,在修辞学方面我有一位杰出的女老师②,她造就了许多优秀的演说家,有一位还是全希腊最优秀的,他是克珊西普之子伯里克利。 美涅克塞努这位女教师是谁?我想你指的是阿丝帕希娅。 苏格拉底对,我指的就是她。此外我还有一位老师,梅特洛比乌之子孔努斯,他教我音乐,而阿丝帕希娅教我修辞。能接受这样的教育,成为熟练的演说家,那是不足为奇的。哪怕是跟一位很差的老师学,比如说,跟兰普鲁斯学音乐,跟拉姆努西亚人安提丰学修辞,他们的学生也能在雅典人中赞美雅典人时崭露头角。 美涅克塞努如果一定要你演讲,你能说些什么? 苏格拉底要凭我自己的小聪明,那么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昨天我听了阿丝帕希娅准备的一篇葬礼演说词。就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有人告诉她雅典人要选一名演讲者,于是她就把在那种场合该讲什么话复述给我听,一部分是当场构思的,一部分则来伯罗奔尼撒人指参加伯罗奔尼撒同盟与雅典作战的斯巴达、科林斯等城邦的人。 ②此处的老师一词亦有情妇之意。 自她以前的想法,她从伯里克利的葬礼演说词中采用了许多片断,但我相信,伯里克利的演说词实际上是她写的。 美涅克塞努你还记得阿丝帕希娅说了些什么吗? 苏格拉底我必须记住,因为她是我的老师,由于我老是忘记,所以她已经准备好要揍我了。 美涅克塞努那么你干吗不把她说的话重复一遍呢? 苏格拉底因为我担心,如果我把老师的演讲词拿到外面来讲,她一定会生气的。 美涅克塞努别害怕,苏格拉底,尽管大胆讲给我们听,无论是阿丝帕希娅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的都没关系。我希望你能满足我的要求。 苏格拉底但是我担心,如果我这把年纪还要继续像你们年轻人一样玩这种把戏,你们一定会笑话我。 美涅克塞努我们绝对不会笑话你,苏格拉底,请务必让我们听到这篇讲演。 苏格拉底哪怕你要我脱去衣服跳舞,我都愿意满足你的要求,因为现在没有别人在场。现在请注意听,如果我没记错,那么她的讲演一开始就提到了牺牲的烈士: 赞美有两种,一种用行为来表示,一种用言语来表示。这些牺牲的烈士已经得到了第一种赞美,当他们踏上命定的旅程时,城邦和他们的朋友护送他们上路;还要给他们用言语来表达的赞美,这是需要的,也是法律规定的。高尚的言语既是一种纪念,又是给高尚行为戴上的王冠,由听众赠给做出这些高尚业绩的人。我们需要用言词来及时赞美烈士,并仁慈地告诫活着的人,鼓励烈士的兄弟和后代学习他们的美德,安慰烈士的父母和其他活着的长辈,如果他们还有幸能活到今天。要赞美这些勇敢的人,我们该用什么诸神赞美样的言语呢?怎样开头才是正确的呢?他们活着的时候用他们的美德使朋友们欢乐,而他们的死又换取了其他人的生。我认为,我们应当按照使他们成善的天然秩序来赞扬他们,他们之所以是优秀的,那是因为他们的父辈是优秀的。因此让我们首先赞美他们高贵的出生,其次赞美他们得到的抚养和教育,然后让我们指出他们的行为有多么高尚,他们接受的教育多么有价值。 首先要说的是他们的出生。他们的祖先不是异邦人,因此这些祖先的后裔也就不算是客居在此地的旅行者。哪怕他们的祖先来自另一个国家,但他们自己却是这块土地的儿女,居住与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抚养他们成长的国家与其他国家不一样,这个国家对他们来说不是继母,而是他们自己的亲生母亲。祖国生下他们、抚育他们,如今又接纳他们在自己的怀抱中安息。所以,我们应当赞美做他们母亲的这片土地,这是赞扬他们的高贵出生的一种方式。 这个国家值得赞扬,不仅值得我们赞扬,而且值得全人类赞扬。理由很多,首先最重要的是她是神所钟爱的国家。诸神为了表示对她的敬重而发生争执,使这一点得到了证明。 的国家难道还不该被全人类赞美吗?第二条理由也是完全正当的,当整个大地都在出现和创造出各种驯服的动物和野兽的时候,作为我们母亲的这块国土却没有出现野蛮的怪兽,而是从各种动物中选择了人类在这里出生,人类不仅在智力上优于其他动物,而且也只有人类才有正义和宗教。有一条伟大的证据可以说明这块①希腊神话中说波塞冬和雅典娜为了要做雅典的主神而发生争执。 两位神比赛神力,波塞冬用三尖叉击打岩石,岩石缝里跳出一匹马来;雅典娜则使岩石上长出一棵橄榄树。雅典人认为橄榄树有用,选定雅典娜作城邦保护神,并以她的名字作为城邦的名字,称为雅典。 这种形式的政府有着不同的名字,按照人们的想象,有时国土生下了这些烈士和我们的共同祖先,这就是她为她的后代提供了维持生命的方法。就像一名妇女通过给她的孩子哺乳而展示母性,没有乳房就不能算是一位母亲,所以我们的大地母亲也以这种方式证明了她是人类的母亲。在那些日子里,只有她首先产出了小麦和大麦给人作食物,这是人类最优良、最高级的养料,而她也把人当作她真正的后代。这些都更加真实地证明了国家的母性胜过妇女的母性,因为妇女的怀孕和生育只不过是对大地的模仿,而不是大地倒过来模仿妇女。大地把她的丰硕果实不仅充裕地提供给自己,而且也提供给其他人,后来她还产出橄榄,作为赐给她的子女的一种恩惠,慰藉他们的辛劳。把子女抚养长大成人后,她赐给他们诸神作他们的统治者和教师,诸神的名字是人所周知的,没有必要在这里重复。这些神安排着我们的生活,把各种日常生活所需要的技艺传授给我们最初的人类,也教会我们获得和使用武器保卫祖国。 烈士们的祖先就这样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接受教育。他们生活在一起,组织了政府,对此我要简略地加以说明。政府是人的本性所致,好人组成的政府是好的,坏人组成的政府是坏的。我必须说明我们的祖先在一个好政府的领导下接受训练,因此他们都是好人,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也都是好人,我们那些牺牲了的朋友亦属于此列。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总的说来,我们的政府是一种贤人政制。 候它被称作民主政制,但它实际上是一种经过多数人赞同而建立起来的贤人政制,或者是一种由最优秀的人实行统治的政府。我们一直有国王,起初是世袭的,然后是民选的,大部分权力掌握在在第一阶段世袭的时候这种政制才可以称为贵族政制。)①贤人政制(通译贵族政制。从文中叙述的意思来看,只有和亚马孙人民众手里,由民众把职位和权力分配给那些最适宜担任这些工作的人。一个人既不会因为体弱、贫穷、出身低贱而被排斥在政治之外,也不会像别的国家那样,由于相反的原因而获得荣耀。只有一条原则:表现得聪明和善良的人才能担任统治者。我们这种统治形式的基础在于出生平等,而其他国家则是由处在不平等状况下的各式各样的人组成的,因此他们的统治是不平等的,有僭主,也有寡头,在这些人的统治下,一部分人是奴隶,另一部分人是主人。 但是我们的公民是兄弟,全都是同一个母亲的孩子,我们不认为互相把对方当作主人或奴隶是正确的,这种天生的平等也推动着我们去寻求法律上的平等。我们承认,除了美德和智慧的名声有差别外,没有谁能高人一等。 就这样,他们的祖先和我们的祖先,还有我们的兄弟,出身都是高贵的,并且都在自由中成长起来,在公共事务和私人事务中都能完成许多闻名于全世界的高尚业绩。他们认为要用战斗来扞卫自由,所以他们可以为了希腊人的缘故而反对希腊人,也可以为了希腊人的共同利益而与野蛮人作战。因为时间关系,我无法细述他们如何保卫祖国,如何反抗欧谟尔普或者为了保卫阿耳戈斯的后代而反对卡德摩斯的子孙了保卫赫拉克勒斯的子孙而反对阿耳戈斯人。 经用诗歌向全人类宣告了他们的光荣,因此我们用散文赞扬他们)是①欧谟尔普(色雷斯人首领,曾助厄琉息斯人入侵阿提卡。 ②亚马孙人是本都斯的一个好战的女族,传说曾入侵雅典,被英雄忒修斯逐回亚细亚。 ③指希腊传说中七国共同抵抗底比斯之战。卡德摩斯是底比斯城的创建者。 ④赫拉克勒斯是希腊神话中的英雄,出生于底比斯,赫拉克勒斯的子孙指底比斯人。雅典人曾帮助底比斯人抗击阿耳戈斯人。 的人侵,或者为此外,诗人们已合谋反对萨尔迪斯,他派的功绩的任何尝试都只能屈居第二。他们已经获得了奖赏,因此关于这些功绩我不想再多说,但仍有一些高尚的业绩尚未得到正确的歌颂,仍在引诱着诗人们的缪斯。因此,我必须光荣地赞扬这些业绩,也要呼吁其他人使用各种乐器来加以歌颂,以至于成为一名演员。 凭着我首先要说的是,波斯人,亚细亚之主,如何奴役欧罗巴,而这块土地的子孙,我们的祖先,又如何把他们驱逐回去。我要先讲述这些事,赞扬他们的勇敢,这样做是适宜的。要想对他们作出正确的评价,必须设身处地了解那个时代。当时,所有亚细亚人都是波斯人的第三个国王的臣民。波斯人的第一位国王居鲁士他的勇敢解放了他的同胞波斯人,使他们原先的统治者米地亚人沦为奴隶,还统治了亚细亚的其他各地,远至埃及。继他之后,他的儿子第,他把这个帝国的疆域拓展至西徐亚,又用他又进一步统治了所有与埃及相邻的地区和利比亚。 三位国王是大流士的舰队控制了海洋和岛屿。无人敢与之争锋,所有人的心灵都被他慑服,世上许多尚武的强大民族都在波斯人的力量面前屈服。 大流士指责我们和埃雷特里亚人了万大军登上运兵船和战舰,又派出战船三百艘,由达提斯统领。大流士对达提斯说,如果你还想要你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就把)①居鲁士(于公元前年击败米地亚人,自居王位至公元前年。)为波斯第二位国王,公元前前②居鲁士之子冈比西斯(年在位。 ③当时希腊人所说的利比亚指非洲北部。 ④大流士是波斯第一位国王居鲁士的女婿,公元前一前年在位。 ⑤埃雷特里亚(是优卑亚岛上的一个城邦。 以外,没有一个希腊城邦曾对埃雷特里亚人和雅典人统统俘虏回来。达提斯首先进攻埃雷特里亚人,这个城邦的人在那个时代的希腊人中享有高尚和善战的盛名。他们人数众多,然而却在三日之内就被达提斯征服了。打败埃雷特里亚人以后,为了不让一个人逃脱,他下令仔细搜查整个国家。他的士兵开往海边,拉起手来从海边开始横扫整个国土,目的是为了回国后可以向国王报告没有一个人漏网。此后,他们抱着同样的企图从埃雷特里亚向马拉松进发,想要像征服埃雷特里亚人一样,让雅典人也成为他们的战俘。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四章 他们的目标既然已经有一半实现了,于是他们就试图让另一半也成为现实。除了拉栖代蒙人埃雷特里亚人或雅典人伸出过援手,而他们也是在战斗结束一天后才到达的,其他城邦则全都竭力保持沉默,只想保住眼前的平安。在心中回想起当时那场冲突的人会明白我们的先辈如何在马拉松抗击野蛮人的攻击,挫败了这些亚细亚人的骄横。这场胜利使人们首次明白了波斯人的力量并非不可战胜,人多势众也好,财富巨大也好,都会在勇敢面前投降。我断定这些勇敢的人不仅是我们的先辈,而且也是我们和其他生活在这个大陆上的民众的自由之父。这一行为给希腊人树立了榜样,每当需要冒着危险为自身安全而战斗时,他们就会缅怀马拉松战役勇士们的事迹。他们成了马拉松勇士的追随者。 战斗和战胜敌人的勇士,因为关因此,我此刻的讲演首先要颂扬他们,其次要颂扬那些在萨拉米和阿特米西乌附近的海战中于他们如何抵挡敌人从海陆两方面发起的进攻,如何把侵略者赶走,确实也有许多事迹可言。这里只提在我看来他们最高尚的行②这两次战役发生在公元前年薛西斯领兵侵略希腊的时候。 ①拉栖代蒙人即斯巴达人。 列在第三位。拉栖代蒙人和雅典人为,几乎可与马拉松勇士的事迹媲美。因为马拉松的勇士只告诉希腊人,以少胜多,从陆上挡住野蛮人是可能的,但还无法证明在海上也能战胜他们,波斯人在海战中仍旧拥有兵员众多、供应充分、技术娴熟、军力强大的优势。这是那些在海战中取胜的勇士们的光荣,他们打消了希腊人的第二种恐惧,从今以后他们不再害怕敌人的数量,无论是舰船的数量还是兵员的数量。就这样,在马拉松战斗的士兵和在萨拉米战斗的水手成了希腊的老师,一个教导希腊人不要害怕从陆上来犯的蛮夷,另一个教导希腊人不要害怕从海上来犯的蛮夷。 以参战的人数多少、勇敢程度,以及在解救希腊中所起的作用为标准,我把普拉蒂亚战役我参加了战斗。他们在这场战况空前惨烈的战争中联合起来,因此他们的美德将世代流传,就像我们现在要加以颂扬一样。但这次战役以后的一个时期内,仍有许多希腊部落站在野蛮人一边,有传闻说那位伟大的波斯国王还想要对希腊发动一次新的战争,因此我们也还要公正地提到那些把所有蛮夷从海上彻底清除掉、为希腊人的解放作出贡献的人。他们是参加欧律墨冬河口海战的勇士、远征塞浦路斯的勇士,以及远航到埃及和其他地方的人。 们应当对他们感恩,纪念他们,因为是他们迫使那位波斯国王心自己的安全,而不再策划毁灭希腊的阴谋。 就这样,整个城邦的人为了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国家,把这场抗击野蛮人的战争坚持到了最后。和平取得了,我们的城邦光荣地保存下来。可是后来,就像成功会招来妒忌一样,我们的城邦招来②这些军事行动大约发生在公元前一前年。 者决战于普拉蒂亚(,以少胜多,取得决战胜利。 ①公元前年波斯将领马多尼厄斯率兵侵犯希腊,希腊联军与侵略我们的年,即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第七个年头。 了邻邦的妒忌,妒忌又产生怨恨,于是她只好参与了希腊各城邦的内战。战争爆发的时候,为了玻俄提亚人与拉栖代蒙人在唐格拉相遇,的自由,我们的公民这次战斗的结果是可疑的,是由后来发生的战斗所决定的。因为拉栖代蒙人在撤走的时候把原来我们的同胞占领了恩诺斐塔帮助他们的玻俄提亚人也丢下不管了。唐格拉战斗后的第三天,公正地恢复了那些原先不公正地被放逐的玻俄提亚人。这是希波战争之后雅典人首次为了自由而在某些希腊人的帮助下反对另一些希腊人的战争。参加这次战争的雅典人是勇敢的,解救了他们所支援的人民,他们也是第一批光荣地埋葬在这个国家公墓中的人。 后来又发生了一场大战,在战争中所有希腊人联合起来蹂躏我们的国家,他们确实是不感恩的。我们的国民在海战中打败了他们,在斯法吉亚俘虏了一些指挥他们的斯巴达将领。 击野蛮人的战争中取战士当时完全可以把这些斯巴达人处死,但最后还是饶了他们的命,把他们遣送回去,缔结了和平。这样做是因为考虑到,大家同为希腊人,只要打了胜仗也就可以了,不必为了一个城邦的私愤而毁灭了整个希腊的共同利益,而对蛮夷作战那就应当把他们斩尽杀绝。参加这次战争而后被埋葬在这里的人也值得赞扬,因为他们证明了,如果有人怀疑雅典人在从前那场对野蛮人的战争中的勇敢,那么这种怀疑是毫无根据的,因为他们在后来这场希腊人的内战中取得的胜利,表明雅典人可以单独击败其他主要希腊城邦的联盟,它们曾经联合起来在那场)是希腊中部的一个古国,底比斯为其首都。 年雅典人在玻俄提亚东部的唐格拉(①玻俄提亚(②公元前)为拉栖代恩诺斐塔)是玻俄提亚重镇。 此事发生在公元前蒙人所③④。 但是,我们的公民自己组织我们联合胜。 这次和平之后又发生了第三次恐怖和险恶的战争,许多勇敢的人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现在埋葬在这里。他们中有许多人在赴西西里岛作战时取得了胜利。为了信守誓言、帮助林地尼人保持自由,他们渡海作战,但由于距离母邦太远而无法取得增援,他们放弃了计划,遭到不幸。由于他们的勇敢与审慎,他们从敌人和对手那里得到的赞扬比其他人从朋友那里得到的赞扬更多。在赫勒斯旁海战中也有许多人牺牲,他们在一天之内俘获了敌人的全部战船,此外还在多次交战中获胜。我之所以把这次战争称作恐怖和险恶的,那是因为极端妒忌我们城邦的某些希腊城邦竟然与他们最凶恶的敌人波斯国王谈判,联合起来对付雅典,当年被他们和逐出去的敌人又被他们请了回来。我们城邦的力量和勇敢像光芒四射。她的敌人以为她已经被战争消耗殆尽,我们的舰船当时已经被困在米提利尼。 了艘船前往救援,他们的勇敢得到世人公认,因为他们战胜了敌人,拯救了朋友。由于遭遇厄运,他们在海中遇难,未能埋葬在这里。但他们永远值得我们纪念,因为他们的勇敢不仅赢得了那场海战,而且决定了整场战争的结局。通过他们,城邦重新获得了不可战胜的名声,哪怕是整个世界都来攻打她都不能取胜。这种名声是真实的,因为我们的战败是由于我们自己的行为。我们决不会被敌人征服,时至今日我们仍旧没有被敌人征服,但我们是自己的征服者,我们用自己的手把自己打倒了。 艘战船的全部兵员。 年阿基③公元前努斯群岛战役中,雅典战胜斯巴达,但损失了②米提利尼战役发生在公元前年。 ①公元前年斯巴达人与波斯人联合进攻雅典人。 么自然啊。他们组织了讨伐厄琉息斯的僭主们的民后来一个时期,海外的战事平静下来,有了和平,但是内乱却在家中爆发了,如果人们命中注定要打内战,那么没有人能够期盼他的城邦的混乱会采取比较温和的形式。来自皮莱乌斯众与雅典城里的民众达成了和解,这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又是多的战争,其节制态度完全超出其他希腊人的预料!这种仁慈的原因在于名副其实的血缘关系和由此在他们中间产生的同胞之情,对这种友谊的忠诚不仅表现在言语中,而且表现在行动上。我们也必须纪念那些由于节制而在内战中被杀害的人,他们在那样的情况下仍旧用献祭和祈祷来谋求和解,为那些对他们施加暴力的人祈祷,希望他们也能像我们一样和解。他们没有出于恶毒或敌意而相互攻伐,但却遭遇了不幸。我们自己可以为这些事实作证,我们和他们属于同一种族,不管过去是谁伤害了谁,都应当相互宽恕。 此后迎来了完全的和平,我们的城邦得以安宁。她感到那些进攻希腊的蛮夷可以原谅了,他们已经受到沉重的报复而元气大伤,但她对那些不感恩的希腊人仍旧耿耿于怀,这些人以怨报德,勾结野蛮人,使她失去了派去救援他们的战船,还要我们拆毁城墙,而正是我们的城墙曾经使他们的城墙免于被拆毁。她想从今以后,无论是各城邦之间相互奴役,还是被野蛮人统治,她都不会再去保卫其他希腊城邦。这就是我们当时的感觉,而拉栖代蒙人则认为我们这些自由的卫士已经倒下,他们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是征服其他希腊人。我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呢?因为我讲的这些事件)①皮莱乌斯(是雅典人在阿提卡半岛西部建立的一个港口城镇,距离雅典约四里。 ②指于公元前一前年在雅典执政个月后被逐往厄琉息斯的寡头们。 当时那位波斯国王看并非很久以前发生的,我们全都能记得希腊的主要部族,阿耳戈斯人、玻俄提亚人和科林斯人,感到需要我们了,最为神奇的是,波斯国王本人也被迫接受了这样一种看法,只有这个被他摧毁过的城邦才能给他带来拯救。 如果有人刻意想要找出恰当的理由来指责我们的城邦,那么他所能发现的惟一公正的理由是她对弱者太同情,总是想要帮助弱者。由于这个缘故,她无法硬起心肠来拒绝帮助那些受到奴役但曾经伤害过她的城邦,而老是伸出援手来解救它们,把希腊人从奴隶制下解放出来,使他们获得自由,直到他们后来奴役自己的同胞。不过对于那位伟大的波斯国王,她拒绝以国家的名义出面援助,因为她不能忘记马拉松、萨拉米、普拉蒂亚三次战役的胜利,但她允许那些被放逐的人和自愿者前去提供帮助,这些人成了这位国王的救星。当城邦本身被迫进入战争状态时,她修建城墙和战船,为了帕罗斯人而对拉栖代蒙人作战。 到拉栖代蒙人在海战中已经无法支持下去,出于对我们城邦的恐惧心理,他想要割断与我们的联系。作为与我们和其他同盟者结盟的代价,他要求我们放弃在亚细亚的希腊人,而这些人是拉栖代蒙人从前交给他的。他以为我们会拒绝这项要求,这样他就可以用这个借口与我们断绝同盟。对其他联盟者来说他的估计是错的,因为科林斯人、阿耳戈斯人、玻俄提亚人以及其他城邦,宁可把那些在亚细亚的希腊人交给他处理。他们与波斯国王订立了条约,并保证,只要他能支付一笔赔偿金,他们就会把这些在亚细亚大陆上的希腊人交给他。只有我们城邦拒绝加入这个条约,不愿放弃这些人。这就是这个城邦天生高贵之处,我们的自由精神是健全的、健康的,我们对野蛮人从心底里感到厌恶,因为我们是纯①帕罗斯是爱琴海上的一个岛屿。 的后代,血统的希腊人,没有混杂一点儿蛮夷的血液。我们和其他许多希腊城邦不一样,他们是珀罗普斯、卡德摩斯、埃古普托斯、达那俄斯说起来是希腊人,居住在我们中间,但本质上却是蛮夷。只有我们是纯粹的希腊人,没有被外来的血液所玷污,因此我们城邦的血统中就有一种对异族人的憎恶。就这样,为了坚持我们高尚的情操,我们再次受到孤立,因为我们不愿罪恶地、卑鄙地把希腊人交给野蛮人去处置。我们又落到从前被征服那样的境况,然而有上苍的恩惠,我们这一次的结局比上一次要好,战争结束了,但我们没有失去我们的战船、城墙、殖民地,我们的敌人看到我们能接受停战也非常高兴。然而,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失去了许多勇士,比如在科林斯战场上艰苦作战而牺牲的人,或在莱卡乌姆叛乱中牺牲的人。还有,那些曾经解救过波斯国王的人,把拉栖代蒙人赶出海域的人也是非常勇敢的。我提醒你们要和我一道赞美他们的功绩,纪念他们。 这就是埋葬在这里的勇士和为了祖国而捐躯的人的行为。我已经讲了许多他们的光荣事迹,但是可讲的还有很多,要想一一细说,那是许多个昼夜都不够的。不要忘记他们,每个人都要提醒他们的后代,你们也是战士,一定不能辱没了先辈的英名,在战场上一定不能胆怯而从背后被敌人杀死。尽管我今天已经对你们进行了鼓励,但是今后凡有机会遇见你们,我还要不断地提醒和鼓励你们。噢,英雄的子孙们,你们一定要努力成为勇士。我想,现在我必须重复一下你们的父辈在奔赴战场前想对你们这些幸存者说的话,他们知道在战斗中任何事情都会发生。我想把我自己亲耳从他们那里听到的话告诉你们,如果他们现在还能对你们说,那么①此处提到的人名均为希腊神话传说中某些希腊城邦国家的国王或王子。 从当时的情景来看,我想他们会乐意讲给你们听的。听了我下面的复述,你们一定会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孩子们,事实证明了你们的父亲是勇士,因为我们活着的时候不一定荣耀,但我们宁可死得光荣,而不愿给你们和你们的孩子带来耻辱,也不愿辱没我们自己的父亲和祖宗。我们认为,给他的种族带来耻辱的人纵然活着也等于死人,因为凡人也好,诸神也好,都不会友好地对待这种人,无论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死后去下面那个世界。所以,记住我们的话,无论你们有什么目标,都要凭借美德去实现,要知道没有美德,你们拥有的一切财富和追求的东西都是可耻的,罪恶的。如果是个胆小鬼,那么财富不会给他带来荣耀,这样的人的财产实际上不属于他自己,而属于别人。身体的美貌和普力也不会给人带来荣耀,如果这些东西出现在一个胆小鬼身上,它们只会走向反面,使他更加受人注意并表现出他的胆怯。一切知识如果离开了正义和美德,都可以看做是一种欺诈而不是一种智慧。因此,你们要始终不渝地、一心一意地在美德方面超过我们,不仅要超过我们,还要超过你们所有的祖先。你们要知道,如果你们在美德方面不能超过我们,那么会给我们带来耻辱;但若你们在美德方面超过了我们,那么你们会成为我们快乐的源泉。在这场竞赛中,我们宁可被你们打败,我们宁愿你们是胜利者,我们希望你们能够规范自己的生活,决不辱没或浪费祖先的名声。你们要知道,对有一丝一毫自尊的人来说,不是由于他自身的功绩,而是由于他祖先的功绩而受到赞扬,这是一种耻辱而不是光荣。父母的光荣对子女来说是一个美丽而珍贵的宝库,但若子女只是使用宝库中的财富和光荣,而自己却既无钱财又无名声,不能为他们自己的后代留下任何东西的话,那么这样的子女是卑劣的、可耻的。如果你们遵守我们的告诫,那么当命运要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们会把你当作朋友来接待;但若你们不听我们的话,过一种可耻的生活,那么没有人会欢迎你,接受你。这些话你要传给我们的孩子。 我们有些人的父母还活着,所以我们要劝告他们。我们很可能就要死了,千万要平静地对待我们的死讯,不要太悲伤,不要相互劝慰,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太多的悲哀,不再需要别人来激起他们的伤感了。当我们温和地治疗他们心中的创伤时,让我们提醒他们说,诸神已经聆听了他们的祈祷的主要部分,因为他们并没有祈求让他们的孩子永生,而是祈求让他们的孩子勇敢和扬名。这就是最伟大的善,他们已经获得了。一个凡人不能够期待此生一切如意,但只要他们勇敢地面对不幸,那么他们确实是勇敢者的父亲。如果他们过分悲哀,那么人们就会怀疑他们不是我们的父母,或者认为那些对我们的赞扬是错的。让这两种情况都不要发生,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主要的和真正的颂扬者,向人们显示他们是真正的人,有我们这样儿子。古谚说:万勿过度,说得确实好极了。 把幸福全部或尽可能建立在自身基础上,而不是依赖他人或听凭命运摆布的人,是最能应付生活的。这样的人是节制的、勇敢的、聪明的,无论他的财产来而复去,他的子女得而复失,他都会记住那句格言:悲喜均勿过度,因为他依靠的是他自己。这就是我们对父母的希望,希望他们成为这样的人,就好像我们现在也在要求自己,如果我们现在就要去死,那么既不要太悲伤,也不要太害怕。 我们要我们的父母在余生中都保持这样的情感,要他们明白他们对我们的悲哀和伤心都不能使我们快乐。如果人死了还能知道活人的事,那么他们的过度悲哀和伤心会使我们不高兴,如果他们想使我们开心,那么还是要平静地、有节制地承受他们的痛苦。我们的生命会有一个最高尚的结局,这是对人的一种赏赐,所以应当对它赞美而不是悲哀。如果我们的父母能把心思转移到照料和关怀我们的妻子和子女上,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忘记不幸,以一种更优秀、更高尚的方式生活,而这是我们更希望看到的。 我们必须要对家属说的话就是这些,而对国家我们要说,请照料我们的父母和儿子,请敬重我们年迈的父母,请用正确的方式把我们的儿子抚养成人。当然,我们知道国家会自愿照料他们,不需要我们的任何告诫。噢,死难者的子女和父母们,这就是他们要我们传达给你们的遗言,我已经非常严肃地向你们传达了。以他们的名义我要嘱咐你们,你们这些死难者的子女要效仿你们的父亲,你们这些死难者的父母一定不要伤心过度,因为我们会抚养你们安度晚年,只要我们中任何人碰到任何一位死难者的父母,都会从公私两个方面照顾你们。至于国家给予的照顾,你们自己知道得很清楚,法律规定了由国家来供养战死者的父母和子女,国家最高当局比其他所有公民更加负有特别照料他们的责任,务必不使他们受到一点亏待。 城邦本身担负着对儿童的教育,会尽可能不让烈士们的遗孤感到自己是孤儿。在他们还未成年的时候,城邦是他们的父母,等他们成年后,城邦就会指派他们去担负使命,给他们配上全副武装,把他们的父辈建功立业的武器交给他们,使他们明白父辈走过的道路。出于城邦的预见,她使他们在成为一家之主之始,就在自己家中摆放着他们父辈用过的兵器,展示他们父辈的力量。至于那些死难者,城邦从未停止过对他们表示敬意,每年都以全民的名义举行适宜的祭祀,此外还举行竞技、赛马、音乐等各项比赛。对死难者来说,城邦以儿子和后嗣的身分自居;对死难者的儿子来说,城邦以父亲的身分自居;而对死难者的父母和长辈来说,城邦以保护人的身分自居,自始至终照料他们。想到这一点,你们必须更加温和地忍受你们的不幸,这样你们就能使死难者和活着的人都感到满意,你们的悲哀也就可以得到抚慰而被治愈。你们大家都已经按照法律对死难者表达了哀悼,现在,大家可以回去了。 美涅克塞努,你已经听到了米利都人阿丝帕希娅的演说词。 美涅克塞努说真的,苏格拉底,我对阿丝帕希娅感到惊讶,她只是一个女人,竟然能够写出这样一篇演说词来,实在是非常稀罕。 苏格拉底哦,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和我一起去听她亲自演讲。 美涅克塞努我经常有机会见到阿丝帕希娅,苏格拉底,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格拉底那好吧,难道你不崇拜她,对她的演讲不感激吗? 美涅克塞努我崇拜她,苏格拉底,我非常感激她把这篇讲演告诉了你,而你又把它告诉了我。 苏格拉底那很好。但你一定要注意,千万替我保守秘密。 这样的话,我以后还会把她许多精美的政治演说词告诉你。 美涅克塞努你放心吧。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保密。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一言为定。 这篇对话可以归为柏拉图的作品,只因为从亚里士多德时代起人们就一直这么看。它比其他对话都要差。争论在苏格拉底和一位智者希庇亚之间展开,这位希庇亚说他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人在任何方面比他强。讨论到故意或并非故意地犯错误时,希庇亚坚持说,无意中做错事比故意做错事要好,而苏格拉底则持相反的看法。他一开始就肯定一名故意摔倒的摔跤手比一名不得不摔倒的摔跤手要好,然后又肯定一名因为听力不佳而唱歌跑了调的人比一名故意这样做的人要糟,因此故意做错事比并非故意地做错事要好,等等,最后不可避免地得出结论:所谓好人就是明知故犯的人。 在这一点上,希庇亚犹豫不决,而苏格拉底则说他对希庇亚表示同情,但是他只是一个无知的普通人,如果最聪明的智者也不能告诉他真理,那么他也无计可施。 欧狄库苏格拉底,在希庇亚作了这番极好的表现之后,你为什么沉默?如果你认为他有什么错误,为什么不起来驳斥他?如果他没有什么错误,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道赞扬他?有更多的理由表明你应该说话,因为现在在场的只有我们这些人了,听众也仅限于擅长哲学讨论的人。 苏格拉底欧狄库,我很想问希庇亚他刚才谈论荷马时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你的父亲阿培曼图说过,荷马的《伊利亚特》比他的《奥德赛》更好,就好比阿喀琉斯比奥德修斯更好。他还说,奥德修斯是一部史诗的中心人物,而阿喀琉斯是另一部史诗的中心人物。现在,如果希庇亚不反对的话,那么请他告诉我,他对这两位英雄是怎么想的,他认为哪一位英雄更好。刚才他在展示他的才能时,已经告诉我们许多关于荷马和其他形形色色的诗人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欧狄库我敢肯定,希庇亚乐意回答你想问的任何事情。请告诉我,希庇亚,如果苏格拉底向你提问,你愿意回答吗? 希庇亚欧狄库,如果我拒绝回答苏格拉底的问题,那么我确实是十分奇怪地言行不一的了,因为每逢奥林匹克节我都要从埃利斯的家中去奥林比亚的神庙,所有希腊人都在那里集会,我不断地宣称自己愿意进行任何已有准备的表演,回答任何人必须要问的问题。 苏格拉底说真的,希庇亚,如果每次奥林匹克节你去神庙时都对自己的智慧如此自信,那么我应当向你表示祝贺。但我怀疑任何男英雄在投身于奥林比亚的竞赛时对他奉献的身体会抱着如此无畏和自信的态度,就像你奉献你的心灵那样自信。 希庇亚我这样说有足够的理由,苏格拉底,因为从我第一次进入奥林比亚竞赛的行列起,我从未发现有任何人在任何事情上比我强。 苏格拉底希庇亚,你的智慧的名声确实是在为你的埃利斯城邦和你的父母增光添彩!但把话说回来,你关于奥德修斯和阿喀琉斯是怎么说的?他们哪一个较好?在什么具体方面一个比另一个强?刚才你在演讲表演时有很多人在场,尽管我没弄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没想要提问,因为当时人太多了,我担心我的提问会打扰你的表演。但是现在人不那么多了,我的朋友欧狄库要我提问,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两位英雄你是怎么说的,使我能够清楚地理解你的意思。你是怎么区分他们的? 希庇亚苏格拉底,我很高兴能有机会比刚才公开讲演时更加清楚地解释我对这两位英雄和其他英雄的看法。我认为,荷马想把阿喀琉斯说成最勇敢的人,把涅斯托耳说成最聪明的人,把奥德修斯说成最狡猾的人。 苏格拉底噢,希庇亚,你确实是举世罕见的人。如果我不能马上明白你的意思,要把我的问题重复问几遍,你能仁慈地不笑话我吗?请你仁慈、温和地回答我的问题。 希庇亚苏格拉底,我收费授徒,如果我不能在你提问的时候有礼貌地欣然回答你的问题,那么我自己会感到极大的耻辱。 苏格拉底谢谢你。实际上,当你说诗人想把阿喀琉斯说成最勇敢的人,把涅斯托耳说成最聪明的人时,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当你说诗人把奥德修斯说成最狡猾的人时,我得承认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如果你能告诉我荷马有没有把阿喀琉斯说成是狡猾的,那么我也许能比较好地理解你的意思。这样做行吗 希庇亚荷马肯定没有这样说过,苏格拉底。阿喀琉斯是人类中最正直的,荷马在那段被称作祈祷词的段落中说他们在交谈,阿喀琉斯对奥德修斯说:拉埃尔特之子、天神的后裔、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我会把心里想要做的事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相信我一定会这样做。有些人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是另一回事,这种人就像冥王的大门那样可恨。而我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在这几行诗句中,诗人设想阿喀琉斯对奥德修斯说了这些话,用这些诗句清楚地揭示了他们的品性差异。他指出阿喀琉斯是诚实坦率的,而奥德修斯是狡猾虚伪的。 苏格拉底希庇亚,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了。当你说奥德修斯狡猾时,显然是指他的虚伪。对吗 希庇亚一点儿没错,苏格拉底。这就是奥德修斯的品性,荷马在《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这两部史诗中的许多段落中都是这样描写他的。 苏格拉底荷马一定假定诚实的人和虚假的人不同。对吗? 希庇亚当然如此,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这是你自己的看法吗,希庇亚? 希庇亚当然是。我怎么会有别的看法呢?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由于我们不可能去问荷马这些诗句指的什么意思,所以让我们把他搁在一边,而你会代他回答,你本人的观点与你所认为的荷马的观点是一致的,因此你愿意代表你自己和他进行回答吗? 希庇亚我愿意。不管你问什么,请尽量简短。 苏格拉底你认为虚伪的人就像病人那样没有能力做事,还是有能力做事? 希庇亚我应当说他们有能力做许多事,尤其是骗人。 苏格拉底照你这样说来,他们既是有能力的,又是狡猾的,是吗 希庇亚是。 苏格拉底如果他们是狡猾的,那么他们依靠他们的单纯和愚蠢来骗人,还是依靠他们的狡诈和某种精明来骗人? 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希庇亚肯定是依靠他们的狡诈和精明。 苏格拉底那么我假定他们是精明的,对吗? 希庇亚对,他们非常精明。 苏格拉底如果他们是精明的,那么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希庇亚当然知道,他们非常明白自己要做的事,这就是他们要加害于他人的原因。 苏格拉底拥有这种知识,他们是无知的,还是聪明的? 希庇亚当然是聪明的,至少他们要聪明到能够骗人。 苏格拉底让我们暂停,回忆一下你说了些什么。你说虚伪的人是有能力的、精明的、聪明的,知道那些虚假的事情,不是吗 希庇亚我是这样说的。 苏格拉底真实与虚假不同,真实与虚假是相互对立的吗? 希庇亚这是我的看法。 苏格拉底按照你的看法,虚假似乎要纳入有能力和聪明一类 希庇亚没错。 苏格拉底你说虚伪的人就其虚假而言是有能力的和聪明的,这个时候你的意思是他们拥有还是不拥有在他们愿意的时候把他们的虚假的东西说出来的能力? 希庇亚我的意思是他们拥有这种能力。 苏格拉底那么,简言之,这些虚伪的人是聪明的,他们拥有说假话的能力。对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不拥有说假话的能力的人是愚蠢的,这样的人不会是虚伪的。对吗? 希庇亚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每个人都有能力做他希望做的事。我指的不是特殊情况,例如患重病或其他类似的情况,而是一般说来是这样的,比如我说你要是愿意的话你有能力写出我的名字来。你把能做这种事的人称作有能力的吗? 希庇亚是的。 苏格拉底请告诉我,希庇亚,你是一名熟练的计算者和数学家吗? 希庇亚是,苏格拉底,我确实是。 苏格拉底如果有人问你,三乘七百是多少,如果你愿意,你会马上把正确答案告诉他,是吗? 希庇亚我肯定会这样做。 苏格拉底这是因为你在这些事情上是最聪明、最能干的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既然你在计算中是最聪明、最能干的,因此你也是最优秀的。对吗? 希庇亚对,苏格拉底,我当然是最优秀的。 苏格拉底因此,你是最有能力说出这些事情的真相的人,你会这样做吗? 希庇亚我会。 苏格拉底你不是同样也能很好地说出这些事情的假相吗? 希庇亚,到现在为止你一直表现得坦率和宽宏大量,我请求你仍旧要以这种态度回答我的问题。假如有人问你三乘七百是多少,由于你对同一件事既可以讲真话,也可以讲假话,总是拥有同样的能力,如果你想说假话,不愿作出真实的回答,那么你在说假话方面是最优秀的和最一贯的,对吗?如果你选择了讲假话,那么对算术一无所知的人比你更能说出虚假的结果,对吗?对算术无知的人如果想要说谎,由于他不懂算术,所以他有时候可能会碰上真理,说出正确的结果来,而你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你想说谎,那么你一定能始终一贯地说谎,是吗? 希庇亚对,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虚伪的人在其他事情上说谎而不在数字问题上说谎,或者说他在计算时也要在数字问题上说谎? 希庇亚那是一定的,他在数字问题上也和在其他事情上一样撒许多谎。 苏格拉底那么,希庇亚,我们可以进一步假定有许多人在计算和数字方面是虚假的,可以吗? 希庇亚可以。 苏格拉底他们是谁?因为你已经承认虚假的人一定有能力成为虚假的。你会记得你说过,不能成为虚假的人不会成为虚假的。 希庇亚对,我记得,我是这样说过。 苏格拉底你刚才不是才说过,你本人最有能力在计算方面撒谎吗? 希庇亚对,但那是另一回事。 苏格拉底你不是也说过在计算方面说真话吗? 希庇亚没错。 苏格拉底那么同一个人在计算方面既能说假话也能说真话,对吗这个人擅长计算,是算术家,对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希庇亚,我们发现了谁在计算方面是虚假的?他不是个好人吗?因为好人是有能力的人,是诚实的人。 希庇亚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你瞧,关于这些同样的事情,同一个人既是虚假的,也是真实的吗?诚实的人不会比虚伪的人更狡猾,因为真实和虚假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而不是像你刚才所想象的那样是完全对立的。 希庇亚在这个例子中显然不是完全对立的。 苏格拉底我们还要考察其他例子吗? 希庇亚如果你提出这种建议,当然要。 苏格拉底你对几何不也很擅长吗? 希庇亚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在这门学问中情况不也是一样的吗?同一个人不是可以对图形既说真话又说假话,在这方面最能干,他就是几何学家,是吗? 希庇亚是。 苏格拉底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人在这方面是好的,对吗? 希庇亚对,只有他在这方面是好的。 苏格拉底好的、聪明的几何学家具有最高程度的双重能力,如果说有人能对图形说假话,那么这个人就是这个好人,因为他有能力成为假的,而坏人是没有能力的,由于这个原因他不能成为假的,这是我们已经承认了的。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还有,让我们以天文学家为第三个例子加以考察。 你,希庇亚,仍旧会声称比前人更加充分地拥有天文学家的技艺,是吗 希庇亚是的。 苏格拉底天文学中不也存在着相同的情形吗? 希庇亚对,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在天文学中,如果有人能够说假话,那么他是一个好天文学家,而那些缺乏这种能力的人是不会说假话的,因为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双鞋、斗篷和短袖上衣希庇亚显然没有。 苏格拉底那么在天文学中,同一个人也会既是真实的又是虚假的,对吗? 希庇亚好像没错。 苏格拉底现在,希庇亚,请考虑一下所有学问,看同样的原则是否能够通行。我知道在许多门技能和艺术中你都是最聪明的人,就像你自己在市场上那些兑换银钱的人的桌子边上自夸的那样。你当时正在展示你那伟大的、令人妒忌的智慧,你说有一次去奥林匹克赛会,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制造的。你首先说你的戒指是自己造的,并说你自己会雕刻戒指的图案,刻制过别的一些印章,还自制了一块刮身板和一个油瓶。你说你穿在脚上的这都是自制的,但最令我们惊叹不已的是你短袖上衣上的花边,足以证明你掌握了这门技艺,你说自己织的花边与最昂贵的波斯花边一样精美。还有,你告诉我们,你带来了诗歌、史诗、悲剧、酒神颂歌,以及各种各样的散文,在我刚才提到的这些艺术以及把握韵律、和谐、缀字等方面,你说你的技能也是杰出的。如果我没记错,你还在其他许多方面有杰出的造诣。我忘了提到你的记忆术,你认为这是你特有的光荣,我得说我肯定还忘了其他许多事情。但是,现在只需要看一看你自己的大量技艺和其他人的那些技艺,请告诉我,依据你我已经接受的那些看法,你是否发现有任何一门技艺,或对智慧的描述,或足智多谋,无论你用什么名称,在这门技艺中真实与虚假是不同的,不是一回事。 如果你能做到,就请尽可能说出来。但是你做不到。 希庇亚如果不给我时间考虑,我是做不到,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相信,给你时间考虑也帮不了你的忙,希庇亚,①原文为,希腊人长达膝盖的短袖束腰外衣。 而但是如果我没弄错,你应当能记住结果。 希庇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设想你现在没在用你的记忆术,无疑是因为你认为在当前的情况下不需要用这门技能。因此我得提醒你刚才说过的话。你不是说过阿喀琉斯是诚实的,奥德修斯是虚伪的和狡猾的吗? 希庇亚我说过。 苏格拉底而现在你认为同一个人已经变得既虚假又真实吗?如果奥德修斯是虚伪的,那么他也是诚实的,如果阿喀琉斯是诚实的,那么他也是虚伪的,所以这两个人并不是互相对立的是相同的。 希庇亚噢,苏格拉底,你老是在编造论证之网,把最难的地方挑选出来,纠缠这些细节,而不从总体上解决问题。现在,如果你愿意听,让我用许多证据来证明给你看,荷马把阿喀琉斯说得比奥德修斯好,他把阿喀琉斯也说成是诚实的人,而把另一位说成是狡诈的,说了许多谎话,比阿喀琉斯要坏。然后,如果你高兴的话,你可以站在另一边发表一篇讲演,证明奥德修斯比阿喀琉斯好,你的讲演可以与我的相比较,这样听众就能知道我们中谁是比较好的演讲者。 苏格拉底噢,希庇亚,我丝毫也不怀疑你比我聪明。但我有自己的方法,别人说了些什么,我就密切注意他,尤其当说话的人在我看来是个聪明人的时候,我更是如此。抱着想要理解他的意思的愿望,我向他提问,把他说过的话放在一起加以考察和分析,为的是使自己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但若说话的人在我看来是个新手,那我就不会向他提问,或自找麻烦了。按照这种方法,你可以知道我把哪些人当作聪明人,你显然明白我正在与之交谈的是一位聪明人,我专心听讲并向他提问,为的是能够向他学习以改善自尽管在这种场合,当着全军的还,己。我无法不注意到,刚才你在讲话中,在引述那些诗句的时候,你认为阿喀琉斯在其中把奥德修斯当作骗子来攻击,我感到你一定是不可思议地犯了错误,因为奥德修斯这个足智多谋的人从来没有说过谎,而你自己关于阿喀琉斯的谈论则可以表明他是狡诈的,因为是他先说出了你刚才复述过的话,有些人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是另一回事,这种人就像冥王的大门那样可恨。①稍后,阿喀琉斯说自己不会听从奥德修斯和阿伽门农的劝告,也不会留在特洛伊,而是如他自己所说:明天我会向宙斯和全体天神献祭,然后我会把船只装上货物,拖到海上。只要你愿意,这样的事还值得你关心,那么你就会看到,拂晓时我的船就会航行在多鱼的赫勒斯旁海上,我的人热心划桨;要是那位闻名的震撼大地的海神赐我顺利的航行,第三天我就能到达土地肥沃的弗提亚。 有,在此之前,他在辱骂阿伽门农时说:我现在要回弗提亚,带着我那些有着鸟嘴形船头的战船,那样要好得多,我可不想在这里忍受侮辱,为你挣得财产和金钱。面,他以这种口吻说话,但在另外的场合,当他与自己人在一起时,他从来没有打算或试图撤回自己的战船,高傲地不顾一切地回家,这就是他的所谓真实。希庇亚,我原先向你提问是因为我怀疑诗人有无意向要区别这两位英雄,看哪一位更好,我想他们两位都是杰出的,很难决定他们哪一位更好,不仅是在真实和虚假方面,而且在一般的美德方面,哪怕仅就真实而言,他们也处在同一水平上。 希庇亚你错了,苏格拉底,阿喀琉斯说了假话,但这种虚假显然并非故意的。他被迫违反自己的想要逗留在军中、把这支军②同上书,卷,行。 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行。 现在,希庇亚,你真队从危险中拯救出来的意愿。而奥德修斯说假话显然是自觉的和故意的。 苏格拉底亲爱的希庇亚,你像奥德修斯一样,是一个欺骗自己的骗子。 希庇亚我肯定不是,苏格拉底?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苏格拉底因为你说阿喀琉斯说假话不是故意的,而他不仅是一个骗子,而且在荷马的描述中表现得非常狡诈,他除了吹牛,还在撒谎和伪装方面远远胜过奥德修斯,他竟敢违背自己说过的话,而奥德修斯竟然没有察觉到,至少奥德修斯对阿喀琉斯没有说过任何话,表明他自己觉察到了阿喀琉斯的虚假。 希庇亚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他对奥德修斯说自己拂晓时就要启航回家,而他对埃阿斯又是另一番说法吗? 希庇亚他是怎么说的? 苏格拉底他说:在英勇的普利亚姆之子、神一般的赫克托耳杀死阿耳戈斯人,放火烧毁密耳弥冬人的营帐之前,我不会准备参加这场流血的战争。但我怀疑,尽管赫克托耳渴望打仗,但他一定会在我的营帐和黑色的船只前停下来。的认为这位曾作过贤人喀戎的学生的忒提斯之子记性那么坏吗,或者说他是在极为高明地撒谎,是在用最激烈的言词攻击他前不久表明了的态度,对奥德修斯他说要启航回家,对埃阿斯他说要留下,或者倒不如说他是在实行奥德修斯式的单纯,他把奥德修斯当作一个足智多谋的人,而认为自己的狡诈和虚伪一定能超过奥德修斯,对吗 希庇亚不对,苏格拉底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相信阿喀琉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斯被引导着对埃阿斯说一件事,对奥德修斯说另一件事,但他的内心是纯洁无邪的;而奥德修斯无论是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他总是故意的。 苏格拉底所以说到底,奥德修斯要比阿喀琉斯好,是吗? 希庇亚肯定不是这样,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为什么不是,我们在前面不是已经证明了故意撒谎比并非故意的撒谎要好吗? 希庇亚苏格拉底,那些故意的、有意识、有目的地犯下的错误和罪恶怎么会比不自觉地犯下的错误和罪恶要好呢?那些由于无知而说了假话或伤害了别人的人,确实总能够得到原谅。而法律对那些故意撒谎或作恶的人显然要比对那些不自觉地作恶的人严厉得多。 苏格拉底你瞧,希庇亚,我已经说过一遍了,我向聪明人提问时是非常固执的。我想这是我惟一可取之处,因为我从头到脚都是缺点,总是把事情弄错。事实上,每当我遇到你们这种拥有智慧名声的人,我的缺点就被证实了,我知道自己一无所知,而你们的智慧是全体希腊人都可以作证的。总的说来,我和你几乎对任何事情的看法都不一样,否则又怎么能证明无知的我与聪明人有天壤之别呢?但我拥有一个良好的品质,这是我的救星。我不怕羞耻地学习,我提出问题,研究问题,对那些回答我的问题的人抱着深深的感激之情,从来不会忘了对他们表示感谢。当我学会了某样东西,我也决不诋毁我的老师,或者把学到的东西说成是自己的发现,我会赞扬老师的智慧,宣称我是从他那里学来的。现在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强烈地表示反对。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是我性格中的一个缺陷,但我也不想伪装自己。希庇亚,我现在的看法与你的看法是完全对立的,因为我认为那些自觉地伤害别人的人、自觉地说假话和欺骗人的人、自觉地犯错误的人比那些不自觉地做错事的人要好得多。然而有的时候我的看法是相反的,因为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连我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这显然是由于我的无知所致。刚才我正好陷入了茫无头绪的危机中,所以竟然认为故意犯错误比并非故意地犯错误要好。我现在的思想状态要归于我们前面的论证,那些论证使我相信,一般说来,并非故意地作恶比故意作恶更坏,因此我希望你能对我发发善心,不要拒绝治疗我,如果你能比治疗我的有病的身体更加热情地治疗我无知的灵魂,那么你一定能使我得到极大的好处。然而我得事先告诉你,如果你对我发表长篇演讲,那么你治不好我,因为我没有能力跟上你的讲演;但若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像刚才一样,那么你一定能治好我,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另外,阿培曼图之子,我对你也有一些请求,因为是你让我与希庇亚对话的,现在,如果希庇亚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么你必须代我向他求情。 欧狄库苏格拉底,我不认为希庇亚需要我的任何恳求,因为他已经说过,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你这样说过吗,希庇亚 希庇亚对,我说过,但是欧狄库,苏格拉底老是在论证上找麻烦,显得很不诚实。 苏格拉底杰出的希庇亚,我不是故意的,而是无意的,如果我这样做过,那么这样做会使我明白如何成为一个聪明人或一个狡猾的人,你当然会对此进行争论,因此,你必须原谅我,就像你说的那样,不是故意的不诚实应当原谅。 欧狄库对,希庇亚,为了我们,也为了你的职业道德,按他说的去做吧,回答苏格拉底提出来的任何问题。 希庇亚既然你对我提出这种请求,那我就这样做。 苏格拉底希庇亚,我想要考察这个问题,自觉地犯错误的人好,还是不自觉地犯错误的人好如果你愿意回答我,那么我想我能够领着你走上解决这个问题的道路。你承认不承认有好的赛跑运动员? 希庇亚承认。 苏格拉底也有坏的赛跑运动员吗? 希庇亚有。 苏格拉底跑得好的是好运动员,跑得坏的是坏运动员吗? 希庇亚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跑得坏就是跑得慢,跑得好就是跑得快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在赛跑比赛中,快是好的性质,慢是坏的性质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在这两种人中谁是较好的运动员?是故意跑得慢的人,还是并非故意跑得慢的人? 希庇亚并非故意跑得慢的人。 苏格拉底跑步不也是做事吗? 希庇亚当然是。 苏格拉底如果它是做事,那么它也是一种行为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在跑步中跑得坏的人做了一件坏事,有坏的行为。 希庇亚对,确实是一种坏行为。 苏格拉底跑得慢就是跑得坏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好的赛跑运动员做这种坏事和有这种可耻的行为是故意的,而坏的赛跑运动员做这种坏事和有这种可耻的行为是无意的吗? 希庇亚我们可以这样推论。 苏格拉底那么无意地做这种坏事的人比故意做这种坏事的人要坏吗? 希庇亚对,在赛跑中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好吧,在摔跤比赛中怎么样,故意摔倒的人好还是无意摔倒的人好? 希庇亚无疑是故意摔倒的人。 苏格拉底那么在摔跤比赛中,摔倒更糟糕更可耻,还是把别人摔倒更糟糕更可耻? 希庇亚自己摔倒更可耻。 苏格拉底那么在摔跤比赛中,故意做坏事和有可耻行为的人比无意做坏事和有可耻行为的人更好吗? 希庇亚这样说才接近真理。 苏格拉底关于其他身体训练你会怎么说?一个人既能从事强烈的运动又能从事较弱的运动不是更好吗?一种运动是美妙的,一种运动是令人厌恶的,所以在身体训练中有坏的行为时,故意这样做的人比较好,无意中这样做的人比较坏,是吗? 希庇亚对,就膂力来说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关于优美你怎么看,希庇亚?那个能够故意做出可恶的、不优美的姿势和体态来的人比较好,而那个并非故意做出不优美姿势来的人比较差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故意不优美来自好体形,而并非故意的不优美来自有缺陷的体形,对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你对不合音律的声音会怎么说?你宁可听到故意跑调的歌声还是并非故意跑调的歌声? 希庇亚故意跑调的歌声。 苏格拉底那并非故意的声音是两种声音中较差的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你会选择善还是选择恶? 希庇亚选择善。 苏格拉底你宁可要故意瘸了的腿还是并非故意瘸了的腿? 希庇亚故意瘸了的腿。 苏格拉底但瘸腿不是一种缺陷和残疾吗? 希庇亚是的。 苏格拉底眨眼不是眼睛的一种缺陷吗? 希庇亚是。 苏格拉底你宁可一直自觉地眨眼而看不见,还是让你的眼睛不自觉地眨眼? 希庇亚我宁可自觉地眨眼。 苏格拉底那么看来,你看重那些自觉的坏行为胜过不自觉的坏行为,是吗 希庇亚确实如此,在你提到的这些事例中。 苏格拉底在耳朵、鼻子、嘴以及其他感官中,是否也是同样,那些不自觉的坏行为是人们不期望有的,被当作缺点,而那些自觉的坏行为是人们所期望的,被当作优点,对吗? 希庇亚我同意你的看法。 苏格拉底关于那些器具你会怎么说?哪一种器具比较好,是一个人可以故意用来做出坏行为的器具,还是一个人不自觉地用它来做出坏行为的器具?比如,人用舵来掌握船的方向,用一个舵他故意地把方向弄偏了,用另一个舵他不自觉地把方向弄偏了,他最好拥有哪个舵呢? 希底亚他最好拥有那个他用来故意把方向弄偏了的舵。 苏格拉底弓、琴、笛以及其他东西,是否也是同样情况? 希庇亚是的。 苏格拉底你宁可拥有一匹能故意让它跑得坏的马,还是拥有一匹并非故意也跑得很坏的马? 希庇亚我宁可要一匹能故意让它跑得坏的马。 苏格拉底这匹马是比较好的吗? 希庇亚是。 苏格拉底那么骑一匹脾气较好的马,坏的行为都是故意产生出来的,而骑一匹脾气很坏的马,坏行为的产生都并非故意的吗? 希庇亚肯定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对一只狗或其他动物也是这么回事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故意射不中靶子的弓箭手比并非故意射不中靶子的弓箭手要好吗? 希庇亚对,那个故意射不中靶子的弓箭手比较好。 苏格拉底就射箭术的目的来说,这样的弓箭手的心灵比较好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并非故意地犯了错误的心灵比故意犯错误的心灵要坏吗? 希庇亚对,确实如此,就弓的使用而言。 苏格拉底关于医学的技艺你会怎么说,故意伤害身体的灵拥有的医术更高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在医术中,故意的人比并非故意的人要好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在弹琵琶、吹笛子,以及所有艺术和学问中,故意做坏事和可耻的事,故意犯错误的心灵比较好,而那些并非故意地做了坏事的心灵比较坏吗? 希庇亚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你对奴隶的品性会怎么说?我们应当宁可要那些故意做错事和犯错误的奴隶,这样的奴隶所犯的错误比那些并非故意犯错误的奴隶所犯的错误要好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我们应当使我们自己的心灵尽可能处在最佳状态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我们的心灵是故意作恶或犯错误好,还是并非故意地作恶好? 希庇亚噢,苏格拉底,如果说那些故意作恶的心灵比并非故意作了恶的心灵好,那么就太荒谬了! 苏格拉底然而这看起来是惟一的推论。 希庇亚我不这样认为。 苏格拉底但是我想你已经这样做了,希庇亚。请再次回答我的问题。正义是一种力量还是知识,或者既是力量又是知识? 正义在一切事件中必须是这些可能性中的一种吗? 希庇亚是的。 苏格拉底但若正义是灵魂的力量,那么灵魂的力量越大,灵魂也就越正义,因为我的朋友,我们已经证明力量越大,这个事物就越好。 希庇亚对,这是已经证明了的。 苏格拉底如果正义是知识,那么比较聪明的灵魂也就拥有较多的正义,比较无知的灵魂也就拥有较多的不正义? 苏格拉底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如果正义既是力量又是知识,那么既有力量又有知识的灵魂是拥有较多的正义,而比较无知的灵魂拥有较多的不正义,对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希庇亚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拥有较大力量和较多智慧的灵魂比较好,它在各种行为中能够更加能干地行善和作恶,对吗? 希庇亚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作恶的灵魂故意凭着力量和技艺作恶,力量和技艺,或两者之一,是正义的要素,对吗? 希庇亚这样说好像是对的。 苏格拉底做不正义的事就是作恶,不做不正义的事就是作好事,对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比较好、比较能干的灵魂在作恶时是故意作恶的,而那些比较坏的灵魂在作恶时不是故意的,对吗? 希庇亚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好人有好的灵魂,坏人有坏的灵魂,对吗? 希庇亚对。 苏格拉底如果好人就是有好的灵魂的人,那么好人作恶是故意的,而坏人作恶不是故意的,对吗? 希庇亚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希庇亚,故意作恶和做可耻的事情的人,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么他是个好人吗? 希庇亚我无法同意这种说法。 我本人也无法同意,希庇亚,然而这却是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结论,是从我们的论证中必然推导出来的。我在前面说过,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连我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茫无头绪,并且老是改变自己的看法。现在我们明白了,如果连你这样的聪明人也对这个问题困惑不解,那么我,或者任何普通人,在这种问题上茫然不知所措是不足为奇的。我们不能依靠你来解决我们的困惑,这个问题对你我双方来说都是严重的。 对技艺柏拉图在这篇短小的对话中给自己找乐子。苏格拉底与伊安谈话,这个人的职业是在某些特殊场合朗诵荷马的诗歌,自认为是全希腊最伟大的艺术家。他的天真、自满与苏格拉底非常温和地表现出来的讥讽形成可笑的对照。对于苏格拉底比较戏剧化地强加在伊安身上的东西,伊安并不反对。苏格拉底用最温和的态度对待伊安,而他在对话最后也像一开始那样感到非常满足。 这篇对话并不包含真正的讨论,它的真正兴趣在于苏格拉底的看法。在此之前,雅典人的情感和理智在所有技艺中,就好一道起作用,二者之间有一种力量的平衡。这是希腊技艺的独特之处,它是一种理智的技艺。在《伊安篇》中,苏格拉底驳斥了这种平衡的可能性。他说,技艺并不依赖于情感,它属于知识的范畴。 神把每一门技艺都确定为懂得某个具体行业的这种力像医生的技艺、雕刻家的技艺,但是诗学不是技艺,它不像技艺那样受规则的指引,它是一种灵感,而不是知识。诗人和他们那些像伊安这样的解释者并不处在正常的理智之中,因为诗歌就像光①技艺一词的希腊原文是,含义较广,可译为技艺、手艺、技能、艺术,等等。在柏拉图对话中,它既指文学、音乐、图画、雕刻等艺术门类,又指医药、耕种、骑射、畜牧等凭专门知识来进行工作的行业。 来,那里在庆祝阿斯克勒庇俄斯和长着翅膀的东西,是神圣的,只有在灵感的激励下超出自我,离开理智,才能创作诗歌,否则绝对不可能写出诗来。 对话本身也证明了,造就伯里克利时代的那种对立面的平衡正在逝去,以至于这个最伟大的雅典人都要努力反对这个混乱迅速出现、越来越多地不是依靠心灵,而是依靠情感来统治的城邦。 苏格拉底欢迎你,伊安!你怎么会来看我们?从你的家乡爱菲索来吗? 伊安不,我从埃皮道伦节。 苏格拉底什么!埃皮道伦的公民在荣耀这位神,那里也举行诵诗比赛吗? 伊安他们确实这样做了。他们举行了各种音乐比赛。 苏格拉底那么,你参加比赛了吗?结果怎么样? 上得奖。 伊安我们城邦的人拿到了第一个奖,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干得好!我们务必也要在泛雅典娜节伊安如果神允许的话,我们能够得奖。 苏格拉底我得说,伊安,我经常妒忌你们这些干诵诗这一行的。你们的技艺要求你们外出时必须穿得漂漂亮亮,光彩照人,同)①埃皮道伦(是希腊南部的一个城镇,建有阿斯克勒庇俄斯神庙。 ②希腊文(音乐)一词出自艺术女神缪斯(,广义上包括祭祀雅典的保护神雅典娜。这个节日后来艺术的多个分支,而非仅指音乐。此处音乐一词是在广义上使用的。 ③泛雅典娜节(成为全希腊性质的节庆,希腊各城邦都会派人来参加。 也很熟? 时还必须熟悉许多杰出的诗人,尤其是荷马这位最伟大、最神圣的诗人。你必须弄懂他的思想,而不是仅仅熟读他的诗句。干这一行真是令人羡慕!事实上,如果一个人不能理解诗人的话语,那么他决不可能成为诵诗人,因为诵诗人必须向听众解释诗人的思想,只知道诗人说了些什么是完全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当然,干这一行越是困难,越是令人羡慕。 伊安你说得不错,苏格拉底。对我来说,无论如何,我已经密切注意到了这门技艺的这个方面。至于谈论荷马,我认为谁也比不上我,无论是兰萨库斯人梅特罗多洛、萨索斯人斯特西洛图、格劳孔,还是其他任何一位还活着的人,都不如我有那么多好见解,能把荷马的思想表现得那么好。 苏格拉底这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消息,伊安,要你表演一下你的才能,你显然不会感到有什么勉为其难。 伊安根本不会。苏格拉底,听我如何给荷马的诗句润色的确是值得的。在我看来,凡是荷马的信徒都得用金冠来酬谢我,这是我该得的。 苏格拉底下次我有空的时候再来听你朗诵荷马。现在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你是只熟悉荷马,还是对赫西奥德、阿基洛库斯伊安我只熟悉荷马,在我看来这已经足够了。 苏格拉底有没有什么事情,荷马和赫西奥德说的是一样的呢 伊安确实有,我是这样想的,有许多例子可以说明。 苏格拉底那么在这些情况下,你会把荷马的话解释得比赫西奥德的话更好吗? ①阿基洛库斯是一位希腊抒情诗人和讽刺诗人。 我向你保证。 伊安苏格拉底,如果他们两人说得一样,那么我也会把它们解释成一个样。 苏格拉底在他们两人说得不一样的情况下,你又怎么办? 比如,以占卜为例,荷马和赫西奥德两人都谈到过占卜。 伊安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他们关于占卜的看法相同也好,不同也罢,在解释这两位诗人的看法时,是你解释得好,还是某个占卜家,某个优秀的占卜家解释得好? 伊安占卜家解释得好。 苏格拉底现在假定你就是个占卜家。如果你有能力解释这两位诗人意见相同的段落,那么你也有能力把他们意见不同的段落解释好,对吗? 伊安对,我显然也能解释好。 苏格拉底那么你怎么会熟悉荷马,而不熟悉赫西奥德或其他诗人呢?荷马处理的题材和其他诗人不一样吗?他的主题不也是战争,他不是也讨论善人与恶人的相互关系、普通人和有某些技能的人的关系、诸神相互间的关系以及诸神与凡人的关系、天上和地上发生的那些现象、诸神与英雄的出生吗?荷马在他的诗歌中处理的不是这些题材吗? 伊安你说得对,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其他诗人又如何?他们不是在处理相同的主题吗 伊安对,但是,苏格拉底,他们的方式不一样。 苏格拉底为什么?他们的方式比荷马差吗? 伊安差远了。 苏格拉底荷马的方式比较好吗? 伊安确实比较好苏格拉底好吧,亲爱的伊安。请你告诉我,当几个人在一起讨论数字的时候,他们中有一位谈得比其他人要好,能有人把这位优秀的谈论者识别出来吗? 伊安有。 苏格拉底能识别优秀谈论者的人也能识别谁谈论得差,或者说要由别的人来识别? 伊安无疑是同一个人。 苏格拉底这个人是一位懂得算术技艺的人吗? 伊安是。 苏格拉底告诉我,当几个人在一起讨论节食,讨论什么样的食物有营养,有一个人谈得比其他人好,会有某个人看出这位最优秀的谈论者的出众之处,也会有另一个人能看出最差的谈论者的低劣,或者说同一个人就能识别二者? 伊安显然是同一个人就能识别二者,这是我的看法。 苏格拉底他是谁?我们把他称作什么? 伊安医生。 苏格拉底因此我们可以作一概括,并且说,当几个人在一起讨论某个给定的主题时,能识别最佳谈论者和最差谈论者的人总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如果他无法识别出那个谈论得很差的人来,那么显然他也无法识别出那个谈论得很好的人,假定他们所谈论的主题是相同的。 伊安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所以同一个人在这两方面都是有能力的吗? 伊安对。 苏格拉底现在你肯定荷马和其他诗人,其中有赫西奥德和阿基洛库斯,全都处理相同的主题,然而却不是以同样的方式,一个人说得很好,而其他人说得很差。 伊安我说的话是对的。 苏格拉底如果你能识别说得好的诗人,那么你也能识别说得差的诗人,能看出他们说得差。 伊安似乎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我亲爱的朋友,当我们说伊安对荷马和对其他所有诗人拥有同样的技艺,这样说不会错。结果肯定如此,因为你自己承认过同一个人有能力判断所有谈论相同题材的人,而诗人们全都处理相同的主题。 伊安但是苏格拉底,你又如何解释我的行为呢?当人们在讨论其他诗人时,我一点也不注意听,也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看法来,我会当众打瞌睡。但若有人提到荷马,我马上就会醒过来,全神贯注地听,也有一肚子话要说。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这个谜并不难解。每个人都会明白你谈论荷马的能力并非来自技艺和知识。如果是技艺使你拥有这种能力,那么你也能很好地谈论其他所有诗人。你认为存在着一门作为整体的诗学,我这样说对吗? 伊安对。 苏格拉底当你提到其他任何你喜欢的技艺,把它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时,情况不也是一样的吗?这种考察的方法对所有技艺都是适宜的吗?伊安,你想要我对我说的这些话作些解释吗? 伊安对,苏格拉底,我是这样想的,听你这样的聪明人谈话令我感到愉快。 苏格拉底我只希望你说得对,伊安。可是你说聪明人! 在我看来你们这些诵诗人和演员才是聪明人,还有写出那些你们朗诵的诗歌的人,而我除了像平常人那样说老实话,此外一无所有。以刚才我向你提出的那个问题为例。请注意,我的意思是非常普通的,无论谁都能听得懂。我的意思是:只要把一门技艺当作或其一个整体来对待,那么对它进行考察的方法就是相同的。让我们对此再作一些推理。你认为存在着一门作为整体的绘画艺术吗? 伊安存在。 苏格拉底有许多画家,他们有好有差吗? 伊安确实有。 苏格拉底我们现在以阿格拉俄封之子波吕格诺图为例。 你曾见过有人能指出波吕格诺图的作品什么地方好,什么地方不好,但却没有能力指出其他画家作品的优劣吗?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别人把其他画家的作品拿给他看,他就要打瞌睡,什么也说不出来,而当要他对某个专门的画家,比如波吕格诺图或你选择的其他画家,进行判断时,他就会醒过来,肚子里有说不完的话? 伊安不,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苏格拉底再以雕刻为例。你曾见过有人能判断麦提翁之子代达罗斯、帕诺培乌斯之子厄培乌斯、萨摩斯的塞奥多洛,他任何雕刻家的精美作品,但在面对某些雕刻家的作品时,却会打瞌睡,茫然无话可说吗? 伊安不,我发誓,我一个都没见到过。 苏格拉底我想,再进一步说,在吹笛子、弹竖琴、伴着竖琴唱歌、诵诗中,情况也是一样的。你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能力判断奥林帕斯、萨弥拉斯、奥菲斯、伊塔卡的诵诗人斐米乌斯,但却丝毫不关心爱菲索的伊安,对他的朗诵成功与否茫然无话可说。 伊安对此我无法与你抗辩,苏格拉底。但是我自己觉得在的祖师,其他两人都是雕刻家。 ②代达罗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建筑师和雕刻家,是希腊雕刻①波吕格诺图是公元前五世纪希腊大画家。 所说的解说荷马方面我比谁都强,一提起荷马我就有许多话要说,大家也都承认我说得好,但是对其他诗人我就不这样了。那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苏格拉底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伊安,实际上我马上就要开始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我刚才说过,使你擅长解说荷马的才能不是一门技艺,而是一种神圣的力量,它像欧里庇得斯也是这样。她首先使一些人产生灵感,然后通过磁石一样在推动着你,磁石也就是大多数人所说的赫拉克勒斯石。这块磁石不仅自身具有吸铁的能力,而且能将磁力传给它吸住的铁环,使铁环也能像磁石一样吸引其他铁环,许多铁环悬挂在一起,由此形成一条很长的铁链。然而,这些铁环的吸力依赖于那块磁石。缪斯这些有了灵感的人把灵感热情地传递出去,由此形成一条长链。 一门技艺,而是来自灵感那些创作史诗的诗人都是非常杰出的,他们的才能决不是来自某他们在拥有灵感的时候,把那些令人敬在狂舞时自己并不知道一样,抒情诗人创佩的诗句全都说了出来。那些优秀的抒情诗人也一样,就像那些举行祭仪的科里班忒作出那些可爱的诗句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一旦登上和谐与韵律的征程,就被酒神所俘虏,酒神附在他们身上,就像酒神狂女凭着酒神附身就能从河水中汲取乳和蜜,但他们自己却是不知道的。所以是抒情诗人的神灵在起作用,诗人们自己也是这样说的。诗人们不是告诉过我们,他们给我们带来的诗歌是他们飞到缪斯的幽欧里庇得斯(年,年。)是希腊三大悲剧家之一,生于公元前死于公元前)是希腊②缪斯(神话中九位艺术和科学女神的通称,此处指诗神。 ③科里班忒)是希腊宗教中大母神的祭司,他们在举行祭仪时狂歌乱舞,并用长矛胡乱碰撞,在疯狂中互伤。 他们只擅长做一种诗,而不会做其他谷和花园里,从流蜜的源泉中采来的,采集诗歌就像蜜蜂采蜜,而他们就像蜜蜂一样飞舞吗?他们这样说是对的,因为诗歌就像光和长着翅膀的东西,是神圣的,只有在灵感的激励下超出自我,离开理智,才能创作诗歌,否则绝对不可能写出诗来。只有神灵附体,诗人才能作诗或发预言。由于诗人的创作不是凭借技艺,因此他们说出许多事情或讲到许多人的功绩,正如你谈论荷马一样,凭的不是技艺,而是神的指派。他们只能在缪斯的推动下各自做指定要他做的事,一个创作酒神颂,另一个创作颂神诗,还有的创作合唱诗、史诗、短长格诗。 诗,因为他们创作诗歌不是凭技艺,而是凭神力,如果他们做诗凭的是技艺,那么他们既然知道如何写好一种诗,也会知道如何写好其他种类的诗。神为什么要像对待占卜家和预言家一样,剥夺诗人们的正常理智,把他们当作代言人来使用,其原因在于神想使我们这些听众明白,他们在说出这些珍贵的启示时是失去常人理智的,而真正说话的是神,通过诗人,我们能够清晰地聆听神的话语。 卡尔昔斯人廷尼库斯为这种说法提供了一个令人信服的证据。除了那首人人传诵的颂歌,他从来没有创作过一首值得记忆的诗歌,而这首颂歌却是所有抒情诗中最好的,绝对是缪斯的作品,廷尼库斯自己就是这样说的。在我看来,诗神想用这个例子告诉我们,让我们不要怀疑,那些美好的诗歌不是人写的,不是人的作品,而是神写的,是神的作品,诗人只是神的代言人,神依附在诗人身上,支配着诗人。为了证明这一点,神故意通过这位最差的诗人唱出最美妙的抒情诗。难道不是这样吗,伊安?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伊安我承认,你确实说得对,你的话语以某种方式拨动了我的心弦,我现在好像明白了优秀的诗人在上天的指派下向我们解①此处提到的都是希腊诗歌的各种体裁。 事,比如安德洛玛刻、赫卡柏、普利亚姆,等等。 释诸神的话语。 苏格拉底是啊,而你们这些诵诗人又解释了诗人的话语,对吗? 伊安这也不错。 苏格拉底如此说来,你们是解释者的解释者吗? 伊安这是不可否认的。 苏格拉底现在,伊安,请等一下,坦率地回答我的提问。假定你擅长朗诵史诗,能深深地吸引听众。假如你正在歌颂奥德修斯如何跳上高台,面向那些求婚者除去他的伪装,用箭将他们射死,或者正在讲阿喀琉斯如何猛追赫克托耳,或者讲一段可悲的故当你歌颂这些事迹时,你还神志清醒吗或者说,你的灵魂不由自主地陷入迷狂之中,好像身临其境,处在伊塔卡、特洛伊或史诗提到的其他地方? 然,心跳不已。 伊安你说得非常生动,苏格拉底,你为我作了证明!我要坦率地告诉你,每当我朗诵一段悲哀的故事,我就热泪盈眶,如果故事中提到什么恐怖或惊愕,我也会害怕得毛骨苏格拉底那么好吧,伊安,我们该如何看待这样的人呢?他身临祭奠或节庆,感染着假日的气氛,戴着金冠,尽管他什么也没失去,但却在那里痛哭流泪。或者说,面对着两万多友善的民众,尽管没有人想要抢他的东西,也没有人想要伤害他,但他还是在那里显得害怕得要死。我们能说他是神志清醒的吗? 伊安绝对不能这样说,苏格拉底。说他丧失理智肯定没错。 苏格拉底你对大多数听众也造成了同样的效果,你明白吗? 伊安对,我非常明白。我从舞台上向下看,每次都看见他们随着我朗诵的故事情节露出悲哀、害怕、惊愕的表情。实际上我非①此处提到的均为荷马史诗中的故事情节。 常注意他们,如果我成功地使他们哭了,那么在得到赏钱时我自己就会笑;但若他们在该哭的时候反而笑了,那么我在丢了赏钱的时候就得哭了。 苏格拉底好吧,你明白观众是我讲过的最后一环,被那块磁石通过一些中间环节吸引过来吗?你们这些诵诗人和演员是中间环节,最初的一环是诗人本身。但是最初对这些环节产生吸引力的是神,是他在愿意这样做的时候吸引着人们的灵魂,使吸引力在他们之间传递。就这样,从最初的磁石开始,形成了一条伟大的链条,合唱队的舞蹈演员、大大小小的乐师,全都斜挂在由缪斯吸引着的那些铁环上。一名诗人悬挂在一位缪斯身上,另一名诗人悬挂在另一名缪斯身上,我们称之为被附身,不过悬挂和被附身实际上是一回事,只是说法不一样罢了,因为是诗人被把握住了。诗人是最初的环节,其他人逐一悬挂在诗人身上,有些依附这个诗人,有些依附那个诗人,由此取得灵感,有些人从奥菲斯那里得到灵感,有些人从穆赛乌斯那里得到灵感。但是大多数人依附荷马或被荷马附身了,伊安,你就是其中之一。当别人在朗诵其他诗人的作品时,你打瞌睡,无话可说;当别人一谈起荷马,你就马上醒过来,神采飞扬,有许多话要说,可见你谈论荷马不是凭技艺或知识,而是凭天命和神灵附身。所以举行祭仪的科里班忒对那种属于神的乐调有一种亲切的感受,神灵附在他们身上,歌舞也就随之而来,而对其他乐调他们却听而不闻。你也是如此,伊安。一听到别人提起荷马,你就来精神了,而提到其他诗人,你就无话可说。你问我这是为什么。我认为,这是因为你雄辩地颂扬荷马凭的不是技艺,而是神圣的灵感。 伊安我承认你回答得很好,苏格拉底。但若你能使用论证成功地使我信服我在赞扬荷马时有神灵附体或神志不清,那么我就会更加感到惊奇。如果你亲耳聆听我朗诵荷马,你就会发现我喝声驱赶,放松手里的绳。在拐弯处,要让里侧的辕马并非如此。 苏格拉底我确实希望能听到你的朗诵,但是请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朗诵荷马的哪些部分最拿手?我想不会是全部吧? 伊安我向你保证,苏格拉底,我对荷马的每个部分都很在行,没有例外。 苏格拉底但是我想,荷马谈到的某些事情你正好是无知的,涉及这些部分你不可能在行,对吗? 伊安荷马讲过但我却不知道的事情,请问是哪些事情? 苏格拉底荷马不是在许多段落中谈到技艺,说了许多话吗? 比如说,驾驭一辆车,如果我能记得起那些诗句,我就背给你听。 伊安不,让我来,因为我知道这些诗句。 苏格拉底那么就请你背给我听,涅斯托耳对他的儿子安提罗科斯是怎么说的,当时在举行纪念帕特洛克罗的赛车比赛,涅斯托耳告诫他的儿子在拐弯时要当心。 伊安你要倚靠在精制的战车里,要在辕马的左侧,然后用刺棒和紧挨着路标驶过,让战车轮毂挨近那作标记的石头。但你一定要当心,切不可让那石头碰坏战车!①苏格拉底噢,够了。伊安,要评判荷马在这些诗句中说的是否正确,一名医生能做得好些,还是一名驭手做得好些? 伊安无疑是驭手。 苏格拉底因为这是他的技艺,还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 伊安因为这是他的技艺,没别的原因了。 苏格拉底神把每一门技艺都确定为懂得某个具体行业的这种力量吗?好比说,我们凭驭手的技艺能懂得的事情是我们凭医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算术,知道这件相同的事情,还是凭着不同的技艺学的技艺所不能懂得的。 伊安确实不能。 苏格拉底我们凭医学的技艺懂得的事情是我们凭建筑的技艺所不能懂的。 伊安确实不能。 苏格拉底所以,各门技艺莫不如此吗?我们凭一门技艺懂得的事情,我们凭另一门技艺能懂吗?但在回答这些问题前,请告诉我,你允许区分技艺吗?技艺之间是相互不同的吗? 伊安是。 苏格拉底现在请注意,区分技艺的标准在于,一门技艺是关于某一类事情的知识,另一门技艺是关于另一类事情的知识,所以我能给它们起相应的不同的名称。你在区分技艺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吗? 伊安是。 苏格拉底如果各门技艺都只是关于相同事物的知识,我们干吗要对技艺作区分呢?如果它们都能给我们相同的知识,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把它们称作不同的呢?以手指头为例,我知道有五个手指头,你也知道有五个手指头,假如我问你,你和我两人,凭着相同的技艺知道这件相同的事情。我想你会认为我们是凭着相同的技艺知道这件事情的,对吗 伊安对。 苏格拉底那么现在请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在你看来,在所有技艺中,这种相同的技艺使我们知道相同的事情,另一种技艺则不能使我们知道相同的事情,如果的确有另一种技艺,那么它一定会使我们知道其他事情,这样说对吗? 伊安我是这样看的,苏格拉底。 对此我们该怎么说?是钓鱼的技③同上书,第苏格拉底那么,如果一个人不拥有某种给定的技艺,那么他就不能正确地知道属于这种技艺的语言和行为,对吗? 伊安对。 苏格拉底那么,对你刚才背诵的诗句,谁能拥有关于荷马说的是否正确的较好的知识,是你,还是驭手? 伊安驭手。 苏格拉底这无疑因为你是一名诵诗人,而不是一名驭手。 伊安对。 苏格拉底诵诗人的技艺和驭手的技艺不同吗? 伊安不同。 苏格拉底如果它是另一种技艺,那么它也是关于其他事情的一种知识。 伊安对。 中,还在汤中放上苏格拉底现在来看荷马诗中的那段诗,其中讲到涅斯托耳的小妾赫卡墨得给受伤的马卡昂喝汤。这段诗好像是这样的:她用青铜锉锉下一些山羊奶酪,拌入普拉尼酒要一些葱调味。评判荷马在这里讲得是否妥帖,是凭医生的技艺还是凭诵诗人的技艺? 伊安凭医生的技艺。 苏格拉底再来看另一段诗。荷马说:她像铅坠子钻到深处,那坠子拴在圈养的公牛头上取来的角尖,它一直往下坠,给吃生肉的鱼带来死亡的命运。艺还是诵诗的技艺能够判定这些诗句的意思,判定它们是否说得①普拉尼酒是一种甜美的红葡萄酒,产于普拉尼山。 ②荷马:《伊利亚特》行。 卷,第卷,第行。 诗人在《伊利亚特》中也有许多地方妥当? 伊安这很明显,苏格拉底,是钓鱼的技艺。 ,那么苏格拉底现在请想一想。假定你问我:苏格拉底,你现在发现有几种技艺可以用来判定荷马,还找到了与这些技艺相关的诗句。那么请把关于占卜家和占卜家的技艺的段落挑出来,占卜家一定能够判别这些诗句是好是坏,对吗?如果你这样问我我很容易回答。事实上,诗人在《奥德赛》中也涉及过这个问题,例如,墨拉普斯的一名预言家特奥克吕墨诺斯对求婚者说:啊,你们这些恶人,你们在遭受什么灾难?你们的头脸手脚全都被黑夜笼罩,呻吟之声阵阵,两颊挂满泪珠。走廊里充满阴魂,又把厅堂遍布,全都要急匆匆地奔向黑暗的地狱,太阳的光芒从空中消失,滚滚涌来的是邪恶的浓雾。我涉及预言,例如描写城堡边的战事的那一段。他说:他们正急于要跨越壕沟,一只老鹰向他们飞来,在队伍左侧高高地盘旋,鹰爪紧紧抓着一条血红色的大蛇,大蛇还活着,仍在拼力挣扎,不忘厮斗。它扭转身躯朝着老鹰猛击,甩中老鹰的颈旁前胸,老鹰痛得抛下大蛇,落在那支队伍中间。它自己大叫一声,乘风飞去。敢说,这些段落和其他相似的段落应当由占卜家来评判。 伊安对,苏格拉底,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伊安,你这样说也是对的。现在,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也要怎么对我。我已经从《奥德赛》和《伊利亚特》中为你选出了属于医生、占卜家、钓鱼人的段落,由于你比我更熟悉荷马的诗,所以请你也要同样为我挑选一些关于诵诗人和诵诗技艺的段落,在所有人中,诵诗人最适宜对这些段落考察与判别。 ②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难道不伊安苏格拉底,我得说荷马的所有段落都适宜诵诗人判别。 苏格拉底伊安,你的意思肯定不是指所有段落!你真的那么健忘吗?一名诵诗人如果健忘那真是太糟了。 伊安为什么?我忘了什么? 苏格拉底你还记得自己说过诵诗人的技艺与驭手的技艺不同吗? 伊安我记得。 苏格拉底那么好,你还承认不同的技艺有不同的知识范围吗? 伊安我承认。 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自己的说法,诵诗的技艺不可能包揽一切,诵诗人也不可能知道一切。 伊安无疑只在这些事情上有些例外,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说的这些事情肯定包括几乎所有其他技艺。 如果说诵诗人不能全部知道所有的事情,那么他知道哪些事情呢? 伊安他知道男人和女人分别该说什么话,奴隶和自由人分别该说什么话,被统治者和统治者分别该说什么话,他们分别谈论哪些事情是适宜的。 苏格拉底你的意思是,一艘船在大海上遇到风暴,诵诗人比舵手更加知道船主在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话? 伊安不,在这种情况下,舵手知道得更加清楚。 苏格拉底再以病人的统治者为例。诵诗人会比医生更加清楚地知道病人的统治者该说什么话吗? 伊安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 苏格拉底但你刚才说适宜奴隶说的那种话。 伊安我说过。 苏格拉底那么举例来说,假如一个奴隶是个牧牛人是他更加清楚在驯服发狂的牛时该说什么话,而是诵诗人吗? 伊安肯定不是诵诗人。 苏格拉底那么再来看适合女人说的话,假定有一名纺织女,有关纺羊毛的事,不是这名纺织女,而是诵诗人知道该说什么话吗? 伊安肯定不是诵诗人。 苏格拉底那么好,诵诗人会知道适合男人说的话,以一名训诫士兵的将军为例,可以吗? 伊安对!这就是诵诗人知道的事情。 苏格拉底什么!诵诗人的技艺就是将军的技艺吗? 伊安不管你怎么说,我肯定知道一名将军该说什么话。 苏格拉底你无疑拥有当将军的才能,伊安!假定你正好还拥有骑马的技艺,以及弹竖琴的技艺,那么你知道马跑得好不好,但若我问你:伊安,凭什么技艺你知道马跑得好不好,因为你是个骑兵,还是因为你会弹琴呢?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答复? 伊安我会说,凭我骑马的技艺。 苏格拉底那么道理是一样的,如果要你挑选出竖琴弹得好的人,你会认为是凭你弹竖琴的技艺,而不是凭你骑马的技艺来识别他们的,对吗? 伊安对。 苏格拉底如果你懂得军务,那是因为你有能力作将军,还是有能力作诵诗人? 伊安我看不出这两种说法有什么区别? 苏格拉底什么,你说没有区别?你的意思是可以把诵诗的技艺和将军的技艺称作一种技艺吗?或者说它们是两种技艺? 伊安在我看来,只有一种技艺。 苏格拉底所以,无论谁只要能诵诗,也一定能够做将军,对吗? 伊安当然如此,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能干的将军也一定是能干的诵诗人。 伊安不,我不认为这样说也能成立。 苏格拉底但你认为倒过来说是成立的,能干的诵诗人也一定是能干的将军,是吗? 伊安绝对是!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你是全希腊最能干的诵诗人吗? 伊安是的,苏格拉底,到目前为止。 苏格拉底你也是最能干的将军吗,伊安?全希腊最能干的? 伊安你可以放心,苏格拉底,我确实是,因为在这方面荷马也是我的老师。 苏格拉底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希腊人中最能干的将军和最能干的诵诗人,然而我只看到你奔走各地诵诗,没看到你做将军。你是怎么想的?希腊人需要大量的戴金冠的诵诗人,而根本不需要将军吗? 伊安苏格拉底,这是因为我的母邦受你们城邦的控制,因此在你们的军事统治下,不需要我们去做什么将军。至于你们雅典人和拉栖代蒙人,也都不会选我做将军,因为你们自信有足够多的将军。 苏格拉底好一个伊安,你认识西泽库人阿波罗多洛吗? 伊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格拉底尽管他是个外邦人,但却屡次被雅典人选为将军。 安德罗斯人法诺斯提尼、克拉佐门尼人赫拉克利德,他们也一样都是外邦人,然而一旦表现出他们的才能,他们就被这个城邦选为将军,置于统帅的高位。而爱菲索人伊安,如果他显示出他的价值来,这个城邦难道不会选他做将军,给他崇高的荣誉吗你们爱菲索的居民原先也是雅典人,爱菲索这个城邦也不比其他任何城邦差,但结果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事实上,伊安,如果你说得对,如果你确实是凭着技艺和知识在赞美荷马,那么你把我给骗了。 你向我保证你拥有关于荷马的许多优秀知识,你不断许诺要表演给我看,但是你却骗了我。你不仅不作这种表演,而且甚至不愿告诉我你能够表演哪方面的题材,而我却一直在恳求你。不,你活像普洛托斯,弯来扭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变化出各种样子来,最后你想跳出我的手掌心,把自己说成是一名将军。这样做全都是为了不肯显示你朗诵荷马的本领!所以,如果你是一名艺术家,并且如我刚才所说,如果你只向我许诺为我表演荷马,那么你就是在欺骗我。但若你不是一名艺术家,而是凭着神圣的灵感,被荷马附身,像我所说的那样,在这种情况下你虽然一无所知,但却能够说出许多关于这位诗人的事情和优秀的词句,那么你什么也没有做错。因此,请你选择吧,你希望我们怎样称呼你,我们应当把你当作一个不义之人,还是一个神圣的人? 伊安这两种选择的差别是巨大的,苏格拉底。被称作神圣的要好得多。 苏格拉底伊安,这个比较可爱的头衔归你了,记得在赞美荷马时要用我们神圣的心灵,而不要用艺术家的心灵。 这篇对话中的苏格拉底与其他对话不一样。他通常自称无知,但在这篇对话中除了有两处隐约提到外,这种做法已经放弃了。他不再说,由于他无知因此不能教别人。在《高尔吉亚篇》中他是有知的,渴望教别人。他在交谈中不时表现出传道人般的热情,不过对话前半部分还不属于这种情况。在对话的这个部分,苏格拉底驳斥一位着名的修辞学教师高尔吉亚及其想要代表老师进行论证的学生波卢斯,试图说明什么是人类最伟大的善。波卢斯起先肯定最伟大的善是权力,拥有全权的僭主是幸福的人。但是他慢慢地被苏格拉底牵引着得出这样的结论,僭主远远不是幸福的,他比那些被他伤害的人更加不幸,因为作恶是一种不幸,而承受伤害与此相比不能算是不幸。进一步说,和上面那个权力的例子一样,作恶但没有受到惩罚的人比作恶受到惩罚的人更不幸。 这些论述令波卢斯感到震惊,因为他明白从论证本身不可避免地会得出这些结论,苏格拉底还在论述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到沮丧了。 这个时候,第三位对话人卡利克勒加入了论战。他问道,苏格拉底只是在开玩笑吗?如果不是,那么他正在颠覆人们对人生的看法。他假装寻找真理,但实际上正在谈论宗教。(卡利克勒的用词是哲学,但他所说的哲学就是我们所说的宗教。)他说,小宗教都不错,甚至对年轻人也是好的,但若一个人沉迷于宗教,那他就给毁了。因为这样的话,他再也不能获得财富和荣耀了。相反,任何人都能伤害他,而他也不能保护自己。他只能挨揍,而揍他的人不会受到惩罚。这个时候苏格拉底热情地接过话头讲了起来。他此时谈话的对象已经不是卡利克勒一个人,而是在想着全人类了。 因为你明白我们讨论的主题,亦即人应当过什么样的生活,对理智清晰的人来说也是非常严肃的吗?卡利克勒简洁明了地叙述了他的立场。能让激情和愿望得到最大的实现,并有能力使其得到满足的人是幸福的。这种观点是顺从本性而非顺从习俗。人们赞扬自我节制以及其他相似的品质只是因为虚弱和胆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去获取想要的东西。苏格拉底在回答中重复了他对波卢斯说过的话,作恶是人所能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与此相比,承受恶行的不幸是微不足道的。 下面的内容几乎不能算是论证。两人分歧之大使争论无法持续下去。最后卡利克勒沉默了,但也是仅此而已,尽管苏格拉底强烈地想要说服他,改变他的信念,这一点变得越来越明显。最后,苏格拉底不是在与他讲理,而是在劝告他,向他传道。为了实现这一目的,苏格拉底必须使他明白,善与平安完全是两码事。苏格拉底劝告卡利克勒,如果有人骚扰他或攻击他,请他千万别在意,而要看在上苍的份上,笑脸相迎。(有人打你的左脸,把右脸迎上去)你会承受正确的行为,但你决不会受到伤害。 读者想必还会记得斐多在苏格拉底喝下毒药前说的话:我竟然一点儿都没有为他感到难过,而他显得相当快乐。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他们说你应当参加这场战斗。 苏格拉底为什么?我们像俗话说的那样,筵席将散才姗姗来迟。 卡利克勒没错,这真是一场令人陶醉的筵席,因为高尔吉亚刚才给我们作了一场精彩纷呈的表演。 苏格拉底卡利克勒,该受责备的是凯勒丰,他让我们在市场上闲逛得太久了。 凯勒丰没关系,苏格拉底,我有个补救的办法。高尔吉亚是我的朋友,如果你现在想听,那么他会给我们再表演一次,如果你现在不想听,那就留待以后吧。 卡利克勒你在说什么,凯勒丰?苏格拉底急于想听高尔吉亚演讲吗? 凯勒丰这就是我们要到这里来的原因。 卡利克勒高尔吉亚住在我家,你可以在任何时候来我家,他会表演给你看的。 苏格拉底你真是太好了,卡利克勒,但他也愿意和我们交谈吗?我想从他那里知道他的技艺的范围是什么和他传授什么。至于演讲表演就按你所说,让他另外再找机会给我们表演吧。 卡利克勒你尽管向他提问,苏格拉底,因为这是他的表演特色之一。他刚才吩咐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随意提问,并说他会回答任何问题。 苏格拉底好极了!凯勒丰,向他提问。 凯勒丰问什么呢? 苏格拉底问他是谁? 凯勒丰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假定他是制鞋的,那么他一定会说他是个鞋匠。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凯勒丰明白了,我会问他的。噢,高尔吉亚,请告诉我,卡利克勒说你声称愿意回答任何提问,他没说错吧? 高尔吉亚没错,凯勒丰。这是我刚才作出的承诺,我向你保证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向我提出过什么新问题。 凯勒丰你一定是胸有成竹,高尔吉亚。 高尔吉亚不信你可以随意试一试,凯勒丰。 波卢斯确实如此,凯勒丰,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代高尔吉亚作答,他已经讲了很长时间了。 凯勒丰波卢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认为自己比高尔吉亚还要擅长回答问题吗? 波卢斯如果我能绰绰有余地回答你的问题,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凯勒丰是没关系,如果你想这样做,那你就回答好了。 波卢斯那就开始吧。 凯勒丰行。如果高尔吉亚在他兄弟希罗狄库的技艺中也是一名行家,我们该如何正确称呼高尔吉亚呢?用与他兄弟同样的那个职业名称吗? 波卢斯肯定如此。 凯勒丰那么我们把高尔吉亚称作医生是正确的吗? 波卢斯是。 凯勒丰如果他也擅长与阿格拉俄封之子阿里斯托丰或阿里斯托丰的兄弟相同的技艺,我们该如何正确地称呼他呢? 波卢斯显然要称他为画家。 凯勒丰那么在什么技艺上他是行家,我们该用什么名称正确地称呼他呢? 波卢斯凯勒丰,人类有许多技艺,是人们凭着经验发明出来的,经验指引着我们走上技艺之路,而缺乏经验就只能在偶然性的道路上摸索。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分有这些不同的技艺,最优秀的人追随最优秀的技艺。高尔吉亚是一名最优秀的人,他分有最高尚的技艺。 苏格拉底高尔吉亚,波卢斯显然很擅长讲话,但他并没有完成他对凯勒丰许下的诺言。 高尔吉亚苏格拉底,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苏格拉底他似乎并没有在回答凯勒丰所提的问题。 高尔吉亚那么好吧,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自己可以向他提问。 苏格拉底不行,除非你来代替他回答。我宁可向你提问。 从刚才波卢斯所说的话中可以看出他显然更擅长修辞而不擅长对话。 波卢斯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波卢斯,你问我为什么,因为凯勒丰问的是高尔吉亚精通什么技艺,而你赞扬他的技艺,就好像有人在诋毁它似的,但你却忽略了回答这门技艺是什么。 波卢斯我不是回答说它是一门最高尚的技艺吗? 苏格拉底你确实这样说过。但是并没有人问你高尔吉亚从事哪一种技艺,而是问这门技艺是什么,我们应当如何称呼高尔吉亚。刚才凯勒丰向你提了一串问题,你简洁地作了回答,请以同样的方式告诉我们这门技艺是什么,我们应当给高尔吉亚一个什么样的称呼。或者我们倒不如请高尔吉亚自己告诉我们,你精通什么技艺,我们该如何称呼你。 高尔吉亚修辞学的技艺,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必须称你为修辞学家吗? 高尔吉亚对,一名优秀的修辞学家,苏格拉底。如果你真的想用这个荷马的表达法称呼我,那么我得自豪地说我是一名修辞学家。 苏格拉底这才是我想要得到的答案。 的名义发誓,高尔吉亚,我对你的回答高尔吉亚那么你就这样称呼我好了。 苏格拉底我们不是说你还能使其他人成为修辞学家吗? 高尔吉亚这是我的职业,我在本地和其他地方都这样做。 苏格拉底高尔吉亚,你愿意继续用我们刚才一问一答的方式谈话吗?至于刚才波卢斯一开始使用的那种长篇大论,你还是放到别的场合去用吧。不过你一定不能让我们失望,你许诺过准备简洁地回答提问。 高尔吉亚苏格拉底,有些问题必须详细回答,不过我会试着尽可能简短地回答。因为这也是我宣称过的,没有人能比我更加简短地作出回答了。 苏格拉底这正是我需要的,高尔吉亚。把你的简洁表现出来吧,以后有机会再去发表宏篇巨制。 高尔吉亚我会这样做,你也将承认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简洁的谈话。 苏格拉底那么就开始。你声称自己是一名修辞技艺的行家,也能使别人成为修辞学家。请问,修辞学的范围是什么举例来说,纺织必定与做衣服有关。对吗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音乐必定与创作乐曲有关吗? 高尔吉亚是。 苏格拉底以赫拉感到惊叹,没有比这更简洁的回答了。 高尔吉亚对,苏格拉底,我认为我的回答非常成功。 苏格拉底很好,现在请你以同样的方式回答有关修辞学的问题。这门知识的范围是什么? ①赫拉是希腊神话中的天后。 高尔吉亚话语。 苏格拉底什么样的话语,高尔吉亚?那些说给病人听的用什么样的治疗能使他们恢复健康的话语吗? 高尔吉亚不是。 苏格拉底那么修辞学并不涉及各种话语。 高尔吉亚肯定不。 苏格拉底然而修辞学使人能够说话。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也能使人思考他们讨论的问题吗? 高尔吉亚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刚才提到的医学知识不是也能使人思考和谈论他们的病人吗? 高尔吉亚肯定能。 苏格拉底那么医学似乎也和话语有关。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它是关于疾病的话语吗? 高尔吉亚肯定是。 苏格拉底体育不是与那些叙述好坏状况的话语有关吗? 高尔吉亚毋庸置疑。 苏格拉底那么其他技艺也是这样,高尔吉亚。每一门技艺都与话语有关,这些话语都涉及技艺的主题。 高尔吉亚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既然其他技艺都与话语有关,何不把它们都称作修辞学呢因为你把关于话语的技艺称作修辞学。 高尔吉亚苏格拉底,因为所有其他技艺的知识一般说来涉及的是身体的技艺和相应的活动,而修辞学处理的不是这些体力活动,而是所有那些以话语为中介来完成的活动。因此我宣称修:那么你把算术称作修辞学吗,高尔吉亚?我并不认为辞学的技艺和话语相关,我坚持说我的看法是正确的。 苏格拉底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理解你指的这类事情,但我很快就会弄明白。请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不是承认存在着技艺吗? 高尔吉亚是的。 苏格拉底我想,在存在着的各种技艺中,有些技艺主要是由行动构成的,而几乎不需要言语;有些技艺实际上并不需要言语,而仅凭行动就可发挥其功能,例如绘画、雕刻,以及其他许多技艺。 我想,你说与修辞学无关的技艺指的就是这些技艺,是吗? 高尔吉亚你的观点完全正确,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但也有些技艺确实要完全通过言语来起作用,实际上不需要或几乎不需要行动。举例来说,算术、计算、几何、跳棋游戏,以及其他技艺,其中有些技艺涉及的言语和行动一样多,有些技艺涉及的言语多于行动,它们的整个成就和影响一般说来可以归结为言语的作用。我相信,被你确定为与修辞学相关的主要是这类技艺。 高尔吉亚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但我并不认为你想要把前面提到的这类技艺中的任何一种称作修辞学,尽管你的实际表述是通过话语来产生影响的技艺是修辞学。在我们的争论中如果有人希望找麻烦,他都会提出责问说你讲的修辞学是指算术或几何。 高尔吉亚你说得对,苏格拉底,你的假定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那么请你对我的提问作出更加完整的回答。由于修辞学是主要使用言语的技艺之一,也还有其他一些这样的技艺,所以请你试着告诉我,这门通过言语来产生影响的被称作修辞学的技艺的范围是什么。假定有人向我问起我们刚才提到过的那些技艺:苏格拉底,算术的技艺是什么?我会像你刚才那样回答说:那是一门通过语言来产生影响的技艺。如果他进一步问我:它的范围是什么我会回答说:它的范围是奇数与偶数,而无论这些具体数字有多大。如果他还要问:你把计算称作什么技艺?我会说:计算也是一门通过语言来产生影响的技艺。如果他再问:是在什么方面?我会像一名在集会中提出修正案的动议者那样回答说:在迄今为止我们提到过的所有技艺中,计算与算术最相似,因为计算的范围与算术是一样的,也是偶数与奇数,但是计算与算术的不同之处在于算术要考察奇数和偶数与其自身的关系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如果有人问起天文学,而我说这门知识也完全是通过话语来产生它的影响的时候,那么他们肯定还要问: 与天文学相关的谈论范围是什么,苏格拉底?而我会回答说:是日月星辰的运动,以及它们的相对速度。高尔吉亚苏格拉底,你的叙述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现在让我们来听听你的回答,高尔吉亚。修辞学是完全通过话语来获得和实现其全部功能的技艺之一,不是吗? 高尔吉亚这样说是对的。 苏格拉底那么把它的范围告诉我。修辞学使用的话语的主题是什么? 高尔吉亚是人类最伟大、最高尚的事物,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但是,高尔吉亚,你的这种说法是有争议的,不很清楚。我想你一定听到过人们在宴饮中唱那些熟悉的歌,把我们的幸福一样样唱出来,第一位是健康,第二位是美丽,第三位是诚实地获取财富,这是那首歌的作者说的。 高尔吉亚我听到过这种说法。但是你提到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苏格拉底假定创作这首歌的作者所赞扬的那些幸福的人突然出现了,他们是医生、教练和商人。医生首先会说:苏格拉底,高尔吉亚在骗你。不是他的技艺,而是我的技艺,才与人类最伟大的幸福相关。如果我问他:你是谁竟敢说这样的话。我想,他会告诉我他是一名医生。 那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技艺的产物是一切幸福中最伟大的吗?无疑他会回答说:当然了,苏格拉底,健康!还能有什么幸福比健康更伟大呢?再假定继那名医生之后,那位教练会说:如果高尔吉亚能够向你展示比我产生的幸福更加伟大的幸福,那么我也会感到惊讶。我会接着对他说:我的好伙伴,你是干什么的你的作用是什么他会回答说:我是一名教练,我的任务是使人身体强壮和健美。继教练之后,我想那名商人也会对其他人表示轻视,他会说: 请你考虑,苏格拉底,你相信在高尔吉亚的口袋里或其他人的口袋里,有比富裕更大的幸福吗?我们会对他说:你说什么?你创造的东西才是更大的幸福吗他会回答说:对。那么你是谁我是一名商人。然后我们会说:你把富裕断定为人的最大幸福吗?当然,他会这样回答。 然而高尔吉亚在这里坚持他的技艺比你的技艺带来的好处更大,我们会这样说。 那么他显然要接下去考察,这种好处是什么让高尔吉亚告诉我们吧。 高尔吉亚,假定这些人和我向你提出这个问题,请回答什么是你宣称并且也能产生出来的人类最伟大的幸福。高尔吉亚苏格拉底,那的确是某种最伟大的幸福,因为它给全人类带来自由,也给每个人带来控制他自己国家的其他人的自由。 苏格拉底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尔吉亚我指的是用你的话语去说服法庭上的法官、议事会的议员、公民大会的民众或其他任何公民集团。拥有这种力量,你可以造就医生,你可以使教练成为你的奴隶,使你的商人不为自己挣钱,而为他人挣钱,因为你能对众人谈话,可以说服他们。 苏格拉底高尔吉亚,在我看来,你终于最准确地揭示了你心目中的修辞学是一门什么样的技艺了,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断定修辞学是说服的创造者,它所有的活动都与此相关,这就是修辞学的全部与本质。修辞学在听众的灵魂中产生说服,你还能说出修辞学比这更加广泛的范围吗? 高尔吉亚决不可能,苏格拉底。我认为你给修辞学下的定义是恰当的,说服正是修辞学的全部与本质。 苏格拉底那么听着,高尔吉亚,我信服了,你也可以明确,假定有个人正在与另一个人讨论问题,急于知道讨论的真正主题是什么,我就是这么个人,而我也相信你也是这样的人。 高尔吉亚那又怎样,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会告诉你的。这就好比问,什么是你说的修辞学产生的说服,它处理什么样的主题,我向你保证我不知道,但我对你说的说服及其范围表示怀疑。无论如何我得提问,你说的修辞学产生的信服到底是什么意思,它的领域是什么。当我有这种,疑问的时候,为什么我要问你而不是自己来回答呢?这不是为了你,而是因为我急于想要尽力用论证来澄清我们正在讨论的主题。 请考虑我下面的提问是否正确。如果我问你宙克西是一位什么样的画家,而你回答说他是一位画生物的画家,那么我会进一步问哪一种生物,在哪里可以找到这种生物,这样问可以吗? 高尔吉亚当然可以。 苏格拉底可以这样问的原因在于还有其他画家,他们画的是其他主题,对吗?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而如果宙克西是惟一的画家,你的回答就是一个很好的回答,对吗? 高尔吉亚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好,再来说修辞学。你认为只有修辞学产生说服,还是其他技艺也产生说服?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当一个人教某个主题时,他是在那里说服,还是不是? 高尔吉亚是,苏格拉底,没有人会否认他在说服。 苏格拉底让我们再次以刚才讨论过的技艺为例。算术和算术家教我们,他们不是在教数的性质吗? 高尔吉亚肯定是。 苏格拉底因此他不也是在说服我们吗? 高尔吉亚是的。 苏格拉底所以算术也是说服的创造者吗? 高尔吉亚显然是。 苏格拉底如果现在有人问它是什么样的说服,在什么范围内,那么我想我们应当回答说,它教的是奇数和偶数的数量,我们也能证明刚才提到的其他技艺也都是说服的创造者,指出它们的类型和范围,对吗? 也可以这样加以证明。如果有人问: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修辞学并非惟一的说服的创造者。 高尔吉亚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那么,既然除了修辞学之外,其他技艺也产生这样的结果,我们作进一步提问就是公正的,就像刚才画家那个例子一样。修辞学这门技艺是什么样的说服,它的领域是什么?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公正的问题,有必要进一步置疑吗? 高尔吉亚我认为这样问是公正的。 苏格拉底那么请回答,高尔吉亚,因为你赞同我的看法。 高尔吉亚一种在法庭或其他集会中使用的说服,苏格拉底,如我刚才所说,涉及正确与错误。 苏格拉底高尔吉亚,对你说的这种说服及其领域我也表示怀疑,如果我过一会儿再提出相同的问题,请你别感到奇怪,尽管答案在我看来是清楚的。我现在要重复一下我说过的话,我向你提问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合理地推进论证,这样我们就不会养成怀疑他人观点或附和他人观点的习惯,只要你高兴,你也可以按照你最初的打算完成你自己的陈述。 高尔吉亚我想你的方法是正确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考虑下一个要点。存在着一种你称之为学会了的状态吗 高尔吉亚存在。 苏格拉底存在着一种相信了的事情吗? 高尔吉亚存在。 苏格拉底那么,你认为学会了和相信了的,或者说知识与信仰,是一回事,还是有所不同 高尔吉亚我认为它们是不同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说得对既有虚假的信仰,又有真实的信仰吗,高尔吉亚我想你会说:有。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既有虚假的知识,又有真实的知识吗? 高尔吉亚决不会。 苏格拉底那么知识与信仰显然不是一回事。 高尔吉亚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但是那些学会了的人和相信了的人都是被说服了的人。 高尔吉亚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确定下来,有两种说服:一种产生没有知识的信仰,另一种产生知识。对吗 高尔吉亚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由修辞学在法庭和其他集会上产生出来的关于对错的确定的信念是哪一种?是没有知识的信仰,还是知识? 高尔吉亚苏格拉底,显然是信仰。 苏格拉底那么修辞学显然是确定信念的创造者,它是说服性的,而不是关于对错的一种指示。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修辞学家也不会在法庭和其他集会中指示对错,而只是在进行说服,因为他肯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对如此重要的事物进行指示。 高尔吉亚确实不能。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让我们来看关于修辞学我们到底是怎么说的,我得说连我自己都还不明白它指的是什么。每当城邦有集会选择医生、造船工或从事其他工作的人,修辞学家不会提出他的建议,因为在这样的选择中选出来的一定是真正的行家。如果要讨论的问题是城墙的建设、港口或船坞的装备,那么我们要咨询的一定不会是修辞学家,而是建筑师。还有,如果我们需要选拔将军或运用某些战术队形以抗击敌军或固守某地等方面的建议,那么军事专家会向我们提出建议,而不是修辞学家。高尔吉亚,关于这些事情你会怎么说?由于你声称自己是一名修辞学家,而且还能使别人成为修辞学家,因此我们完全应当考察一下你的技艺的性质。请你体察我的用心,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因为许多在场的人都急于想做你的门徒,但我知道有许多人,实际上还不少,羞于向你提问。因此,当我提问时,请设想一下他们也在提问:高尔吉亚,如果与你交往,我们能有什么收获呢?在什么问题上我们能够给城邦提建议,只涉及对错,还是也涉及苏格拉底刚才提到的这些事情呢?请你试着回答这些问题吧。 高尔吉亚行,苏格拉底,我会试着把修辞学的整个范围清楚地告诉你,因为你已经很好地把如何能做到这一点的方式告诉了我。你当然知道关于修建你们的船坞、雅典的城墙和港口所需要的装备的建议,部分来自塞米司托克勒①,部分来自伯里克利,而不是来自建筑师。 苏格拉底高尔吉亚,我听到人们是这样谈论塞米司托克勒和伯里克利的,我也亲耳听到伯里克利提出要修建中部城墙。 高尔吉亚苏格拉底,你瞧,在你刚才提到的那些选择中,是演说家在提出建议和动议。 苏格拉底这是令我惊讶之处,高尔吉亚,也是我要不断问你修辞学的范围的原因。如果这样来看待修辞学的话,那么我认为可以说它具有至高无上的重要性。 ①塞米司托克勒(,公元前一前年),雅典政治家。 高尔吉亚啊!苏格拉底,如果你了解了修辞学的全部范围,明白它实际上包括和支配其他所有才能,那么你确实可以这样说。 让我来向你很好地证明这一点。我经常和我的兄弟或其他医生一道去看望他们的某个病人,这个病人不愿喝药,拒绝开刀,不接受烧灼术。医生们束手无策,而我却用修辞术成功地说服了他。我也宣称,如果一名修辞学家和一名医生一道访问任何一座城市,他们在议事会或其他集会中不得不竞争谁能被选为医生,那么那名医生不会被选上,而那位能言善辩的人如果愿意的话会被选上。 如果他与其他任何手艺人竞争,那么是这位修辞学家,而不是其他手艺人,能够说服民众选他,因为在民众面前,无论谈论的是什么主题,修辞学家都要比其他手艺人更具有说服力。这就是修辞学的范围和特点,苏格拉底,但是我们要像对其他竞争性技艺一样来使用它。我们一定不会使用其他竞争性的技艺来反对他人,仅仅因为我们学了拳击、肉搏、兵器格斗,因此我们强于我们的朋友和敌人,我说的是,我们一定不会由于这个缘故痛打、伤害、杀死他们。确实不会如此,假定某个身体强健的人去了摔跤学校,成了一名优秀的拳击手,然后痛打他的父母或其他亲属和朋友,我们也一定不会因为这个缘故厌恶体育教师或教练,把他们从城里赶走。 因为他们告诉过学员,这些技艺只能用来对付敌人或作恶者,用于自卫而不能用于侵犯,但是这样的学员使用他们的力量和技艺的方式是错误的。因此教师们没有罪,这种技艺也不会因此而是邪恶的、该受谴责的,在我看来,有罪的和该受谴责的是那些不适当地运用这种技艺的人。相同的论证也可以用于修辞学。修辞学家有能力谈论任何主题,反对任何人,可以在民众面前就他所希望谈论的每个论题上证明自己比其他人更有说服力,但他不会仅仅因为自己拥有这种力量而去剥夺医生或其他手艺人的名声。人们应当像对待体育才能一样适当地使用修辞学。如果有人成了修辞学家并错误地使用这种能力和技艺去作恶,那么在我看来,你们一定不能厌恶他的教师,并把他的教师驱逐出这个城邦。因为修辞学的教师教诲过学生要良好地使用这种技艺,而滥用了这种技艺的是学生。因此是这个滥用修辞学的人应当受到厌恶、驱逐,乃至于处死,而不是修辞学的教师。 苏格拉底高尔吉亚,我想你和我一样有过这样的经验,在讨论中你会看到有些发言者几乎无法限定争论的主题,经过相互交谈和互受启发后使讨论结束,但若在争论中,有一方坚持另一方的观点是不正确的或晦涩的,然后就生气,认为他们的对手说的话是恶意的,于是他们就急于在争论中取胜,而不是关心对讨论的主题进行考察。最后他们中有些人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最可耻的风气,他们的相互谩骂使他们的听众感到后悔,真不该来听这些人讨论。 我为什么要提到这些?因为在我看来,你现在说的话与你一开始对修辞学的看法很不一致,或很不合拍。但我不敢对你进行考察,因为怕你会误认为我的固执是针对你的,而不是为了澄清要讨论的问题。现在,如果你和我是同类人,那么我会乐意向你提问;如果你不是,那么我就算了。我是哪一类的人?如果我说的事情是错误的,那么我乐意受到驳斥;如果别人说错了话,我也乐意驳斥他。我受到驳斥比我驳斥别人更加使我感到高兴,因为我认为这样做有很大好处,使自己摆脱错误比使他人摆脱错误是一种更大的恩惠。我相信对一个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持有关于我们现在所讨论的主题的一种虚假看法更糟糕的了。如果你和我是同类人,那么让我们继续下去,但若你感到我们应当放弃这个问题,那么就让我们对这个论证说声再见,把它打发掉。 高尔吉亚不,我宣布我就是你说的这类人,但也许我们必须考虑到我们的听众。在你到达之前我为这些在场的同伴作了一个很长的讲演,现在如果我们继续争论下去,它也许是冗长的。所以人,上苍我们应当考虑到听众的方便,否则那些急于去做别的事的人就得滞留在这里了。 凯勒丰高尔吉亚、苏格拉底,你们都能听到在场同伴的反应,他们渴望听到你们的谈话,无论你们必须说些什么;至于我本咐我应当聆听这样吸引人的谈话,对话者如此坦诚,我们也不会厌恶这种性质的对话,它肯定是有益的。 卡利克勒没错,凯勒丰,我听到过许多争论,但我从来没有像听到这场争论那样快乐。哪怕你们打算谈一整天,我都乐意奉陪。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如果高尔吉亚同意,我也没有异议。 高尔吉亚苏格拉底,话说到这一步我再拒绝,那就是一种耻辱了,更何况我说过愿意回答任何提问。如果大家都同意,我们就继续谈下去,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苏格拉底那么听着,高尔吉亚,你的说法令我惊讶,也许你说得没错,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你宣布自己能使任何一位愿意向你学的人成为修辞学家吗? 高尔吉亚是的。 苏格拉底作为这件事的结果,他能够在众人面前谈论任何主题,不是通过指点,而是通过劝说使人信服吗? 高尔吉亚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好,你刚才说过在健康问题上一名修辞学家比一名医生更具有说服力。 高尔吉亚对,我说过,当着大家的面。 苏格拉底当着大家的面意味着在无知者中间,当然了,在有知者中间他也会比医生更具说服力。 高尔吉亚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如果他比医生更具说服力,那么他比有知者更具说服力,对吗? 高尔吉亚当然对。 苏格拉底尽管他自己并不是一名医生。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不是医生的人肯定不知道医生知道的事。 高尔吉亚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因此,如果说修辞学家比医生更令人信服,那么无知者在无知者中间比行家更有说服力。这就是我们的结论,此外还有别的什么结论吗? 高尔吉亚在这个例子中,就是这个结论。 苏格拉底涉及其他技艺,修辞学家和修辞学的地位不也同样吗它不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只要发现一种说服的技巧,这样他在无知者中出现时就能显得比专家更有知识,对吗? 高尔吉亚苏格拉底,无需学任何技艺但又能证明自己在任何方面都不比那些专家差,这难道不是一种极大的安慰吗? 苏格拉底修辞学家是否比其他掌握某些技艺的专家低劣,如果这个问题与我们现在的讨论有关,那么我们放到后面再加以考虑。但是现在让我们首先来考察修辞学家和对与错、高尚与卑劣、正义与非正义等问题是否有关,就好像修辞学家与健康问题是否有关,与其他技艺的对象是否有关。修辞学家是否不知道对与错、高尚与卑劣、正义与非正义,但却发明了一种就这些事情说服听众的技艺,因此,尽管他对这些事情无知,但却能在无知者中间显得比专家们更有知识。或者说你的那些未来的学生必定有关于这些事情的知识,当他们来向你学修辞学时会把这些知识带来? 如果他是无知的,那么你,他的修辞学老师,在这些事情上什么都不会教给你的学生,因为这不是你关心的事,而只是使他能在大众面前显得拥有这样的知识,而实际上他并没有这种知识,使他显得像个好人,而实际上他并不是个好人?或者说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关于这些事情的真相,你就完全不能教他修辞学高尔吉亚,我们如何才能站得住脚?以上苍之名,把修辞学的真正力量揭示出来吧,这是你刚才答应过的。 高尔吉亚好吧,苏格拉底,我假定如果他不拥有这种知识,他也可以向我学习这些事情。 苏格拉底等一下!你说得没错。如果你使某个人成为一名修辞学家,那么他必定已经拥有关于对错的知识,这种知识或者是他以前就熟悉的,或者是向你学到的。 高尔吉亚当然了。 苏格拉底已经学会了木匠技艺的人不是一名木匠吗? 高尔吉亚是。 苏格拉底已经学会了音乐技艺的人不是一名音乐家吗? 高尔吉亚是。 苏格拉底已经学会了医学的人不是一名医生吗?以同样的原则,学会了某样事情的人都会成为这种事情的专家,他拥有的知识使他成为这样的人,对吗? 高尔吉亚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按照这一原则,学会了正义的人是正义的。 高尔吉亚一点没错。 苏格拉底我假定,正义的人做的事都是正义的,对吗?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修辞学家必定是正义的,他必定希望做正义的事,对吗 高尔吉亚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正义的人决不希望做不义的事,对吗? 高尔吉亚必定如此。 波卢斯你在说什么苏格拉底我们的论证要求修辞学家是正义的吗? 高尔吉亚对。 苏格拉底那么修辞学家决不会希望做错事,对吗? 高尔吉亚他显然不会。 苏格拉底那么你还记得前不久你说过,如果某个拳击手把他的技艺用在错误的方面,做出了伤害,我们不应当责备我们的教练,或者把他们从我们的城市里驱逐出去,同理,如果某个修辞学家把他的修辞学用于错误的方面,我们也不应当指责或驱逐他的老师,而应当责备那个错误地使用修辞学的有罪的人,是吗?你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高尔吉亚说过。 苏格拉底但是现在很清楚,这同一位修辞学家决不会做任何错事,对吗? 高尔吉亚这很清楚。 苏格拉底高尔吉亚,在前面的讨论中我们提到过,修辞学与言语相关,它不处理奇数与偶数,而是处理对与错。是这样的吗? 高尔吉亚是的。 苏格拉底当你这样说的时候,我想修辞学决不会涉及不好的事情,因为它的过程总是与正义相关。但是稍后你说修辞学家实际上会把修辞学用于邪恶的方面,我感到惊讶,认为这样说与前面的说法不一致,因此我才说如果你和我是同类人,你应当欢迎驳斥这种看法,这样的话,我们继续谈话才有价值,如果你和我不是同类人,那么我们还是放弃这个问题。从我们方才作的考察中你可以看到这个结果,修辞学家不能错误地使用修辞学,也不会去作恶。现在,以神犬的名义起誓,高尔吉亚,要想确定真理在何处,短时间的讨论无法取得圆满的解决。 苏格拉底?你在说关于修辞学你的看法才是正确的吗?或者说,你只是在想象,由于高尔吉亚耻于承认修辞学家不知道正义、光荣和善良的事情,如果有人带着这种知识来向他求学,他本人无法把这种知识教给来求学的人,因此你的看法是正确的。我认为,你所说的前后不一致的结果是从论证中产生的,而这是你的爱好,是你在把论证引向歧途。你想,有谁会否认自己知道正义,也能把正义教给别人呢?把讨论引人这样的死胡同真是可恶至极。 苏格拉底我高贵的朋友波卢斯,我们这些老年人到了要摔跤的年纪需要有朋友和子女的原因就在于你们这些在场的年轻人能够在行动和言语方面把我们扶正。现在,如果高尔吉亚和我在论证中有失误,那么请你伸出援助之手,你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如果你认为我们接受了的东西是错误的,那么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加以回顾,除了你看到的这种情况。 波卢斯什么情况? 苏格拉底你那冗长的发言必须受到约束,波卢斯,你一开始就在长篇大论。 波卢斯什么?我就不能随意发言吗?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如果来到全希腊享有最大程度言论自由的雅典,只有你被禁止发言,那实在是太难为你了。但从我这方面来看,如果在你发表长篇讲话而又不回答问题的时候,我不可以走开,非得听你讲话不可,那岂不是也太难为我了吗?但若你对我们已经说过的话还有兴趣,愿意使讨论走上正道,那么如我刚才所说,随你所愿回顾一下刚才的讨论,像高尔吉亚和我所做的那样,轮番提问和回答,对我的观点进行驳斥,也要让自己的看法受到驳斥。因为你肯定说过,你知道高尔吉亚知道的事情,不是吗 波卢斯我说过。 苏格拉底你不是也要求其他人在任何时候随意向你提问,因为你知道如何作答吗? 波卢斯当然是。 苏格拉底那么就做你现在选择了的两件事情吧,提问或者回答。 波卢斯很好,我会这样做的。你来回答我的问题吧,苏格拉底。你认为高尔吉亚对修辞学的性质感到困惑,那么你说修辞学到底是什么? 苏格拉底你问的是我认为它是一门什么技艺吗? 波卢斯正是。 苏格拉底说实话,波卢斯,它根本不是技艺。 波卢斯那么你认为修辞学是什么? 苏格拉底我最近读到了一篇你的论文,它是你在其中宣布可以创造一门技艺的那个东西。 波卢斯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我称之为某种程序。 波卢斯那么你认为修辞学是一种程序? 苏格拉底这要看你是否批准,我是这样看的。 波卢斯什么样的程序? 苏格拉底一种产生满足和快乐的程序。 波卢斯如果它能在人们中间产生满足和快乐,难道你不认为它是一样好东西吗? 苏格拉底波卢斯,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已经从我这里接受了我对修辞学的看法,然后开始问我是否认为修辞学是一样好东西了吗 波卢斯我不是已经听到你称它为一种程序了吗? 苏格拉底好吧,你如此推崇满足,那么你能否使我有最低限度的满足呢? 波卢斯我能。 苏格拉底那么请你问我烹调是一门什么样的技艺吧。 波卢斯行。烹调是一门什么样的技艺? 苏格拉底它不是技艺,波卢斯。 波卢斯那么它是什么?告诉我。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它是一种程序。 波卢斯告诉我,什么是程序? 苏格拉底我宣布它是一种产生满足和快乐的程序,波卢斯。 波卢斯那么烹调和修辞学一样吗? 苏格拉底不一样,但它们都是同一种活动的一个部分。 波卢斯什么活动? 苏格拉底我担心要是说实话会显得没有礼貌。我犹豫不决,怕高尔吉亚以为我在讽刺他的职业。在我看来,我不知道高尔吉亚从事的职业是否属于修辞学,因为我们的争论在他看来并没有达到确定的结论,而我说的修辞学是一种活动的某个部分,这个观点不是非常有名。 高尔吉亚你说的是什么活动,苏格拉底?告诉我们吧,别对我有什么顾忌。 苏格拉底那么好,高尔吉亚,在我看来,这种活动从整体上来看不是一种技艺,而是一种精明的行当和有进取心的精神,在与他人打交道的时候,人生来就有这种技巧,从整体上和本质上来看,我称之为奉承。现在我认为这种活动还有许多其他部分,其中之一就是烹调。人们把烹调当作一门技艺,而在我看来它根本不是技艺,而是一种程序和技巧。我把修辞学称作这种一般活动的另一个部分,加上美容和智术,这四个部分有着四种不同的对象。现在,如果波卢斯想要向我提问,那就让他问好了,因为他还没有确定我把修辞学称作奉承的哪一个部分。他不明白我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开始问我是否认为它是一样好东西。但是在还没有回答修辞学是什么之前,我不会考虑它是好是坏。因为这样做是不对的,波卢斯。现在你如果想要向我提问,那就问我把修辞学称作奉承的哪个部分。 波卢斯我想提问。请你回答,你把修辞学称作奉承的哪个部分? 苏格拉底我怀疑你是否能听懂我的回答。修辞学在我看来与政治学的某个部分很相似波卢斯好吧,那么你称它为好还是坏? 苏格拉底你好像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果我必须回答,那么它是坏,我把恶的事情称作坏。 高尔吉亚为什么,苏格拉底,连我都没有把握你的意思。 苏格拉底这很自然,高尔吉亚,因为我还没有澄清我的陈述。波卢斯年轻而又轻浮,就像一个傻瓜。 高尔吉亚别管他。告诉我,你说修辞学与政治学的某个部分相似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我会试着向你解释我对修辞学的看法,如果我错了,波卢斯会驳斥我。你承认身体和灵魂的存在吗? 高尔吉亚当然。 苏格拉底你难道没有考虑过它们各自都有一个健康状态吗 高尔吉亚我想过。 苏格拉底还有一种貌似健康而实际上并不真正健康的状态吗?例如,有许多人看起来身体健康,除了医生或某些体育教练没有人能察觉出他们不健康。 高尔吉亚没错。 声称知苏格拉底我认为,身体和灵魂中都有一种状态,这种状态会创造出一种健康的印象,尽管实际上这种印象是虚假的。 高尔吉亚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现在让我来看是否能更加清楚地解释我的意思。 身体和灵魂与两种技艺相对应,与灵魂相关的技艺我称之为政治的技艺,与身体相关的那门技艺我一下子还说不出一个现成的名称。但是这门照料身体的技艺由体育和医学两部分组成,在政治的技艺中与体育相对应的是立法,而医学的对应物是正义。在各门技艺下,医学对体育,正义对立法,这些组成部分是相互蚕食的,因为它们的领域相同,但是无论如何它们之间还有差别。这四种技艺总是关注最好的,一对技艺照料身体,另一对技艺照料灵魂。 但是奉承察觉到了这一点,我不说它凭着知识,而是凭着推测察觉到了这一点,把它自身也分成四个部分,分别伪装和假冒成这些技艺。由于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它通常使用快乐作诱饵进行捕捉,使人相信它具有至高无上的价值。就这样,烹调假冒医学,道什么食物对身体最好,因此,当一位厨师和一名医生不得不竞争谁是食物方面的专家时,面对儿童或那些思想像儿童般幼稚的大人,那位医生最后会饿死。我把烹调称为奉承的一种形式,我宣布这种事情是坏的。波卢斯,我现在转过来对你说话,因为烹调的目的是快乐,对好的事物则视而不见,我坚持烹调不是一种技艺,而是一种程序,因为它不能产生原则用以规范它所提供的事物,因此也不能解释他所能提供的本性和原因。我拒绝把技艺之名用于任何不合理的事物。但若你想对此提出任何反对意见,我愿意作进一步的考察。 所以,烹调如我所说是奉承的一种形式,与之相对应的是医学。以同样的方式,体育被美容假冒了,成了一种有害的、欺骗性的方式,成为一种卑劣的活动。它以形状、颜色、光滑、褶皱来欺骗还是演讲的开头? 我们,使人们追求一种外在的魅力,而放弃凭借锻炼产生的自然美。 为了简洁起见,我要尽力用几何学家般的语言来表述,因为现在你们可能还允许我这样做。智术与立法的关系就好比美容对体育,修辞对正义的关系就好比烹调对医学。但是我说过,它们之间还有天然的区别,由于它们关系密切,智者和修辞学家在同一领域工作,处理相同的主题,因此极易混淆,不知道对方是如何产生的。如果身体不是处在灵魂的控制下,而是处在它自己的控制下,如果烹调和医学不是处在灵魂的考察和区分下,而是由身体依据它们所提供的身体快乐来裁决,那么阿那克萨戈拉的原则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了。我亲爱的波卢斯,你知道这条原则是什么,万物都会进入无差别的混合状态,医学、健康和烹调是无法区别的。 好吧,你们现在已经听到我对修辞学的看法了。它在灵魂中的作用就好比烹调对身体。在禁止你发表长篇大论后,我自己谈论了那么长时间,这样做也许很奇怪。但只有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公平地责备我,因为我要是简洁地讲,你就不懂,也无法回答我的提问,所以你需要这样的解释。所以,如果我也不能跟上你的回答,那么你也可以详细地讲述;但若我能跟得上,那么还是请你简洁地讲,这样做是公平的。现在来看你对我的回答有何想法。 波卢斯你说了些什么呢?你认为修辞学是奉承吗? 苏格拉底不对,我说的是奉承的一部分。波卢斯,你这样的年纪记性就这么差,如果你老了又该如何? 波卢斯那么你认为一名优秀的修辞学家在城邦中被视为可怜虫,因为他们是奉承别人的吗? 苏格拉底你这是提问,对,我肯定过这一点。 波卢斯这是我提出的问题。 苏格拉底我认为根本就没有人会去理他们。 波卢斯怎么会没人理呢?他们在城邦里不是最有权力的吗? 苏格拉底如果你说的权力是指对拥有者来说是好的东西,那么他们不是。 波卢斯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苏格拉底那么我认为修辞学家在任何城邦中拥有的权力是最小的。 波卢斯你说什么?他们难道不是像僭主一样,可以随意杀人,剥夺他们的幸福,还能从城邦里驱逐那些似乎最优秀的人吗? 苏格拉底凭着神犬起誓,波卢斯,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感到困惑。你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是在向我提问? 波卢斯我在向你提问。 苏格拉底那么好,亲爱的朋友,你一下子就向我提了两个问题。 波卢斯哪两个问题? 苏格拉底你不是才问过,演说家可以随意处死人,剥夺他们的幸福,从城邦里驱逐那些似乎是最优秀的人吗? 波卢斯我问过。 苏格拉底那么我宣布,这里有两个问题,我对两个问题都会作答。波卢斯,我认为演说家和僭主在我们的任何城邦里权力都是最小的,这是我才说过的,因为他们实际上并不能随心所欲,而只能做在他们看来是最好的事情。 波卢斯这不就表明他们握有大权吗? 苏格拉底按照波卢斯的说法,他们确实并不握有大权。 波卢斯按照我的说法? 苏格拉底对,因为你说过伟大的权力对它的拥有者来说是好的。 波卢斯我确实这样说过。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某个没有理智的人做了在他看来最好的事情,你会称之为好吗?你会称之为伟大的权力吗? 波卢斯我不会。 苏格拉底那么请驳斥我,证明演说家是有理智的,修辞学是一门技艺,而不是奉承的一种形式。但若你不对我进行驳斥,那么我可以说,演说家和僭主在我们的城邦里做那些他们认为是好的事情,但并不能因此而得到好处,因为权力在你看来是好的,但你同时也承认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去做那些自己认为是好的事情是一种恶,你这样说过吗? 波卢斯我说过。 苏格拉底那么修辞学家或僭主如何能够在我们的城邦里拥有大权,除非波卢斯能驳倒苏格拉底,证明他们在做他们想做的事 波卢斯这个家伙苏格拉底我否定他们在做他们想做的事,驳斥我吧。 波卢斯你刚才不是承认他们做在他们看来是最好的事情吗 苏格拉底对,我仍旧承认这一点。 波卢斯那么他们不就是在做他们想做的事吗? 苏格拉底我不否认。 波卢斯当他们做在他们看来是好事情的时候? 苏格拉底对。 波卢斯苏格拉底,你说的这些话真是荒谬绝伦,令我恶心。 苏格拉底波卢斯,我的朋友,你不要生气,请按你自己的风格讲话。如果你有问题要问,那么就请你证明我的看法是错误的;如果你没有问题,那么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波卢斯好吧,只要搞懂了你的意思,我愿意回答问题。 苏格拉底那么请你想一想,人在任何具体场合中做的事都是自己情愿的,还是为了某种行为的目的才去做事?例如,你认为那些在医生的嘱咐下吃药的人是情愿的,还是为了健康才去吃药,喝下那些苦涩的药水? 波卢斯显然是为了健康。 苏格拉底那些一般说来为了挣钱而出海航行的人也是这样,他们在各个具体场合下做的事并不是情愿的。因为有谁情愿吃苦冒险去航海呢?在我看来,他们之所以愿意去航海是为了航海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财富,为了发财他们才去航海。 波卢斯没错。 苏格拉底这不就是一个普遍的真理吗?如果某人的行动有着某种目的,那么他不是想要这种行动,而是想要实现行动的目的。,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世上有什么事物既不是好的,又不是坏的,也不是不好不坏的,即介于好与坏之间? 波卢斯任何事物必居其一,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所谓好,你指的是智慧、健康、财富一类的事情,所谓坏,你指的是这些事物的对立面,是吗? 波卢斯我是这样看的。 苏格拉底所谓不好不坏,你指的是一会儿分有一种性质,一会儿分有另一种性质,有时候两种性质都不分有的事物,例如坐、走、跑、航行,或者像石头、木头这样的物体,对吗这是你的意思吗?或者说你指的是其他种类既不好又不坏的物体? 波卢斯不,我指的就是这些。 苏格拉底那么当人们在行动时,他们为了好的目的而去采取不同的行动,还是为了不同的目的而去好呢? 波卢斯肯定是为了好的目的而去采取不同的行动。 苏格拉底那么在这种对好的目的的追求中,当我们坐的时候我们去坐,心里想着这样做比较好,相反,当我们站着的时候,我们为了同样的目的去站,也是为了实现好的目的。不是这样吗 波卢斯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当我们杀人、放逐、剥夺他人财产时,我们认为这样做比不这样做要好。不是这样吗? 波卢斯肯定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那些采取某些行动的人总是为了实现好的目的而行动。 波卢斯我同意。 苏格拉底但我们不是承认过,当我们抱着某些目的采取行动时,我们不情愿采取这项行动,而是为了实现这项行动的目的才这样做,是吗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当我们杀人,把人从城邦里驱赶出去,剥夺他们的财产时,我们对这些行动并不情愿。但若这些行动对我们有利,我们会这样做;如果它们对我们有害,我们就不会这样做了。 如你所说,我们情愿做的是那些好事,而不是那些不好不坏的事,或者坏事。你认为我的说法正确还是错误,波卢斯?你为什么不回答 波卢斯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承认这一点,那么如果一个人,无论是僭主还是修辞学家,屠杀或驱逐别人,剥夺别人的财产,因为他认为这样做对他有利,不这样做对他有害,那么这个人确实做了在他看来是好的事情,是吗?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如果他的行动证明对他有害,那么他在做他愿意做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不回答? 波卢斯不,在我看来,他并不在做他愿意做的事。 苏格拉底如果像你自己所承认的那样,伟大的权力是一样好东西,那么这样的人有可能在他的城邦里拥有大权吗? 波卢斯这是不可能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说的才是对的,在城邦里做在他看来是好事的人可能没有大权,不能做他想做的事。 波卢斯苏格拉底,这正好比你在这个城邦里不喜欢自由地做任何在你看来是好的事情,而宁可做在你看来是不好的事情。 当你看到一个人在那里杀人、关人、剥夺财产,这些事在他看来是好的,但你并不羡慕他! 苏格拉底你指的是正义的事情还是不正义的事情? 波卢斯无论哪一种,难道不是在两种情况下都会有人羡慕他吗 苏格拉底别做声,波卢斯! 波卢斯为什么? 苏格拉底因为我们不会羡慕不可避免的、不幸的事情,而只会对它们表示遗憾。 波卢斯你在说什么?这就是你对我正在谈论的那个人的印象 苏格拉底当然是。 波卢斯那么你认为这个可以按其意愿杀人的人是可悲的,他这样做是正义的,而你要对他表示遗憾吗? 苏格拉底不对,不是这么回事,但这样的人也不值得羡慕。 波卢斯你不是才称他为不幸的吗? 苏格拉底波卢斯,我指的是不公正地杀人的人,他也是可悲的,公正地杀人的人也不会有人羡慕。 波卢斯不公正地被杀的人肯定是可悲的、不幸的。 苏格拉底波卢斯,他并不比杀他的人更可悲、更不幸,也不会比公正地被杀的人更可悲、更不幸。 波卢斯怎么会这样呢,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因为作恶是最大的恶。 波卢斯作恶是最大的恶?承受恶不是更大的恶吗? 苏格拉底肯定不是。 波卢斯那么你会宁愿受恶,而不去作恶吗? 苏格拉底我两样都不情愿,但若我必须挑选,那么我会选择受恶而不会选择作恶。 波卢斯那么你不打算成为一名僭主? 苏格拉底不,除非你说的做僭主的意思就是做我现在做的事。 波卢斯我的意思是刚才说过的,能够自由地在城邦里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杀人、放逐,在一切事情上都能随心所欲。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五章 苏格拉底天哪,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让我先说,然后请你用论证来攻击我。假定我袖子里揣着匕首,在人群拥挤的市场上碰到你,然后对你说,波卢斯,我最近得到一种神奇的权力,一种僭主的权力。如果我认为你现在看到的人都该死,那么他们马上就得去死。如果我决定要某个人头破血流,那么他马上就得碰破头,如果我要撕烂他的衣服,那么他的衣服马上就得被撕烂。我在这个城邦里的权力是伟大的。 然后,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就亮出匕首。我想,你在看到匕首的时候会说,苏格拉底,在这种意义上每个人都有伟大的权力,以这种方式,每个人都可以随意放火烧房子,还可以烧掉雅典人的造船厂、所有战舰、公家的或私人的船只。 但是话说回来,做一个人喜欢做的事并不是拥有伟大的权力,你看如何? 波卢斯在你提到的这些情况下不是。 苏格拉底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发现这样的权力有什么错误吗? 波卢斯我能。 苏格拉底是什么?请告诉我。 波卢斯这种权力是如有人如此行事必将受罚。 苏格拉底惩罚不是一种恶吗? 波卢斯肯定是。 苏格拉底我奇怪的朋友,在你看来难道不是正好相反,当一个人做他喜欢做的事情时,如果他的行动伴随着利益,它是一件好事情,这显然是伟大权力的意思,否则它就是一件坏事,所包含的权力也很小,是吗?让我们也来检验一下这个观点。我们不是承认过,做我们提到过的那些事情,杀人、放逐、剥夺财产,有时候是好的,有时候是不好的吗? 波卢斯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看来在这一点上,你和我的意见一致了。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现在当你说做这些事情比较好的时候,请你告诉我,你的标准是什么? 波卢斯不,苏格拉底,还是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苏格拉底波卢斯,如果你宁可从我这里听到回答,那么我要我的朋友。 说如果这是一项正义的行为,那么做了比较好,如果这是一项不正义的行为,那么做了比较糟。 波卢斯要驳斥你确实很困难,苏格拉底!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一名儿童也能证明你错了。 苏格拉底那么我会非常感谢那名儿童。如果你驳斥我,消除我那些胡言乱语,那么我也同样感谢你。对一个朋友做好事别那么拖拉,请你驳斥我吧。 波卢斯那么好吧,要想驳斥你并不需要去请教古代历史,昨天或前天发生的事件就足够了,可以用来证明有许多做了坏事的人是幸福的。 苏格拉底有哪些事件? 波卢斯你见过佩尔狄卡之子阿凯劳斯,马其顿的统治者吗? 苏格拉底如果说我没见过他,那么至少我听说过这个人。 波卢斯你认为他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 苏格拉底我不知道,波卢斯。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波卢斯什么?你肯定见过他。你现在无法马上判断他是幸福的吗 苏格拉底确实不能,我做不到。 波卢斯那么你显然也会说你不知道这位伟大的国王本人是否幸福。 苏格拉底我会说实话,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教育状况和他是否正义。 波卢斯什么?幸福完全依赖于这些东西吗?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波卢斯,我把那些高尚、善良的男男女女称作幸福的,把那些邪恶、卑贱的人称作不幸的。 波卢斯那么在你看来阿凯劳斯是不幸的。 苏格拉底如果他是邪恶的弟阿凯塔斯的女奴,按理说,他是阿凯塔斯的奴隶,波卢斯邪恶的?他当然是邪恶的!他母亲是佩狄卡斯的兄没有资格继他自己的兄弟,佩狄卡斯的合承他现在享有的权力。如果他选择正义地行事,那么他现在仍旧是阿凯塔斯的奴隶。按你的说法,那样的话他会很幸福,而现在他却极其不幸了,因为他犯下了最大的恶行。首先,他派人请来这位从前的主人和主人的叔父,诡称要为他恢复被佩狄卡斯剥夺的权力,然后设宴款待阿凯塔斯及其儿子亚历山大,也就是阿凯劳斯自己的堂兄,和他一般年纪,把他们灌醉以后,扔进一驾马车,乘黑夜把他们送走,然后再派人去把他们杀死。阿凯劳斯犯下了这些罪行,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最不幸的人,没有丝毫悔恨。以后他也从来没有希望自己成为这种幸福的人。他不是通过正义行动使合法的王位继承人法儿子,一个大约七岁左右的孩子登上王位,而是把他扔到井里淹死,然后告诉孩子的母亲克勒俄帕特拉,那孩子在追一只鹅的时候摔倒,掉进井里淹死了。如此说来,在犯下比任何马其顿人更大的罪恶以后,他是最不幸的,而不是最幸福的马其顿人。我想除你之外还会有其他雅典人宁可喜欢其他任何马其顿人,而不喜欢阿凯劳斯。 苏格拉底波卢斯,讨论一开始我就称赞你,尽管你否定辩证法,但在我看来你有着良好的修辞学训练。现在,我宣称作恶者是不幸福的,你说连一个孩子也能用论证驳倒我的观点,那么这就是你用来驳倒我的论证吗?你认为我的观点已经被驳倒了吗?怎么可能呢,我的好伙伴对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承认。 波卢斯你只是口头上拒绝而已,你的实际想法和我是一样的。 ①奴隶所生之子仍为奴隶。 数人提出的虚假证据的牺牲品。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先生,你试图用演说的方式驳倒我,就像那些在法庭上从事论辩的人一样。有那么一些人认为,只要提出许多有争议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论题,而对方只能提出一个论据,或一个也提不出,这样就能驳倒对方。但是这种证明的方法对于发现真理来说是没有价值的,因为面对多数人的驳斥,会有人成为多现在,如果你希望提出这些在我看来是虚假的事情作证据,那么实际上所有人,雅典人和外邦人,都会支持你的论题。如果你选择论据,你可以用尼刻拉图之子尼昔亚斯和他的兄弟的事情为证,他们长期在狄奥尼修斯圣地的三脚祭坛奉献;或者选择斯凯利亚之子阿里司托克拉底的事情为证,此人在阿波罗神庙向神做的献祭极为丰盛;或者如果你愿意在雅典选择,你也可以用伯里克利家族或其他家族的事情为证。然而,只有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因为你不能迫使我同意,你只不过提出了许多虚假的论据来反对我的看法,努力想要使我丧失本性和真理。 但若我也不能从你身上举出一个证据来支持我的观点,那么我想自己在当前争论的这个问题上也毫无建树。另外,我想,如果惟有我这个证人不支持你的观点,不能向你证明你的错误,使你放弃其他那些解释,那么这种情况对你来说也是同样的。现在你和其他许多人接受了这种形式的驳斥,但在我看来,还有其他形式的驳斥。让我们来作一些比较,然后想一想它们是否有差别。我们当前争论的问题决非微不足道,而是一个关于知识最高尚、无知最可耻的问题,这就是有知识的人还是无知的人是幸福的这个问题的总和与本质。例如,以我们当前讨论的第一个主题为例,你认为尽管某人是恶的,他的行动是邪恶的,但他仍旧是幸福的,你把阿凯劳斯判断为邪恶的,然而他仍旧是幸福的。我们可以把这个看法当作你的观点吗? 波卢斯当然可以。 苏格拉底但我说这是不可能的。这是要争论的第一个要点。好吧,作恶者是幸福的,如果他遇到正义和惩罚,他就会不幸福,是吗? 波卢斯当然了,在这些情况下他是最不幸福的。 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看法,如果作恶者不受惩罚,他就是幸福的。 波卢斯我是这么说的。 苏格拉底但是按照我的看法,波卢斯,恶人和作恶者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幸福的,如果他没有遇上正义和接受惩罚,那么他就更加不幸福,如果他付出了代价,从诸神和凡人那里受到惩罚,那么他就要好些了。 波卢斯苏格拉底,这就是你想要坚持的荒谬绝伦的理论。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我要试着让你也和我一道分享这种理论,因为我把你当作朋友。不过就当前来说,这些是我们的分歧,请你为自己考虑一下。我前不久说过,作恶比受恶更坏。 波卢斯确实说过。 苏格拉底但是你说受恶比作恶更坏。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我说作恶者是不幸福的,但受到你的驳斥。 波卢斯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这是你的看法。 波卢斯我的看法是正确的。 苏格拉底也许是吧。你坚持如果作恶者逃脱惩罚,那么他们是幸福的。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但我宣布他们是最不幸福的,那些受到惩罚的作恶者比他们还要好些。你想对此作出驳斥吗? ? 波卢斯这一点当然比你的第一个要点更难驳斥,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波卢斯,不是难,而是不可能,因为真理是驳不倒的。 波卢斯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一个人在罪恶地实施使自己成为僭主的阴谋时被抓住了,放到拉肢刑架上受刑,眼睛也被烧坏了,在自己受苦后看到妻儿也受到各种酷刑,最后被钉死在柱子上,或者一把火把尸体给烧了,假如他能逃脱,后来成功地做了主,掌握了城邦的大权,可以随心所欲,成了本城公民和异邦人羡慕的对象,他的福气为人们所称道,那么他不会比先前那种状况幸福些吗?这就是你说的所谓不可能驳倒的看法吗? 苏格拉底我高贵的朋友,你在使我起鸡皮疙瘩,而不是在驳斥我。你刚才在寻找证据。不过,请你提醒我一下。你说到罪恶地实施使自己成为僭主的阴谋,波卢斯我说了。 苏格拉底在这个例子中,这个人无论处在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都不会比另一种更加幸福,通过邪恶的手段成为僭主不可能幸福,因此而受惩罚也不可能幸福,因为两个可悲的家伙不会有一个更幸福,但是逃避逮捕而成为僭主更加不幸。怎么回事,波卢斯你在笑这是另一种驳斥方式吗,当别人在讲话时笑话他,而不是驳斥他? 波卢斯苏格拉底,如果提出自己的观点而没有人接受,你不认为自己已经受到驳斥了吗?怎么样,你问问在场的人吧! 苏格拉底波卢斯,我不是政治家,去年我成了议事会的议员,代表我的族人担任议事会主席,我当时的职责是对各种动议组织投票,我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引来嘲笑。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我没有必要就这个问题要在场的人投票。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无法进行更好的驳斥,那么还是留给我去解决。我刚才建议过,让我们试一试我认为恰当的那种驳斥形式。因为我知道该如何就我所说的真理提出一项证据,以我正在与之争论的人为证,但我不知道其他证据。我知道如何获取一个人的选票,但如果参加讨论的有许多人,我甚至根本不会参加讨论。所以考虑一下你是否愿意通过回答我的问题来参与这种考察。因为我认为,你和其他所有人和我一样,认为作恶比受恶更坏,逃避惩罚比接受惩罚更坏。 波卢斯我坚持我和其他任何人都不相信这种看法。你要问为什么,你自己会宁可受恶而不愿作恶吗? 苏格拉底我会,你和其他任何人都会。 波卢斯事实决非如此!我不会,你不会,其他任何人都不会。 苏格拉底那么你愿意回答问题吗? 波卢斯当然愿意,因为我急于想知道你会说些什么。 苏格拉底如果你想知道,那么就回答我的问题,就当作我才开始向你提问。波卢斯,你认为作恶和受恶哪一种情况更坏? 波卢斯我?受恶更坏。 苏格拉底好,作恶更可耻还是受恶更可耻? 波卢斯作恶。 苏格拉底如果作恶更可耻,那么作恶不也是更坏吗? 波卢斯绝对不是。 苏格拉底我明白了。你显然并不把善与美丽当作一回事,也不把恶与可耻当作一回事。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下一个要点。当你把有些事物,比如身体、颜色、图形、声音、风俗,称作美丽的时候,你心里一定有某些标准。例如,你首先把身体称作美丽的,或者因为它是有用的,或者因为它在看到它的人心里产生快感,对吗?除了这些,你还能说出使你称某个身体为美丽的其他原因吗? 波卢斯我一个也说不出来。 苏格拉底你不也是以同样的方式把其他那些事物,图形或颜色,称作美丽的,或是由于它们产生的某些快乐,或是由于它们的用处,或是两种原因都有吗?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关于声音和其他与音乐有关的事物,不也一样吗?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进一步说,涉及法律和风俗,我指的是美丽的法律和风俗,它们的美不也是取决于它们产生快乐的限度、它们的有用性,或两方面原因都有吗? 波卢斯不,我不这么看。 苏格拉底它与各种形式的知识之美是一样的。 波卢斯当然是,苏格拉底,但是你现在提出了一个精确的美的定义,用快乐和有用来定义它。 苏格拉底那么你会用痛苦和恶来定义丑吗? 波卢斯必定如此。 苏格拉底因此,当两样美的事物在美的方面一样超过另一样,那么这种比较优越的品质要归于比较优越的快乐、有用,或者快乐加有用? 波卢斯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当两样可耻的事物在卑劣方面一样超过另一样,那么这种超过应当归于痛苦或邪恶方面的超越。难道不是这样吗? 波卢斯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刚才关于作恶和受恶是怎么说的? 你不是说过受恶是坏的,但是作恶更可耻吗? 波卢斯我这样说过。 苏格拉底如果作恶比受恶更可耻,由于痛苦、邪恶,或两方面原因加在一起,那么作恶比受恶更痛苦、更可耻。结果必定如此,不是吗? 波卢斯结果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现在让我们来考虑作恶是否比受恶更痛苦,作恶者是否比恶行的牺牲者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波卢斯这种情况决不可能,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作恶超过受恶不是在痛苦方面吗? 波卢斯肯定不是。 苏格拉底如果作恶超过受恶不是在痛苦方面,那么它也不可能在痛苦和邪恶加在一起的方面,对吗?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那么只剩下一种选择了,是吗? 波卢斯是。 苏格拉底这种选择就是邪恶。 波卢斯好像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通过在邪恶方面的超越,作恶比受恶更坏。 波卢斯这很明显。 苏格拉底此前你和大多数人不是同意作恶比受恶更可耻吗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我们刚刚说明了作恶比受恶更邪恶。 波卢斯好像是这样。 苏格拉底那么你会选择更加邪恶和更加可耻的事情吗?波卢斯,请回答,别犹豫不决,因为这样做不会伤害你,而是服从高尚那么承受者挨的打的论证,就好像去看医生,回答我的问题,说对还是错。 波卢斯苏格拉底,我不会选择更加邪恶和更加可耻的事情。 苏格拉底其他人会吗? 波卢斯我想,按照这个论证他们不会。 苏格拉底那么我说的话是对的,我、你,或者其他人,都不会宁愿作恶而不愿受恶,因为作恶比受恶更坏。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你瞧,波卢斯,我们一起提出来的证据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尽管除我之外,其他人都会同意你的看法,但我除了你不需要其他人的证明,我只让你一个人来决定而不管其他人的意见。好吧,这个要点就谈到这里。现在让我们来考察争论的第二个要点,你认为犯了大罪受到惩罚是最大的恶,而我认为逃避惩罚是一桩更大的恶。 让我们按下列方式来考察。你说受惩罚和犯罪而公正地受到惩罚是一回事吗? 波卢斯我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你能否认所有正义的事情在其正义的范围内都是好的吗?在你回答前好好想一想。 波卢斯苏格拉底,在我看来是的。 苏格拉底现在来看下一步。当某个行动发生时,必定有某些事物承受行动者的行为,不是吗? 波卢斯我想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这不就是行动者的体验吗?这不就是这种体验和同一行动自身的性质吗我指的是,例如,某人采取打的行动,必定有某事物被打。 波卢斯肯定有。 苏格拉底如果打的人打得狠或打得快也具有同样的性质。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那么挨打的人的体验与打的人的行为具有相同的性质吗? 波卢斯当然相同。 苏格拉底如果某人烧,那么必定有某事物被烧,对吗? 波卢斯当然对。 苏格拉底如果他烧得很厉害,或很剧烈,那么被烧的事物也一定以同样的方式被烧,对吗?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同样的推理可以用于某人切割,必然会有被切割的事物。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如果切割得很大、很深、很痛,那么被切割的对象也以同样的方式被切割,对吗?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请考虑一下,你是否同意我刚才说的是一条适用于各种事例的原则,也就是说,承受者的体验的性质与行动者的行为的性质相对应。 波卢斯我同意。 苏格拉底承认了这一点,那么告诉我受惩罚是受还是作。 波卢斯苏格拉底,受惩罚必定是受。 苏格拉底掌握在某些行为者手中吗? 波卢斯当然,那些惩罚的实施者。 苏格拉底这个实施者公正地施行惩罚吗?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他的行为是公正的,还是不公正的? 波卢斯公正。 苏格拉底所以当受惩罚的人付出公正的代价时,他是在公正地承受,对吗?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同意过公正的事物是好的或光荣的。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那么在这两个人中,一个实施、一个接受光荣的事情吗?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如果它是光荣的,那么它也是好的,因为光荣是令人愉悦的,或者是有利的。 波卢斯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所以受到公正惩罚的人是在承受好东西吗?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因此这也是有利的吗? 波卢斯是。 苏格拉底这是我想象的那种好处吗?如果受到公正的惩罚,他的灵魂会被变得较好吗? 波卢斯这似乎很有可能。 苏格拉底那么受惩罚可以使人在灵魂中摆脱邪恶吗?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那么受惩罚的人不就摆脱了最大的邪恶吗?请以这种方式看问题。在人的各种物质财富的范围内,你看到有贫穷以外的其他恶吗? 波卢斯没有。只有贫穷这种恶。 苏格拉底关于人的身体构造又如何?你会说身体中的恶有虚弱、患病、丑陋,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吗 波卢斯我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你想过灵魂有一种恶的状态吗? 波卢斯当然有。 苏格拉底你称之为不义、无知、胆怯或其他类似的说法吗? 波卢斯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为物质财富、身体和灵魂这三类事物你分别指出了三种恶:贫穷、疾病和不义,是吗? 波卢斯是。 苏格拉底这些恶中哪一种最可耻?一般说来,不就是不义和灵魂的恶最可耻吗? 波卢斯对,在这个范围内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如果是最可耻的,那么也是最坏的,对吗? 波卢斯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最可耻的事物是最坏的,像我们已经承认了的那样,它会产生最大的痛苦、伤害,或同时产生二者。 波卢斯当然。 苏格拉底我们刚才同意过,不义和所有灵魂的恶是最可耻的,是吗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那么最痛苦和最可耻是过度的痛苦或过度的伤害,或二者皆有,是吗 波卢斯这是必然的。 苏格拉底不正义、不节制、胆怯、无知比贫穷和疾病更痛苦,是吗 波卢斯从我们的讨论中似乎得不出这个结论,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意见,如果灵魂的恶在痛苦方面不超过其他恶,那么它的最大的可耻必定归于伤害和一种直接的更大的恶。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但是在引起的伤害超过其他恶的情况下,它在一切可能的恶中必定是最大的恶。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使我们摆脱贫穷的技艺是什么?不就是挣钱的技艺吗? 波卢斯是。 苏格拉底什么技艺使我们摆脱疾病?不就是医学吗? 波卢斯肯定是。 苏格拉底什么技艺使我们摆脱邪恶和不义?如果这个问题你不清楚,那么试着这样想。我们的身体有了病,我们要去哪里,去见什么人 波卢斯去看医生,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们有了不义和不节制,要去见什么人? 波卢斯去见法官,你认为如何? 苏格拉底去受惩罚吗?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那些实行公正惩罚的人这样做要借助于某种正义吗 波卢斯显然要。 苏格拉底挣钱使我们摆脱贫穷,医学使我们摆脱疾病,正义使我们摆脱不节制和不义。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这些东西中哪一样最好? 波卢斯哪些东西 苏格拉底挣钱、医学、正义。 波卢斯正义是最好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正义是最好的,它不是一定会产生最大的快乐、最大的好处,或同时产生二者吗 波卢斯是。 苏格拉底那么治病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病人治病很开心吗? 波卢斯我不这么想。 苏格拉底但它是有益的,是吗? 波卢斯是。 苏格拉底因为病人可以摆脱一种大恶,所以受一点儿苦是有利的,可以恢复健康。 波卢斯苏格拉底体状态是最幸福的吗 波卢斯从来不生病是最幸福的。 苏格拉底这样说来,幸福不仅是对恶的摆脱,而且是从来不染上恶。 波卢斯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再来看两个在身体或灵魂上受恶的人哪一个更不幸,是那个接受治疗摆脱了恶的人,还是那个不接受治疗仍旧保持恶的人 波卢斯显然是那个不接受治疗的人。 苏格拉底而受惩罚不就是从最大的恶,亦即邪恶中解脱出来吗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对,因为公正的惩罚可以规范我们,使我们更加正义,治疗我们的恶。 波卢斯我同意。 当然。 如果一个人接受治疗,或从来不生病,那么他的身苏格拉底那么灵魂中没有恶的人是最幸福的,因为我们已经说明灵魂上的恶是最大的恶,对吗? 波卢斯这很清楚。 苏格拉底其次就是灵魂上摆脱了恶的人。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发现这个人就是受到告诫、指责、惩罚的人。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那么施恶者和不能摆脱恶的人,他的生活是最不幸的。 波卢斯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犯下极大的错误和罪行,而又努力逃避告诫、矫正或惩罚,这不就是你所描述的阿凯劳斯和其他僭主、演说家、统治者的状况吗? 波卢斯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朋友,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名讳疾忌医的人,患了重病,却又像小孩那样害怕烧灼术或外科手术的痛苦,因此拒绝接受治疗,不愿向医生支付报酬。你同意吗 波卢斯我同意。 苏格拉底他显然不知道身体健康和适宜的含义。波卢斯,我们刚才已经证明,那些逃避惩罚的人也以同样的方式行事。他们看到受惩罚是痛苦的,但不知道它的好处,不知道有一个不健康的灵魂比有一个不健康的身体更加不幸,这个灵魂不仅是不健康的,而且是腐败、亵渎、罪恶的,所以他们不遗余力地逃避惩罚,不愿从这种最大的疾病中解脱出来,而只是为他们自己谋取金钱、朋友和说服性的修辞术的最大权力。但是,波卢斯,如果我们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你看出我们论证的结果来了吗?或者说我们该作一个小结了? 谨波卢斯行,如果你希望这样做。 苏格拉底我们的结论不就是不义和作恶是最大的恶吗? 波卢斯显然是。 苏格拉底我们已经说明惩罚使我们摆脱这种恶,对吗? 波卢斯没错。 苏格拉底如果逃避惩罚,那么罪恶仍旧存在? 波卢斯对。 苏格拉底恶行本身在罪恶中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最大的恶是作恶和逃避惩罚。 波卢斯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在这个要点上我们有分歧,你认为阿凯劳斯是幸福的,因为他在犯下大罪以后仍旧未受惩罚,而我的看法正好相反,阿凯劳斯或其他任何犯了罪而逃避惩罚的人必定比其他人更不幸,作恶者必定比他的恶行的牺牲者更不幸,逃避惩罚的人比接受惩罚的人更不幸,是吗?这些不就是我刚才说过的话吗? 波卢斯是。 苏格拉底我们不是已经证明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吗? 波卢斯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波卢斯,如果这是正确的,那么修辞学的重要作用又在哪里?我们的考察不是已经指出,人们必须慎地不作恶,因为他若是作恶就会受到重大伤害,对吗? 波卢斯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但若他或其他那些他关心的人作了恶,他必须自愿去法官那里接受惩罚,越快越好,就像去看医生一样,他要尽快防止邪恶蔓延,以免在灵魂上留下无法治愈的溃烂的疮口。波卢斯,如果我们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我们还能怎么说?只有这邪恶中摆脱出来。我们接不接受这种说法,波卢种结论,而不是别的什么结论,才能与我们前面说过的话一致,是吗? 波卢斯苏格拉底,没错,除此之外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苏格拉底那么,波卢斯,若要为自己的罪行辩护,为自己的父母、朋友、子女、国家所犯的罪行辩护,修辞学没有任何用处,除非我们持有相反的观点,假定某人必须首先责备自己,然后责备他在某个时候作恶的亲属和朋友,他一定不能隐瞒罪恶,而要将之公布于众,以便使罪犯接受惩罚,重获健康。他会要求自己和其他人不要胆怯,而要闭上眼睛,勇敢地面对刀子和烧灼,不畏痛苦,追求良善和光荣。如果他的罪要受拷打,那么就接受拷打;如果他的罪该坐牢,那么就接受捆绑;如果要付罚款,那么就交罚金;如果该流放,那么就接受放逐;如果该处死,那么就去死。他首先应该责备自己和他的亲属,只能用修辞学来揭露他自己的恶行,把自己从最大的恶斯 波卢斯苏格拉底,这在我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但我假定它与我们前面说过的看法是前后一致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必须否认这种说法,否则就接受这种看法。 波卢斯对,是该这么做。 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再从头来过。假定伤害人是对的,无论被伤害的是敌人还是别的什么人,而你自己一定不要被他所伤,因为你必定会提防。如果你的敌人伤了其他人,你应当尽一切可能,凭言语和行动,让他逃避惩罚,不上法庭。但若他在法庭上出现了,那么你一定不要让他挨打和受罚。如果他抢了别人一大笔钱,不要让他偿还,而是让他无视诸神和凡人继续拥有和挥霍这笔钱。如果他的罪行应当处死,那么只要有可能,就不要让他死,而要让他在罪恶中永生,如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也要让他尽可能活得长。波卢斯,我们前面的讨论已经表明修辞学没有用,如果说修辞学有什么用的话,那么我认为它可以用来实现这种目的,但它对不想作恶的人来说没有用。 卡利克勒凯勒丰,你来告诉我,苏格拉底此刻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在开玩笑? 凯勒丰卡利克勒,我认为他绝对真诚,但你可以问他自己。 卡利克勒老天在上,这正是我急于想问的。告诉我,苏格拉底,我们应该把你的话当作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如果你是认真的,如果你说得对,那么我们凡人的生活必须颠倒过来,我们显然到处都在做我们不该做的事。 苏格拉底卡利克勒,如果人类并不拥有一种共同情感,这种情感表现形式各异而实际内容相同,而是我们中的某些人体验到的独特情感不能为他人所分享,那么要我们中的某个人把他的情感告诉别人不是一件易事。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注意到,你和我有着极为相同的经历,我们都热爱两个对象,我爱阿尔基比亚德和哲学,你爱雅典的各个区和皮里兰佩之子德摩斯。现在我注意到,你在各种场合下都比较能干,无论别人喜欢说什么,无论他把事情说成什么样,你不会与他对抗,而只会不断地改变自己的看法。在公民大会上,如果你的某个说法与雅典各个区的看法不同,你就改变自己的看法,说些他们希望你说的话,你的行为很像你对待年轻、英俊的皮里兰佩之子的态度。因为你不能坚持你自己喜欢的话语和计划,而这些话说出来很可能会被别人当作谬论。你可能会说自己是在他们的驱使下一次次地发言的,但若你想要说真话,那么除非别人禁止你说你想说的话,而说他们想听的话,否则你自己决不会停止说真话。从我这里听到相同的事情,你一定会认为自己受到约束,请你对我这样说别感到诧异,而要禁止我喜爱的哲学说她比我的其他相好更加稳定,因为克利尼亚之子她想说的话。我的朋友,你从我这里听到的话实际上是哲学说的,一会儿同情这个论证,一会儿同情那个论证,而哲学总是坚持同一种论证,她说出了现在令你惊讶的话,这些话说出来时你在这里。你必须反对她的观点,如我刚才所说,证明作恶和逃避惩罚不是一切罪恶中最坏的,如果你不驳斥她的观点,那么凭着埃及神犬的名义起誓,卡利克勒,你自己不会心安理得,而会抱憾终生。然而,我的朋友,我想最好是我的七弦琴出了毛病,弹出的曲调不和谐,跑调了,只有我一个人因为跑了调而自相矛盾,所以人类中的大多数都不会同意我的看法,而要反对我。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在我看来你的讲话真像一名煽动暴乱的演说家那样疯狂,你正在用这种方式夸夸其谈,因为波卢斯犯了大错,他责备高尔吉亚被你拉下水了。他说,你问高尔吉亚是否愿意教一名有发展前途的学生,这个学生来向高尔吉亚学修辞学,但他没有关于正义的知识,而高尔吉亚则耻于说愿意,因为一般的传统观念要求他说愿意,他要是拒绝,麻烦也就来了。由于在这个问题上失足,波卢斯就像你一样被迫自相矛盾。我注意到,波卢斯当时在笑话你的时候是正确的,但是现在轮到他以同样的方式被抓住了。我并不认为波卢斯真心同意你的看法,作恶比承受不义更可耻,而是因为他被你的论证捉住了,缄默了,因为他羞于说出他内心的想法。苏格拉底,尽管你声称追求真理,但你实际上可恶地把我们引向这些流行的错误观念,不是依据本性,而是按照习俗去寻找优秀、高尚的事情。本性和习俗在大部分场合下都是相互对立的。因此,如果一个人耻于说出内心的想法,那么他就会被迫自相矛盾。你发现了这种狡诈的伎俩,在你的论证中不公平地加以①指阿尔基比亚德。 使用。如果某人的讲话以习俗为基础,你就狡猾地依据本性向他提问;如果他追随本性,你就追随习俗。例如,在我们当前讨论的作恶与受恶问题上,波卢斯按照习俗说出什么东西更可耻,而你就诉诸于本性加以反驳。依据本性,事物越坏就越可耻,比如受恶,但依据习俗,则是作恶更可耻。受恶甚至不适用于公民,而只适用于奴隶,因为对奴隶来说死比生好,当受到虐待和暴行时,奴隶不能够帮助自己和他关心的人。我认为那些立法的人是一群弱者,多数人都是弱者。他们为自己立法,为自己的利益而立法。他们的规定和审查也一样,是为了防止强者超过他们,夺取他们的利益。他们吓唬强者说,超过其他人是可耻的,是一种邪恶,向他人谋求利益是不义的。我假定,这些人是低劣的,因此希望享有与他人平等的待遇,从中得到满足。这就是为什么传统上要说寻求特权是错误、可耻的。但在我看来,本性已经彰明了这一点,强者谋取弱者的利益是正确的,人越是能干,就应得到更多的利益。所有动物、整个国家、整个人类显然都是这样,人们把这种权力当作君主之权和强者对弱者之权。泽西斯侵略希腊,或他的父亲侵略西徐亚,有什么正义可言?人们还可以提到无数相同的事例。我想这些人的行动遵循着权力的真正本质,对,老天在上,他们依据的是本性自身的法则,而可能并不依据我们设置的法律。我们在我们自己中间塑造出最优秀、最强大的人,但乘他们还年幼时就把他们像幼狮一样抓来,用符咒使他们成为奴隶,要他们满足于平等,并说这样做才是正义的、公平的。但若有人生来就非常强大,我相信,他会站起来摆脱各种控制,打碎一切枷锁。他会把我们写着符咒的那些纸踩在脚下,破坏我们一切非自然的习俗。他会站起来宣布,他才是我们的主人,而以前他是我们的奴隶,符合本性的正义之光将会在那里闪耀。在我看来,品达的颂歌似乎表达了我正在说的意思。他写道:法则是万物之君王,可朽的与不朽的均如但是在这些活动中他此。他还说,这种法则支配一切,把胜利判给最强暴的行为,我用赫拉克勒斯的业绩来证明这一点,他无需付钱意如此,我背不准确。据说他把革律翁诗的大的牛赶走,既不是送给他的,也不是付了钱的,因为这是天然的正义,劣者和弱者的牛,以及其他所有财产,都属于优者和强者。 如果你现在放弃哲学,追求更伟大的东西,那么你会明白这就是真理。因为哲学,你知道的,苏格拉底,如果你在年轻时有节制地学习哲学,那么它是一样好东西,但若你超过必要的程度继续研究它,那么它能把任何人给毁了。如果一个人天赋极高而又终生追求哲学,那么他一定会丝毫不熟悉做一名绅士和杰出人物要有哪些修养。这种人对他们城邦的法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在公共场合和私下里该用什么样的语言与他人交往,更不明白人生享乐和风情。总之一句话,他们完全缺乏人生经验。所以,参加公共活动或私人活动时,他们显得非常可笑,我想,正如那些从事公务的人参加你的讨论和论证显得可笑一样。欧里庇得斯说得对:苦苦追求,必有所获;终日修炼,必成正果。们的表现是低劣的,他们出于偏见而赞美他人,以为这样做也是在赞美自己,但这是在滥用赞扬。我认为,正确的做法是两种活动都要参加。把哲学当作有助于教育的东西,有限度地学习哲学,那么哲学是一样好东西,一名青年学习哲学也并不可耻,但若已经成年仍要学习哲学,那么情况就变得可笑了。苏格拉底,我面对哲学家的感觉很像面对那些口齿不清、尚在玩耍的儿童。当我看到一个小孩口齿不清地讲话和玩耍,那么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会③欧里庇得斯:《安提俄珀》残篇)是希革律翁(腊神话中的巨人,他的牛被赫拉克勒斯夺走。 ①品达:《残篇》条。 高明的建议。喜欢他,这对一名幼童来说是很自然的;但若我听到他用精确的语言讲话,那么反而会使我不高兴,好像在折磨我的耳朵,在我看来这样的用语反而适合奴隶;如果听到一个成年人还在那里口齿不清地讲话,或看到他像儿童一样玩耍,那么这是滑稽可笑的,不像成年人的作为,这个人该打。对学哲学的学生我也抱着完全相同的感觉。当我看到一名青年学习哲学,我敬重他,这在我看来是很自然的,我会认为这个人很本真;如果有青年不学习哲学,那么我会认为他没教养,今后也不会有任何高尚的行为;但若我看到一个成年人仍旧不放弃学哲学,那么,苏格拉底,这个人实际上是在讨打。因为我才说过,这样的人即使天赋极高也不配称作人,因为他们从来不去市中心和市场,诗人说这些地方是崭露头角之处,而是终生躲在某个角落里和三四个奴仆窃窃私语,不能以自由、崇高、辉煌的风格说话。苏格拉底,我现在对你还是相当友好的,我的感觉就像我提到过的欧里庇得斯剧中的泽苏斯对安菲翁的感觉。我对你说的话就好像他对他的兄弟说的话一样。苏格拉底,你放弃了你最应当关心的事,你既不能在正义的议事会里贡献只言片语,也不能抓住似乎有理的和令人信服的话语,更不能代表别人提出然而,我亲爱的苏格拉底,别对我生气,因为我是为了你好才对你这样说的,你和那些在哲学上走得更远的人就不认为你们的处境很可悲吗?如果现在有人抓住你,或其他像你这样的人,拉着你去监狱,你们没犯罪也说你们有罪,那你就会发现自己不知如何是好,嘴张个没完,但却说不出话来,如果你被送上法庭,乃至碰上一位非常恶毒的无赖似的原告,如果他要求处死你,那么你会被处死。苏格拉底,这种使天赋良好的人变坏的技①欧里庇得斯:《安提俄珀》残篇艺有什么智慧可言?既不能给他提供帮助,又不能使他和其他人摆脱极端危险的处境,而是命中注定要被他的敌人剥夺全部财产,像一个被剥夺公民权的人一样生活在自己的城邦里。如果我还能说得更加残忍些,那么这样的人大家都可以打他的耳光而不必受惩罚。但是,我的好同胞,停止你的提问,从事那些更加公平的音乐方面的事吧,试着做一些能给你带来好名声的事情,放弃这些使你生活在空虚之中的、挑剔的发明,无论我们称之为胡言乱语还是愚蠢。你不应当竭力效仿对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进行考察的人,而应当模仿那些享受生活、名声以及其他许多幸福的人。 苏格拉底如果我的灵魂是一块精炼的黄金,卡利克勒,你不认为我应当为能够发现一块最好的试金石而感到高兴吗?如果我能找到这样一块试金石,能用它来检验我的灵魂是否成熟,那么我就能确信自己处在良好的状态中,而不再需要进一步的考察了。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你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用意? 苏格拉底我会告诉你的。我认为能与你相会是天赐良机。 卡利克勒为什么? 苏格拉底我确信,如果你的看法与我心中的看法一致,那么我们终于真正地获得了真理。因为我观察到,任何人想要恰当地考察一个人的灵魂是否善良或邪恶,必须拥有三项素质,而这些素质你全部都有,这就是知识、善意和坦率。我现在认为,有许多人无法对我进行考察,那是因为他们和你不一样,有些人是聪明的,但却不愿说实话,因为他们没有善意,不像你那么关心我。而我们在场的两位客人,高尔吉亚和波卢斯,他们是聪明人,是我的朋友,但他们缺乏坦率,显得太害羞了。当他们的羞怯超过应有限度时,①欧里庇得斯:《安提俄》残篇之处。那么,我们此刻的进程显然是这样他们就分别当着众人的面,冒险自相矛盾,在涉及最重要的事务时也是如此。不这样做他们又能如何呢?但是你具有别人缺乏的所有这些素质。你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许多雅典人都会同意这一点,你对我抱着良好的意愿。我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呢?我会告诉你的。卡利克勒,我知道你在智慧方面与其他三个人是同伙,你、阿菲德那人提珊德尔、安德罗提翁之子安德隆、科拉吉斯的瑙昔居德,我曾经听你们讨论过学哲学应当学到什么程度。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你们中间占上风的观点是,我们学哲学不能热情到最挑剔的程度,你们相互之间也建议说要警惕变得过分聪明,因为这样一来反而会不知不觉地被哲学所腐蚀。所以,当我听到你向我提出的建议时,我知道这个建议与你向你最亲密的同伴提出的建议是相同的,这样一来我就有了一个最充分的证据,表明你确实对我心存善意。再说,你自己的陈述和你刚才的讲话都表明你非常坦率,没有任何害羞、忸的。如果在我们的讨论中,你我在某个问题上意见一致,那么这个问题就已经被你我恰当地作了证明,不再需要其他试金石的考验。 你决不会由于缺乏智慧或不节制而赞同我的看法,也不会出于某种欺骗的意向而赞同我的意见。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这是你自己宣布的。因此,你我之间所达到的任何一致都是真理的顶峰。卡利克勒,在所有研究中,你驳斥我的这件事就是最高尚的研究,也就是考察一个人应当成为什么样的人,应当从事什么事务,做到什么程度,年轻时该做到什么程度,年老时该做到什么程度。如果说我的人生行为错了的话,那么你可以确信我的错误不是自愿的,而是由于无知。现在,你已经开始对我进行告诫,因此请别放弃,而要清楚地告诉我应当走什么道路,怎样才能走上这条道路。如果你现在使我赞同你的意见,而我以后又不做我表示赞同的事,那么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和一个卑鄙的家伙,不再对我进行训诫。现在请你重新回到那个问题上来,把你和品达的看法告诉我,这种使强者用暴力剥夺弱者的财产、优者统治劣者、高贵者统治卑贱者的天然的正义是什么?你还有别的关于正义的看法,或者说我记得没错吧? 卡利克勒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仍旧这样认为。 苏格拉底你所说的优者和强者是同一个人吗?你知道,我现在一下子还不能把握你的意思。你把体力较强的人称作强者,因此弱者必须服从强者吗?举例说来,你好像说过强大的城邦进攻弱小的城邦是天经地义的,因为它们更加强大,强大、强壮和优秀是一回事。但是否有可能较为优秀但却又是弱小和不那么强大,或者较为强大却又是更加邪恶的呢?你们给较为优秀和较为强大下的定义是一样的吗?请你说清楚一些,你是否认为较为强大、较为优秀、较为强壮是一回事 卡利克勒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它们是一样的。 苏格拉底不是有许多人生来比某个人强大吗?如你刚才所说,这些人设置了法律用来约束这个人。 卡利克勒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多数人的法令是那些比较强大的人的法令吗 卡利克勒当然是。 苏格拉底也是比较优秀的人的法令吗?因为按你的说法比较强大就是比较优秀。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他们的法令也是天然高贵的,因为它们是那些比较强大的人制定的法令。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如你刚才所说,有许多人认为正义就是平等地分享和作恶比受恶更可耻吗?这样说是对还是错?请注意,你自己这一次并没有成为谦虚的牺牲品。正义就是平等地分享而不过分,作恶比受恶更可耻,这是多数人的观点吗卡利克勒,别吝惜对我作出回答,如果你同意我的观点,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接受一位最有能力作决定的人的看法,由此来确认真理。 卡利克勒那好,这是多数人的看法。 苏格拉底那么,作恶比受恶更可耻,真正的正义就是平等地分享,这个观点不仅是习俗的,而且也是自然的。由此可见,你前面的说法是不对的,你在攻击我的时候错误地说我承认习俗和自然是对立的,但在争论中却没有公正地这样做,而是每当别人提到自然的时候,我就诉诸于习俗,而当别人提到习俗时,我就诉诸于自然。 卡利克勒你这个人就不能停止胡言乱语吗?告诉我,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出现了口误,而你这把年纪的人还要在那里吹毛求疵,你不感到可耻吗?你认为我说的比较强大只能用来指比较优秀而不能用来表示其他事情吗?我在前面告诉过你,我把比较优秀等同于比较强大,不是吗?你以为我指的是一群奴隶和除了身体强壮之外毫无实际用处的乌合之众,他们聚集在一起宣布某些事情,而这就是法律吗? 苏格拉底噢,最神圣的卡利克勒,这就是你必须要说的话吗 卡利克勒我当然要说。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陌生的朋友,当你说了比较强大以后,我自己一直在猜测它到底是指谁,我重复这个问题是因为我急于清楚地理解你的意思。你肯定不会认为二比一更优秀,或者认为你的奴隶比你更优秀,因为他们比你强壮。但是我们还得重头来,请告诉我,你说的比较优秀是什么意思,因为你并不认为比较优秀就是比较强壮。我尊敬的朋友,请你更加温和地把我领上知识之路,以免我从你的学校里逃走。 卡利克勒你在讥讽我,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确实没有,卡利克勒,而你刚才借着那位泽苏斯对我竭尽讥讽之能事。但不管怎样,告诉我,你说的比较优秀是什么意思? 卡利克勒我指的是比较高贵。 苏格拉底那么你瞧,是你在玩弄辞藻,实际上什么也没说。 你还会说比较优秀、比较强大的意思就是比较聪明或其他什么吗? 卡利克勒老天在上,我确确实实就是这个意思。 苏格拉底那么按你的解释,一个聪明人经常比一万个傻瓜更强大,如果一个人比一万个人更强大,那么应当由这个人来统治那一万个人,而这个人得到的东西比他的臣民要多是公正的。我不想歪曲你的话,但我想这就是你的意思。 卡利克勒这是我的意思,我认为这就是天然的正义,比较优秀和比较聪明的人应当统治比他们低劣的人,也应当获得更多。 苏格拉底等一下!你这一次又是什么意思?假定我们许多人像现在这样聚集在一起,在同一个地方,共同分享大量的食物和饮料,假定我们是多种多样的,有些强壮,有些弱小,再假定我们中间有一位是医生,在这些事情上比其他人聪明,他可能比有些人身体强壮,而比另一些人身体弱小,但他肯定比我们聪明,因此他在这个方面是比较优秀的和比较强大的。 卡利克勒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他必须拥有比我们更多的食物,因为他比较①参阅上文提到的欧里庇得斯戏剧中的人物泽苏斯。 优秀,或者是由于他的权威,应当由他来分配食物,而如果他不想受苦,他在消费食物时一定不会超过他自己身体所需要的限度,因此他会比某些人得到的多些,而比某些人得到的少些,对吗?如果他正好是所有人中最体弱的,那么岂不是最优秀的人得到的食物最少吗?卡利克勒,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的朋友 卡利克勒你在不断地谈论饮食和医生,真是一派胡言。我谈论的不是这些事情。 苏格拉底你不是说过比较聪明的人比较优秀吗?对还是错? 卡利克勒我说过。 苏格拉底比较优秀的人不是应当拥有较大的份额吗? 卡利克勒我指的不是食物或饮料。 苏格拉底我明白了。也许是衣服,最能干的纺织工应当拥有最大的披风,应当穿着大量的漂亮衣服到处走。 卡利克勒他当然能拥有最漂亮的衣服! 苏格拉底那么好,最优秀和最聪明的制鞋专家显然也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想,鞋匠会穿上最大的鞋子,穿着无数的鞋子到处行走。 卡利克勒鞋子!你一直在胡说八道。 苏格拉底如果这不是你的意思,那么你指的可能是农夫。 一位农夫对土壤有着最健全的知识,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他应当拥有最大份额的种子,把它们用在自己的土地上。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你怎么老是不断地说同一类事情! 苏格拉底卡利克勒,这些事情不仅是同类的,而且是关于同一问题的。 卡利克勒老天在上,你一直在谈论鞋匠、纺织匠、厨师和医生,就好像我们在讨论他们似的。 苏格拉底你自己不是说在某项事务中在智慧和力量方面比较优秀的人应当享有较大的份额吗?或者说你既不赞成我的看法,又不想把你的看法告诉我? 卡利克勒我一直在告诉你,我说的比较强大的人首先不是鞋匠或厨师,而是那些在国家事务中很聪明,拥有管理国家的最好方法的人。他们不仅聪明,而且勇敢,有能力完成他们的意愿,不会因为灵魂的虚弱而后退。 苏格拉底我的好卡利克勒,你瞧,你没有发现你和我犯了类似的错误。你说我不断地说同一件事,并因此而责备我,而我要对你提出相反的指责,你对相同的主题所说的看法从来都不一样。前面你把比较优秀和比较强大定义为比较强壮,然后定义为比较聪明,现在又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比较优秀和比较强大被说成了比较勇敢。但是我亲爱的先生,请你把话说完,告诉我,你说的比较优秀和比较强大指的是谁,他们的行动领域是什么。 卡利克勒我已经告诉过你,他们是那些在国家事务上很聪明的人,是勇敢的。由这些人来统治国家是恰当的。这些人所得应当比其他人多,统治者所得应当比被统治者多,这就是正义的含义。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请告诉我,这些人与他们自己的关系如何?他们是统治者还是被统治者? 卡利克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主人,或者说一个人不需要统治他自己而只需要统治其他人吗? 卡利克勒统治自己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这没什么深奥的,只是指那种流行的观念,节制、自制、控制自己的快乐和欲望。 卡利克勒多么迷人的天真无邪!你说的节制就是傻瓜。 苏格拉底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任何人都会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你肯定是这个意思。一个人要是成为任何人的奴隶怎么还能幸福呢?决不能,而所谓天生的高贵和正义就是我现在极为坦率地对你说的意思,亦即每个正义地活着的人都应当让他的欲望生长到最大程度,而不应当限制它们,凭着勇敢和理智,应当能够让他的各种欲望都得到最大满足,这是他的欲望所渴求的。但是我想,要做到这一点对许多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就谴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借此掩饰他们自己的无能,我在前面说过,他们宣称无节制是可耻的,而那些能够控制自己的人是天生较为优秀的。由于他们自己没有能力满足自己快乐的欲望,出于胆怯他们就赞扬节制和正义。对那些生来就是国王的儿子,或者那些拥有天赋能够取得职位、当上僭主或夺取最高权力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节制和正义更加糟糕和可耻的事情呢?尽管这些人自由自在地享受幸福生活而没有任何障碍,但是他们会欢迎法律和讨论,以防止多数人成为统治他们的主人。如果他们能够赐予朋友的东西还不如给予敌人的多,那么这种高贵的正义和他们的节制会使他们成为不幸的人,也会使他们作为统治者的国家成为不幸的。但是,苏格拉底,你承认的真理是这么一回事。当他们有了充足的给养时,仍然奢侈、放纵、不节制,把这些品质当作美德和幸福,而其他品质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是人类不合本性的时髦话,完全是胡言乱语,不值一提。 苏格拉底卡利克勒,你勇敢地发起了进攻,非常坦率,也非常冲动。你现在说的话是有些人心里想但却犹豫着不愿说出来的。为了能够真正弄清应当如何生活,我不会再把你当作一名弱者了。还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说要是我们想成为真正的人,如果我们就不应当约束我们的欲望,而应当允许它们尽可能地生长,从任何资源中为它们寻求满足,而你说这是一种美德。 卡利克勒这是我说的。 苏格拉底那么,把那些没有任何需要的人称作幸福的是不对的。 卡利克勒不能这样说,否则的话,石头和尸体会是最幸福的。 苏格拉底好吧,你所描述的生命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你知道的,欧里庇得斯说过:有谁知道,死就是生,生就是死他说得对,那么我也不会感到奇怪。我们也许真的已经死了,因为我听说过有位聪明人说过我们是死人,我们的身体是一个坟墓,住在里头的灵魂的性质是摇摆不定的。所以有个能干的家伙,他是个西西里人,也许是意大利人,写了一个寓言,用一种有些违反常情的语言把灵魂的这个部分称作一个水罐,因为灵魂的这个部分很容易动摇和被说服,他还把未入会的人称作傻瓜,傻瓜的灵魂的这个部分就是欲望的居所,是不受控制的和无法保持的,他把傻瓜灵魂的这个部分比作一个有裂缝的水罐,因为它永远无法装满。 与你相反,卡利克勒,他指出在哈得斯里,他指的是不可见的世界,那些未入会的人的灵魂是最不幸福的,因为它们得用细筛子到别处去为那只漏水的罐子取水。对我讲这个寓言的人告诉我,筛子指的是灵魂,他把蠢人的灵魂比作筛子,因为筛子有许多洞,蠢人缺乏信仰并且易忘,因而不能保有任何东西。这些想法当然有点荒谬,但它们道出了我要对你说的意思,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可以用来劝你追溯你的观点,在不满意和不受控制的生活中选择一种有序的生活,拥有这种有序的生活可以使人在任何时候感到满意。 ①欧里庇得斯:《波吕伊都斯》残篇但是即使我能说服你,使你承认过着有序生活的民众比不受任何约束的人更加幸福,或者哪怕我还能提供其他许多诸如此类的寓言,你会后退半步吗? 卡利克勒这样说可能更接近真理。 苏格拉底那么好,让我再为你提供另一种比喻,和刚才那个寓言出自同一学派,作为最后一种说法。考虑一下你对这些类型的生活会说些什么:节制的生活和不受任何约束的生活。假定有两个人,各自拥有几只罐子。一个人的罐子都很好,装满了东西,一只盛酒,一只盛蜜,一只盛奶,还有的则装着各种各样的液体,但是这些液体的来源是稀缺的,只能通过非常艰苦的劳动才能得到。 假定一个人在装满了他的罐子以后不再自找麻烦去寻求进一步的供应,而是只要罐子里还有东西就不再忧愁;而另一个人的罐子起初是装满的,只是难以为继,他的罐子有裂缝,如果他不愿忍受最大的痛苦,就不得不日夜操劳去装满他的罐子。如果这就是每个人生活的性质,你仍旧坚持不受控制的生活比有序的生活更幸福吗?我是否该用这个比喻来劝你承认受约束的生活比不节制的生活更好呢? 卡利克勒你不应该这样做,苏格拉底。那个装满了他的罐子的人不能够再发现任何快乐,而这正是我刚才所说的那种石头般的生活。罐子一旦装满了,就不再会有快乐,也不再会有痛苦。 而快乐的生活需要最大可能的流入。 苏格拉底有巨大的流入必有巨大的流出,那么供快乐流出的那些缝隙也一定很大,是吗? 卡利克勒当然是。 苏格拉底你指的是一种海鸟的生活,而不是死尸或石头的生活。告诉我,你指的是饥饿和饿了就吃这样一类事情吗?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你也指口渴和渴了就喝吗? 卡利克勒对,并且经历其他所有欲望,还要能够满足这些欲望,在满足欲望中幸福地生活。 苏格拉底好极了,我高贵的朋友,继续说下去,你刚开了个头,不要因为害羞而停下来。我似乎也应当把羞耻全抛在一边。 首先请告诉我,如果一个人身上发痒,想要用手去搔痒,如果他能搔到心里十分满意为止,并且一辈子继续搔下去,那么能说他的生活是幸福的吗?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你的话荒谬至极,你真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演说家! 苏格拉底卡利克勒,这就是为什么我把波卢斯和高尔吉亚吓坏了,使他们感到羞耻,但你肯定不会泄气或羞愧,因为你是勇敢的。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卡利克勒那么好,我说哪怕是那个搔痒的人也会愉快地生活。 苏格拉底如果他是愉快的,那么他幸福吗? 卡利克勒当然幸福。 苏格拉底如果只有他的头部需要搔痒,我还能进一步提问吗?卡利克勒,如果任何人都可以不断地追问那些天然相关的问题,想一想你该如何回答。作为这类生活最典型的例子,男妓的生活,岂不是令人震惊的、可耻的、可悲的吗如果这些人能够极大地满足他们的欲望,你敢说这些人是幸福的吗?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你把我们的讨论引到这样的问题上来,你不感到可耻吗? 苏格拉底我高贵的朋友,是我在这样做,还是某个人在这样做?这个人说快乐是无可非议的,无论它具有什么样的性质,都是通向幸福的关键,而对好的快乐和坏的快乐不做区别。请你明确告诉我,你是否说过快乐与善是同一的,或者说有些快乐不是善。 卡利克勒如果我说这两种快乐是不同的,那么我就会前后不一,所以我断定它们是相同的。 苏格拉底你把你前面的论断给毁了,卡利克勒。如果你的观点前后矛盾,那么你就不再能够与我一道恰当地探索真理。 卡利克勒你不也是这样做的吗,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如果我是这样的,那么我做的不对,而你做的也不对。但是我亲爱的先生,请考虑一下不加区别的快乐是否归根到底都是好的。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刚才暗示过的许多令人震惊的事情显然就是它的结果,还有其他一些事情也是它的结果。 卡利克勒那么你是这样看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真的坚持这种看法吗,卡利克勒?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相信你是认真的,因此我们要接受这个论点吗? 卡利克勒一点没错。 苏格拉底既然我们同意了,那么请你解决这个要点。被你称作知识的那个东西存在吗? 卡利克勒存在。 苏格拉底你刚才说过某种勇敢伴随着知识吗? 卡利克勒说过。 苏格拉底你把它们当作两样东西来说,因为勇敢与知识不同,是吗? 卡利克勒当然是。 苏格拉底再问,快乐和知识是相同的还是不同的? 卡利克勒我认为是不同的,啊,尽善尽美的智慧。 苏格拉底勇敢也和快乐不同吗? 的卡利克勒说快乐卡利克勒当然不同。 苏格拉底让我们记住这一点,阿卡奈和善是一回事,但是知识和勇敢相互之间是不同的,也和善不同。 的苏格拉底不同意这一点。他)是阿提卡半岛一个区的名字。)是雅典一个区的名字,苏格拉底属于这个区。 阿卡奈(卡利克勒但是阿罗卑克同意吗? 苏格拉底他不同意,我想卡利克勒如果正确地认识自己,他也不会同意。告诉我,你不认为那些生活得很健康的人经历过那种病人的生活吗? 卡利克勒我想经历过。 苏格拉底如果这些生活是相反的,那么一个人必须把这些事情当作健康和疾病。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既是健康的又是有病的,也不能在同一时候两者都不是。 卡利克勒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好比说,以身体的某个部分为例。一个人可能眼睛有毛病,称作眼炎。 卡利克勒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他的眼睛不可能同时又是健康的。 卡利克勒决不可能。 苏格拉底当他消除了眼炎的时候会怎么样?他会把眼睛的健康也消除了,最后既不是有病的又不是健康的吗? 卡利克勒肯定不会。 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奇迹了,也是极不合理的,不是吗 卡利克勒确实如此。 阿罗卑克(①②苏格拉底但是我假定,他会轮番获得和消除健康和疾病。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强大和虚弱不也同样吗?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敏捷和迟缓呢? 卡利克勒肯定也是这样。 苏格拉底好的事物和幸福,以及它们的对立面,坏的事物和不幸,他会轮番拥有和消除它们吗? 卡利克勒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发现有些事物是被人同时拥有和消除的,那么这些事物显然不会是好的事物和坏的事物。我们同意这一点吗请仔细加以考虑,然后再作回答。 卡利克勒我对此表示完全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再回到我们前面的看法上来。你说饥饿是一种快乐还是痛苦?我指的是真正的饥饿。 卡利克勒是痛苦,但是通过吃东西使饥饿得以消除是快乐。 苏格拉底我明白。但是至少饥饿本身是痛苦,不是吗?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口渴也一样吗? 卡利克勒肯定一样。 苏格拉底我还要继续问吗,或者说,你承认每一种缺乏和欲望都是痛苦? 卡利克勒我承认,你不用再问了。 苏格拉底很好,但是你认为口渴时喝水是快乐?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我假定,在这句话中,口渴这个词包含着痛苦的意思。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喝水是对一种缺乏的满足,是一种快乐吗?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所以你说喝水中有快乐,是吗? 卡利克勒肯定有。 苏格拉底当某人口渴时?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这也就是说,在痛苦的时候?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那么你是否意识到这个结果,当你说一个人口渴喝水的时候,你实际上是在说他在痛苦的同时享受着快乐?这种情况不是发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吗?无论是在身体中还是在灵魂中?我想这没有什么差别。事情是不是这样?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没错,但是你也认为当一个人生活得很好时,对他来说不可能同时又生活得很坏。 卡利克勒我是这样认为的。 苏格拉底但是你已经同意,同时经历痛苦与快乐是可能的。 卡利克勒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快乐与生活得好不是一回事,痛苦与生活得坏也不是一回事,因此快乐不同于好。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我不明白你的咬文嚼字。 苏格拉底卡利克勒,你实际上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我们要是再追问下去,你就会明白自己有多么狡猾,而你却还在对我进行告诫。我们每个人不是在停止喝水的快乐时也停止了口渴吗 卡利克勒我不知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高尔吉亚卡利克勒,别这样,还是代表我们作出回答,使争论能有个结论。 卡利克勒但是,高尔吉亚,苏格拉底老是这样。他专门提出这些微不足道的、无用的问题,然后再加以驳斥。 高尔吉亚但这样做对你来说又有何妨呢?任何情况下你都不需要付钱,卡利克勒,还是接受苏格拉底的盘问吧,只要他愿意。 卡利克勒那么好,你就问这些琐碎的小问题吧,因为高尔吉亚希望这样做。 苏格拉底你真幸运,卡利克勒,竟然能在这些小事情上领悟伟大的奥秘。我真没想到这样做能够得到允许。那么从刚才中断的地方开始,回答我,喝水的快乐和口渴是否同时停止。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停止饥饿或其他欲望和停止快乐也是同时的吗?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一个人停止痛苦和停止快乐不也是同时的吗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但是他不会同时停止经历好的事情和坏的事情,这是你自己同意过的。你现在还同意吗? 卡利克勒我同意。那又怎样? 苏格拉底只有在这一点上,好事情和快乐才不是一回事,我的朋友,坏事情和痛苦也不是一回事。我们同时停止一个对子,但不会同时停止另一个对子,因为它们有区别。因此快乐怎么能与好是一回事,或者痛苦怎么能与坏是一回事呢?如果你愿意,让我们换个方式来理解,我想恐怕你连这样做也不会同意。但请你想一想。你把某些人称作好人,不就是因为在他们身上表现出来的事情是好的吗?就好比你把某些人称作美的,因为美在他们身上表现出来。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再问,你把傻瓜或胆小鬼称作好人吗?你刚才不是傻瓜和胆小鬼,而是勇敢的和聪明的。你把勇敢和聪明称作好吗? 卡利克勒我当然会这样做。 苏格拉底你见过一名愚蠢的儿童享受着快乐吗? 卡利克勒见过。 苏格拉底你从没见过一个愚蠢的人享受着快乐吗? 卡利克勒见过,我想我是见过的,但这又怎样? 苏格拉底不怎么样,请你只管回答。 卡利克勒我见过。 苏格拉底你见过一个聪明人经历着痛苦或快乐吗? 卡利克勒我见过。 苏格拉底哪一个能感觉到更加痛苦或更加快乐,是那个聪明人还是那个傻瓜? 卡利克勒我不认为会有很大区别。 苏格拉底这就够了。你见过战场上的胆小鬼吗? 卡利克勒当然。 苏格拉底当敌人撤退时,什么人似乎更加高兴,是胆小鬼还是勇敢者 卡利克勒我想他们可能都会感到高兴,如果不是,那么也差得不多。 苏格拉底是没有什么差别。至少胆小鬼也感到快乐。 卡利克勒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看起来,傻瓜也会感到快乐。 卡利克勒没错。 苏格拉底只有胆小鬼在敌人逼近时感到痛苦,或者勇敢者也一样? 卡利克勒他们都感到痛苦。 苏格拉底他们的痛苦程度相当吗? 卡利克勒胆小鬼可能更厉害些。 苏格拉底胆小鬼在敌人撤退时也更加高兴些吗? 卡利克勒也许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你认为傻瓜和聪明人、胆小鬼和勇敢者,都能感受到痛苦和快乐,程度大体相当,但是胆小鬼比勇敢者的感受更加厉害,是吗?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但是聪明人和勇敢者是好人,胆小鬼和傻瓜是坏人。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人与坏人同等程度地感受到快乐和痛苦。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好人与坏人的好坏程度是一样的吗?或者说坏人甚至会比好人还要好些? 卡利克勒我的天哪,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按你的说法,好人通过表现出好事情才是好的,坏人通过表现出坏事情才是坏的,也是按你的看法,快乐是好事情,痛苦是坏事情,你难道不明白吗? 卡利克勒我是这么看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事情,也就是快乐,如果这些人高兴的话,表现在这些高兴的人身上。 卡利克勒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通过这种好事情的表现,那么这些高兴的人也是好的,对吗?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还有,坏事情,也就是痛苦,表现在那些承受痛苦的人身上。 卡利克勒是表现出来了。 苏格拉底你认为通过这些坏事情的表现,坏人才是坏的。 或者说,你不再坚持这个看法了? 卡利克勒我还是这么认为。 苏格拉底那么,那些感受到快乐的人是好的,那些感受到痛苦的人是坏的。 卡利克勒肯定是。 苏格拉底按照感受这些好事情和坏事情的程度,他们更加好、较不好、一样好,或者更加坏、较不坏、一样坏,对吗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刚才你不是说过,聪明人和傻瓜、勇敢者和胆小鬼,感受到同等程度的快乐和痛苦,而胆小鬼甚至感受到更加厉害吗 卡利克勒我说过。 苏格拉底那么请你和我一道来看,这样的看法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因为人们经常说重复是好事,久炼成金。我们说聪明人和勇敢者是好人,不是吗?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傻瓜和胆小鬼是坏人? 卡利克勒肯定是。 苏格拉底享受快乐的是好人?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承受痛苦的是坏人? 卡利克勒必定如此。 苏格拉底好人和坏人经历着同等的痛苦和快乐,坏人的体验甚至更加强烈。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坏人会变得和好人一样坏和一样好,甚至比好人更好。按照我们前面的说法,如果把快乐等同于好事情,那么结果不就是这样吗,卡利克勒?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我一直在听你讲,也同意你的观点。但我终于明白了,如果有人哪怕是在游戏中对你作出让步,你都会像个孩子似的乐意抓住它。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或其他任何人,不知道某些快乐是比较好的,某些快乐是比较坏的吗? 苏格拉底嗬,卡利克勒!你真是个无赖,把我当作小孩来欺骗,把同一件事情一会儿说成是这样的,一会儿说成是不同的。 不过我并不认为你一开始就想欺骗我,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但是现在我显然被误导了,就像谚语所说,我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现在好像说某些快乐是好的,某些快乐是坏的,是这样吗?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好的东西是有益的,坏的东西是有害的吗? 卡利克勒肯定是。 苏格拉底有益的就是那些做好事的,而有害的就是做坏事的,对吗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这就是你的意思吗?举例来说,我们刚才提到的吃、喝这些身体的快乐,这些事情产生身体的健康、力量,或身体其他方面的优点,是好的快乐,而产生相反效果的是坏的快乐,对吗? 卡利克勒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痛苦也一样,有些是好的,有些是坏的吗? 卡利克勒当然是。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岂不应当选择实施好的快乐和痛苦? 卡利克勒肯定要选择。 苏格拉底我们不应当选择坏的快乐和痛苦,对吗? 卡利克勒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没错。如果你还记得,波卢斯和我同意过,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应当出于好的目的。你也赞同我们的看法吗,善是一切行为的目的,一切事物皆为此目的而行事,而非善以其他一切事物为目的?你愿意作为赞同我们观点的第三个人吗? 卡利克勒我会投你们一票。 苏格拉底那么快乐也和其他一切事物一样,它应当以善为目的,而不是善以快乐为目的。 卡利克勒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每个人都能对好的快乐和坏的快乐作选择,或者说我们在两种情况下都需要专家? 卡利克勒我们需要专家。 苏格拉底让我再复述一下我对波卢斯和高尔吉亚说过的话。如果你还记得,我说过有某些旨在快乐的过程只起保证快乐的作用而无所谓好与坏,另一些则有好坏之分。在与快乐相关的事情中我提到过烹调,这是一种程序,不是一种技艺,而在与好相关的事情中我提到医学这种技艺。卡利克勒,我凭着友谊之神起誓,别想戏弄我,别用那些实际上与你观点相反的看法来回答我的提问。如果是我在开玩笑,那么就别把我的话当真,因为你明白我们讨论的主题,还有什么主题能比它更加严肃呢?哪怕是理智低下的人也会认真起来。这个主题是:人应当过什么样的生活?你要求我过的生活是真正的人的生活,在公民大会上演讲、实践修辞学、按照你现在的风格做一名政治家,而另一种生活则是把生命耗费在哲学上,弄清事物的区别。我们现在最好还是努力区分这两种生活,然后达成一致的看法,如果确实存在着这样两种不同的生活,那么就进一步考虑它们的区别在什么地方,一个人应当过什么样的生活。现在,你也许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卡利克勒我确实不明白。 苏格拉底好吧,让我讲得更清楚些。你和我同意过,存在着好和快乐,快乐和好有区别,存在着一种研究它们的方法可以分别获得它们,一种方法追踪快乐,另一种方法追踪好,但你首先得表态,同意不同意接受这个论断。你同意吗 卡利克勒事情好像是你说的这样。 苏格拉底如果你认为我是在说真话,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也同意我对高尔吉亚和波卢斯说过的话。我说过,我相信烹调和医学在它是什么这一点上是不同的,烹调不是一种技艺,而是一种程序。我还指出另一种东西,亦即医学,要考察它处理的对象的性质以及医学行为的原因,对之分别做出合理的解释,而医学的对应物,即烹调,则完全用于开发快乐,用的是一种完全不科学的方式,根本不考察快乐的性质和原因,不以理性自居,也不去努力分类,而仅仅是一种经验和程序,是对通常发生的事件的记忆,以此保证它的快乐。现在,首先请考虑一下,你是否满足于这种说法,是否相信还有其他某些与灵魂相关的行业。这些行业,有些具有技艺的性质,能预见到对灵魂最好的事情,另一些行业则不具有这种功能,但却像在身体中那样,完全被灵魂的快乐所占据。这些行业考虑的是如何取得灵魂的快乐,但对于这些快乐是好是坏,从来不加考虑。它们惟一关心的事情就是如何使这些快乐得到满足,而不管这些快乐是好是坏。卡利克勒,我相信有这样一些程序,我把这种行为称作奉承,无论它涉及的是身体、灵魂,还是其他对象,其快乐受它支配,但它从来不管快乐的好坏。你拥有和我相同的观点,还是反对它? 卡利克勒噢,我不反对。我表示同意为的是可以结束争论,让在这里的高尔吉亚感到满意。 苏格拉底我说的这些只对一个灵魂来说是正确的,还是对两个或许多灵魂来说都是正确的? 卡利克勒两个或许多灵魂。 苏格拉底我们有可能使大量灵魂感到满足而无需考虑什么是最好的吗? 卡利克勒我想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你能否告诉我,能做到这一点的行业是什么? 或者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要问你认为哪一种行业在你看来属于这种类型,如果有就说有,如果没有就说没有。首先让我们来看吹笛子的。卡利克勒,你不认为吹笛子属于这种类型,只追求快乐而不顾及其他吗? 卡利克勒我想吹笛子属于这种类型。 苏格拉底诸如此类的行业不也一样吗,例如在比赛中弹七弦琴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合唱训练和唱赞美诗怎么样?你不认为在性质上它们是一样的吗?你认为美勒斯之子喀涅西亚一点儿都不关心改善他的听众,而只注意使他的大量听众感到满足吗? 卡利克勒这一点显而易见,苏格拉底,至少喀涅西亚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他的父亲美勒斯怎么样?你认为当他弹着七弦琴在那里歌唱时,他关心过什么东西适合最优秀的人吗?他甚至连最令人快乐的东西都不寻求,因为他的听众发现他的歌是最令人厌烦的。但是请想一想,你不认为所有为七弦琴和赞美诗而创作的音乐都是为了提供快乐吗? 卡利克勒我认为是的。 苏格拉底庄严神奇的悲剧诗歌的目的何在?它的努力和雄心在你看来只是为了满足观众,或者说如果有什么令人愉快的和迷人的但却是坏的东西,它就努力不说出来,而对那些不受欢迎但却是有益的东西,无论观众是否喜欢,它都要说出来或唱出来吗? 你认为悲剧诗歌的目的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 卡利克勒这确实很明显,苏格拉底,它的目的倾向于快乐,使观众满意。 苏格拉底我们刚才不是把这种活动说成是奉承吗? 卡利克勒确实是。 苏格拉底那么好,如果你从所有诗歌中剥去它的技艺、韵律、韵步,剩下的除了语言还有什么呢? 卡利克勒必定如此。 苏格拉底这些语言是说给大众听的吗?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诗歌是一种公开的讲演吗? 卡利克勒显然是。 苏格拉底它不就是一种修辞学的公开讲演吗?你不认为诗人就是在舞台上从事修辞学的人吗? 卡利克勒我认为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一种修辞学的形式,是说给由儿童、妇女、男人、奴隶、自由人组成的民众听的,这种形式我们不能过分地加以崇敬,因为我们把它说成是一种奉承。 卡利克勒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好吧,但是讲给雅典公民和其他各城邦的自由民听的修辞学怎么样?它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在你看来,这些演说家总是代表最优秀的人讲话,他们的目标是为了尽可能用他们的语言使公民们完善,或者说他们的动机也是为了使他们得到满足,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而放弃公共利益,把民众像儿童一样来对待,只想使他们快乐,而不关心这样的行为会使他们变好还是变坏吗? 卡利克勒你问的不是一个问题,因为有些人说他们为公民的利益而说活,但也有些人就像你所描述的这个样子。 苏格拉底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只要有两部分人,那么有一部分肯定是在奉承,进行可耻的煽动,而另一部分则是优秀的,是在尽力谋求公民的灵魂完善,努力做到总是代表最优秀的人讲话,无论听众是否欢迎。但你本人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修辞学,或者说你能提到某个这样的演说家,你为什么不马上把他的名字告诉我呢? 卡利克勒凭天发誓,我无法告诉你现在还活着的演说家中有这样的人。 苏格拉底那么你能说出从公开演讲出现起,以往的演说家中有这样的人,而那些公民原先是坏的,后来变好了吗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人。 卡利克勒什么,你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塞米司托克勒是个好人,还有喀蒙和米尔提亚得,还有最近死去的伯里克利,你自己还听过他的讲话? 苏格拉底如果你前面讲的东西确实是美德,也就是说使你自己和其他人的欲望充分得到满足是美德,那么我们可以说是的;但若不是这么回事,而是在我们后来的争论中被迫承认的那些东西是美德,亦即只有那些能使人变好的欲望才应当得到满足,而不是那些使人变坏的欲望,如果要做到这一点有一门专门的技艺,那么我不能承认你提到过的任何人满足这些要求。 卡利克勒那好吧,如果你很好地寻找一番,你会找到的。 苏格拉底那就让我们来平静地思考一下是否有人具有这种性质。代表最优秀的人讲话的人肯定不会随意乱说,而总是有着某种目的,就好比所有匠人要想制造什么东西都不会随意选择材料,而总是对他们的产品应当具有什么样的形式有着具体的看法。 瞧,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用画匠、建筑师、造船工以及其他所有匠人为例,你可以任意选,看他们如何精心选择,使每个要素都适合确定的程序,使每个部件都能相互和谐,直到造就某个精心设计和装配起来产品。还有其他匠人和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些与身体打交道的人,体育教练和医生,我认为他们把秩序和纪律赋予身体。我们应不应当承认这是事情的真相? 卡利克勒就算是吧。 苏格拉底那么和谐与秩序使建筑良好,而无序则会使建筑不好。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造船是否也一样?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对我们的身体是否也可以这样说? 卡利克勒肯定行。 苏格拉底我们的灵魂怎么样?它在无序的时候是好的,还是倒不如说它在获得了秩序和纪律时是好的? 卡利克勒我们前面的论证也要求我们承认这一点。 苏格拉底从秩序和纪律中产生出来的身体的品质叫什么名字 卡利克勒我想你指的是健康和强健。 苏格拉底是的。秩序和纪律在灵魂中产生出来的结果呢? 请试着发现它,说出它的名字来,就像在其他场合一样。 卡利克勒你为什么自己不把它的名字说出来呢,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如果你要我这样做,那么我会的,如果你认为我说得对,那么就同意,否则就驳斥我,别让我逃走。在我看来,健康这个词可以用于所有身体的规范,健康和身体的一般优点都是从规范中产生出来的。对还是不对?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守法或法律这个词适用于灵魂的所有秩序和规范,当一个人变得遵纪守法的时候,这就意味着正义和节制。对还是不对?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我们的演说家,他是善良的和真正的艺术家,应该用他的眼睛关注这些事情,用他说出来的话语和他的所有行为给我们的灵魂打上这样的印记,把他要给我们的东西赐给我们,把他想要取走的东西取走,他的心总是被一个想法占据,这就是如何能使正义在公民的灵魂中扎根,从灵魂中消除不义,如何能使一般的善在公民的灵魂中生长,从灵魂中驱除邪恶,对吗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卡利克勒,当身体有病或染上瘟疫的时候,给它提供丰富的食品和精美的饮料又有什么益处可言,说实话,这样做不仅没有好处,相反还会带来更大的伤害。这样说对吗?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当一个人身体有病,而他又不得不过一种有病的生活时,这样的生活是没有价值的。不是这样吗?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当一个人身体健康时,医生一般都会允许他满足他的胃口,当饿了的时候,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当渴了的时候,他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而当他生病时,医生决不会允许他这样做。我们对这一点看法一致吗?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我的好朋友,这一点对灵魂来说不也是同样吗? 只要灵魂是邪恶的、愚蠢的、无纪律的、不正义的、不虔诚的,它的欲望就应当受到约束,它什么都不能做,而只能做有益于改善它的事。你同不同意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我想,这样做对灵魂本身来说比较好。 卡利克勒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约束它的欲望就是用纪律来约束它,是吗?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受纪律约束比不受纪律约束要好,你现在喜欢哪一样 卡利克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格拉底,你问别人好了。 苏格拉底这个家伙不愿接受改良,不愿经历讨论中的各种治疗和接受纪律。 卡利克勒不对,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对你说的毫无兴趣,我回答你的问题只是为了满足高尔吉亚的要求。 苏格拉底好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使我们的讨论半途而废吗 卡利克勒你可以自己去决定。 苏格拉底哎,有人说连故事没讲完都不对,所以让我们给它续一个尾巴,省得它们没有尾巴到处走。你还是继续回答吧,使我们的讨论有个结尾。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你真是纠缠不休,如果你想听我说话,就跟这个论证说再见,否则你就去和别人争论。 苏格拉底还有谁愿意呢?你知道,我们一定不能使这场讨论不完整。 卡利克勒你就不能自己把它进行完毕吗?要么把你的话说完,要么自问自答? 苏格拉底这正好应验了厄庇卡尔谟的一句话:一人就能道出两人的意思,是吗现在看来似乎只能这样了。然而,如果这样做,我们全都会急于知道所讨论的主题是否正确,因为把这一点告诉所有人对他们有好处。所以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论证,如果你们中间有人相信我自己承认的东西不是真理,那么你一定要打断我,驳斥我。因为我不想装出一副有知识的样子,而想和你们一道探索。所以,如果有什么东西是我的对手说过的,那么我会首先加以抗拒。我说这番话只是因为你们认为争论应当进行到最后。如果你们不希望这样,那么让我们现在就停下来,各自回家去。 高尔吉亚好吧,苏格拉底,我想我们现在还不一定要离开。 你应当继续讨论,其他人也会同意我的想法。我本人急于想知道你剩下的还有什么要说。 苏格拉底我也一样,高尔吉亚,想要在此与卡利克勒继续论证,直到我以牙还牙,就像安菲翁对泽苏斯的攻击做出回答。卡利克勒,尽管你不愿意帮我结束这个论证,但你至少可以在这里听。 如果你认为我说错了什么,你可以打断我。如果你对我进行驳斥,那么我不会像你受到我的驳斥一样感到恼火,而会把你当作我最大的恩人。 卡利克勒你自己一个人说吧,我亲爱的先生,把这个论证说完。 苏格拉底那么听着,首先请允许我从头开始复述一下这个论证。快乐的事情和好的事情是一回事吗?卡利克勒和我同意,它们不是一回事。快乐以好为目的,还是好以快乐为目的?答案是快乐以好为目的。快乐的事情出现使我们快乐,好的事情出现使我们好,对吗?确实如此。但是我们自身的好和其他所有好事物的好都可归结为表现出来的某些优点吗?卡利克勒,这一点似乎是必然的。但是任何事物,无论是器具、身体、灵魂,还是某种活物,它们的好在这些事物中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的、杂乱无章的,而是通过某种公正和秩序,通过分别指定给它们的那种技艺。是这样的吗?对此我肯定同意。那么任何事物的好都要归结为秩序和安排吗?对此我表示同意。那么,出现在每个事物中并与之相适应的秩序是使一切事物成为好事物的原因吗?在我看来是这样的。那么有些灵魂有与其自身相宜的秩序,这样的灵魂比毫无秩序的灵魂要好吗?我认为必然如此。但是进一步问,拥有秩序的灵魂是有序的吗?我认为当然是。有序就是有节制吗?我认为必然如此。所以有节制的灵魂就是好的灵魂。我本人对这一点提不出反对意见,我亲爱的卡利克勒,如果你能提出反对意见,请你告诉我。 卡利克勒你继续说吧,我的好先生。 苏格拉底我接着断定,如果有节制的灵魂是好的,那么处在与节制相反状况的灵魂是坏的,我们说过,这种灵魂就是那些愚蠢和不守纪律的灵魂。我认为事情确实如此。还有,心灵健全的人会通过诸神和凡人完成他的职责,因为如果做了不适宜的事,那么他的心灵就不是健全的了。我认为这也是必然的。通过凡人完成职责,那么他会正义地行事;而通过诸神完成职责,那么他会虔诚地行事。因此,正义地行事的人和虔诚的行为必定是正义的和虔诚的。我认为事情就是这样。进一步说,这样的人必然是勇敢的,因为有着健全心灵的人的这个部分不是用来追求或避免不该做的,而是用来追求或避免应该做的。无论不该做的和应该做的是事情还是人,是快乐还是痛苦,他都会站稳其职责所要求的立场,决不动摇。卡利克勒,我们已经证明心灵健全和有节制的人从各方面来看都必定是正义的、勇敢的、虔诚的、全善的。好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必定是好的和恰当的,他做好事必定是快乐的、幸福的,而做坏事的坏人必定是不幸的,他的所作所为必定是有节制的人的反面,你证明了这种人是不守纪律的家伙。 这就是我现在的看法,我肯定它是正确的。如果它是正确的,那么希望幸福的人似乎必须追求和实践节制,我们中的每个人都必须尽快努力摆脱不守纪律的状况。他也许不需要受纪律约束,但若他或他的任何朋友,无论是个人还是城邦,有这种需要,那么他必须接受惩罚,成为守纪律的人,这是他幸福的保证。我把这一点当作一个人应当终生寻求的目标,他应当把他自身和他的城邦的全部努力用于这个目标的实现,使正义和节制在他身上永驻,这样才能真正地获得幸福。他不应当过一种盗匪的生活,努力去满足他那些未受约束的欲望,而这是一种无止境的悲哀。因为这样的人不会与任何人亲近,也不会与神亲近。他不会有同伴,而在没有同伴的地方,也就不会有友谊。卡利克勒,有聪明人说过,天与地、神与人,都是通过同仁、友谊、秩序、节制、正义而联系在一起的。我的朋友,由于这个原因,他们把事物之总和称作有序的宇宙,而不是无序的世界或暴乱。在我看来,尽管你富有智慧,但对这些事情未加注意,你不明白几何学中的相等对诸神和凡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你认为我们应当去超过别人,因为你拒绝几何学。好吧,我们现在要么驳斥这个论证,证明幸福并不通过正义和节制的过程来实现,不幸也不是通过拥有邪恶而发生,要么承认我的论证是正确的,因此我们必须考虑其后果。这个后果就是我们在前面所提到的,卡利克勒,你当时问我讲这些话是否认真,我当时说如果有什么错误的行为发生,一个人应当责备他自己、他的儿子和他的朋友,为了这个目的可以使用修辞学,你当时还认为波卢斯由于某种羞耻感而承认的东西是正确的,作恶比受恶更坏,更可耻。以正确的方式成为一名修辞学家的人必定是一个正义的人,有着关于正义的知识,这是高尔吉亚后来承认的,而按照波卢斯的说法,高尔吉亚承认这一点是羞耻感在起作用。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让我们来考虑你对我的驳斥是否正确。 当时你说我不能够帮助自己,也不能帮助我的朋友和亲属,不能把他们从巨大的不幸中解救出来,而只能像一个被剥夺公民权的人那样去求得人们的怜悯,而其他人想要打我的耳光,这是你的原话,也想抢我的钱,把我赶出城邦,最糟糕的是想把我处死,这种困境在你看来是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也已经说过了,不过再说一遍也没有什么危害。卡利克勒,我坚持说,被人错误地打耳光并不是最可耻的事,我的钱被抢走或身体被砍伤也不是最可耻的事,更加可耻、更加邪恶的是打我的耳光和砍伤我。进一步说,偷窃、绑架、抢劫,总而言之一句话,任何对我犯下的恶行比我自己犯下的恶行更加可耻,作恶者比作为受恶者的我更坏。我在前面讨论中已经说过的这些事实都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更加形象地说,它们是用铁和钻石一般的坚强论证联系在一起的,因此它至少看起来是站得住脚的。除非有人比你更加能干,能够化解这些论证,否则要像我现在这样正确地谈论是不可能的。 小 说-天 堂t xt 小 说 天 堂 第六章 我说过的话始终一致,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理,但我知道自己从前和现在遇到的所有人提出来的观点都失败了,而且显得非常可笑。因此我再一次确信这些事情如果存在,那么它们确实就是这样的,如果对作恶者来说不义是最大的恶,那么尽管它是最大的恶,但若他在有可能逃避惩罚的情况下逃避了,那么逃避惩罚就比作恶更坏。不能使自己摆脱困境确实显得滑稽可笑,但它就没有作用吗?它的作用不就是能使我们防止受到最大的伤害吗?不能帮助自己,也不能帮助自己的朋友和亲属,确实是最可耻的,然而与此相关的是第二个最可耻的,然后是第三个最可耻的,就像在具体事例中恶有大小一样,能够帮助自己面对这样的恶是一件美事,不能帮助自己面对这样的恶是一件可耻的事。我说得对还是错,卡利克勒? 卡利克勒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 那么在作恶与受恶这两件事中,我们说作恶更坏,受恶不如作恶那么坏。现在我们要问,一个人应当为自己提供什么样的东西来帮助自己,以便从两方面获益,即作恶和不受恶这是一个力量或意愿的问题吗?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人有避免受恶的意愿,那么他能避免受恶吗,或者说只有在他获得力量的时候才能避免? 卡利克勒这很明显,他必须获得力量。 苏格拉底 作恶怎么样?如果一个人不选择作恶是否就够了,这样他就不会去作恶了吗?或者说他也必须要用某种力量和以这种力量为基础的技艺来武装自己,如果他不学习和实践这种技艺,他就会去作恶?卡利克勒,你为什么不回答这样一个问题: 波卢斯和我在前面的论证中被迫承认无人自愿作恶,一切作恶者作恶都是违反他们自己意愿的,承认这一点是对还是错? 卡利克勒就算对吧,苏格拉底,这样你可以对这个论证作结论。 苏格拉底那么出于避免恶行的目的,我们也必须用某种力量和技艺来武装自己。 卡利克勒当然。 苏格拉底 这种努力不受恶或尽可能少受恶的技艺是什么呢?看你在这一点上是否同意我的看法。你自己一定是某种统治力量,或者甚至就是你的城邦里的一名僭主,否则就是掌握权力的政府的一名坚定支持者。 卡利克勒你瞧,苏格拉底,如果你说得对,我已经准备好为你鼓掌,现在我认为你说得好极了。 苏格拉底好吧,那么考虑一下你是否认为我在这一点上说得也对。我相信,最亲密的友谊存在于同类之中,这是古代贤人的话。你同意吗? 卡利克勒我同意。 苏格拉底假定某个掌权的僭主是野蛮的、无知的,如果他的城邦里有人比他要好得多,那么我想这个僭主一定会害怕这个人,他在僭主的内心深处也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比这个僭主还要低劣得多的人也不会成为僭主的真正朋友,因为僭主会藐视他,对他不会产生朋友的热情。 卡利克勒这样说也对。 苏格拉底 只有一种人可以作僭主的真正朋友,这就是与僭主具有同样秉性的人,他的嗜好和喜恶都与僭主相同,愿意做这位统治者的臣民和下属。他会在城邦里拥有大权,没有人能伤害他而不受惩罚。不是这样吗?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 假定这个城邦里有个年轻人在考虑如何获得大权,使别人无法伤害他,那么这就是他的途径,他从小就得养成习惯,像他的主人一样对同样的事物去感受快乐和烦恼,尽可能变得与主人一样。不是这样吗?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我确实不这么看。 苏格拉底现在按照你的理论,他这样一来就会在城邦里不受恶并拥有大权了。 卡利克勒肯定是。 苏格拉底 不作恶也一样吗?或者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如果他与邪恶的主人相似,而这个主人对他有巨大影响?不,我想,可能正好相反,他会做好作恶的准备,尽最大可能去作恶,并逃避因作恶而受到的惩罚。他难道不会这样做吗? 卡利克勒显然会。 苏格拉底那么最大的恶会留驻在他身上,因为通过模仿他的主人,通过他的权力,他的灵魂堕落了,毁灭了。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你又在用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歪曲我们的论证。你难道不明白,如果僭主愿意的话,他会把拒绝模仿他的人处死,或者剥夺他的财产吗? 苏格拉底 我的好先生,如果我不聋,我是知道的,因为我最近经常从你和波卢斯那里听到这种论调,城里头实际上也有其他人这样讲。但我要告诉你,尽管只要僭主愿意,他就可以处死别人,但这种做法实际上是一个无赖在谋杀一个好人,一个高尚的人。 卡利克勒你这样说不正好表明你心中充满怒火吗? 苏格拉底 不对,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可以看出这是这个论证所证明了的。或者说你认为一个人应当努力活得尽可能长一些,去实施这些不断地将我们从危险中解救出来的技艺,比如你要我实践的修辞学,它能使我们在法庭上保住性命? 卡利克勒是的,老天在上,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苏格拉底我的好朋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认为游泳的技艺特别神奇吗? 卡利克勒不苏格拉底 然而,当人们陷于某些需要这方面知识的处境时,即使这种技艺也能把人从死亡中拯救出来。但若你认为这种技艺无足轻重,那么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种比它更重要的技艺,这就是船老大的技艺。它像修辞学一样,不仅能拯救我们的生命,而且能从巨大的危险中拯救我们的身体和财物。这种技艺不包含任何虚假的成分,是有序的,而不是虚无缥渺的,令信者对其功能感到惊讶。至于说到那些与鼓动相同的结果,那么我们可以说,如果这种技艺把你从伊齐那平安地送回这里,你只需付两个小银币作船资,如果是从埃及或黑海启程,把一家男女老少以及他们的货物平安地运回来,那么这项服务可就大了,但当他们平安地在港口下船时,也顶多只需要付两个德拉克玛,而那个拥有这种技艺,取得这些结果的人也会以最大的宽容之心把船靠上码头。因为我假定,这个船老大能想到自己对这些没有淹死的旅客所起的作用是不确定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给他们带来了恩惠还是伤害,只知道这些旅客在身体和灵魂两方面都没有比上船时更好些。他知道,如果有人在船上患了难以治愈的重病而又逃避了被扔下海去淹死,那么这个人的不死是不幸的,并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由此也可推论,灵魂比身体更珍贵,如果有人在灵魂上得了许多难以治愈的疾病,那么这样的人的生命是没有价值的,如果船老大从海上,或从法庭上,或从任何危险中,把他救出来,那么这样做对这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他知道对一个坏人来说活着并不比死了更好,因为这个坏人一定会生活得很不 好。 这就是为什么尽管船老大救了我们的命,也不习惯于表白自己。他不会这样做,我奇怪的朋友,筑城的工匠也不会这样做,他在拯救生命方面的力量并不亚于一名将军或其他人,更不必提船老大了,因为他可以在需要时保全整座城市。你会把他也归人鼓动家一类人物吗?卡利克勒,如果他也喜欢像你们的人一样讲话,提供许多服务,那么他会把我们埋葬在雄辩的论证中,鼓励和敦促我们一定要成为筑城的工匠,因为其他所有职业都是没有价值的,只有他的职业值得学习。但是你们会斥责他和他的技艺,会称他为筑城的工匠,把这个词当作贬义词来使用,你们决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也不会娶他的女儿。但是,如果我们看一下你们赞扬自己成就的理由,那么你们指责筑城的工匠和我刚才提到的其他人的理由有什么公正可言呢?我知道你们会说自己是一个比较好的人,出生在一个比较好的家庭。但是你们说的比较好和我说这个词的意思是不一样的,你们的好只意味着保全自己的性命和财产,而不管人的品性如何,因此,要指责筑城的工匠、医生,以及其他为提供安全而发明的技艺是滑稽可笑的。我的好先生,请你还是想一想,善与高贵是否还不止是救命和被救。真正的人也许应当谟视能活多久这个问题,他不应当如此迷恋活命,而应当相信那些老妇人说的话,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命运,他应当把诸如此类的事留给神,而去考虑其他问题,一个人应当以什么方式度过他的一生才是最好的?他是否应当使自己同化于他生活于其中的那种统治类型?如果你们想要讨得雅典人的喜欢,并在城邦中行使大权,那么你们必须尽可能变得和雅典人一样。我的朋友,考虑一下这样做对你我是否有好处,这样才能使我们免于受命运之苦,这种命运据说是那些能把月亮从天上拉下来的帖撒利女巫所说的命运,并且发现我们在城邦里选择的这种权力意味着献身于我们最可贵的东西。但若你想像这个世界上有人会赐给你一种技艺,使你能用它在城邦里赢得大权,除非你变得与城邦的统治相似,变好或变坏,那么在我看来,你的看法是错的,卡利克勒。如果你想与雅典的各个区结成真正的友谊,那么你一定不能只做一名模仿者,而要有一种天然的相似性。对,凭天发誓,你和皮里兰佩之子德摩斯也一样。 因此,无论是谁使你与他相似,都会使你成为仁慈的政治家和你想要成为的修辞学家,在这两种情况下,你都能在对人的品性有吸引力的话语中得到快乐,但你也会厌恶对其他人有吸引力的话语。 我亲爱的,你有什么反对意见要说吗?你对我刚才说的这些话有什么要回答吗,卡利克勒? 卡利克勒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的好像是正确的,苏格拉底。但是我和许多人一样,感到还没有完全被你说服。 苏格拉底 卡利克勒,那是因为你对雅典各区的热爱留驻在你的灵魂中,因此仍在对我进行抗拒,如果我们更好地考察这些问题,你就会被说服了。但是至少请你记住,我们说有两个过程,分别旨在照料身体和灵魂,一个过程以身体的快乐为目的,另一个过程则以使灵魂成为最优秀的为目的。后一个过程不会沉迷于快乐,而会与之交战。我们不是已经做出这些区别了吗? 卡利克勒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这两个过程中的一个,旨在快乐的那一个,是卑贱的,只不过是奉承,难道不是吗? 卡利克勒就算是吧,如果你希望这么说。 苏格拉底但是另一个过程的目标是我们想要达到的,无论是对身体还是灵魂,应当尽可能使之完善。 卡利克勒确实是。 苏格拉底那么难道我们不应该抱着使公民自身尽可能地变写完全一样。 各个区与德摩斯)这个人名相提并论,这两个词在希腊文中拼年)将整个阿提卡半岛划分为一百个自治区,苏格拉底在这里把雅典①雅典的基层政治组织称作区 ,克利斯提尼改革时(公元前好这个目的去关心城邦及其公民吗?我们在前面已经发现,如果缺乏这一点,那么无论你再提供多少其他的服务都是无用的,也就是说,除非他们认为获得钱财、统治权或其他任何权力,是好的和高尚的。我们是否得说我的观点是正确的? 卡利克勒如果这样说使你高兴,那么当然是的。 苏格拉底 如果我们想着要为国家搞一些公共建设,那么我们会开列一张清单,把人们能为这些建设中提供的帮助都写在上面,这些建筑可能是非常重要的,比如城墙、船坞、神庙,在这种时候,我们难道不应该思忖一下,看我们自己是否是建筑方面的专家,如果我们有建筑技艺,我们是从谁那里学来的?我们是否必须这样做? 卡利克勒那是一定的。 苏格拉底 其次,我们要想一想我们从前是否为朋友或为自己建造过一所房子,想一想这所房子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在这样的考察中如果我们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优秀的、杰出的教师,已经建起了许多漂亮的建筑,如果我们已经向教师学习完了,那么有许多功劳也可以算到自己头上,如果这就是我们的状况,那么作为聪明人,我们应当受到鼓励去从事公共建筑,但若根本没有老师的指点,没有造出过什么房子,或者造出过许多毫无价值的建筑物,那么我们要去从事公共建筑是愚蠢的,邀请别人这样做也是愚蠢的。 我们是否应当接受这样的看法? 卡利克勒当然应当接受。 苏格拉底 在其他各种场合下也一样。例如,假定我们受到激励去当一名能干的医生,去给人看病,并且相互之间进行鼓励,那么我们一定会相互之间进行考察。你肯定会这样问,苍天为证,让我们来看你苏格拉底是否知道如何保持身体健康?或者问,苏格拉底曾经治好过某人的病吗?无论这个人是奴隶还是自由民? 我想,我对你也应该进行同样的考察,如果我们找不到任何人,无论是公民还是异邦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曾经被我们改善过他的身体状况,那么,卡利克勒,在这种情况下指定我们中的某个人去做医生,并鼓励其他人也这样做是滑稽可笑的。你不认为这样的行为是愚蠢的吗?在这样做之前实际上应当先在私下里经常练习,不断地取得成功,由此获得从事这种职业的充足经验,诚如俗话所说,从做一口大缸开始学习制陶的技艺。 卡利克勒我认为是愚蠢的。 苏格拉底 现在,我最好的朋友,由于你刚开始进人公众生活,并邀请我也这样做,还因为我不这样做而责备我,因此,我们难道不应当相互考察,并且问卡利克勒曾经使任何公民改善过吗? 有哪个人,异邦人或公民,奴隶或自由民,从前是邪恶的、不义的、不守纪律的、愚蠢的,而通过卡利克勒,他现在成了一个正直、高尚的人吗? 卡利克勒,请告诉我,如果有人在这些要点上对你进行考察,你会怎么说?你会说出有什么人在你的帮助下得到改善了吗?别犹豫了,在你受到激励要去从事一种公共职业之前,如果你作为个别公民取得过这样的成就,那就请你回答。 卡利克勒你真是喜欢挑起争端,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 不是喜欢挑起争端在使我提问,而是因为我确实想知道你认为我们城邦公共生活的正确标准是什么。当你开始一种公共职业的时候,你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但你一定会关注如何使我们的公民尽可能地变好,对吗?我们不是已经多次同意这应当是政治家的任务吗?我们是否应当承认这一点?请回答。让我代表你来回答吧,我们应当承认这一点。如果好人应当努力为他的城邦做到这一点,那么请你回想一下你在前面提到过的那些人,并且告诉我你是否仍旧认为他们证明了自己是优秀的公民,我指的是伯里克利、喀蒙、米尔提亚得和塞米司托克勒。 卡利克勒我仍旧这样看。 苏格拉底如果他们是好的,那么他们每个人显然都在使从前不好的公民变好。他们是否这样做了?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所以当伯里克利开始对民众说话时,雅典人比他最后一次说话时还要坏? 卡利克勒也许是吧。 苏格拉底我的好朋友,关于这一点没有什么也许,如果他真是一个好公民,那么根据我们所承认的,雅典人一定是这样的。 卡利克勒行,那又怎样? 苏格拉底 不怎么样,但请你接着告诉我,是否有雅典人曾被伯里克利所改善,或者说正好相反,被伯里克利腐蚀了。因为有人说伯里克利使雅典人变得愚蠢、胆怯、夸夸其谈、邪恶,因为他第一个向公民提供的劳役支付报酬。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你从那些耳朵被打坏了的人那里听到了这种话。 苏格拉底这至少不是谣传,你实际上并不比我知道得少。 伯里克利最初享有很好的名声,当雅典人很坏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受到雅典人任何可耻的指控。但当他使许多公民变得善良和高尚时,到了他的晚年,他被指控为窃贼,但是侥幸地逃脱了死刑,那些公民显然把他当作一个坏人。 卡利克勒那又怎样?这样做使伯里克利成了一个坏蛋了吗 苏格拉底 不管怎么说,一个照看驴、马、牛的人做出同样的事情来会被人们认为是坏的。这些畜牲一开始不会踢他,抵他,咬他,但是后来他使它们野性大发,能够做出所有这些举动来。或者说,你难道不认为把驯服的牲口弄得野性大发的人是一个不好的驯养者吗?你同意不同意? 卡利克勒当然同意,随你高兴吧。 苏格拉底要让我高兴还得继续回答我的提问。人是否动物王国中的一员? 卡利克勒当然是。 苏格拉底人不就是伯里克利要管教的动物吗?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他是一名优秀的政治家,他一定不能像我们刚才同意过的那样,使他要管教的公民变得比较正义,对吗? 卡利克勒对。 苏格拉底按照荷马的说法,正义的人是驯服的。但是你怎么看?是这样的吗? 卡利克勒是的。 苏格拉底但是伯里克利使他们比以前要更加野蛮了,而且他们对伯里克利本人也很野蛮,到头来要吃他们的苦头。 卡利克勒你要我同意你的看法吗? 苏格拉底如果你认为我说的是真理。 卡利克勒那么就算同意吧。 苏格拉底更加野蛮不就是更加不义和更加坏吗? 卡利克勒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这样看来,伯里克利不是一名优秀的政治家。 卡利克勒这是你说的。 苏格拉底 对,但也是你承认的。接下来该谈你对喀蒙的看法了。那些被他服伺过的人用陶片放逐法把他流放了,使人们十年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不是吗?他们还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塞米司托克勒,把他给流放了。他们还投票把马拉松战役的胜利者米尔提亚得给扔进地坑,他只能承受这种命运,而这种处罚只为议事会的主席设立。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些人是好人,那么他们决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一名驭手驯好了马匹,自己也成了较好的驭手,他在第一轮竞赛中没有摔下马车,而是后来才被摔下来的,这种说法不管怎么说都不对。马车比赛也好,其他活动也好,都不是这种情况,或者说你认为是这种情况? 卡利克勒我不这么看。 苏格拉底 如此看来,我们前面的说法似乎是对的,我们不知道在这个城邦里有任何人可以被证明为是一名优秀的政治家。你承认现在还活着的人中间一个也没有,但是过去曾经有过,并以刚才提到过的这些人为例,但我们已经证明他们和现在还活着的人处在相同的水平上,因此,如果他们是演说家,那么他们没有使用真正的修辞学,也没有使用奉承的修辞学,否则他们就不会被放逐了。 卡利克勒但是苏格拉底,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所取得的成就远远超过你所能列举的任何人。 苏格拉底 我的好朋友,我发现我们刚才提到的这些人并没有什么错误,至少是作为城邦的公仆他们没什么错,我实际上认为他们比现在的公仆更加成功,能够更好地提供城邦所需要的东西。 至于把公民们的欲望引向不同的方向,而不是允许它们自由泛滥,通过劝导和强制使公民们接受能够改善他们的过程,尽管这只是一个好公民的惟一真正的职责,但在这些方面他们实际上并不比现在的政治家高明。我也同意你的看法,他们在提供战船、城墙、船坞之类的事情上比他们的继任者做得更好。你和我在这个讨论中的表现是荒唐的,因为在整个论证中,我们一直在兜圈子,没有正确理解对方的意思。至少我认为你已经多次承认并明白,我们涉及的是与身体和灵魂相关的双重活动,一种活动是服务性的,如果我们的身体感到饥饿,它会提供食物,如果身体渴了,它会提供饮料,如果身体冷了,它会提供衣服、被褥、鞋子,以及其他我们的身体需要的东西。我有意使用相同的形象,这样可以使你更快地理解。这些东西的供应商,无论是小贩还是商人,或是制造者,比如烤面包的厨师、纺织工、鞋匠、制革匠,会由于他们的性质而对他自己和其他人都显得像是身体的真正管家。这并不奇怪,因为人们不知道在所有这些技艺之上并超过这些技艺的还有体育和医学,它们才是身体的真正管理者,应当由它们来恰当地控制所有这些技艺和使用其他技艺的产品,因为只有它们才知道什么样的饮食对身体健康来说是好的,而其他技艺是不知道的。由于这个原因,其他那些技艺对身体来说是服务性的、卑贱的、不自由的,而体育和医学应当是身体的主人。当我告诉你灵魂的善和身体的好是一回事时,你有一次好像已经明白了,对我的看法表示同意,就好像已经把握了我的意思,但是过了一会儿你又开始说在我们城邦里有过正直高尚的公民。当我问你他们的名字时,你本应当像在政治领域中一样提出同样杰出的人物来,就好比说我问你有谁在体育领域内已经被证明为是一名身体的好教练,或者现在有这样的好教练,你应当最严肃地回答说,面包师塞亚里翁、写了那本西西里的烹调书的米赛库斯、开饭店的萨拉姆布斯,他们证明自己为身体提供了很好的服务,一个提供了面包,第二个提供了美味的菜肴,第三个提供了美酒。如果我现在对你说,喂,你这个家伙对体育一无所知,那么你可能会十分恼火。你对我大谈特谈那些为我们提供食物,满足我们的欲望的仆人,但却提不出很好的或有力的观点来。这些人也许会赢得那些暴食者的赞扬,也会使人身体发胖,但他们最终会剥夺人们先前拥有的肌肉。而他们的牺牲者出于无知反而不会因为身体失调和失去肌肉而去责备这些喂养他们的人。此时若是有人在场向他们提出建议,告诉他们无视健康规则、饮食过度会给他们带来疾病,那么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倒是这些提建议的人会受到责备、污辱和伤害,而对他们遇到的麻烦应当负责的人,暴食者反而会加以赞扬。 卡利克勒,你现在做的事和我刚才说的差不多。你赞扬那些设宴向我们的公民提供他们所希望吃到的各种美味佳肴的人。人们说这些人使我们的城邦伟大,而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由于这些过去的政治家,我们的城邦变得腐败和溃烂。因为他们一点儿都不注意纪律和正义,而只是用港口、船坞、城墙、税收以及类似的垃圾来喂养我们的城邦,因此当城邦危机到来时,他们就把罪名加到他们现在的建议者身上,说他们引起了城邦的不幸,而对塞米司托克勒、喀蒙和伯里克利则大加赞扬。如果你不小心,那么他们一旦失去曾经拥有和获得的东西,或遇上什么麻烦,他们也许会对你以及我的朋友阿尔基比亚德下手,尽管你不是始作俑者,但却可能是同谋。然而,今天发生的事和涉及到他们以往那些政治家的言论是滑稽可笑的。我注意到,无论什么时候城邦把自己的政治家当作坏人来对待,他们都会受到暴力侵犯而丧失尊严,这种行为令人发指。从这些人的故事来看,他们为城邦服务多年,最后却被城邦不公正地给毁了。然而这些故事都是捏造。因为决不会有一位城邦的统治者会被他所统治的城邦不公正地毁灭掉。这种情况倒像是智者会遇到的,这些人会假冒政治家。你们的智者在其他事情上都很聪明,但在有一点上极为荒谬,因为他们宣称自己是教人为善的教师,但却又经常责备他们的学生对他们不好,因为这些学生不交学费,对他们所得到的恩惠一点儿都不感恩。说这些人已经变好了,变得正义了,他们的老师消除了他们的不义,使他们获得了正义,但他们却用已经在他们身上不存在了的不义去对待他们的老师,还有什么比这样说更荒唐的吗?你不认为这样说很荒谬吗,我的朋友卡利克勒,你真的想要拒绝回答,迫使我扮演一名演说家的角色吗? 卡利克勒如果没人回答,我想,那你就不能说话了。 苏格拉底 我显然能说话,至少我现在正在高谈阔论,因为你不愿意回答我的提问。但是我的好先生,为了友谊,请你告诉我,当你宣布某人已经变好了的时候,尽管你使他变好了,而且他仍旧是好的,但你却找到了他的毛病,因为他仍旧是坏的,这样说不是显得很可笑吗? 卡利克勒在我看来就是这样。 苏格拉底你难道没有从那些声称教人为善的人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论调吗? 卡利克勒我听到过,但是为什么要提到那些无用的人。 苏格拉底 有些人打算统治城邦,要使城邦尽可能地好,然而一有机会,他们却又责备她是邪恶的,你对这种人会怎么看你认为他们在许多方面与其他人不一样吗?智者和演说家,我亲爱的先生,是一类人,或者像我对波卢斯说的那样,他们非常相似。而你由于无知,把修辞学当作一种非常好的技艺,并因此而藐视其他技艺。而实际上,智者的技艺比修辞学更好,其程度就相当于立法比正义的管理更好,体育比医学更好。但我自己总是这样想,政治演说家和智者不适宜去批评那些接受了他们的训练而又对他们作恶的人,否则的话他们说的话会同时又是对自己的谴责,因为对那些他们声称使之受益的人,他们并没有为这些人做什么好事。难道不是这样吗? 卡利克勒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 进一步说,如果他们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似乎只有他们是在提供免费的良好服务。一个人得到其他任何好处,都有可能不愿付费,比如通过接受教练的指导走得比以前快,如果那名教练提供的指导不是免费的,而且也不是没有订过协议,那么当他教会学生走得快时他应当尽快收到学费。我假定,不正义的行为不能归结为行走缓慢,而应当归结为不正义。难道不是这样吗?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 如果一名指导者消灭了一种不正义的性质,那么他就不会再有受到这种不正义的危险的时候了;如果一个人真能使其他人变好,那么也只有他能安全地提供这种服务。这样说不对吗? 卡利克勒我同意这种说法。 苏格拉底那么由于这个原因,提供其他服务而收费没有什么可耻,比如造房子和其他技艺。 卡利克勒好像是这样的,至少。 苏格拉底但是当问题转变为一个人如何变得尽可能好,能够最好地管理他的家庭和城邦,人们就认定拒绝这方面的指导是可耻的,除非向指导者付费。不是这样吗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 其中原因显然是因为,这是一种惟一的服务,会使它的接受者渴望得到回报,因此当某个人提供了他的服务以后,他的接受者得到了回报,他的服务才被认为是好的,如果接受者不能得到回报,他的服务就被认为是不好的。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卡利克勒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 那么请为我区分一下,你要我为城邦提供哪方面的关心,与雅典人开战,像一个医生那样,使他们尽可能变好,还是为他们的快乐提供服务或管理?卡利克勒,对我说真话吧,因为你一开始就十分坦率,这样做非常好,你应当继续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勇敢地说真话吧。 你说有卡利克勒要我说我就说,提供服务和管理。 苏格拉底我高贵的朋友,那么你会请我起一个奉承者的作用,是吗? 卡利克勒是的,如果你愿意用这个最容易冒犯人的术语,因为,如果你不苏格拉底 请你别再重复你已经说过许多遍的话人要杀我,我重复说那是一个坏蛋杀一个好人;你说有人要抢我的东西,我重复说他抢了我的东西也不知如何处理赃物,他对我抢劫是不正义的,所以他使用这些东西也是不正义的,如果是不正义,那就是可耻,如果是可耻,那就是邪恶。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瞧你多么自信。你决不会经历诸如此类的麻烦,就好像你不住在这个城邦里似的,也决不会有人把你拉上法庭,这样做的人也许是某些非常邪恶的家伙。 苏格拉底 卡利克勒,如果我不认为在这个城邦里对任何人都可能发生任何事情,那么我一定是个傻瓜。但是我至少对这一点有清醒的认识,如果我被拉上法庭,面对你提到的危险,那么一定有个恶人在控告我,因为好人是不会把一个无罪的人拉上法庭的,如果我被处死,那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要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期待这种处境吗? 卡利克勒当然要。 苏格拉底 我认为我是从事真正的政治技艺的少数雅典人之一,但我不说自己是惟一的一个,现在这些人中间只有我一个人在实践政治家的才能。我在任何场合讲话不是为了博得欢心,我的宗旨是最优秀,而不是最快乐。我不愿意从事你推荐的那些精致的发明,当我在法庭上时,我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说的。我对波卢斯说过的那个形象现在又浮现在我心里。我的受审就像一名医生受到一名厨师的指控,而那个法官是一名儿童。如果那个厨师用这样的话来指控他,想一想在这样的情景下这个医生能做出什么样的辩护吧:儿童法官,这个家伙给你们带来了种种伤害,他用外科手术和烧灼术杀死你们中最年轻的,用饿肚子和窒息的方法迷惑你们,给你们吃苦药,迫使你们又饥又渴,而我却曾经给你们提供过大量的、各种各样的甜食。 你认为在这样令人绝望的处境下,那个医生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他说真话,噢,孩子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健康,你认为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法官会怎样喊叫?他难道不会大声喊叫吗? 卡利克勒也许会吧,我们必须假定如此。 苏格拉底你不认为他一定会被完全迷惑住吗? 卡利克勒那是一定的。 苏格拉底 好吧,根据我的经验,如果我被拉上法庭,那么也是这种情况。因为我不能把我提供的快乐告诉他们,他们把快乐当作好处和服务,但我对那些提供快乐的人和接受快乐的人都不表示羡慕。如果有人指责我使青年感到困惑,并且因此腐蚀了他们,或者指责我在公开和私下场合用那些严厉的话语污辱老年人,那么我既不能说出事情真相,宣布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对法官说我的侍奉都是为了你们的利益,也不能够说别的什么,因此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对我发生。 卡利克勒苏格拉底,生活在自己的国家里,但却无法帮助自己,那么你认为处于这种困境下的人还能说是生活得很好吗? 苏格拉底 是的,只要他还拥有你们经常承认的那种可以提供帮助的方式,这就是在对诸神和对凡人的言语和行动两方面都不作恶,以此帮助自己,因为我们经常承认这样做才是一切帮助中最好的。现在如果有人指责我不能够为自己或为别人提供这种帮助,那么我会感到耻辱,无论我从前有多少次被人宣判有罪,或被所有人判刑,如果我因为缺乏这种力量而死,那么我会感到十分苦恼,但若我是由于缺乏奉承的修辞学而死,那么我充满自信,你们会发现我冷静地谈论我的死亡。没有人会如此不合理,胆小到仅仅害怕死亡这件事,只有作恶者才害怕死亡。带着一个犯下许多罪行的灵魂抵达另一个世界,这是一切罪恶中最坏的。如果你想听,那么我打算给你讲个故事来说明事情就是这样。 卡利克勒好吧,其他的话你都讲完了,你也可以把这个故事讲完。 苏格拉底 把你的耳朵竖起来,注意听,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我想你会把它当作虚构,但我会把它当作事实,因为我确实把将要告诉你的话当作真理。荷马说,宙斯、波塞冬、普路托把他们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王国分而治之。克洛诺斯时代立下的一条关于人类的法律从那时起在诸神中一直保留下来:过着虔诚和正义生活的人死后要去福地中的福岛居住,过着完全幸福的生活而无任何疾苦;而过着不虔诚、不正义生活的人死后要去一个受到报复和惩罚的监狱,他们称之为塔塔洛斯。在克洛诺斯时代,乃至于后来宙斯取得王权的时候,活人要对活人进行审判,也就是对那些将要死的人进行审判,因此这些审判不那么准确。普路托和他那些来自福岛的随从前来告诉宙斯,两个地方都有坏人去了。宙斯说: 好吧,我要停止这种做法。这样的审判不好,因为那些接受审判的人还穿着衣服,他们接受审判时还活着。有许多人灵魂邪恶,但却裹着漂亮的身体,有着高贵的世系和财富,他们接受审判时会有许多证人跑来证明他们的生活是正义的。这些情况使法官眼花缭乱,而法官们在进行审判时也穿着衣服,他们的眼睛、耳朵、整个身体就像屏风一样遮蔽着他们的灵魂。这些东西都成了他们审判的障碍,他们自己的衣服和接受审判者的衣服。所以,首先,人类必须停止预测他们的死亡,因为他们现在拥有预见的知识,普罗米修斯已被告知停止这种预见。其次,他们在受审前必须剥去所有的衣服,赤身裸体,死后才对他们进行审判。法官也必须是裸体的和死了的,能用他自己的灵魂去扫视那些刚死去的那些人的灵魂,而不管这些人有什么样的亲属,也不管他们留在世上的是什么样的打扮,这样的审判才是公正的。现在我当着你们的面把这些事确定下来,我已经任命了我的儿子做法官,两个来自亚细亚,弥诺斯和拉达曼堤斯,一个来自欧罗巴,埃阿科斯。他们死了以后,就会去掌管设在草地上的法庭,它位于两条道路的交汇处,这两条路一条通往福地中的福岛,另一条通往塔塔洛斯。拉达曼堤斯负责审判来自亚细亚的亡灵,埃阿科斯负责审判来自欧罗巴的亡灵,我把上诉法庭交给弥诺斯掌管,如果其他两名法官有什么案子难以决断,就交由他处理,这样一来这些人该走哪条路就可以判决得非常公正了。 卡利克勒,这就是我听说的故事。我相信它是真的,并从中推出以下结论:死亡在我看来无非就是两样东西的分离,灵魂与身体,它们分离以后仍旧各自保持着它们活着时的状况。身体保持着它自己的性质,有着明显可见的各种痕迹或印记。例如,一个人身材高大,那么由于他身体的性质仍旧保持着,因此他死后尸体仍旧很庞大,如果他活着的时候很胖,那么他死后也仍旧很胖,如果他生前习惯留长发,那么他的尸体仍旧留长发,等等。如果一个人生前是个囚犯,身上有挨打的伤痕或其他伤口,那么他死后你从他的尸体上仍旧可以看到同样的伤痕,或者说如果他活着的时候手脚被打断或扭曲,那么他死后这些迹象依然清晰可见。简言之,人活着的时候获得的身体特征在死后一段时间内,全部或大部分都仍然可以看见。所以我相信灵魂也一样,卡利克勒,灵魂的外衣一旦被剥去,灵魂中的一切也都是清晰可见的,其中都是一个人的灵魂通过他从事的各种活动获得的性质和经验。因此当它们来到法官面前时,从亚细亚来的亡灵来到拉达曼堤斯面前,他让它们站住,审视每一个灵魂,完全不知道它们生前是谁,但他经常能够把那些国王或君主的灵魂找出来,因为这些灵魂中没有健康的迹象,而只有由于犯下的种种罪恶而在肋骨上留下的伤痕,也就是各种恶行在灵魂上留下的标记,还有因为虚伪和欺骗而被扭曲了的东西,这样的灵魂中没有什么东西是正直的,对真理完全是陌生的。他看到,由于行为的奢侈、放荡、专横、无节制,灵魂中充满了畸形和丑恶。看到这样的灵魂,他就把它们径直送往监狱受辱,到了那里以后这些灵魂都会受到与它们的罪行相应的惩罚。 进行这样公正的惩罚是恰当的,因为这样做才能使他变好和受益,对其他人也是一个警告,其他人看到这个人因为作恶而受苦就会感到害怕,他们因此也就可以变成好人。那些由于犯罪而从诸神和凡人对他们的惩罚中受益的人是可以治好的,尽管他们在这里和在另一个世界上的利益被剥夺时会感到苦恼,但是不这样做就不可能消除罪恶。但是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和那些过去曾被治愈过的人,他们已经接受过警告,不再能够接受任何好处,因为他们是不可治的了。而那些看着他们受到最残忍、最可怕、最悲惨的折磨的人会从中受益,在哈得斯的监狱里,那些受着永久折磨的人实际上起着样板的作用,成为对不时来到那里的作恶者的一个警示。我认为,如果波卢斯对我们说的是真话,那么这些样板中有一个是阿凯劳斯,其他任何具有同样品性的僭主也一样。我认为大部分起警示作用的样板都是从僭主、君王、统治者、政治家中选出来的,因为他们所享受的荒淫生活是最大的、最不虔诚的罪恶。 荷马已经向我证实了这一点,因为他描述了那些在哈得斯中承受永久惩罚的国王和王子,坦塔罗斯、西绪福斯、提堤俄斯,但是忒耳西忒斯,或其他做了错事的人,没有一个被说成是因为不可治愈而要接受残酷刑罚的,因为我想忒耳西忒斯没有什么权力,因此他也比那些有权力的人要幸福些。但是,卡利克勒,在最有权力的人中间你可以找到最邪恶的人。当然,在最有权力的人中间,你也仍旧可以找到好人,能这样做的人值得特别的尊敬,因为要做到这一点是困难的,卡利克勒,当有权力胡作非为的时候仍旧能够终生过着正义的生活,这样的人最值得赞扬。但是这种人很少,尽管在雅典和在别的地方曾经有过这种高尚的、真正的人。他们拥有美德,公正地管理托付给他们的事务。这些人中有一位最出名,甚至在希腊的其他地方也拥有巨大的名声,他就是吕西玛库之子阿里斯底德。但是,我的好朋友,大多数掌握着权力的人是邪恶的。 我说过,拉达曼堤斯进行审判时,对受审者的情况、名字和身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可能有罪。当他确定了这一点后,就在受审者身上打下烙印,标明它是可治的还是不可治的,然后就把它们打发去塔塔洛斯接受相应的惩罚。但有的时候他也能看到另一种灵魂,它从前生活在虔诚和真理中,它也许是某个公民的灵魂,也许是其他人的灵魂。卡利克勒,我尤其感到这是哲学家的灵魂,他生前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而不是碌碌无为地使用他的身体,它会得到尊敬,被送往福地中的福岛居住。埃阿科斯的行为也完全一样,他和拉达曼堤斯分别做出审判,而弥诺斯作为上诉法庭的法官,只有他握有黄金的权杖,就像荷马诗中的奥德修斯说的那样,他看见他手握黄金权杖,正在给亡灵们宣判。 卡利克勒,我现在确实相信这些故事。我正在考虑自己应该如何把尽可能最健康的灵魂奉献给我的法官,所以我谴责大多数人追求的荣耀,追求那生前死后都应当追求的真理,尽可能做一个好人。我尽力劝告其他所有人,请你们全都来分享这种生活,展开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这方面的竞赛,我认为这种竞赛的意义超过其他一切竞赛。我反过来还要责备你,因为你在面对我刚才说过的这种审判时无法帮助自己。当你站在你的法官面前时,伊齐那之子①,当他抓住你的时候,你会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并不亚于我在这里的表现,也许还会有人打你的耳光,或是对你施加各种暴行。 所有这些在你看来可能都像是无知老妇的荒诞故事,你会藐视它。如果我们的探索能够在某个地方发现更好的、更真实的解释,那么藐视它可以说是不足为奇的。但是你瞧,你们三个人,你、波卢斯、高尔吉亚,是当今最聪明的希腊人,都无法证明我们应当过其他样子的生活,而过这种生活显然是在另一个世界里也是有益的。在所有论证中,其他论证都已遭到驳斥,而只有这个论证还是稳固的,也就是说我们应当十分警惕自己不要去作恶,这种警惕要胜过不去受恶。一个人首先要学习的就是如何做一个好人,无论是在公共的生活还是私人生活中。如果有人在各方面都被证明为有罪,那么他就应当受到严惩。其次就是如何通过接受惩罚变成好人。我们应当避免各种形式的奉承,无论是对我们自己还是对别人,无论是多还是少,修辞学和其他各种活动都应当只用于获得正义。如果你听我的,那么你会跟着我来,生前死后都能获得幸福,这是我们前面的解释揭示了的。你可以让任何人藐视你,把你当做傻瓜,对你施加暴力,只要他愿意,而你可以满脸带笑地让他污辱你,打你的耳光。因为如果你真的是个好人,高尚的人,追求美德的人,那么这样做对你并不能造成任何伤害。接受了诸如此类的训练以后,至少当我们感到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进入公共生活。或者说,当我们比现在能够更好地接受建议时,我们可以接受各种建议,无论它是从哪方面提出来的。在我看来,处在我们现在①指卡利克勒,伊齐那是卡利克勒的老家。 这种状况显然是可耻的。我们认为自己是很好的伙伴,但我们却不能对同一问题拥有相同的看法,而这些问题是一切问题中最重要的,我们缺乏教养到了何等可悲的地步!让我们遵循已经显明了的这个论证的指引,它告诉我们这是生活的最佳方式,在追求公义和其他一切美德中生,在追求公义和其他一切美德中死。我要说,让我们遵循这种生活方式吧,还要邀请别人也和我们一道遵循它,而不要去遵循你相信并向我推荐的那种生活方式,因为它是卑鄙的,亲爱的卡利克勒。 仅对柏拉图的哲学感兴趣的读者完全可以跳过《普罗泰戈拉篇》的第一部分(约占全篇的四分之三),也就是到苏格拉底开始认真讨论快乐与痛苦为止。对话的后一部分提出了一种人们熟悉的柏拉图学说,这就是无人自愿作恶,亦即作恶的人不会认为这样做是邪恶的。最后得到的结论不仅属于柏拉图,而且基本上是希腊人所特有的:美德必须要有智慧,而罪恶之源在于无知。 然而对一般读者来说,在柏拉图的所有对话中,这篇对话最为集中地提供了一幅希腊人的生活图景,描述了雅典人对纯粹理智的迷恋。一名热心的青年在破晓前就把苏格拉底唤醒,请求苏格拉底把他介绍给普罗泰戈拉。他们来到这位伟大教师居住的地方,发现他刚来雅典不久,同行的还有许多学生。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要跟他学习,竭力怂恿他与苏格拉底进行一场争论。可想而知,苏格拉底犹豫着不敢应战。然而,出乎读者们的预料,最后结果并非普罗泰戈拉的彻底失败。事实上,普罗泰戈拉多次进行了较好的论证,而苏格拉底的论证并不那么精彩,而且不时地表现出生气和厌倦。 这篇对话是一出小小的喜剧。柏拉图在对话中自娱,嘲笑包括他敬爱的老师苏格拉底在内的每一个人,滑稽地刻画出老普罗泰戈拉的和蔼可亲与虚荣心。这位杰出的教师热衷于精致地区别我想很好,尤其是今天,因为他来求我帮忙,和我语词,而柏拉图悄悄地给他设了一个陷阱。柏拉图还勇敢地把其他人的意见告诉苏格拉底,要他注意谈话的风格,而不仅仅要做到简洁和精确。最后,雅典人令人喜欢的图景就这样形成了,他们有着迷人的品格,在激烈的争论中从不矫揉造作,喜欢公平竞争,一旦定下来要进行讨论,他们全都在期待着聆听聪明人的话语,从中感到巨大的快乐。 朋友你从哪里来,苏格拉底?你一定是去追求迷人的阿尔基比亚德了。一两天前我肯定见过他,他似乎仍旧那么漂亮,但是苏格拉底,只在咱们俩中间说,他已经成年了。他实际上已经长胡子了。 苏格拉底那又怎样?你不是荷马的爱好者吗?荷马说青年长出第一撮胡子的时候是最迷人的,阿尔基比亚德现在就处在这个时期。 朋友那么,有什么新鲜事吗?你是不是刚离开这个青年他对你怎么样? 苏格拉底说了好一阵子话。你猜得没错,我刚刚才离开他。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怪事。尽管他当时在场,但我没想他,而是经常忘了他的存在。 朋友为什么?你和他之间能有什么分歧?至少在雅典,你肯定碰不到比他更漂亮的青年了,是吗? 苏格拉底不对,我碰到了,比他还要漂亮得多。 朋友真的吗?雅典人还是异邦人? 苏格拉底异邦人。 棕朋友他从哪里来 苏格拉底阿布德拉。 朋友这个异邦人使你神魂颠倒,你竟然认为他比克利尼亚之子还要漂亮吗? 苏格拉底对。难道凭着完善的智慧就不能得到献给漂亮的枝吗? 朋友你的意思是你刚刚才遇到一位聪明人吗? 苏格拉底如果你认为这个说法适合普罗泰戈拉,那么应当说是世上最聪明的人。 朋友什么普罗泰戈拉在雅典? 苏格拉底已经有两天了。 朋友你刚刚才见过他 苏格拉底是的,我们在一起谈了很长时间。 朋友如果你现在有空,那么别浪费时间,把你们的谈话内容告诉我。就坐在这里吧,那个奴仆会给你让位的。 苏格拉底行,你愿意听,我很感谢。 朋友我应当感谢你。 苏格拉底这么说来,是对双方都有好处。那么请听吧。 昨夜破晓时分,希波克拉底用棍子敲打我的门,他是阿波罗多洛之子,法松之弟。门开了,他急匆匆地走进来朝着我大喊:苏格拉底,你睡醒了没有我躺在床上,睡眼朦胧地辨出 他的声音来。我说:噢,你是希波克拉底。我希望你没带来什么坏消息吧?没有坏消息,只有好消息,他答道。 那我太高兴了,我说道,但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到我这里来呢我说道,如果你付足了学费,说服他,普罗泰戈拉已经到了,他说着站在我身边。 他是前天到的。你才知道我昨天傍晚才知道。他说着摸到我的床边,在我脚头坐下,又说: 对,昨天晚上,我从欧诺厄回来得很晚。我的奴隶萨堤罗斯逃跑了。我想让你知道,我正在抓他回来,但有件事使我顾不上去管他了。我到家后吃了晚饭正要上床睡觉,我的兄弟告诉我普罗泰戈拉已经到了。尽管夜色已深,我还是很想马上就来找你。不过我转念一想,时间确实已经太晚了,还是去睡觉吧。等我躺在床上倦意一过,我马上就起床来见你。我看他如此坚决而又显得非常激动,于是就问他: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这件事普罗泰戈拉伤害过你吗?他当然伤害了我,苏格拉底,希波克拉底笑着答道, 他对自己的智慧保密,不让我分享。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那么他也会使你聪明的。难道事情就那么简单!他绝望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一点儿也不会吝啬,哪怕花光我的钱,或者也花光我朋友的钱。我来这里的惟一原因是要说服你为了我而去与他交谈。因为一方面我还太年轻,另一方面我从未见过普罗泰戈拉,或者听他说话。上次他来雅典时,我还是个孩子。但你知道,苏格拉底,每个人都在赞扬他,说他是最能干的演说家。让我们出钱让他马上来访问吧,供他食宿。所以我听说,他现在住在希波尼库之子卡里亚的 家中。你快起来吧!我亲爱的希波克拉底,我说道,我们不能那么早去。 让我们去院子里散散步,等待天明。到那时再走。普罗泰戈拉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所以你别着急,我们肯定能在那里见到他。,这时我们起身去了院子,在那里走动,为了试探一下希波克拉底的决心,我开始考验他,向他提问。我说: 希波克拉底,请你告诉我,你现在想去见普罗泰戈拉,送钱给他,那么你认为你要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使你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好比说,你想要去见与你同名的科斯岛的医生希波克拉底,付钱给他,那么有人会问你,你认为这位希波克拉底凭什么使你想要付钱给他,对这个问题你会怎样回答呢?我会说,凭他做医生的能力。那么你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成为一名医生。又比如你想去见阿耳戈斯的波吕克利图或雅典的斐狄亚斯,付钱给他们,那么有人会问,你认为他们凭什么使你想要付钱给他们,对此你会怎样回答?我会说,凭他们做雕刻师的能力。他们会使你成为什么样的人?显然是雕刻师。说得对,我说, 现在你和我要去见普罗泰戈拉,送钱给他,作你的学费。如果我们的钱足够使他满意,那就好了,如果不够,那么我们还会用上我们朋友的钱。看到我们如此热情,那么有人会问:苏格拉底和希波克拉底,你们认为普罗泰戈拉是什么样的人,使你们想要送钱给他?对此我们该如何回答呢?斐狄亚斯被称作雕刻师,荷马被称作诗人,照这种方式,我们该把普罗泰戈拉称作什么呢噢,苏格拉底,我想称他为智者,一般说来,大家都这样称。那么,因为他是一名智者,我们才去送钱给他,是这样吗? 是的。如果你还得回答下一个问题,通过与普罗泰戈拉的交往,你此时,东方已经露出曙光。他脸上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会怎么回答?红地回答说: 如果按照上面的例子来回答,那么我必须说成为一名智者。我说道: 但是,在你的同胞面前以智者的身分出现,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感到可耻吗?如果说真心话,那么我确实会感到可耻。那么这也许并不是你期待着从普罗泰戈拉那里得到的教导,而是你从那些教你文学、音乐、体育的老师那里得到的教导。你学习这些内容并不是出于职业的考虑,想成为一名专家,而是作为文科教育的内容,当作一名外行和君子应当了解的内容来学习。你说得很准确,他说道, 我期待着从普罗泰戈拉那里得到的就是这种教导。那么好,我继续说, 你现在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吗哪方面我指的是,你将把照料你的灵魂的事托付给一名智者,这是你自己的用词,尽管要是你知道什么是智者,那么我会感到惊讶。 然而,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智者,那么你并不知道你将把你的灵魂托付给谁,也不知道他为灵魂提供的东西是好是坏。我认为我是知道的,他说道。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认为智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智者这个名称就包含着这样的意思,他是一个拥有知识的人,他的知识与智慧的事情有关。画家和建筑师的名称也可以这样说,我说道, 他们也拥有知识,他们的知识也和智慧的事情有关。但若有人问,画家懂得的是哪一类知识,那么我们应该回答说,他们的知识与绘制相似事物有关,对其他的技艺专家也可以这样说。如果有人进一步问,智者拥有的与智慧的事情有关的知识是哪一类,那么我们该怎样回答? 他擅长什么?我们只能回答说,他擅长那门造就雄辩的演说家的技艺。好吧,我们的回答可能是正确的,但决不可能是充分的。它会引发进一步的问题,智者造就的雄辩的演说家是哪方面的?比如说,我认为教人弹竖琴的老师可以使人雄辩地谈论他教会他们的那件事,亦即弹竖琴,难道不是吗? 是的。那么好,智者使人雄辩的事情是哪方面的?显然是他传授的那些知识。很有可能是这样的。那么智者本身擅长而且能使他的学生擅长的是什么事情呢?我得放弃了,他说道, 我说不出来那么好,我继续说道, 你明白你的灵魂将要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吗?如果你把自己的身体托付给某个人,他可以把你的身体治好或者治坏,那么你会慎重地考虑是否要这样做,踌躇好几天,向你的亲朋好友咨询。可是现在要托付的是你的灵魂,你却既没有问你的父亲和兄弟,也没有问我们这些朋友,是否应当把灵魂托付给一个刚刚到这里来的陌生人,而你把灵魂的价值看得比身体高得多,灵魂的好坏关系到你的整个幸福。相反,你刚听说这件事就在黎明前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与我讨论或商量是否应当把自己托付给普罗泰戈拉的问题,而是准备花你自己的钱和你朋友的钱,好像已经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与这个人交往似的,而这个人你说并不认识,也从来没和他说过话,只知道他是一名智者,而又在不知道什么是智者的情况下就打算把自己交到他的手中。希波克拉底听了此话,他说: 苏格拉底,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希波克拉底,我们可以说智者真是一名批发或零售灵魂粮食的商人吗?我觉得智者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什么是灵魂的粮食?可能就是灵魂要学习的东西,我说道, 我们一定不要让智者在夸耀自己的货色时把我们给骗了,就像那些出售身体的粮食的批发商或零售商。这些商人并不知道他们提供的货物对身体是好还是坏,但在销售它们时不加区别地夸耀;那些购买粮食的人也不知道它们对身体是否有益,除非购买者正好是体育教练或医生。 所以那些带着各种知识周游列邦的人也是这样,夸耀他们所销售的所有知识,把它们卖给需要这些知识的人。但是,我亲爱的希波克拉底,这些人中间也有一些人并不知道他们拿来出售的东西对灵魂是否有益,那些购买者也不知道,除非他们中间正好有人是灵魂的医生。因此,如果你是一名识别好坏的专家,那么你向普罗泰戈拉或其他人购买知识是安全的;但若你不是专家,那么就得小心,因为你是在拿你最珍贵的东西作危险的赌博。你购买知识所冒的风险确实要比购买粮食大得多。如果你买了食物和饮料,那么你会从商店或铺子里把它们拿回家,在把它们吃下去或喝下去之前,你可以把它们储藏起来,然后向行家询问自己应当吃什么和喝什么,不应当吃什么和喝什么,应当吃多少,在什么时候吃,因此,真正的购买所冒的风险并不大。但是知识不能装在包裹里带走。你一旦付了钱,就得马上把它接受到灵魂中去。你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知识,要么大得其益,要么大受其害。所以我建议你要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不仅我们自己要考虑,而且也要和那些比我们年长的人一道考虑。要想考察这样的大问题,我们仍旧太年轻。不过,我们既然打算去听普罗泰戈拉谈话,那么就去好了,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那里,我们听了他的谈话以后,还可以与其他人一样美妙的声音迷惑他们,而人们也像是被符咒镇住了似一道商量。埃利斯的希庇亚在那里,科斯的普罗狄科也在那里,还有其他许多聪明人。我们取得一致意见之后就出发了。到了卡里亚家的大门口,我们站在那里继续讨论一路上谈论的问题。我们不想在没有结束我们之间的讨论之前就进去,于是就站在门外交谈,直到达成一致看法。我相信那个看门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声,他是一个阉人,看起来,大批智者的到来使他对来访者有一肚子火。不管怎么说,当我们敲开门的时候,他一看到我们就说: 哈哈,你们这些智者!他很忙。说着,他就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大门。我们又敲门,而他透过门缝说:你们没听到我说他很忙吗?先生,我说道, 我们不是来找卡里亚的,我们也不是智者。 请别生气。我们想见普罗泰戈拉。经过这样一番劝说,他终于慢吞吞地把门打开。 力庇得,还有门德的安提我们进到里头,看见普罗泰戈拉在门廊里散步,一长串人跟着他。一边是希波尼库之子卡里亚、伯里克利之子帕拉卢斯,也就是卡里亚的同母异父兄弟、格老孔之子卡尔米德;另一边是伯里克利的另一个儿子克珊西普、菲罗美鲁之子谟鲁,他是普罗泰戈拉最优秀的学生,通过学习而成为一名职业智者。那些紧随其后、听他们交谈的人好像大部分是外邦人,也有一些是雅典人。普罗泰戈拉吸引了他所经过的各个城邦的人,用奥菲斯的跟着来到这里。我很高兴地望着这群人,发现他们小心谨慎地留意不让自己的脚步超到普罗泰戈拉的前面。当普罗泰戈拉和那些在他左右的人转身的时候,后边的听众马上分开,让出路来,秩能使猛兽俯首,顽石点头。 ,希①奥菲斯(腊神话中的色雷斯诗人和歌手,据说他的琴声埃利斯的希庇亚坐在对②同上书, 第序井然,每一次都像是画一个圆圈,重新在后面占据他们各自的位置。真是美极了! 像荷马所说的那样, 然后我认出面门廊的一个荣耀的位置上,围着他坐在长凳子上的有阿库美努斯之子厄律克西马库、密利努的斐德罗、安德罗提翁之子安德隆,还有一些他自己城邦的同胞以及其他外邦人。他们好像是在向他提问,问的是自然科学,尤其是天文学,而希庇亚像一个权威那样逐一作出解释,解决他们的疑难。 我又见坦塔罗斯在那里忍受酷刑, 因为科斯的普罗狄科也在那里,占据着一个大房间。希波尼库曾把这个房间用作仓库,但是由于家里住的人太多了,卡里亚把它清理出来用作客房。那时候,普罗狄科还坐在床上,身上裹着毯子,远远望去,有许多人围着他。与普罗狄科的床并排放着一张睡椅,坐着来自克拉梅斯的鲍萨尼亚,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他在一起,长得挺漂亮。我听别人说他的名字叫阿伽松,如果鲍萨尼亚对他特别迷恋,那么我也不会感到有什么惊讶。除了这个小伙子,围着鲍萨尼亚的还有两个阿狄曼图,一个是凯皮斯之子,另一个是琉科罗菲得斯之子,以及其他一些人。尽管我把普罗狄科当作一名富有灵感的天才,很想听到他的谈话,但是我从外头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什么。你瞧,普罗狄科的嗓音很低沉,而房间里充满着喧闹声,嘈杂极了。我们刚进来,漂亮的阿尔基比亚德接踵而至,你们认为他长得漂亮,对此我也同意,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卡莱克鲁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行。坦塔罗斯(,希腊神话中的吕底亚国王,因为他把自己的儿子成碎块给神吃,触怒主神宙斯,被罚永世站在水中。 那水深至下巴,他口渴想喝水时,水就减退,他头上有果树,俄了想吃果子时,树枝就升高。 斯之子克里底亚。 我们进到院内以后停留了一会儿,观看着里面的情景,然后朝普罗泰戈拉走去,和他打招呼。我说: 普罗泰戈拉,这位是希波克拉底,我们特意来看你。你们希望单独跟我谈,还是大家一起谈?他问道。 我们无所谓,我答道, 我们把来访的目的告诉你,然后由你决定好了。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这位希波克拉底是我们城邦的一位公民,是阿波罗多洛的儿子。他所属的家族伟大而又显赫,人们认为他的天赋决不亚于他的任何一位同时代人。我想他急于要在这个城邦里获得声望,他相信要做到这一点的最佳方式是成为你的学生。所以现在请你决定是单独跟我们谈,还是大家一起谈。苏格拉底,谢谢你这样看重我。一个异邦人访问强大的城邦,劝说他们最有前途的青年背弃自己的亲朋好友,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来同他住在一起,一心想从他的谈话中受到教育,这样做当然要格外小心。因为这样的行为会引起各种形式的妒忌和敌意,乃至成为阴谋的对象。我个人认为智者的技艺是一种古老的技艺,但是从前做这种事情的人害怕这种怨恨,于是采用伪装。 有些人用诗歌做掩护,例如荷马、赫西奥德、西摩尼得,有些人用宗教祭仪和预言作伪装,比如奥菲斯和穆赛乌斯,以及他们派别的人。我还注意到,有些人甚至以体育作伪装,比如塔壬同的伊克库斯,还有我们时代的塞林布里亚人希罗狄库,他从前是麦加拉人,是个第一流的智者。你们自己的阿伽索克莱斯是个伟大的智者,用音乐作伪装,开奥斯的皮索克勒德以及其他许多人也这样做。 他们全都像我说的那样,用各种技艺作掩护来躲避怨恨。然而,我的想法和他们不一样。我不相信他们这样做能达到目的,尽管他多方面是非常们认为采用了这些伪装就不会引起民众的注意,民众当然只会附和统治者的话语,但是他们不可能逃脱在城邦里掌权的统治者的注意。想要逃跑,但在逃跑时又被发现而遭逮捕,这样做是极其愚蠢的,并且不可能不引起人们更大的愤怒,因为人们除了用各种理由反对逃跑者以外,还把这样的人看成恶棍。因此我的做法与我的前辈截然不同。我承认自己是一名智者和教育家,我认为公开承认这一点比隐匿或否认是一种更好的谨慎的做法。我自己在许心的,因此,如果上天能宽恕我的自夸,那么我可以说,尽管我从事这种职业已经很多年了,但我并没有因为承认自己是一名智者而遭到伤害。我的岁数确实已经很大,讲起来已经可以做你们中的任何一位的父亲了,如果你们需要我,我很愿意当着大家的面公开地与你们交谈。这个时候,我怀疑普罗泰戈拉想对普罗狄科和希庇亚炫耀他的技艺,想从我们承认是他的崇拜者这一事实中获得荣耀,因此我说: 我们为什么不请普罗狄科和希庇亚,以及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来听我们谈话呢?好的,当然可以,普罗泰戈拉说道。 让大家像平常一样围成一个圈,卡里亚说, 这样你们就能坐着说话,好吗大家都表示同意,为了能够听清这些聪明人的谈话,我们纷纷动手搬动板凳和椅子,摆放在希庇亚边上。同时,卡里亚和阿尔基比亚德也去把普罗狄科从床上叫起来,让他们那边的人全都过来。 我们全都坐好以后,普罗泰戈拉开始说话了: 大家都来了,苏格拉底,你讲一讲你刚才对我提到的这位青年的事吧。我只能像刚才那样告诉你我们来访的目的。希波克拉底想要成为你的追随者,因此他说他乐意知道这样做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我们必须要说的就是这些。普罗泰戈拉答道: 年轻人,如果跟随我,你会有所收获的。你和我在一起呆一天,回家时就会变得比来的时候要好,第二天也同样。你每天都能取得进步,会变得越来越好。我听到这话就说: 普罗泰戈拉,你这样说并不奇怪,反倒是非常自然的。如果有人教你一些你正好从前不知道的事情,那么连你这把年纪和如此智慧的人也会有所长进。请你别用这种方式回答我们,换一种方式吧。比如,假定希波克拉底突然改变主意,想去向那位最近才来雅典的青年学习,我指的是赫拉克利亚的宙克西波,那么希波克拉底能有什么收获呢。要是他去找宙克西波,就像来找你一样,并且听宙克西波说了同样的话,和他呆在一起的每一天,希波克拉底都能变得比较好和取得长进,那么他会进一步问:在什么方面我会变得比较好?在什么方面我能取得长进?这个时候,宙克西波会说:在绘画方面。又比如说,假定希波克拉底去找底比斯的俄尔萨戈拉,从他那里听到和你一样的答复,并且继续问和他在一起在什么方面能变得较好,俄尔萨戈拉会说:在吹笛方面。现在请你对这位青年和我作出同样的回答,我正在为他提问。希波克拉底通过做普罗泰戈拉的学生,和普罗泰戈拉呆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会在回家时变得比较好,每一天都会同样取得进步,那么希波克拉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普罗泰戈拉,他在什么方面会变得比较好?听了我的话,普罗泰戈拉就说: 你问得好,我喜欢回答提得好的问题。希波克拉底到我这里来,他不会受到其他智者惯常给学生受的那种罪。那些智者对学生不好,年轻人不想受各种职业的约束,但却被这些教师们驱赶着回到这些职业化的学习上来,教他们学算术、天文学、几何学、音乐(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瞧了希庇亚一眼),但在我这里他可以学到他想要学的东西。其内容是什么呢? 这就是学会恰当地照料他的私人事务和国家事务,这样他就能把自己的家庭管理得井井有条,也能够在城邦中成为强大的人,就国家事务作最好的发言和采取行动。我说: 我认为你说的是政治技艺,你许诺把人教成良好的公民。我没误解你的意思吧苏格拉底,这正是我从事的职业。如果你真的掌握了这门技艺,我说道, 那么你的本事确实好极了。但是我得告诉你,从我这里你只能听到我的真心话。事实上,我并不认为这种事情可以拿来教别人,尽管你要是说能教,我也无法怀疑你。但是,为什么这种事情既不能由一个人教给另一个人,也不能由一个人灌输给另一个人,想要说明这一点取决于我。我认为雅典人和其他希腊人一样,是聪明的。当我们在公民大会上相遇时,如果国家要兴建某些工程,那么我观察到能就要建造的工程提出建议的是建筑师,如果要造的是船,那么能提出建议的是造船师,其他被公民大会当作可以学习和传授的事情莫不如此。如果不被他们认为是行家的人想要提出建议,那么无论他有多么英俊和富裕,或者他的出身有多么高贵,其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区别,参加公民大会的成员会纷纷对他嗤之以鼻,这种人要么声嘶力竭地喊叫,要么被大会主席指派的维持秩序的卫兵拉下台去。 这就是他们对那些被认为是技术性事务的处理方式。但若有争议的事情涉及这个国家的统治,那么站起来提建议的可以是建筑师、铁匠、鞋匠、商人、船主,无论他们是富裕的还是贫穷的,也无论他们出生高贵还是低贱。不会有人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站起来提抗议,说这些人没有任何专业知识,也不能指出他们在这方面的老师是谁,然而他们却想要提建议。究其原因,正在于他们并不认为这种事情是能教的。 你一定不要认为这种事只有在自由社团中才存在。我们最聪明、最优秀的同胞也不能个别地将他们拥有的美德赋予他人。 例如,伯里克利有两个孩子,他们在各方面都受到过最好的教育,但就伯里克利自己特有的智慧来说,他既没有专门训练他们,也没有把他们托付给其他老师,他们就像献给神的牛犊一样被自由自在地放出去吃草,偶然碰上什么美德就自己吃了进去。再举一个不同的例子,克利尼亚是在这里的阿尔基比亚德的弟弟,他也受这位伯里克利的监护。伯里克利老是担心阿尔基比亚德会把克利尼亚带坏,于是就把克利尼亚领走,安置在阿里夫隆家里。六个月没到,阿里夫隆就把他送了回来,因为他对克利尼亚束手无策。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很多,杰出人物从来没有使任何人变得较好,无论这些人是否是他们的亲戚。 普罗泰戈拉,基于这些事实,我不相信美德可教。但是听了你的话,我的怀疑发生了动摇,认为真理可能在你那里,因为我把你当作一个经验丰富、学识渊博、有着原创思想的人。如果你能更加清楚地向我们证明美德是某种可教的东西,那么请你别把智慧珍藏起来,而要解释给我们听。我不会做守财奴的,苏格拉底,他答道, 但是我现在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解释呢,以一个老人给年轻人讲故事的形式,还是以论证的形式?许多听众都说随他便,无论哪种形式都可以。 普罗泰戈拉说:那么我想,给你们讲故事可能比较轻松一些。 从前有一个时期只有诸神,而没有凡间的生物。后来创造这些生物的既定时刻到了,诸神便在大地上用土、水以及一些这两种元素的不同混合物把它们造了出来。等到这些生物已经造好,要把它们拿到日光下来的时候,诸神就指派普罗米修斯和厄庇墨透斯来装备它们,并且给它们逐个分配适宜的力量。厄庇墨透斯对普罗米修斯说:让我来分配,你来监督。他说服了普罗米修斯,然后就开始工作。他把力量给了某些动物,但没有给它们速度,而把速度给了那些比较弱小的动物。他给某些动物装备了武器,而对那些没有武器的动物赋予其他能力,使它们能够自保。对那些形体较小的动物,他让它们能飞,或者让它们能在地底下居住,而对那些形体庞大的动物来说,它们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保护。他的整个分配遵循一种补偿的原则,用这些措施来确保没有一种动物会遭到毁灭。 厄庇墨透斯充分采取各种措施,使动物免于相互屠杀以后,他又为动物提供能够抵御季节变化的装备,使动物长出密密的毛或坚硬的皮,足以抵挡严寒,也能抵挡酷暑,睡觉时还能用作天然的被褥。他还让有些动物脚上长蹄子,有些动物脚上长茧子,天然地起到鞋子的作用。 然后他又给动物指定不同种类的食物,有些吃地上长的草,有些吃树上长的果子,有些吃植物的块根。他允许有些动物吞食其它动物,但使这些食肉动物不那么多育;而对这些动物的牺牲品,他使之多育,以便保存这个物种。 厄庇墨透斯不是特别能干,在这样做的时候他竟然把人给忘了。他已经把一切能提供的力量都分配给了野兽,什么也没留给人。正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普罗米修斯来检查工作,发现别的动物都配备得很合适,只有人是赤裸裸的,没有鞋子,没有床,也没有防身的装备,而此时指定人出世的时间快要到了。普罗米修斯不知道怎样才能救人,于是就从赫淮斯托斯和雅典娜那里偷来了各种技艺,再加上火,把它们作为礼物送给人,因为没有火,任何人就不可能拥有这些技艺,拥有了也无法使用。以这种方式,人有了维持生命所必需的充分资源,但是却没有政治智慧。这种智慧由宙斯保管着,而普罗米修斯不再拥有权力进入宙斯居住的天宫,再说那里有可怕的卫兵防守。但是,他偷偷地溜进雅典娜和赫淮斯托心泄了密。 斯合用的密室,他们常常在里面练习拿手的技艺。他拿走了赫淮斯托斯的技艺、雅典娜的技艺以及火,把它们给了人类。通过这种馈赠,人便拥有了生活的手段。据说普罗米修斯以后因为盗窃而被告发,因为厄庇墨透斯不从那时起,人有了一份神性。首先,人成为祟拜诸神的惟一动物,因为只有人与诸神有亲戚关系,只有人建立神坛,塑造神像。 其次,由于人拥有技艺,他们马上就发明了有音节的语言和名称,并且发明了房屋、衣服、鞋子、床,从大地中取食。 得到了这些供养,人类起初一群群地散居各处,没有城市。 但是这样一来就产生了一个后果,即被野兽吞食,因为同野兽相比,他们在各方面都非常孱弱,他们的技能虽然足以取得生活资料,但不足以使他们与野兽作战,他们并不拥有政治技艺,而战争技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为了寻求自保,他们聚集到城堡里来,但由于缺乏政治技艺,他们住在一起后又彼此为害,重陷分散和被吞食的状态。宙斯担心整个人类会因此而毁灭,于是派遣赫耳墨斯来到人间,把尊敬和正义带给人类,以此建立我们城市的秩序,创造出一条友谊和团结的纽带。 赫耳墨斯问宙斯他应当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人们中间馈赠这些礼物,我是否应该像过去分配技艺那样馈赠这些礼物,也就是说,只送给少数人,让一个人成为训练有素的医生,而让他去为许多人服务?我在分配正义和尊敬同胞的时候也应当用这种方式,还是应当把正义和尊敬同胞分配给所有人? 宙斯说:分给所有人。让他们每人都有一份。如果只有少数人分享道德,就像分享技艺那样,那么城市就决不能存在。此外,你必须替我立下一条法律,如果有人不能获得这两种美德,那么应当把他处死,因为这种人是国家的祸害。 事情就是这样,苏格拉底,由于这个原因,在与建筑技艺相信每个人都拥有一份这种美德。下关,或与其他任何技艺相关的争论中,雅典人和其他人一样,相信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提供建议,如果在这些行家之外还有人要提出建议,那么就像你说的一样,雅典人对此不会容忍,我也认为这样做是对的。但若他们寻求的建议是关于政治智慧的,政治智慧总是遵循正义和节制的原则,那么他们会听取所有人的意见,因为他们认为每个人都必定拥有一份这种美德,否则的话城邦就不能存在。苏格拉底,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就在于此。 还有另外一个证据可以表明我并没有欺骗你,我说过所有人事实上都相信每个人都拥有一份正义感和一份公民美德。如你所说,在那些专门技艺中,如果某人声称擅长吹笛,或擅长别的什么技艺,而实际上他并不擅长,那么人们会嘲笑他或厌恶他;如果他是个疯子,那么他的家人会把他捆起来。但是论及作为整体的正义和公民的美德,即使人们知道某人是邪恶的,但若他把事实真相公开地说出来,那么人们都会认为他发了疯,而他的这种真诚在别的场合会被当作一种美德。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必须说他是个好人,而无论他事实上是好是坏,不愿意这样说的人一定是神经不正常,因为一个人不可能不拥有一份正义,否则他就不是人。 关于这一点我们说的够多了,在这种美德方面,人们应当接受所有人的意见,因为他们面我想向你证明,他们认为这种美德并非天生的或自然而然拥有的,而是通过学习和接受教育获得的。没有人会对那些出于本性或命定而犯的错误感到愤怒,也不会出于治愈他们的希望而去责备、开导、惩罚有这种表现的人,而只是对他们感到遗憾。有谁会愚蠢到这种地步,会像对待丑陋、矮小、虚弱的人一样去对待他们? 每个人都知道人人拥有的这种性格是天生的或命中注定的,好人也罢,恶人也罢。但是这些好品质被认为是通过关心、实践、教导获得的。缺乏好品质肯定会导致相应的坏品质的出现,当然也就会招致愤慨、惩罚和训诫。不义和不虔诚,以及与公民美德相反的各种品德都属于这些错误。在这个领域中,愤慨和训诫是普遍的,这显然是因为人们相信这样的美德可以通过学习和开导来获得。 苏格拉底,我们只需想一想与作恶者相关的惩罚也就可以了。只要告诉你人们相信灌输善是可能的也就够了。在惩罚作恶者时,没有人会关注作恶者过去犯下的错误,或因为他过去犯了错误而加以惩罚,除非像野兽一样采取盲目的报复。有理性的人不会因为某人过去犯下的罪行而对他进行惩罚,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可能挽回,而是为了通过惩罚,防止这个人或其他人在将来重犯过去的罪行,重新作恶。人们之所以拥有这种看法,在于他们相信美德是可以通过教育来灌输的,说到底,惩罚只起一种威慑作用。所有在私下场合或在公共场合实施惩罚的人都拥有这种看法。你的同胞雅典人肯定会对那些被认为作了恶的人实施惩罚或矫正,其他城邦也会这样做。因此,这个论证表明,他们也认为灌输或传授美德是可能的。 我认为我现在已经充分地向你作了证明:第一、你的同胞接受铁匠和鞋匠关于政治事务方面的建议是合理的;第二、他们相信善是可以通过教育来加以灌输的东西。剩下还有一个关于好人的问题会使你们感到困惑,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可以把那些凭借学习方能得到的知识教给儿子,使他们在这些事务上成为专家,但却不能把他们自己的善教给自己的儿子,使他们变得比其他人要好呢? 在这个问题上,苏格拉底,我会向你提供一个清晰的论证,而不像我前面提出的那个论证那样只是一个可能成立的论证。请这样想。要使一个国家存在,有没有一种东西是所有公民必须共有的? 如果这个问题可以解答,那么这个答案与解决你的困难相关。如果有这样一种东西,那么这种东西是最基本的,它不是建筑、铸造、制陶的技艺,而是生活的正义、节制和虔诚,或者我们把它们当作一个整体来说,是美德,如果我说这就是一切公民必须共享的东西,无论他选择学习和实践其他什么职业,美德必须进入每个人的行为;如果一个人缺乏美德,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或是儿童,都必须接受训导和矫正,直到通过惩罚改过自新,无论谁拒绝接受惩罚和训导,都必须从城邦里驱逐出去,或者被当作不可救药者处死;如果这些都是对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的好人教他们的儿子其他事务,但在这方面却无能为力,那么这样的好人实在是太离奇了!我们已经表明他们相信美德可教,无论是在公开的场合还是在私人场合。尽管美德可教,美德可以培养,然而他们似乎还是让他们的儿子去接受其他技艺的教导,无论结果如何。如果说他们对美德无知,没有养成良好的道德,并会因此而受惩罚,被处死或流放,不仅处死而且还要抄没家产,总而言之要毁灭他们的一切,那么我们还能假定他们放弃了这方面的教育吗?他们不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这方面来吗?苏格拉底,他们当然应当这样做。 他们从孩子幼年起就进行教育和训诫,并且延续终生。一旦孩子能够明白事理,保姆、母亲、老师以及父亲本人都在争着使孩子尽可能变好,指导他什么该说,什么该做,向他指出这是对的,那是错的,这是光荣的,那是可耻的,这是神圣的,那是亵渎的,要这样做,不要那样做。如果他能服从,那么一切都好。如果他不服从,那么他们就会威胁他,甚至把他捆起来毒打,就像一块被扭曲的木板。 以后,他们还会把孩子送去上学,学校里的教育更加注重善良的行为而非语文或音乐。老师们精心照料着孩子,当孩子们学会了文字,准备理解书上的话,就像从前理解口头语言一样,老师们会把好诗人的作品放在孩子们的桌上让他们阅读和背诵,诗歌中包含着许多训诫、故事、赞歌,对古代的善人进行颂扬,这样一来,孩子们就会受到鼓舞而去模仿他们,期望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音乐教师通过类似的方法来灌输自制,使年轻人不敢作恶。 当他们学习弹竖琴时,老师教他们另一类好诗人的作品,亦即抒情诗①,在竖琴的伴奏下,孩子们的心灵熟悉了节奏和旋律。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变得越来越文明,越来越公平,能够比较好地调整自我,变得更有能力说话和做事,因为节奏与和谐的调节对整个人生来说都是基本的。 除了上述内容以外,他们还接受体育训练,从而使好心灵能有一个好身体侍奉,没有人会因为身体虚弱而在战争和其他严峻考验中成为胆小鬼。 最有能力的人会完成所有这些事,也就是说有钱人最能做到这些事,他们的儿子很早就开始接受教育,受教育的时间也最长。 当他们结束了跟随老师的学习,国家就迫使他们学习法律,并用法律规范他们的生活,以免他们游手好闲,毫无生活目标。你知道的,当孩子们还没有学会写字时,老师把写好字的石板发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跟着描。同理,国家设立的法律是古代优秀立法家的发明,法律迫使公民依法统治和被统治。无论谁逾越了界限,法律就实施惩罚,你们这里和其他许多地方也把惩罚称作矫正,恰当地说明了惩罚在起着矫正或指导的作用。 由此可见,所有这些关心,私人的也好,国家的也好,都是为了美德,那么你还会对美德可教感到惊讶和困惑吗?这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如果它是不可教的,那才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问为什么有那么多好人的儿子变得那么卑劣?我对此也①希腊人的抒情诗适宜用竖琴伴奏。 会做出回答。如果我前面说的话没错,一个国家要存在,就没有人可以成为这种技艺的外行,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要有美德,那么就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了。如果事情像我说的那样,那么你可以随你喜欢联系其他技艺来一起考虑这件事,我敢肯定事情确实就是这样。 假定我们全都必须是最好的吹笛手,否则国家就不能存在,所以每个人都私下里或在公开场合教其他人这种技艺,对那些坏笛手进行训斥,在这件事中,没有人可以比在其他事务中对他人表现得更加吝惜,不愿告诉他人怎样正确、合理地吹笛子,或者使之成为像其他技术中那样的秘密。说到底,我们的邻居成为正义的和有美德的,那是我们的福气,因此每个人都乐意对他人谈论这件事,告诉他如何保持正义和遵守法律。如我所说,如果像吹笛子这样,我们全都热心而自愿地相互传授这种技艺,那么苏格拉底,你还认为好笛手的儿子比坏笛手的儿子更能成为好笛手吗? 我想结果并非如此,而是一个人,无论他是谁的儿子,只要他生来就有最大的吹笛子的才能,都能成名,没有这种才能的人则仍旧会默默无闻。好的表演家的儿子经常很差,反之亦然,但是不管怎么说,与那些对吹笛子一窍不通的人相比,他们全都够好了。 现在请把这个比喻用于我们当前的情况。在文明和人道的社会中生活的人,哪怕在你看来是最邪恶的人,也必须被认为是正义的,或者可以说是一个正义的实践者,因为我们只能拿他与那些野蛮人相比,他们既不受教育、正义的法庭、法律或其他任何东西的约束,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迫使他们不断地接受美德,他们是野蛮的,就像那些去年被剧作家斐瑞克拉底在勒奈亚搬上舞台的人。如果你置身于这些人中,这些人就像这位剧作家的合唱队中的那些仇视人类的人,那么你不仅会乐意会见一位欧律巴图和佛律农达 ,而且会深深地后悔我们自己这个社会的腐败。 但是,苏格拉底,你已经被宠坏了,由于所有美德的教师都在尽力而为,因此你认为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美德的教师。同样的道理,你要是问谁是希腊语的教师,那么你一个也找不到。还有,你要是寻找我们那些技艺专家的儿子们的老师,这些专家们的技艺实际上都是从他们的父亲和与他们从事同一门技艺的朋友那里学来的,那么我想也不容易找到,尽管要指出一名完全是初学者的老师是相当容易的。至于美德或别的事情也是这样,如果我们发现某人在美德的进步方面只比其他人好一点点,那么我们也一定要感到满足。 我要宣布我就是这样的人,能比其他人更好地帮助一个人获得善良和高贵的品质,我完全配得上我收的那些学费,甚至认为应该收得更多,我的学生也这样认为。由于这个原因我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接受我的报酬。任何人要来向我学,他可以支付我索取的费用,也可以去一座神庙,如果他愿意的话,发誓相信自己配得上我的教导,把学费存在那里。 苏格拉底,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寓言和论证,借此我试图说明美德可教,这也是雅典人相信的事情。同时我也说明了父亲优秀,儿子可以一无是处,反之亦然。甚至连波吕克利图要想教他的儿子,他们是在场的帕拉卢斯和克珊西普的同辈人,也是徒劳的,其他许多行家的儿子也一样。但是,现在就指责帕拉卢斯和克珊西普还太早,他们还很年轻,还是很有前途的。到此为止,普罗泰戈拉结束了冗长的讲话,极好地展示了他那华丽的口才。我出神地凝视着他,急于听他还会说些什么。等我波斯人,他的名字被当作邪恶的代名词。佛律农达的出处不详。 ①欧律巴图原为希腊爱菲索城邦人,后在希波战争中投靠看到他真的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我才极力回过神来,并转过身来对希波克拉底说: 阿波罗多洛之子,我非常感谢你把我引到这里来。 普罗泰戈拉刚才说的话我认为具有极高的价值。我过去认为好人获得他们的善德并非靠凡人的努力,但是现在我信服了。只有一件小事还在使我犹豫,不过我知道这对普罗泰戈拉来说很容易解释,他已经在很多问题上对我们进行了开导。没错,如果某人与我们任何一位着名演说家谈论这些事情,他都能从伯里克利或其他雄辩的演说家那里听到相似的谈话;但若他追问一个附加的问题,他们就不能像书上所说的那样根据他们自己的解释来回答或提问。只要就他们已经说过的事再问一个最小的补充性的问题,就像敲一面铜锣,它会发出响声,直到你用手捂住它,所以我们的演说家在任何细小问题上通常都会发表一篇马拉松式的演说。但是普罗泰戈拉不一样,尽管他完全有能力作长篇讲演,这是我们刚才已经领略到的,但他也有能力简略地回答问题,还能自问自答,这确实是一项罕见的造诣。 那么,普罗泰戈拉,现在只剩下一个小问题。你只要回答了这个小问题,我想要的就全得到了。你说美德可教,我很快就相信你的说法,胜过相信别人。但在你的讲话中有一点使我感到奇怪,希望你能填补我心灵中的这个裂痕。你说宙斯把正义和尊重同胞这些品质赐予人,还在你的谈话中多次提到正义、自制、虔诚,以及其他品德合起来形成一种美德。我想问的就是这一点,希望你能更加精确地加以说明。美德是一个整体,并以正义、自制、虔诚为其组成部分,还是这些名称全都是同一事物的不同名称?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一点。他说: 好吧,这很容易解答。美德是一,你问的其他性质都是它的组成部分。我说:你的意思是它们像一张脸的组成部分那样,好像嘴、鼻、眼、耳,或者像一块金子的组成部分那样,各部分之间除了大小之外没有什么差别?我应当说是第一种方式,也就是说它们就像一张脸的各个组成部分一样与一个整体相关。那么人们如何分有美德的这些部分,是某些人拥有这个部分,而另一些人拥有那个部分,或者是拥有某部分美德的人必定也拥有全部美德?一点不错。有许多人是勇敢的,但却是不正义的,而另一些人是正义的,但却是不聪明的。那么这些东西也都是美德的组成部分吗我说道。 我指的是智慧和勇敢。确实如此。智慧确实是美德的最大组成部分。每个部分都与其他部分不同吗? 对。每个部分都有它自己的功能吗?以脸为例,眼睛与耳朵不同,它们不会拥有相同的功能。脸的某个部分也不会在其他方面拥有和其他部分相同的功能。美德的组成部分是否也是这样,无论是它们自身还是它们的功能都相互不同吗?如果可以类比的话,那么我想必定如此。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么美德的其他部分都不会与知识、正义、勇敢、节制、虔诚相 同。普罗泰戈拉表示同意。 现在让我们总起来考虑一下这些事物属于哪一类。首先,有正义这样一种东西吗我想是有的。我也这样认为,他说道。 好,如果有人问你或问我:二位,请告诉我,你们刚才提到的。 这个东西,亦即正义,它本身是正义的还是不正义的?我会回答说它是正义的。你会偏向哪一种回答?我的看法和你一样,他说道。 那么我们两人都认为正义具有正义的性质,是吗普罗泰戈拉表示同意。 如果他接着问,你说有虔诚这样一种东西,是吗?我想我们也会表示同意,对吗你们的意思是虔诚也是一种东西吗?对这个问题我们也得表示同意,对吗?普罗泰戈拉又表示同意。 那么你们说这种东西具有虔诚的还是不虔诚的性质?我对这个问题会感到厌烦,并且会说,这真是个亵渎神灵的问题!如果我们不允许虔诚本身具有虔诚的性质,那么还会有什么东西是虔诚的。你怎么看?你也会这样回答吗?当然会,他说道。 假定他继续问:但是几分钟前你们是怎么说的?难道我听错了吗?我听你们说美德的组成部分是连在一起的,各部分都与其他部分不同。我会这样回答:你听到的没错,但是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我的看法,那么你的耳朵欺骗了你。这是普罗泰戈拉对我的一个问题的回答。那么,如果他问你:普罗泰戈拉,是这么回事吗?是你认为美德的组成部分与其他部分不同吗?这是你的说法吗?对此你会如何回答?我会加以承认,他说道。 承认这一点后,如果他继续问:如此说来,那么虔诚的性质不会是正义的,正义的性质也不会是虔诚的,正义的性质会是非虔诚的,虔诚的性质会是非正义的,亦即不正义的,而正义的性质会是不虔诚的。这样说对吗?对此我们会怎么说?我们该如何回答?我会说正义是虔诚的,虔诚是正义的,而你如果让我代你发言,我会作出相同的回答,正义与虔诚是一回事,或者说它们非常相似。正义与虔诚相似,虔诚与正义相似,这是毫无疑问的。你会阻止我作出这种回答,还是同意我的回答?他说: 我认为问题没那么简单,苏格拉底。我真的无法承认正义就是虔诚,虔诚就是正义,我认为它们有区别。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愿意,那么就让我们假定正义就是虔诚,虔诚就是正义好了。对 不起,我说道,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也不 是我想要怎样就怎样的问题,而是你和我在一起进行考察。如果我们取消了那些假定,那么我想我们的论证就得到了最公正的检验。那当然了,他答道, 正义确实与虔诚具有某些相似性。毕竟任何事物都会在某一点上与其他事物相似。在一定的意义上,白与黑相似,硬和软相似,其他各种极为对立的事物莫不如此。甚至连我们刚才说的脸的那些组成部分,尽管它们具有不同的功能,相互之间是不同的,但总会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某种相似性来。所以,如果你愿意,可以用你的方法来证明这一点,它们之间全都具有相似的地方。但若因为它们具有某些相同点就称之为相同的事物,哪怕这些相似的地方非常细微,其相似程度甚至低于我们可以称之为不同的那些不同点,那就不对了。这时候我有些惊讶地说: 这就是你假定正义与虔诚相联系的原因吗?它们之间只有细微的相似性?并非如此,但另一方面,似乎也不像你所相信的那样。好吧,我说道, 你似乎并不同意这一番论证,那么让我们放弃它,再来看你说过的其他事情。你承认存在着愚蠢吗。 承认。智慧不就是愚蠢的对立面吗?是的。当人们正确而有益地行事时,你认为他们的行为是有节制的还是无节制的?是有节制的。也就是说他们带着节制行事吗?当然如此。,那些错误地行事的人的行为是愚蠢的,他们在这样做的时候没有节制,是吗?他表示同意。 么愚蠢的行为是节制的对立面吗?是的。愚蠢的行为是愚蠢的后果,有节制的行为是节制的后果,对吗是的。如果用力做某事,那么这件事做得很用力;如果无力地做某事,那么这件事做得很无力;如果飞快地做某事,那么这件事做得很快;如果缓慢地做某事,那么这件事做得很慢。这样说对吗 对。以相同的方式做的事情是由相同的行为者做出的,以相反的方式做的事情是由相反的行为者做出的,对吗?他同意了。 还有,我说道, 你承认聪明的存在吗他承认除了愚蠢,还有其他与聪明相对立的东西吗?没有。你也承认好的存在吗?承认。除了坏,还有其他与好相对立的东西吗没有。还有,存在着高音吗?除了低音还有与高音相对立的东西吗没有。简言之,我说道, 任何事物都只承认一个对立面,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对立面。他同意了这个看法。 现在让我们复述一下我们一致同意的观点。我们认为每个事物都有一个对立面,此外没有其他对立面,以相反的方式完成的事情是由相反的行为者完成的,愚蠢的行为与有节制的行为相反,有节制的行为是由行为者带着节制实施的,愚蠢的行为是由行为者带着愚蠢实施的。对这些观点普罗泰戈拉全都表示同意。 那么,如果以相反的方式完成的事情是由相反的行为者完成的,一种行为带着节制实施,另一种行为带着愚蠢实施,这两种行为的方式相反,因此行为者也相反,那么愚蠢是节制的对立面。似乎如此。你还记得我们前不久同意过愚蠢是智慧的对立面吗?是的。一样事物有一个对立面吗?当然。那么我们应该抛弃哪一种说法?一样事物有一个对立面,还是智慧与节制不同,两样东西都是美德的组成部分,除了它们有各种差别外,它们自身和它们的功能都不同,就像脸的组成部分一样?我们该拒斥哪一种说法?这两种说法似乎不很和谐。它们不能相互匹配和共存。如果一样事物只有一个对立面,愚蠢是一样事物,而节制和智慧似乎又都是它的对立面,这如何可能呢不是这么回事吗,普罗泰戈拉?他表示同意,不过非常犹豫。 那么节制与智慧一定不是一回事,正如我们在前面说过正义和虔诚不是一回事,对吗说吧,普罗泰戈拉,我们一定要完成我们的考察,不能半途而废。你认为一个实施不正义行为的人会有节制地实施这个行为吗?在我看来,同意这种看法是可耻的,他答道, 当然,有许多人对此会表示同意。那么,我的论证矛头应当指向他们,还是指向你呢?如果你愿意,他说,请首先反对多数人的看法。我无所谓,我说道, 只要你能及时作出回答,无论你说的是否你自己的观点。我希望探讨的是论证本身,尽管我在提问,而你在回答,但我们同样处在困惑之中。普罗泰戈拉起初有点发难,抱怨说用这些术语进行讨论太困难了,但是最后他还是同意作出答复。 好极了,我说道,现在让我们从头开始。你相信有些人在作恶时能表现出节制来吗?我们愿意这样假设,他说道。 表现出节制就是表现出好意吗?是 的。那就意味着他们在干坏事时有良好的计划吗?就算是吧。我们假定他们的恶行是成功的还是不成功的?是成功的。你同意某些事物是好的吗?同意。你的意思是这些事物是好的,因为它们对人有益吗?并非仅仅如此,他说道, 即使它们对我无益,我仍旧称它们为好事物。这时候我感到普罗泰戈拉有点恼火了,打算用争吵来扞卫他的答复。因此我更加小心谨慎,发问时也比较温和。我说: 你指的是这些事物对人类无益,还是毫无益处?你仍旧称它们为好的吗?当然不是,他说, 但是我知道有许多事物,食品、饮料、药物以及其他东西,它们对人是有害的,而其他一些东西是有益的,还有一些东西在人的范围内既无益又无害,但对马匹来说却是有益的或有害的,还有一些东西只对牛或狗才有益或有害。有些事物对动物没有影响,但对树木有影响。有些东西对树根来说是好的,但对幼苗来说是有害的。例如,粪肥如果施在根部,对所有植物都是好的,但若把它施在叶子或幼苗上,就会完全摧毁植物。或以橄榄油为例。它对所有植物都有害,对除了人以外的所有动物的毛发都是最不利的,但人们发现它可以用来维护人的头发和身体的其他部分。所以好的形式多种多样,当我们把某种东西用于身体外部,它可以是好的,而若用于身体内部,那么它会是致命的。 因此,所有医生都禁止在病人的食物里放大量的油,只能少量添加,只要能够起到消除食物或调料中的异味的作用也就可以了。听众对普罗泰戈拉的这番话报以热烈的掌声。然后,我说: 对不起,普罗泰戈拉,我有点健忘,如果有人长篇大论,那么我总是理不清论证的线索。就好像如果我有点耳聋,那么你得明白在与我谈话时必须放大嗓门。现在你知道我健忘了,所以请务必尽可能简短地回答我的提问,让我能够跟得上你。你说尽可能简短是什么意思?我得说得比这个主题所要求的还要简短吗?当然 不是。那么是恰到好处吗?是的。是我认为恰到好处,还是你认为恰到好处?有人告诉我,我答道, 你拥有两方面的才能,自己能言善辩,也能教别人能言善辩。你可以随心所欲,或是发表宏篇巨制而不感到舌敝唇焦,或是短到无人能责备你过分简洁。如果你要和我谈话,请使用第二种方式,尽可能简短。坦率地说,苏格拉底,他说道, 我参加过许多舌剑唇枪的比赛,如果我照你的吩咐去做,采用我的对手使用的方法,那么我就无法证明我比别人强了,普罗泰戈拉这个名字也就不会在希腊人人皆 知了。我看出他对刚才的回答并不满意,不想继续承担回答问题的角色,不过对我来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并不在乎讨论要进行多久。 于是我说: 好吧,我并不坚持要以这种你不情愿的方式继续我们的谈话。等你愿意以一种我能跟得上的谈话方式与我交谈,到那时我再来和你谈。你既能长篇大论,又能简短地演讲,其他人这样说,你自己也这样说,因为你是一位天才。但是我无法把握长篇演讲,尽管我希望自己能把握。因此事情取决于你,能长能短的人,迁就我吧,使我们的讨论成为可能。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而我也还有别的事要做,无法呆在这里听你长篇大论,所以我要走了。我真的要走了。如果你讲得简短些,我可能会乐意听完这场讨论。说了这些话,我起身离去。正在这个时候,卡里亚把我拦住,他的右手抓住我的手,左手抓住我的旧上衣,说: 我们不让你走,的长跑运动员克里松,或是要我和那些运动员举行一次长苏格拉底。没有你,我们的谈话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请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没有别的什么谈话能比你和普罗泰戈拉之间的谈话使我更想听了。你一定会使我们满足的。我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我答道: 希波尼库之子,你对智慧的热情一直令我尊敬。请相信我,我现在仍旧这样赞扬你,热爱你,如果你的要求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那么我也一定会乐意满足你的希望。但是现在的情形就好像你要我赶上那位领先的来自希墨腊跑比赛或马拉松赛跑。如果能与他们一起跑步,那么我会比你还要高兴,但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如果你想看到我和克里松在一起跑步,那么你必须要求他放慢速度,因为我跑不快,而他却能慢跑。 所以,如果你想听普罗泰戈拉和我谈话,那么就去要求他像开始那样回答我的问题,尽可能简洁,不要答非所问。否则我们又怎么能进行讨论呢在我个人看来,同伴之间谈话是一回事,公开演讲是另一回事。但是,苏格拉底,他说道, 你难道没看见普罗泰戈拉确实认为有权以适合他自己的方式讲话,这样想是对的,就好像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这时候阿尔基比亚德插话了。他说: 不,不对,卡里亚。苏格拉底坦率地承认自己无法把握长篇讲话,也承认普罗泰戈拉在这方面比他强,但是在一问一答的讨论中,我怀疑普罗泰戈拉是否最强。如果普罗泰戈拉反过来也承认苏格拉底在讨论中击败了他,那么苏格拉底就会感到满意。如果普罗泰戈拉坚持他自己原来的看法,那么就让他继续进行一问一答的讨论,而不要用一篇冗长的讲话来搅混所有问题,把论证引向歧途,回避问题,直到他的① 希墨腊,希腊城市名,位于西西里岛北部海岸。 喜大部分听众都忘记要讨论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为止,而不只是苏格拉底一个人健忘。我敢保证,苏格拉底说他健忘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我认为他的建议更加合理,我假定每个人都有权说出他的想法。如果我没记错,那么在阿尔基比亚德说完之后,正在与普罗狄科和希庇亚交头接耳的克里底亚说话了。他说: 在我看来,卡里亚明显地偏袒普罗泰戈拉,而阿尔基比亚德总是想要出风头。但是现在我们不需要表明自己支持苏格拉底还是支持普罗泰戈拉。 让我们一起敦促他们不要中断进行了一半的讨论。听了此话,普罗狄科发言了。他说:克里底亚,你说得很对。 我们在这里听这场讨论一定要公正地分配我们的注意力,但并不是平等对待。两样事物不可能一模一样。我们要倾听双方的发言,但不会给予同等的重视。对比较聪明的发言人,我们的重视多一些,对较不聪明的发言人,我们的重视少一些。普罗泰戈拉和苏格拉底,我现在要提出我的建议,你们应当和解。让你们的谈话成为一场讨论,而不要成为一场争论。所谓讨论是在朋友中带着善意进行的,而所谓争论则是在对手或敌人之间进行的。以这样的方式,我们的聚会才能顺利进行。你们这两位发言人会得到我们的尊敬,请注意,我说的是尊敬而不是赞扬,因为尊敬是听众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情感,而赞扬经常是人们违背真心,仅在口头上说说的。我们这些听众所经历到的与其说是快乐,不如说是喜悦悦只能通过学习和参与心灵的理智活动获得,但是快乐是从吃喝玩乐这些身体享受的形式中产生的。普罗狄科说完后,许多在场的人都表示同意。此后,聪明的希庇亚说话了。他说: 先生们,我把你们都当作我的亲友和同胞,这是根据本性来说的,而非依据习俗。依据本性,那么同类相聚,但是习俗是人类的僭主,会对本性施加暴力。所以在我们中间有谁聚集到雅典这座希腊智慧的中心和神懂得事物的本性,谁就是希腊人的思想领袖。现在这些人都已经中来了,在这座城市的这所最漂亮的房子里,如果我们创造出来的东西与我们的名声不相称,而且还要像最下等人那样争吵,那确实是一种耻辱。 现在提出我的要求,普罗泰戈拉和苏格拉底。我建议你们和解吧,让我们做中间人,使你们能够妥协。如果普罗泰戈拉不欢迎简洁的一问一答的方式,那么苏格拉底不要再坚持严格的讨论形式,作一点让步,把讨论的节奏放慢一些,也可以让我们更多地感受到庄严和优雅的气氛。而普罗泰戈拉也应当抑制一下他那种漫无边际的讲话方式,小心在这话语的海洋中碰上暴风雨而触礁沉没。你们双方都要折衷一下。按我的建议去做,我们可以指定一名仲裁人或主席,使你们的发言长度保持适中。这个建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屋子里响起一片掌声。卡里亚不让我走,而让我们选一名裁判。但是我说: 为这种事选裁判是不适宜的。如果选中的裁判造诣不够,那么要他来裁决比他强的人是错误的;如果他和我们水平相当,那么让他当裁判仍旧是不合适的,因为他也会和我们一样行事,让他当裁判实际上是多此一举。 你们会说:那么让我们选一个比我们强的人当裁判吧。但在我看来,你们要想选出比普罗泰戈拉还要聪明的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选了比较弱的人却要他假装比较强的人,这仍然是对普罗泰戈拉的冒犯,因为你们派人去监督他,没把他放在眼里。而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的。 为了使我们的讨论能够继续下去,我倒有个建议。如果普罗泰戈拉不愿回答问题,那么就让他提问,让我来回答,同时我还会谦虚地试着告诉他该如何回答问题。等我回答完他想要提出的所有问题,到那时候再让他试着向我作出同样的解释。如果到那时你知道这首诗,或者他仍旧不想回答问题,那么你们和我可以像现在这样一起请求他别把这场讨论糟蹋了。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并不需要一名裁判,而你们也可以一起盯着我们。每个人都认为这样做是对的。普罗泰戈拉尽管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同意我的建议,起先由他来提问,等他问题提够了以后,再交换一下角色,作出简洁的回答。 他开始提问,大体上是这样说的: 在我看来,苏格拉底,一个人的教育的最重要部分是成为诗歌方面的权威。这就意味着能用理智评论一首诗歌中好的方面和不好的方面,知道如何区别好坏,当有人提问时,能说出理由来。因此我给你提的问题与我们现在讨论的主题,亦即美德有关,只是转移到诗歌领域中来罢了。这是惟一的一点儿区别。西摩尼得在一首诗中对帖撒利的克瑞翁之子斯拉帕斯说:要变成一个好人一方面真的很难,他的手脚和心灵都得循规蹈矩,他的成长方能不受指责。 我得把它全背出来?不需要,我说道, 我知道这首诗,对它作过许多研究。很好。你认为这首诗写得美或写得好吗?是的。它写得很美,也写得很好。如果诗人自相矛盾,你也认为一首诗写得很美吗?不。那么请你看仔细些。我真的已经对它作过许多思考了。那么你一定知道这首诗的开头说:尽管庇塔库斯确实是个①此处引文原为诗歌,试译为: 要做好人可真难,举手投足皆受碍,守定心性不受惑,方能博得众人赞。由于柏拉图在下文中对这几句诗要作逐字逐句的详细分析,因此译者在正文中将原诗含义详细译出,无法顾及诗体。 我请求你别让我们的西聪明人,但我并不认为他常说的这句话是对的。这位圣贤说,要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你得明白,写这些话的人就是写前面那些诗句的同一位诗人。是的。那么你认为两段话一致吗?在我看来它们是一致的,我说道, 尽管不那么十分确定。 你是怎么看的?你怎么会认为他说的这些话是一致的?他起先说自己认为要做一个真正的好人很难,然后他在写诗的时候又忘了自己原先说过的话。他对庇塔库斯进行挑剔,而庇塔库斯说的话和他自己说的话是一回事,要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拒绝接受庇塔库斯的看法。然而,指责与自己说过同样话的人,显然也就是在指责自己。 所以,要么他的第一个说法是错误的,要么他的第二个说法是错误的。这番妙语博得听众的赞扬和阵阵掌声。一开始,我就像遭到一名优秀拳击手的痛打一样,在他的话语和听众的掌声面前感到一阵阵头晕。于是我就转向普罗狄科,喊他的名字。对你们说实话,这样做是为了争取时间来考虑这位诗人的意思。我说: 普罗狄科,西摩尼得是你的同胞公民,你当然得为他说话。我想我得像河神斯卡曼德请求河神西谟伊斯的帮助一样来请求你的帮助。诗中说阿喀琉斯坚不可摧,河神斯卡曼德对西谟伊斯说:亲爱的兄弟,让我们一起阻遏这位英雄的神力。 摩尼得被普罗泰戈拉包围,就像发起另一场特洛伊战争。请把你的本事用出来,就好像我们刚才听到你对希望和欲望,以及诸在洪水中迎着水流前进,河神掀起的汹涌波涛也难以阻挡他。 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诗中描述希腊英雄阿喀琉斯如此类的语词,作出精细和优雅的区别。不知你是否会同意我的请求。我不相信西摩尼得会自相矛盾。让我们先来听听你的看法。你认为变成)和是)是一回事,还是有区别的?肯定有区别,普罗狄科说道。 那么好,西摩尼得开始表达自己的看法时,他说变成一个好人是困难的,对吗?对,普罗狄科说。 ,①但是提到庇塔库斯,如普罗泰戈拉所认为的那样,西摩尼得对庇塔库斯的指责不是对同一看法的指责,而是对另一看法的指责。按照庇塔库斯的看法,难的不是变成一个高尚的人,这是西摩尼得的看法,而是是好人。普罗泰戈拉,就像普罗狄科所说的那样,是和变成不是一回事,如果它们不是一回事,那么西摩尼得并不自相矛盾。如果普罗狄科以及其他许多人同意赫西奥德的看法,变成好人是难的,那么我不会感到惊讶。你们记得,赫西奥德说过:诸神使那些在通往善德的道路上行走的人流下汗水,可是一旦达到善德的顶峰,尽管还会遇到困难,但以后的路就容易走了。 普罗狄科表扬了我的解释,但是普罗泰戈拉说:苏格拉底,你的辩解包含着一个比你想要辩护的那个观点更大的错误。那么看起来我正在做坏事,我说道, 我是一名无能的医生,我的治疗反而使疾病蔓延。没错,是这么回事。请你具体说明一下,我说道。 如果大家都同意没有什么比保持美德更难的事了,而这位诗①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 ,普罗狄科老是用这个词来责备我,而我在赞扬你或其人却说保持美德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他一定非常愚蠢。这时候我又说: 我们真是幸运极了,因为我们的朋友普罗狄科能参加这场讨论。我总是认为他拥有的智慧属于那个古老的和神赐的部门,始于西摩尼得时代,或者更早。你的学问涵盖许多方面,但似乎不包括这种智慧。我通过成为普罗狄科的学生而熟悉了它,而你并不熟悉。所以我现在并不认为你明白西摩尼得使用难这个词和你使用这个词的意思不一样。这个词的意思很像可怕的 他人的时候也会说普罗泰戈拉是一个极为能干的人。普罗狄科说,所谓可怕的就是坏的。没有人会说可怕的富裕或可怕的和平,而会说可怕的疾病、可怕的战争、可怕的贫困。凯安人和西摩尼得当时也许把难这个词理解为坏,或者理解为你不知道的其他意思。让我们问一问普罗狄科才对,他懂得西摩尼得的方言。普罗狄科,西摩尼得说的难是什么意思?坏,他答道。 这就是他要责备庇塔库斯说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的原因,因为在他听来庇塔库斯说这句话的意思就等于说做一个高尚的人是坏的。你认为西摩尼得还能有别的什么意思吗?普罗狄科说, 他正在责备庇塔库斯不懂得如何恰当区分意义,庇塔库斯作为一名列斯堡人,但却在野蛮人的方言中长大。你听到了吗,普罗泰戈拉我说道, 对此你还有什么可说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普罗泰戈拉说。我非常明白西摩尼得厉害的,俚语中有极好的、了不起的等含义。 ,中①此处英译文为 文释义为可怕的、极度的、极坏的、很糟的、说的难的意思与我们的用法是一样的,不是坏,而是不容易,只有通过许多努力才能完成。我本人相信这是西摩尼得的意思,我说道, 我也肯定普罗狄科明白这一点。不过他刚才是在开玩笑,想要考验一下你们坚持自己观点的能力。实际上,有句话提供了充分的证据,表明西摩尼得并没有把难和坏等同。西摩尼得在说了上面那些话后继续说,只有神能拥有这种特权,他可能并没有先说做一个高尚的人是坏的,然后再说只有神能够做到,而是把做一个高尚的人当做一种完全神圣的特权。这就意味着普罗狄科把西摩尼得视为无教养的,不是真正的凯安人。然而,如果你愿意考验一下我在诗学方面的技艺,这是你说过的,那么我打算谈谈自己对西摩尼得这首诗含义的看法,但若你不愿意,那么我愿意听你说。普罗泰戈拉听了我的话就说: 如果想说,你就说吧。普罗狄科、希庇亚以及其他人也都竭力怂恿我说。 那么好吧,我说, 我会试着把我的看法告诉你们。在希腊人中,最古老、最多产的哲学之家是克里特和斯巴达,那里的智者多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但是他们像普罗泰戈拉所说的智者一样把自己的智慧隐藏起来,装作傻瓜,因此人们不知道他们在智慧上比其他希腊人优越,反而认为他们的长处在于打仗和勇敢。他们的想法是,如果他们真正的优点变得众所周知,那么每个人都会努力变成聪明人。为了伪装自己,那时候的斯巴达人派出一些人去其他城邦,仿效那些城邦的人穿上短褂、绑着皮带去参加体育训练和竞赛,打得鼻青脸肿,结果使人们留下这样的印象,认为这样的训练使斯巴达人成为希腊的伟大力量;而斯巴达人自己,当他们厌倦了必须秘密会见他们的聪明人的方式,想要恢复与聪明人的自由来往时,他们就把所有外邦居民全都驱逐出去,而无论这些人对斯巴达人的生活方式认同与否,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与那些外邦洁人所不知道的智者交谈了。相反,他们不允许自己的任何青年去外国,担心他们会忘记在国内所学的东西。克里特人的做法也一样。在这些城邦里,不仅是男人,还有妇女,都为自己的理智和文化感到自豪。 你们现在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了,斯巴达人在哲学和讲演方面受到的教育是最好的。如果你们与最地道的斯巴达人交谈,你们会发现在大部分时候他都不那么引人注目。而一旦进到谈话的关键时刻,他就会像一名优秀的弓箭手那样一箭中的。他的用语是简洁的、准确的,而与他谈话的人在这种时候都像是无助的婴儿。 有许多人无视这一事实,过去有这样的人,现在也有,斯巴达人在理智方面的爱好胜过体育方面的爱好,因为这些人明白,如果承认这一点也就意味着斯巴达人的文化是最高等的文化。传说中的七贤有米利都的泰勒斯、米提利尼的庇塔库斯、普里耶涅的彼亚斯、我们自己的梭伦、林杜斯的克莱俄布卢斯、泽恩的密松,第七位就是斯巴达的喀隆。他们全都是斯巴达文化的仿效者、崇拜者和学生,他们的智慧可以说都属于同一类型,由他们各自说出的精辟的格言和警句组成。他们还聚集在德尔斐神庙里,把他们智慧的第一批果实奉献给阿波罗神,把人人皆知的那些话语,认识你自己、万勿过度,铭刻在那里。 我提到这些事实是为了指出,在古人中,拉科尼亚式的简是哲学表达的特点。尤其是庇塔库斯的这句格言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在私下里广为流传,也赢得了聪明人的普遍赞同。 因此,有着哲学野心的西摩尼得认为,如果能够成功地驳斥和推翻讲话简洁明了,后世遂将拉科尼亚式的讲话作为简洁、精练的代名词。)①拉科尼亚( 是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一个城邦。该地人这句流行的格言,那么他自己就能成为那个时代的名人。在我看来,西摩尼得整首诗的宗旨在于反对庇塔库斯的这句格言,他竭尽全力想要诋毁庇塔库斯的名声。 现在让我们一起来考察这首诗,看我说的是否正确。在这首诗的开头,如果作者希望说的意思是变成一个好人是很难的,而他又在句中加上一方面这几个字,那么这样做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插入的这几个字似乎毫无意义,除非我们假定西摩尼得正在用这首诗反对庇塔库斯的格言。庇塔库斯说,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而西摩尼得对此进行反驳,回答说,不,要变成一个好人才是真正困难的。请注意,他在这里说的不是变成一个真正的好人,真正这个词不是用来修饰好人的,就好像有些人是真正的好人,有些人是好人,但不是真正的好人。如果这样理解的话,那么会给人留下愚蠢的印象,不像是西摩尼得要说的意思。我们必须调换一下真正这个词在诗中的位置,使之与庇塔库斯以前说过的话相称,就好像是他先说,然后西摩尼得回答。因此整个意思是这样的,庇塔库斯说,噢,天哪,要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西摩尼得答道,此话不对,庇塔库斯,不是做一个好人难,而是变成一个好人难,一方面他的手脚和心灵都得循规蹈矩,而他的成长也要不受指责,这才是真正困难的。 按照这种理解,我们发现诗中有一方面这几个字是合理的,而真正这个词也在句尾找到了它的恰当位置。后续的诗句都表明我的这种理解是正确的。我们对每一行诗都可以作许多评价,考察它的创作优点。这首诗确实写得很优雅,构思缜密,但要作这样详细地讨论,我们得花费很长的时间。但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可以看出它的一般特点和意向,创作这首诗的目的无疑是为了驳斥庇塔库斯的格言。 接下去,西摩尼得似乎想要提出这样一个论证,尽管变成一,由于年纪、灾难、疾病或其他事故而被剥夺个好人真的很难,然而还是可能的,至少在短时间内是可能的,但是变成好人以后要保持这种状态,做一个好人那是不可能的和超越人性的,而你们刚才把这个论证说成是庇塔库斯的看法。只有神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人只能是坏的,一旦不可改变的厄运降临,他就会被抛弃。假定不可改变的厄运降临在一艘船上,谁会被抛弃?显然不是乘客,因为乘客一上船就已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船主。你无法把一个已经躺在地上的人打倒,而只能把站着的人打倒,让他躺在地上。同理,不可改变的厄运可以把那些足智多谋的人抛弃,而不能把始终无所依靠的人抛弃。狂风暴雨可以使舵手变得无依无靠,坏的季节可以使农夫一无所获,医生也会遇到同样的厄运。好人可以变坏,这是另一位诗人证明了的,他说:好人有时候是坏的,有时候是高尚的,但是坏人不能够变成坏的,因为这样做是不必要的。因此足智多谋的人、聪明人、好人,当不可改变的厄运使他们一无所有时,他们只能是坏的。 西摩尼得继续说道,庇塔库斯,你说要做一个高尚的人很难,而在我看来,变成一个高尚的人虽然困难,但却是可能的,要做一个高尚的人则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他进展顺利,那么每个人都是好的,如果他进展不顺利,那么每个人都是坏的。那么从字面上说,什么是进展顺利呢?什么事情能使人成为好人呢?显然是通过学习。怎样才能进展顺利,使人成为一名好医生呢?显然是学会如何治疗疾病。成为一名坏医生的又是谁呢?显然是一名医生或者一名好医生。而我们这些对医学一知半解的人决不会通过进展顺利而变成医生,或成为建筑师和其他专家,不能通过进展不顺利而成为医生的人显然不能成为一名坏医生。即便如此,好人也可以轻易地变坏知识,这才是真正的进展不顺利。但是不可能使坏人变成坏人,因为他一直是坏人。如果要使他变成坏的,首先得使他变成好的。 诗歌的这一部分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做一个好人并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个人可以变成好人,同一个人也可以变成坏人,诸神喜爱的是那些做好人时间最长的人。 所有这些都是针对庇塔库斯而言,接下去就讲得更清楚了。 西摩尼得继续写道:在短促的人生中进行无望的探索,寻求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决不会陡然放弃。我想要在那些采摘大地成熟果实的人中间找到一位不受任何指责的人。等我一发现,我就会告诉你。你们瞧,这些话有多么激烈!在整首诗中,西摩尼得都在攻击庇塔库斯的格言。他说:我赞扬和热爱所有那些自愿不作恶的人。诸神本身也在努力反抗必然的命运。西摩尼得说这些话全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他不至于愚蠢到要说他赞扬一切自愿不作恶的人,就好像有人自愿作恶似的。我本人确信无疑,没有一个聪明人会相信有人自愿犯罪,或自愿作恶,或实施任何邪恶的行为。他们非常明白,一切恶行都是不自愿地犯下的。所以西摩尼得在这里不是说他赞扬自愿不作恶的人。自愿这个词在这里的真实含义是自己。他的看法是,好人经常迫使自己去爱和赞扬,就好比当某人的父母或祖国对他不关心,他仍旧要去爱他们和赞扬他们。当这些人发现自己处在这样的境况下时,如果他们接受这个事实,揭露和批判他的父母或祖国不对的地方,并从此放弃自己对他们负有的责任,不顾由此可能引起的他人的责备或批评,那么这样做是不妥当的。这些人甚至有可能对那些爱莫能助的人夸大自己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并陡添极大的敌意。而好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反而会努力赞扬他们的父母和祖国,即使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他们也会克制愤怒,心平气和地寻求和解,强迫自己去热爱和赞扬他们的亲友。西摩尼得无疑在心底里明白自己经常赞扬僭主一类的人,不是出于他的自由意志,而是出于被迫。 由于这个原因,西摩尼得下面的话尤其是针对庇塔库斯而言,就好像在说,庇塔库斯,我之所以要责备你,不是因为我喜欢挑剔,而是因为,在我看来,那个人既不是坏的,又不是虚弱的,而是心灵健全的,知道公义的,而公义是国家的幸福。我在他身上找不到缺点。西摩尼得说,我不是一个爱挑剔的人,因为过分就是愚蠢。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有人以挑剔为乐,那么就让他们挑个够吧。他还说:任何人都不愿与傻瓜为伍。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白的不能与黑的混淆,这在许多场合下都是不对的,而是指在他看来,他愿意不受指责地接受中等状态。他说过:我想要在那些采摘大地成熟的果实的人中间找到一位不受任何指责的人。等我一发现,我就会告诉你。如果我在等待十全十美的人出现,那么我就不会赞扬任何人了。他认为,在我看来,一个人只要达到中等程度,不作恶也就可以了,因为他说我赞扬和热爱所有人,请注意,他在这里用的是列斯堡方言,因为他在对庇塔库斯讲话,我赞扬和热爱所有自愿不作恶的人,这才是自愿这个词应该放的位置,哪怕有些人是我违心地加以赞扬和热爱的。庇塔库斯,如果你以一种合理的、真实的、中庸的方式讲话,那么我决不会责备你。但由于你对这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发表了完全错误的观点,而且被人们当作是真理,所以我不得不责备你。 先生们,我最后小结道,这就是我对西摩尼得写这首诗歌时的心境所作的解释。你的这番解释,希庇亚说, 在我看来具有很高的价值。而我自己也曾就这首诗写过一篇论文,如果你愿意,我想讲给你听。很好,不过还是换个时间吧,阿尔基比亚德说道, 现在苏格拉底和普罗泰戈拉必须达成一致。如果普罗泰戈拉还有问题要问,那么就让苏格拉底回答,如果普罗泰戈拉愿意回答问题,那么就让苏格拉底提问。我把这一点留给普罗泰戈拉去决定,我说道, 如果他同意,我建议把这个有关诗歌的主题搁下,因为我乐意就我一开始向普罗泰戈拉提出的那个问题与普罗泰戈拉共同探索,以求得结论。 谈论诗歌使我联想起许多第二流的、普通人的宴饮。这些人没什么教养,靠喝酒聊天来娱乐,还会花大钱请来女乐师,和着笛子的声音唱歌,在柔和的颤音中寻求乐趣。但在高尚的、有文化的人参加的宴饮中,你找不到女笛手、女琴师和跳舞的姑娘。能和与自己一样的人相伴,他们就能享受到乐趣,而无需那些肤浅的胡说八道。他们会用自己的嗓子参加严肃的讨论,每个人或是说话,或是聆听,哪怕喝着酒也是如此。我们的集会也一样,如果参加集会的人都像我们自己声称的那样,那么我们并不需要新异的声音,哪怕是诗人的声音也不需要。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诗人在说些什么,在许多场合,只要一讨论起诗歌来,有些人会说诗人是这个意思,有些人会说诗人是那个意思,根本无法对诗歌的主题做出总结性的论证。优秀的人会避免这样的讨论,而乐意使用他们自己的语言,鼓足勇气把自己的观点亮出来。我认为应当追随这样的人,把诗人扔在一边,用我们自己的语言来进行讨论。我们要加以检验的是真理和我们的心灵。如果你想继续提问,我已经做好准备回答;或者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作我的回答者,以便把我们中途打断了的讨论引向结束,得出结论来。说完这些,我又说了一些起相同作用的话,但是普罗泰戈拉没有明确表示他想怎么做。阿尔基比亚德看了卡里亚一眼,然后说: 你仍旧赞同普罗泰戈拉的这种做法吗,既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做回答者?我可不这么认为。让他继续讨论,或者告诉我们他不愿意,这样我们就能知道该怎么办了,苏格拉底可以去和其他人谈话,或者我们中的某个人也能重起一个话题。阿尔基比亚德的这些话,再加上卡里亚以及其他所有人的请两人一起行走,有一个人会先拿主意 小 说-天 堂t(xT小说"//天,堂/ 第七章 求,使普罗泰戈拉感到窘迫,或者说这是我的想法,而他并没有感到羞耻,于是他吞吞吐吐地答应继续讨论。他说他愿意回答问题,让我提问。 于是我开始提问了。我说: 普罗泰戈拉,除了探讨那些令我长期困惑的问题,请你不要认为我有其他目的。我相信,当荷马说的时候,他讲到了事情的要害之处。然而,我们全都感觉得到,无论是在行动中,还是在言语和思想上,若有人作伴就可以增强我们的力量。但荷马接着又说,但若只有一个人拿主意,这就促使我们思考,为什么这个人要马上去寻找另一个人,对他说明自己的想法,从他那里得到确认,而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人,他的想法就得不到检验。这就是为什么我宁可与你交谈,而不与其他人交谈,因为我认为你最有能力解释一个好人会关注的问题,尤其是美德问题。我还有必要去找其他人吗?如你自己所相信的那样,有许多好人自己很好,但却不能把他们的好品质传给其他人,而你不仅是社会的一名优秀成员,而且还有能力使其他人变好。带着这样的自信,尽管有些人把他们的技艺当作一种秘密,而你则公开对希腊人宣称自己是智者,是文化与美德的教师,并且第一个宣称提供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因此,我当然要请你帮我思考这些主题,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此外不可能有别的方式。 我现在要从头来过,重提我向你提出过的关于这个主题的第一个问题。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提醒我,有些事我想在你的帮助下进行考察。如果我没搞错,这个问题是关于智慧、节制、勇敢、正义和虔诚这五个术语的。它们是一个单一的实体,还是各自是一个实体,有其自身分离的功能,相互之间也不同吗你的回答是,它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们不是同一事物的不同名称,而是不同分离实体的名称,但所有这些东西都是美德的组成部分。它们不像一块金子的各个同质的组成部分,而像一张脸的组成部分,各部分与整体不同,相互之间也不同,各部分有不同的功能。如果你现在仍旧保持这种看法,那么请你说一下,如果你已经改变看法,那么也请你说明自己的观点。 如果你现在表达了不同的看法,我一定不会抓住不放。你可以大胆地讲,就好像你在对我进行考察一样。不,他说道, 我认为它们全都是美德的组成部分,其中有四个组成部分相互之间非常相似,但是勇敢则与它们很不相同。我的证据是,有许多人你可以发现他们是不正义、不虔诚、不节制、无智慧的,然而却又是非常勇敢的。请停一下,我说道, 你说的这些话值得深究。你把勇敢视为一种自信,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对,勇敢是一种自信,渴望面对那些大多数人都会怕得发抖的危险。你把美德视为高尚的,而正因为你假定美德是高尚的,所以你要把它教给别人,对吗美德是一切事物中最高尚的,除非我发了疯。部分卑鄙部分高尚,还是全部高尚我问道。 全部高尚,极为高尚。你知道有什么人会无畏无惧地钻入水中?我知道,潜水员。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工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工作。什么人在骑马时感到自信,训练有素的人还是未经训练的人 训练有素的 人。在使用轻盾作战时谁会感到自信,轻盾步兵还是其他人?轻盾步兵。如果你要问的就是这些,那么一般说来都是这样。拥有相关知识的人比那些不拥有相关知识的人更加自信,学会某项工作的时候比没学会以前更加自信。但是,我说道, 难道你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他对某种危险的工作一无所知,但仍旧自信地从事这项工作?确实有这样的人,他们过于自信了。他们的自信不也包含着勇敢吗?不包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勇敢就会成为某种可耻的东西了。这样的人是疯子。那么你如何定义勇敢?你不是说勇敢就是自信吗是的,我仍旧这样看。好吧,那些无知地自信的人表明他们自己不是勇敢,而是疯狂,相反,在另一个例子中,最聪明的人也是最自信的人,因此也是最勇敢的人,是吗根据这个论证,他们的知识必定是勇敢。不,苏格拉底,他说道, 你没有正确地记住我的答复。你问我勇敢是否自信,我说是,但是你并没有问我自信是否勇敢,如果你现在问我这一点,那么我会说,并非全部自信都是勇敢,因此,通过揭示勇敢不是自信,你并不能否证我的观点。还有,当你论证说学会某些知识的时候比没学会以前更加自信,也比那些没有知识的人更加自信,由此得出结论说勇敢和智慧是一回事,那么你也可以据此得出结论说体力就是知识。你可以一开始就问,强大是否就是有力量,我会表示同意。接下去你就问我那些懂得如何摔跤的人是否比那些不懂的人更加有力量,是否比他们学会摔跤以前更加有力量,对此我仍旧得表示同意,这时候就可以随你说了,你可以添加同样的证据,最后说我自己承认智慧就是体力。此时我会再次承认有力量就是强大,但是仅当强大就是有力量时才会这样。力量和体力不是一回事,力量可以从知识中得来,也可以从疯狂或热情中得来,而体力是一种天然的构成和身体的培育。同理,在我们现在的讨论中,我否认自信和勇敢是一回事,因为我说过勇敢是自信,但并非一切自信都是勇敢。自信就像力量一样,可以来自技艺,也可以来自疯狂或热情,但是勇敢是一种自然的事,是灵魂的恰当培育。那好吧,我说道, 你说过有些人生活得好,有些人生活得坏,是吗他表示同意。 那么你认为生活得好的人会在痛苦和烦恼中度过一生吗?不会。那么要是快乐地度过一生,你会把他算作生活得好吗?是的。那么快乐地生活就是好,痛苦地生活就是坏,对吗?对,只要这种快乐是高尚的。你在说什么,普罗泰戈拉你肯定不知道流行的看法,有些快乐是坏的,有些快乐是好的,对吗我的意思是说,撒开它们可能产生的任何后果不谈,就快乐本身而言,它们是好的吗?同理,痛苦就其本身而言,是坏的吗?苏格拉底,他说道, 我不知道是否应当对你这个不恰当的问题作出一个不恰当的回答,说一切快乐都是好的,一切痛苦都是坏的。但我坚信,有些快乐不是好的,有些快乐不是坏的,另外我们还得说有第三类不好不坏的快乐,这不仅是我现在的看法,而且我会在我的一生中加以坚持。快乐的意思不就是得到或给予快乐吗?我说道。 没错。那么我的问题是,快乐之作为快乐是否好。我在问的实际上是快乐本身是否是一样好事情。让我们一起来考察这个问题,他答道, 这是你在自我标榜时喜欢说的话。如果我们正在考察的这个命题是合理的,快乐和好可以等同,那么我们都会表示赞同。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我们应当表示不同意见。很好,我说道, 由你来引导这项考察,还是由我来引导?你来引导,因为是你把这个主题引进来的。我怀疑我们是否能够把这个问题说清楚,我说道, 如果某人正在尝试着根据外表判断别人的健康或身体的某些功能,他会看对方的脸和手,还会说,让我看看你的胸膛和后背,这样才能得到更加令人满意的检查。为了我们当前的考察,我想提一些与此相似的要求。为了能够观察到你对好和快乐的态度是否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我想这样做。把你的心灵的另一个部分敞开吧,普罗泰戈拉。你对知识采取什么态度?你在这方面的观点和流行看法一样吗?一般说来,大多数人认为知识并不是最强大的东西,也不是占主导或统治地位的因素。他们并不这样看。他们认为支配人的并不是知识,而是别的东西,有时候是情欲,有时候是快乐,有时候是痛苦,有时候是爱情,人们经常提到的还有恐惧。他们把知识只当做奴仆,受其他东西的役使。你也是这样看的吗或者说,你宁愿说知识是一样好东西,能够支配人,只要能够区分善恶,人就不会被迫以知识所指示的以外的方式行事,因为智慧就是他所需要的全部援兵。这不仅是我的观点,普罗泰戈拉答道, 而且我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强调,把智慧和知识视为其他什么东西,而不视为人生最重要的因素,是可耻的。你的回答好极了,非常真实,我说道,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大多数人并不相信我们。他们坚持说,有许多人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只是不愿意去获取它。做好事的大门对他们敞开着,但他们却去做其他事。每当我问这是为什么,他们就回答说,以这种方式行事的人被快乐、痛苦或其他我刚才提到的事情征服了。苏格拉底,民众说错话是司空见惯的事,有什么可惊讶的。那么就试着和我一起来说服他们,告诉他们所谓被快乐征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尽管他们知道什么是好事,但却不愿意去做好事。如果我们只是简单地说,你们错了,你们说的话是错的,那么他们会问,如果不是被快乐所征服,那又是什么呢?你们两个说的出来吗?告诉我们吧。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理会那些普通人的观点,他们说话从来不经过思考?我相信这样做能帮助我们发现勇敢如何与美德的其他部分相连,我答道, 所以,如果你乐意继续遵守我们的决定,由我来引导讨论,而无论我朝着什么方向努力,只要我认为有助于解决问题,那么就请你跟随我。否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只好中断谈话。不,你说得对,他说道, 请继续说吧。那么我就接着说。如果他们问我们,你们用什么名称指称那些被我们叫做由于快乐而变坏了的事情?我会回答说,听着,普罗泰戈拉和我会向你们解释的。你们说的无非就是你们经历过的事情,比如你们被饮食男女之类的欲望所征服,食物、饮料、性是快乐的事情,尽管你们知道它们是恶的,但却沉迷于其中。对此他们会表示同意。然后我们得问,在哪方面你们称之为恶?因为它们所提供的快乐,还是因为它们会引起疾病或贫困一类的后果? 如果不会引发这些后果,而只是产生纯粹的快乐,那么它们无论怎样提供快乐,它们仍旧是恶的吗?也就是说,依据它们所产生的真实的、当下的快乐,它们不是恶的,而依据它们带来的后果,比如疾吗病等等,它们是恶的,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期待有别的什么回答吗?我相信他们会这样回答,普罗泰戈拉说。 那么,引起疾病和贫困就是引起痛苦。我想他们会同意这点的。普罗泰戈拉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认为,你们把这些快乐视为恶的惟一原因在于它们会引起痛苦,剥夺我们进一步的快乐。他们会同意这种看法我们都认为他们会同意。 现在假定我们向他们提出一个相反的问题。你们还说痛苦也可以是好的。我想你们指的是体育、军训、医生的治疗,包括烧灼术、外科手术、吃药、节食,等等,是吗你们说这些事情是好的,但却是痛苦的吗?他们会表示同意吗?他们会同意。那么你们称这些事情为好的,因为它们在某个时刻引起极度的痛苦和呻吟,还是因为它们在将来能够带来身体的健康和强壮、国家的安全、支配其他民族的财富?我认为他们会选择后一种理由。普罗泰戈拉也这样想。 这些事情被称作好的,除了它们的后果是快乐,是终止或防止痛苦,还有别的什么理由吗当你们称这些事情为好的时候,除了因为快乐或痛苦,你们还能说自己心中有别的什么目的吗?我认为他们会说没有。我也这样认为,他说道。 所以你们把追求快乐视为善,而把避免痛苦视为恶?对此,他们会表示同意吗?中还有别的想法,那,他们会的。那么你们说的恶就是痛苦,而你们说的善就是快乐。即使自己能够快乐,但只要这种快乐会引起快乐的丧失,或者导致的痛苦超过快乐,你们就会称之为恶。如果你们把快乐称为恶还有别的什么意思,或者说你们并不是这样想的,那么就请你们说出来,但我想你们做不到。 我同意,他们做不到,普罗泰戈拉说。 如果我们再来谈论痛苦,结果不也一样吗?你们把受苦称为好的,只要它们能驱逐更大的痛苦或引出快乐来压倒痛苦。如果当你们把真的承受痛苦称作一件好事时么你们可以告诉我们,但我想你们做不到。 对,普罗泰戈拉说。 我继续说道: 先生们,如果你们问我说这些冗长的废话有什么意义,那么我请求你们的宽容。要解释你们所谓被快乐征服是什么意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任何解释都与此相关。如果你们能说出善是快乐以外的某样东西,恶是痛苦以外的某样东西,那么你们还可以改变想法。你们的一生只要有快乐而没有痛苦就足够了吗?你们可以提到有既不好又不坏的事情,这些事情最终不能归结为善与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请听我下一个要点。 这个要点会使你们的论证显得滑稽可笑。你们说有人经常知道邪恶的行为是恶的,但却要去作恶,而且并没有外来的压力,因为他受快乐的引导和吸引;另一方面,尽管他知道什么是善,但他不愿行善,因为他被眼前的快乐征服了。如果我们停止使用快乐、痛苦、善、恶这些名称,这个说法的荒唐之处就能显示出来,因为它们实际上只是两样东西,用两个名称来称呼它们也就可以了。 它们是善与恶,而快乐和痛苦只是善与恶的不同阶段。如果你们同意这一点,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假设一个人通过知道什么是恶而,作恶。为什么?因为他被征服了。他被什么东西征服了?我们不能再说被快乐征服了,因为快乐已经改了名字,被称作善了。要问我们被什么东西征服,我们得说被善征服。我担心如果向我们提问的人脾气不好,那么他会笑着挖苦我们说,多么荒谬的胡说八道,一个人要是知道什么是恶就不会去作恶,因为他被善征服了。 我得假设你们说的善与恶相同还是不同?我们显然会回答说,善不同于恶,否则的话我们说被快乐征服了的人就不会作恶了。提问的人会说,善以什么样的方式不同于恶,或恶以什么方式不同于善?恐怕不会是以较大或较小的方式,也不会是以较多或较少的方式吧?对此我们得表示同意。所以,你们说的被征服的意思一定是用较大的恶交换较小的善。 注意到这个结果,假定我们就同一现象重新表述快乐和痛苦,好比说一个人作恶,他作的恶是我们从前说的恶,但我们现在说他采取一些痛苦的行为,他知道这些行为是痛苦的,但他被快乐所征服,而快乐显然与痛苦并不匹配。当我们把快乐与痛苦联系起来使用时,与某某不匹配这个短语除了与某事物相比较而言超过或不足又能有什么意思呢?它取决于某事物与另一事物相比是否比较大或比较小,或者在程度上比较强或比较弱。如果有人反对说现在的快乐与痛苦和将来的快乐与痛苦有很大的区别,我会回答说这种区别只能是快乐和痛苦,而不会是别的事物。就好比一名称重量的行家,把快乐与痛苦放在一起,一头担起快乐,一头担起痛苦,竭力保持平衡,并且说出何者更重。把快乐与快乐作比较,人们一定总是选择较大的快乐和更大的快乐;把痛苦与痛苦作比较,人们一定总是选择较小的痛苦和更小的痛苦;要是把快乐与痛苦作比较,只要快乐超过痛苦,那么不管是眼前的,还是将来的,人们一定会选择那些会带来快乐的过程;但若痛苦超过了快乐,那么人们会避免它。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的先生?我得说他们对此,无法加以否认。普罗泰戈拉对此表示同意。 我继续说: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请你们继续回答。同样大小的东西放在眼前看起来比较大,而放在远处则显得比较小。事物的厚薄和数量也一样。同样的声音,距离较近听起来就比较响,距离较远听起来就比较轻。现在如果我们的幸福取决于行动,我的意思是取决于选择较大的和避免较小的,那么我们的出路在哪里呢?在于度量的技艺还是在于由现象产生的印象?我们难道没有看到现象把我们引上歧途,使我们陷入混乱,因此在我们的行为和选择大小中,我们不断地接受和拒绝相同的东西,而度量的技艺则会消除印象产生的效果,通过对事物真实状态的揭示,可以使灵魂生活在平静与安宁之中,与真理在一起,以此拯救我们的生命。这样说对吗?出于这些考虑,人们会同意我们的拯救与度量的技艺相连吗?普罗泰戈拉表示,他们会同意的。 再说,如果我们的幸福取决于我们对奇数和偶数的选择,我们知道当较小的数以各种方式与它自身或其他数相连时,无论它是远是近,我们一定会选择较大的数,知道这样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那么又会怎样?又有什么能确保我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当然是知识以及度量这种专门的学问,因为这种为人们所需的技艺包含着对过度与不足的估量,或者更加精确地说,是一种算术,因为算术就是处理奇数和偶数的一门学问。人们会同意我们这种看法吗普罗泰戈拉认为他们会同意。 我会说,那么好吧,既然我们的生命要想获得拯救取决于正确地选择善恶,或大或小,或多或少,或近或远,那么包括考虑过度、不足、相等在内的度量问题岂不成了头等重要的事情了吗? ,确实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它一定是一门专门的技艺或知识。 对,他们会同意这个说法。我们以后再说它是一门什么样的技艺或知识,要解释你们向我和普罗泰戈拉提的问题,我想事实已经足够了。我想提醒你们,这个问题的产生是因为我们两人同意没有什么比知识更强大的东西了,只要有知识就可以发现它对快乐和别的事情起支配作用。而另一方面,你们坚持快乐经常支配着有知识的人,如果不是快乐在起支配作用,你们就要我们回答这种经历到底是什么。如果我们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是无知,那么你们会嘲笑我们,但若你们现在嘲笑我们,那么你们实际上也在嘲笑你们自己,因为你们已经同意当人们对快乐与痛苦,亦即善与恶,作出错误选择时,使他们犯错误的原因就是缺乏知识。我们还可以进一步称这种知识为度量的技艺,这是你们同意了的,你们知道自己在没有知识的情况下采取的错误行为是无知的。所以,所谓被快乐支配实际上是被无知支配,这是一种最严重的无知,普罗泰戈拉、普罗狄科、希庇亚自称能治疗这种无知。而另一方面,你们相信它是另外一种东西,因此自己不去向智者学习,也不让自己的孩子去向智者学习,而智者是处理这些事情的专家。正是因为相信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传授的,因此你们只想守住你们的金钱。这种做法对你们自己是有害的,对你们的社群也是有害的。 这就是我们应当对普通人作出的回答。现在我要问你们,希庇亚、普罗狄科,还有普罗泰戈拉,因为我想要你们分享我们的讨论,你们认为我说的是否正确。他们全都表示同意,并且强调我说的是正确的。 么你们同意快乐是善,痛苦是恶,我说道, 我现在请求普罗狄科豁免对我所提的精确区分语词的要求,无论是称之为快乐、惬意,还是喜悦。亲爱的普罗狄科,无论你喜欢用什么名称,请按照我要求的意思加以回答。普罗狄科笑着表示同意,其他人也一样。 我继续说:下面是另外一个要点。一切行为旨在一个目的,亦即快乐地、无痛苦地生活,为此可采取的良好行为必定是善的和有益的。他们表示同意。 如果快乐就是善,那么不会有人知道或相信有另一种可能的行为过程比他正在追随的行为过程更好,可以供他选择。不自觉的行动完全是无知的结果,而做自己的主人是一种智慧。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那么我们可以把无知定义为拥有一种错误的看法或在当前的事情上犯了错误吗?他们对此也都表示同意。 由此可以推论,无人会选择恶或想要成为恶人。想要做那些他相信是恶的事情,而不是去做那些他相信是善的事情,这似乎违反人的本性,在面临两种恶的选择时,没有人会在可以选择较小的恶时去选择较大的恶。他们又再次表示同意。 现在该说到害怕或恐惧这种情感了,我相信你们知道这种情感。但是我怀疑你们的理解能和我一样吗?我是针对你而言,普罗狄科。你是否称之为害怕或恐惧,而我把它定义为等待恶的到来。普罗泰戈拉和希庇亚认为这个定义覆盖害怕和恐惧,但普罗狄科说这个定义只适用于害怕,而不适用于恐惧。 好吧,普罗狄科,我说道, 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关键在于我说的是否真实,当人们可以遇到他不害怕的东西时,是否有人愿意遇到他害怕的东西?我们已经表示同意的那些结论会使它成为不可能的吗?我们已经承认人们会把他害怕的东西当作恶的,没有人会自愿遇到或接受他认为是恶的事情。他们全都表示同意。 在此基础上,我继续说道, 让普罗泰戈拉作一番辩护吧,让他告诉我们他最初的回答是正确的。我指的不是他一开始说的话,他当时坚持美德的五个部分相互之间都不同,各自有其分离的功能,而是指他后来的观点,美德的五个部分中有四个非常相似,只有一个,亦即勇敢,与其他部分不同。他当时说,下面的证据会告诉你这一点,苏格拉底,你会发现有些人极为不虔诚、不正义、荒淫无耻、无知识,然而却非常勇敢,这就表明勇敢与美德的其他部分很不相同。当时我对这个回答感到非常惊讶,但是我们现在的讨论使我更加惊讶。我问他是否把勇敢描述为自信,而他回答说,是的,并且急于想去。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这句话吗,普罗泰戈拉他承认了。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说道, 那个勇敢的人急于想朝着什么方向去?朝着胆怯的方向吗不。朝着别的什么事情吗?是的。胆小鬼会碰到信心的鼓舞,而勇敢者会碰上可怕的事情吗?人们是这样说的,苏格拉底。我知道他们这样说,但那不是我要问的。你说勇敢的人急于想去碰到什么?既然知道要碰上可怕的事情,难道那还不是可怕的事情吗?你自己的论证已经表明那是不可能的。没错,所以我论证是健全的,没有人会去与那些他相信是可怕的事情相遇,因为受自己支配的人都不是无知的。他表示承认。 至于说到信心,那么每个人都会受到信心的鼓舞,无论是胆小鬼还是勇敢者,因此胆小鬼和勇敢者做的是同一件事。不管你怎么说,他答道, 胆小鬼做的事和勇敢者做的事完全相反。比如说,勇敢者想要参加战斗,而其他人不愿意。这种愿意是高尚的还是可耻的?高尚的,他说道。 如果是高尚的,那么我们在前面讲过它是好的,因为我们同意所有高尚的行为都是好的。没错,我仍旧这样想。非常正确,我说道, 尽管参加战斗是一件好事,但仍有人不愿意参加,那么你说不愿意参加战斗的人是哪一类人?胆小鬼,他答道。 好吧,如果它是高尚的和好的,那么它也是快乐的。我们对此一定会表示同意。那么这些胆小鬼在拒绝接近这些比较高尚、比较好、比较快乐的事情时有没有知识呢?如果我们说有,那么就会与我们前面的结论相冲突了,他答道。 那么就说勇敢者好了。他会选择做那些比较高尚、比较好、比较快乐的事情吗?我无法否 认。一般说来,当勇敢者感到害怕时,他们的害怕并没有什么可耻,而当他们感到自信时,他们的自信也没有什么可耻可言。对吗对。所以他们的害怕和自信都是高尚的,如果是高尚的,那么当然也是好的,是吗是。另一方面,胆小鬼,以及鲁莽者和疯子,会感受到那种丢脸的害怕或自信,他们这种表现除了因为无知,还有别的原因吗?没有。那么好,使人成为胆小鬼的是胆怯还是勇敢 胆怯。但是我们已经看到对可怕事物的无知才使他们成为胆小鬼。 如果使他们胆怯的是这种无知,你对此也已经表示同意,那么胆怯一定是不知道什么应当害怕,什么不应当害怕。他点了点头。 那么好,勇敢是胆怯的对立面。他表示同意。 关于什么应该害怕什么不应该害怕的知识是对这些事情无知的对立面。他再次点了点头。 这就是胆怯。在这个地方,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表示同意。 因此,关于什么应该害怕什么不应该害怕的知识就是勇敢。对此,普罗泰戈拉无法再表示同意了,他只好保持沉默。于是我说, 普罗泰戈拉,你怎么啦,对我的问题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你自己把它了结掉吧,他说道。 还得再问一个问题,我答道。 你仍旧像原先那样相信,人可以是完全无知的,但却又是非常勇敢的吗?你好像已经得逞了,苏格拉底,让我来回答。为了让你高兴点,我会说,根据我们一致同意的假设,这是不可能的。我向你保证,我说道, 在提所有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心中并无其他用意,只想着要了解关于美德的真理,想知道美德本身是什么。我知道,如果我们弄清了这一点,那么就会帮助我们解开你我作了一连串的论证想要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我认为美德不可教,而你认为美德可教。在我看来,我们的谈话到目前为止所取得的结果就像人们在争论中指向我们的一根手指头,是对我们的指责。如果它会说话,那么它会说苏格拉底和普罗泰戈拉,你们真是荒唐的一对。你们中有一个在开始的时候说美德不可教,但是后来却自相矛盾,想要证明一切都是知识,比如正义、节制、勇敢,等等,以为这是证明美德可教的最佳方式。如果像普罗泰戈拉想要证明的那样,美德是知识以外的某种东西,那么显然它是不可教的。但若它作为一个整体是知识,这是你苏格拉底热衷的,那么如果美德不可教,可就太奇怪了。另一方面,普罗泰戈拉一开始假定美德可教,现在则矛盾地倾向于说明它是知识以外的任何东西,而不是知识,而只有把它说成是知识才最容易把它说成是可教的。 普罗泰戈拉,当我看到人们关于这个主题的看法如此混乱时,我感到有一种最强烈的冲动,想要弄清它。我应当继续我们当前的谈话,下定决心弄清美德本身和它的基本性质。然后我们可以返回到美德是否能教这个问题上来,免得你的厄庇墨透斯会把我们搞糊涂,让我们在考察中受骗,正好像在你讲的这个故事中,他在分配技艺时把我们给忽略了。我更喜欢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胜过厄庇墨透斯,所以我会按照他的指引,把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以便对我的整个生活作出预见。如果你愿意,那么就像我在开始时说过的那样,你是我最乐意与之共同进行这项考察的人。,我对你的热情和你讲解的技能表示祝贺,苏格拉底,普罗泰戈拉答道,我希望自己的表现也不太坏,我是最不会妒忌的人。 我曾经告诉过许多人,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令我尊敬的人,在你的同龄人中肯定没有。我现在要说的是,如果你成为我们时代最杰出的哲学家之一,那么我也不会感到有什么惊讶。好吧,我们以后见面时会再谈这些事,只要你喜欢,不过我们现在得去干些别的事了。就这样吧,如果你希望如此,我说道, 我确实早就该去赴约了。我之所以还呆在这里,那是因为对卡里亚的奉承的一个让步。这场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我们各自离去。 美诺问,美德能教吗?苏格拉底回答说,他肯定不能教人美德,因为他连什么是美德都不知道。美诺列举了一连串各种各样合乎美德的品质来证明美德能教,但是苏格拉底指出了他的错误,说他只是像人们开玩笑时说的那样,把一样东西打碎,把一变成了多。美诺能够说明什么是美德,而同时又能使美德保持完整,不成为正义、节制一类的碎片吗?最后,美诺说美德就是善良的愿望。 但是苏格拉底说,每个人都向往善,没有人会向往恶。因为向往和追求恶的事物除了是不幸以外还能是什么呢?美诺和苏格拉底两人试图认真地寻找美德的本质。苏格拉底认为这是能够做到的,因为那些受神灵激励的诗人和祭司相信,我们出生的时候并非处于完全遗忘的状态,亦非一无所有,人的灵魂不朽。灵魂在某些时候会死亡,在某些时候会再生,但决不会底灭绝。如果我们努力回想自己的灵魂在前世知道些什么,那么我们能够回忆得起来。为了证明这一点,苏格拉底使美诺的一名从未受过教育的童奴能够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推论正方形和三角形。苏格拉底说,这个童奴之所以能够这样做,那是因为他的灵魂在前世知道的事情在今世仍旧存在,只要努力就能回忆起来。美诺和他自己也可以像这名奴隶一样进行尝试,把他们在前世拥有的知识回忆起来。 也不是通过实在对话的最后一部分,苏格拉底证明了美德在任何地方都不可教,因此可教的东西就不是知识,美诺对此虽然表示同意,但很犹豫。他们没有再进一步尝试新的定义,而由苏格拉底作出一个明显具有希腊人特点的结论,如果某个有美德的人能知道什么是美德,并能将美德教给他人,那么他处在其他人中间就像一个真实的事物处在变动的影像之中。 对话快要结束的时候,第三位谈话人阿尼图斯加入了谈话。 人们一般认为这位阿尼图斯就是苏格拉底受审判时提议要处死苏格拉底的那个阿尼图斯,对话中的阿尼图斯所作的论述与这种一般看法倒是完全吻合的。 美诺请你告诉我,苏格拉底,美德能教吗?或者说,美德是通过实践得来的吗?或者说,美德既不是通过教践得来的,而是一种天性或别的什么东西? 苏格拉底好吧,美诺。古时候,帖撒利人的财富和马术在希腊人中享有盛名。而现在看来,他们好像也是哲学家,尤其拉利萨人更是如此,你们的朋友阿里斯提波就是从那里来的。这要归功于高尔吉亚。他去了那个城邦,用他的智慧抓住了阿留亚戴人中佼佼者的心,你们祟拜的阿里斯提波就是其中之一,更不必提其他杰出的帖撒利人了。更重要的是,他使你们养成了提问和回答的习惯,你们可以回答有可能向你们提出的问题,也会带着自信和适度的尊严向那些知道答案的人提问,正好像高尔吉亚本人曾邀请全希腊的任何人向他提各种问题,而他在回答时从来没有失败过。 但是在雅典,我亲爱的美诺,情况正好相反。这里发生了饥荒,智慧都从我们国家跑到你们那里去了。不管怎么说,如果你向我们美诺的人提问,他们一定会发笑,并且对你说,你一定认为只有我是幸运的,知道美德是否能教或如何获取美德。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美德是否能教,也不知道美德本身是什么。 我的情况就是这样。在这个方面,我和我的同胞们一样贫困。 我很惭愧地承认,我根本没有关于美德的知识。如果连什么是美德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知道它的性质呢?好比说我对美诺一无所知,我能说出他长的是否英俊,是否富裕,他的出身是否高贵吗? 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不可能。但是,苏格拉底,你说连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美德,这是真的吗我们回家以后,可以这样对其他人说吗? 苏格拉底你不仅可以这样说,而且我坚信,你还可以说我从来没有碰到过知道什么是美德的人。 美诺你在说什么!高尔吉亚在这里的时候,你见过他吗? 苏格拉底见过。 美诺那么你认为他也不知道吗? 苏格拉底我属于健忘的那一类人,现在说不出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他也许知道,我想你可能知道他曾经谈论过这个问题。 那么请你提醒我,或者把你自己的想法告诉我。毫无疑问,你同意他的看法。 美诺是的,我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就不要管他了,他毕竟现在不在这里。 你认为什么是美德?我十分急切地向你提出这个问题,请不要拒绝回答,说吧。尽管我说过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人知道什么是美德,但若你和高尔吉亚知道什么是美德,那么当我看到自己的观点被证明是错了的时候,我只会感到高兴。 美诺这个问题不难。首先,如果要找的是男人的美德,那么你很容易看出男人的美德就是能干地管理城邦事务,这样他就能帮助他的朋友,打击他的敌人,而又使自己不受伤害。如果你要找的是女人的美德,那么这种美德也很容易描述。她必须是一名好主妇,能小心地照管家里的财物,服从她的丈夫。有一种美德是孩子的美德,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还有一种美德是老人的美德,无论他是自由民还是奴隶。美德的种类很多,没有必要在此一一列举。在人生的每一时刻和每一行为中,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种与之相应的美德,与具体的不同功能相连;同时,我还得说,也会有一种恶德。 苏格拉底我真是幸运极了!我想要一个美德,但却发现你有一大群美德可以提供,就好像发现了一大群蜜蜂。说实话,这个比喻还是很贴切的,就好像我问你什么是蜜蜂,它的本性是什么,而你回答说蜜蜂有许多不同的种类。如果我继续问,它们之所以多种多样、各不相同是因为它们是蜜蜂吗,那么你会怎样回答或者说,你同意它们之所以有区别并非因为它们是蜜蜂,而是由于别的原因,比如由于大小或美丽之类的性质,是吗? 美诺我该说,就它们都是蜜蜂而言,它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苏格拉底假定我继续说,好吧,这正是我想要你告诉我的。 使它们之间无差别并且全都相同的这个性质是什么?我假定你有话要说,是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美德问题也一样。尽管美德多种多样,但它们至少全都具有某种共同的性质而使它们成为美德。任何想要回答什么是美德这个问题的人都必须记住这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美诺明白,但我还没有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真正把握问题。 苏格拉底好吧,你刚才说男人有男人的美德,女人有女人的美德,其他人有其他人的美德,这种情况只对美德来说才适用吗? 对健康、身材、体力是否也能这样说或者说,只要是健康,那么它无论在哪里都具有同样的性质,无论它在人那里,还是在动物那里? 美诺我同意,健康在男人和女人身上都是一样的。 苏格拉底身材和体力怎么样?如果一位妇女是强壮的,那么使她强壮的是和体力同样的东西吗?我的意思是,就其作为体力的性质而言,无论它在男人还是女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说,你认为有区别吗? 美诺没有。 苏格拉底那么美德,就其作为美德的性质而言,在孩子或老人,男人或女人那里会有区别吗? 美诺不知怎么地,我感到这个问题与其他事例不属于同一类型。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你说过男人的美德在于良好地管理城邦,而女人的美德在于良好地管理家务吗? 美诺我说过。 苏格拉底如果没有节制和正义,能管理好某种事务吗,无论是城邦、家庭,还是别的事务 美诺肯定不能。 苏格拉底那么就是说要有节制和正义,对吗? 美诺当然要有。 苏格拉底那么,要成为好人,男人和女人都需要同样的性质,亦即正义和节制,对吗 美诺好像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孩子和老人怎么样?如果他们没有节制和正义,能成为好人吗? 美诺当然不能。 苏格拉底他们也必须拥有节制和正义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所以每个人成为好人的方式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通过拥有相同的性质而成为好的。 美诺好像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如果他们不分有相同的美德,那么他们就不会以同样的方式成为好人。 美诺不会。 苏格拉底既然他们全都拥有同样的美德,那么请记住这一点,并且把高尔吉亚和你的看法告诉我,什么是美德你赞同高尔吉亚的观点。 美诺如果你想找到一种能够覆盖所有事例的性质,那么它无疑就是统治人的能力。 苏格拉底我确实想这样做。但是你说的这种美德适用于儿童或奴隶吗?奴隶应当有能力统治他的主人吗?如果他这样做了,他还仍旧是奴隶吗? 美诺我几乎无法这样想。 苏格拉底当然不可能。另外一点请你考虑。你说统治的能力,我们是否应该再加上正义地这几个字,而不是以别样的方式 美诺我想我们应该这样做,因为正义是美德。 苏格拉底你说的是美德,还是一种美德美诺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很一般。以圆为例,我应当说它是一种形状,而不只是说它是形状,我的理由是还有别的形状。 美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同意除了正义之外还有别的美德。 苏格拉底告诉我,它们是什么。我能够指出我们刚才提到的其他形状,看你能否以同样的方式提到某些其他美德。 美诺在我看来,勇敢是一种美德,节制、智慧、尊严,还有其他一些,也是美德。 苏格拉底但这样一来我们又回到了原地,只是方式不一样。 我们只想寻找一个美德,但我们却找到了许多美德。我们无法找到贯穿于各种美德的美德。 美诺找不到,我还不能像你要求的那样找到一个能覆盖所有美德的美德,就好像我在处理其他事例时那样。 苏格拉底这不奇怪,但我要是能够做到的话,我会尽力使我们有所前进。我想你是明白的,一切事物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如果有人提到我刚才讲过的那个例子,并且问你,什么是形状你回答说,圆就是形状。然后他就会像我问过你的那样再问你,你是说圆是形状还是一种形状而你当然会回答说, 圆是一种形状。 美诺没错。 苏格拉底你这样说的理由是,还有别的形状。 美诺对。 苏格拉底如果他继续问你,别的形状有哪些,那么你会告诉他。 美诺对。 苏格拉底颜色也一样。如果他问你什么是颜色,而你回答白就是颜色,他再问:白是颜色还是一种颜色?你会说白是一种颜色,因为也还有别的颜色。 美诺我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如果他要你说出有哪些颜色,那么你会尽量提及那些像白一样的颜色。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假定他像我一样继续追问,并提出反对意见说, 我们总是得到许多种东西,而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回答。你用一个同样的名字称呼许多具体事物,并说它们每一个都是一种形状,哪怕它们相互之间是相反的。请你告诉我,既包括圆也包括直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当你说直也是和圆一样的一种形状时,你是什么意思。你说过这样的话吗美诺说过。 苏格拉底在这样说的时候,你的意思是,圆并不比直更圆,直也并不比圆更直吗?美诺当然不是。 苏格拉底然而你说过圆并不比直更是一种形状,直也并不比圆更是一种形状。美诺没错。 苏格拉底那么被你称作形状的东西是什么?请你告诉我。在被问到形状或颜色这样的问题时,你说我不明白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么你的提问者可能会感到惊讶,并说你难道不明白我正在寻找它们的共同点吗?如果问题是圆、直以及其他被你称作形状的东西,有什么共同点,那么你还是不能够回答吗?你最好还是回答一下,就像你回答有关美德的问题,练习一下也好。 美诺不,还是你来回答,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想要我把答案告诉你?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然后你会接着把关于美德的答案告诉我吗? 美诺我会的。 苏格拉底这样的话,我一定尽力而为。我有理由这样做。 美诺当然。 苏格拉底好吧,现在让我来试着告诉你什么是形状。看你是否接受这个定义。让我们把形状定义为总是与颜色相伴的东西。你对这个定义满意吗?或者说你希望以别的方式给它下定义? 如果你给美德下的定义也和我的定义相似,那么我会感到满意的。 美诺但这是一个非常幼稚可笑的定义,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怎么会呢? 美诺如果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你说的是形状就是总是与颜色相伴的东西。这个定义真是妙得很,但若有人说他不知道什么是颜色,你这个定义并不能使他对形状的理解变得好些,那么你想你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回答呢? 苏格拉底我给了他一个真实的回答。如果向我提问的人是能干的、爱好争论和吵架的,那么我会对他说, 你已经听到了我的回答。如果它是错的,那么该由你用论证来对它进行驳斥。然而如果是朋友之间的交谈,就像你我一样,那么作出回答一定要比较温和,这样对讨论更有帮助。我这样说的意思是,不仅要答出真实的答案,而且必须使用提问者熟悉的用语。所以我才对你作出这样的回答。现在请告诉我,你是否知道终端这个词,我指的是界限或边界,我在同一意义上使用这些词。普罗狄科也许会和我们争论,但我相信你会说一样事物已经到达终点或终结。我的意思就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精妙的含义在内。 美诺我承认这个观念,我相信自己明白你的意思。 苏格拉底你也知道平面和立体,就像几何学中所说的那样,是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有了这些观念,这下子你就能明白我的形状定义①恩培多克勒(了。我说所谓形状就是立体所达到的边界,或者说得更简单些,形状就是立体的边界,这个定义适用于形状的所有例子。 美诺那么你怎样定义颜色? 苏格拉底你真是坏极了,美诺。你不断地要一个老头回答问题,但自己却拒绝锻炼一下记性,不肯把高尔吉亚的美德定义告诉我。 美诺苏格拉底,等你把颜色的定义告诉我以后,我就会告诉你。 苏格拉底跟你谈话的任何人都会睁着眼睛瞎说,说你长得很英俊,有许多崇拜者。 美诺你干吗要这样说? 苏格拉底因为你就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那样行事,像僭主一样老是破坏法规。你肯定发现我无法抗拒姣好的相貌。好吧,我让步了,把答案告诉你。 美诺务必如此。 苏格拉底你想要一个出自高尔吉亚的答案吗,这是你最愿意接受的 美诺当然要。 苏格拉底你和他相信恩培多克勒的流射说,是吗? 美诺完全相信。 苏格拉底存在着各种孔道可供流射通过,流射的粒子要在这些孔道中开辟自己的道路吗?)是公元前五世纪后半叶的希腊自然哲学家,他认为任何物体都有连续不断的、细微不可见的元素粒子放射出来。流射粒子进入感官,同成分相同的元素的构成部分相遇,进入合适的孔道,就形成 各种感觉。 说的意思。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有些流射适宜进入某些孔道,而其他孔道对它们来说则太粗糙或太纤细。 美诺你说的对。 苏格拉底你知道视觉这个术语吗? 美诺知道。 苏格拉底那么请你依据这些观念,如品达所说:把握我要所谓颜色就是从那些与视觉相对应的并可用视觉来察觉的形状中发射出来的流射。 美诺我认为这个答案好极了。 苏格拉底这无疑是你习惯的定义。你可能明白它也提供了一种方式,可以用来定义声音、气味和许多相似的东西。 美诺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是的,这个回答非常健全,所以你喜欢它胜过我那个关于形状的回答。 美诺对。 苏格拉底不过,阿勒西得谟之子,我相信另一个回答更好些。我相信,如果你不是像昨天告诉我的那样,在秘仪举行前就离开了,而是呆在那里加入秘仪,那么你就会同意我的看法了。 美诺如果你能给我更多这样的回答,苏格拉底,那么我会呆下去的。 苏格拉底你可以相信我并不缺乏这样做的热情,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但是我担心自己不能经常这样做。不过,现在该轮到你来实践自己的诺言了,请试着告诉我美德的一般性质。 不要再把一弄成多,就像那些幽默作家说的那样,有些人把一个盘①品达:《残篇》 子打成碎片。请保持美德的完整和健全,告诉我什么是美德,就像我已经给你作过的示范那样。 美诺那么在我看来,苏格拉底,所谓美德,用诗人的话来说就是有能力获得和享有优秀的事物,我把美德定义为对优秀事物的向往和有能力获得它们。 苏格拉底当你说一个人想要得到优秀的事物,你的意思是他向往好的事物吗? 美诺当然是。 苏格拉底那么你认为有些人向往恶,有些人向往好吗?你认为,并非每个人都想要得到好的事物吗? 美诺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 苏格拉底那么你会说某些人把恶当作善,或者说尽管他们知道它们是恶的,但仍旧想要得到它们吗? 美诺我想说,这两种情况都存在。 苏格拉底你说什么?你真的认为有人知道什么是恶的,但仍旧想要得到它们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以什么方式?拥有它们吗? 美诺当然。 苏格拉底他们相信恶的事物会给恶事物的拥有者带来好处还是伤害 美诺有些人相信会带来好处,也有人相信会带来伤害。 苏格拉底你相信那些认为恶的事物会带来好处的人明白这些事物是恶的吗? 美诺他们不明白,但我无法真的相信这一点。 苏格拉底那么事情不就清楚了,那些不知道什么是恶的人并不想得到恶,而是想得到他们认为是善的事物,尽管它们实际上是恶的;而那些由于无知而误将坏事物当作好事物的人想要得到的显然是善,是吗? 美诺就这些人来说,我认为这样讲是对的。 苏格拉底那么再来说那些相信恶事物会给它们的拥有者带来伤害的人,他们可能知道自己会被恶事物所伤害,是吗? 美诺他们肯定知道。 苏格拉底他们难道会不相信那些被恶事物所伤害的人,无论他是谁,就其被伤害而言,是不幸福的吗? 美诺他们也必须相信这一点。 苏格拉底这种人也是不幸的吗? 美诺是。 苏格拉底那么好,会有人想要不幸福和遭遇不幸吗? 美诺我想不会。 苏格拉底如果不会,那么就没有人会想要得到恶的东西,因为向往和得到恶的东西结果只能是不幸福,对吗? 美诺你好像是对的,苏格拉底,无人会想要得到恶的东西。 苏格拉底你刚才说过,美德就是一种对好事物的向往和获得它们的能力。在这个定义中,这种向往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共同的,在这方面没有人比他的邻居更好。 美诺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所以说,如果有人比其他人更好,那么显然是在能力方面,而按照你的解释,美德就是获得好事物的能力。 美诺对,我的看法确实就和你现在表达的一样。 苏格拉底让我们来看这一次你是否抓住了真理。你也许是正确的。你说获得好事物的能力就是美德,是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你说的所谓好东西,是指健康和财富一类的事物吗? 美诺我把获取金银财宝、高官厚禄也包括在内。 苏格拉底这些就是你所承认的好事物的类别吗? 美诺对,我把所有这一类事情都算在内。 苏格拉底好吧。这样说来,按照美诺这位伟大国王的世交的定义来看,美德就是获得金银的能力。你要在获得这个词前面加上正义地和公正地,还是认为加不加无所谓哪怕是非正义的获取,你也仍旧称之为美德吗? 美诺当然不会。 苏格拉底那么得称作邪恶? 美诺一点儿没错。 苏格拉底由此看来,正义、节制、虔诚或美德的其他部分,必须附加到获取上。否则,尽管它是得到好事物的一种方式,但它决不会是美德。 美诺不是,没有这些东西,你怎么能有美德呢? 苏格拉底实际上,如果缺乏金银是无能力去获取的结果,无论是为自己获取还是为他人获取,那么在必须以非正义的方式去获取的情况下,那么无能力获取反而是一种美德。 美诺似乎应当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获得这样的东西并不比缺乏它们更加合乎美德。我们倒不如说,与正义相伴的东西是美德,而无论它是什么,而没有这种性质的东西,无论它是什么,都是邪恶的。 美诺我同意,你的这个结论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苏格拉底但是几分钟前我们还称这些东西,正义、节制以及其他,是美德的组成部分,是吗? 美诺是的,我们说过。 苏格拉底因此看起来,你是在愚弄我。 美诺怎么会呢,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刚刚才要求你别把美德打成碎片,并且向你示范了我想要的答案的类型,但你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要求,反而告诉我美德就是正义地获取那些好东西,而你同意正义是美德的一部分。 美诺没错。 苏格拉底因此,如果你把正义和其他类似的东西称作美德的组成部分,那么从你自己的论述中可以推论出,正义就是按照正义的某个部分去采取行动。关键在于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关于作为一个整体的美德的解释,而不是要你告诉我任何表现出美德的某个部分的行为都是美德。就好比你已经告诉过我这个整体是什么,所以我不得不认为你正在把它砍成碎片。在我看来,我必须把同一个老问题再向你提出,亲爱的美诺,这个问题就是:什么是美德?是否只要与美德的一部分相结合,一切行为也就变成美德了。 当我们说一切正义地实施的行为就是美德时,是否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否认为同一个问题需要再提出来?不知道作为整体的美德是什么,有可能知道美德的组成部分是什么吗? 美诺我认为不能。 苏格拉底是不能。如果你还记得,当我刚才回答你那个关于形状的问题时,我相信我们应当拒绝回答那些仍有争议、无法达成一致看法的用语问题。 美诺我们拒绝,这样做是对的。 苏格拉底那么请你仍旧这样做。当作为一个整体的美德的性质仍旧有争议时,请别假定你可以对任何人用与美德的部分有关的那些用语来解释美德,或者用其他类似的方式来解释美德。你要明白这样做的话老问题仍旧存在,尚未得到解答;你说到这个美德,那个美德,但到底什么是美德?你认为我这样说是胡说八道吗? 美诺不是,我认为你说得很有理。 苏格拉底那么就重头开始回答我的问题。你和你的朋友说,什么是美德? 美诺苏格拉底,在我见到你以前有人告诉我,你经常在一些非常明显的真理上犯糊涂,而且还使别人产生困惑。此刻我感到你正在对我使用巫术,在你的符咒控制下我一筹莫展。如果我可以说句无礼的话,那么我想你不仅在外表上,而且在其他方面确实像一条海里的、扁平的魟鱼。无论什么人一碰上它,就会中毒麻痹,就好像你现在对我做的事一样。我的心灵和嘴唇实际上已经麻木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尽管我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几十遍、上百遍地谈论过美德,而且谈得非常好,至少我这样认为,但是现在我竟然说不出什么是美德。我想建议你别离开雅典去外国。如果你在其他国家作为一个外国人也这样行事,那么你很可能会被当作一名男巫遭到逮捕。 苏格拉底你真是个无赖,美诺。我几乎上你的当。 美诺你这样说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用那个比喻了。 美诺你怎么会这样想? 苏格拉底你这样做是为了接下去能与其他事物作比较。我很清楚,所有长得漂亮的人都喜欢打比方,从中取乐。他们在打比方的时候可以被比成最好的东西,因为生来漂亮当然会被比成漂亮的东西。但我并不强迫你把我比成漂亮的东西。在我看来,如果魟鱼只有先麻痹自己然后才能麻痹别人,那么你的比喻是正确的,但若不是这样,你的比喻就不对了。我并非自己知道答案,而去使其他人困惑。倒不如说我自己感到困惑,并把这种感觉也传染了别人。我们关于美德的讨论就是这样。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美德。你在与我打交道前知道什么是美德,而现在似乎也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我准备和你合作,一起来探讨这个问题。 会对这些过去遭受厄运的人美诺但是你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寻找呢?你会把一个你不知道的东西当作探索的对象吗?换个方式来说,哪怕你马上表示反对,你又如何能够知道你找到的东西就是那个你不知道的东西呢? 苏格拉底我知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明白你提出的是一个两难命题吗?一个人既不能试着去发现他知道的东西,也不能试着去发现他不知道的东西。他不会去寻找他知道的东西,因为他既然知道,就没有必要再去探索;他也不会去寻找他不知道的东西,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寻找什么。 美诺对,你认为这是个好论点吗? 苏格拉底不。 美诺你能解释一下它错在哪里吗? 苏格拉底可以。我听一些懂得宗教真理的人说美诺他们说什么? 苏格拉底我想他们说的事情是真实的,他们说得很好。 美诺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们是谁? 苏格拉底讲这些事的人是男祭司和女祭司,他们想对这种职业和所起的作用作一番解释。品达,还有许多受神灵激励诗人,也谈论过这种事。他们说过这样一些话,看你是否把他们说的当作真理。他们说,人的灵魂不朽。灵魂在某些时候会死亡,在某些时候会再生,但决不会彻底灭绝。由于这个原因,人今生今世必须尽可能正义地生活。 珀耳塞福涅①珀耳塞福涅,希腊神话中的冥后,是主神宙斯与谷 物女神得墨忒耳生的女儿。她在地面上采花时,大地突然开裂,冥王哈得斯跳出来把她劫走,带入冥府,强娶为后。为此得墨忒耳悲痛万分,到处寻找,致使田地荒芜,到处饥馑。于是宙斯命令哈得斯每年春天允许珀耳塞福涅回到母亲 身边。 进行补偿,每隔九年使他们的灵魂复活,升上天空。从他们中产生高贵的国王,身手敏捷,充满智慧。这些人在后来的时代被称为英雄,受到人们的祭祀。,既然灵魂是不朽的,重生过多次,已经在这里和世界各地见过所有事物,那么它已经学会了这些事物。如果灵魂能把关于美德的知识,以及其他曾经拥有过的知识回忆起来,那么我们没有必要对此感到惊讶。一切自然物都是同类的,灵魂已经学会一切事物,所以当人回忆起某种知识的时候,用日常语言说,他学了一种知识的时候,那么没有理由说他不能发现其他所有知识,只要他持之以恒地探索,从不懈怠,因为探索和学习实际上不是别的,而只不过是回忆罢了。 我们一定不能被你引用的这个争吵性的论证引向歧途。它就像意志薄弱者耳边响起的音乐,会使我们懈怠。而其他的理论会使人们产生寻求知识的冲动,使寻求者信服它的真理。我准备在你的帮助下探索美德的本质。 美诺我明白了,苏格拉底。但是,你说我们并不在学习,所谓学习只不过是回忆罢了,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苏格拉底我说过你是个小无赖,而现在你又在要求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要说没有学习这回事,而只有回忆。你显然是在伺机发现我自相矛盾的地方,以便把我抓获。 美诺不,说老实话,苏格拉底,我不是这样想的。这只是我的习惯。如果你能以某种方式说明你的话正确,那么就请说吧。 苏格拉底这不是一件易事,但这既然是你的要求,我还得尽①品达:《残篇。原文为诗歌。 ,然后力而为。我看到你有许多仆人在这里。随便喊一个过来,我会用他来向你证明我说的正确。 美诺行。(他对一个童奴说)过来。 苏格拉底他是希腊人,说我们的语言吗? 美诺确实如此,他是个家生家养的奴隶。 苏格拉底那么请你注意听,看他是在向我学习,还是在接受提醒。 美诺好的。 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在沙地上画了一个正方形对那个童奴说)孩子,你知道有一种方的图形吗,就像这个一样? 童奴知道。 苏格拉底它有四条相等的边吗? 奴有。 苏格拉底穿过图形中点的这些直线也是相等的吗?(线段童奴是的。 ,苏格拉底这样的图形可大可小,是吗? 奴是的。 苏格拉底如果这条边长两尺,这条边也一样,那么它的面积有多大?你这样想,如果这条边是二尺,而那条边是一尺,那么岂不是马上就可以知道它的面积是二平方尺吗? 奴对。 苏格拉底但是这条边也是二尺长,那么不就应该乘以二吗? 奴是的。 苏格拉底二乘二是多少?算算看,把结果告诉我。 童奴四。 苏格拉底现在能不能画出一个大小比这个图形大一倍,但形状却又相同的图形,也就是说,画一个所有边都相等的图形,就像这个图形一样 奴能。 苏格拉底它的面积是多少? 童奴八。 苏格拉底那么请告诉我它的边长是多少。现在这个图形的边长是二尺。那个面积是它两倍的图形的边长是多少? 奴它的边长显然也应该是原来那个图形的边长的两倍,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您瞧,美诺,我并没有教他任何东西,只是在提问。 但现在他认为自己知道面积为八平方尺的这个正方形的边长。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但他真的知道吗? 美诺肯定不知道。 苏格拉底他以为这个边长也是原来那个正方形的边长的两倍。 美诺对。 与 相接,使图形完整)这苏格拉底现在请你注意他是怎样有序地进行回忆的,这是进行回忆的恰当方式(。他接着对童奴说)你说两倍的边长会使图形的面积为原来图形面积的两倍吗?我的意思不是说这条边长,那条边短。它必须像第一个图形那样所有的边长相等,但面积是它的两倍,也就是说它的大小是八(平方)尺。想一想,你是否想通过使边长加倍来得到这样的图形? 童奴是的,我是想这样做。 ,的线段 苏格拉底好吧,如果我们在这一端加上了同样长的边(那么我们是否就有了一条两倍于这条边(童奴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们有了同样长度的四条边,我们就能作出一个面积为八平方尺的图形来了吗? 奴是的。 以和苏格拉底现在让我们以这条边为基础来画四条边。(亦即为基准,添加,再画样一来就能得到面积为八平方尺的图形了吗? 和,构童奴当然。 苏格拉底但它不是包含着四个正方形,每个都与最初那个四平方尺的正方形一样大吗?(苏格拉底画上线段成他所指的四个正方形。)奴是的。 苏格拉底它有多大?它不是有原先那个正方形的四个那么大吗? 奴当然是的。 苏格拉底四倍和两倍一样吗? 奴当然不一样。 苏格拉底所以使边长加倍得到的图形的面积不是原来的两倍,而是四倍,对吗 童奴对。 苏格拉底四乘以四是十六,是吗? 奴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面积为八(平方尺)的图形的边有多长?而这个图形的面积是原先那个图形的四倍,是吗? 奴是的。 苏格拉底好。这个八平方尺的正方形的面积不正好是这个图形的两倍,而又是那个图形的一半吗? 童奴是的。 苏格拉底所以它的边肯定比这个图形的边要长,而比那个图形的边要短,是吗? 奴我想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对。你一定要怎么想就怎么说。现在告诉我,这个图形的边是二尺,那个图形的边是四尺,是吗? 奴是的。 ,使它成为三尺吗?这一段是二,这一段是一,苏格拉底那么这个八平方尺的图形的边长一定大于二尺,小于四尺,对吗 奴必定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试着说说看,它的边长是多少。 奴三尺。 (画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该添上这条边的一半的一半而在这一边我们同样也有二,再加上一,因此这就是你想要的图形(。苏格拉底完成正方形奴对。 苏格拉底如果这条边长是三,那条边长也是三,那么它的整个面积应当是三乘三,是吗? 奴看起来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它是多少? 奴九。 苏格拉底但是我们最先那个正方形的面积的两倍是多少? 奴八。 苏格拉底可见,我们即使以三尺为边长,仍旧不能得到面积为八平方尺的图形? 奴对,不能。 苏格拉底那么它的边长应该是多少呢?试着准确地告诉我们。如果你不想数数,可以在图上比划给我们看。 奴没用的,苏格拉底,我确实不知道。 苏格拉底请注意,美诺,他已经走上了回忆之路。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八平方尺的正方形的边长。他刚才确实也还不知道,但他以为自己知道,并且大胆地进行回答,并以为这样做是恰当的,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困惑。然而现在他感到困惑了。他不仅不知道答案,而且也不认为自己知道。 美诺你说得非常对。 苏格拉底与不知道相比,他现在不是处在一个较好的状态中吗? 美诺我承认这一点。 苏格拉底我们使他感到困惑,使他像遭到魟鱼袭击那样感到麻木,这样做给他带来任何伤害了吗? 美诺我认为没有。 苏格拉底实际上,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寻找正确的答案,因为他现在虽然无知,但却很乐意去寻找答案。到目前为止,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在许多场合,当着许多人的面,夸夸其谈,谈论如何得到某个相当于某个给定正方形的面积两倍的正方形,并坚持说只要使原有正方形的边长加倍就能得到这个正方形。 美诺他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在产生困惑、明白自己无知、有求知的欲望之前,尽管他事实上并不知道答案,但他以为自己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去试着寻求或学习吗? 美诺不会。 苏格拉底那么使他麻木一下对他来说是好事吗? 美诺我同意。 苏格拉底现在请注意,从这种困惑状态出发,通过与我共同探索真理,他会有所发现,而我只是向他提问,并没有教他什么。 如果我给他任何指点或解释,而不是仅就他自己的意见向他提问,那么你就随时抓住我。 (此时苏格拉底擦去先前的图形,从头开始画)孩子,告诉我,这不就是我们那个面积为四的正方形吗? 苏格拉底还能在这个角落上添上四个正方形吗 奴能。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有了四个同样的正方形,是吗? 奴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整个图形的大小是第一个正方形的几倍? 童奴四倍。 苏格拉底我们想要的正方形面积是第一个正方形的两倍。 你还记得吗 奴能。 方形吗 苏格拉底还能在这里加上与前两个正方形相同的第三个正奴能。 童奴是的。 苏格拉底我们还能再加上另一个相同的正方形吗 有几个一半呢?)一共有几个一半 童奴记得。 苏格拉底现在你看,这些从正方形的一个角到对面这个角的线段是否把这些正方形都分割成了两半? 童奴是的。 苏格拉底这四条相同的线段把这个区域都包围起来了吗 (童奴是的。 苏格拉底现在想一想,这个区域的面积有多大? 童奴我不明白。 苏格拉底这里共有四个正方形。从一个角到它的对角画直线,这些线段把这些正方形分别切成两半,对吗 奴对。 苏格拉底在这个图形中(奴四个。 苏格拉底那么,在这个图形中(童奴两个一半。 苏格拉底四和二是什么关系 奴四是二的两倍。 苏格拉底那么这个图形的面积有多大? 奴八(平方尺)。 苏格拉底以哪个图形为基础 奴以这个为基础。 苏格拉底这条线段从这个四平方尺的正方形的一个角到另一个角吗 童奴是的。 苏格拉底这条线段的专业名称叫对角线,如果我们使用这个名称,那么在你看来,你认为以最先那个正方形的对角线为边长所构成的正方形的面积是原正方形的两倍。 奴是这样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怎么想,美诺?他的回答有没有使用不属于他自己的意见? 美诺没有,全是他自己的。 苏格拉底但是我们几分钟前认为他并不知道这个答案。 美诺对。 苏格拉底那么这些意见存在不存在于他身上的某个地方呢? 美诺在。 苏格拉底所以一个无知者可以对某个他不具有知识的主题具有正确的意见。 美诺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这些新产生的意见在目前阶段具有梦一般的性质。但若在许多场合以不同的方式向他提出同样的问题,你就能看到最后他会对这个主题拥有和其他任何人一样准确的知识。 美诺很可能。 苏格拉底这种知识不是来自于传授,而是来自于提问。他会为自己恢复这种知识。 美诺对。 苏格拉底在他身上发生的恢复知识不也就是回忆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要么说他在某个时候获得了他现在拥有的知识,要么说他始终拥有知识。如果他始终拥有知识,那么他必定始终知道;但另一方面,如果说他在从前某个时候没有获得知识,那么他今生就不可能拥有这种知识,除非某人教他几何学。他会以同样的方式表现出他所拥有的全部几何知识,对其他学问也是如此。 那么,有人教过他这些东西吗你肯定是知道的,尤其他就是在你家里长大的。 美诺没错,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苏格拉底那么他有没有这些意见呢? 美诺我们似乎无法说他没有。 苏格拉底如果他的意见不是今生得来的,那么岂不是马上就可以清楚地表明他是在其他时候拥有和学到这些意见的吗? 美诺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当他还没有具有人形的时候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如果他以现在这种形式存在,当他还不是人的时候,这种意见就已经在他那里存在了,那么我们可以说他的灵魂永远处于有知识的状态,是吗?很清楚,他要么是人,要么不是人。 美诺这一点很清楚。 苏格拉底如果关于实在的真理一直存在于我们的灵魂中,那么灵魂必定是不朽的,所以人们必须勇敢地尝试着去发现他不知道的东西,亦即进行回忆,或者更准确地说,把它及时回想起来。 美诺我似乎有理由相信你是正确的。 苏格拉底是的。我不想发誓说我的所有观点都正确,但有一点我想用我的言语和行动来加以扞卫。这个观点就是,如果去努力探索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不是认为进行这种探索没有必要,因为我们决不可能发现我们不知道的东西,那么我们就会变得更好、更勇敢、更积极。 美诺在这一点上我也认为你的看法肯定正确。 苏格拉底既然我们同意探索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是对的,那么你是否打算和我一道面对这个问题: 什么是美德?之前,我们都美诺我打算这样做。但我宁可考虑一下开头提出来的那个问题,并且听听你的看法。这个问题就是:我们把美德当作一种可教的东西,还是一种自然恩赐的禀赋,它是以什么方式来到人这里的? 我认为在回答出那个主要问题苏格拉底如果你也和我自己一样听从我的吩咐,美诺,那么什么是美德不应当去探讨美德是否能教的问题。我认为你很看重自己的自由,所以你不仅对自己的行为不加约束,而且还想支配我的行为。你成功了,我让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没别的办法了,我们只好在对其基本性质仍旧茫然无知的情况下去探讨美德的某个性质。不过请你保证,你得把节奏放慢一些,使我有时间考虑美德是否能教,你也要使用假设一类的东西,我指的是几何学家在探讨问题时经常使用的那种假设。比如,有人问几何学家,某个处于给定的圆中的三角形,其大小有无可能就是某个给定的图形的大小,那么几何学家可能会答道,我还不知道它能否满足这些要求,但我想用假设来帮助解决这个问题。假定这个给定的图形是个长方形,那么我会把它拿去与那条给定的线(亦即直径)作比较,如果与另一个同类的长方形相比,它是不足的,那么我会说出一种结果来;如果它不是不足的,那么结果也就不同了。所以,如果你要我描述圆中的这个图形,说出它的大小是否可能与另一个图形的大小相等,那么我打算以这种假设的方式来回答你。让我们对美德也采用同样的方法。由于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或它像什么,因此让我们采用假设来进行研究,要么假定它是可教的,要么假定它是不可教的。我们会说: 如果美德是可教的或不可教的,那么美德一定是灵魂的什么属性呢?首先,如果美德不是知识,那么人们有可能教它吗或者用我们刚才使用过的语言,有可能提醒其他人吗?我们不必过多地顾忌用什么名称来称呼这个过程,而只需要问美德可教吗?人所教的都是知识,这一点不是很清楚吗? 美诺我也这样想。 苏格拉底但另一方面,如果美德是某种知识,那么它显然可教。 美诺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这个问题就容易解决了,我的意思是可以问美德在什么条件下可教。 美诺请说下去。 苏格拉底我想,接下去我们就要判定美德是知识还是别的什么不同的东西。 美诺这是第二个问题,我同意。 苏格拉底好吧,我们断定美德是好东西吗?这个假定对我们来说牢靠吗? 美诺确定无疑。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有什么好东西并不来自于知识,或与知识无关,那么美德就不一定是某种形式的知识了。但另一方面,知识若是包含一切好东西,那么我们可以怀疑美德是不是知识。 美诺我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美德使我们变好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如果是好的,那么就是有益的。一切好的事物都是有益的,对吗? 美诺对。 苏格拉底所以美德本身也一定是有益的,对吗? 美诺这一点也可以推论得出来。 苏格拉底现在假定我们考虑什么样的事物对我们有益。把它们列举出来。我们会说气力、美貌、财富,这些东西以及与此相同的东西我们称之为有益的,你同意吗? 美诺同意。 苏格拉底然而我们还说过,这些事物有时候也会带来伤害。 你反对这种说法吗? 美诺不反对,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现在请注意。在这里决定这些事物有益还是有害的最主要因素是什么?正确地使用它们使之成为有益的,缺乏正确的使用使之成为有害的,是吗? 美诺当然是。 苏格拉底我们还必须考虑一些心灵的性质。你知道这些性质,比如节制、正义、勇敢、聪明、记忆力强、品格高贵,等等,是吗 美诺是的,我当然知道。 苏格拉底那么请假定这些性质不是知识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你不认为它们既可以是有益的也可以是有害的吗?拿勇敢来说,不谨慎的自信就是鲁莽。无理性的自信对人有害,有理性的自信对人有益,是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节制和聪明也一样。与智慧相连,学习和纪律是有益的,但若没有智慧,学习和纪律是有害的。 美诺这样说肯定是正确的。 苏格拉底简言之,人的心灵所祈求或承受的一切,如果在智慧的指导之下,结局就是幸福;但如果在愚蠢的指导之下,其结局只能相反,是吗? 美诺这个结论是合理的。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美德是心灵的一种属性,并且人们都认为它是有益的,那么它一定是智慧,因为一切心灵的性质凭其自身既不是有益的也不是有害的,但若有智慧或愚蠢出现,它们就成为有益的或有害的了。如果我们接受这个论证,那么美德作为某种有益的事物,一定是某种智慧。 美诺我同意。 苏格拉底再来看我们刚才提到过的这些东西,比如财富等等,我们刚才说过它们有时候是好的,有时候是有害的,这些事物和我们说的心灵的性质不也一样吗?有智慧支配我们的身体冲动,就可以使这些东西成为有益的,而在愚蠢的支配下它们就变成有害的,在心灵的正确使用和控制下,这些物质财富成为有益的,而错误的使用它们则使之成为有害的。 美诺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聪明人的心灵是正确的使用者,愚蠢者的心灵是错误的使用者。 美诺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所以,一般说来,这些非心灵事物之善取决于我们心灵的性格,而心灵本身的东西要成为善的,取决于智慧。这个论证表明智慧一定是有益的成分,而我们同意美德是有益的,二者相合,所以我们可以说,美德整个地或部分地是美德。 美诺这个论证在我看来似乎相当公允。 苏格拉底如果这个论证成立,那么好人并非生来就是善的。 美诺我认为也不是。 苏格拉底还有一个论据是这样的。如果有天生的善人,那么在我们中间就很可能有这方面的专家,能在孩童中把天生的善人识别出来。这些专家会告诉我们谁是天生的善人,而我们会把,不让他们受到腐蚀,确保他们成年时可以为国家所安他们带往卫城, 全地圈养在那里,在门上贴上封条,比保管金条还要用。 美诺听起来像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既然善并非天生的,那么它是通过学习得来的吗? 美诺我看不出如何能够避免这样的结论。因为我们的假设显然告诉我们,如果美德是知识,那么它是可教的。 苏格拉底我也这样想。但是,把我们自己捆绑在这个假设上,我怀疑这样做是否正确。 美诺这个假设刚才还是好好的。 苏格拉底对,但是我们要使它健全,不仅要它刚才好,而且要使它现在和将来都好。 美诺这当然没错。但是,为什么你要掉过头来反对这个假设,并对美德是知识表示怀疑呢? 苏格拉底让我来告诉你。如果美德是知识,那么它一定可教,我并没有从这一立场后退。但就美德是知识而言,请看我的怀疑是否有理。如果一切事物,而不仅是美德,都可能成为教育的主题,那么一定不会有教师和学生了,对吗? 美诺肯定对。 苏格拉底反过来说,如果关于某个主题,既没有教师也没有学生,那么我们可以保险地推论出这个主题是不可教的,对吗? 美诺对。但你不是认为有美德的教师吗? ①在希腊文中,卫城这个组合词由(高)和 城、城邦)组成,意思是设防的居民聚居点。卫城最早建在山上或高地上,便于防守,后来由于耕作的发展和定居的需要,也建在平坦的地方或河畔,以城墙和城堡为防卫,遂成为拥有生产场所和宗教生活中心的城市。一个城市加上周围面积大小不等的乡村,成为城邦。 苏格拉底我说的是,我经常在寻找,想知道有没有美德的教师,尽管我竭尽全力,还有许多人和我一起寻找,我相信这些同伴在这方面是最有经验的,但我仍旧没能找到。但是你瞧,美诺,我们的运气来了。阿尼图斯刚刚在我们边上坐了下来。让他成为我们的同伴一起来探索,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首先,我们得说他是安塞米翁之子。安塞米翁有很多财产,是个聪明人。他得到这些钱财不是由于出身显贵或来自馈赠,就像底比斯的伊司美尼亚不久前碰上克娄苏般的运气,而是凭他的智力和艰苦的工作赚来的。 此外,安塞米翁是个好公民,言行举止非常体面和庄重,从不傲慢、自夸和冒犯他人。还有,安塞米翁把他的儿子抚养成人,给了他恰当的教育,这是雅典人交口称赞的。你瞧,他们选他担任城邦的最高公职。我们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可以问他有无美德的教师,如果有,他们是谁。 美诺,他是你的家族的一位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阿尼图斯,你帮助我们找出谁是这个方面的教师。请这样想,如果我们想使美诺成为一名好医生,难道我们不应该把他送到医生那里去接受教育吗? 阿尼图斯当然应该。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想使他成为一名鞋匠,那么送他去见鞋匠 阿尼图斯是的。 苏格拉底其他行业也一样吗? 阿尼图斯是的。 苏格拉底现在是另一个相关的问题。当我们说要使美诺成为一名医生应当把他送到医生那里去的时候,我们心里应该明白要送他去见懂行的人,而不是去见不懂行的人。这些并不懂行的人教人学手艺要收费,还声称无论谁愿意来学,他们都准备教他。 是吗? 阿尼图斯是的。 苏格拉底对吹笛子和其他行当来说肯定也一样。如果你想使某人成为一名吹笛手,但又拒绝送他去见教这门技艺的人,拒绝付费,反而要去麻烦其他那些并不想做这方面的教师、不愿收学生的人,想从他们那里学到我们想要我们的青年学习的技艺,那么这样做是很愚蠢的。这样说不是非常合理吗? 阿尼图斯我应当说,如果拒绝的话是极为愚蠢的。 苏格拉底我同意。现在我们可以一起来向我们的来访者美诺询问了。他已经告诉我们,他渴望能够获得使男人能够管理家庭或统治城邦的那种智慧和美德,有了这种智慧和美德,就能够照顾好他们的父母,也能恰当地款待客人,无论是自己的同胞还是外邦人。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该把他送去见谁呢?我们刚才说的话似乎表明应当把他送去见那些自称为美德教师的人,他们愿意为任何愿意来学的希腊人提供服务,并为他们提供的教育收取额定的学费。 阿尼图斯你指的是谁,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肯定明白我指的是那些被称作智者的人。 阿尼图斯我的天哪!我希望我的亲朋好友,无论是雅典人还是外邦人,没有人会去向这些人学习,免得被他们腐蚀了,这样做简直是发疯。他们就是这样,无论谁与他们打交道,都肯定会被他们带坏。 苏格拉底你在说什么,阿尼图斯?他们竟会如此不同,不仅不能像其他行业的人那样,用知识对他人托付给他们保管的东西行善,反而要糟蹋它们,并且还要厚颜无耻地为这种行为收费我感到很难相信你。我只知道智者中有一位普罗泰戈拉,他当智者挣到的钱比一个像斐狄亚斯这样杰出的建筑师再加十个雕刻匠挣已近 岁,从事这个行业也已经有到的钱还要多。修鞋匠和裁缝,如果过了一个月还不能补好鞋子普罗泰戈拉在整个希腊招收学生和衣服上的洞,甚至把它们弄得更破了,那么他很快就得饿死。而年,腐蚀他们,学生离开他时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坏,这确实令人难以置信。我相信他死的时候年,从那时起到今天为止,他的声誉一直很高。除了普罗泰戈拉以外还有许多智者,有些在他之前,有些到现在还活着。照你看来,他们是在故意欺骗和败坏青年,还是并不明白自己在干些什么?这些极为能干的人这样做,是像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发疯了吗? 阿尼图斯并非如此,苏格拉底。发疯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向他们付钱的青年,还有那些对青年负有责任的人,是他们把这些青年交到智者手中的,这些人更坏。最坏的是那些允许智者到来而不把他们赶走的城邦,无论智者是外邦人还是想要尝试这种技艺的本邦公民。 苏格拉底有哪个智者给你个人带来过什么伤害吗?或者说,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们? 阿尼图斯天哪,没有!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名智者打过交道,我也没听说过我家里的人这样做过。 苏格拉底所以你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可谈? 阿尼图斯我也不想要有这种经验。 苏格拉底你令我感到惊讶。如果你对某个事物没有任何经验,那么你怎么知道它是好还是坏? 阿尼图斯这很容易。无论我对它有无经验,但毕竟我知道它属于哪一类事物。 苏格拉底我想这是次要的,根据你自己说的话,我无法想象你是如何知道它们的。不过,我们要问的不是谁的教育会败坏美诺的品性。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们笼统地说是智者,而不是具体家,过地说出我们想要问的那个人。假如你回到父亲家里,让你父亲的一个朋友知道在我们这个伟大的城邦里应该向谁去学习我刚才描述过的那种美德,使自己德行圆满,那么你确实是在对他行善了。 阿尼图斯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告诉他? 苏格拉底噢,是的。我确实提到过有些人在我看来是在教这些事情,但我显然是在胡说八道。所以还是请你来说,你的看法可以很正确。现在就请你来指点他,把你喜欢提到的任何雅典人的名字告诉他。 阿尼图斯为什么要提到某个具体的人?他碰到的任何一位体面的雅典公民都能够比智者更能使他变好,只要他能听取建议。 苏格拉底那么这些公民同时也应当具有一种优秀的品质,也就是自我教育,还能把这种不需要别人教的美德教给别人,是吗 阿尼图斯我认为他们是从和他们一样地拥有这种品质的人那里学来的。你否认在我们的城邦里有许多好人吗? 苏格拉底不否认。正好相反,雅典现在有许多好政去也很多。问题在于,他们也是他们自身美德的好教师吗?这是我们正在讨论的要点,我们问的并不是雅典有无好政治家,或过去有无好政治家,而是美德能否教。这个问题就相当于是,现在和过去有无好人知道如何把他们自身的善传递给别人,或者说这种东西是不能传递和接受的。这才是美诺和我长时间感到困惑的问题。还是想想你自己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吧。你会说塞米司托克勒是个好人吗? 阿尼图斯是的,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可以成为他自身美德的好教师的话,他一定是这样的人,对吗? 阿尼图斯如果他想成为这样的人,我想是这样的。 雅典最好的教育,苏格拉底但是你难道不认为他肯定也想要别人成为高尚的人,尤其是他的儿子,对吗你认为他会妒忌这一点,因此故意不把自己的美德传给他的儿子吗?你一定听说过,他使自己的儿子克莱俄芳图得到良好的训练,这个青年骑术精湛,能直立在马背上投镖枪,还有其他高超的技艺,因为他父亲像一名好教练一样在尽可能教他,使他在各方面都很在行。你一定从老一辈那里听说过这件事,是吗? 阿尼图斯是的。 w w w. xiaos huotxt .nett?xt_小_说天\堂 第八章 苏格拉底那么没有人可以说这个孩子在天赋能力上有任何毛病,对吗? 阿尼图斯也许没有。 苏格拉底但是你是否曾听任何人,青年或老人,说过塞米司托克勒之子克莱俄芳图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好人和聪明人呢? 阿尼图斯肯定没有。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的结论必定是,塞米司托克勒的教育旨在使他的儿子在其他技艺上取得成就,而不是为了使他的儿子具有像他自己那种类型的智慧,比他的邻居更善良。这样的结论不就假定了美德能教吗? 阿尼图斯我几乎并不认为我们能这样做。 苏格拉底关于塞米司托克勒能否做一名美德教师我们已经谈论了很多,你本人认为他是从前最优秀的人物之一。让我们再举一个例子,吕西玛库之子阿里斯底德。你认为他是个好人吗? 阿尼图斯肯定是。 苏格拉底他也给了他的儿子吕西玛库凡有教师传授的那些科目他都学习过,但是他使吕西玛库成为比①此处的吕西玛库与其祖父同名。参阅《拉凯斯篇他的邻居更加善良的人了吗?我想你是认识他的,能说出他长得什么样。或者我们还可举伯里克利这位伟大的、聪明的人为例。 他把两个儿子抚养成人,帕拉卢斯和克珊西普,让他们接受骑术、音乐、体育,以及其他各种技艺,直到他们和其他雅典人一样精通为止。但他不也没有能够使他们成为善人吗?无疑,伯里克利想这样做,但我担心这种事并非可以通过教育来完成的。假如你认为只有很少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缺乏这种能力,那么就想一想修昔底德,他也有两个儿子,美勒西亚和斯特芳,给过他们极好的教育。除了拥有其他本领外,他们还是雅典最好的摔跤手,因为修昔底德把一个儿子送到克珊西亚那里去接受训练,另一个送到克多克索那里去,我想这两人被公认为他们那个时代最优秀的摔跤手。你记得吗? 阿尼图斯我听说过他们。 苏格拉底如果美德能教的话,那么修昔底德确实从来没有让他的孩子去学习那些花费昂贵的技艺,他拒绝让人教他们行善。 这样说对吗你总不会告诉我,修昔底德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或者说他在雅典和那些结盟的城邦中没有很多朋友吧?他出身于一个声名显赫的家族,他的家族在此地和在希腊其他地方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假定美德能教,又假定繁忙的公务使他没有时间亲自对儿子进行美德教育,那么他能找到别人来教育他的儿子,在我们自己的公民中间找,或是到外邦去找。但是,我亲爱的阿尼图斯,美德看起来是不能教的。 阿尼图斯苏格拉底,我认为你太容易得罪人了。如果你能听取我的建议,那么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我要大胆地说一句,在所有城邦里要伤害一个人比对他行善要容易得多,此地也一样,我希望你能知道你自己。 苏格拉底阿尼图斯好像生气了,美诺,但我并不感到惊讶。 他以为我正在诬蔑我们的政治家,还自认为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诬蔑,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他会原谅我的。 不过,还是由你自己来告诉我吧。你的国家不也同样有许多优秀人物吗? 美诺对,肯定有。 苏格拉底他们用自己的德行去教育青年吗?他们认为美德可教,而自己是教师吗? 美诺不是这样的,他们的意见很不一致。你会听到他们有时候说美德可教,有时候说美德不可教。 苏格拉底我们得把那些认为美德不可教的人划入美德教师这类人吗? 美诺我想这样做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格拉底惟一自称传授美德的智者怎么样?你认为他们是在这样做吗? 美诺在这件事上我特别敬重高尔吉亚,苏格拉底,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当他听到别的智者这样说的时候,还嘲笑过他们。在他看来,他自己要做的就是使人成为能干的演说家。 苏格拉底所以你也并不认为智者是教师,是吗? 美诺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像大多数人一样摇摆不定,有时候我认为他们是教师,有时候我认为他们不是。 苏格拉底你难道不明白你和我们的政治家在这件事上并不孤立诗人塞奥格尼也一样,在一个地方说美德可教,在另一个地方说美德不可教。 美诺真的吗?在什么地方? 苏格拉底在他写的哀歌中。他说:与权贵们一道吃喝座谈,不要嘲笑这种想要博得大人物欢心的做法。因为优秀人的教导能赢得他们,而与下等人的交往会毁掉他们的智慧。 在这个地方他似乎在说美德能教,是吗? 美诺显然是。 苏格拉底但在别处他稍微改变了一下他的看法。他说:心灵被人们所创造的技艺填满,就像巨大的酬劳塞满了口袋。他说的口袋是指那些有技艺的人的口袋。他还说: 好人的儿子有聪明人的指导不会变坏,但是没有一位教师的技艺能把已经造坏了的心灵变好。你瞧他是多么自相矛盾? 美诺显然是的。 苏格拉底你还能说出有其他哪个行业,其中那些自称是这一行业教师的人不仅不被认为是教师,而且还被认为根本不懂行,并不邅长他们自称能教的那个科目,而那些被承认是这一行中最优秀的人却对它是否能教心怀二意吗?当他们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如此混乱不堪的时候,你能说他们是真正的教师吗? 美诺肯定不能。 苏格拉底那么好,如果智者和那些自身具有优秀品质的人都不是美德的教师,我敢肯定其他人也不是;如果连教师都没有,那么也不会有学生。 美诺我非常同意。 苏格拉底我们还取得过一致意见,一个既无教师又无学生的科目不是能教的科目。 美诺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我们看到美德这个主题既无教师又无学生,所美德似乎是不可教的。 同上书行以下。 ①塞奥格尼:《哀歌》行以下。原文为诗体。 美诺如果我们没有搞错,那么是这么回事。但是苏格拉底,使我感到困惑的是,要么根本就没有好人,要么有好人,如果有好人,那么他们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苏格拉底我怀疑你和我都不那么好,美诺。我们的老师高尔吉亚和普罗狄科没有对我们进行恰当的训练。我们得把自己拎在手中,去寻找某个能用钩子来使我们变好的人。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对最近的一场讨论还记忆犹新,我们的看法相当荒唐,竟然没能看到只有在知识的指引下,人的行为才能善良和正确。我相信正是这一点在妨碍着我们弄清人是如何被造就为好人的。 美诺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同意过好人必定是有益的或有用的吗?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是别的什么了,对吗 美诺对。 苏格拉底我们又同意如果好人正确地管理着我们的事务,那么他们就是有用的。这样说也是对的吗? 美诺是的。 苏格拉底但是我们坚持知识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在这个地方我们好像犯了错误。 美诺怎么会呢? 苏格拉底让我来解释一下。如果有人知道去拉利萨的路,或者随你喜欢去别的什么地方,那么当他要带着别人去那里时,他是一个好向导,一个能干的向导。你同意吗? 美诺当然同意。 苏格拉底但若一个人能够正确地判断该走哪条路,那么尽管他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也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他不也能正确地带领其他人到达目的地吗? 美诺对,他能够做到。 苏格拉底只要他对那件其他人拥有知识的事情拥有正确的意见,那么他也会像一名向导一样好,他相信真理,但并不知道真理。 美诺没错。 苏格拉底因此对行动正确这一目的来说,正确的意见也像知识一样可以起到一个好向导的作用。这就是我们刚才在讨论美德的性质时出差错的地方,我们当时说知识是正确行动的惟一向导。现在看起来,正确的意见也是正确行动的向导。 美诺似乎如此。 苏格拉底所以正确的意见有时候并不比知识的用处少。 美诺差别仅在于有知识的人会一直获得成功,而有正确意见的人只在某些时候获得成功。 苏格拉底什么?有正确意见的人也不能一直成功吗? 美诺我认为肯定如此。在这种情况下令我感到困惑的就是,为什么知识应当比正确意见得到更高的奖励,而知识与正确的意见为什么会有区别。 苏格拉底要我告诉你感到困惑的原因吗,或者说,你知道这个原因? 美诺不知道,你告诉我吧。 苏格拉底因为你没有看到代达罗斯的雕像。在你们国家里也许没有他的雕像。 美诺你干吗要这样说? 苏格拉底如果不把这些雕像捆绑起来,它们就会逃跑。如果捆住它们,它们就会呆在原来安放它们的地方。 美诺是这样的吗? 苏格拉底如果你有一个未加捆绑的达代罗斯的作品,那么它不值什么钱,因为它会像一个逃跑的奴隶一样溜走。但是一件捆绑住的作品,那就非常值钱了,因为它们都是伟大的杰作。我可以说,正确的意见也一样。正确的意见只要能够固定在原处不动,那么它是一样好东西,可以用它来做各种好事,可惜的是它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它们会从人的心灵中逃走,所以不用理性来把它们捆住,它们就没有什么价值。我亲爱的美诺,这个过程就是回忆,我们在前面已经对此表示同意了。它们一旦被捆绑住,也就变成知识,成了稳定的东西。这就是知识有时候比正确意见更有价值的原因。有无捆绑是二者的区别。 美诺没错,确实像你说的一样,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当然了,我正在这里使用比喻,而不是知识。但是我敢肯定,说正确意见和知识有区别并非仅仅是一种猜测。我可以声称自己几乎不知道什么东西,但在意见和知识的问题上,我至少可以说这一点我是知道的,除此之外我还能说自己知道什么呢? 美诺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当正确的意见支配着行动过程的时候,会产生像知识一样好的效果,这样说也是正确的吗? 美诺是的,我认为这样说也对。 苏格拉底所以对某个实际目的来说,正确意见的作用并不比知识小,拥有正确意见的人并不比有知识的人用处小。 美诺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我们现在已经同意好人是有用的。 美诺对。 苏格拉底再综合复述一下。假定有好人,他们对社团有用,那么不仅是知识在使之所以然,而且正确的意见也能起这样的作用,它们都不是天生的,而是获得的。或者说,你认为它们都是天生的吗 美诺不是。 苏格拉底如果二者都是获得的,那么好人本身之所以好并非天生的。 美诺对。 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要探讨的下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善是否一种可教的东西。我们明确说过,如果美德是知识,那么它是可教的,反之亦然,美德若是可教的,那么它是知识。 美诺对。 苏格拉底其次,若是有美德的教师,那么美德是可教的;但若一个美德的教师也没有,那么美德是不可教的。 美诺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但我们同意过不存在美德的教师,所以美德不可教,不是知识。 美诺对。 苏格拉底我们同时还同意存在着好的东西,但它的有用和好取决于正确的指导。 美诺对。 苏格拉底正确的意见和知识可以用来指导我们正确行事,拥有它们的人可以成为真正的向导。我们可以把偶然性排除在外,因为凭着偶然性行事也就是没有人的指导。我们可以说,在有人的指导以达到正确目的地方,正确的意见和知识就是两个指导性的原则。 美诺对,我同意。 苏格拉底现在,由于美德不可教,我们无法再相信它是知识,所以我们这两条好的和有用的原则中有一条就被排除了,知识并非公共生活的向导。 美诺不是。 苏格拉底那么像塞米司托克勒以及阿尼图斯刚才提到的那些人成为他们城邦的领袖并不是因为拥有任何智慧。他们在知识方面并不突出,这一事实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不能够使其他人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 美诺你说的无疑是对的。 苏格拉底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可供我们选择,有一种用意很明确的推测说,政治家受雇于国家,为国家谋福利。在知识这个问题上,他们无异于预言家和宣布神谕的人,这些人在神的激励下可以说出许多真理来,但对他们所说的事情并无知识。 美诺肯定是那么回事。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是否一定要对此作些解释,这些受神激励的人没有自觉的意识,但他们的言行却一而再、再而三被证明为非常成功? 美诺肯定是。 苏格拉底因此我们把宣布神谕的祭司和预言家称为神圣的,这样说是正确的,对诗人也可以这样说。政治家也一样,他们的言行成就了伟大的功业,但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在神灵的激励下和推动下采取行动。 美诺肯定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你是知道的,美诺,女人把善人称作神圣的,斯巴达人也一样,当赞扬善人时,他们就说他是神圣的。美诺看起来他们似乎是对的,尽管我们的朋友阿尼图斯会对你这样说感到恼火。 苏格拉底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们另外再找时间和他谈话。如果在这场讨论中我们说的和我们提出的问题都是正确的,那么美德既不是天生的又不是靠教育得来的。拥有美德的人通过就美德而言,这神的恩赐得到美德而无需思索,除非他是政治家一类的人,能够把别人造就为像他自己一样的人。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么他在活人中间实际上就像荷马所说的死人中间的提瑞西亚,在冥府中只有他还保留着智慧, 其他人则成为飘忽的魂影。样的人就好比影子中的一个坚硬的实体。 美诺你说得很妙,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根据当前的推理,我们可以说美德通过神的恩赐而来。但在回答人如何得到美德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还不能把握事情的真相,因为我们想要知道什么是美德,美德自身是什么。现在我该走了,我请求你平息一下你的朋友阿尼图斯的愤怒,让他相信你现在的信仰是正确的。如果你获得成功,那么雅典人有理由向你表示感谢。 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世纪继苗力田主持翻译的《亚里士多德全集》出版以后,由王晓朝翻译的《柏拉图全集》又将陆续出版,对于我国学习和研究古代希腊思想史,这是值得庆幸的好事。 柏拉图的对话是古代希腊留给我们的,最早由哲学家亲自写定的完整的着作。苏格拉底以前的哲学家留下的只是一些残篇,苏格拉底自己没有写过什么着作,他的思想活动,主要只能从柏拉图的对话中才能窥见。在近代,西方曾经有些研究者怀疑柏拉图对话的真伪问题,但现在学者们几乎公认极大多数对话确实出自这位哲学家的手笔。 柏拉图的对话无疑是希腊文化留下的瑰宝。它不但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在西方哲学史上最早的,也是两千多年来影响最大的理性主义的哲学体系;而且在文学史上也是极其优美的杰作,尤其是在他的早中期对话中,既充满了机智幽默的谈话,又穿插了许多动人的神话故事和寓言。他的对话可以与希腊古代的史诗、着名的悲剧和喜剧媲美,是世界上不朽的文学名着。因此不但为学习哲学和文学的人所必读,而且是世界各国许多人所喜读。我国从年代起就有人翻译柏拉图对话了,但直到现在,可能还有柏拉图全部着作的将近一半左右篇幅尚未翻译出版,所以这部全集的出版是十分必要的、及时的。 关于柏拉图的生平和着作的情况,译者在导言中已经作了必要的介绍,我在这里只想补充谈几点自己的体会。 柏拉图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他们生活的时代已经是雅典的民主政治从兴盛繁荣走向衰落。一些政治野心家在公民会议上靠着蛊惑人心的演说煽动群众,夺取政权,成为专制独裁者,使人民从主人沦为群氓;雅典终于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失败了,政治和经济遭受重创,国内道德沦丧。当时活跃在思想界的是一批自命为青年导师的智者,他们虽然提出了人是万物的尺度,用以反对旧有的神是万物的尺度,突出了人的尊严和地位,起了重要的启蒙和革命的作用;但是他们又将人解释为只是个别的个人,我感觉是甜的就是甜的,陷入了主观主义和感觉主义,否认有客观的真理,甚至提出只有维护强者的利益才是正义。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苏格拉底挺身而出,以整刺、惊醒雅典的牛虻自居。他经常和智者、青年们讨论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勇敢等伦理问题,他们都以某一具体的实例作为回答,苏格拉底挑出其中的矛盾,迫使他们承认自己的无知。这就是苏格拉底使用的辩证法,也是辩证法一词的原始含义。柏拉图的早期对话几乎全是这种苏格拉底式的辩证法的具体运用和精采表述。 原来苏格拉底所要探求的并不是某一特殊的可以称为正义或勇敢的道德行为,而是正义作为正义或勇敢作为勇敢的普遍的本质定义,它不是依某个人或某些人的爱好,也不是因时因地而有所不同;它应该是普遍适用的,在同类事物中只有一个,它是纯粹的,是永恒不变的,是绝对的。这样的正义或勇敢(的本质),是只有理性才能认识,感觉无法认知的。人从感觉产生意见,它是不确定,一般译为理念。 的,甚至是虚幻的;只有从理性才能产生确定的真正的知识,才能认识客观真理。柏拉图发展了苏格拉底的思想,将理性提高到最崇高的位置,可以说他将人是万物的尺度又提到只有人类理性才是认识和评价万物的最高准则的高度。 柏拉图将每一同类事物的本质定名为柏拉图在有些对话中是将它解释为思想中主观的念的,但在更多处却说它是理性认识的对象,是客观的存在,所以有人主张译为型或相,本 书均译为相。对于苏格拉底提出的什么是 正义或勇敢的问题,柏拉图认为正确的回答应该是正义有正义的相,勇敢有勇敢的相。他由此创立了被称为相论的理性主义的哲学体系,主要见于他的中期对话《斐多篇》和《国家篇》。这在西方哲学史上,是现在能够见到的最早提出的完整的哲学体系。两千多年来,它在西方哲学史上的影响几乎是无与伦比的,对世界哲学的发展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柏拉图的相论中出现了两个世界:一个是相的世界,另一个是现实的世界;前者是真实的,后者是变幻的。这样便发生了这两个世界的关系问题:它们是不是相互分离的?这就是说,相的世界是不是也和现实世界一样,是独立自存的?早在柏拉图的学园内部,在他的学生们中间就已经为这个问题发生争论,他的弟子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便有两处批评柏拉图将相和具体事物分离的学说,他认为普遍只能存在于具体事物之中,而不能在具体事物之外独立自存。这个问题是哲学史上着名的所谓分离问题,两千多年来许多哲学家一直围绕这个问题争辩不休。 这个相和具体事物的关系,从本体论说,就是普遍和个别的关系;从认识论说,就是理性认识和感性认识的关系;从政治和伦理生活说,也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关系。这些都是历代哲学家、思想家永恒讨论的话题。 柏拉图既是哲学家,又是文学家、诗人,同时又是热衷于政治的思想家。他很想将他那套应该根据理性标准建立的政治体制在现实世界中实现,为当时混乱纷争的希腊城邦树立一个样板。为此他三次远赴西西里,希望那里的叙拉古城邦的执政者能够接受他的教导,按照理性治理城邦。结果是一次次都失败了,他只能返回雅典,在他创立的学园中着书立说。他最负盛名的对话《国家篇》大概是他返回雅典之后写成的,比较完整地论述了他的理想的政治制度。他认为一个城邦是由三部分人分工组成的:一部分是统治者,他们必须具有最高的知识,表现人的理性,智慧是他们的美德,由此柏拉图提出了所谓哲学王的想法;第二部分是保卫城邦的武士,表现人的激情,他们的美德是勇敢;除此以外的一般公民,表现人的欲望,接受理性的指导和武士的保卫;如果这三部分人都能正确地负起各自的职责,和谐共处,便是节制的美德。一个城邦如果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便是实现了城邦的正义。这样,柏拉图对正义的相作了一个具体的说明,使它不再只是一个空洞的名称了。 在当时希腊诸城邦中,柏拉图比较服膺斯巴达。斯巴达在社会政治经济制度方面虽然比较落后,还保留了原始公社的不少残迹,比如没有私有制,财物由全体公民共享(农牧业劳动是由被他们征服的异族奴隶承担的),婴儿也由公社共养等;但是斯巴达崇奉尚武精神,养成精锐善战的军队,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大获全胜,战败了雅典,夺取了希腊城邦盟主的地位。柏拉图因此设想在他的理想城邦中男女间可以任意相处,生产的婴儿应该共同抚养和教育;没有私有财产,尤其是担任行政职务的统治者更不应该有私人的房屋和土地,他们只能从公民那里得到作为服务报酬的工资,大家一起消费。这就是柏拉图提出的共产、共妻、共子的主张。 (他的弟子亚里士多德批评他,说这种主张是违背人的固有天性)创造宇宙的学说。它在历史上起了的。)人们已经从仰望神话中的天国,转变为要开始设计地上人间的乐园了。柏拉图是这种理想主义在西方的最早创始者。 拉图相论的批评是一致的。这是不是表示柏拉图的思想是有发展变化的,现在公认他的对话可以分为早期、中期和后期。早期对话主要表现苏格拉底式的辩证法,中期对话建立柏拉图自已的相论,这些是清楚的,是学术界比较一致的看法。但是后期对话的主要特点是什么呢?在学者中就有各种不同的解释:有的说是他原有相论的发展和扩大,但是不少学者指出:在较前的后期对话《巴门尼德篇》的第一部分中,巴门尼德对少年苏格拉底的相论提出了严格的批评,在这些批评论证中有一些和后来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已经发现了 自己相论中存在问题,因此加以批评?他是要否定原来的相论呢,还是仅仅要作一些修正? 如果我们将他后期对话中的一些论点和中期对话中的论点作比较,确实可以发现它们有许多不同之点。比如:在他的相论中,从感觉得到的意见和由理性得到的知识是绝对对立的,但是在《泰阿泰德篇》中,他却认为由意见也可以产生真的知识。他原来强调只有智慧才能得到真正的善和幸福,感情和欲望只能服从理性知识,但在《斐莱布篇》中,他却论证善是智慧和快乐的结合。在他的相论中,更多注意的是伦理和政治方面的问题,有关抽象的概念和范畴的讨论不多,但在后期对话中,对于抽象的范畴或种,如,一般译为存在英文 ,有人主张译为是)、一、动和静、 同和异等,几乎经常成为思辩讨论的重要题目。又如在他的相论中,主要讨论的几乎都是涉及人和社会方面的问题,对于早期希腊哲学集中讨论的关于万物的本原即自然哲学的问题很少提到,但在后期对话《蒂迈欧篇》中,他却提出了一个完整的宇宙论体系,由创世者(很大作用,被早期基督教哲学家奉为理论基础。在政治思想上,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提出哲学王,主张贤人政制( 这个字,希腊文是指由出身好的人担任统治,这个出身好既可以理解为出身于高贵的家族,便可以译为贵族政制,柏拉图便被说成是一个反动的奴隶主贵族的哲学家;但也可以理解为赋有好的品格,便可以译为贤人或好人政制;统观全文,柏拉图显然是在后一意义上使用这个词的),他主张实行人治。但在实践中一再失败以后,他大概认识到这样的贤人是可想而不可得的,在后期对话《政治家篇》中表现出从人治转向法治的思想,到他最后也是最长的对话《法篇》中,他批评斯巴达只崇尚武力和战争,不知道城邦最好的状态是和平;认为不能给统治者以过分强大的权力,必须对他们进行监督和限制,因此城邦必须制定详尽的法律。《法篇》为理想城邦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各个方面规定了法律条款,成为后来罗马法的蓝本。柏拉图的政治思想已经从人治转为法治。 柏拉图的后期对话不仅在内容上和他的早、中期对话有很大不同,而且在写作的文字形式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早、中期着作中,对话形式非常明显,一问一答均简明扼要,生动活泼,富有文学色彩;而在后期着作中却常常从简短的对话变成冗长的独白,如《蒂迈欧篇》便通篇由主要发言人蒂迈欧长篇大论地申述他的宇宙论学说,是一篇具有深刻思辩的、却又有点枯燥乏味的哲学论文,失去了对话的文学意味,《法篇》也有类似的情况。再有,便是苏格拉底在对话中的地位也有了明显的改变。在早、中期对话中,苏格拉底是其中的主角,领导主宰谈话的进程;但在后期着作中,他的地位改变了:在《巴门尼德篇》中,少年苏格拉底是被爱利亚学派的老哲学家巴门尼德批判的对象;在《智者篇》和《政治家篇》中,主宰对话的是一位由爱利亚来的客人,少年苏格拉底成为被追询的对象;在《蒂迈欧篇》中,苏格拉底仅在开始时作为主持人出现,指定蒂迈欧发言,接着便全部由蒂迈欧讲述;到最后的《法篇》中,年代便已译有柏拉图对话年出版后期对话《泰阿泰德》 在对话者的名单中便根本见不到苏格拉底的名字了。从这个对话名单中,我们可以设想柏拉图的哲学兴趣似乎已经从以继承和发展苏格拉底的思想为主,转向爱利亚学派的思想了。 我国过去对柏拉图哲学的翻译、介绍和研究,一直集中于他的早、中期对话,尤其是被称为理想国的《国家篇》;对他的后期对话中的思想,很少被提及和重视。但是他的后期思想在古代希腊思想的发展史上,以至在整个西方思想的发展史上都起过重要的作用,因此我在这里多讲了一些,希望能够引起研究柏拉图的学者的兴趣和重视。虽然这些后期对话的译文在《全集》第一卷中是看不到的,要在以后几卷中才能读到。 在我国,将柏拉图的对话译为中文还是开始得比较早的,的译本世纪二三十年代就有吴献书先生译的《理想国》(即《国家篇》)、郭斌和、景昌极先生译的《柏拉图五大对话集》、张师竹先生初译、张东荪先生改译的《柏拉图对话集六种》相继出版。他们译的都是柏拉图的早、中期对话,并且都是用文言文翻译的。其中除郭斌和先生用希腊文译校外,其余均根据英译文转译,主要是和娄卜丛书的希、英文对照的《柏拉图文集》中的英译文。 我国近代翻译界先驱严复先生的后裔严群先生精通希腊文,是本书译者王晓朝的尊师。他早在,多种,解放后一再修改润色,于和《智术之师》(即《智者篇》 年出版早期对话三种,年严先生去世后,经学生整理,于 年又出版对话三种,其中包括后期对话《费雷泊士》(即《斐莱布篇》)。严先生的译文也使用严复的文言文体。译文以希腊原文为基准,根据娄卜丛书的《柏拉图文年代有很大的发展。 年以后集》,参考公认的权威英译本。 我国的哲学翻译工作在陆续出版的由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的一套《西方古典哲学原着选辑》完全用白话文翻译,在《古希腊罗马哲学》 中,将柏拉图对话中的许多重要论点分别作了摘译,译者是任华先生,主要根据的也是娄卜丛书本。 年郭斌和先生和他的学生张竹明先生用白话文翻译《理想国》全文出版,他们根据的是娄卜丛书本和牛津版的希腊原文,并参考了多种英译文。 年出版了朱光潜先生翻译的《柏拉图文艺对话集》,他将柏拉图前后期七篇对话中有关文学艺术的论述全文或部分地译出。 年又出版了杨绛先生翻译的《斐多》。这两位文学大师虽然是根据英、法译文转译的,但他们的中译文当然是非常精美的,表现了柏拉图着作的文学风采。 此外还应当指出, 年由苗力田主编,作为高等学校文科教材的《古希腊哲学》选译本中,对柏拉图的中、后期的重要对话中的重要内容,都作了选译,这部分负责编译者是余纪元,他根据的主要是娄卜丛书的希腊原文。 从以上并不完备的介绍中,可以看到柏拉图对话的中文翻译虽然至今还不够完全,但是不断有所前进:译文从文言转为白话,向更有规范的现代汉语发展;翻译从英、德、法文转译趋向根据希腊原文;翻译的范围也从早、中期对话扩大到后期对话。这些变化为现在翻译《全集》开辟了途径。 在以上介绍前辈学者的译着中,我没有提到 年出版的陈康先生译注的《柏拉图巴曼尼得斯篇》,因为我认为陈先生这部着作并不是一般的翻译作品,应该说它是用中文写出的、对柏拉图《巴门尼德篇》作出创造性阐释的研究性专着。柏拉图的这篇对话全集》的编者话,两千多年来被学术界认为是一个最大的谜。它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老年哲学家巴门尼德批评少年苏格拉底的相论,第二部分是巴门尼德引导少年苏格拉底进行思想训练,提出八组假设的逻辑推论,得出不同的结果。从古至今学者们一直在争辩:被批评的少年苏格拉底的相论是不是柏拉图自己的相论?第二部分的八组逻辑推论是什么意思?它和第一部分又有什么联系?许多学者作出各种猜想,都没有能解开这个谜。当代哲学史家格思里在他着名的《希腊哲学史》第四、第五卷中对柏拉图的每篇对话都作了详细的论述,但他认为要理解《巴门尼德篇》的目的,实在是很困难的,因此对它的第二部分只写了短短三页,没有作认真的解释。王晓朝翻译这部《全集》主要参考用的英译本《柏拉图对汉密尔顿为《巴门尼德篇》写的提要中也说:这篇对话给读者带来极大的困难,它那些不断在字面上变动的论证实在令人难以理解,例如他说的一在时间中变得比自己年老些时,也就比它自己年轻些等等。对于这篇几乎令所有学者感到困惑的对话,陈先生提出了他自己的解释。 陈先生认为了解这篇对话的关键就是所谓分离问题,哲学史一般都认为在柏拉图的相论中,相和具体事物是相互分离的。 年陈先生在德国柏林大学作的博士论文《亚里士多德论分离问题》对此作了深入的研究,他将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着作中所有关于分离的论述全部集中整理、分类研究,发现分离问题的实质是自足,像两个具体事物甲和乙可以彼此分开,在空间中独立自存,才是所说的分离。而柏拉图的相乃是事物追求的目的,它和事物只在尊荣和价值上有高低程度的不同,彼此间有距离,而不是空间上的分离。陈先生以这个观点分析《巴门尼德篇》中少年苏格拉底的相论,认为少年苏格拉底是明确主张相和具体事物之间是互相分离的,他将相看成和具体事物一样,也是在空间中独立自存的, 一、整体和部分、动和 静、同这就是将抽象的相也物体化了,因此无法说明相和具体事物的联系和结合,他的相论只能被巴门尼德驳倒。陈先生认为少年苏格拉底的相论并不是柏拉图自己的相论,它们是有根本区别的。他还专文考证少年苏格拉底的相论大约是当时柏拉图学园中某些人提出的主张。 这样,问题便集中到分离和结合的关系上:相和具体事物是分离还是结合的?在什么情况下它们相互分离,什么情况下可以结合?《巴门尼德篇》的第二部分中的思想训练,便是以八组虚拟的逻辑推论形式研究这个问题。它是从第一部分中引申出来的,所以这两个部分有密切联系,由它们组成的这篇对话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但是在这八组推论中,柏拉图首先提出的却不是相和个别事物的结合和分离,而是抽象的相和相之间的结合和分离问题。 因为在柏拉图原来的相论中,每一类事物的同名的相如人的相和大的相,也是彼此独立的,柏拉图并没有专门讨论它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在《巴门尼德篇》中,柏拉图将同一类事物的普遍的相改为最普遍的范畴,如是(一和是作为虚拟推论的前提。第一组推和异、大和小等等,讨论它们之间的结合和分离问题。他先选择两个最普遍的范畴论的前提是:如果一和是不结合,只是孤立的一,那么它便不能和许多对立的范畴如整体和部分、动和静等等相结合,它便什么都不是,甚至也不是一自己。第二组推论的前提与之相反:如果一和是互相结合,那么它便可以和许多对立的范畴相结合,甚至它既是知识,又是感觉,又是意见。以后的推论实际上说明了:具体事物就是这些普遍范畴的集合体。这些结论都是经过复杂的逻辑推论才得出的,上述汉密尔顿提出的年龄问题,便是第二组推论中的第个推论。柏拉图以相当复杂的逻辑步骤论证:一和是相结合,便也可以和年老些与年少些这对相反的范畴相结合。 陈先生不但为这个推论中的每一逻辑判断作了详细的注释,而且还写了一篇专文《柏拉图年龄论研究》(载《陈康论希腊哲学》)。 陈先生对《巴门尼德篇》所作的解释,在柏拉图其他后期对话中可以得到佐证。其一是在《智者篇》中的通种论。柏拉图选取了在《巴门尼德篇》中出现过的三对对立的范畴(他称为种):是和不是、动和静、同和异(这些都是在其他后期对话中也经常提到,作为重要讨论对象的),用详细的逻辑论证,证明它们是彼此相通,即可以互相结合的。在《巴门尼德篇》中,这种结合还只是虚拟的可能性,到《智者篇》中, 通种论已经变为正面的证明了。佐证之二是在《斐莱布篇》中,柏拉图将划分和结合的方法提高到辩证法的高度。在柏拉图的对话中,关于辩证法有三种不同的说法:在早期对话中,他说的辩证法就是这个字的最初词义,即苏格拉底的对话问答法。在中期对话《国家篇》中,他认为辩证法是高于其他一切学科的学问,它能认知相以至最高的善,相当于后来亚里士多德所说的第一哲学,不过他不称为哲学而称为辩证法。但对于这门学问的具体内容,他没有作深入的探讨。到后期对话《智者篇》和《政治家篇》中,爱利亚的来客要少年苏格拉底为智者和政治家下定义,定义的方法叫二分法,即将事物不断划分(分析),如《智者篇》中将事物分为生物和无生物,生物又分为动物和植物,动物又分为两足的和四足的;将这些分析的结果综合起来, 两足的动物便是人的定义。在《政治家篇》中对此加以纠正,说只有在合适的点(即种)上划分,才能得出正确的结果。如果只将动物分为两足的和四足的,并不能显示人的特征,反而将鸟和人分到同一类去了;必须将两足动物再分为有翼的和无翼的,只有无翼的两足动物才是人的定义。(这就是人类最初认识的科学分类法,后来亚里士多德经常举这个例子。)作为政治家,他具有(希腊文)的一的知识应当和工人、农民、医生的实践知识不同,是理论性的;但他的理论知识又不是评论性的,而是指导性的;政治家是统治人的,但统治又可以分为依靠暴力和根据自愿两种,依靠暴力统治的是暴君,只有根据公民自愿统治的才是真正的政治家。柏拉图认为只有这样,既从相似事物中分析它们的差别,又能综合把握它们的共同性,即既能从一中看到多,又能从多中把握一,能够将一和多统一起来的,才是真正的辩证法,它能够使人更好地通过理性发现真理。 柏拉图在后期对话中所说的这第三种辩证法,实际上就是分析与综合的辩证法,也就是寻求一和多的辩证关系的方法,是哲学研究的重要方法。自从柏拉图提出以后,首先为亚里士多德所接受,成为他进行哲学研究的重要方法。 古希腊爱利亚学派的巴门尼德首创和一作为最普遍的范畴,讨论它们和其他普遍范畴元论,提出是和不是是辨别命题的真和假的标准。柏拉图在早、中期对话中对此没有专门重视,直到后期对话《巴门尼德篇》开始,将辩证 法。柏的分离和结合的问题;在其他后期对话中更不断深入讨论普遍范畴间的分析和综合的问题,认为这是最高的哲学的问题,提出研究最普遍最纯拉图的后期思想对亚里士多德哲学的形成和发展起了很大的影响作用。亚里士多德专门研究粹的 (希腊文)即是第一哲学的任务,从而在西方哲学史上开创了(一般译为本体论,现在也有人主张译为存在论或是论,)。他的主要研究方法就 是对作了各种分析和综合,比如将它分析为本体(实体)及其属性年版。 ①参看汪子嵩:《柏拉图谈辩证法》,载纪念贺麟先生的生平与学术的《会通集》,三联书店的发现或观点的发展,研究的结论先后会有所不同。 性质、数量、关系等十个范畴,分析为形式与质料、本质与偶性、潜能与现实等等,然后又将它们综合起来,研究它们相互之间的关系。不过柏拉图的分析与综合和亚里士多德的分析与综合有一点重要的区别:柏拉图对它们主要是作抽象的逻辑推理,亚里士多德却特别重视根据经验事实对它们作推理论证。柏拉图在《巴门尼德篇》第二部分所作的抽象范畴间的逻辑推理,可以说是后来黑格尔的《逻辑学》的先河;而亚里士多德的本体论学说,可以说是为当时哲学和科学的研究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 当我们仔细阅读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着作时, 可以发现亚里士多德的思想,无论是形而上学、自然哲学、逻辑学以至伦理学和政治学,都深受柏拉图后期对话的思想影响,其中有些是对柏拉图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有些则是批评和修正。这是符合历史事实的,因为当代西方学者们的研究已经证明:当青年亚里士多德到雅典进柏拉图学园学习时,进入老年的柏拉图已经开始撰写他的后期对话了。因此我们必须研究柏拉图的后期对话,才能理解从柏拉图哲学向亚里士多德哲学的发展过程,才能理清从巴门尼德开始的,经过柏拉图到亚里士多德思想的发展线索,才能说明西方哲学中本体论的开创和形成。 陈康先生一贯认为:学术研究的内容是会变动的,随着新资料他认为重要的乃是研究的方法。他将他的研究方法概述为: 每一结论,无论肯定与否定,皆从论证推来。论证皆循步骤,不作跳跃式的进行。 分析务必求其精详,以免混淆和遗漏。无论分析、推论或下结论,皆以其对象为依归,各有它的客观基础,不作广泛空洞的断语,更避免玄虚到使人不能捉摸其意义的冥想,来饰智惊愚。研究前人思想时,一切皆以此人着作为根据,不以其与事理或有不符,加以曲解(不混逻辑与历史为一谈)。研究问题时,皆以事物的实况一切皆取决于研究的对象,不自作聪明,随意论断。 为准,不顾及任何被认为圣经贤训。总之,人我不混,物我分清。 年前,陈先生将当时欧洲大陆流行的这种严格的学术研究方法介绍进中国,他用这种方法研究译注了这部柏拉图的《巴门尼德篇》。 王晓朝告诉我:在翻译这部《柏拉图全集》以后,他们几位年轻的学者还将对柏拉图的对话,分篇进行研究注释。我想,这将是大大推动我国希腊哲学史研究的好事。翻译和研究本来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翻译必须先对原着的逻辑有所研究和理解,所以是以研究为基础;研究既然用中文写出,也就必须对原着有所翻译。现代西方学术界对于研究古典着作又提出了新的研究方法,如分析法、解释法等。现在中西方学术交流日益频繁,我国的年轻学者们既可直接接受西方的学术训练,又经常参加国际学术活动,当然可能以新的研究方法创造出新的研究成果,既参考借鉴前辈学者的经验,又超过前辈学者的成就。 从 年代我们开始编写《希腊哲学史》起,王晓朝就参加了我们的工作,并为该书第一卷编写译名对照表。他在原杭州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期间,便已从严群先生修习古希腊文;后来在英国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又专攻古希腊文两年。他的希腊文根底,应该说是比较着实的,但他还谦虚地说: 译者至今仍未能达到抛开辞典和各种已有西文译本,仅依据希腊原文进行翻译的水准。他以娄卜丛书《柏拉图文集》的希腊原文为基准,参考了学术界公认的权威英译本。这种态度是实事求是的。我只读了其中之一短篇对《陈康哲学论文集》作者自序,台湾联经 年版。 话,对他的译文不能妄加评说。好在译者以极为诚挚的态度,欢迎读者的批评。我认为要使我国的学术研究繁荣起来,学术批评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学术评论必须建立在正确的态度上,应该是经过读书研究,采取平等的切磋讨论的方式;而不应该是盛气凌人、毫无根据地扣大帽子的大批判的方式。 柏拉图(公元前年一前柏拉图的思想影响很大,但记载他的生平的史料不多。人们介绍他的生平主要依据第欧根尼 拉尔修的《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年)是古希腊最有代表性的大思想家、大哲学家、大文学家、大教育家。他的思想与着作(主要是对话)对西方哲学理念与整个文化的发展发挥过重要作用,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把他在西方思想史和文化史上的地位比作中华文化传统中的孔子丝毫也不过分。 希腊文化是西方文化的两大源头(古希伯来与古希腊)之一,是古希腊人留给全人类的一笔巨大的精神遗产,而柏拉图对话就是希腊文化宝库中最有代表性的宝藏。柏拉图对话不仅属于西方人,而且也属于全人类。 翻译柏拉图对话不需要花很多篇幅去说明理由。但是,为了帮助广大读者阅读和使用这部中译《柏拉图全集》,译者有义务提供相关背景材料。 学说》和柏拉图自传性的《第七封信》。《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①本文撰写时借鉴了范明生先生的《柏拉图哲学述评》和汪子嵩先生等撰写的《希腊哲学史》中的相关部分,特致谢意……据说,他的体育老师)家族。柏拉图属于梭说》的作者第欧根尼 拉尔修是公元一世纪的传记作家。他记载了众多希腊哲学家的思想和生平,全书共十卷,其中第三卷全部用于记载柏拉图,共节。柏拉图的《第七封信》是柏拉图传世书信(共 封)中最长的一封,大多数学者承认这封信是柏拉图真作,把它当作可靠的史料进行研究和引证。 柏拉图于公元前年月 日出生在雅典附近的伊齐那岛。他的父亲阿里斯通和母亲珀克里提俄涅(。母亲出自梭伦()都出自名门望族。父亲的谱系可以上溯到雅典最后一位君王科德鲁斯(伦的第六代后裔。 柏拉图原名阿里斯托克勒()和见他体魄强健,前额宽阔,就把他叫做柏拉图,而在希腊文中的意思就是宽广。柏拉图有两个哥哥阿得曼图(格劳孔( ,在柏拉图对话中常有出现。柏拉图还有一个姐姐名叫波托妮 ,她是后来柏拉图学园的继承人斯彪西波,生子安提丰()的母亲。柏拉图的父亲去世后,他的母亲改嫁给她的堂叔皮里兰佩(。皮里兰佩和雅典民主派领袖伯里克利关系密切,柏拉图在《卡尔米德篇》中以颂扬的口吻提到过他的这位继父。 柏拉图出生的那年伯罗奔尼撒战争已经进行到第四个年头。 柏拉图从小在继父家度过,受到良好的教育。他在青年时期热衷于文艺创作,写过赞美酒神的颂诗和其他抒情诗,富有文学才能。 大约岁时,柏拉图追随哲学家苏格拉底( ,直到苏格拉底被雅典当局处死为止,前后约有七八年时间。在此期间,雅典发生了一系列重大事件:伯罗奔尼撒战争以雅典失败而告终;三十僭主推翻民主政制,但因施行暴政而在八个月后又被群众推翻;雅典恢复民主政治,但它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苏格拉底。苏中提生的志向。从他格拉底之死给柏拉图留下了终身难以忘怀的印象,也改变了他一高龄时撰写的自传式的《第七封信》中可以看出,他在青年时期热衷于政治,希望能参加政治事务,公正地治理城邦,但是实际经验告诉他,包括雅典在内的所有城邦都不能做到这一点。最后,他认为只有在正确的哲学指导下才能分辩正义和非正义,只有当哲学家成为统治者,或者当政治家成为真正的哲学家时,城邦治理才能是真正公正的。这就是他在《国家篇》 出的一个重要思想,即所谓的哲学王,让哲学家治理国家,或让统治者成为哲学家。 柏拉图主要是哲学家,但也可以说他是一位政治家,一位政治思想家。柏拉图青年时产生的政治志向实际上贯穿他一生,他后来三次西西里之行就是为了实现他的政治理想。在他的对话中有不少地方讨论政治问题,集中讨论政治问题的除了《国家篇》以外,还有《政治家篇》和《克里底亚篇》。《克里底亚篇》是柏拉图的最后一篇对话,虽然只写了一个开头,但柏拉图在其中提出一个理想的大西洋岛,成为后来西方思想家们的乌托邦的原型,英国近代哲学家培根就写过一本《新大西洋岛》。 公元前苏格拉底去世以后,柏拉图遵从老师的教导外出游历。他于年离开雅典,先后到过麦加拉、埃及、居勒尼、南意大利和西西里等地,到公元前 年才返回雅典。他在游历中考察了各地的政治、法律、宗教等制度,研究了数学、天文、力学、音乐等理论和各种哲学学派的学说。在这样广博的知识基础上,柏拉图逐步形成了他自己的学说,以及对改革社会制度的见解。他回到雅而言,没有了一个理想的国《国家篇》在过去译为《理想国》,就其希腊原名理想的意思。但就其内容来说,柏拉图确实在书中阐家,它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年被东典以后便建立学园,全面制定他自己的哲学体系,进一步传播他的学说,培养人才,期望实现他的理想。 公元前阿卡德摩年,柏拉图在朋友的资助下在雅典城外西北角的)建立学园。此地原为阿提卡英雄阿卡德摩的墓地,设有花园和运动场。这是欧洲历史上第一所综合性传授知柏拉图的学园建校后园址长期未变,直到公元前识、进行学术研究、提供政治咨询、培养学者和政治人才的学校。 年罗马统帅苏拉围攻雅典时才被迫迁入城内,以后一直存在到公元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下令关闭为止,前后持续存在达九百年之久。 以后西方各国的主要学术研究院都沿袭它的名称叫学园的创立是柏拉图一生最重要的功绩。当时希腊世界大批最有才华的青年受它的吸引,来到这里。他们聚集在柏拉图周围从事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为后来西方各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发展提供了许多原创性的思想。柏拉图的后半生除了短期去过西西里以外都在这里度过,他的着作大多数在这里写成。可以说,柏拉图的学园在西方开创了学术自由的传统,是希腊世界最重要的思想库和人才库。还应该提到的是,柏拉图建立的学园和后来西方各国沿袭这个名称的各种纯学术研究团体也有不同,柏拉图学园的目的之一就是要为城邦培养治理人才,与当时许多城邦有政治联系。虽然柏拉图在实践中经过多次碰壁以后,他的政治理想也有所降低了,但他想按照哲学的正义原则治理城邦的思想却并没有放弃。他的一生虽然以主要的精力从事哲学研究,越来越少参加政治实践,但想以他的思想影响城邦统治者,俨然以帝王师自居,这一点倒是和中国儒家的传统相近的。)打交道,希望说服后者制定为了能够实践自己的政治理想,柏拉图曾三次赴西西里岛与叙拉古统治者狄奥尼修一世(新政,用最好的法律来治理这个国家,但最后还是遭到失败。 柏拉图的对卷,节。 从此以后,柏拉图放弃了参与政治实践,将全部精力用于办好学园。 年,公元前 柏拉图在参加一次婚礼宴会时无疾而终,享年,葬于他耗费了半生才华的学园。柏拉图晚年在希腊世界享有崇高的声誉,他当时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可用他的学生亚里士多德的悼词来佐证: 岿岿盛德,莫之能名。 光风霁月,涵育贞明。 有诵其文,有瞻其行。 乐此盛世,善以缮生。①柏拉图的大部分着作都是对话。在希腊历史上,这种体裁虽然不是他第一个使用,但柏拉图使这种写作形式得到完善,所以应该把发明对话并使之富有文采的功劳归于他。 话不仅是哲学着作,而且也是文学作品,和着名的希腊史诗和戏剧一样,有着非常优美的文采,又有极其感人的魅力。在柏拉图手里,对话体运用得特别灵活,不从抽象概念而从具体事例出发,生动鲜明,以浅喻深,由近及远,去伪存真,层层深入,使人不但看到思想的最后成就或结论,而且看到活的思想的辩证发展过程。柏①罗泽编:《亚里士多德残篇》第德传》,《哲学史论丛》,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诗中大意是页,中译文引自吴寿彭《亚里士多年,第说,柏拉图的崇高与伟大难以用言语来颂扬,他的文章和道德都已经达到最高境界,现在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他这样高的成就了,他是仁慈的、幸福的。 ②欧根尼拉尔修:《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第一前 年,和着名喜剧作家阿拉图树立了这种对话体的典范,后来许多思想家都采用过这种形式,但是至今没有人能赶上他。柏拉图的对话是希腊文学中的一个卓越的贡献,。 柏拉图对话所涉及的内容极为广泛,哲学、伦理、自然科学问题、政治、教育、语言、艺术,等等,几乎无所不谈。他以前的所有希腊哲学家的名字和某些重要学说都在对话中出现,惟有德谟克利特除外。他以前的希腊重要诗人、戏剧家的名字也多数出现在对话中。所以我们可以说柏拉图的对话是希腊文化的一部百科全书。通过阅读柏拉图对话,我们可以了解希腊民族的精神世界,从中得到精神的享受和文化的熏陶。 拉尔修在《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 柏拉图对话的真伪,是二千多年来一直有争议的问题,我们在此作详细介绍。第欧根尼第三卷中用了节(节)的篇幅介绍柏拉图着作,其中比较重要的内容有: 一、早在公元前三世纪时,拜占庭的学问渊博的亚历山大图书馆馆长阿里斯托芬(约公元前里斯托芬同名)曾将柏拉图的对话按三篇一组的次序,分成以下组:第一组:《国家篇》、《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第二组:《智者篇》、《政治家篇》、《克拉底鲁篇》;第三组:《法篇》、《弥努斯篇》、《厄庇诺米篇》;第四组:《泰阿泰德篇》、《欧绪弗洛篇》、《申辩篇》;第五组:《克里托篇》、《斐多篇》、《书信》。其他对话则作为独立着作,没有规定次序。 二、公元一世纪时亚历山大里亚的塞拉绪罗(死于公元年)①朱光潜:《柏拉图文艺对话集》译后记,页。 ②欧根尼拉尔修:《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卷,第节。 种,实际上只有种。塞拉绪罗给每一种加说柏拉图的着作真的有 种,他将《国家篇》的十卷算成十种,卷的《法篇》算成这对话是属于什么性质的。他按四篇一组(上两个标题,一个是对话人的名字,另一个是讨论的主题,还说明)把全部 对 话篇》,或论人性,助分为九组:第一组:《欧绪弗洛篇》,或论虔敬,试验的,《苏格拉底的申辩》,伦理的,《克里托篇》,或论责任,伦理的,《斐多篇》,或论灵魂,伦理的;第二组:《克拉底鲁篇》,或论正名,逻辑的,《泰阿泰德篇》,或论知识,试验的,《智者篇》,或论存在,逻辑的,《政治家篇》,或论君王,逻辑的;第三组:《巴门尼德篇》,或论相,逻辑的,《斐莱布篇》,或论快乐,伦理的,《会饮篇》,或论善,伦理的,《斐德罗篇》,或论爱,伦理的;第四组:《阿尔基比亚德产术的,《阿尔基比亚德 篇》,或论祈祷,助产术的,《希帕库篇》,封信,伦理的。 或爱好获得者,伦理的,《竞争者篇》,或论哲学,伦理的;第五组:《塞革亚篇》,或论哲学,助产术的,《卡尔米德篇》,或论自制,试验的,《拉凯斯篇》,或论勇敢,助产术的,《吕西斯篇》,或论友爱,助产术的;第六组:《欧绪德谟篇》,或论诡辩,反驳的,《普罗泰戈拉篇》,或论智者,批判的,《高尔吉亚篇》,或论修辞,反驳的,《美诺篇》,或论美德,试验的;第七组:《大希庇亚篇》,或论美,反驳的,《小希庇亚篇》,或论虚假,反驳的,《伊安篇》,或论《伊利昂纪》,试验的,《美涅克塞努篇》,或葬礼演说,伦理的;第八组:《克利托芬篇》,或异论,伦理的,《国家篇》,或论正义,政治的,《蒂迈欧篇》,或论自然,物理的,《克里底亚篇》,或大西洋岛故事,伦理的;第九组:《弥努斯篇》,或论法,政治的,《法篇》,或论立法,政治的,《厄庇诺米篇》,或夜间议会或哲学家,政治的,《书信》,节。 第欧根尼拉尔修:《着 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卷,第世纪有许多哲学史家对柏拉图三、第欧根尼)或《养马人篇》;《厄律克西拉尔修指出:以下十篇托名柏拉图的对话,已被认为是伪作。它们是:《弥冬篇》)或《厄拉西特拉图篇》;《阿尔孔篇》)或《西绪;《阿克西俄库篇》 亚篇》 福篇》;《弗阿克人篇);《德谟多库篇》;凯利冬篇》;《第七天篇》或《赫伯多米篇》;《厄庇美尼德篇》 这些被认定是伪作的对话有些已经失传。 ,公元五世纪的柏拉图学园也发生了对柏拉图着作真伪问题的争论。当时着名的新柏拉图主义代表人物之一普洛克罗公元 年)不仅认为《厄庇诺米篇》和《书信》是伪作,甚至认为最重要的《国家篇》也是伪作。 近代西方学术界疑古成风,年出版的《哲学史教程》中认为: 在的着作真伪提出质疑。当时的学者把柏拉图的思想看成是前后一贯的、严格的哲学体系,认为《国家篇》的思想是这个体系的总结和顶峰。按照这种想法,他们把那些和《国家篇》思想有明显不一致的对话当作伪作,并以此安排柏拉图对话的先后次序。比如着名的哲学史家文德尔班在哲学史家可疑作品中最重要的是《智者篇》、《政治家篇》和《巴门尼德篇》。 这些作品也许不是柏拉图创作的,很可能是他的学派中和爱利亚学派的辩证法和论辩术有密切关系的人们写成的。种着作中,只有五种从来没有遭到宇伯威格总结说:如果我们把古代和近代的批评加在一起,那么塞拉绪罗提出的四种一组的过怀疑。③宇伯威格一普雷希特:《古代哲学》页。 ②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中译本上册,页。 ①欧根尼拉尔修:《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卷,节。 世纪以进入来,学者们经过认真研究,取得了比较一致的意见,肯定现存柏拉图作品中大多数作品,特别是那些重要的着作是真作。纳入这个中译本《柏拉图全集》正文的 篇对话被公认多数学者持肯定态度。因此我们大致可以放心地说,这为柏拉图真作,纳入附录的两篇对话和书信的真伪虽仍有争议,但篇对话是柏拉图的原作,是我们可以用来研究柏拉图思想的第一手资料,而对附录中的两篇对话则可当作参考资料来用。 柏拉图的《书信》共有 封,主要是关于柏拉图思想和实际活等动的传记性记录,对于了解柏拉图的生平及其为人都很重要。对其真伪,学者们也有各种不同的说法。但大多数学者认为其中最重要也是最长的第七、第八两封信是真的;对第一、第二、第三封信则认为是伪作的较多。 柏拉图从事对话写作前后相距约 年,要为它们安排一个写;前者又分为助产作时间上的顺序非常困难。古代似乎还没有人想到要把柏拉图的全部着作按先后次序排列,只是有人将它们按照内容进行分类,如上面提到塞拉绪罗将柏拉图的对话分别定为伦理的、政治的、逻辑的,等等。第欧根尼还记录了他们的分类法:将对话分为两大类: 教授的和研究的,教授的又可以分为理论的和实践的,理论的分为物理的和逻辑的,实际的分为伦理的和政治的;研究的也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训练心灵的,另一种是战胜论敌术的和试验的;后者又分为提出批评反驳的和推翻论敌主要观点的。 世纪一些哲学史家和古典学者提出有关柏拉图对话的分类和先后次序的看法,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以下几家。 古典解释学的创始人、德国着名的柏拉图专家施莱尔马赫①欧根尼拉尔修:《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卷,节。)的看法恰恰相反,从根本上否认施莱尔认为柏拉图从青年时代开始就意识到自己的哲学目的,有完整的系统框架,所以他撰写对话有明确意识到的顺序。据此他将柏柏图对话分为三个不同阶段:第一,预备性的,主要是《斐德罗篇》、《普罗泰戈拉篇》、《巴门尼德篇》,作为辅助的有《吕西斯篇》、《拉凯斯篇》、《卡尔米德篇》、《欧绪弗洛篇》、《申辩篇》、《克里托篇》等。第二,间接探讨性的,主要说明知识和理智活动, 门是《泰阿泰德篇》、《智者篇》、《政治家篇》、《斐多篇》、《斐莱布篇》,作为辅助的有《高尔吉亚篇》、《美诺篇》、《欧绪德谟篇》、《克拉底鲁篇》、《会饮篇》等。第三,建设性的,主要是《国家篇》、《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作为辅助的是《法篇》。 阿斯特(马赫的论断。他认为各篇对话之间没有任何内在联系,这些对话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都是戏剧性的,每篇对话都是一个哲学的剧本,其目的是多方面的,不可能设想有共同的哲学目的,绝大多数对话没有肯定的哲学结果。他认为柏拉图是融诗人、艺术家、哲学家于一身的人,根本不会提出任何肯定的见解,没有一个完整的哲学体系。他无非是推动学生们去思考研究,每篇对话都是独立的着作,每篇伟大的对话都像一个有生命的机体,是精巧完成的均衡的整体。他将柏拉图的着作分为三类:第一,诗和戏剧性占优势的,有《普罗泰戈拉篇》、《斐德罗篇》、《高尔吉亚篇》、《斐多篇》。第二,突出辩证法因素的,有《泰阿泰德篇》、《智者篇》、《政治家篇》、《巴门尼德篇》、《克拉底鲁篇》。第三,诗和辩证法因素相结合的,有《斐莱布篇》、《会饮篇》、《国家篇》、《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 ①施莱尔马赫:《柏拉图对话导论》页。 赫尔曼他还认为只有这①阿斯特:《柏拉图的生平和着作》第篇对话是柏拉图的真作。①年到去世,受)和施莱尔马赫一样认为柏拉图的全部着作是一个有机发展的整体,但他并不认为它们是事先设计的产物,而是柏拉图思想发展过程的自然产物。他以苏格拉底之死和第一次西西里之行结识毕泰戈拉学派这两件事实作标志,将柏拉图对话分为三个时期:第一,苏格拉底学派时期,都是短篇对话,主要有《吕西斯篇》、《卡尔米德篇》、《拉凯斯篇》、《普罗泰戈拉篇》、《欧绪德谟篇》,认为这些对话都写于苏格拉底被处死以前,写作目的是反对当时的智者;苏格拉底死后接着写下《申辩篇》、《克里托篇》、《高尔吉亚篇》、《欧绪弗洛篇》、《美诺篇》。第二,麦加拉时期或辩证法时期,《泰阿泰德篇》、《克拉底鲁篇》、《智者篇》、《政治家篇》、《巴门尼德篇》。第三,成熟时期,从公元前毕泰戈拉学派重大影响的着作有《斐德罗篇》、《会饮篇》、《斐多篇》、《斐莱布篇》、《国家篇》、《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最后是《法篇》。 释的最突出的例子是蒙克(上述学者的分类或分期带有很强的主观成分。这种主观性解。他认为柏拉图对话是在苏格拉底死后将他当作真正的哲学家的理想典范来写的,因此他主张一种完全不同的排列次序,认为这些对话展示了苏格拉底一生的哲学成长;从苏格拉底作为一个少年出现的《巴门尼德篇》开始,由巴门尼德将他引进哲学,直到苏格拉底一生的最后一幕,表现苏格拉底之死的《斐多篇》是最后一篇对话。从《巴门尼德篇》到《斐页,引自格罗特:《柏拉图及苏格拉底其他友人》卷,页。 ②赫尔曼:《柏拉图着作的历史和体系》页,引自格罗特:,《柏拉图及苏格拉底其他友人》卷,页。 拉尔修坎贝②欧根尼 拉尔修:《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第多篇》,部分是艺术的顺序,是相继的历史剧;部分是哲学的顺序,是他学说的发展史,这就形成了一个苏格拉底的圆圈。但这种看法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接受了。 从 世纪后半叶开始,学者们逐渐采取比较科学的方法进行研究,经过学者们的长期努力,有关柏拉图对话的先后顺序和分期问题基本上取得了比较一致或相接近的意见。他们研究使用的方法有以下这些: 第一,根据文体风格和语言检验。 年发表柏拉图的着述活动前后经历半个世纪之久,他使用的词汇、文法、句子结构必然是有改变的。一些学者根据这个特点研究柏拉图的对话,最早是由英国着名的古典学者坎贝尔在他的着作《柏拉图的和:附修订的希腊语校勘和英语注释》一书中提出的。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 中说《法篇》是柏拉图晚年着作,迟于《国家篇》,第欧根尼记载说《法篇》是柏拉图死后留在蜡版上未加修饰的着作。 尔依据这些记载,把《法篇》定为柏拉图的最后着作,作为一个鉴定标准。他又赞同学者们的普遍看法,《申辩篇》、《克里托篇》是柏拉图最早的着作,作为另一个鉴定标准。确定了柏拉图最早的对话和最迟的对话以后,他考察柏拉图各篇对话中使用的词汇、文法、结构,考察文体风格的演变和各种语言现象,尤其是柏拉图使用小品副词和 虚词(如 冠词、副词、前置词、连接词等)的演变情况。通过这样的考察可以看出《法篇》和《申辩篇》的区别很大,《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斐莱布篇》与《法篇》比较接近,可以将它们定①蒙克:《柏拉图着作的自然顺序》,引自卢托斯拉夫斯基:《 拉图的逻辑学的起源和发展》页。 卷,节。 篇》 和为后期着作,而《国家篇》、《斐德罗篇》、《泰阿泰德篇》、《巴门尼德篇》等处于两个极端之间。 第二,根据古代着作的直接证据。 拉尔修提到《法篇》是柏拉图最后未加润饰的古代着作中提到的柏拉图对话的先后材料是确定它们的次序的有力旁证资料,如上面提到过的亚里士多德说过《法篇》后于《国家篇》以及第欧根尼作品。但是这类材料不但不多,使用时也必须慎重。 第三,根据对话中涉及的有关人物和事件。 年这也是判断对话编年顺序的有效方法,可惜在对话中提到的这类事实也不多。一般都举《泰阿泰德篇》为例。这篇对话开始就提到参加科林斯战役的泰阿泰德因受伤和染病被送回雅典,不久死亡。历史上发生过的科林斯战役有两次,分别在公元前年。学者们经过仔细考证,肯定泰阿泰德参加的是公元前年的那一次,由此确定这篇对话写于这一年以后。又如《法岁了,由此也可)中提到叙拉古征服洛克利,这件事发生在公元前年,是狄奥尼修二世干的,当时柏拉图已经超过以佐证《法篇》是柏拉图的晚年着作。但在使用这个方法时也要十分慎重。比如柏拉图在《巴门尼德篇》中讲的少年苏格拉底和老年巴门尼德的会晤,在《智者篇》和《泰阿泰德篇》又重提过。究竟历史上是否真的发生过这样一次会晤?学者们也一直有争论。有人认为这是符合历史事实的,并以此来推算巴门尼德的生年;有人则认为这是柏拉图的虚构,历史上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一次会晤。 第四,根据对话中相互涉及的内容。 在一篇对话中提到另外一篇对话的有关内容,这是判断这些对话的先后次序问题的重要材料。《智者篇》和《泰阿泰德篇》中重《巴门尼德篇》中叙述的那次苏格拉底和巴门尼德的会晤,许多学者据此认为这两篇对话后于《巴门尼德篇》。《智者篇》开始提出的问题是要讨论智者、政治家、哲学家这三种人的性质,要分别为他们下定义。由爱利亚来的客人和三个对话者塞奥多洛、少年苏格拉底、泰阿泰德分别讨论。《智者篇》是由泰阿泰德回答有关智者的问题,《政治家篇》是由少年苏格拉底回答有关政治家的问题。 因此学者们认为《政治家篇》后于《智者篇》,二者是紧接着的一组;按照柏拉图原来的设计,本来还应该有由塞奥多洛回答有关哲学家问题的《哲学家篇》,可惜没有写成。这样《巴门尼德篇》、《泰阿泰德篇》、《智者篇》、《政治家篇》四篇对话的先后次序大致可以肯定,它们的内容和形式也是比较接近的。与此类似,在《蒂迈欧篇》开始柏拉图也安排了三个人,蒂迈欧、克里底亚、赫谟克拉底与苏格拉底对话。《蒂迈欧篇》由蒂迈欧主讲有关自然界、宇宙直至动植物的生成和构造问题,《克里底亚篇》由克里底亚主讲有关政治、社会和国家的生成问题,可惜只写了个开始;也有人由此推论柏拉图原来可能计划还有一篇由赫谟克拉底主讲的对话,主要内容可能是讨论人、知识和哲学(或伦理道德)问题。 第五,依据苏格拉底在对话中的地位以及对话中戏剧性成分的多少来确定对话顺序。 除了以上四种方法和根据外,一般学者还使用另一种方法判断柏拉图对话的先后顺序,即看苏格拉底在对话中的地位以及对话中戏剧性的多少来确定。在柏拉图的早期对话直到《国家篇》 中,苏格拉底始终是主要发言人,一直由他领导讨论,重要的思想和理论都是通过他的口来阐述的。讨论的形式也比较生动活泼,一问一答,长篇论述较少,经常有别人插话,讽刺幽默,戏剧性的场面较多。从《巴门尼德篇》开始,苏格拉底成为少年苏格拉底,原来独占的主讲人地位被巴门尼德取代了。《智者篇》和《政治家篇》中,领导对话的是巴门尼德的同乡、从爱利亚来的客人,苏格拉底也只是少年苏格拉底,虽然在《政治家篇》中,他还是主要对话人,自制、勇敢、友爱的,从内容到形式都极其相在《蒂迈欧篇》中苏格拉底仅只是个简单的提问题者,到《法篇》便根本没有苏格拉底出现了。这些后期对话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原来戏剧性场面大为减少,对话往往由两个人进行,其中之一是主讲人,长篇大论地发表他的理论,另一个人不过简单提点问题而已。 因此有人认为柏拉图年纪越大,年轻时的文学创作天才就越少。 但是我们应该看到问题的另一面,那便是柏拉图的哲学思想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成熟和深刻了。当然这个标准也同样不能绝对化,在被认为是柏拉图的后期着作中,至少《泰阿泰德篇》和《斐莱布篇》是例外,这两篇对话的主要发言人仍是苏格拉底,对话的形式也比较活泼。其中《泰阿泰德篇》还是比较接近《国家篇》时期的着作,所以也有人将它列为中期对话。至于《斐莱布篇》,由于这篇对话是讨论伦理问题的,所以有人认为主要发言人当然非苏格拉底莫属。 西方学者使用上述各种方法,分别提出了各自有关柏拉图对话的编年顺序。罗斯在《柏拉图的相论》书中将它们总结概括排他们成对照表。 虽然各有不同,但大体上我们可以看出有以下一些共同点: 第一,《卡尔米德篇》、《拉凯斯篇》、《吕西斯篇》,这三篇都是讨论某个伦理问题似,自古以来被人摆在一起,加上讨论虔敬的《欧绪弗洛篇》讨论美德和知识的《普罗泰戈拉篇》,讨论美的《大希庇亚篇》和《伊安篇》,大体上都摆在一起,虽然先后次序各有不同,但都将它们归属于初期的苏格拉底的对话。 第二,《申辩篇》和描述他不愿越狱的《克里托篇》在时间和内页。 ①罗斯:《柏拉图的相论》页,参看范明生:《柏拉图哲学述评》第容上都是相联的,都是记述苏格拉底为人的,也属于初期对话。凡是主张柏拉图是在苏格拉底去世后才开始写对话的学者往往将这两篇置于所有对话之首,认为《申辩篇》是柏拉图写的第一篇对话,凡是主张柏拉图在苏格拉底去世以前已经写过对话的则将这两篇插进以上初期对话之中。 第三,《斐多篇》虽然写的是苏格拉底服毒以前的情况,在时间上紧接《克里托篇》以后,但一般学者都认为《斐多篇》陈述柏拉图相论的重要思想,和《国家篇》并列,是柏拉图中期的主要对话。不过《国家篇》的第一卷一般认为是柏拉图初期写的,后来才写第二至第十卷。 第四,《美诺篇》、《欧绪德谟篇》、《高尔吉亚篇》、《美涅克塞努篇》和《克拉底鲁篇》一般都列在初期对话和《斐多篇》至《国家篇》之间。 第五,《会饮篇》和《斐德罗篇》是两篇内容和形式都非常接近的对话,一般将它们和《斐多篇》、《国家篇》列在一起。《斐德罗篇》后半部分所讲的内容 辩证法,已经和《智者篇》、《政治家篇》接近了。 第六,《巴门尼德篇》、《泰阿泰德篇》、《智者篇》和《政治家篇》这四篇对话,一般都连在一起,列在《国家篇》之后,已经属于柏拉图后期对话,也有人将前两篇对话列为中期对话。 第七,肯定属于后期对话的,还有《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斐莱布篇》和《法篇》。 这样当代柏拉图学者大体上已经可以说是得出了基本上比较一致的结论,虽然对某几篇对话应该摆前一点还是后一点还存在分歧;但对主要对话的位置却基本上肯定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再认为《国家篇》是全部柏拉图哲学体系的总结,也就是最后的对话,而认为它只是柏拉图前期相论的总结。 我国的希腊哲学专家范明生先生借鉴西方学者的研究成果,将柏拉图的对话分为三期,特摘录如下,供读者参考。 一、早期对话:《申辩篇》、《克里托篇》、《拉凯斯篇》、《吕西斯篇》、《卡尔米德篇》、《欧绪弗洛篇》、《小希庇亚篇》、《普罗泰戈拉篇》、《高尔吉亚篇》、《伊安篇》。这些对话属于所谓的苏格拉底的对话,它们的主要论题和方法基本上属于苏格拉底,其哲学内容主要作为苏格拉底和智者的思想资料来引用,但也包括柏拉图在写作加工中掺入的部分思想。 二、中期对话:《欧绪德谟篇》、《美涅克塞努篇》、《克拉底鲁篇》、《美诺篇》、《斐多篇》、《会饮篇》、《国家篇》、《斐德罗篇》。这个时期柏拉图已经摆脱苏格拉底的影响,建立起自己的哲学体系,对话所表现的哲学内容可以视为柏拉图本人的思想。 三、后期对话:《巴门尼德篇》、《泰阿泰德篇》、《智者篇》、《政治家篇》、《斐莱布篇》、《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法篇》。与中期对话相比,这个时期柏拉图的思想发生显着变化,是对中期思想的修正、发展和更新。 次序与本书的编排顺序并不一致请勿混淆。 ①参阅汪子嵩等:《希腊哲学史》第二卷,页。上述分期及对话年在威尼斯出版的。年由斯特方在巴黎出版在威尼斯重印。最早的希腊文版是由马努修斯(, 年)编纂,出版于翡冷翠(即佛罗伦萨),年最早的拉丁文版柏拉图着作于年由斐奇诺(柏拉图着作的编纂、校订、注释在西方学术界有很长的历史。)出版的卷本;赫尔曼年于德本。斯特方所编定的分卷、页码和分栏,以后为,各国学者广泛采用。如:《国家篇》 ,即指斯特方本页栏,中译《柏拉图全集》亦将标准页的页码和分栏作为边码标出。 后来,德国的贝刻尔将历来的注释一并辑入,年于柏林发表了校刊本。迄今为止,公认为较好的柏拉图着作的希腊文版,是由英国哲学史家伯奈特(年)校订的 ,牛津版六卷本《柏拉图着作集》,从古以来,有关柏拉图着作,有大量的注释,如亚历山大里亚的欧多鲁斯(,约公元前一世纪)、士麦拿的塞俄 ,约公元二世纪)和阿尔比努等人的注释,都受到后人重视。近代的一些学者对古代的注释进行 整理,汇集在一起出版。如斯塔尔鲍姆(国的戈塔的希腊文版,并附有萨尔拉努的拉丁文译文的三卷)和埃尔福特(布(年于莱比锡出版的六卷本,以后,沃尔拉年出版的修订版。 现代各种通行语言的柏拉图着作的译本更是不胜枚举。这里择要列举英、法、德文的着名译本。 年于伦和戴维斯(英译柏拉图着作的全译本,最早是泰勒敦出版的五卷全译本,接着是由卡里等分别译出的博恩版六卷全译本。现在流传较广的是乔伊特年出了第四版修年发表的牛津版五卷本,每篇对话都有详细的引论、分析提要;近年来有人进行个别修订,于、肖 里等分别译出的)古典丛书版,是希腊文和英译对照订本。此外,常用的还有由伯里(卷本洛布(的。美国的汉密尔顿和亨廷顿 凯恩斯()等将现有较好的各家不同的译文汇编在一起, 年出版年柏林版;米年发表的莱比年代以来,柏拉图的思想经过中国学者们的了普林斯顿版的一卷本《柏拉图对话全集》,附有比较完整的索引,使用起来比较方便。)和克若瓦塞(法文译本比较通行的是由着名古典学者罗斑()等分工译出的布德学会()版本,每篇对话都有引论,说明写作 的年代背景、来源、结构以及对话人物和讨论的主题等。 重要德文译本有米勒于年莱比锡版;阿佩尔特(锡版的八卷本;施莱尔马赫译的六卷本,勒译的八卷本,卷本,附有比较丰富的文献资料和比较)等根据施莱尔马赫译本和斯特方编年发表的莱比锡版详备的索引;奥托(年出版了六卷本的通俗柏拉图全集,称作年吉贡()等在施莱尔马赫和)又重新出版了米勒的八卷本,苏黎世和年霍夫曼等(米勒版本基础上重新加工出版了《柏拉图研究版》,八卷九册,是德希对照本,希腊文根据的是法国布德学会版。)于年编译的世纪初至三四十年代完成的布德学会版,一直重要法文译本有:库赞(卷本;罗斑等自)译的全集,年完)和巴柯(享有盛誉,再版至今;还有苏依莱(成 ;尚布利翻译的八卷本,自年代至年代巴黎版;年代以来拉卡斯(、布利松()译)等校订或重译尚布利和巴柯的译本,新译本在陆续出版。 意大利文译本,现在常用的有三种:马尔梯尼(本,年第二版;瓦吉米利(年最后完成;由阿多尔诺(年一版,等九人合译的九卷本,)合译的全集,年完成。 世纪和冈比亚纳(自从;码于版本慕尼黑版;年版。 介绍和研究,逐渐为中国人所了解,柏拉图的许多对话已被严群、朱光潜、陈康等着名学者翻译成中文。许多重要学者也高度重视柏拉图对话的翻译,做过许多工作,如张东逊等。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大陆又有一些新译本问世,香港学者邝健行亦翻译了一些柏拉图对话。尽译柏拉图对话是许多老一辈学者的理想和毕生为之奋斗的目标,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柏拉图全集》一直未能问世,但他们作出的贡献是任何时候都不可抹杀的。为了纪念他们的功绩,亦为了能使读者对照已有译本进行研究,兹将译者所知道的所有柏拉图对话中译本列举如下(按出版年代先后为序): 吴献书译:《理想国》,商务印书馆,年版,年重印。 张师竹等译:《柏拉图对话集六种》,商务印书馆,年版。 郭斌和、景昌极译:《柏拉图五大对话》,商务印书馆,年版。 年重印。 陈康译注:《巴曼尼得斯篇》(即《巴门尼德篇》),商务印书馆,年版,严群译:《泰阿泰德、智术之师》(即《智者篇》),商务印书馆,年版。 朱光潜译:《柏拉图文艺对话集》,人民出版社,年版,年重印。 年版。 严群译:《游叙弗伦、苏格拉底的申辩、克里同》(即《申辩篇》、《欧绪弗洛篇》、《克里托篇》),商务印书馆,邝健行译:《波罗塔哥拉篇》(即《普罗泰戈拉篇》),台北中国文化大学出版社,郭斌和、张竹明译:《理想国》(即《国家篇》),商务印书馆,年 版。 年版。 严群译:《赖锡斯、拉哈斯、费雷泊士》(即《吕西斯篇》、《拉凯斯篇》、《斐莱布篇》),商务印书馆,博士单独黄克剑译:《政治家》,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年版。 戴子钦译:《柏拉图对话七篇》,辽宁教育出版社,年版。 杨绛译:《斐多》,辽宁人民出版社,年版。 世纪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的中青中译《柏拉图全集》的翻译工作是在前人努力的基础上进行的,但它不是上述中译文的汇编,不是老译文加新译文,而是由译者全部重译并编辑的一个全集本。之所以要这样做,那是因为汉语和中国的教育制度在年读者若无文言文功底,对出自老一辈翻译家之手的柏拉图对话已经读不懂了。已有译本出自多人之手,专有名词和重要哲学术语的译名很不统一。为了解决这些难题以适应时代和读者的需要,译者不得不放弃捷径,将柏拉图着作全部重译,这样做决不意味着对前人工作的不敬。 柏拉图对话的原文是古希腊文,要译成汉语,最佳途径当然是从希腊原文直接翻译。但是,这种做法要求翻译者具有很高的希腊语水平,而希腊语的难度是任何一位学过希腊语的中国人都能体会得到的。译者师从首开中国学界研究希腊哲学之先河的严群先生,在攻读硕士学位期间聆听先生教诲,修习了古希腊文。后来赴英国利兹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又由岁靠拢,而又热切希望能尽传授古希腊文两年。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译者至今仍未能达到抛开辞典和各种已有西文译本,仅依据希腊原文进行翻译的水准。 本人在跨入新世纪的时候已经在向,早完成先师严群先生未竟之愿,故此这个译本各篇以希腊原文为基准,版本为娄卜丛书中的《柏拉图文集》,,,翻译中参考了 ,汉密尔顿和亨学术界公认的权威英译文。这种做法希望学界人士予以理解。译者对中国学界所有能抛开一切西文译本,从希腊原文直接翻译希腊典籍的学者均表示敬意,亦望学者们能依据希腊原文指出译文中的问题,以利译者修正错误。 廷顿中译《柏拉图全集》在编排上借鉴了由伊迪丝凯恩斯编辑的《柏拉图对话全集》 汉密尔顿女士在这个版本中为各 ,年为止已经重印等)的译本,其权威性在学术界得到公认,到次。编者之一伊迪丝篇对话写了短序,对我们理解各篇对话的概况有一定作用,故采纳,作为中译本各对话的提要。 译者从读硕士研究生开始即有幸得到汪子嵩、范明生、陈村富、姚介厚等先生的教诲,对他们从事的多卷本《希腊哲学史》的写作过程很清楚,也为配合该书的写作编制过专门的希腊罗马姓名译名手册。为此,《柏拉图全集》的专有名词中译以《希腊哲学史》中的译名为基准,哲学术语的译法也尽可能多地吸取《希腊哲学史》的研究成果。 为了能够凸现中译《柏拉图全集》的学术功能,便于学者们在研究中使用,译者参考西方学术界的研究成果和已有中文研究着作,尤其是范明生先生的研究成果,制作了柏拉图年表、谱系表、译名对照表、篇名缩略语表和全书索引,在此对范明生先生的特许表示谢意。 翻译柏拉图对话需要有高度的哲学修养和文学修养,也需要有关于希腊生活方方面面的知识。译者的学术兴趣主要属于哲学,,,,, 汇集了西方研究柏拉图哲学的顶尖学者(,。这个英译本,月 日学科,在翻译中惟有本着忠实、通顺的原则,力求将文本的原意表达出来,因此有许多地方无法兼顾到文采,这也是要请读者们理解的地方。 译作的完成之日,就是接受批评的开始。敬请读者在发现错误的时候发表批评意见,并与译者取得联系(通信地址: 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电子邮件: 以便译者在有需要再版时予以修正。 王晓朝于北京清华园年,欧绪德谟篇提要他反问道:有意思(感觉)的事物有在柏拉图的所有对话中,这篇对话可能会使苏格拉底和柏拉 图的雅典与我们的距离显得最为遥远。我们被带回这样一个时代,语言在那时开始变得极为重要,而语言本身和推理当时在大多 数场合下还是口头的。双关语或双重含义对一场严肃的讨论来说是决定性的。在对话中,苏格拉底与欧绪德谟兄弟俩遭遇。他们 是所谓的辩论家,或用语言来打仗的人。在他们与苏格拉底的辩论中,这样的语言圈套不断出现,变得令人生厌,而苏格拉底承认 自己在这方面只是他们的学生。例如,苏格拉底问狄奥尼索多洛所使用的短语是什么意思,灵魂吗或者说无灵魂的事物也有意思(感觉)吗苏格拉底回答 说:只有有灵魂的事物有感觉。而在这个时候他就胜利地驳斥道:那么,你怎么知道哪个短语有灵魂针对苏格拉底的回答他还说: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的短语是什么意思在一旁围观的大批听众都认为他的回答是对苏格拉底的一个致命打击。当然,柏拉图一直在嘲笑这一类谈话,但他也觉察到要把一个 想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是多么艰难。一位手头有各种现代语言辞典可供使用的俄国诗人说过:思想一旦用语言说出来就成了谎言。①此处的意思和感觉在原文中是一个词。正 文柏拉图心里也一定经常出现类似的想法。他不仅想知道真理,而且还想发现真理的表达方式。只管使用语词而不顾其实际意义, 在这种做法成为一种时尚的时代里,他不得不创造自己的语言,而后世所有哲学都在使用这种语言。《欧绪德谟篇》对柏拉图不得不与之做斗争的东西作了生动的描述。 克里托苏格拉底,昨天在吕克昂和你谈话的那个人是谁?当时围观的人太多,我想挤进去听,但怎么也无法离你们近一些, 只好踮起脚来望一眼。我猜,和你谈话的是个陌生人。他是谁?苏格拉底你问的是哪一个,克里托?在那里跟我谈话的有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克里托 我问的是坐在你右手这边第三个位置上的人,在你和他中间坐着阿克西俄库的儿子。我想他已经长大成人了,苏格 拉底,和我们自己的克里托布卢一样高,但是克里托布卢比他瘦,而这个孩子身体健壮,相貌俊美。苏格拉底克里托,你问的这个人是欧绪德谟。而坐在我左 边的是他的兄弟狄奥尼索多洛,他在谈话中起助手作用。克里托我对他们俩都一无所知,苏格拉底。我猜想,他们是新人,是智者。他们是哪里人有什么擅长苏格拉底 很难说清他们是哪里人,我想他们原先是开俄斯人,后来离开,加入了在图里的殖民城邦,不过他们又转回来在这里过了许多年。你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你会感到惊讶,克里托,他 们什么都干,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知。我到现在也还不知道什么是全能运动员,而这两个人是全能冠军!他们比阿卡奈人俩兄弟 还要强。他们虽然是全能运动员,但除了会用身体打仗,其他什么的战斗,没有人胆敢与他们交手都不会。但你瞧这俩人!首先,他们是一流的用身体打仗的好手, 可以和所有来访者作战,他们自己就是穿盔甲作战的大师,只要向他们付学费,他们还能使别人成为这方面的专家。其次,在法庭上 的战斗中他们也是冠军,他们可以相互竞争,教别人讲话,能够撰写适合在法庭上发表的演讲。好吧,这就是他们擅长的事情,而现 在他们很快就要功德圆满了,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惟一剩下他们已经能纯熟地打口仗,能够同样成功地驳斥任何人说的话,无论这话是对还是错!所以,我 亲爱的克里托,我想做他们的学生,因为他们说自己在很短时间里就能使人像他们一样娴熟。克里托我说,苏格拉底!你难道不担心?你这把年纪不嫌太老吗?苏格拉底 我一点也不担心,亲爱的克里托,我有足够的依据和勇气使我无所畏惧。我想学辩论,而这俩人自己在开始学习这 门学问时,已经到了你可以称之为老人的年纪,去年或者前年,他们还没得到这门学问。惟一使我感到害怕的是,我可能会败坏这 两位陌生人的信誉,就好像那位可怜的琴师、梅特洛比乌之子孔努斯,他到现在还想教我弹竖琴。那些孩子们,我的同学,看着我发 笑,把孔努斯叫做老不死的老师!有些人可能也会用这个绰号笑话这两位陌生人,他们也很可能怕别人笑话而拒绝收我做学生。 但无论如何,我亲爱的克里托,我已经说服其他一些老人跟我一道去向孔努斯学习,在这里我也想这样做。你怎么样?愿意做我的 同学吗?我们可以带上你的儿子做钓饵。我保证他们也会教我们,因为他们想要那些孩子。克里托如果你想这样做,苏格拉底,那么我愿意。但是你得 先告诉我,他们的学问是什么,这样我就知道我们要学些什么了。苏格拉底这要不了多少时间。我不能在我确实很留意的时因为我很留 候假装没注意。我记得很清楚,所以让我从头开始把整个故事告诉你。 我坐在你看到我的那个地方也真是凑巧了。一开始只有我一个人在那个更衣房里。我想该走了,可就在我起身的时候,通常在 我心里出现的神明显现了。于是我又坐下。不一会儿,体育场里来了两个人,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还有几个人跟在他们后 面,我想可能是他们的学生。这俩人走进来后就沿着回廊来回走。走了两三圈,克利尼亚也进来了。你说他已经长大成人,说得没 错。在克利尼亚后面是一大群他的崇拜者,其中有克特西普,来自培阿尼亚。他长得很英俊,但比一般青年要粗野些。克利尼亚在 入口处就看到我在这里独坐,于是就径直朝我走来。他在我的右边坐下,就像你说的一样。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看见了他。他们起初站在那里说话,还不时地朝我们这边看 意地注视着他们然后,他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欧绪德谟,在克利尼亚的边上坐下,另一个挨着我的左边坐下,其他人也一一坐下。 我对他们说了声问候的话,因为我看到他们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然后我对克利尼亚说,克利尼亚,这两个人,欧绪德谟和狄奥尼 索多洛,是智慧之人,他们的智慧确实不小。他们懂得战争的所有事情,做将军需要的一切他们全都懂,战略战术、统领军队、穿盔甲 打仗,此外还有,他们能使一个人在法庭上为自己的错误行为辩护。 他们注意地听着,然后相互看了看,笑了起来。欧绪德谟说,我们现在不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了,苏格拉底,我们现在把这些事当作杂耍。 我答道,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如果这么伟大的科目都成了杂耍,那么你们的主要表演一定非常出色。苍天在上!告诉我,这如果你们现在真的有了这种知识,请对我仁慈 种出色表演是什么?是美德!苏格拉底,我们相信自己能够传授美德世上无人能够做得这么好,做得这么快!噢,天哪,真了不起!这种天赐的本领是从哪里来的?我刚 才说,我认为你们俩特别擅长穿盔甲打仗。这是我说的,因为当你们第一次在这个镇上逗留时,我记得你们自己也这样说过。好吧,我谦卑地把你 们当作神,祈求你们宽恕我前面说过的话。但你们一定要想一想,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你们肯定这是真的吗?听到你们这样的豪言壮语,人总是禁不住要表示怀疑。 他们说,放心吧,苏格拉底,是真的。那么我要向你们表示祝贺,因为你们拥有了这种智慧,比祝贺伟大的国王拥有一个大帝国还要热烈!如果你们能证明自己心中 拥有这种智慧,那么请允许我提问,可以吗或者说,你们想怎么办 如果有人愿意学的话,我们可以证明和传授这种智慧,我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到这里来的,苏格拉底。让我来为所有那些还没有得到这种智慧但是愿意学的人做担 保!首先我自己算一个,然后是在这里的克利尼亚,无疑还有克特西普以及其他人。我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些克利尼亚的崇拜者 这个时候他们全都站着围观。因为克特西普原先是坐着的,所以我想这是一个摆脱克利尼亚的好办法,欧绪德谟在和我说话 时身体前倾,挡住了坐在我们俩中间的克利尼亚,使克特西普无法看到他爱恋的俊男,克特西普急于想听到克利尼亚讲话,于是就起 身站到我们面前,其他人看到他这样,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既有克利尼亚的崇拜者,也有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的同伴。我说所 有愿意学的人指的就是他们。克特西普急忙说对,其他人也说对,那么这是一项大工程。不过请先告诉我一件事他们全都要求这俩兄弟把他们智慧的力量证明给所有人看。 于是我说,我亲爱的朋友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请你们满足这些人的要求,也为了我,努力证明吧。如果你们想一气呵成,你们能使人成 为善人,仅当他已经相信自己必须向你们学习呢,还是当他们对美德这种东西能够传授,或者对你们能传授美德表示怀疑,因此还没 有信服的时候?对处在这种状况下的人来说,如果你们乐意使他相信美德可教,或使他相信你们是他学习美德的最佳老师,那么你 们使他相信前者的技艺和使他相信后者的技艺是相同的吗?或者说它们是两种不同的技艺?艺狄奥尼索多洛说,没有什么不同,苏格拉底,它们是同样的技我们的技艺。 我说,所以你,狄奥尼索多洛,是这个世界上能使人倾向于哲学并实践美德的最优秀的人,对吗?对,苏格拉底,我们是这样想的。 我说,那么很好,把其他证明留到以后再做,现在只需要证明一件事就可以了。你们要说服这个青年,让他一定要热爱智慧和 实践美德,这样就能使我和所有这些人感到满足了。说真话,我和所有这些人全都急切地希望这个孩子尽可能变好。他是阿克西俄 库之子、名人阿尔基比亚德之孙、现在还活着的阿尔基比亚德的外甥,他的名字叫克利尼亚。他还年轻,我们都为他担心,就像对其 他年轻人一样,怕有人会抢先把他的心灵引向歧途,毁了他。你们来了,那我们可真是太幸运了。如果你们不在意,那么就请拿这个小伙子做试验,当着我们的面和他交谈。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欧绪德谟几乎对我的每句话都勇敢大胆地做出回答。他说,噢,我们不在乎,苏格拉底,只要这个年轻人愿意回答问题。 干么要这样说,他习惯于回答问题。我说道。在场的这些人老是来和他谈话,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他对回答问题一点儿也不感到羞怯。 下面该说什么了,克里托,我要怎样叙述才是恰当的?要回忆和复述如此伟大的智慧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我要像诗人一样开始我的描述,呼唤缪斯和记忆女神! 噢,我想起来了,欧绪德谟当时是这样开始的:克利尼亚,哪一种人是学习者,是聪明人还是无知的人?这是个大问题,所以那孩子羞红了脸,带着疑惑的眼光望着 我。见他遇上了麻烦,我说,我亲爱的克利尼亚,放宽心,大胆地回答问题,无论你怎么想都请说出来,这样做也许能使你受益。 就在这个时候,狄奥尼索多洛脸上带着微笑,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瞧,苏格拉底,我预料这个小伙子无论怎样回答,都会遭到驳斥! 当狄奥尼索多洛这样说的时候,克利尼亚说话了,所以我没有时间告诫他要小心。他答道,聪明人是学习者。欧绪德谟说,有一种人你称之为老师,对吗?克利尼亚表示同意。 老师是学习者的老师,例如,音乐老师和语法老师是你和其他孩子的老师,而你们是学习者,对吗?他说是。在学习的时候,你们当然还不懂你们正在学的事情,对吗? 他说,对。那么你们在不懂这些事情的时候是聪明的吗?他说,肯定不聪明。如果是不聪明,那么就是无知,对吗?对。不可阻挡! 所以你们这些孩子,在学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时,是无知的,正在学习,对吗?克利尼亚点了点头。所以,我亲爱的克利尼亚,无知者学习,而不是你假定的聪明人学习。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一名指挥对合唱队那样,他作了一个手势,而他们全都发出欢呼,笑了起来,我指的是狄奥尼索多洛、 欧绪德谟和他们的追随者。然后,还没等那个孩子喘过气来,狄奥尼索多洛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说,我亲爱的克利尼亚,当一个懂文 法的人要你听写时,情况会怎样?什么样的孩子在学习听写下来的东西:聪明的孩子还是无知的孩子?克利尼亚说,聪明的。 那么是聪明的孩子在学习,而不是无知的孩子在学习,所以你刚才对我兄弟作出的回答是错的。这俩人的崇拜者大笑起来,长时间为他们的智慧鼓掌欢呼,而 我们这些人全都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欧绪德谟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想要我们更加佩服他,所以他不放过那个孩子,而是 继续发问,像一名能干的舞蹈家,把同一个问题颠过来、倒过去地反复提问。他说,学习者学习他们知道的东西,还是学习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此时狄奥尼索多洛又贴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是另外一个问题,苏格拉底,和第一个问题很像。我说,天哪,我真的以为你们第一个问题是个好问题! 我们所有问题都一样,苏格拉底我说,我现在明白了你们在学生中为什么有这样的名声。这时候,克利尼亚回答欧绪德谟说,学习者学他们不知道的东 西,而欧绪德谟又按照前面的方式继续问,很好,那么你不认识字母吗? www-xiaoshuotxt-nett xt 第九章 克利尼亚说,我认识。全部认识?克利尼亚说,是的。当一名教师要学生听写时,他不是在要他们听写字母吗?克利尼亚表示同意。 如果你认识全部字母,那么他要你听写的只是你所知道的一小部分,是吗?克利尼亚又表示同意。欧绪德谟说,很好,所以你并不在学习,只有那个不认识字母 的人在学习字母,对吗?克利尼亚说,不对,我确实在学习字母。那么你在学你知道的东西,因为你知道全部字母。他表示同意。欧绪德谟说,那么你刚才的回答是错的。 这话还没完全出口,狄奥尼索多洛就像接球似的接过话头,对那孩子说,欧绪德谟在哄你,我亲爱的克利尼亚。你只需要告诉 我,所谓学习不就是在获得某人所学到的知识,而无论这种知识是什么,对吗克利尼亚表示同意。他继续说,但是,知道不就是已经拥有某些知识吗?克利尼亚说,是的。 那么,不知道就是还没有拥有知识,对吗?克利尼亚对此表示同意。好吧,那么这些得到知识的人是已经拥有知识的人,还是还没有拥有知识的人?是已经拥有知识的人。 你不是同意说,那些不知道的人也属于这类人,即还没有拥有知识的人?克利尼亚点头表示同意。学习者属于要得到知识这类人,而不属于那些已经拥有知识的人,对吗? 他说对。 那么是那些不知道的人学习,而不是那些知道的人学习。这个时候,欧绪德谟正在做准备,就像摔跤比赛一样,想要把 这位青年第三次摔倒。我看到这个孩子快要支持不住了,想给他一些时间休息,免得他对我们感到失望。为了鼓励他,我说,亲爱 的克利尼亚,如果你对这些论证很陌生,那么请别感到奇怪。你也许并不明白我们的来访者有什么意图。他们的所作所为和科里班 忒举行仪式是一样的。当一名新人被接受入会的时候就举行某种仪式,会有舞蹈和游戏,如果你曾入过会,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这些人围着你狂吼乱叫,想要你入会。所以你现在就把它当作智者仪式的开始。普罗狄科说过,你首先必须学会正确地使用 语词,而这正是两位来访者刚才表演给你看的,因为你不知道人们实际上在两种意义上使用学习这个词:第一种是某人起初对某 件事情没有知识,后来得到了知识;第二种是某个已经对某事物拥有知识的人使用这种知识来考察他要做的或谈论的相同事情。这 第二种意义倒不如称作理解,而不是学习,不过人们有时候仍旧把它称作学习。然而你忽略了这个差别。他们把同一个词用于相反 的人:有知识的和无知识的。第二个问题也差不多,他们问你,人们学习他们知道的东西还是学习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好吧,所有 这些都只不过是一种涉及学习这个字眼的小把戏,所以我说他们正在和你做游戏。我之所以称之为游戏,那是因为这种东西学得 再多,哪怕全都学了,也不可能朝着认识这些事物到底是什么的方我们可能已经够了向前进,而只能用它来和别人做游戏,利用语词的不同意义把人弄 得晕头转向,就好比有人想要坐下,而有人把凳子抽走,当他摔得四脚朝天时,其他人就哈哈大笑。所以你必须把这些做法都看做 这些先生们的游戏的一部分,但是我敢肯定,克利尼亚,从现在开始,这杰出的哥俩会告诉你一些严肃的事情。让我来开个头吧,这 样他们就能说出答应过要向我们提供的东西了。你记得他们说过会向你显示能吸引你的技艺,而到现在为止,我猜想他们可能认为从做游戏开始比较好。 我亲爱的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游戏就做到这里吧现在请你们吸引这个孩子,告诉他如何实践智慧和美德,借此证明你们的能力。 不过我想先向你们说明一下我对这种事情的看法,让你们明白我想听的是哪一类事情。如果你们认为我这样做是愚蠢的、可 笑的,那么请别笑话我,我只不过是急于想听到你们的智慧,所以相当大胆地在你们面前粗略地限定一下这种智慧的范围。请你们 宽容我,你们和你们的学生都请注意听,别发笑。至于你,克利尼亚少爷,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全都希望在世上生活得很好,对吗?或者说这可能是会 令你们发笑的问题之一,无疑,甚至连提出这样的问题都是愚蠢的,是吗毕竟,有谁不希望在世上生活得好呢克利尼亚说,一个都没有。 我说,那好吧。接下去,由于我们全都希望生活得好,那么我如何生活得好呢?如果我们有许许多多好东西,嗯这样 提问也许比刚才那个问题问得更蠢。因为我想,世上显然有许许多多好东西,对吗?他表示同意。很好,那么在所有东西中,什么东西对我们来说是好的呢我 上苍的名义起誓,克利尼亚,你怎么想想这个问题不难,不需要一本正经地回答,几乎每个人都会告诉我们,富裕是好的。你认为呢他说,确实如此。 还要有健康、俊美,以及身体方面的其他足够的优点。克利尼亚也这样想。还有在你们自己国家里,出身、权力、荣誉,这些东西显然是好的,对吗他表示同意。 有哪些好东西还没提到呢不是还有节制、正直、勇敢吗以如果我们把这些也算作好东西,这样做对不对?也许有人会就此而与我们争论。你怎么想? 克利尼亚说,这些是好东西。我说,很好,那么我们在这样的展示中应该把智慧放在什么地方?放在好东西中,还是放在你说的什么地方?放在好东西中。 现在请注意,我们已经提到所有值得一提的好东西,一样也没有落下。克利尼亚说,对,我认为一样也没落下。这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一样好东西,并且说,哎呀,我向你保证, 我们差点把一种最伟大的好东西给落下了!他问,是什么?是好运,克利尼亚,每个人都说这是最伟大的好东西,连最愚蠢的家伙也会这样说。他说,没错。 思索片刻,我又说,我年轻的先生,在这些来访者的面前,我们几乎把自己弄得非常滑稽可笑!他问道,现在又怎么啦? 因为我们把好运放在首位,而我们接下去还会再谈到它!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如果有样东西本来一直摆在我们面前,而我们还要把它摆在 面前,还得再说同样的话,我想这样做是可笑的!他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说,我认为智慧是一种好运,连孩子都知道这一点。 克利尼亚听了这话感到非常惊讶,他还很年轻,头脑当然简单。看到他那副困惑的样子,我说,克利尼亚,你在干吗以吹笛子为例,你不认为笛手拥有最好的运气吗?他 说,是的,他拥有。我说,那么在书写和朗读字母方面,懂文法的人拥有最好的运气,对吗那当然。想一想海上的危险吧。一般说来,你肯定不会认为会有人比 聪明的舵手更加幸运吗?当然不会。那么好,在打仗时,你喜欢与一位聪明的长官一道分享危险和幸运,还是与一位愚蠢的长官在一起?聪明的长官。 如果你病了,你宁可与一位聪明的医生还是与一位不懂医术的人一起冒风险?聪明的医生。我说,那么,与聪明人在一起要比与无知者在一起更加幸运,难道你不这样看? 他表示是这样看的。那么,智慧在任何地方都会使人拥有好运。我想,这是因为智慧决不会犯错误,而是永远正确,永远幸运,否则的话,它就不再是智慧了。 我们最后总算达成一致意见,可以小结如下:凡有智慧在场之处,无论是谁,只要拥有智慧就不需要智慧以外的别的好运。达成 这个一致看法以后,我又问他我们前面承认的东西现在是否还成立。我说,我们前面说过,如果我们有许许多多好东西,那么我们就会幸福地过上好日子。他说,是的。 我们之所以幸福是由于我们拥有这些好东西。那么,这些好东西是否给我们带来好处呢?他说,它们给我们带来好处。 如果我们只是拥有一样东西,但并没有使用它,那么它会给我们带来好处吗?他说,不会。就拿所有工匠来说吧,如果他们各自拥有工作所必需的一切, 但并没有加以使用,那么这些工匠会由于拥有做工所必需的东西而工作得很好吗?比如,一个木匠拥有所有木工的工具和充足的 木头,但他并没有做工,那么他会由于拥有这些东西而得到好处吗? 他说,根本不会。再说,如果某人拥有财富以及我们刚才提到的所有好东西,但他并不加以使用,那么他会仅仅因为拥有这些好东西而幸福吗?根本不会。 我说,可见,一个人要想幸福不仅必须拥有这些好东西,而且也必须使用它们,否则就不可能由于拥有这些好东西而得到好处。非常正确。 那么好,克利尼亚,要使某人幸福,既拥有这些好东西又加以使用是否就足够了?我想是这样的。他还必须正确地使用,或者说,如果他错误地加以使用,结果也一样? 只有正确使用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说,没错。如果某人错误地使用一样东西而不是把它搁在第一种做法是坏的,第二种做正确使用它们的向导是知识,还是别的什么 一边,那么我想这样做害处更大法无所谓好坏。你同意吗?他表示同意。很好,就木匠的工作和使用木头来说,所谓正确使用只不过就是运用木匠的知识,对吗?没错。 还有,我认为正确使用工具也是知识的产物,对吗?他表示同意。我说,那么好,我们该如何使用一开始提到的那些好东西财富、健康、俊美东西? 他说,是知识。可见,知识在各种行业中不仅给人类提供好运,而且还产生好的行动。他表示同意。我说,那么以神的名义起誓,没有理智和智慧,能从其他东西 中产生任何好处吗?一个白痴拥有很多东西,也做了很多事,但他能因此得到什么好处吗?如果他不用心做事,也许还能得到些好 处。请这样想:如果他干得越少,犯的错误也就越少;如果他犯的错误越少,他干的事情也就不那么坏;如果他干的事情不那么坏,他也就不会那么不幸了。对吗? 他说,确实如此。哪种人像是做事比较少的,穷人还是富人?他说,穷人。软弱的人和强壮的人呢?软弱的人。地位高的人和地位低的人呢?地位低的人。 勇敢的、节制的人做得少,还是胆小的人做得少?胆小的人。那么迟钝的人也要比敏捷的人做得少吗?他表示同意。 跑得慢的人比跑得快的人做得少,近视的人和听力不好的人比视觉和听觉都很敏锐的人做得少,对吗?我们同意在所有诸如此类的比较中结果都一样。 我说,我亲爱的克利尼亚,现在让我们再来小结一下。事实上,就我们一开始所说的所有好东西来说,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它们 本身生来怎么个好法,而在于下述情况。如果是无知在引导它们,那么它们就是比它们的对立面更大的罪恶,因为它们侍奉起这个 恶的向导来更加能干;但若是理智和智慧在引导它们,那么它们是更加伟大的善,但就其本身来说,它们无善恶可言。他说,好像是你说的这么回事。 那么我们从中又可以推论出什么来呢?除了智慧是善、无知是恶以外,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所谓善与恶。他表示同意。 我说,让我们来考虑剩下的问题。你瞧,由于我们全都希望幸福,我们已经说明要通过使用事物和正确地使用它们来获得幸福, 通过知识来交好运,所以每个人都必然会用各种方式尽可能变得俱来的东西聪明。这样说对吗?他说,对。我想,人应当从他的父亲、监护人、朋友那里得到知识,尤其 是向那些自称爱他的人学习,无论是本地的还是外国的;他应当恳求他们把智慧赐给他。克利尼亚,为了得到智慧去侍奉情人,或做 他人的奴隶,这样做并不耻辱,也不应受到责备,因为他愿意为了变得聪明而热情地提供高尚的侍奉。你认为怎么样?我说道。他答道,我想你说得对。 我说,好,克利尼亚,仅当智慧能够传授,仅当它不是一样与生这是我们还没有加以考虑的要点,对此你我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他说,好吧,苏格拉底,我认为智慧能够传授。我非常兴奋地说,说得好,可爱的孩子!无论智慧能否传授,我都会对你肯与我长时间讨论这个问题表示感谢。现在,由于你 认为智慧能够传授,只有智慧能使人在这个野蛮的世界上幸福和交好运,那么你难道不会说一定要热爱智慧,你自己一定会这样做吗 他说,我会这样做的,苏格拉底,我一定竭尽全力!嗦,比较笨拙,也可能太长。现在你们中间不管听了这话,我非常高兴。我说,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这 是我提供的样品,我希望听到的有吸引力的谈话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它也许有点哪一位想要为我们做同样的证明,那么就请你们像艺术家那样做 得漂亮些。或者说,如果你们对是否这样做并不在乎,那么就请照我的样告诉这孩子必须得到各种知识,或者说,如果有一种知识他 必须获得,方能成为好人和幸福的人,那么请告诉他这种知识是什么。我在开头就说过,这一点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因为这位青年应当成为聪明的和善良的。 克里托,这就是我当时说的话,我尤其注意到后来发生的事,为了鼓励这位青年实践智慧和美德,看他们如何使用论证,论证的 起点是什么。那位做哥哥的狄奥尼索多洛首先说话了,我们全都望着他,期盼着能听到他的精彩论述。克里托,从他开始的这个论 证确实妙极了,值得好好听一听,看看要鼓励人们实践美德的论证是个什么样。狄奥尼索多洛说,告诉我,苏格拉底,还有你们这些在场的先 生,你们说自己希望这位青年变成聪明人,在这样说的时候,你们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严肃的他的话使我以为,当我们请他们与这位青年交谈时,他们以为 我们是在开玩笑,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也开玩笑,没把它当真。于是我就更加真诚地对他们说,我们确实是严肃认真的。 狄奥尼索多洛说,请注意,苏格拉底,你不得不否认你刚才说的话。 我答道,我是在注意,但我决不会否认刚才说的话。他说,很好。你说你想要他变得聪明。确实如此。他说,但是,克利尼亚现在聪明不聪明? 我说,克利尼亚说他还不聪明。他不会吹牛,这你是知道的。狄奥尼索多洛说,你们这些人想要他变得聪明,而不想要他成为一名笨伯,是吗?我们表示同意。 那么你们希望他变成一个不是他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个他了。 听了这话,我感到困惑。看我这个样子,狄奥尼索多洛又说道,进一步说,由于你们希望他不再是现在的他,所以你们看起来 想要毁了他!确实没错,珍贵的朋友和情人一定会竭尽全力要他他并不在说存在的事情。们心爱的人儿完蛋!克特西普听了此话,为他的情人勃然大怒。他说,这位先生, 图里的来访者,我不得不说句粗话,去你妈的吧!你怎么能够当众撒下如此弥天大谎,我都无法重复你那些不体面的话,竟然说我希望这位年轻的先生完蛋! 欧绪德谟说,我亲爱的克特西普,你真的以为有可能撒谎吗?对,老天在上,否则就是我理智错乱。你说的撒谎者提没提出一个相反的陈述?他答道,提出了。 如果他提出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就是在提出与他真正要说的事实不同的另外一个事实吗?怎么会呢?他所说的显然是与其他事实不同的另外一个事实。就算是吧! 欧绪德谟说,因此在叙说的时候,他正在叙说另外一个事实,是吗是的。因此,叙述这个事实和其他事实的人在说真话,所以狄奥尼索 多洛在叙述事实的时候并没有对你们撒谎。克特西普说,没错,但是欧绪德谟,他在作这些陈述时并不在叙说事实这时候欧绪德谟继续说,这些事情肯定是不存在的,是吗? 不存在。不存在的事情肯定不能存在于任何地方,对吗?对。那么任何人,我不在乎他是谁,有可能对这些不存在的东西做任何事,使它们成为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东西吗? ,免得不再是你自己,或者说好人们会了吗克特西普说,我不这样认为。很好,演说家当众演讲时,他们是(否什么都没做?不,他们做了。如果他们做)了,那么他们也造(是的。那么,说既是做又是造,对吗?他同意了。欧绪德谟说,那么无人能说不存在的事物因为这样一来能够造出不存在的东西 他马上就会把这些不存在的事物造成某种东西,而你承认没有人所以,按你的说法,没有人撒谎,但由于狄奥尼索多洛说话了,所以他说的是真话,他说的事情是存在的。 克特西普说,没错,但我的意思是他说的那些事情只以某种方式存在,而不是真正地存在。狄奥尼索多洛插话说,你在说什么,克特西普!确实有人按照 事物的存在方式来说话吗?他答道,确实有,所有体面的先生,还有那些说真话的人。狄奥尼索多洛说,好极了,好事物是好的,坏事物是坏的,对不对? 他同意了。你认为体面的先生按照事物的存在方式来说话吗?是的。那么,克特西普,先生们很坏地叙说坏事物,因为他们得按照事物的存在方式来说话,对吗? 他说,是的,我向你保证,至少对粗鲁的人来说是这样。如果你听我讲话,那么你要小谈论你的坏。你可以确信,好人会很坏地谈论坏人! 感到害怕,那就拿我来欧绪德谟说,他们会很大地谈论大的东西,很热地谈论热的东西吗? 克特西普说,是的,他们至少会很干脆地谈论干脆的东西,就好像你们的讨论。狄奥尼索多洛说,真是粗俗的滥用,克特西普,你太粗俗了! 克特西普说,还不止一点儿,我虽然喜欢你,但作为朋友我要警告你。我劝你绝对不要对我那么粗鲁,说我想要使最心爱的人完蛋!他们显然懂,至少他们说过这种新近发现的 当我看到他们相互出言不逊的时候,我就对克特西普开玩笑说,我亲爱的克特西普,如果我们的来访者在好意地帮助我们,那 么我认为必须接受他们告诉我们的东西,而不要为只言片语发生争执。如果他们懂得如何使人完蛋,以便使坏人和蠢人变成好人 和聪明人,无论这是他们自己的发明,还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一种死亡或毁灭的方法,那么他们都能毁掉坏人和造出好人。如果他们懂得这种方法技艺能使坏人变好 那么让我们允许他们自便,让他们把这个青年毁掉,再造一个聪明的出来,对我们其他人也可以这样做!但若你们这些青年像卡里亚的奴隶一样让狄奥尼索多洛把我 做试验。我已经老了,所以打算冒这个险。我把自己交给狄奥尼索多洛,他就好比是科尔喀斯的美狄亚。给毁了,他要是喜欢的话,还可以把我给煮熟了,只要他能让我变好。 ①这是古希腊人的一句习语。卡里亚(是地名,该处的奴隶据说十分邪恶。②美狄亚是希腊神话中科尔喀斯国王的女儿,精通巫术。 待我,只要我的皮最后不会成为一个空皮袋,就像玛息阿克特西普说,苏格拉底,我也做好了准备,让我们的来访者把 我也给毁了。如果他们喜欢,甚至可以剥我的皮,比现在更坏地对一样,而要装满美德。你瞧,狄奥尼索多洛以为我对他生气了,但我并没 有生气。我只不过是在反对他,因为他对我说的话不中听。你听着,狄奥尼索多洛,大方一些,不要再说反对你就是粗俗的滥用,那完全是两码事! 狄奥尼索多洛答道,克特西普,当你说反对某人的时候,你认为有反对某人这一说吗?克特西普说,为什么没有,当然有,我亲爱的狄奥尼索多洛,你难道认为没有吗? 狄奥尼索多洛答道,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够证明自己曾听某人说过反对另外一个人的话?克特西普说,真的吗正好相反,让我们现在就来听,看我能 否向你证明我克特西普说过反对狄奥尼索多洛的话。你愿意证明这一点吗?他说,当然愿意。狄奥尼索多洛说,那么好,让我们开始。有没有一些语词可以 用来描述存在的每一个事物?当然有。那么这些事物各自作为存在的事物存在,还是作为不存在的事物存在?作为存在的事物存在。 狄奥尼索多洛说,对,如果你还记得,那么我们刚才说过没有吹笛子,阿波罗弹竖琴。后来被阿波罗活剥了皮。 ①玛息阿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位神灵。他与阿波赛然而,我想最好还是从你这里听到它的真相。撒谎真的人会按照不存在的样式谈论某个事物,因为显然没有人谈论不存 在的东西。克特西普说,对,那又如何这样一来,你和我之间的意见就不那么对立了吗?当我们双方都在描述同一件事时,我们的意见会相互对立吗, 或者说我们并不是在谈论同一件事?克特西普承认是在描述同一件事。狄奥尼索多洛说,当我们俩都没有说那个描述这件事的语词 时,这种时候我们会说出互相对立的话来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俩确实都根本不在考虑这件事,对吗?他对此也表示承认。 狄奥尼索多洛说,另一方面,当我说了那个描述这件事的语词,而你说的语词描述的是其他事情,在这种时候我们说的话互相 对立吗?或者说我描述了这件事,而你什么也没说,在这种情况下又如何?什么也没说的人又如何反对说了的人呢?克特西普沉默了,但我对整个论证感到惊讶。我说,你这是什 么意思,狄奥尼索多洛?我承认自己从前听许多人讲过这个论证,但每次听我总是感到惊讶。普罗泰戈拉和他的人曾经强有力地使 用它,在他们之前也有人用过。但不知怎么回事,我总是感到纳闷,它如何能够到处引起人们思想上的混乱,而它自身确实也是混乱的 不可能吗这就是这个论证的含义,是吗于是,要么说真话,要么什么也不说?狄奥尼索多洛表示同意。那么,撒谎不可能,但有可能说出一个错误的意见,对吗? 他说,甚至连那也不可能。我说,那么根本就没有错误的意见。这不就是你们的意思吗他说,没有。也没有无知或无知的人,是吗假如无知确实存在,那么无知 不就是在某件事情上当受骗吗?他说,当然是。我说,但那是不可能的。他说,不可能。我说,狄奥尼索多洛,你这样说话只是为说话而说话,只是为 了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真的认为这世上没有人是无知的? 他说,你只管驳斥我好了。用你自己的论证来说,如果没有人说错话,还会有驳斥这回事吗? 欧绪德谟说,没有。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狄奥尼索多洛刚才不是要我驳斥他吗? 欧绪德谟答道,没有,因为一个人怎么可能要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呢?你说是吗?我说,我亲爱的欧绪德谟,我怕自己不太弄得懂这些精妙、可 敬的事情,我的心灵太迟钝了,所以我也许还是像一个粗俗的普通人那样说话比较好,但你们一定要宽恕我。请注意听,如果错误、 错误的思想、无知,都是不可能的,那么无论谁做任何事情也就不可能犯错误,对吗?因为在做事情的时候,人们不会在他做的事情中犯错误他答道,当然是。 我说,那么我的普通的或粗俗的问题是:如果我们在行为、言论或思想中都不会犯错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老天在上,你们 到这里来教什么?你们刚才不是说过自己能够比世上任何人都要你说的更加能干地把美德灌输给那个想学的人吗?这个时候狄奥尼索多洛说话了。苏格拉底,你这个老糊涂可 真奇怪,现在来提醒我们一开始说过什么话,我去年说过的话你可能都记得,但你却不知道如何对付我们现在说的话?因为现在说的太难了当然,贤人也这样说过 对,最近的事是最难对付的。狄奥尼索多洛,你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不能驳斥它吗?请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话还有其他意思吗他说,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说的,但并不难对付。你只管回答我就行。我说,在你回答我之前吗?他说,难道你不愿回答? 这样做公平吗?他说,很公平。我说,你的根据是什么?这就是你的根据你作为对语言无所不知的人来访问我们,你知道什么时候必须回答,什么时候不必 回答,现在你不愿回答任何问题,因为你感到现在不必回答,对吗?他说,你在这里喋喋不休,你怕自找麻烦而不肯回答问题。来 吧,老兄,按我说的去做,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你自己承认我是聪明的。 我说,那么我无法违抗,只能按你说的去做,因为你就好像是我的主人。你问吧。有感觉的事物在有感觉时,它们身上有灵魂吗?或者说无灵魂的事物也有感觉?① 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中的意思和此处的感觉在原文中是一个词。 ①上文苏格拉底说:狄奥尼索多洛,你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样说在他们真有灵魂吗只有有灵魂的事物有感觉。那么你知道有什么短语我确实不知道。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的短语有什么感觉(意思)?我说,噢,这是个错误,因为我太蠢了不过它也许不是错 误,我可以说那个短语有意思。你说它是不是错误?如果它不是错误,那么尽管你是聪明的,也不能驳斥我,不知道该对我说的话 怎么办;如果它是个错误,那么你们刚才讲的话就不对了,你们说过犯错误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我现在说的并不是你们去年说的 话。我亲爱的狄奥尼索多洛和欧绪德谟,我们现在的谈话似乎并没有使我们前进半步,而仍旧是在打倒对方和使对方跌倒,甚至 你们的技艺也没能使我们远离这种方式,尽管我们刚才的讨论非常注意谈话的精确性。这时候克特西普说,来自图里或者开俄斯的尊敬的先生们,你 们的称号是从哪里得来的?怎样得来的?你们说话确实令人惊讶而你们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如何胡言乱语!我担心他的粗鲁会引起另一番争执,于是就想让克特西普冷 静下来。我说,我亲爱的克特西普,我得把刚才对克利尼亚说过的话对你再说一遍,你不知道我们客人的智慧有多么深邃,只是他们 不愿认真地加以证明罢了。他们正在为我们变戏法,就像那名埃及智者普洛托斯。所以让我们以墨涅拉俄斯为榜样, 的显出本来面貌之前不要让他们离开,因为我相信只要他们开始认真证明了,美好的东西就会出现。来吧,让我们祈祷,恳求他们)是希腊神话中的斯巴达王,阿伽门农的兄弟, ①此处短语指苏格拉底在上文中说的你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付。②墨涅拉俄斯(美人海伦的丈夫。真实地表现自己。我真的想要再给他们做个示范,告诉他们我想 要他们加以显示的东西是什么样的。让我从前面中断了的地方开始,尽力把前面那个示范继续下去,希望他们能被我的真诚所感动,真实地表现自己。 我又说,克利尼亚,这回该轮到你了,提醒我刚才的讨论在什么地方中断。我想大概是经过一番讨论,我们同意必须热爱智慧,是吗?你想说什么?他说,是的。 热爱智慧就是得到知识,对吗?他说,对。那么我们应当得到什么样的知识?能给我们带来好处的知识不就是对这个问题最简洁的回答吗?他说,没错。 如果我们知道如何到各地去寻找埋藏在地下的大量黄金,那么这种知识对我们有好处吗?他说,也许有好处。我说,但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证明,哪怕我们无需挖掘就能得到 所有黄金,我们仍然一无所有,即使我们知道如何点石成金,这种知识仍然对我们没有任何价值,除非我们也能知道如何使用黄金,否则拥有黄金没有任何好处。你记得吗?他 说,对,我记得。同理,如果只知道如何制造而不知道如何使用,那么其他任何知识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比如做生意的知识、医学知识。不是这样吗 他说,是这样的。哪怕拥有一种关于如何使人不朽的知识,但若没有如何使用这种不朽的知识,那么依照我们前面接受的前提来推断,这种知识仍旧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我们对此取得了一致意见。我说,那么,我迷人的孩子,我们需要的知识要能够结合制造和使用。他说,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我们一定不能像那些制造竖琴的人一样,举例来说,我们不想成为拥有这种知识的大师,因为制造的技艺是一回事,使用的 技艺则完全是另一回事,每种技艺分别涉及竖琴的不同方面。制造竖琴的技艺和弹奏竖琴的技艺很不一样。不是这样吗?他说,是这样。 我们不需要再提到制造笛子,这是另一个相似的例子。他表示同意。我说,好吧,如果我们应当学习制造言语的技艺,那么向天发 誓,得到它就能使我们幸福的技艺就是这种技艺吗?克利尼亚答道,不,我不这么看。我问,你有什么根据?他答道,我看到有些言语制造者并不懂得如何使用他们自己 制造出来的言语,就像那些竖琴制造者对待他们制造的竖琴一样;不过也有其他一些人能够使用别人制造的言语,而自己不能制造。 可见在言语方面也一样,制造是一门技艺,使用是另一门技艺。我说道,我认为你提供的证据已经够了,言语制造者的技艺并 非那种任何人一旦得到就能幸福的技艺。我不认为我们长时间一直在寻找的知识会在这附近出现。克利尼亚,当我碰到那些言语 制造者时,我确实感到他们好像是绝顶聪明的,他们的技艺显得那么神圣和高尚。然而,这不值得奇怪,因为它是巫师技艺的一部 分,但又差一些。因为巫师的技艺可以吸引蝰蛇、毒蜘蛛、蝎子,以及其他害人虫,而他们的技艺只不过是法官、议员一类人用来吸引这些人是另一类猎 和说服人的技艺。你不认为他们的技艺是这么回事吗?他说,这很清楚,是这么回事。我说道,那么我们现在该说什么了?还有什么技艺要说呢? 他答道,我敢肯定我说不出来。我说,为什么说不出来?我想自己已经找到这门技艺了。克利尼亚说,什么技艺我说,将军的技艺。肯定是这门技艺,得到它就能幸福! 我不这么看。我说,为什么不这种技艺在我看来好像和猎人的技艺同类。我说,那么还有什么技艺呢?他说,狩猎的技艺都不能算,我们必须到打猎和捕捉以外的技 艺中去寻找。当捕到猎物时,猎人和渔夫不能使用它们,而要把猎物交给厨师,几何学家、天文学家、算术家人,他们不仅制造各种图表,而且还想发现真正的意义由于不 知道如何使用,而只知道如何猎取,所以他们也得把自己的发现交出来,而我会接过来把它们交给辩证法家去使用,不过我们至少可 以说,所有这些交出自己猎物的人并非不聪明。我说道,好啊,噢,克利尼亚,你真是一个最漂亮的孩子、最聪明的推理者!确实是这么回事吗?因为他们自己不知道如何使 他答道,确实如此!将军也一样。每当他们捕捉到一座城市或一支军队,他们就交给政治家用猎物正好像捕鹌鹑的交给养鹌鹑的。克利尼亚继续说,如 果我们需要这种技艺,知道如何使用制造或捕捉来的东西,才能使我们有福,那么我们一定要去寻找其他技艺,而不是将军的技艺。 克里托你在说什么,苏格拉底?这些话都是那个年轻人说就像一的吗? 苏格拉底你有什么怀疑吗,克里托?克里托我一点儿都不相信!我想,如果这些话都是他说的,那么他根本不需要欧绪德谟或其他人来教育他!苏格拉底 老天保佑我们,我的老朋友,这些话也许是克特西普讲的。瞧我这记性!克里托克特西普?肯定不是!苏格拉底那好吧,克里托,老天在上,有一点我可以保 证,讲这话的既不是欧绪德谟也不是狄奥尼索多洛!也许有某种更高的力量在那里说出这些话来!我向你保证,我肯定听到这些话了。 克里托好吧,好吧,苏格拉底,是有某种更高的力量。我也是这样想的,对此我并不怀疑。但在那以后,你们继续寻找那种技艺了吗?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没有?苏格拉底 天哪,找到它!没有,你会笑话我们的群孩子在追逐云雀,我们总以为自己能从后面捉住每一种知识,而那些知识又总是逃跑。干吗要兜个大圈子呢?我们还是直接考察 国王的技艺吧,看它是否能提供和制造幸福。然而这种考察就像进入了一座曲里拐弯的迷宫,走了老半天以为快要到头了,可是却蓦然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地,半点儿都没有前进。 克里托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会告诉你的。我们认为政治的技艺和国王的技艺是一回事。克里托接下去怎么说苏格拉底 那些将军和各行各业的人把自己所控制的东西交给这种技艺,因为这是惟一知道如何使用这些东西的技艺。因此, 它显然就是我们要找的技艺,也是城邦里的公正行为的原因,确实就像埃斯库罗斯所描述的那样,它独自掌握政权,指挥一切,统治一切,使一切都有用。克里托 你认为这是个好念头吗,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如果你听了后来发生的事,克里托,那么你自己就能作出判断。你瞧,我们继续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这种技艺,祈求这 种统治一切的国王的技艺能够为我们制造一切。我们相互说,它肯定能做到。克里托,你也会这样说吗?克里托是的,我会。苏格拉底 那么你说它会制造什么呢?请你这样想。假定我问的是医生的技艺,它统治它所统治的一切,为我们制造,你难道不会说它制造健康吗?克里托是的,我会。苏格拉底 你的农业技艺怎么样?这种技艺统治它所统治的一切。它制造什么呢?你难道不会说它从大地中为我们生产食物吗 克里托我会这样说。苏格拉底那么,国王的技艺统治它所统治的一切,这种技艺又如何?它制造什么?你也许无法准确地说出来,是吗?克里托我确实说不出来。 苏格拉底我也不行,亲爱的克里托。但我知道一件事,这就是如果它是我们要找的技艺,那么它一定有益。克里托那当然。苏格拉底 所以它一定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好东西,对吗?克里托显然如此,苏格拉底。剧家,被誉为希腊悲剧之父。①埃斯库罗斯(,公元前年一前年)是希腊第一位悲 有许多,例如使民众普遍富裕和自由苏格拉底但是克利尼亚和我一起同意过,所谓好无非就是某种知识而不是其他。克里托对,你们是这样说过。苏格拉底 还有,所有其他所谓的政治活动政治活动这些东西自身都无所谓善恶,重要的是使民众聪明,使他们分享知识,因为知识对他们有益,使他们幸福。克里托 说得对,按照你的复述,这也是你们同意过的。苏格拉底那么国王的技艺使民众聪明和善良吗?克里托为什么不,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它使所有人在一切方面都善良吗?它传授各种知识,制鞋、木作,以及其他知识吗克里托我不这么想,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它传授什么知识?我们该如何对待它?因为 它肯定不是那些无善恶之别的事物的发明者,它一定不能传授其他知识,而只能传授它自己。那么我们能说出它是什么,该如何对 待它吗?你是否愿意我们说,它是这样一种东西,凭借它我们能够使其他人变好。克里托是的,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什么东西能使这些人变好呢,它对我们有什 么用呢?我们是否要说,使这些人变得和我们一样,让他们再去使别的人变得和他们一样,等等,等等使这些人在哪方面变好我 们看不出来,因为我们轻视这些事。一般被称作政治技艺所做的事情,如格言所说,总是宙斯之子科林苏斯那一套。要想知道能 使我们幸福的知识是什么,我们还差得很远,进一步说,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能使我们幸福的知识。克里托对,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你似乎陷入了奇怪的困惑。丢克斯)。苏格拉底老朋友,发现自己陷人这种困惑,我又能怎么办?我只好大声叫嚷,再次向两位来访者求救,请他们把我和这位青年 从逻辑圈套中解救出来,他们就像另一对救世神(卡斯托耳和波吕我对他们说,不要再开玩笑了,认真些吧,把这种知识告诉我们,一旦得到它,我们就能安度余生。克里托 接下去怎么样了?欧绪德谟愿意告诉你们吗?苏格拉底当然愿意!我的好朋友,他以一种极为庄严的方式开始了。 他说,亲爱的苏格拉底,你喜欢哪种方式?是我来把这种令你长时间困惑的知识教给你,还是让我来指明你拥有这种知识?我说,老天保佑,我的大好人!你能这样做吗? 他说,我能。我说,那么求求你,请你向我指明我拥有这种知识,因为这样做对我这样的老头来说比重新学习要容易得多。 他说,很好,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有什么东西是你知道的吗我说,有,多得很,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说,没关系,这就够了。你认为对任何存在的事物来说,有可能不再是它自己吗我说,干吗不说不,我不这样认为。他说,那么你知道某些事情吗?我知道。 那么你是有知识的,因为你知道,对吗当然对,就我知道某些事情而言。)是俩兄弟,同称狄奥斯库里(①在希腊神话中,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克斯(亦作 他说,那没什么区别。既然你有知识,你还有必要去知道吗?我说,为什么没有必要,我还有许多事情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某些事情,那么你是无知的。 我说,对某些事物无知,我的朋友。你会因此而不那么无知吗?但你刚才还说你有知识,所以你现在确实既是你自己,又不是你自己,相对于同一事物同一时间而言! 我说,那好吧,欧绪德谟。如谚语所说,既是这又是那,你永远不会说错话!但我对我们正在寻找的知识该如何理解假定我 们刚才讲的就是我们要找的知识,对同一事物来说不可能既存在又不存在。如果我知道一样事物,那么也就知道了所有事物,因为 我不能在同一时间既有知识又没有知识。由于我知道一切,所以我也必定拥有那种知识!你瞧,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吗?这就是你们智慧的话语吗? 他说,你听着,苏格拉底,你正在驳斥你自己!我说,就算是吧,那又怎样欧绪德谟,你自己不也遇到同样的困难吗?不管怎么说,只要我和你以及亲爱的老狄奥尼索多洛 在一起,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不会感到恼火!告诉我,你们俩知道某些存在的事物,但又不知道其他存在的事物,对吗?狄奥尼索多洛说,决非如此。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知道某些事物吗?他说,对,我们知道。我问道,那么你们知道一切,因为你们知道某些事物,对吗? 他答道,我们知道一切,你也一样。如果你知道一样事物,你也就知道了一切。我说,噢,天哪,真是个奇迹!世上的其他所有人都知道一切,还是一无所知? 他说,他们肯定不能知道某些事物而又不知道其他事物,否则的话他们就会落入既有知识又无知识的地步。我说,他们知道什么? 他说,任何人如果知道一样事物,他就知道了一切事物。我说,苍天在上!狄奥尼索多洛,老天有眼!我现在明白你 们俩都是认真的,也明白我劝你们俩认真去做的是一件什么样的工作!你们俩真的确实知道一切吗?比如说,制鞋、做木工?他说,当然知道。所以你能缝皮子? 他说,对,还能补皮鞋。你也知道这样一些事情吗,比如说星辰和沙子的数量?他说,当然知道。你以为我们会否认这一点? 这时候克特西普插话了,以神的名义起誓,证明给我看,狄奥尼索多洛,让我能知道你们俩说的是真话。他说,要我向你证明什么呢? 你知道欧绪德谟有几颗牙齿?他知道你有几颗牙齿?他说,告诉你我们知道一切难道还不够?克特西普说,请不要这样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一件事,说出 对方有几颗牙齿就能说明你们说的是真话,到时候我们来数一下,以此证明你们确实知道,这样一来我们马上就能相信其他所有事情了。 他们认为克特西普在开玩笑,所以不愿意这样做。克特西普毫无约束地继续向他们提问,一个接一个,但他们仍旧坚持说自己 知道一切。最后,克特西普连最丑恶的事情都提到了,问他们知道不知道。但他们勇敢地面对每一个问题,坚持说自己知道,就像面 对投枪的野猪。克里托,这时候我也很怀疑他们说的话,最后我问狄奥尼索多洛是否懂得如何跳舞。他说,是的,我懂。 我说,好吧,我假定你不会跳剑舞,也不会在车轮上踩圆圈,因为你一把年纪了,对吗?你的技艺有那么多吗?他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会的。 我问道,你只是现在知道一切,还是始终知道一切?他说,始终。当你还是个孩子,当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就知道一切吗?这俩兄弟不约而同地说,对。 对此我们实在难以置信。欧绪德谟问,苏格拉底,你不相信 我答道,我只能说你们俩真是聪明的一对。他说,要是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证明给你看,你也会承认这些令人惊奇的事。 我说,那么好吧,你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会很乐意的。如果我是聪明的,但并不知道自己聪明,而你能向我证明我知道一切 并且始终都是这样,那么我这辈子还能拥有什么更大的幸运呢?他说,那么你就回答吧。行,请问吧,我会回答的。他说,苏格拉底,告诉我,你现在知道某些事情还是不知道 我知道。那么你知道那个你凭着它才知道自己知道的东西吗,或者说你是依靠别的什么东西依靠它我才知道自己知道的那个东西,我想你指的是灵魂,或 者说你指的不是灵魂,对吗?他说,苏格拉底,你这样说不感到耻辱吗?别人向你提问题,而你却反问对方我说,噢,亲爱的,我该怎么办?我愿意按你说的去做。但要 是我对你的问题不太清楚,我仍旧只能回答,而不能提出自己的疑问来吗?假定听了我的话,你总能悟出某些意思来,对吗?我答道,是的,我能。 那么就按照你悟出来的意思回答好了。我说,如果你说的话是一种意思,而我把它理解成另一种意如果我根本回答不到点子上,我凭着某样东思,然后就按照我的理解来回答 这对你来说够吗他说,对我来说够了,但是对你来说不够,因为我把它拿走了。我说,那么,欧绪德谟,在找到它之前,我会告诉你我不愿回答。 他说,你不愿按照你在各种情况下的理解来回答,因为你比那些像你这种年龄的老人还要愚蠢得多,只会喋喋不休地胡言乱语。 这时候我明白他对我生气了,他在用一张语言之网捕捉我,而我在他的话语中找漏洞。此时我想起,每当我不愿对孔努斯让步 时,他也会生气。由于我要做欧绪德谟的学生,所以我想必须对他让步,否则他就会认为我愚蠢,拒绝接受我。于是我说,好吧,欧绪 德谟,如果你认为这样做是合适的,那就这样做吧。不管怎么说,你对辩证法的掌握比我好得多,而我只学到一点儿皮毛。你从头开始问吧。 他说,行,我再问你,你是否知道你凭着某样东西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东西我说,是的,凭着灵魂。他说,你又犯规了,答的比问的多!我没问你凭什么,我问的 是你是否凭某样东西我说,噢,对,我回答得太多了,因为我一心想要受到教育。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从现在开始我要简单地回答我所知道的一切。西知道所知道的东西。 他问道,你所凭的东西始终是同一个吗,还是某个时候凭这样东西,某个时候凭那样东西?我说,始终是同一个,仅当我知道的时候,我是凭着这样东西。 他说,嗬,别把其他意思放进去!但我不想让这个始终使我们受挫!他说,它不会使我们受挫,只会使你受挫。但你还是回答问题吧。你始终凭着这样东西去知道吗? 我说,始终,因为我必须把我刚才加上去的当的时候拿掉。 那么你始终凭着这个东西去知道。你凭着它知道某些事情,凭着别的东西知道其他事情,或者说你凭着它知道一切?我答道,我凭着它知道一切 他说,你又来了,真是画蛇添足!我说,好吧,我把我所知道的这几个字去掉。他说,嗬,别拿掉了,我不需要你帮什么忙。你只要回答我的 问题。如果你不知道每一样东西,你能知道所有东西吗?我说,如果能的话,那可真是个奇迹!他接着说道,继续说下去,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你承认你知道一切了。 我说,听起来好像是的,因为我所知道的这几个字已经被弄得没有力量了,所以整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我知道一切。你也承认自己始终凭着这样东西知道你所知道的事,至于这 些事情是你所知道的还是别的什么样,反正随你的便,因为你已经承认你始终知道,既在同一时间又是知道一切。因此显然可见, 当你还是个孩子,当你出生的时候,当你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在你存在之前,在天地产生之前,你知道一切,因为你始终知道。要 是由我来选择的话,那么凭着神,你自己始终知道,并且知道一切。 我说,嗬,我尊敬的朋友欧绪德谟,如果你确实是在说真话,那你就选择吧!只是我还不太相信你能做到这一点,除非你的兄长 狄奥尼索多洛也能选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了。但是请你们俩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敢与你们这些能创造奇迹的天才争论, 你们俩说我知道一切,而我说自己不知道一切,但确实有些事情我无法说自己知道,欧绪德谟,好比说善人是不正义的。如果你们愿意回答,那么你们说我知道不知道? 他说,你肯定知道。我说,我知道什么善人是不正义的。我说,嗬,对了,我很久前就知道,但这并不是我的问题。我要问的是我从哪里学来善人是不正义的? 你没有从任何地方学到这件事,狄奥尼索多洛说道。我说,那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欧绪德谟对他的兄长说,你正在糟蹋这个论证,它会证明这个 人不知道,他会同时既知道又不知道。狄奥尼索多洛涨红了脸。我说,欧绪德谟,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认为你那无所不知的兄长不对吗? 狄奥尼索多洛马上又插话说,我是欧绪德谟的兄长吗?我说,我的好朋友,还是让我把话问完吧,直到欧绪德谟教会 我,说我知道善人是不正义的。别对我那么吝啬,别不肯让他教我。 狄奥尼索多洛说,苏格拉底,你正在逃跑,不肯回答问题。我答道,那当然了,我不是你们俩任何一个人的对手,所以我 完全应该从你们俩那里逃走!我当然要比赫拉克勒斯要软弱得多,但连他也不能打败许德拉,因为额头高高的许德拉非常能 干,如果有人砍去他的一个头,他能再生出许多头来,来自异国他乡的另一个高额头的家伙也会从海上来到岸边,伪装成一只螃蟹, 不断地和那位英雄说话,在他的左侧伺机咬他,使他痛苦不堪。所以赫拉克勒斯把他的外甥伊俄拉俄斯喊来,结果帮了大忙。但要是我的伊俄拉俄斯来帮我,那么他只能帮倒忙。 狄奥尼索多洛说,念完这通咒语后,你回答问题吧。赫拉克勒斯的外甥伊俄拉俄斯和你的外甥有什么区别?我说,狄奥尼索多洛,看来我最好还是回答你的问题。我敢肯 定你的问题永远没个完,因为你心怀妒忌,不愿让欧绪德谟把那种智慧教给我,所以不断地进行干扰。他说,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好的,我现在就回答。那位伊俄拉俄斯是赫拉克勒斯的外甥,但我的外甥和他很不一样。因为我的兄弟帕特洛克勒不是 我外甥的父亲,而赫拉克勒斯的兄弟名字好像叫做伊菲克勒。他说,帕特洛克勒是你的兄弟吗?我说,对,我们俩同母不同父。那么他既是你的兄弟又不是你的兄弟。 我说,我亲爱的朋友,从父系方面来看我们不是兄弟,他的父亲是凯瑞德姆,我的父亲是索佛隆尼司库。但是,凯瑞德姆是父亲,索佛隆尼司库也是父亲,对吗 我说,没错,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他的父亲。他说,那么凯瑞德姆是这个父亲以外的什么吗?我说,他是我的父亲以外的父亲。 那么他是一个父亲以外的父亲,对吗?你怎么像块石头一样?①许德拉是希腊神话中的九头水蛇。我说,我想你也许可以证明我是石头,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是石头。 他说,那么你是石头以外的东西吗?我说,我肯定是石头以外的。他说,你是石头以外的,所以你不是石头,对吗?你是金子以外的,所以你不是金子,对吗都对。 他说,凯瑞德姆是一个父亲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不是一个父亲。 我说,听起来他好像不是一个父亲。这时欧绪德谟插话说,我假设,如果凯瑞德姆是一个父亲,那么索佛隆尼司库是一个父亲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也不是一个父亲。 所以你,苏格拉底,是没有父亲的。克特西普说话了。他说,你们俩的父亲不也一样吗?他是我父亲以外的东西。欧绪德谟说,根本不是。 克特西普说,什么!你父亲和我父亲是一样的吗?肯定一样。我不希望如此,欧绪德谟。他只是我的父亲还是世界上所有人的父亲? 他说,他也是其他人的父亲。否则的话,你就得认为同一个人既是父亲又不是父亲,是吗?克特西普说,我并不这样想。嗯,那么不是金子的金子,不是人的人,是这样吗 克特西普说,如谚语所说,这两根线不能扯到一块去,欧绪德谟。如果你的父亲是所有人的父亲,那么你说的这件事太奇妙了。但他是父亲。 他是所有人、所有马、所有其他所有动物的父亲吗?欧绪德谟答道,他是所有一切的父亲。你母亲也是所有一切的母亲吗?我母亲也是。 克特西普说,由于你母亲是海兽的母亲,所以她也是海胆的母亲! 欧绪德谟答道,你母亲也是。克特西普说,那么你是小鱼、小狗、小猪的兄弟!欧绪德谟说,你也是。克特西普说,公猪和公狗是你爸!欧绪德谟说,你爸也是公猪和公狗! 这时,狄奥尼索多洛说,没错,克特西普,如果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么你马上就会承认自己就是这些畜生。来吧,告诉我,你有狗吗克特西普说,有,有一只恶狗。 它有小狗吗克特西普说,有许多小狗,像这只老狗一样坏。那么老狗是小狗的父亲,对吗?克特西普说,我亲眼看到这只老狗与母狗交配。很好,这只老狗不是你的吗? 克特西普说,肯定是。那么作为一名父亲的这条狗是你的,所以这条狗成了你的父亲,你成为小狗的兄弟。还没等克特西普说话,狄奥尼索多洛又接着说道,克特西普不 知如何反击了。再问一个小问题。你打这条狗吗?克特西普笑着说,没错,我打这条狗,因为我不能打你!那兄弟俩中另一位说,那么好,你打了你自己的父亲。给他喝,必 克特西普说,确实妙得很,还有更好的理由可以推论我打了你的父亲。欧绪德谟,什么原因使他生下如此能干的两个儿子?如 果说你们的能干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么我想就是可以供你们的父亲也是小狗的父亲寻开心吧!但他并不想要许多好处,克特西普,你也不想要。 欧绪德谟,你自己也不想要,对吗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要。克特西普,告诉我,你认为当一个病人需要喝药的时候,喝药对他来说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或 者说,当他要去打仗时,他带武器比不带武器要好吗克特西普答道,我肯定会这样想,但我知道你马上又会说出一套鬼话来! 欧绪德谟说,你马上就能看到。你只管回答问题就好。 你承认在必要的时候,喝药对人来说是好的;那么这个人当然就要尽可能多地喝这种好东西,这时候要是有人碾一车藜芦定会有奇效! 克特西普说,确实好极了,欧绪德谟,除非喝你那些药的人身材有德尔斐的神像那么高大!还有打仗,带武器是好的,所以你必须尽可能多地携带长枪和 盾牌,因为武器是好东西!克特西普说,我是这样想的,欧绪德谟,但我怀疑你是否也这样想。你宁愿只带一支枪和一面盾,不是吗?是的。 克特西普说,那么革律翁和百手巨人布里亚柔斯②怎么样也给他们一支枪、一面盾吗?我认为你对武器知道得很多,你是重装一种草药。 布里亚柔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巨人,有五十个头和一百只手。那么这个人会成为①塔伦特(的话,继续发问。他说,我们也可以金子为例是件好事吗? 他答道,确实是好事,我希望拥有很多金子!很好,那么你认为我们必须始终拥有好东西,到处拥有好东西,对吗?他说,应当尽可能多地拥有!你承认金子是好的吗? 他说,对,我承认。金子,他的脑壳里有一塔伦那么一个人必须始终拥有金子,到处拥有金子,尤其是他自身!如果某人的肚子里有三塔伦特 特金子,他的每只眼睛里有一个金斯达特,最幸福的人吗?我说自己的这个克特西普说,没错,确实有人说过,西徐亚人中最幸福、最优秀 的人把大量黄金放在他们自己的脑壳里词和你说拥有那个狗父亲的意思是一样的更加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甚至用他们自己的镀了金的脑壳喝酒,各自用手拿着 自己的脑壳,还能看见里面的金子!欧绪德谟说,没错,他们看见了,无论是西徐亚人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看可看的东西还是看不可看的东西?我假定是看可看的东西。 ,希腊重量及货币单位,合公斤。②希腊人把一定重量的铸币称作斯达特(,有金银两种,银币也兵,你的同伴也是! 欧绪德谟哑口无言,但是狄奥尼索多洛又重提克特西普前面你认为拥有金子时则为拥有。此处克特西普利用语词的歧义来进行争论。③此处英译文为 ,可解作自己的,也可解作拥有的,作动名词称为,一个金斯达特约值德拉克玛。是可能的)有可能吗他说,那么你也是这样吗?是的,我也这样。 那么你看我们的衣服了吗?是的。那么这些衣服是能看的!克特西普说,妙极了!他问道,它们看什么?克特西普答道,它们什么也没看。但也许你并不认为它们在 看,对吗你这个灵魂空虚的家伙!欧绪德谟,我认为你正在大白天说梦话,如果说有可能谈论根本不存在的事物,那么你现在正在这样做!狄奥尼索多洛说,沉默的谈论( 吗? 克特西普说,极不可能。或者说,谈论的沉默(他说,更加不可能。、木头、铁块的时候,不就吗但是,当你谈论石头(是沉默的谈论( 如果穿过铁匠铺,那么我不会在那里说话,相反,如果有人在那里打铁,那么铁块也会叮叮当当地大声说话。所以,从这个问题 来看,你的智慧使你看不到自己实际上什么也没说。还有,你可以把另一件事继续证明给我看,怎么会有谈论的沉默这种事?我认为克特西普想要出风头,因为他喜欢这样做。 欧绪德谟说,当你沉默的时候,你不是对一切都沉默了吗?他说,是的。那么你在谈论事情的时候也是沉默的,因为这些事情也是一切事物的一部分。 克特西普说,你说什么?一切事物难道不是沉默的吗?欧绪德谟说,我认为不是。那么我亲爱的先生,一切事物都讲话吗?我认为讲话的事物讲话。 他说,但我问的不是这一点。我问的是一切事物是沉默的还是说话的?狄奥尼索多洛这时候鲁莽地插话说,既不是沉默的又不是说 话的,或者说既是沉默的又是说话的!我敢肯定你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回答!克特西普像通常那样大声狂笑起来,他说,我亲爱的欧绪 德谟,你的兄长把你的论证给既又掉了,真该讨打! 克利尼亚高兴地笑了起来,这样一来,克特西普更加趾高气扬,忘乎所以。但我认为凶猛的克特西普所用的技艺就是从这些 人那里捡来的,因为这种技艺在今天不可能来自世上的其他人。于是我说话了,克利尼亚,你为什么要对如此严肃和美好的事情发笑? 狄奥尼索多洛说,苏格拉底,你怎么啦,你见过美丽的事物吗?我说,对,我见过,狄奥尼索多洛,我见过许多。他问道,它们与美丽的事物是不同的,还是相同的? 在这个地方,我真的进退维谷,我想,在这个问题上发发牢骚完全可以理解。然而,我说,它们与美丽本身是不同的,但它们各自都拥有某种美。 他说,如果有一头公牛跟你在一起,那么你就是一头公牛;现在我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就是狄奥尼索多洛,对吗?我说,嗬,打住,别这样说!此时我已经在试图模仿这俩人 他说,那么当不同的事物与一个不同的事物在一起的时候,不同的事物为什么应当是不同的呢?我问道,你为此着急吗?的智慧,我一直在等待时机。 他说,我怎么不着急呢?我和世上每一个人都对这个不存在的东西着急,不是吗?我说,狄奥尼索多洛,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美丽的东西不是 美的,丑陋的东西不是丑的,对吗?他说,如果我是这样想的话。你难道不这样想?他说,我确实这样想。那么相同的东西不是相同的,不同的东西不是不同的,对吗? 因为我假定不同的东西不是相同的东西,我认为甚至连一个孩子也不需要为此着急,认为不同的东西不是不同的。但是我亲爱的 狄奥尼索多洛,你故意忽略了这一点,因为我认为你们俩的辩证法非常完善,就像一名好工匠,做每件事都很恰当。他说,那么你知道对各种匠人来说,什么工作是恰当的?首 先,某个人的恰当工作是摆弄那些金属,你知道他是谁?我知道,是铁匠。制造陶瓷器皿的是谁?是陶工。好,是谁在屠宰、剥皮、切肉、烹饪、油炸我说,是厨师。 如果任何人都做适宜的工作,那么他会把事情做好吗?当然会。你说切肉和剥皮对厨师是适宜的,对吗?承认还是不承认?我说,对,但请你宽恕我。 比如一头公牛和一只绵羊,如果你可以随意把他说,假如有人把那厨师宰了,切成肉片,煮熟或油炸,那么他显然在做适宜的工作,假如有人把铁匠放在铁砧上锻打,或者把陶 工放在窑中烧,他也在做适宜的工作。噢,天哪!我说道,你们的智慧终于原形毕露了!啊,但愿我的智慧不是这个样子! 他说道,你就不能把它当作你自己的智慧吗,苏格拉底,如果它能变成你的智慧?我说,如果你来选择,那么我显然可以这样做。 他说,好吧,你相信自己能认出自己的东西来吗?除非你说我不能,因为我必须从你开始,到欧绪德谟这里结束。 他说,很好,你认为这些东西是你的吗,你是它们的主人,可以随意使用它们它们送给别人或拿去献给任何一位神,那么你会认为它们是你的, 对吗?而那些你不能如此加以使用的东西不是你的,对吗?我想有些美好的东西就要从他们的问题中显现出来了,我急 于想听个究竟,所以我说,肯定没错,只有这样的东西是我的。他说,你把那些有生命的东西称作动物吗?我说,是的。 你承认只有你可以自由处置的动物才是你的,这是我刚才问的,对吗我承认。这时候他神秘地停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某个重大问题,他说,苏格拉底,你有家族神宙斯吗? 我猜想这场谈话已经快到尽头,于是就竭力想要逃走,然而过①此处原文为波塞冬(,希腊神话中的海神,宙斯的兄弟。,古代希腊地区名,位于小亚细亚西岸中段从南到 不了多久我就只能像被网住了的鱼一样乱蹦了。我说,不,狄奥尼索多洛,我不拥有。那么你一定是可恶的贱民,根本不是雅典人,你既没有家族 神又没有献祭,也没有其他美好的东西。我说,这样说对你狄奥尼索多洛倒是适宜的。嘘,别做声,别对我恶意地布道。我有自己的祭坛、宗教、家族祷告,以及其他诸 如此类的东西,像其他任何雅典人一样多。那么其他雅典人也没有家族神宙斯吗?他问道。这样称呼宙斯,无论是我们自的世系,我们的家族神是阿波 罗。我们不把宙斯称作家族神,而是称作庭院神和氏族神,雅典娜是我们的氏族神。狄奥尼索多洛说,嗬,够了。看起来,你既拥有阿波罗和宙斯,又拥有雅典娜。 我说,对。他说,那么这些都是你的神吗?我说,是我的祖先和主人。他说,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的。你难道不承认他们是你的吗? 我说,我承认,我怎么能不承认呢他说,那么这些神不也是动物吗?因为你承认说无论什么有生命的东西都是动物。这些神难道没有生命吗?①伊奥尼亚( 北的一条狭长地带,还包括萨摩斯和开俄斯两个岛屿。希腊人在这里建立的十二个殖民城邦,其中包括米利都、爱菲索、科罗封等,是希腊哲学最早发生的地方。②伊安( ,出处不详。我说,没有一个伊奥尼亚人己还是其他殖民城邦;由于伊安我说,他们有生命。所以他们也是动物,对吗?我说,对,他们是动物。 但是你承认过,你可以自由馈赠、出售、随意献祭给任何神灵的动物是属于你的。我说,没错,我承认过,因为不这样说我就没有别的出路,欧绪德谟。 欧绪德谟说,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承认宙斯和其他神灵是你的,你是否可以自由地出售、馈赠他们,或者可以像对待其他动物一样对待他们呢? 你瞧,克里托,到了这一步我就被那个论证打倒了,躺在那里默不作声。但是这时候克特西普前来助战。他大声喊道,好啊!①噢,赫拉克勒斯!多么优美的言论! 狄奥尼索多洛说,赫拉克勒斯是一个坏蛋,还是那个坏蛋是赫拉克勒斯?然后克特西普说,噢,天哪!多么奇妙的言论!我屈服了,这两个人是战无不胜的。 我亲爱的克里托,当时在场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赞扬他们,把这两个人和他们的谈话捧上了天。他们欢笑、鼓掌,直到筋疲力尽为 止。在此之前,虽然每个关键之处都有一阵喧哗,但只来自欧绪德谟的崇拜者,而现在吕克昂的每一根柱子几乎都回荡着欢笑声。 我自己也打算承认以前从未见过如此能干的人。他们的技艺完全征服了我,于是我开始赞扬他们,向他们表示祝贺。我说,噢,幸福 的哥俩,你们真是神奇的天才!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你们迅速地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作。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你们的言语,①此处原文为 喝彩声,这个词另一个意思是坏蛋、亡命徒。任何人都欢迎,每个人都能轻为了你的利益,我还得特别强充满精华,但最神奇的还在于你们并不在乎多数人怎么想,也不在 乎那些严肃的或拥有巨大名望的人怎么想,而只注意像你们一样的人。我敢保证,很少有人会像你们一样赞扬这些论证,而其他人 对这些论证所知甚少,他们感到要他们用这样的言语方式驳斥他人比他们自己受到驳斥还要可耻。在你们的言语方式中有一件事 表现了公众精神和仁慈。你们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美丽的、好的、白的,等等,事物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这个时候你们确实真的缝住 了大家的嘴,但这样一来似乎也把你们自己的嘴缝上了。如果从你们的言语中把那些无礼的成分都去掉,那么你们确实说得很好。 最主要的是,你们深入细致地用这样一种技艺思考了一切事物,任何活人在很短时间里都能学会这种技艺。我仔细观察过克特西 普,他很快就能对你们进行模仿。还有一点和你们的方法有关能够敏捷地作出反应是好的,但用于公众场合并不适宜。如 果我可以大胆地向你们提建议,那么请你们不要对公众讲话,否则他们可以学得很快而忘了对你们表示感谢。你们俩最好在私下里 争论,如果需要第三个人在场,那么就让一个能向你们交学费的人参加。我还要向你们的学生提出同样的建议,如果你们是谨慎的, 那么决不要去和其他人争论,只能和你们的老师争论,或者在你们之间争论。欧绪德谟,物以稀为贵,而如品达所说,水是最好的,也 是最贱的。我说道,如果你们愿意,请接受我和克利尼亚做你们的学生。 克里托,说完这番话没一会儿,我们就散去了。你肯定会和我们一起去接受那两个人的教育,你知道他们宣称能教任何愿意付学费的人,无论年纪与智力如何 易地学会他们那种能干的方法调,他们说过这种学习并不妨碍人们去挣钱。克里托那好吧,苏格拉底,我这个人很好奇,也总是乐意学八道,谈论 习。但问题在于我并不是欧绪德谟这样的人,而是你提到的另一类人中的一个,宁可被这种谈话所驳斥也不愿用这种谈话去驳斥 别人。我现在要是向你提建议显得可笑,但我还是想把我听到的一件事跟你讲。我必须告诉你,我昨天碰到一个人,当时他从人群 中挤出来,而我正在外围走动。他认为自己是个能人,擅长在法庭上讲话。他对我说,喂,克里托,你怎么没坐在那些聪明人的脚跟前? 我说,没办法,我想靠近些,但里面太吵了,我听不见。他说,这场谈话很值得一听。我问道,这是一场什么样的谈话? 你也许听说过使用辩证法的人,在现在还活着从事谈话的人中间,这种人最能干。我说,那么你认为他们怎么样?他们?无论谁听了他们谈话都会认为他们在胡说 一些根本没有价值的事情,或者小题大作。这是他的原话,一字不落。然后我说,不过,哲学是一样迷人的东西。他说,呸,呸,迷人,得了吧!我告诉你 ,一文不值!如果你刚才在场,我敢肯定你会为自己的老朋友感到耻辱,他是个大傻瓜,竟然把自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他们只会咬文嚼字,根本不在乎自 己在说些什么。这些人竟然还算是当今最强大的人。克里托,这些人运用的整个方法确实是卑鄙的、可笑的。在我看来,苏格拉底,这个人责备这种方法是不对的,其他人 责备这种方法也不对,至于他认为不要当众与这样的人争论,我认为他的态度是正确的。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克里托,这样的人确实神奇。但我现在 还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和你说话、挑哲学毛病的人属于哪类人?我告诉你,有人说他懂得这门技艺他是法庭辩论专家,还是演说家,或者是专门撰写讲稿让演说家去 讲演的人?克里托他确实不是演说家,我也不认为他曾去过法庭。但一个会撰写演讲稿的能人。苏格拉底啊!现在我知道了。我正想去找这样的人谈话。 我亲爱的克里托,普罗狄科把这些人称作介于哲学与政治之间的边疆居民。他们认为自己最聪明,不仅是最聪明的,而且也被许多 人认为是最聪明的,所以在取得举世公认的名声的道路上,他们惟一的对手是哲学的学生,其他再也没有别人了。 正因为此,他们相信如果能削弱哲学家的名望,把哲学说得一文不值,自己就能马上在公众心目中无可争议地赢得智慧之人的名声。他们相信自己确 实是最聪明的,但在非正式谈话中,只要他们稍微一迟缓,就会被欧绪德谟这群人截断。如果他们认为自己聪明,那么应该说这样 想是相当合理的,他们知道自己在哲学和政治方面都有适度的修养,在两方面都有足够的知识,因此在享受智慧之果时,他们能够避免这两个领域中的危险和冲突。克里托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苏格拉底?他们说的这些话有意思吗?他们当然自视甚高,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苏格拉底对,就是这么回事,克里托,看起来很好,实际上并 没那么好。因为要说服他们接受这两个领域中的真理并不容易。对人和事物来说,如果位于两个事物之间,并分有它们,那么当它 们一好一坏的时候,居间者就会比其中的好事物坏,而比其中的坏事物好;当位于两个并非针对同一对象而言的好事物之间时,居间 者比这两个好事物都要差,因为这些事物作为组成部分各有自己的用处;当这两个事物是并非针对同一事物的坏事物时,那么居间 者就是由这两个坏事物组成的,并处在二者之间,居间者只比那些它们在其中拥有某个部分的事物要好些。如果哲学和政治行为都 是好的,但各自针对不同的事情,如果这些人位于它们之间并拥有二者的某个部分,那么他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说,因为他们比二者 都要坏;如果二者一好一坏,那么他们比一样东西要坏,比另一样东西要好;如果二者都是坏的,那么这些人会说出某些真理,否则 的话,他们就根本不能说出真理。现在我不认为他们会承认这两样东西都是坏的,也不会承认一好一坏;实际上,这些分有二者的 人比只从事政治或哲学的人要差,尽管他们确实是第三种人,他们想要人们把他们当作第一位的。我们一定不要由于他们的野心 而对他们太严厉,一定不要生气,但我们必须相信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无论什么人只要他说的话是在向智慧接近,只要他 勇敢地追随智慧,并为此而努力工作,我们都必须对他表示满意。 克里托好,苏格拉底,你知道我老是跟你讲,我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困惑,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们。我的小儿子还很小,但是克里 托布卢已经长大成人,需要有人帮助他。事实上,每当我遇见你,我就想起自己所碰到的种种麻烦,全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好比说找 个出身高贵的妇女结婚给他们做后娘,多挣些钱让他们能够富裕。总之,要我放弃他们的教育在我看来简直是发疯。但是每当我看 到这些自称能教育人的人,我就感到可怕。说实话,他们在我看来没有一个适宜做这项工作,所以我不知道如何让我的孩子去学哲学。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克里托,你难道不知道无论哪一行,愚蠢卑劣的人居多,严肃高尚的人极少?体育怎么样?你认为体育是个好行当吗,还有演说、指挥战争?克里托 这些行当确实不错。苏格拉底很好,你难道看不出在各种行业中大多数人都显得很可笑?克里托没错,你说的完全正确。苏格拉底 但你会因此而回避从事任何行业,也不让你的儿子去从事某个行业吗克里托这样做就不对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克里托,不要做你一定不能做的事。别为那 些实践哲学的人担心,无论他们是好是坏,只要能认真仔细地考察事物本身。如果哲学在你看来是样坏东西,那么就让所有人都回 避它,而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但若你对哲学的看法也和我一样,那么如谚语所说,让你自己和你的家人鼓足勇气去追求它,实践它。克拉底鲁篇提要 本篇对话讨论语言的起源,基本上是一个新主题。苏格拉底对这个问题的探讨包含许多奇妙的猜测,偶尔也有对真理的洞察, 甚至是非常深刻的顿悟。第一条建议是:人的语言来自神,但他与这种观点没什么关系。他说,这不是一个推理,而只是一个无需任 何理由的托词。就像一名悲剧诗人,遇到难题就把宙斯当作工具搬出来应急。对话的主要部分用于猜测希腊语词的派生,当然啦,只有能读 希腊文的人才能理解,像所有猜测一样,它也显得使人厌倦。大部分读者会很快放过这篇对话,但这样做是一种遗憾,因为苏格拉底 的形象正是通过大量使人疲倦的阅读才显现出来。 苏格拉底经常竭尽心智,就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提出许多错综复杂的论证,但他又像是在与人的心力开玩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老是从进来那个门里出去, 经过大量研究,我发现自己比没研究之前更加困惑。对话结尾处,开玩笑和讥讽消失了。他说,要发现真理,语言 的精确和变化都没有什么帮助。善与美是存在的、永恒的,而我们用来表达它们的语言决不会适宜。他吩咐克拉底鲁说:好好思考吧,当你发现了真理,再来告诉我。正文 赫谟根尼假定我们让苏格拉底成为论证的一方。克拉底鲁只要你乐意。赫谟根尼我要向你做些解释,苏格拉底,我们的朋友克拉底 鲁一直在对名称进行论证。他说名称是自然的,而非约定俗成的名称不是人们一致同意使用的那种声音的一部分名称的 真实性或正确性对希腊人和野蛮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我问他,你自己的名字克拉底鲁是否真实?他回答说是。苏格拉底的名字 呢?也是。我对他说,那么每个人的名字就是别人称呼他的那个名称。对此克拉底鲁回答说,如果世上所有人都叫你赫谟根尼,那 么赫谟根尼就不会是你的名字了。我急于想得到进一步的解释,这时他露出一副嘲讽和神秘的样子,看起来他要是愿意的话,他会 说出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如果他能把话说明白,那么也一定能够完全令我信服。苏格拉底,告诉我,这个神谕是什么意思,或者要 是你擅长这种事,那么也可以把你自己对名称真实性或正确性的看法告诉我,这样的话我就能先听为快了。德拉克玛的课程,这是一门完整的苏格拉底 希波尼库之子,有句古谚说好知识最难获得。关于名称的知识是知识的一大部分。如果我不那么穷,我就会去听伟大的普罗狄科讲授那门语法和语言课这是他自己的原话 要是这样的话,我马上就能回答你有关名称正确性的问题。但我确实只听了门一个德拉克玛的课,因此我不懂名称的真实性。然而我很乐意帮助你和克 拉底鲁考察这些事情。他说你的名字并非赫谟根尼,我怀疑他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他的意思是说,你并非赫耳墨斯真正的儿子,因 为你一直在寻找好运,但从来没交上好运。但我说过,要获得这类你知识很难,所以我们在听到双方意见之前最好不要下结论。赫谟根尼 我经常和克拉底鲁或是其他人谈论这个问题,但除了说它是约定俗成的和人们一致同意的,我无法相信名称的正确性还有其他什么原则。在我看来,你提出的任何名称都是正确 的,如果你换一个名称,那么这个新名称也和老名称一样正确我们经常给自己的奴隶换个名字,我们给他们起的新名字就和老 名字一样好。因为自然并没有把名字给予任何事物,所有名称都是一种习俗和使用者的习惯。这就是我的看法。但若我错了,我 乐意听到克拉底鲁的批评,向他学习,或向其他任何人学习。苏格拉底我敢说你是对的,赫谟根尼。让我们来看的意思是,每一事物的名称只是大家都同意用来称呼它的那个东 西,对吗赫谟根尼我是这样想的。苏格拉底名称的赐予者是一个人或一个城邦,是吗?赫谟根尼是的。苏格拉底好吧,现在让我们来举例。假定我把一个人叫做 马,或把一匹马叫做人,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个人把这个人叫做马是正确的,而世上其他人把他叫做人也是正确的;或者我个人把 他叫做人,而世上其他人把他叫做马也是正确的思吗 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假之分吗赫谟根尼苏格拉底赫谟根尼苏格拉底你是这个意在我看来这些说法都对。那么它们的真实性如何?你承认语词有真实与虚当然有。 命题也有真实与虚假之分吗?当然有。真实的命题说的是存在的事物,虚假的命题说的是不存在的事物,对吗?赫谟根尼对,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回答吗?苏格拉底 那么,在一个命题中有真实与虚假吗?赫谟根尼当然有。苏格拉底但一个命题的真只能是整个命题的真,而它的部分可以是不真的吗?赫谟根尼 不可能,部分也和整体一样真。苏格拉底你说的部分是大部分而不是小部分,或者说你指的是每一部分?赫谟根尼我要说每一部分都是真的。苏格拉底 命题有可能分解为比名称还要小的部分吗?赫谟根尼不可能,名称已经是最小的部分了。苏格拉底那么名称是真命题的一个部分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 它是一个部分,而且你说它是一个真实的部分。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虚假的部分不也是虚假的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 但若命题可真可假,名称不也可真可假吗?赫谟根尼我们必须这样推论。苏格拉底任何事物的名称是由任何人加以肯定的那个名称吗 赫谟根尼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每个人都说到某个事物,这个事物就会有许多名称,对吗?这些名称在被说出来时都是真实的名称,对吗 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感到名称的正确性无非就在于此。你提供一个名称,我提供另一个,对同一事物来说,不同的城 市和国家有不同的名称。希腊人和野蛮人使用不同的名称,希腊的几个部族使用的名称也不一样。苏格拉底但是赫谟根尼,你会说名称不同事物也不同吗? 如普罗泰戈拉所说,它们都只与个人相关联,对吗他说过,人是万物的尺度,对我来说,事物就是它们对我所显现的那个样子,对 你来说,事物就是它们对你所显现的那个样子。你同意他的看法吗,或者你会说事物有它们自己永久的本质?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在我困惑不解的时候,我曾经好几次想 要投靠普罗泰戈拉,但我并不完全赞同他的观点。苏格拉底什么!你曾被迫承认根本没有坏人这样的事物吗? 赫谟根尼我确实没有,我经常想,很坏的人是有的,但也有许多好人。苏格拉底好吧,你曾见过非常好的人吗?赫谟根尼不太多。苏格拉底但你还是见到过,是吗? 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你认为非常好的人是非常聪明的,非常坏的人是非常愚蠢的,对吗这是你的看法吗赫谟根尼是的。苏格拉底 但若普罗泰戈拉说得对,真理就是事物对某人显现的那个样子,那么在我们中间如何可能有些人聪明,有些人愚蠢呢? 赫谟根尼不可能。苏格拉底另一方面,你若是认为智慧和愚蠢真的有区别,那么我想普罗泰戈拉的论断几乎不可能正确。如果事物对每个人所 显现的都是真的,那么一个人实际上不可能比其他人更聪明。赫谟根尼不可能。苏格拉底你也不会倾向于欧绪德谟的看法,认为一切事物 在同一时刻同等地属于一切人,并且始终如此,因为这样一来,如果美德和邪恶始终同等地属于一切人,那么就不可能有些人是好人,有些人是坏人。赫谟根尼不可能。 苏格拉底如果这两种看法都不对,事物并非与个人相关联,一切事物并非同等地在同一时刻属于所有人,并且始终如此,那么 必须假定事物有它们自己专门的、永久的本质;它们并非与我们相连,或受我们影响,按我们的想象动摇不定,而是独立的,保持着它们自己的本质和自然给它们规定的联系。 赫谟根尼苏格拉底,我认为你说得对。苏格拉底我所说的只适用于事物本身,还是同样也适用于这些事物发出的行为?行为不也是一类存在吗? 赫谟根尼对,行为也像事物一样真实。苏格拉底所以行为也按照它们的专门性质来完成,并非按照我们对它们的看法来完成,是吗?例如在切割中,我们并非随意 的,可以随便使用什么工具,而是只使用恰当的工具,按照切割的自然过程进行,这种自然过程是正确的,会取得成功,而其他过程则会失败,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赫谟根尼 我会说,这种自然的方式是正确的方式。苏格拉底还有,在燃烧中,并非每一种方式都正确,只有自然的方式是正确的,使用自然的工具是正确的。赫谟根尼对。 苏格拉底这对一切行为都可以成立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讲话是一种行为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随心所欲地讲话是正确的吗?成功的讲话者不就 是按照自然的方式、依据事物必须被讲述的方式、使用自然的工具讲话的人吗?按照其他任何方式讲话都会导致谬误和失败。赫谟根尼我非常赞同你的意见。苏格拉底 提到事物的名称是讲话的一部分,对吗?因为人们讲话时总会提起事物的名称。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如果讲话是一种行为,那么与这种行为有关的提 到事物的名称不也是一种行为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们看到这种行为并非与我们自己相连,而是有其自身特性,是吗?赫谟根尼确实如此。苏格拉底 那么论证会引导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必须按照自然过程用恰当的工具来给事物命名,而不能随心所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功地命名,除此别无他途。赫谟根尼我同意。 苏格拉底还有,被切割的东西必须要用某种东西来切割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被编织或穿孔的东西必须要用某种东西来编织和穿孔吗赫谟根尼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被命名的东西必须要用某种东西来命名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们用什么东西来穿孔?赫谟根尼钻子。苏格拉底我们用什么东西来编织? 赫谟根尼梭子。苏格拉底我们用什么东西来命名?赫谟根尼名称。苏格拉底很好,那么名称是一个工具吗?赫谟根尼肯定是。苏格拉底 假定我问,梭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工具?你会回答说,编织工具。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又问,我们在编织时用梭子做什么?回答是用它把纬线和经线分开。 赫谟根尼非常正确。苏格拉底对钻子,或一般的工具,不也可以做出同样的描述吗 赫谟根尼肯定能。苏格拉底假定我现在就名称提一个相同的问题,你能回答我吗?把名称当作一样工具,当我们在给事物命名时,我们在做什么 赫谟根尼我说不出来。苏格拉底我们不是在把信息相互传递,按照事物的性质区别它们吗赫谟根尼我们确实在这样做。苏格拉底 那么名称是教育和区分性质的工具,就像梭子把织网的线分开。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梭子是织工的工具吗?这里很好的意这里很好的意思赫谟根尼 肯定是。苏格拉底那么织工会很好地使用梭子就是像个织工,对吗?教师会很好地使用名称思就是像个教师,对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 当织工使用梭子时,他很好地加以使用的成果是谁造的赫谟根尼是木匠造的。苏格拉底每个人都是木匠,还是只有掌握了木工技艺的人是木匠赫谟根尼 只有掌握了木工技艺的人是木匠。苏格拉底当钻孔的人使用钻子时,他很好地加以使用的钻子是谁造的赫谟根尼是铁匠造的。苏格拉底 每个人都是铁匠,还是只有掌握铁匠技艺的人是铁匠赫谟根尼只有掌握铁匠技艺的人是铁匠。苏格拉底当教师使用名称时,他用的东西是谁造的?赫谟根尼 讲到这里我又感到困惑了。苏格拉底你至少可以说出是谁把我们使用的名称给了我们,是吗赫谟根尼我确实说不出来。苏格拉底你不认为把名称给我们的是法律吗? 赫谟根尼对,就算是吧。苏格拉底那么当教师给我们一个名称时,他在使用立法家的成果吗赫谟根尼我同意。另外再苏格拉底 每个人都是立法家,还是有立法技艺的人才是立法家? 赫谟根尼有立法技艺的人。苏格拉底那么赫谟根尼,并非每个人都能提供名称,只有名称制造者才能提供,他就是立法家,在世上所有艺人中,有这种技艺的人最少。 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立法家如何制造名称?他看着什么把名称造出来?请参照前面的例子来考虑这个问题。木匠在制造梭子时看着 什么?他不是在看着一个天然的、适宜起梭子作用的东西吗?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假定在制造时,那个梭子破了。他会在造另一个 梭子时看着这个破梭子吗?或者说他会照着它的形状造一个吗赫谟根尼按我的想法,是照着它的形状。苏格拉底这个形状难道不应当公正地被称作真正的或理想的梭子吗 赫谟根尼我认为应当这样看。苏格拉底在织造衣料时,无论厚薄,无论是用亚麻、羊毛,还是别的材料,不管需要用什么样的梭子,都必须具有梭子的这种真 正的形状。最适宜各种工作的梭子无论是个什么样,它必定是梭子的制造者按各种具体情况生产出来的那种形状的梭子。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 对其他工具来说也一样。当一个人发现了天然适①此处的形状与柏拉图哲学的核心概念型是一个词,英文译为。为贴近此处的语境,译为形状。 这与他是哪个国家的人没有关合某样工作的工具,他必须把这种工具天然的型表现出来,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材料,而不能凭想象随意把它表现成其他样子。例 如,他必须知道如何把天然适合各种用途的铁钻的型放入铁。对吗? 赫谟根尼当然对。苏格拉底他也必须知道如何把天然适合各种用途的梭子的型放入木头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因为梭子的几种形式针对不同织物而设,制造工 具莫不如此。赫谟根尼对。制造和苏格拉底至于名称,如果立法家是任何真正意义上的给事物命名的人,那么立法家不也要必须知道如何把每一事物真正的、 天然的名称放入声音和音节中去,看着这个理想的名称没有什么区别。提供一切名称吗?我们必须记住,不同的立法家不会使用相同的 音节。因为尽管每个铁匠可以为同一目的而制造相同的工具,但他们决不会从同一块铁里把它们都造出来。型必须是相同的, 但质料可以是多样的,无论用什么样的铁,造出来的工具可以一样好,无论在希腊还是在外国赫谟根尼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 至于立法家,只要他用任何音节提供了真正、恰当的名称的形式,那么无论他是希腊人还是蛮族人,你不会因为他的出身而视之为低劣的立法家系。 赫谟根尼非常正确。①即名称的型。苏格拉底那么无论用什么样的木头制造梭子,由谁来决定赋予梭子的型是否合适?是制造梭子的木匠,还是使用梭子的织工? 赫谟根尼苏格拉底,我想说是使用梭子的人。苏格拉底谁使用竖琴制造者的产品?不就是那个懂得如何指导演奏竖琴,也知道竖琴好坏的人吗?赫谟根尼当然是。 苏格拉底他是谁?赫谟根尼竖琴演奏者。苏格拉底指导造船的是谁?赫谟根尼舵手。苏格拉底谁最能指导立法家的工作,知道他的产品好坏,在 这个国家或其他国家?立法家的产品的使用者不就是人吗?赫谟根尼是的。苏格拉底不就是懂得如何提问的人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 不就是懂得如何回答的人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你把懂得如何提问与回答的人称作辩证法家吗?赫谟根尼是的,这是他的名称。苏格拉底 那么木匠的工作是造舵,如果要把舵造好,必须得到舵手的指导。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立法家的工作是提供名称,要想正确地提供名称, 辩证法家必须指导立法家的工作,对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那么,赫谟根尼,我要说提供名称并非像你想象的这些人是享有智慧盛名的智者,其 那样容易,或是轻而易举,或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克拉底鲁说得对,事物的名称是自然的,并非每个人都可以提供,而只有那些 能够看出事物天然名称的人才能这样做,才能用字母和音节表达事物的真正形式。赫谟根尼苏格拉底,我无法作答,但要我马上改变观点也很 勉强。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所说的名称的天然适宜是什么意思,那么我会被逐渐说服的。而你忘记了苏格拉底我的好赫谟根尼,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我刚才不是讲过 我一无所知,但是愿意和你一起探讨,不是吗?你和我现在正在谈论这个问题,并且已经前进了一大步,因为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真理:名称是自然的,并非每个人 都知道如何给事物起名称。赫谟根尼说得好。苏格拉底这个真理,或名称正确性的真理,具有什么样的性质呢?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这就是下一个问题。赫谟根尼 我当然想知道。苏格拉底那么就想一想吧。赫谟根尼怎么个想法?苏格拉底正确的方式是向那些懂行的人请教,你得向他们付钱,还要深切地感谢他们 中有你的兄弟卡里亚。但你还没有得到你的继承权,因此你最好去找他,恳求他的教导,让他把从普罗泰戈拉那里学来的关于名称恰当性的知识告诉你。 赫谟根尼但是这样一来我就显得自相矛盾了,一方面驳斥普罗泰戈拉和他的真理,另一方面却又肯定他和他的书具有价值!苏格拉底 如果你藐视他,那么你必须向荷马和其他诗人学习。赫谟根尼荷马在什么地方讨论过名称?他说了些什么?不是一堂严肃的课吗苏格拉底他经常谈论名称 最明显的是区别诸神和人给同一事物起的不同名字,说得非常得体。在这些段落中,他难道没有对名称的正确性做出杰出的论述吗?我们必须认为诸神一定会 用事物正确、自然的名称来称呼事物,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赫谟根尼为什么不?如果诸神提到过事物,他们当然会正确地称呼事物。你想从中推论出什么来呢? 进行过一场战斗的特洛伊河苏格拉底你难道不知道荷马提到过那条与赫淮斯托斯①荷马说:是谁被诸神称作克珊托斯,而被凡人称作斯卡曼德?③赫谟根尼我记得。 苏格拉底那好,荷马有关这条河的谈论懂得它为什么要被称作克珊托斯,而不是斯卡曼德接受他的教育,懂得或者关于那种鸟的谈论不也是这样吗?他说: 诸神称之为铜铃鸟,而凡人称之为苍鹰(为什么铜铃鸟比苍鹰这个名称要正确得多你会轻视这种讨论吗?或者说,你会轻视关于巴提娅和密里娜的谈论吗?荷马和 其他诗人那里还有其他许多同样的观察。我想,这些已非你我所能理解,但是关于斯卡曼德里乌和阿斯堤阿那克斯这两个名字,荷马说这是赫克托耳的儿子的两个名字①赫 淮斯托斯②克珊托斯(③荷马:《伊利亚特》④荷马:《伊利亚特》⑤巴提娅在特洛伊战争中,赫克托耳( 喀琉斯杀死。赫克托耳与其妻安德洛玛刻生阿斯堤阿那克斯(的另一个名字是斯卡曼德里乌(,这种事还是处在人的能,希腊神话中的火神。)是希腊河神,即斯 卡曼德(卷,行。行。)出处不详。卷,)和密里娜是特洛伊一方的猛将,后来被阿,他荷马在这里不是提供行。 力范围之内。我倾向于认为,诗人所说的正确性在这个例子中更容易被理解。我敢说,你记得我说的这行诗。赫谟根尼我记得。苏格拉底 那么让我来问你,荷马认为阿斯堤阿那克斯和斯卡曼德里乌这两个名字中哪一个对赫克托耳的儿子比较正确?赫谟根尼我不知道。苏格拉底 如果问你,聪明人和不聪明的人,哪一个能提供比较正确的名称,你会怎么答?赫谟根尼我当然会说聪明人。苏格拉底按类别来说,一座城市里的男人和女人,哪一种人 比较聪明赫谟根尼我会说,男人。苏格拉底这你是知道的,荷马说特洛伊城的男人称他为阿斯堤阿那克斯(词义为城邦的王),如果说这个名字是男人叫的,那 么他的另一个名字斯卡曼德里乌只能是那里的女人叫的。赫谟根尼可以这样推论。苏格拉底荷马难道不会认为特洛伊的男人比他们的妻子更聪明吗赫谟根尼他肯定会。 苏格拉底那么他一定会认为,对这个孩子来说,阿斯堤阿那克斯这个名字比斯卡曼德里乌更加正确,对吗?赫谟根尼显然如此。苏格拉底 这样说有什么理由呢?让我们来考虑一下。荷马说:你为他们保卫城门和巍峨的护垣。 指赫克托耳之子。荷马:《伊利亚特》卷,和持有者的意思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吗?就如荷马所注意到的那样,这孩子的父亲 是拯救了这座城市的国王,所以特洛伊人用阿斯堤阿那克斯这个名字称呼国王之子,这似乎是个很好的理由。赫谟根尼我明白了。 苏格拉底噢,赫谟根尼,连我都还没有明白,你就明白了吗?赫谟根尼不对,我确实还不明白。苏格拉底但是请你告诉我,荷马自己不也在给赫克托耳起名字吗赫谟根尼 什么名字?近苏格拉底在我看来,这个名字和阿斯堤阿那克斯非常接都是希腊人的名字。国王(他统治、拥有、持有。也许你会认为我在胡说八 非常接近,都可以用来描述国王,因为这个人显然持有他作为国王所拥有的东西道,在假定自己受到荷马对名称正确性的看法的激励时,我确实相 信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赫谟根尼我向你保证,我也不这么想,但我相信你已经走上正道了。苏格拉底我认为有理由把幼狮称作狮子,把马驹称作马;我 现在讲的只是动物合乎自然本性产下来的后代,而非那些奇异的降生。如果违反自然本性,一匹马生下了一只牛犊,那么我不会把 它称作马驹,而会称为牛犊;我也不会把任何非人的东西生下来的后代称作人,而只会把合乎自然本性生下来的人称作人。同样的道理也可用于树木和其他事物。你同意吗? 赫谟根尼对,我同意。苏格拉底很好。但是你最好对我提高警惕,免得上我的圈套。按照同一原则,国王的儿子被称作国王。无论这个名称所用 的音节是否相同,都没有什么差别,只要能保持它的含义;只要在,然而它们有着相同的含义。城邦统治,添加了医生也有几 命名的过程中事情的本质还保持着,在名称中显现,那么字母的增减也不会造成什么差别。赫谟根尼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以字母的名称为例来加以说明。你知道,除了这四个字母以外,字母的名称与字母本,的名称 身并不一样。其他字母的名称,无论是元音还是辅音,都是由我们添加的其他字母组成的,但只要我们把意思说清楚了,那么不会搞错,字母的名称还是正确的。 例如字母立法家非常懂得如何把名称赋予字母。这几个字母,但并不会引起冒犯,不会使整个名称失去立法家为它规定的价值赫谟根尼我相信你说得对。苏格拉底 同样的道理不也可以用来解释国王吗?国王的儿子经常也是国王,优秀或高贵的君王会有优秀或高贵的儿子,同理,每个物种的后代在自然过程中都会与父母相似,因此拥有同样 的名称。然而,表达同一事物的音节也可以被伪装起来,使无知者认不出它们的本来面目,以为它们表示不同事物,而实际上它们表 示的事物是相同的,就好像我们中间有个人不认识处在不同颜色和气味伪装之下的相同的药,而对熟悉药性的医生来说,它们是一 样的,不会因为增添了什么就认不出来。以同样的方式,词源学家并不会因为一两个字母的增加、换位、减少而认不出这个词来,哪 怕字母全部发生了变化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些都不会影响词的涵义。如我们刚才所说,赫克托耳和阿斯堤阿那克斯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母相同,这就是 者这个名称与他们的名字相同字母很少,然而涵义却,领袖)、波勒玛库斯是一样的。其他还有许多名称的意思也是国王。此外,将军也可以有好几个名称,例如埃吉斯 ,统帅)、欧波勒谟斯(,好武士个名称,比如雅托克勒斯图,着名的医师)、阿凯西布罗,医者)。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 枚举,名称的音节不同,但拥有相同的涵义。你难道不这样看吗?赫谟根尼你说得对。苏格拉底那么一定要给那些顺从自然过程的人指定相同的名称,对吗 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对那些不顺从自然过程而出现反常的人该怎么办呢?例如,当一个虔敬的好人有了一个不虔敬的儿子,那么这个儿 子一定不能拥有他父亲的名称,而应当用他所属的那类人的名称来称呼他,就好比我们前面举过的例子,母马生下了牛犊赫谟根尼非常正确。苏格拉底 那么虔敬父亲的不虔敬儿子应当被称作不虔敬的吗 赫谟根尼那当然。,为神所,认真待神的),或其他任何一个苏格拉底他不应当被称作塞奥菲鲁爱的)、涅西塞乌斯如这样的名称 果正确地给他命名,他的名称应当具有与此相反的意义。赫谟根尼当然如此,苏格拉底。,山民)这)是阿耳戈斯王和迈锡尼王,特洛伊战争时的希腊联军统帅。 ②俄瑞斯忒斯在希腊神话、戏剧中是阿伽门农之子。阿伽门农(战争结束后返国时被其妻及奸夫谋杀后,俄瑞斯忒斯被他的姐姐送走,长大 后与姐姐共谋杀死母亲及其奸夫为父亲报仇。为此受到复仇女神惩罚,变成疯子。后来被女神雅典娜解救,归国继承王位。苏格拉底还有,赫谟根尼,俄瑞斯忒斯( ①即不能被称为虔敬的好人。),还是无所畏惧的(,或是摧毁者阿特柔斯(个名字似乎起得不错,无论它是偶然得来的,还是因为有些诗人刻 意想要表现这位英雄本性中的残忍、凶猛和山民般的野性。赫谟根尼苏格拉底,你说得像那么回事。苏格拉底他父亲的名字也是顺从本性的。赫谟根尼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对,因为他的名字也表现了他的本性。阿伽门农,因坚韧而受人崇敬的)行动刚毅,坚忍不拔,由于他的美德而成为国王,他的名字所表示的含义在特洛伊得到证明。他 在那里统帅大军,表现出巨大的耐心和坚韧。我也认为阿特柔斯忒斯,因此毁坏了自己的声誉。这个名字叫得对,因为他谋杀克律西波斯,极为残忍地对待堤厄斯 这个名字有些变化和伪装,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但词源学家不难看清它的涵义,因为不管你认为他是愚蠢的(斯,从各个不同角度看,这个名称完全正确。我认为珀罗普 这个名称也起得很恰当,正如这个名字的涵义所示,他被称作珀罗普斯是因为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事物赫谟根尼怎么会这样呢此处本性与自然是一个词。)是 罗普斯之子。克律西波斯和堤厄斯忒斯都是阿特柔斯的兄弟。阿特柔斯与堤厄斯忒斯一起杀死克律西波斯,然后逃往迈锡尼,在那里当了国王。后来堤厄斯忒斯勾引阿特柔 斯之妻,企图篡夺王位,阴谋败露后逃离迈锡尼。阿特柔斯杀了堤厄斯忒斯的两个儿子,并把他们的肉做成菜肴宴请堤厄斯忒斯。 厄斯忒斯发现自己吃了儿子的肉后诅咒阿特柔斯的子孙,这个诅咒在阿特柔斯的儿子阿伽门农身上应验。③珀罗普斯是坦塔罗斯之子,他的父亲把他剁成碎)为妻。 块供神食用,但宙斯使他成活。他后来去了厄利斯,与那里的国王俄诺玛俄斯比赛驾车,获得胜利后娶公主希波达弥亚(,由于某些误传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苏格拉底 按照传说,珀罗普斯对谋杀密耳提罗斯会给他和利益,眼前也就是近的整个部落长期带来灾难这件事毫无预见;他只看到眼前的事情,因为他急于想用一切手段来达 到娶希波达弥亚做新娘的目的。如果关于坦塔罗斯的传说是真的,那么他的名字也是正确的,与本性相吻合。赫谟根尼关于他有哪些传说?苏格拉底 他的一生有许多可怕的灾难降临于他最后一桩灾难是他的国家最终毁灭高悬(死后在冥府受罚,头顶上有石头。这些说法都与他的名字非常吻合。你可以想 象,有些想称他为灾难深重者)的人把这个名字改成坦塔罗斯;而有些个词确实已经变形了。坦塔罗斯的父亲据说是宙斯,这个名字也 有丰富的涵义,尽管很难理解,因为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句子,可以分成两半。有些人用了名字的一半,称他为宙那(人使用另一半,称他为狄亚(。两部分合在一起象征着这位 神的本性,因为我们说过,名称的作用就是表达本性。他是万民之王、万物之主,除他之外我们的生命没有其他的创造者。因此我们 称他为宙那和狄亚是对的,尽管有两个名字,但实际上是一个名称,意思就是一切生灵因之而拥有生命的这位神(类似。把他称作克洛诺斯之子初看上 去是不虔敬的,因为克洛诺斯在谚语中是愚蠢的代名词,我们宁可希望宙斯是伟大理智之子,而这是一个事实,因为这正是他父亲的名字的意思,扫除),它不是指年轻 ①密耳提罗斯是赫耳墨斯之子、国王俄诺玛俄斯的御者。他被珀罗普斯收买,锯断主人的车轴,使主人赛车失败。他后来被珀罗普斯抛入海中。细的心灵),亦即。 我们从传说中得知,克洛诺斯人的心灵,而是指(纯粹的、精但是到了称源于向上看是乌拉诺斯生的,这样称呼乌拉诺斯是对的,因为乌拉诺斯这个名),而哲学家告诉我们,向上看是使心灵纯洁的方法,因此乌拉诺斯这个名称是正确的。如得出同类结论果我能记得赫西奥德的神谱,我还能继续追根溯源,对诸神的远祖 这样我就能知道这种刹那间来到我心里的智慧是否能贯穿始终,而现在我还不知道。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在我看来,你很像是一位最新受神激励的预言家,正在宣布神谕。 苏格拉底对,赫谟根尼,我相信是普罗巴提亚区的那位看来胜券在握伟大的欧绪弗洛在激励我,他给我上了很长一堂课,从拂晓时就开 始了。他在那里讲,我在那里听。他的智慧伴随着迷人的魅力,不仅充斥我的双耳,而且占据我的灵魂。今天我想要让他那超人的魔力起作用,完成对名称的研究 明天,如果你也愿意的话,我们会用魔法把他驱除。只要我们能找到某些擅长举行涤罪仪的祭司或智者,那么我们要清除欧绪弗洛的影响。赫谟根尼 我还是真心诚意地想听到其他部分,我对关于名称的研究非常关心。苏格拉底那就让我们开始吧。但我们应当从什么地方开始 呢,因为我们已经了解了这类研究的大致情况?名称自身可以证明它们不是人为地给予的,而是具有天然的适当性,是吗?一般说 来,英雄和凡人的名字容易使人误解,因为他们经常按照祖先之名而得名,因此他们的名字经常并不符合他们的真实情况,或者说这①普罗巴提亚区是雅典的一个区。 ,为神所爱的),等等。但我想最好还是把这些名字搁些名字仅仅表达了一种希望,比如说欧提基德斯,幸运之子)、索西亚斯,救助者、救星)、塞奥菲鲁的机会 下,因为要在那些本质不变的名称中发现名称的正确性还有更多我们一定要更多地留意这些名称的命名,而在赋予这些名称时,可能有某些超人的力量在起作用。赫谟根尼 我也这样想,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们一定得从诸神开始考虑,说明他们被称作神是对的,是吗?赫谟根尼是,这样做很好。 或奔跑者(苏格拉底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怀疑太阳、月亮、大地、星辰、天空是希腊土着居民所知道的仅有的神灵,它们至今仍是许多 野蛮人的神。由于这些东西总是在移动和奔跑,因此根据它们奔跑的性质,它们被称作神((,随着人们开始熟悉其他神灵,于是就把它们全都称为神了。你认为是这么回 事吗? 赫谟根尼我确实这样看。苏格拉底我们下面该说什么?赫谟根尼诸神后面不就是守护神、英雄和凡人吗?苏格拉底守护神!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如果我说得对,你 就告诉我。赫谟根尼你说吧。苏格拉底你知道赫西奥德如何使用这个词?赫谟根尼我不知道。苏格拉底你不记得他说首先出现黄金种族的人类吗?,亦译为精灵。 ,在我们阿提卡的赫谟根尼我记得。苏格拉底他是这样说的:自从这个种族被大地埋葬之后,他们被称为大地上的守护神。他们无害、善良、是凡人的守护者。① 赫谟根尼从中又能推论出什么来呢?苏格拉底推论!我假定他使用黄金种族这个说法的意思,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用黄金造成的人,而是指当时的人是善良的、 高尚的,我相信这一点,因为他接下去还说到我们是黑铁的种族。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你难道不认为我们自己这个时代的好人也会被他说成是黄金种族的人吗? 赫谟根尼完全有可能。苏格拉底好人不是聪明人吗?赫谟根尼是,好人是聪明人。苏格拉底因此我完全相信,他之所以把他们称作守护神,那 是因为他们有知识,或者是聪明的(老方言中有这个词。他和其他诗人确实说过,好人死去以后在死者中拥有光荣和伟大,成为一个守护神,赋予他这个名称就表示他 有智慧。我还要说,每个聪明的好人在生前和死后都不只是人,称之为守护神是正确的。(这个词的意思是什么赫谟根尼那么我宁可认为自己与你的想法一致,但是英雄 ,古体写作苏格拉底我想这不难解释,这个名称没有多少变化,表示他们是爱情的结晶。赫谟根尼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你难道不知道英雄是半神吗 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这个问题能够提出问题,因为赫谟根尼那又如何苏格拉底所有英雄都是神与凡人爱情的产物,要么是神与 凡间妇女所生,要么是女神与凡间男人所生。你想一想这个词在古代阿提卡方言中的形式,英雄这个词与厄洛斯(,爱 神)这个词只有微小的差别,英雄们都来自爱神。无论这个词的意相当于思是不是这样,他们都一定像修辞学家和辩证法家那样技艺娴熟。 所以如我所说,在阿提卡方言中,英雄转义为修辞学家和提问者。这些变化要发生是很容易的,英雄们的高贵后裔组成了一个智者和修辞学家 的部落。但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人要叫做比较难。赫谟根尼不行,我办不到。即使我能做到我也不想做,因为我认为你似乎更能取得成功。苏格拉底 也就是说,你相信欧绪弗洛的激励。赫谟根尼当然。,为了把这个句子变成一苏格拉底你的坚信不会落空,因为此刻有一种新思想在我 心中产生出来,如果我不再克制些,那么明天拂晓我会聪明过头。现在注意听,首先记住我们经常增加或减少语词的字母,在起名字 时也随意改变重音。举例来说,个名词,我们省略了一个,并且把中间这个音节的锐音改成抑音;另一方面,有时候人们在语词中不是省略而是塞入字母,原 先的抑音之处则改为锐音。这个名称曾经是一个句子,现在成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人(了一个名词,它的变化就属于这种情况,字母被省略了,而最后 一个音节上的锐音则变成了抑音。赫谟根尼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人这个词意味着其他动物从来不考察、考虑,或探究它们看到的东西,只有人不仅看 ,而且还考虑和探究他所看到的事物,因此在所有动物中只有人可以被正确地称为,这个词的意思就是(,探究所看到的东西)。赫谟根尼 我可以请你考察另一个令我感到好奇的词吗?苏格拉底当然可以。赫谟根尼我要问的这个词在我看来与刚才那个词在秩序上正好相连。你知道灵魂与肉体的区别吗? 苏格拉底当然知道。这个词的天然适当赫谟根尼让我们像刚才一样努力分析它们。苏格拉底你想要我先考察灵魂(性,然后再考察肉体这个词吗?赫谟根尼是的。 这个名称的人想要说的意思是,灵魂苏格拉底如果要我把此刻涌现在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那么我会想象那些最先使用在肉体中的时候是生命之源,提供了呼吸和再生(的力。但请等一会儿,我想我能发量,如果这种力量失败了,那么肉体就会衰亡,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他们把这种力量称作灵魂( 现某些更能为欧绪弗洛的门徒所接受的东西,因为我担心他们会嘲笑这种解释。你对另一种说法想说些什么?赫谟根尼让我听一听。苏格拉底 什么东西能够掌握和承载肉体的整个本性,为之提供生命和运动? 除了灵魂还有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呢?赫谟根尼只有灵魂。苏格拉底阿那克萨戈拉认为心灵或灵魂给一切事物安排秩序,并包含一切事物的原则,你相信吗 我们对诸神一无所知,无论是他们赫谟根尼是的,我相信。苏格拉底那么你蛮可以称这种力量为,它承载和掌握本性(。,而这个短语可以精练为赫谟根尼 确实如此,我认为这个派生词更加合理。苏格拉底是这样的,但若我假定这就是这个名称的真正含义,那我止不住要笑出声来。赫谟根尼我们对另一个词该怎么说呢? 苏格拉底你指的是肉体(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这个词有各种各样的解释,如果允许有一些置换的话,那么可以作出的解释就更多了。有些人说肉体是灵魂的坟墓( ,可以把灵魂看做今生就被埋葬的;还有一种看法说肉体是灵魂的指标,因为肉体把灵魂的迹象显示出来(,如这个名称可能是由奥菲斯教的诗人们发明的,他们感到灵魂由于 犯罪而正在接受惩罚,肉体是圈养或囚禁灵魂的地方,使灵魂保持安全(这个名称的含义所表示的那样,直到惩罚完毕。按照这种观点,这个词的字母无需作任何改动。 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关于这类词我认为已经说够了。但是关于诸神的名称我们还有更多的解释吗,就像你对宙斯的解释那 样?我想知道是否能把同样的正确性原则运用于其他神灵?苏格拉底对,确实如此,赫谟根尼,有这么一条很好的原则我们作为聪明人必须接受 的本性还是他们给自己起的名字,但我们可以肯定,无论他们如何称呼自己,他们用来称呼自己的名称肯定是正确的。这是一条最 优秀的原则,接下去我们最好说,就像在祈祷中一样,我们可以用他们所喜欢的名称或源于父名的名字来称呼他们,因为我们不知 道其他还能怎么办。我想这也是一个很好的习俗,很希望能够遵来代替守。所以,如果你愿意,让我们首先向诸神宣布,我们并不是在探究诸神起了那些名字的人是什么用意 我们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这样做。我们探讨的是给诸神这样我们受到的谴责会少一些。赫谟根尼苏格拉底,我认为你说得很对,我愿意照你的话去做。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十章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要按照习俗,从赫斯提开始吗?赫谟根尼要,这样做很恰当。苏格拉底我们可以假定提供赫斯提这个名字的人有什么用意呢赫谟根尼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肯定是最困难的。苏格拉底我亲爱的赫谟根尼,最先起名字的人必定心思缜密,我们有很好的理由说他们都可以算是哲学家。赫谟根尼 好吧,他们是些什么样的人?的东西有些人称之为苏格拉底这些人把名称强加给我们。甚至连外国名字也一样,如果你要分析,那么它们的含义还是能觉察到的。例如,我们 称之为而这个事物的本质应当称作含着,这样称相当合理。雅典人有理由呼唤。因为古时候的人也说的意思是事物的本质,那么这样做是很 意到,这一点一直是那些人的看法,他们规定献祭首先应当献给,如果他们认为自然的。还有,那些说的人似乎倾向于赫拉克利特的看法,当作一切事物的。这一点 说够了,我们这一切皆流,无物常住;他们把推动这条原则原因和支配力量因此正确地称之为些一无所知的人能加以肯定的就是这些。在赫斯提之后,我们接 ,还有些人称之为,与前面那个叫法相近(,这个词包,你可以注①赫斯提(,希腊灶神或家室女神。你瞧,存在着一种惊人的相似性,全但我不明白忒 下去必须考虑瑞亚和克洛诺斯,尽管克洛诺斯的名字已经讨论过了。但是我敢说,我现在正在胡说八道。赫谟根尼为什么?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我亲爱的朋友,我已经发现了一大群智慧。赫谟根尼什么性质的苏格拉底相当可笑,但又似乎有理。赫谟根尼怎么个有理法?苏格拉底 我在想,赫拉克利特重复了古人聪明的传说,这个时代就像克洛诺斯和瑞亚的时代那么久远,而荷马也谈论过这些事。赫谟根尼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假定赫拉克利特说过,一切皆流,无物常住;他把事物比做一道川流,说你不可能两次走下同一条河。赫谟根尼没错……还有,奥菲斯苏格拉底 所以,把克洛诺斯和瑞亚这两个名称给了诸神祖先的是赫拉克利特,这样做与赫拉克利特的学说完全吻合,我们又如何能够不做这样的推论呢?把两位祖先都称作河流难道纯粹是 偶然的吗?对照一下荷马的诗歌,我相信还有赫西奥德的,荷马说:俄刻阿诺,众神的始祖,众神的母亲忒提斯说:俄刻阿诺美丽的河流是最先婚配的,他与他的姐妹忒提斯结 婚,她也是他的母亲之女。我认为你说的有点意思都和赫拉克利特的思路一致。赫谟根尼苏格拉底)在希腊①瑞亚(神话中是众神的母亲。她是乌拉诺斯和该亚之 女,克洛诺斯之妻。卷,行。行。②荷马:《伊利亚特》③同上书,,而不是只有一个,意思是这位神知道许多事情(。普路托赐予财富( 提斯这个名字的含义。苏格拉底好吧,这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它只不过就是清泉这个词略加伪装,因为凡是渗出来的或过滤的东西( 都与泉水相似,忒提斯这个名字就是由这两个词构成的。 赫谟根尼这真是一个天才的想法,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当然了。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宙斯我们已经讲过了。 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接着讲他的两个兄弟,波塞冬和普路托,无论后者叫这个名字或者还有别的名字。的意思是脚上的锁链。最赫谟根尼 就这么办吧。苏格拉底波塞冬(这个字母作为装饰音而插入早发明这个名字的人在走路的时候被水挡住了,没法前进,因此他呼唤水这种元素的统治者波塞冬; 这个词。然而,情况也许并非如此,这个词最初写的时候可能有两个(和。还有一种可能是,作为大地的摇撼者,他的名字源于摇晃,再加上),他的名字的)有关,对此他们感到恐惧,因此就用意思是财富的赐予者,而财富来自于土地。人们一般会想象哈得斯这个词与不可见普路托来称呼这位神,而不称他为哈得斯。赫谟根尼 这个名字的正确词源是什么?界和冥界。普路托又名哈得斯(为宙斯的兄弟。在宙斯推翻克洛诺斯的统治以后,三兄弟分别掌管天界、水 ①在希腊神话中,波塞冬是海神,普路托是冥王,均也像世上的其他人一苏格拉底尽管人们对这位神灵的权能有错误的看法,对他 抱有一种愚蠢的恐惧,比如害怕死后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摆脱了肉体的灵魂要去他那儿,但我相信整个解释是一致的,这位神灵的职司和名称真的是相应的。赫谟根尼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苏格拉底我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但我首先要问,对任何动物来说,什么样的束缚比较强,哪一种东西更能把他束缚在一个地方是欲望还是必然性 赫谟根尼欲望,苏格拉底,欲望要强得多。苏格拉底如果哈得斯不用最强大的锁链束缚那些去他那里的灵魂,你难道不认为会有许多灵魂想逃离他吗?赫谟根尼 它们肯定会逃。苏格拉底我由此当然可以推论,他使用的最强大的锁链就是某种欲望,而不是必然性,对吗?赫谟根尼这一点很清楚。苏格拉底欲望有许多,是吗? 赫谟根尼是。 苏格拉底如果这种锁链是最强大的,那么他使用的就是最大的欲望,对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还有什么欲望比想要与他人交往而变好更大呢?赫谟根尼 肯定没有。苏格拉底赫谟根尼,去了他那里的没有一个想回到我们中间来不就是这个原因吗?甚至连塞壬们三名,此处为复数。是希腊神①塞壬( 话中的人身鸟足的美女神,共八名,另一说共赫拉的意思是爱人,源于不可见样,在他的魔力下躺倒。我想象这位神灵的话语一定有魔力。按 照这种看法,他是一名完善的、有造诣的智者,是另外一个世界居民的保惠师,甚至对我们这些还生活在地上的人,他也从地下赐给 我们无数的福祉。他拥有的东西超过他在地下的需要,因此他被称作普路托(财富)。不过也请你注意,他与还在肉身中的人并没 有什么关系,仅当灵魂从肉体的欲望和邪恶中解脱出来时,他才会这样做。哲学对此作了大量反思,因为只有那些从肉体中解放出 来的人,他才能用美德的欲望束缚他们,而当他们还被肉身弄得激动与疯狂的时候,连诸神之父克洛诺斯也不能用他为人称道的锁链约束他们,使他们与他呆在一起。赫谟根尼 你说的话里有很多真理。远非如此苏格拉底对,赫谟根尼,立法家之所以称他为哈得斯,并非而是源于他拥有关于一切高尚事物的知识赫谟根尼 很好。关于得墨忒耳、赫拉、阿波罗、雅典娜、赫淮斯托斯、阿瑞斯,以及其他神灵,我们能说些什么呢?苏格拉底得墨忒耳的意思是食物提供者,她像一位母亲那 样提供食物这个词的变形,将第一个因为按照传说,宙斯爱她,与她结婚;这个名字也可能是立法家思考着天空时起的,因此它只是空气(这个名字就像害怕阿波罗的名字一样 音节放到最后。如果重复念几遍赫拉这个词,你就会明白的。人们害怕斐瑞法塔很难说出有什么理由。如果我没弄错,那么这种恐惧的产生只是由 于他们对名称性质的无知,由于害怕,他们把斐瑞法塔这个名字斐瑞法)是珀耳塞福涅的另一个名字。①得墨忒耳是希腊神话中的谷物女神。 才能把握这条原则并跟踪这些事物。因此,这位女神可以正确地改成珀耳塞福涅,而这个新名字只表示这位女神是聪明的)。由于世上一切事物都处在运动)中,只有智慧被称为斐瑞珀法字,因为她接触运动着的事物,或者与此相似的名),由此 显示她的智慧。聪明的哈得斯娶她为王后,因为她是聪明的。现在她的名字变成了斐瑞法塔,因为现在这代人注重声音的悦耳胜 过注重正确性。还有阿波罗这个名字,如我所说,一般认为有某种可怕的意思。你注意到这个事实了吗?赫谟根尼我当然注意到了,你说得对。苏格拉底 但在我看来,这个名字确实最能表现这位神灵的权能。 赫谟根尼怎么会这样?音乐、预言、苏格拉底对此我会努力解释,因为我太不相信用一个名称就能涵盖和表达这位神灵的所有四个方面的本事医药、箭术。 赫谟根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我想听听你的解释。苏格拉底倒不如说是一个和谐的名字,适宜用来称呼这位 和谐之神。首先,医生和巫师使人净化和洁身,用他们的药物熏烟和熏香,还让人清洗去垢和喷淋除邪,这些做法全都有着同样的目的,这就是使人的身体和灵魂清洁和纯洁。 赫谟根尼非常正确。苏格拉底阿波罗难道不是一位消除各种不洁的涤罪者、清洗者、赦免者吗赫谟根尼是的,这样说非常正确。苏格拉底 那么作为一名医生,阿波罗命令人们沐浴和涤罪,这两个词中,字母替代了与此相关,称他为清洗者)是对的;而在作预言方 面,他的真实和真诚,这两个词是一回事,也使他可以最适当地被称作,这个词源于(真诚),就像在帖撒利方言中一样,因为所有帖撒利人都称他为阿波洛。还有,他一直在射箭(,因为他是射箭能手,从来不会射不中靶子。还有,这个名称也可以指他的音乐禀赋,就像在,以及其他许多词中一样,字母和的意思是和在一 起;因此阿波罗的名字的意思是推动到一起来,无论是所谓天穹的两极,还是歌曲的和谐,这些都被视为协和,因为他用一 种协和的力量把一切推向和谐,就像天文学家和音乐家巧妙地宣布的那样。他是主掌和谐之神,使万物聚在一起,诸神也好,凡人也罢。就像在,所以这个名字相当于 ,只有第二个是增加的,为的是避免与毁灭(这个词的该诅咒的声音相混。对这种毁灭性的力量的疑心现在仍旧悬在那些不考虑名称真正价 值的人的心上,而阿波罗这个名称的价值,如我刚才所说,与这位神的所有权能都有关,他是惟一者、永远发射者、清洗者、聚合者)。缪斯(学思考(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她是一位)这个名称和音乐的名称似乎源于他们所作的哲。勒托满足我们的要求,她的名字也许叫,异乡人经常这样叫她 仁慈的女神,愿意(勒娑这样叫似乎指她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和从容的行为方式。阿耳忒弥这个名字源于她的①勒托 在希腊神话中是提坦巨人科俄斯和福柏的女儿,被宙斯所爱,生阿波罗和阿耳忒弥。 ②阿耳忒弥(,月亮和狩猎女神,阿波罗的孪生姐妹。开玩笑时把他,因为葡萄酒使那些喝了这个、生健康(性擅长安排,或因为她喜爱贞洁,也可能是因,或是 由于她痛恨交媾是什么意思。阿为她通晓美德(给女神起这个名字的人可能有某个理由,也可能各种理由并存。赫谟根尼狄奥尼修斯和阿佛洛狄忒苏格拉底 希波尼库之子,你问了一个庄严的问题。对这两个名称有一种严肃的解释,也有一种开玩笑式的解释;你从我这里虽然听不到这种严肃的解释,但你听到这种开玩笑式的解释时也 不要提抗议,因为诸神也喜爱开玩笑。狄奥尼修斯特指名字很简单,就是葡萄的赐予者(叫做葡萄酒的人在失去理智时以为自己有理智( 佛洛狄忒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她在海浪泡沫(中诞生,依据赫西奥德的权威可以接受这种解释。赫谟根尼苏格拉底,还剩下雅典娜。作为一名雅典人,你肯 定不会忘了她,此外还有赫淮斯托斯和阿瑞斯。苏格拉底我不太会忘记他们。赫谟根尼不会,确实不会。苏格拉底要解释雅典娜的其他称号不难。赫谟根尼 什么称号?苏格拉底我们称她为帕拉斯。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假定帕拉斯这个名称源于携带武器的舞维纳斯。阿佛洛狄忒)是希腊爱与美的女神,相当于罗马神话中的狄奥尼修斯是希腊酒神。,因此就给她起了这个名称,然后,要和或跳舞。 蹈,那么不会有错。因为人的举手投足,或地上任何事物的摇晃,我们称之为摇摆赫谟根尼说得很对。苏格拉底这就是关于帕拉斯这个名字的解释,是吗?赫谟根尼 是的。但对另外一个名字你怎么说?苏格拉底雅典娜?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这个问题就比较大了,我的朋友。我想,现在解释 荷马的人可以从古人的解释中得到帮助。在对这位诗人作解释时,这些人中间的大多数断言他用雅典娜这个名称的意思是指心灵和理智(。这些名称的制造者对这位女神似乎 有一个想法,他们确实想用一个更高的称号神的理智用,再把)来称呼她,就好比制造者会说,就是她拥有神的心灵作为方言中的变体取代去掉。然而,。要是做这样一个假定,我们也不会错这个名称也可以意味着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好地知道神圣的事情(得太离谱,这个名称的制定者希望把这位女神等同于道德上的理 智么是这位制定者,要么是他的后继者,把这个词变换成他们所认为更好的形式,称之为雅典娜。赫谟根尼关于赫淮斯托斯你怎么说?苏格拉底你说起过光明的君主 赫淮斯托斯)就是赫谟根尼当然说过。苏格拉底添加了字母,任何人都能看清这一点。赫谟根尼这很有可能,除非我听到有其他更好的解释。 苏格拉底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你最好问阿瑞斯这个名)吗,只是前面,或者信使、贼、骗子、讨价还价称的词源。赫谟根尼什么是阿瑞斯? 男子气(苏格拉底如果你愿意的话,阿瑞斯这个名称来自这位神的或男子气概,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说来自他的刚毅不屈的性格,这就是 这个词的意思,后一个词作为词源在各方面对这位战神都很适宜。赫谟根尼非常正确。苏格拉底现在,天哪,让我们不要再谈诸神了,我怕了他们 了。除了诸神,你可以随便问,这样你就能看到欧绪佛洛的战马如何昂首阔步,一往无前。让我们对他的名字作一番理解,这样我赫谟根尼 我只想再问一个神!我想知道赫耳墨斯,有人说我不是他真正的儿子。就能知道克拉底鲁说的话是否有什么意思。苏格拉底我应当想象赫耳墨斯这个名字必定与语言有关, 表示他是一个解释者(者,所有诸如此类的事情都与语言有极大的关系。我要告诉你,这个词表示使用语言,还有一个经常出现的荷马用语 ,意思是他发明(谋划)。用和这两个。这个词后来又由我们改良为赫耳墨斯。伊词,立法家构造了这位发明了语言和讲话的神的名字,我们可以 想象这位立法家正在把这个名字的用法告诉我们。他对我们说,噢,我的朋友,由于他是一个故事或言语的发明者,你们可以正确地称他为里斯 这个名字似乎也起源于动词告诉,因为她是一位信使。①参阅本篇②伊里斯(,希腊彩虹女神,负责为诸神报信。的言说者、一切事 (山羊般的)是对真正的儿子(赫谟根尼现在我敢肯定克拉底鲁没说错,我不是赫耳墨斯,因为我不擅长讲话。苏格拉底我的朋友,潘作为赫耳墨斯双形的儿子也是有 原因的。赫谟根尼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苏格拉底你知道,言语表达一切事物,并且总是把它们转来转去,具有正确与错误这两种形式,是吗?赫谟根尼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在潘的身上表现出两种形式,一种是精细和神圣的正确形式,是居住在天上的诸神拥有的,另一种是粗糙的虚假形 式,是下界凡人拥有的,就像悲剧中的羊人那样粗陋,因为故事与虚假的传说一般说来与悲剧的或羊人的生活有关,悲剧是它们的处境,这样说不对吗?②赫谟根尼 非常正确。,他被称作苏格拉底那么潘肯定是一切事物(物永久的推动者(的,作为赫耳墨斯双形的儿子,他的上半部分是精细的,他的下半 部分是粗糙的,像山羊一样。还有,作为赫耳墨斯之子,他是言语或言语的兄弟,而兄弟之间应当相似并不是什么奇迹。不过,我亲爱的赫谟根尼,我说过了,不要再谈诸神了。 太阳、月亮、星辰、大地、以赫谟根尼我们一定不要再谈这类神了,苏格拉底。但我们为什么不讨论一下另外一类神呢太、空气、火、水、季节、年①潘 (,希腊山林、畜牧神。他的身子是人,腿和脚是羊,头上有角。 ②希腊悲剧起源于羊人剧。为当太阳升起时,它把人聚集(楚,因为多利亚人称他为苏格拉底你把如此繁重的任务强加于我。不过,如果你希 望我这样做,那么我不会拒绝。赫谟根尼你会满足我的要求的。苏格拉底你希望我如何开始呢?我也应该首先讲太阳吗,这是你首先提到的?赫谟根尼这样做很好。 苏格拉底太阳这个名称的起源在多利亚方言中可能比较清,之所以给太阳起这个名称,那是因)在一起,或者是因为它一直,或者说这个名称源于 使多样化)相同,因为太阳使大地的出产多样化。赫谟根尼,也永远是旧的。因为太阳在运转中沿着轨道在大地周围转动(,这个词的意思与(月亮)是怎么回事 苏格拉底对阿那克萨戈拉来说,这个名称相当不幸。赫谟根尼怎么会呢?苏格拉底这个词似乎已经预先道出了他最近的发现,月亮的光是从太阳那里接受来的。 明亮)和赫谟根尼你为什么这样说?苏格拉底光)这两个词的意思很接近,是吗 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如果阿那克萨戈拉的追随者说得对,那么月亮的光永远是新的(永远在增添新的光,而前一个月亮的光是旧的。赫谟根尼没错。 苏格拉底月亮也经常被称作赫谟根尼对。,要么是缪斯和欧绪佛洛(水)会怎么说(减少),狗)以及其他苏格拉底 它拥有的光永远既是旧的又是新的(,因此它拥有这个名称是非常适宜的,这个词再加以整形就成了赫谟根尼苏格拉底,这确实是对名称的真正颂扬。但是对 月份和星辰你会怎么说苏格拉底月份这个词来自)这个词似乎源于的改进形式,表示眨眼睛因为它承受着减少的痛苦,而星辰((暗光),这个词是 (火)与)。赫谟根尼你对苏格拉底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把我给抛弃了,要么是这个词确实难度极大。然而请你注意,每当 我陷入这样的困境,我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摆脱它。赫谟根尼什么方法苏格拉底我会告诉你的,但我先要知道你能否告诉我这个词的意思。赫谟根尼我确实不能。 苏格拉底为了正确解释这个词和其他一些词,我必须把我的猜测告诉你。我相信它们是一些外来词。因为希腊人,尤其是 那些处在蛮族控制下的希腊人,经常向蛮族人借用语词。赫谟根尼从中又能推论出什么来呢?苏格拉底你要知道,任何人想要证明这些名称的适当性,若 是按照希腊语而不是按照这些名称原来的语言形式,都会犯错误。赫谟根尼对,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外来词,因为要把它(水) 与希腊人的语言联系起来可不是一件易事,弗里基亚人的方言中有个词与它很接近,正好比他们有这两个词似乎是一样的指的是使大地些词义的解释并不难。就这样,我把 和苏格拉底如果你想知道有关这些名称的合理真相,那么这个词应当用古阿提卡方言来拼写,季节被称作是正确的,因为季节划分了大地的夏天、冬天、季风、果实。 和)这个论述分成两个词,许多词汇。赫谟根尼没错。和苏格拉底我们要避免歪曲这些词的意思,因为要找到对这给打发了。赫谟 (空气)这个词可以解释为从大地上升起,或者由于空气的流。这样说来,使用这,这是在狂风)的意义上使用的,因为他使用的关于空气的两个 词都可以表达流动的风。我应当把(以太)解释为空气之上流动(土、大地)这,这样说可能是正确的,因为这种元素总是在。当个词以为母亲(的意 的形式出现时意思更加清楚,因为大地确实可以被称,就好像在荷马用语中,。思就是赫谟根尼很好……还有年的两个名称,苏格拉底下面我们该说什么了? 赫谟根尼季节上的植物在既定时刻产生和生长,并为了再生而死亡(来自,根尼,的元素,也可以解释为永远流动(动形成风,因此诗人们把风称作气流(个术 语的人用这个词表示空气流动,整个论述的意思表示这种更新的力量来自一个整体,但有两来自,就好像宙斯最初的名字分成和、知识这些 个名称,用正义以及其他美德则? 苏格拉底你正在挖掘的这类名称数量巨大,不过,既然已经在与虎谋皮,那么我一定不能当懦夫。我认为自己必须考虑智慧、理智、判断( 语词的意思,以及其他所有迷人的词汇,这是你说的。赫谟根尼那当然了,在发现它们的意思之前,我们决不能罢休。 苏格拉底以埃及神犬的名义起誓,我此刻心中出现的想法并不坏。我相信最先提供这些名称的人在探讨事物的性质时,由 于不停地转圈子而头晕目眩,这时候他们就想象这个世界也在朝着各个方向旋转和运动。他们把源于自身内在状况的这种现象假 定为事物的真实性质,认为没有任何事物是稳定的或永久的,一切事物都在流动,这个世界永远充满各种运动和变化。对这些名称的思考导致我产生这样的想法。赫谟根尼 怎么会这样呢,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你也许没注意到,我们已经提到过的那些名称确实都在表示事物的运动、流变或发生。赫谟根尼我确实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苏格拉底以你提到的第一个名称为例,这个名称显然表示运动。和表示,这两个词都来自一个论述。赫谟根尼苏格拉底,你确实取得了惊人的进步。苏格拉底 我跑得很快。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但这还不是我最快的速度。赫谟根尼下一步我想知道你如何解释美德。智慧、理智、在这些迷人的字眼中有什么正确性的原 ,因为拉栖代蒙人用(急速行进)这个苏格拉底(智慧)这个词可以表示(运动和流变的观念),或许是(运动的好处),但不管怎么说,它与 (运动)有关。再说(判断),这个词肯定包含对发生的沉思或考虑,沉思或考虑是一回事。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有刚才提到的,这个词来自 (对新事物的向往),而(新)这个词蕴涵他灵魂的期待,因为这个名称最初是。母着这个世界永远处在创造过程之中。这个名称的提供者想要表达,而不是, 后面这个词用取代了两个为我们正在考虑的智慧)这个词的解释提供了出路((知识)这个词与此同类,表示灵魂擅长追随(事物的运动, 既不超前也不落后;而这个词应当被读作。,塞入一个字理智)以同样的方式可以被视为某种结论,这个词源于(知道)一样,意味着(智慧)这个词的 来历模糊(赞同、附和),就像与事物性质相伴的灵魂的进步。不清,好像是个外来词,意思是涉及运动或事物之流。你必须记 住,诗人们在谈到任何迅捷的运动时,常用这个词也表示触及(词,有位着名的拉栖代蒙人名叫这个词表示快速行动,运动,因)这个名称用来)性质,因为,尽管一切事物都在运为一切事物都被假定为处在运动之中。好(表示某种值得尊重的(动,但仍旧有运动程度的差别有些快,有些慢有某些事物 因为快捷而值得敬重,性质的这个可尊重的部分称作(好、善)。 ①此处出路的原文为拯救赫谟根尼哪个名称?是正确的,添加字母只是为了(正义)这个词显然表示理解),然而实际上(对正义的这个词的意思更加困难。人们只在一定程度上对正义有相同的看法,然后就各持己见了。 因为那些假定一切事物都在运动的人把大部分自然仅仅视为容器,他们说有一种力量渗透、贯穿于其中,这种力量是一切创造的工具,是最精细、 最迅捷的元素,因为如果它不是最精细的,最迅捷的,不是一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的力量,能在其他事物呈现静止时穿越事物, 那么它就不能渗透这个运动着的宇宙。这种主宰、穿透(一切事物的元素,称之为和燃烧(声音的悦耳。如我所说,人们对正义性质的看法一般说来是一致 的,但是赫谟根尼,我作为一名热心的学生,有人对我说,我正在谈论的神秘的正义也是世界的原因。还有人到我耳边小声说,所谓 原因就是由于它而事物被创造出来,正义之所以是正义,乃是因为它对原因性质的分有。听了这番话,我开始与他温和地交谈。我 说,好吧,我杰出的朋友,就算这些都是正确的,我仍旧想知道什么是正义。就这样,他们认为我的问题令人厌烦,因为在他们看来障 碍已经跃过,这个问题已经得到充分的回答。他们试图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说法来使我满意,并为此发生争论。他们中有个人说:正义就是太阳,因为只有太阳是穿透( 的元素,是自然的卫士。当我高兴地重复这个美好的想法时,有人用讥笑的口气说:你在说什么?当太阳下山时,世界上就没有 正义了吗?当我诚心诚意地请他说出自己最真实的看法时,他说正义是抽象的火。但是另一个人说:这个说法不太合理,正义不 是抽象的火,而是火中抽象的热。另一个人开始对这些说法发笑了。他说:正义是心灵,这是阿那克萨戈拉说过的,因为心灵拥 有绝对的力量,不与任何事物混合,为一切事物安排秩序,穿越一切事物。我的朋友,最后我发现自己在正义性质问题上比开始。非正义这个词无非就是对那 学习之前还要困惑。正义这个名称使我说了这么一番离题话,但我仍旧认为这个名称之所以得名乃是因为我已经提到过的这些原因。 赫谟根尼我想,苏格拉底,你现在已经不是在即兴发言。关于正义这个名称的解释你一定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苏格拉底我的其他解释就不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吗? 赫谟根尼几乎不是。苏格拉底那么好,下面我希望能使你们继续相信我对其他名称的解释具有原创性。正义后面还剩下什么呢?我想我们还没有讨论过勇敢( 个穿透性原则(的一种阻碍,这很明显。好吧,(勇敢)这个名称似乎包含着战斗的意思这场战斗发生在这个)。从存在的世界,按照流变的学说,勇敢是一种反流变( 如果你把可以清楚地明白正义相对,否则的话勇敢就不会受到赞扬了。(男人)这些词也包含着相同的向上流变(怀疑(妇女)这个词和(生育)是相同的,)。 词似乎部分源于((茂盛)这个词似乎表示青年的成长,赫谟根尼这完全可能。苏格拉底对,(跑)和 快速而又突如其来。立法家在这个名称中表达了这层意思,这个名称由(跳)这两个词复合而来。你瞧,我策 马奔驰在平坦的大道上有多么顺利啊!还有许多名称需要解释,人们一般认为它们很重要。赫谟根尼对。中去掉,这个名称马上就表示这个事物,你 不是与每一条河流相对的河流,而只是与(男性)和的原则。我(女性)这个(乳头),因为乳头就像下雨一样使事物茂盛如果你允许我把发明)添和 之间插入就可以了。苏格拉底比如,技艺)这个词的意思。赫谟根尼没错。等同,表示心灵的拥你只要把和苏格拉底这个词也许可以和有去掉,再分别在 赫谟根尼这种关于词源的解释非常低劣。苏格拉底对,我亲爱的朋友,但是你要知道,为了声音悦耳,人们一直在给最初的名称增添或减少字母,以各种方式歪曲或修 饰它们,这样一来,原先的名称就变得面目全非了,时间的流逝对这种变化也起着作用。以要插入(镜子)这个词为例。为什么 这个字母?这肯定是某个丝毫不关心真相、只想着字正和腔圆的人干的。这样的添加频繁地发生,最后使得无人能够知道这个词的最初意思。另一个例子是,而它们本来 应当是和,其他例子也还有许多。赫谟根尼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如果人们可以随意增添或减少字母,那么名称就 太容易创造了,可以对任何对象使用任何名称。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情况确实如此。所以一位聪明的听写者,好比你自己,应当注意节制和可能性的法则。 赫谟根尼我是想这么做。苏格拉底我也想这么做,赫谟根尼。但别太在意精确性了,免得使自己也失去了勇力。加到(技艺)之上,那么我就称心如意了,因为我感到 是伟大成就(的象征,因为有大的意思,和这两个词合在一起构成。如我所说,尽管我已经称心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我如意,但我还是想要考虑一下 美德)和(邪恶)这两个词的意思。我还不太明白,但)之中,非常清楚,与前面的原则相符,因为一切事物都处在流动(就是 变坏),这种坏的运动存在于灵魂之中就有了这个一般的名称,或称之为邪恶,这个词特别适宜。意思可以进一步用的(胆怯)这个词的用法来说明,我们本来 应当在提到不是被我们忽略了的惟一的词。之后就提到它,但我们刚才忘了,我担心这也表示灵魂被某种强大的锁链(捆绑,因为的意思是强大,因此 灵魂所受的最强大的束缚。这个词表示困难)是一种同样性质的恶,这个词源于(前缀不)和这个词(去),而去这个名称像 其他任何事物一样,具有一种运动的紧迫性。然后,(变坏、跛行、停止),其结果就是灵魂充满邪是这类事物的名称,那么似乎表示恶。如果就是它的对立面,首。 这个词应当更加正确地称作先表示运动的停止,其次表示好灵魂的流动被阻塞,失去出路,或受到阻碍,因此被称作永远流动),也许还有另一种形式 (适宜的),表示没有比美德更适宜的东西了,这个词经过浓缩也就成了也是正确的。敢说,你会把这个解释当作我的另一个发明,但我想如果前面那个是正确的,那么 赫谟根尼但是坏)是什么意思,这个词在你前面的讨论中起了重大作用?苏格拉底对这个词我就是无法形成一种看法,因此我必须求助于自己的办法。赫谟根尼 什么办法?苏格拉底外来词的办法,我把它也当作外来词来处理。赫谟根尼你很可能是正确的,但假定把这些词都撇开,让我的意思很清楚,只不过就是 (丑)这两个词的合理性。有什么可说们来努力看一下美)和苏格拉底供了这个名称的人是各种阻塞的大敌,因此把 始终阻碍流动),这个解释与我们前面的解释一致。因为提这个名称给了阻碍流动的东西,后来就浓缩成了赫谟根尼但你对苏格拉底 这个词就更加晦涩了,然而从形式上看只是一个字母数量问题,通过把换成。而发生变化。赫谟根尼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这个名称似乎表示心灵。赫谟根尼 怎么会呢?苏格拉底让我问你每个事物都有一个名称的原因是什么。这个原因不就是制定名称的原因吗? 赫谟根尼确实如此。苏格拉底这个原因不就是诸神的心灵,或凡人的心灵,或二者都是吗赫谟根尼是的。事物)吗苏格拉底心灵不是在用事物的名称称呼( 吗?心灵不是美好的(赫谟根尼这很清楚。苏格拉底理智和心灵的工作不是值得赞扬吗,其他工作不是该得责备吗?赫谟根尼那当然。苏格拉底 医学的工作就是医生的工作,木工手艺的工作就是木匠的工作,是吗?赫谟根尼一点没错。,因为它们与世界一道进(有收益的)这个词源于或塞入苏格拉底 美的原则做的工作是美的工作,对吗?赫谟根尼当然对。苏格拉底我们肯定心灵是这个原则吗?赫谟根尼非常正确。苏格拉底 那么把心灵称作美是对的,因为我们承认并说心灵所做的工作是美的,是吗?赫谟根尼这很清楚。和苏格拉底我们还剩下哪些名称需要解释?赫谟根尼有许多词与 相关,例如,以及它们的对立面。发现好像苏格拉底在前面这些例子的启发下,我认为你自己就可以紧急)这个词的意思,因为这个词与 是姐妹,意思就是灵魂伴随着世界的运动,依据这个原则完成的事情被称作行。 赫谟根尼这种解释有可能。苏格拉底还有,(获得),但你必须把前面这个词的换成才具有这个意思,因为 这个词也表示好,但形式不一。制定这个名称的人想要表达混合)的力量和善的普遍渗透,然而为了构造这个词,他来取代,由此构成赫谟根尼好吧,什么是有益的)?)给小贩的东西,而是在迅捷的意义苏格拉底赫谟根尼,我假定人们并不用有益这个词来表示有收益,或用来表示支付上使用这个词。你可以把有益的)这个词当作存在的 ,使运动成为不朽的、最迅捷的事物,不允许事物滞留、停止或结束运动,而是如果有什么终点的话,始终让事物再次动起来(它就是那个使运动的终点松弛(东西。永 不停止的。在我看来,从这个观点出发,善幸运地支配着(有利的)派生于)的,这个词的意思是创造 和增加;后一个词是荷马用语,带有外来语的性质。赫谟根尼关于这些词的对立面你怎么说?苏格拉底这些词的对立面就是对这些词的否定,我并不认 为有什么谈论的必要。赫谟根尼有哪些否定词(不紧急的)(无收益的)。这个词是怎么变来相同,而苏格拉底(无益的)、(无利的)赫谟 根尼对。苏格拉底我倒宁可解释一下(有害的)和(造成伤痛的)。就是那个据说阻碍或伤害(赫谟根尼好。苏格拉底)流动就是(寻求把握或捆 和)的东西;绑),因为一直是个受到质疑的术语;(想要捆绑流动)合成为,我猜想这个词以后又改进为这个词的时候,我止不住想到你正赫谟根尼 你的解释给名称的使用带来了可疑的后果,苏格拉底,当我听到不是我的错。在把你的嘴变成笛子,向雅典娜吹奏一首序曲。苏格拉底这是名称制造者的错,赫谟根尼 赫谟根尼你说得很对,但是的苏格拉底你问的意思?让我重申一下,赫谟根尼,我说过通过插入和抽掉字母,语词的意思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这两个词的本来含 这种说法多么正确啊,甚至非常细微的置换有时候也会产生完全相反的意思。我可以用这个词为例,我刚想起这个词来,它就 好像在提醒我要对你说些什么,语言在现代发生的那些优美的重构已经歪曲、伪装和完全更换和义,而在古语中它们的意思是很清楚的。赫谟根尼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我会试着向你解释。你知道我们的祖先喜欢的发音,尤其是妇女,她们在古代语言的使用中是最保守的,但现在人们把改成或,把改成 这样做据说是为了增添声音的雄浑。赫谟根尼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好比说,古时候的人把日子叫做或,而我们叫做赫谟根尼没错。)和热爱 苏格拉底你注意到了吗,只有这个词的古代形式才表现出名称制定者的意向?这个原因就是人们期待(继黑暗之后到来的光明,因此日子被称作,源于(欲望)。 赫谟根尼这很清楚。是因为它苏格拉底但是现在这个名称被歪曲了,你无法依据这个词辨别这个名称的意思,尽管有些人设想日子被称作使事物变得温和)。 ,而不说赫谟根尼这是我的看法。苏格拉底你知道古人说吗轭)这个词也看不出什么意思来赫谟根尼他们是这样说的。苏格拉底它应当是 ,这个词表示为了拉犁而把两匹牲口绑在一起(它已经变成了。要说明类似的变化还有许多习惯在;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其他例子。赫谟根尼是有很多。 苏格拉底按同样的思路前进,我可以指出(义务)这个词有一个与好的其他所有名称相反的意思,因为在这里是一种好,然而又是运动的锁链(或障碍,因此它是 (有害的)这个词的兄弟。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这很清楚。苏格拉底如果你恢复这个词的古代形式,把它读作而不是的后面塞入一个,而不是 ,那么这个古代形式更加像是正确的。如果你按古代的,那么这个词就与其他表示好的词一致了,因为是,表示好的意思,是个褒义词。名称的制定者并没有自相矛盾, (有义务的)、(有利的)、(有益的)(有收获的)(好)、紧迫的)有伤害的)这个(丰硕的),在所有这些各种各样的名 称中都包含着一个决定性的、渗透一切的、受到称赞的原则,而束缚和捆绑的原则是受批评的。这可用词来进一步说明,如果只是将改成,就像在古语中那样,变成 ,那么你可以察觉到这个名称用来表示束缚运动的东西。赫谟根尼关于(快乐)(痛苦)、(欲望)以及其他相似的词,你会怎么说,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赫谟根尼,我并不认为这些词难度很大就是形式是而发生变化。,表示旨在谋取利益的行动,我们可以假定它最初的,但是由于插入了之所以得名似无力; 麻烦)之所加上乎是因为肉体在悲伤时感到的松弛(以得名是因为对运动的阻碍(身就可以解释其来历;前者本来一定是,后来变成了的推移而变成(欢乐)和 这两个词自,每个人都可以看出,之所以有这个名称是因为灵魂与自然一道和谐地运动(这个词确实就是,就是进入灵魂的力量。(情欲) 这个名称来自灵魂的冲动和沸腾,欲望)表示最(借着这种流动),地吸引到欲望中来,而是为什么,都含有发射的意思,吸引灵魂的流动欲望( 就表示对这种力量的拥有;的流动表示在对事物的长久期待之前把灵魂剧烈期待)表示一种现在不存在、缺乏或存在于别处的欲望;这就这个名称用于缺乏的事物,而 在的事物。);这个词用于存(爱)之所以得名是因为无来由的流动(,当时用这种流动不是内在的,而是通过眼睛导入的一种影响,在古时候,流入称作代替 ,称作,而现在则用取代了意见)怎么样,还有这一类词。你为什么不再给我另一个词? 赫谟根尼你认为苏格拉底要么源于追求),表示灵魂在追求知识时的进步,要么源于弓的发射。后一种解释更有可能,(商议)必 (思考)这个词可以确认这一点,这个词只不过就是(移动),把灵魂的运动用于每一事物的本质,正如相关,而(希望)把目标和审慎的观念结所有这些词似乎都追随 定与发射合在一起呼吸(这个词有关,也就是合成为,但后来随着时间(高兴)这个词来自快乐潜入灵魂,这个词可能与能看出来自太麻烦 (欢乐)表示灵魂的流畅和扩散(这个名称源于悲伤的增加((恼火)这个词谁都(苦恼)是个外来词,源于(悲伤的);(伤心) ,这个词的本来含义则由于添加了这个词肯定是屈服(,对非另一方面,就好像(缺乏商议)一样,这个词表示一种误发,或错过、失落,或者在靶子、目标、建议、对象 方面所犯的错误。赫谟根尼你现在正在加速前进,苏格拉底。必然),而在这个词之后还有苏格拉底你说得没错,我要把最后这部分奉献给神,但在此之前我还得解释 (自愿)。)和不抵抗这就是这个观念所包含的是屈服和不反对,而我刚才说过,屈服就是服从与我们意志相一致的运动。但是必然和抗拒,作为与我们意志相反的东 西,意味着错误和无知;这个观念取自步行穿过不可逾越的深谷,山路崎岖,草木丛生,无法前进这个词的来源,的意思是穿越深谷。但我的气力快要用完了,让 我们保存一点力气,希望你把问题减少一些。(谬误)和赫谟根尼好吧,让我选最伟大、最高尚的名称来问,比如(真理)、(存在),但我们也别忘了探讨 一下,为什么名称、名字)要叫这个名称,而这正是我们讨论的主题。苏格拉底你知道(寻找)这个词吗?探讨)一样。这个词似乎是由一个句子压缩而成的,表 赫谟根尼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和苏格拉底示(借助它来寻找),这个意思在(着名的);这个词中表现得更明显,在许多词中表示正在寻找的真正存在的东西( 也是(神的漫游)的压缩,包含着存在的神圣运动的意思。谬误)这个词是运动的对立面,立法家还把另一个不吉的名称给了停滞和被迫的不动,他把这个意思比做睡眠( 而变得认不出来了。和源于,只是去掉了;这种做法与真正的原则倒是一致的,因为存在(也是运动(存在也可以这样说,非存在也可以称作不动(或,等 又是怎么回事?把它们于)。你说,和赫谟根尼你已经有力地把这些名称解释掉了,但若有人对这个词是怎么回事的正当性讲给我们听。苏格拉底 你的意思是,我该如何回答他们?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我已经建议过一种回答的方式。赫谟根尼什么方式?苏格拉底 把我们不懂的名称说成是外来词,这样的回答很可能是正确的,但也有某些我们不懂的名称也可能是正确的,只是由于年代的久远,它们的最初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不为我们所 知;名称以各种方式发生着变化,如果与我们现在使用的语言相比较,古代语言在我们看来就像是一种野蛮的语言,对此我不会感到惊讶。 赫谟根尼很像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对,很像。不过我们的探讨仍旧需要我们真诚的关注,我们一定不能退缩。因为我们应当记住,如果一个人通过语 词来分析名称,探讨这些语词的构成要素,并且一直重复这个过程,那么对这个作答的人最终一定会绝望地放弃探讨。赫谟根尼你说得非常正确。苏格拉底 在哪一点上他会失去信心,放弃探讨?当他进到那些名称,其构成要素来自其他名称和句子,他一定不会停顿下来吗?但有些名称不能假定为由其他名称构成。比如,我们说过的 那个(可尊敬的)和(快这个词可能也是个复合词,还有其他一些词。(好)是一个复合词,由捷)组合而成。 但若我们碰到一个已经无法再作进一步分解的词,那么我们可以所有名称正确地说它已经是最基本的成分了,不需要再进一步分解。赫谟根尼我相信你是对的。苏格拉底 假定你现在问的名称已经是基本成分了,那么我们难道不应当按照某些新的方法来考察它们的真相或法则吗?赫谟根尼非常应该。苏格拉底 是这么回事,赫谟根尼。我们前面所说的话都会导致这个结论。我想,如果这个结论是正确的,那么我要再次对你 说,请你帮助我,免得我在陈述有关基本名称的原则时陷入荒谬的境地。 赫谟根尼让我听一听,我会尽力协助你。苏格拉底我想你会对我说的这条适用于所有名称的原则表示赞同,既适用于基本的名称,也适用于派生的名称 都只被当作名称来看待,就其是名称而言,它们之间没有区别。赫谟根尼当然没有区别。苏格拉底我们正在解释的所有名称都用来表示事物的性质。 赫谟根尼那当然了。苏格拉底基本词就像派生词一样真实,因为基本词也是名称。 赫谟根尼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但我察觉到,派生词的意义是从基本词中派生出来的。 赫谟根尼这很明显。苏格拉底但若我们要开始分析的基本词是真正的名称,那么它们在有可能显示的范围内如何表现事物的性质呢?在这里我 要向你提个问题。假如我们不会发出声音或没有舌头,而又想相互交际,那么我们岂不是要像聋子和哑巴那样,用手、头和其他肢体来示意吗?赫谟根尼 不会有别的选择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们会模仿事物的性质;我们双手上举表示轻松和向上;双手下垂表示沉重和向下;如果要表示骏马或其他动物的 奔驰,我们就会用身体尽可能模仿它们的姿势。赫谟根尼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怎么办。苏格拉底没办法,因为我们只能靠形体姿势来表达事物。赫谟根尼 非常正确。苏格拉底当我们自己想要表达的时候,要么用声音,要么用舌头,要么用嘴巴,这种表达不就是在模仿我们想要表达的事物吗 赫谟根尼我想,必定如此。苏格拉底那么名称就是对声音所要模仿的那个对象的模仿,是吗赫谟根尼我认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 不对,我的朋友,我倒认为我们还没有达到真理。赫谟根尼为什么还没有?苏格拉底因为这样一来我们不得不承认那些模仿绵羊、公 鸡或其他动物的人给他们所模仿的东西命名。赫谟根尼没错。苏格拉底那么我正在说的还能是正确的吗?赫谟根尼在我看来,不正确。但是苏格拉底,我希望你能告 诉我名称是一种什么样的模仿?苏格拉底我会回答说,首先,它不是一种音乐式的模仿,尽管这种模仿也有声音;其次,它也不是对音乐所模仿的对象的模 仿;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命名。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来把问题说清楚。一切物体都有声音和形体,许多物体有颜色,对吗?(进行)(停滞)这些名称,赫谟根尼 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但是命名的技艺并不关心这一类模仿。与之有关的技艺是音乐和绘画,对吗?赫谟根尼对。苏格拉底 再说,每一事物不都有一个本质,就好像有颜色和声音一样,对吗?颜色、声音以及其他任何事物不是都有一个本质吗? 赫谟根尼我应当这样想。苏格拉底好吧,如果有人能够用字母和音节表达事物的本质,他会不表达事物的性质吗?赫谟根尼应该会。苏格拉底 音乐家和画家是你给另外两种模仿者起的名字。这种模仿者应当叫他什么呢?赫谟根尼我想,苏格拉底,应当叫他命名者,或名称提供者,我们正在找他。(流动) 苏格拉底如果这样说是对的,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来考虑一下你刚才问过的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个命名者是否用字母和音节把握了它们的 性质,这些名称是否对事物本质的模仿。赫谟根尼很好。苏格拉底但是基本名称只有这些,或是还有其他?赫谟根尼一定还有其他。苏格拉底 所以我应当期待。但我们该如何进一步对它们进行分析,模仿者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对本质的模仿借助音节和字母。因此我们难道不是必须首先把名称中的字母分开,就好像 那些从音乐的节奏开始的人首先分出基本节奏,然后把它们组成复合音,当他们这样做了以后,而不是在此之前,对节奏的考虑也 我的意思是这种语言形成的方式不是我们的,而是古人的,就开始了,是吗?赫谟根尼是。苏格拉底我们也一定要以同样的方式开始处理字母首 先按照我们从那些有学问的人那里学来的知识,把元音字母挑出来,然后再把辅音字母和不发音的字母挑出来,也还要再对元音字 母作区别,因为还有一类半元音,既不是元音字母,又不是不发音的字母,这样做不对吗有了对事物的完善分类,我们就可以给它 们命名,并且看它们是否像字母一样有许多类别,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事物的性质,也看到事物是否像字母一样有自己所属的类别。 这些都考虑完了以后,我们应当知道如何把字母用于与之相似的事物,是否用某个字母表示一个事物,或者要用几个字母的混合一 起来表示,就好比绘画,画家只用紫色给某个事物着色,或者用其他颜色,或者有时候几种颜色混用,这就是他给事物着色的方法 按照他画的东西所需要的颜色来着色。同样,我们也要用字母来表达对象,按照对象的需要,用一个字母或几个字母构成所谓 的音节,再用音节构成名词和动词,最后再通过名词与动词的组合构成庞大、漂亮、完整的语言。像画家绘画一样,我们说话就是在 使用命名者或修辞学家的技艺,或者使用别的技艺。 我现在所说的意思不能从字面上理解为在讲我们自己,而是在泛论语言的形成如果我们想对整个主题有一种科学的看法,那么古人怎样构成语 言,我们就要使用同样的方式。我们必须看所提供的基本名称以及派生名称是否正确,如果没有正确提供,那么我亲爱的赫谟根 尼,它们的组合是可悲的,在要朝着一个错误的方向前进。赫谟根尼对此我很相信,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好,你假定自己能够按这种方式对这些名称 进行分析吗?因为我肯定自己不行。没有其他更好赫谟根尼如果你不行,那我就更不行了。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得撇下它们吗?或者说如果按我们的能 力能够做到的话,我们得试着用祈祷的方式去发现一些关于它们的解释,就像我前面说过的对待诸神的方式一样,我们对它们的真 相一无所知,我们做的只是在考虑凡人对它们的看法。在当前的考察中,在我们开始前让我们对自己说,这种比较高级的方法是我 们或其他为了良好的目的想要分析语言的人必须追随的,如我们所说,在当前情况下我们也必须尽力而为。你怎么想?赫谟根尼我完全同意你的做法。苏格拉底 应当用字母和音节来模仿对象并加以表达,这样的想法似乎滑稽可笑,赫谟根尼,但又无法避免的原则我们可以用来寻找最初名称的真相。如果放弃这种做法, 我们就得像诗人一样祈求神的帮助,他们一遇上困惑就让他们的诸神等候在空中,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摆脱困境,我们可以说 诸神赐予了最初的名称,因此这些名称是正确的。这也许是最好的发明了,但也许会有其他更好的看法,比如说最初的名称来自某 些野蛮民族,因为这些野蛮人的生活年代比我们早,或者我们可以说古代给这些名称蒙上了厚厚的面纱,这也是一种最后的遁辞。 上述这些看法都不是理由,而只是一种不真实的推托,因为关于语词的真相并无理由可言。然而,对最初的名称或基本名称的任何 一种无知都会引起对派生名称的无知,因为它们只能用基本名称来进行解释。所以很清楚,语言教师们应当对最初的名称作非常 清晰的解释,否则的话,他对其他名称的解释都只不过是胡说八道。你认为我这样的假定对吗?赫谟根尼当然对,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我对原创名称的这些初步看法确实是荒诞的、可笑的,尽管你愿意接受,我也不想把这些解释向你灌输。我希望你这个字)的原只用(柔滑)、 会把你拥有的更好的想法说出来,算是对我的一个回报。赫谟根尼别担心,我会尽力的。苏格拉底首先,字母达一切运动(在我看来是个基本工具,可以用来表。但我还没有解释后面这个词的意思,这个词只不过就是(去、进行),因为古人不使用,而这个词的词根是这个字母,他们,这个词根是外来词的形式,与相同。 这个外来的词根允许,这个古词是正确的,就像与现代字母相对应的一样。假定的变化,再插入我们就得到了,它本来应该是或是(或)的否定,后来才改变成。如我所说,字母和对名称制定者来说就好像是表达一切运动的精良工具,出于这个目的,他频繁地使用这个字母。例如在这些词中,他用同样在颤抖)和 (崎岖不平的)这些词(打击)表示运动中,还有(压碎)(碰伤)(折断)(弄碎)(转动)。所有这些运动他一般都用字母 来表达,想必他注意到这个字母的发音必须最大限度地鼓动舌头,极少有静止的时候,为了能够表达运动,他就这样用了,就好像为了表达穿越一切事物的精细元素,他用 来模仿运动(和。这些字母的发音伴随着长时间母。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用字母因。还有另外一类字母:(哆嗦)(沸腾)(震 震惊)这样一些观念,当名称的赐予者想要模仿刮风的呼吸;它们被用来模仿撼)一样的事物时,他总是引入这些字母。他好像也想到发和这个字母发音时舌头滑 这两个字母时舌头要封闭和受到压力,因此它们可以用来表达盲目和静止在某处。他进一步注意到(水平)这个语词中一样,还(滑动)这个词本身以及 动,可以用来表达平滑,就好像在有,腭发出的,因此有一种在内的意思;所以他就把这个声音导入这(粘的),等等;个字母沉重的发音阻留着舌头的滑动,这两个 字母要是结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粘滑的意思,比如在这些语词中。他注意到这个字母的声音是从后,是大字母,和;他指定用来表达尺寸,用是圆的符号,因此。 表达长度,因为它们(圆)这个词包含好几个就这样,立法家把一切事物都还原为字母和音节,用它们构成名称 和符号,然后再通过对它们的模仿,复合出其他符号。赫谟根尼,这就是我对名称真相的看法,但我想听听克拉底鲁说过些什么。克拉底鲁,现赫谟根尼 苏格拉底,我前面跟你说过,克拉底鲁把这件事弄得很神秘。他说名称有一种适当性,但从来没有解释这种适当性是什么,所以我无法辨别他的晦涩是不是故意的。 在请你当着苏格拉底的面,告诉我你是否同意苏格拉底关于名称说过的这些看法,或者说你自己有更好的看法如果你有,那么就 把你的看法告诉我,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向苏格拉底学习,苏格拉底和我也可以向你学习。克拉底很好,赫谟根尼,但你肯定不会假定自己能在刹那 不管怎么说,我说的重要主题不是语言这样的主题,间学会任何重要的主题,也不会假定我能在刹那间把重要的主题解释清楚而是,或者说可能是,一切主题中最伟大的。 我同意他的看法。因此,如果你赫谟根尼我确实不会这样假定。但是,赫西奥德说过:在原有基础上积累会更有价值, 认为自己能为我们增添什么知识的话,那么无论你增添的东西多么微小,都请你不厌其烦地满足苏格拉底的请求,还有我的请求,②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①参 阅本篇苏格拉底,你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神谕,你提我们肯定有权利要求你这样做。苏格拉底我和赫谟根尼提出的这些看法绝不是确定无疑 的,克拉底鲁,因此请你不要犹豫,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如果你的想法比我好,我会很乐意地加以接受。如果你发现了某些更好的想 法,我一点儿也不会感到惊讶。因为你显然思考过这些问题并有过老师,如果你真的对名称的真相拥有更好的理论,你可以把我算作你的信徒。 克拉底鲁你说得对,苏格拉底,我对这些事情作过研究,也有可能使你皈依。但我担心更有可能出现相反的结果,我发现自 己已经要情不自禁地对你说出阿喀琉斯在那段祷告词中对埃阿斯说的话来,杰出的埃阿斯,忒拉蒙之子,民众的长官,你说的这一切合我的心意。 供的回答很合我的心意,你要么是受到欧绪佛洛的激励,要么是有些缪斯早就居住在你胸中,而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骗子就在你家里,一苏格拉底 杰出的克拉底鲁,我对自己的智慧一直感到恍惚,不敢相信自己。我想自己必须停下来向自己发问,我在说什么?因为没有比自我欺骗更糟糕的事了直和你在一起 自我欺骗非常可怕,因此我必须经常回顾自己走过的道路,努力瞻前顾后,这是荷马以前说过的话。现在让我来看,我们进到哪里了?我们不是已经说过正确的名称表示事 物的性质了吗?这个命题已经得到充分证明了吗?克拉底鲁是的,苏格拉底,我倾向于认为你说的非常正确。苏格拉底那么,提供名称是为了指导吗?克拉底鲁肯定是。 ①荷马:《伊利亚特》②荷马:《伊利亚特》卷,卷,行。行;卷,行。假定他身上根本不具有赫耳墨斯的任何性苏格拉底命名是一门技艺,有命名者吗?克拉底鲁 是的。苏格拉底他们是谁?克拉底鲁立法家,你一开始就提到他们。苏格拉底这种技艺也像其他技艺一样在人们中间生长吗? 让我来解释一下我的意思。画家,有些好,有些差,对吗克拉底鲁对。苏格拉底好画家的工作做得好些,我指的是他们的作品,差 画家的工作做得差些。建筑工也一样,好的建筑工造的房子漂亮些,差的建筑工造的房子差一些。克拉底鲁对。 苏格拉底在立法家中,有些人的工作做得好些,有些人做得差些,对吗克拉底鲁不对,在这一点上我不同意。苏格拉底那么你不认为有些法律好些,有些法律差些吗? 克拉底鲁不,我确实不这么看。苏格拉底或者说,一个名称比另一个要好?克拉底鲁肯定不会。苏格拉底那么所有名称的制定都是正确的吗?克拉底鲁 是的,如果它们是名称的话。苏格拉底好吧,你对我们的朋友赫谟根尼的名字怎么说,我们在前面提到过质,我们该说这是个错误的名称,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他的名称? 克拉底鲁我应当回答说,赫谟根尼根本不是他的名称,而只是好像是他的名称,但实际上是别人的名称,这些人拥有与这个名称相应的性质。苏格拉底 但若有人叫他赫谟根尼,这样叫岂不是虚假的吗?这些话,无论能不能说、能不能说出如果他不是赫谟根尼,那么你能不能叫他赫谟根尼就有疑问了。克拉底鲁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你坚持不可能有虚假吗?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我应当回答说,各个时代都有许多撒谎者。是)的东西来克拉底鲁 为什么,苏格拉底,一个人怎么能说出不存在(不说了某事物但实际上什么也没说?虚假不就是说那些不存在(不是)的东西吗苏格拉底 朋友,你的论证对我这把年纪的人来说太精细了。但我想要知道,有些哲学家认为虚假的东西可以说,但说了等于什么也没说,你是不是其中之一?克拉底鲁 虚假的东西既不能说,也不能说出来。苏格拉底既不能被表达也不能对它讲话?举个例子吧,假如有人在国外和你打招呼,拉着你的手说,你好,雅典来的客人,赫 谟根尼,司米克里翁之子来、能不能被表达、能不能对它讲话,都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们的朋友赫谟根尼,或者说根本不针对任何人?克拉底鲁 在我看来,苏格拉底,讲这些话的人只是在胡说八道。 苏格拉底很好,如果你能告诉我这些胡说八道是真还是假,或者是部分真部分假,那么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全部。克拉底鲁 我会说这样做使他自己处于一种无目标的运动之中,他讲的话是一种无意义的声音,就像敲打铜壶发出的噪声。苏格拉底但是让我们来看我们之间是否就找不到一个结合 点,克拉底鲁,因为你会承认名称与被命名的事物不是一回事,对吗? 克拉底鲁我承认。请你说这两种模仿苏格拉底你会进一步承认名称是对事物的模仿吗?克拉底鲁当然会。苏格拉底你会说图画也是对事物的模仿,但模仿的方式不 一样,是吗克拉底鲁是的。在苏格拉底我相信你说得对,但我不能正确理解你的意思。我指的是图像的模仿和语词的模仿模仿事物时的属性和用法是不一样的。 克拉底鲁它们是不一样。苏格拉底对这个问题请首先这样看。你可以把男人相同的地方说成是男人的,把女人相同的地方说成是女人的,其余类推,对吗 克拉底鲁当然对。苏格拉底相反,你也可以把男人相同的地方说成是女人的,把女人相同的地方说成是男人的,对吗?克拉底鲁没错。苏格拉底 这两种指称方式都对,还是只有第一种方式对?克拉底鲁只有第一种方式对。苏格拉底这也就是说,这种指称方式把属于某个事物并与 该事物相同的属性说成是这个事物的。克拉底鲁这是我的看法。苏格拉底作为朋友,现在我想很好地理解这个论证,请允许 我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你。第一种指称的方式,无论是用图像还是名称,我称之为正确的,当这种方式只用于名称时,我称之为既真 实又正确;另一种方式提供了不同的名称和指称,我称之为错误的,当它只用于名称时,我称之为既虚假又错误。就图克拉底像来说,你的看法也许是对的,可以有错误的 有些指称。但就名称来说它们必定永远正确。苏格拉底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区别?难道我就不能去对某个男人说,这是你的画像,把这幅画与他相同的地方指给他看,或 者把这幅画与某个女人相同的地方指给他看,我说的指给他看就是使他产生视觉效果。克拉底鲁你确实可以这样做。苏格拉底 难道我不能再去对他说,这是你的名称吗?因为名称也像图画一样是一种模仿。我难道不可以对他说,这是你的名称吗?在具体情况下,当我说这是一个男人,或这是一位女性的 时候,难道我就不可以使他产生听觉效果来对他自己进行模仿吗?这些不都是极为可能的吗?克拉底鲁我很乐意表示赞同,苏格拉底,因此我说,就算你对。 苏格拉底你真是太好了,就算我说得对,这一点现在不用争论。但若我能用名称以及图像来指称对象,那么我们把正确的指 称叫做真理,把错误的指称叫做谬误。现在如果有这样一种名称的错误指称,那么也会有错误的或不恰当的对动作的指称,有名词 就有动词,句子就是由它们构成的。你会怎么说,克拉底鲁?克拉底鲁我同意,我认为你说得非常正确。苏格拉底进一步说,最初的名词可以比做图像,在画画时你 可以恰当地着色和画出图形,或者说你根本不能这样做是需要的,有些可能是多余的对吗?克拉底鲁非常正确。苏格拉底提供了所有这些东西的人提供了一幅完善的图画 或图形,消除或增加画中的某些东西的人也提供了一幅图画或图形,但不是一幅好图画。克拉底鲁对。和,或其他字母苏格拉底 以同样的方式,如果用音节和字母模仿事物性质的人提供了所有适宜的东西,那么他会创造一个好形象,换言之, 创造一个好名称,但若他去掉或增加了一些东西,那么他也会创造一个形象,但不是一个好形象。因此我推论,有些名称创造得好,有些名称创造得不好。克拉底鲁没错。 苏格拉底那么,给事物命名的技艺家有时候是好的,或者说他可以是差的,是吗?克拉底鲁是。苏格拉底给事物命名的技艺家叫做立法家吗?克拉底鲁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与其他技艺家一样,立法家可以是好的或差的,如果我们前面承认了的东西是对的,那么推论必然如此。克拉底鲁 非常正确,但是你瞧,苏格拉底,语言的情况不一样。因为当我们靠着语法学家的帮助把字母指定给某个名称时,如果我们增加、减少或误置某个字母,那么我 们不仅错写了这个名称,而且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写,因为它已经成为这个名称以外的东西了。苏格拉底我怀疑你的观点是否完全正确,克拉底鲁。克拉底鲁怎么会呢? 苏格拉底我相信你说的这种情况对数字来说可能是正确的,要么就是这个数字本身,要么就根本不是这个数字。例如十这 个数字要是增加或减少其中的一个部分,马上就会成为十以外的其他数字,对其他数字来说也一样,但这种状况并不适用于事物的 性质或由用形象来表现任何事物。我倒宁可说,如果形象能在任何具体一点上都表现整个实际事物,那么这个形象也就不再是形象了。 让我们假定有两个对象。一个是克拉底鲁,另一个是克拉如果提供了所需要的所有字母,那么底鲁的形象。我们还要进一步假定,某个神在刻画克拉底鲁的形 象时,不仅像画家那样使它有外形和颜色,而且也创造出像你的内脏一样的内在组织,也有同样的热度和柔软,并使之能够运动,把 和你一样的灵魂和心灵输入其中,简言之,模仿你拥有的一切性质,造就另一个你。在这个时候,你会说这是克拉底鲁,那是克拉底鲁的形象,还是会说有两个克拉底鲁? 克拉底鲁我会说有两个克拉底鲁。苏格拉底那么你瞧,我的朋友,我们必须寻找某些关于形象的真理原则和关于名称的真理原则,不要坚持说增加或减少了某 些东西,形象就不再是形象。你难道没有觉察到,形象与形象所代表的真实事物以及与真实事物完全相同的对应物相差甚远吗?克拉底鲁是的,我明白。苏格拉底 那么,事物的名称如果与事物完全一模一样,结果会有多么可笑!因为这样一来名称就成了第二个事物,无人能够决定哪一个是名称,哪一个是实际事物。克拉底鲁 非常正确。苏格拉底但是你别因此而感到害怕,要有勇气承认有些名称的命名是正确的,有些名称的命名是不正确的,不要坚持说名称 应当与事物完全一样,而要允许经常发生的字母误换,哪怕句子中的字母和名词,乃至整个句子,是不适宜的,还要承认事物可以被 命名和描述,只要你的描述还保持着事物的一般性质。请记住,这是赫谟根尼和我在字母的名称这个具体问题上提出的看法。克拉底鲁是的,我记住了。 苏格拉底好,只要一般的性质保留下来了,即使缺了某些字母,事物仍旧得到指称,就是好的;如果只提供了所需要的小部分字母,那么就是不好的。 我认为我们最好承认这一点,免得像那些夜晚在伊齐那城的大街上漫游的旅行者一样受到惩罚,就好比真理本身对我们说,你们来 得太迟了。否则的话,你必须发现某些关于名称正确性的新观点,不再坚持名称是借助字母或音节对事物的表达,因为如果你同时承认二者的话,就会自相矛盾。克拉底鲁 我承认,苏格拉底,你说得非常有理。苏格拉底那么既然我们到目前为止达成了一致,让我们问自己,一个正确制定了的名称是否必须要有恰当的字母。克拉底鲁要。 苏格拉底恰当的字母就是那些与事物相似的字母吗?克拉底鲁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关于正确提供名称我们已经说够了。正确制 定的名称大部分由恰当的、与事物相似的字母组成,否则就不会有名称与事物的相似性,但同样也有一部分名称制定得不恰当,糟蹋了语词的美和结构。你承认这一点吗? 克拉底鲁跟你争论没有用,苏格拉底,因为说一个不正确地提供了的名称根本就不是名称,我对这种说法不满意。苏格拉底你承认名称表现事物吗?克拉底鲁我承认。 苏格拉底但是你不允许有些名词是基本的,有些是派生的,是吗 克拉底鲁我允许。苏格拉底如果你承认基本的或最初的名词是事物的表现,那么除了尽力使之与要表现的事物相同,此外还有什么更好的表 现方式呢?或者说你宁可接受赫谟根尼以及其他许多人的看法,名称是约定俗成的,拥有命名者一致赞同的意思,这些人对被命名 的事物拥有在先的知识,习俗是命名的惟一原则,是吗?至于你是遵守现存的习俗,还是制定一个新的相反的习俗,把小叫做大,把和可以相互替代,作为词的结尾它 大叫做小,只要大家都同意,他们说这不会造成什么差别。这两种观点你倾向于哪一种?克拉底鲁用与事物相似的东西来表现事物比随意的指称要强得多,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很好,但若名称与事物相似,构成最初名称的那些字母也必须与事物相似。回到图画的形象这一点上来,我要问,如 果绘画的颜料在性质上与被模仿的事物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那么人们怎么能够创作出一幅画来。克拉底鲁不可能。苏格拉底 除非构成名称的最初元素与被模仿的名称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性,否则的话,名称也不可能与真实存在的事物有相似之处。 克拉底鲁对。表示快捷、运动和坚硬,你同意吗苏格拉底我现在想请你考虑一下赫谟根尼和我关于声音所说的那些话。我们认为字母我们这样说是对还是错? 表示圆滑、柔软以及类似的性质吗?克拉底鲁我得说你们是正确的。苏格拉底字母克拉底鲁也没错。苏格拉底然而你清楚,被我们称作的东西在埃 雷特里亚人那里叫做克拉底这我知道。苏格拉底那么字母们的意思相同,在他们那里是,而在我们这里是,或者说这两个不对,两个字母对我们都有意义。 字母有一个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克拉底苏格拉底就这两个字母的相似性而言,还是就它们的不同而言。 克拉底鲁就它们的相似之处而言。苏格拉底它们完全相同吗?克拉底鲁对,它们都可以表示运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因为这个字母这就是你说的习俗苏格拉底 对插入字母表示的不是坚硬而是柔软。克拉底鲁为什么要这样问,也许插入字母是错误的,苏格拉底,应当换成,当你们谈论名称不时地增加和减少字母时,你 对赫谟根尼这样说过,我认为你们说得对。当我说苏格拉底很好,但这个词对我们来说仍旧是可以理解的。坚硬)的时候,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克拉底鲁对,我亲爱的朋友,对它的解释是一种习俗。苏格拉底习俗不就是约定俗成吗?我发出一个声音,懂得它的意思,你也知道我懂这个声音的意思的意思吗克拉底 鲁是。苏格拉底当我和你说话而你懂我的意思时,我对你有一种指示吗克拉底鲁是的。这个词中的字苏格拉底表达我的意思的这种指示可以从不相似的东西开 始,也可以从相似的东西开始,举例来说,母。如果这是对的,那么你与自己有了一种约定,名称的正确性成了一种习俗,因为不相似的字母同样也可以表示相似的东西,只 要它们能被习俗和约定所批准。即使假定你把习俗与约定区别开来,你仍旧得说语词的意义是由习俗决定的而不是由相似性决定 的,因为习俗既可以用相似的东西来指示,也可以用不相似的东西来指示。对此我们表示同意,克拉底鲁,我把你的沉默当作同意,没有其他消息了。 所以我们必须假定习俗和约定对表达我们的思想有贡献。假定我们以数字为例。我的好朋友,除非你允许你说的习俗和同意在决 定名称的正确性方面具有权威性,否则你怎么能够想象自己会发现名称与每个具体数字具有同样的性质呢?我非常同意你的说 法,语词应当尽可能与事物相同,但我担心这样一来我们所说的相似性就如赫谟根尼说过的那样变得非常可怜,必须要由习俗的帮 助方能维护其正确性。因为我相信,如果我们能够一直,或几乎永远使用相似的东西、完全适宜的东西来表达事物,那么这是语言最 完善的状态,与之相反则是最不完善的。但是让我来问你,什么是名称的力量,名称的用途是什么?克拉底鲁苏格拉底,我想名称的用途就是告知。简言之,知 道了名称也就知道名称所表达的事物。苏格拉底克拉底鲁,我假定你的意思是,名称就是事物,知道名称也就知道事物,反之亦然,因为它们是相同的,所有相同的 东西都可以归入同一门技艺或知识,因此你会说知道名称的人也知道事物。克拉底鲁这确实是我的意思。苏格拉底但是让我们考虑一下这种关于事物的消息有什么 性质,按你的说法,这些事物是由名称给予我们的。名称是事物最好的消息吗?或者说还有其他消息?你怎么说?克拉底鲁我相信这是关于事物的惟一的消息,而且是最好 的消息苏格拉底但是,你相信在发现它们的时候,发现了名称的人也就发现了事物,或者说这只是一种指导的方法,并且还有其他探讨和发现的方法?克拉底鲁 我确实相信探讨和发现的方法也具有指导的性质。苏格拉底很好,克拉底鲁,但是你难道看不到追随名称去探也提供了清楚的证明说他不会错过真理,这个证明是 索事物,分析它们意义的人处在上当受骗的巨大危险之中吗?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十一章 克拉底鲁怎么会呢?苏格拉底最先提供名称的人显然按照自己对那些要加以指称的事物的印象来命名,难道不是吗?克拉底鲁是的。苏格拉底 如果他的印象是错误的,那么他据此提供的名称也是错误的,作为他的追随者,我们会发现自己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之下?我们难道不会受他的骗吗?克拉底鲁 但是苏格拉底,我认为他必定知道事物,否则的话他的名称就根本不是名称,这是我说过的,这样想难道错了吗?你他始终 是完全一致的。你有无注意到你在讲话时说出来的所有语词都具有共同的性质和目的?苏格拉底我的朋友克拉底鲁,这不是一个回答。因为,如果 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可以迫使其他的都错,因而与他最初的错误和他本人相一致。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在几何证明中,一开始要 是有一点细微而不可见的缺陷,后续一长串的推论也都会有始终一贯的错误。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应当着重思考他的第一原则 看它们是否正确地建立起来。如果他愚蠢地作了错误的选择,那么后来事情也都错了。现在我应该对名称确实始终一致表 示惊讶。在此让我们返回我们前面的讨论。我们不是说过一切事物都处在运动、进步、流动之中,而这个运动的观念是用名称来表达的吗?你难道不认为这就是名称的意义吗? 对,克拉底这确实就是名称的意义,是它们真正的意义。苏格拉底让我们回到(知识)这个词上来,观察它去掉,而是 有多么晦涩,它表示的意思似乎是灵魂在事物面前止步而不是灵魂围绕事物转,所以我们应当保留它的开头,不是把)同样的情况还有(无知)可以 解释为和这样一类褒义词是一样的(例如,在中间再插入一个来取代举一个例子,(稳当的)显然表示静止和位置,而不表示运动。还有, (探讨)这个词带有河流停滞的字面意思,而(忠实的)这个词肯定表示运动的停止;还有,每个人都能看出(记忆)这个词表示灵魂的静止,不运动。再说,像和 这样的贬义词按照它们的词源来看,与和,因为(与神在一起的人的进步),而解释为(不受约束的)可以(伴随着事物的运动)。在这些 事例中我们发现,含义最坏的名称与含义最好的名称的构成原则是一样的。我相信任何人只要不怕麻烦都能找到许多例子,名称 的提供者用它们表示的不是运动或进步着的事物,而是静止的事物,它们是运动的对立面。克拉底鲁对,苏格拉底,但是请你注意,表示运动的名称要多一些。苏格拉底 这又怎样,克拉底鲁?我们要像选举一样一个个点吗?名称的正确性就是多数人的声音吗?我们得说多数就是真理吗? 克拉底鲁不对,这样做不合理。苏格拉底肯定不对。但是让我们结束这个问题,开始另一个,我想知道在另一个问题上你是否同意我的看法。我们承认过, 各国最初的名称提供者是立法家,有希腊人,也有蛮族人,提供名称的技艺是立法家的技艺,对吗?克拉底鲁非常对。苏格拉底 那么告诉我,最初的立法家,作为最初的名称提供(不是,而是)。再者,知不知道他们命名的事物?克拉底鲁他们肯定知道,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为什么,噢,我的朋友克拉底鲁,他们几乎不可能是无知的。克拉底鲁我应当说不可能。苏格拉底让我们再回到我们前面离开主题的地方。如果你 还记得,你说过提供名称的人肯定知道他所命名的事物。你仍旧坚持这个观点吗?克拉底鲁对。苏格拉底你会说最初名称的提供者也拥有他所命名的事物的知识吗? 克拉底鲁我会。苏格拉底如果最初的名称还没有提供,那么他怎样从名称中学习或发现事物?如果我们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学习和 发现事物的惟一办法就是为自己发现名称或向别人学习名称。克拉底鲁我认为你说的很有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但若只有通过名称才能知道事物,我们如何能够 在有名称之前,因此也在他们能知道名称之前,假定名称的提供者拥有知识,或者说他们是立法者?克拉底鲁苏格拉底,我相信对这个问题的真正解释是,赋予 事物最初名称的力量绝不是凡人的力量,这样提供的名称必定是它们真正的名称。苏格拉底如果名称的提供者是神灵附体的或者就是神,那 么他怎么会自相矛盾呢?我们刚才不是说过,他用某些名称表达静止,用有些名称表达运动吗?是我们弄错了吗?克拉底鲁我假定这两类名称中有一类根本不是名称。 苏格拉底那么我的朋友,哪一类根本不是名称,表达静止我认为你说得对。的,还是表达运动的?我以前说过,这个问题不能靠清点它们各有多少来决定。克拉底鲁 不能,这个办法不行,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但若这是一场名称的战斗,它们中有些说自己是真理,其他一些则认为它们才是真理,那么我们该如何决定,凭什 么标准?因为我们不能诉诸其他名称,而显然必须要有另一个不用名称的标准来弄清楚哪一类名称是正确的,这就是用来揭示真理的标准。克拉底鲁我同意。苏格拉底 但若这是真的,克拉底鲁,那么我假定没有名称也可以知道事物,对吗?克拉底显然如此。苏格拉底但你会怎样期待着知道它们?除了真实和自然的 道路,通过它们自身,以及当它们相互表现出关联时,通过与它们相似的东西,还能有其他认识它们的方法吗?因为其他和不同必定表示另外的东西和与它们不同的东西。 克拉底苏格拉底好吧,但是请想一想。我们不是三番五次地承认正确给予的名称是与它们所表示的事物相同的,名称是事物的形象吗? 克拉底鲁是的。一种方式学习形象,以形苏格拉底让我们假定,只要你喜欢,都可以通过名称的中介来学习事物;我们也假定你可以通过事物本身来学习事物。这好 像是一种更加高尚、更加清晰的方式象为真理的表达方式,并且要正确地察觉形象;另一种方式学习真相,事物的真相及其形象在适时地起作用,对吗?克拉底 我应当说我们必须学习真相。苏格拉底我怀疑你我如何能够学习或发现真正的存在。但我们可以承认,事物的知识并不是从名称中派生出来的。不是,要 学习和研究事物必须学习和研究事物本身。克拉底鲁这很清楚,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还有一个要点。我不希望我们留下这样的印象, 众多的名称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发展。我本人并不否认名称的给予者在提供名称时确实认为一切事物都处在运动和流变之中,但我 认为他们的这个看法虽然真诚,但却是错误的。就像掉进了某种漩涡,他们身不由己地越卷越深,还想拉着我们一起往下掉。克拉 底鲁,我经常在想一件事,应当问问你的看法。请告诉我,有没有一种绝对的美或善,有没有其他绝对的存在。克拉底鲁肯定有,苏格拉底,我是这样想的。苏格拉底 那么就让我们来寻找真正的美,而不是去问有没有漂亮的脸,或诸如此类的问题,因为所有这些事情都好像处在流变之中,让我们问真正的美是否永远是美的。克拉底鲁 当然是。苏格拉底我们能正确地谈论一直流逝着的美吗,起先是这个样子,然后是那个样子?话音未落,同一件事情不就已经出现、退隐、消失了吗克拉底鲁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如何可能有从来都不能处于同样状态的真正事物?因为相同的事物在保持着同一时显然不能变化,如果始终 处于相同状态,从不离开最初的形式,它们就决不会变化或运动。克拉底鲁它们确实不能。苏格拉底它们也不能被任何人所知,因为当观察者在某一 时刻接近它们时,它们已经变成了另一样东西,具有了另一种性质,因此你就无法进一步知道它们的性质或状态,对于没有状态的东西你是无法知道的。克拉底鲁对。 苏格拉底如果一切事物都处在变动之中,无物常住,克拉底鲁,那么我们也不能合理地说有知识。因为这样一来知识就不能 继续是知识,除非它能始终常住和存在。但若知识的性质发生变化,在变化发生时它们就不是知识,如果变迁一直在进行,那么就 一直没有知识,按照这个说法,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被知。 但若知者和被知者一直存在,美、善和其他各种事物也存在,那么我认为它们不会像河流一样流动变化,就如我们刚才的 假设一样。如果事物有无永恒的性质,或者真理就像赫拉克利特及其追随者,还有许多人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难以决定的问题,那 么没有一个聪明人会把自己置于名称的力量之下,或者去接受教育。在此范围内他也不会相信名称或名称的给予者,不会相信任 何一种把他自己和其他存在谴责为非实体的不健康状态的知识;他不会相信一切事物都像一口漏锅,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就像一 个人在流鼻涕。克拉底鲁,这些看法也许是真的,但也极有可能不是真的,因此我不想让你轻易地接受它们。好好想想吧,像一个人 那样,不要轻易地接受这样的学说,因为你很年轻,正处在学习的年纪。你什么时候找到了真理,就来告诉我。克拉底鲁我会按你说的去做,尽管我向你保证,苏格拉底, 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结果是一大堆麻烦,我还是倾向于赫拉克利特的观点。苏格拉底那么,我的朋友,当你哪一天回来的时候,给我上 堂课,但是现在还是去那个国家吧,这是你的打算,而赫谟根尼会给你指路。克拉底鲁很好,苏格拉底,然而我希望你自己也会继续思考这些问题。斐德罗篇提 要想法本篇是柏拉图最伟大的对话之一,应当与《会饮篇》一起阅读。两篇合在一起提供了柏拉图关于爱的思想。《斐德罗篇》是一种交 谈,而不是专题讨论或一连串的问答。苏格拉底和斐德罗一起在城外散步,边走边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他们是雅典人,更因为 其中一个是苏格拉底,因此如何在步行时愉快地消磨时光,他们的以及柏拉图的想法与我们现在很不一样。用柏拉图的话来说 爱是他们交谈的第一个话题。斐德罗把手头拥有的一篇文章读给苏格拉底听,这篇文章受到人们的赞叹,而苏格拉底对此表示 反对,因为作者认为爱主要是一种肉体的欲望。在苏格拉底看来,爱是一种冲动,充满着美和善,是一种提升灵魂、使之能够踏上通 往真理之路的神圣的迷狂。这种冲动首先朝着哲学前进,在爱恋可见的、肉体的美时寻求更加高尚的东西就是寻求超越的东西。给弄到底 要完全把握希腊人的美到底是什么意思几乎是不可能的。美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对他们的日常生活产生着深刻的影响。 据说,底比斯最伟大的领袖对他的同胞说,不把帕特农诸神比斯来,他们就决不能征服雅典。每个希腊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①帕特农神庙位于雅典卫城。正文 思。当然,有了这种美,底比斯人会变得更好、更勇敢,也更加聪明。在《国家篇》中,柏拉图的哲学王必定是既俊美又聪明。苏 格拉底向斐德罗描述了恋人的感受,这个叙述把当代的爱情诗远远地撇在后面。陷入真爱使人踏上上升之路,使人在完美的真理中得到爱的满足。 《斐德罗篇》的侧重点在可见之美,但柏拉图的读者必须始终记住,最受人们爱戴并且最爱所有人的苏格拉底与这种可见之美 毫无关系。他一次又一次地对可见之美瞪大眼睛,嗤之以鼻。他既不英俊,又不标致。他那神奇的美是内在的。对话的最后部分涉及书本与写作、沉思与讨论、阅读与推理、 修辞术与辩证法孰优孰劣等问题。这里讲的思想和讨论指的是只关心寻求知识,而不涉及是否将其构成他人能够接受的形式。好 书所起的作用无非就是提醒,让他们明白自己知道什么。惟一真正有价值的写作方式是把真善美刻在灵魂上。苏格拉底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斐德罗,要到哪里去?斐德罗 苏格拉底,我上午一直和凯发卢斯之子吕西亚斯在一起,坐了那么久,现在出城来走走。我们共同的朋友阿库美努建 议我沿着大路走,他说这比在柱廊里散步更加能够使人精力充沛。苏格拉底对,这样说没错。吕西亚斯好像在城里。斐德罗是的,他和厄庇克拉底在一起,住在莫里库斯曾经住 过的那所房子里,靠近奥林比亚宙斯的神庙。苏格拉底你们在那里忙些什么?吕西亚斯无疑会在那里向同伴展示他的口才。斐德罗 如果你能花点时间和我一起走走,愿意听我讲话,那来说,我要把它当作头等大事时光。 斐德罗那你就跟我走吧。苏格拉底你请说。斐德罗苏格拉底,我们的谈话对你很合适,因为我们讨论的主题可以说与爱情有关。你要知道,吕西亚斯写了一篇文章,描写 一位美少年如何受到诱惑,但引诱他的人并不是一个爱他的人他坚持说这位少年应当接受不爱他的人,推荐的方法一妙就妙在这里。而不是接受爱他的人。苏格拉底 真是妙极了!我希望他还说过不应当接受富人而应当接受穷人,不应当接受青年而应当接受老翁,总而言之就是接受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这是一种多么诱人的民主理论啊!我急于 听到他是怎么说的,我发誓,哪怕你按希罗狄库直走到麦加拉城墙脚下,再从那里走回来,我都不会离开你。斐德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好朋友?你难道指望像我这 样的成年人背诵这篇文章,而不会糟蹋它的作者?吕西亚斯是当今最有才华的作家,为了写这篇文章花了好几周闲暇时间?尽管 我宁可拥有这样的才华而不要发财,但要我把这篇文章背诵下来,远远超过了我的能力苏格拉底这我知道,斐德罗。我对吕西亚斯非常了解,就像 了解我自己一样。我也敢肯定你斐德罗不止一次地听吕西亚斯背么我会告诉你。苏格拉底什么?你以为我会介意这点时间?套用品达的话,听一听你和吕西亚斯如何消磨 ③希罗狄库是当时的名医和体育家。②此处指男子同性恋,这种现象在希腊社会相当普遍。①品达:《伊斯弥亚颂歌》,首,行。 诵他的作品,一遍遍地要他重复,而吕西亚斯则非常乐意照办。但即便如此仍不能使你满足。到最后,你把手稿要到手,开始熟读其 中最吸引人的部分,就这样坐了一个上午,直到有了倦意出来散步为止。我向你保证,我确实相信这篇讲稿虽然很长,但你已经熟记 了整篇文章,现在溜出城来就是为了找机会练习一下。然后,你就和某个急于听到这篇讲演的人碰上了,这个时候你喜出望外,以为 有人可以分享你的狂热,因此就要他与你一同散步。但当这位爱好者请你复述的时候,你感到有点难,装出不想背诵的样子,尽管 你最后还是会这样做的。哪怕你碰上一位要求不那么坚决的听众,也得强迫自己复述。所以斐德罗,你还是干脆一点,按我的请求去做吧。斐德罗 我要是不把这篇讲演复述给你听,我想你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最好还是尽力而为吧。苏格拉底你对我的意图把握得很准。斐德罗 那么我就试试看。我的确不能逐字逐句背诵,但我会抓住几个把有爱情的人和没有爱情的人进行对照的要点复述个大概,从头开始,按顺序来。苏格拉底 很好,我的同胞,但你首先必须告诉我你左手拿着藏在衣襟下的是什么,我猜就是那篇文章。如果我没猜错,那么我 向你保证,尽管我爱你,但我不想听你在我面前练习讲演,就像吕西亚斯本人在场似的。 来吧,拿出来给我看。斐德罗我无话可说,苏格拉底。你把我的希望粉碎了,我本想对你试一试我的能力。好吧,你希望我们坐在哪里读呢?苏格拉底 从这里拐弯,然后沿着伊立苏河走,由你选,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可以坐下来读。①此段提到斐德罗时原文中均用第三人称,中译文按第二人称译。穿过狩猎女里蒂 斐德罗这很方便,不是吗?我正好赤脚,而你从来不穿鞋我们趟水也没什么关系,特别是夏天这个时候在溪里走走更开心。苏格拉底 那我们走吧,找个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地方。斐德罗你看到那边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了吗?苏格拉底当然看到了。斐德罗 那里有树荫,有风凉,有草地可坐,如果我们愿意,还可以躺下。苏格拉底那我们就去那里。是不是就在这一带斐德罗 告诉我,苏格拉底,人们说波瑞阿斯从河里把俄里蒂亚抓走,苏格拉底对,传说是这样的。斐德罗可不就是这里吗?这里河水清澈,正适合姑娘嬉水。苏格拉底 不对,在下游大约一里路的地方,神的圣地,附近还有一座波瑞阿斯的祭坛。斐德罗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注意过,但是请告诉我,苏格拉底,你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一道玩耍时被波瑞阿斯刮起的一阵狂风吹下山苏格拉底如果我不相信这个故事,那么我倒是挺时尚的。我可以像那些有知识的人一样,提出一种科学的解释,说这位姑娘 在与法马西娅斐德罗,在我看来,诸如此类的理论崖,她死后,人们说她是被波瑞阿斯掠走的,尽管按另一种说法,这件事也可以发生在战神山。 ①波瑞阿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北风神,和她生子多人。,词义为打猎,指狩猎女神。此处的英译文为四分之一英里。原文为是俄里蒂亚的女伴。)位于雅典卫城西北,音译为阿雷奥帕古斯山。法马西娅战神山(更加复杂、更加傲慢的无疑很诱人,但只是一些能人的虚构,我们不一定要羡慕这些勤奋 和喀迈拉②,更不要提那一大群怪物了,戈耳工、的人,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们一开了头,就必须继续解释肯陶洛帕伽索 以及神话传说中的无数其他怪物。我们的疑心再加上他那种有点残忍的科学,如果按这些传说是否可能的标准对这些怪物 逐个进行考察,那就需要大量的时间。而我自己实际上肯定没时间干这件事。把原因告诉你,我的朋友。我还不能做到德尔斐神 谕所告诫的认识你自己,只要我还处在对自己无知的状态,要去研究那些不相关的事情那就太可笑了。所以我不去操心这些事, 而是接受人们流行看法。我的研究,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宁可针对自己,看自己是否真的是一个比堤丰怪物,还是一个比较单纯、比较温和、有上苍保佑的生灵,有着 与堤丰不一样的平和的性格。呢,这不就是我们刚才要找的那棵树吗? 斐德罗对,就是这棵。,花开苏格拉底我向你保证过,这里确实是个休息的好地方。你瞧这棵高大的梧桐,枝叶茂盛,下面真荫凉,还有那棵贞椒 得正盛,香气扑鼻。梧桐树下的小溪真可爱,脚踏进去就知道有多,希①肯陶洛斯(腊神话中的半人半马怪物,又称马人,有许多位。此处是复数。②喀迈拉( ,希腊神话中的喷火怪物,前半身像狮子,后半身像蛇,中部像羊。③戈耳工(,指海神福耳库斯的三个女儿,她们的头,生有双翼的飞马,此处是复数。 发是毒蛇,嘴里长着野猪的长牙,身上还长着翅膀。④帕伽索斯(⑤堤丰是希腊神话中的巨人,与半人半蛇女怪生下许多怪物。此处原文为,树形类似柳树。 斯斯现在我宣布,我对你的要求不应当仅仅由于么凉爽!你瞧这些神像和神龛,想必一定是阿刻罗俄斯仙女和某些的圣地。呵,这里的空气真新鲜!知了齐鸣,好像正在上 演一首仲夏的乐曲。要说最妙的,还是斜坡上厚厚的绿草,足以让你把头舒舒服服地枕在上面。我亲爱的斐德罗,你确实是陌生人最好的向导。斐德罗 但是你真让我感到奇怪,我杰出的朋友。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一点儿都不像本地人,反倒像个陌生人要别人带 路。我相信,这是因为你从不离开城邦到国境以外的地方走走,甚至从来没出过城。苏格拉底你必须原谅我,亲爱的朋友,我爱好学习,树木和 田园不会教我任何事情,而城里的人可以教我。但你好像发现了一种魔法,能吸引我出城。饥饿的牲口,只要在它面前摇晃一下胡 萝卜或是青草,就能让它跟着走;同样的道理,我相信,用那些文章做诱饵,你可以让我跟着你跑遍整个阿提卡,或者去你喜欢的其他 地方。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我说过要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而你可以选一种最适合朗读的姿势,开始读给我听吧。斐德罗好吧,那我就开始读。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我跟你说过,这件事应当发生,而且对双方都有利。却没有机会我对你没有爱情而遭到拒绝。首先,有爱情的人一旦追求的对象 到手,就会反悔以前付出的恩惠,而其他类型的人反悔已经付出的东西。没有爱情的人在施予恩惠时不阿刻罗俄斯是河神。此处原文为 ,指居住在山林水泽的仙女,亦译宁妇。此处讲的这件事指男子同性恋。指没有爱情的人。慷慨地给予在苦恼中辛劳的人 束,他们是自由的,他们会量力而行,同时也顾及自身的利益。其次,有爱情的人会算计他们的爱情能得到多少好处,付出的代价又 有多大,他们要花费额外的精力去算计花费多久才能收支平衡;而没有爱情的人却不会为了爱情而忽略自己的事业,不用算计过去 花费的心机,也不会与亲属发生争执。既然这些麻烦都不存在,那么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精力用在能够博取对方欢心的事情上。 再次,有人争辩说,应当看重有爱情的人,因为有爱情的人对所爱的人特别好,会用各种言语和行动来讨得爱人的欢心,但这些 言行会引起他人的厌恶。如果情况确实如此,那么有爱情的人显然也会为了明天的爱人而抛弃今天的爱人,如果新的爱人有这种要求,那么他无疑也会伤害过去的爱人。 说实话,把如此宝贵的东西有什么意义?没有人知道这种苦恼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如何消除它。有爱情的人承认自己不健康,有病,知道自己愚蠢,但就是 不能控制自己。那么,这样的人在神智复原时还会认为自己在疯狂的时候所要做的事是好事吗?看到这种情况,如果你还要在有爱情的人中间选择最好的情 人,那么你的选择范围很小,但若你在一般的人中间进行选择,那么你的选择范围就很大,也就更有希望找到最配得上你的友谊的人。 你也许敬畏已有的习俗,害怕事情泄露后受到民众的指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可以看到有爱情的人以为每个人都会崇 拜他,就像他崇拜自己一样,因此就会骄傲地谈论他的爱情,宣称他的爱情非常成功,以此掩饰实际的空虚;而另外一种类型的人①指爱情。 能够控制自己,宁可做最适宜做的事,而不愿在邻居面前浪得虚名。 还有,有爱情的人只想安慰他的爱人,对其他事情视而不见,有许多人耳闻目睹他们的言行,因此每当人们看到他们在一起说 话的时候,就以为他们在一起满足私欲,而无论是真是假;而对另一种类型的人,没有人会诋毁他们的来往,人们知道和别人谈话是 人之常情,为了友谊或满足其他的兴趣,人必须这样做。请注意这个要点。通过思考,你也许感到保持友谊是件麻烦 事,争吵无论源于恋爱中的哪一方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灾难,完全顺从你的意愿的人会陷入悲伤,而这种悲伤转过来又会伤害你自 己。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那些有爱情的人应当引起你的警惕,因为他会向你发难,认为整件事情都是对他一个人的伤害。也正是 由于这个缘故,有爱情的人会阻止他的恋人与其他人交往,生怕有钱的情敌会用钱财把他的恋人夺走,或担心一个有文化的情敌在 智力上超过他,因此他会始终对那些比他强的人保持高度戒备。通过劝你不要与这些对手交往,他使你在这个世上一个朋友都没 有;换个角度说,如果你追求自己的利益,比你的恋人头脑要清醒,那么你就不得不与他争吵。另一方面,没有爱情的人只是凭他自 己的优点去实现对你的要求,不会妒忌其他与你交往的人,反而会厌恶那些不和你来往的人,因为他相信不和你交往就是看不起你, 和你交往的人是在伺候你。因此,和你交往的人所关注的是与你交友,而不是成为情敌。请注意这个要点。在了解你的脾气和熟悉你的一般品格之 前,有爱情的人不太会占有你,因此当欲望消退之时,他就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想成为你的朋友;而在另一种情况下,没有爱情的人 在情事发生以前已经有了友谊,这一事实使他们有可能在情事发生之后也不会使友谊淡漠下来,以往的好感会变成一种记忆驻留不仅是指乞丐,而且是指那些值得 在他们心里,并保证今后会有更多的交欢。请注意这个要点。你要是听我的话,肯定比听那些人的要好,因为有爱情的人对你的言行不得体地一味进行赞扬,其中的原因 部分是因为他担心冒犯你,部分是因为他的情欲损害了他自己的判断力。从以往有爱情的人的情况来看:首先,事情办得不顺,他 会对别人一般认为并不值得烦恼的事情感到烦恼;其次,事情办得顺利时,他会迫使顺从他的人赞扬本来不值得赞扬的事情。可是 这样一来,被他所爱的人实在是非常可怜,而不值得羡慕。另一方面,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和你的交欢不仅是为了你当前的快乐,而 且也是为了你将来的利益,因为我是我自己的主人,而不是爱情的牺牲品;我不会为了你的一点小小的过错就在心里留下深刻的敌 意。相反,只有在你对我犯下大错时,我才会慢慢地在心里有一点不悦,对那些无心的伤害我会加以宽容,也会努力设法防止存心犯 下的过失,这些做法都象征着永久的友谊。然而,如果你认为和有爱情的人不可能缔结坚强的友谊,那么你就得认为父母子女对我 们也没有什么价值,更不会拥有任何忠诚的朋友。但这样想是不对的,我们拥有这些并不是因为性欲,而是由于另一个不同系列的行为。 还有,假如说我们肯定会偏爱那些对我们要求最急迫、最强烈的人,那么在其他事情上我们也应当加以关照的不是那些境况最 好的人,而是那些最贫困的人,因为他们的需求最大,一旦施予恩惠,他们就会对我们抱着最深的感激之情。请注意进一步产生的 后果。当我们举行私人宴会时,最应该得到邀请的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是乞丐和没饭吃的人,这样做的话他们会爱戴你,依赖你,蜂 拥而至我们的门前;他们会对你感激不尽,为你祈福。说来说去,适当的做法不是把恩惠赐予那些要求最强烈的人,而是赐予那些最能对我们感恩图报的人 我们关照的人;不是那些只贪图你的青春美色的人,而是那些在你老的时候仍旧能够与你共享安乐的人;不是那些达到目的就向外 界夸耀的人,而是顾全体面,守口如瓶的人;不是那些贪图一时欢乐的人,而是那些愿意与你终身为友的人;不是那些一满足情 欲就恩将仇报的人,而是那些在你年老色衰时仍旧对你忠心耿耿的人。 因此,你要记住我的话,并且想一想有爱情的人的恶行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亲朋好友的指责,而另一类人从来不会受到家人的指责,说他的行为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也许你会问,我是否想要你对所有没有爱情的人都给予恩惠呢?好吧,我认为,哪怕是有爱情的人也不会要你把恩惠赐予所有 有爱情的人,这是因为:首先,一帖药不能治好所有的病;其次,要是你想隐瞒自己的情事,你会发现在这种情况下更加困难。我们所需要的是一桩对双方有益无害的生意。 现在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你认为我忽略了什么,或者想听到更多的东西,那么请你让我知道。①你认为这篇讲话怎么样,苏格拉底?这真是一篇非常出色的 文章,尤其是从语言方面来看,不是吗苏格拉底确实妙极了,我的朋友。我听得神魂颠倒了。这要归功于你,斐德罗,是你让我有了这样的感受。我看到你在读它 时眉飞色舞,所以我敢肯定你对这些事情的理解比我要好,你是值得我崇拜的伴侣,我沾了你的光,也跟着你一道陷入迷狂。斐德罗得了吧。你在开玩笑吗?苏格拉底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不当真吗?斐德罗还不止这些,苏格拉底。像对朋友那样对我说真话①以上是斐德罗朗读的吕西亚斯的文章。 吧,你认为还有别的希腊人能就相同的主题写一篇更加高明、更加富丽堂皇的文章吗?苏格拉底什么?你和我不仅要赞扬它的作者简洁明了的表 达方式、首尾一贯的精确性、精心修饰的词藻,而且还要赞扬他所说的内容吗?如果我们必须这样做,那么就以你说的为准好了,因 为我虚弱的理智无法对之大加赞赏;我的意向是只把它当作一篇修辞学的文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甚至吕西亚斯本人也不会认 为它是完善的。斐德罗,你也许不会同意我的看法,但我确实认为他就同一件事翻来覆去地说。也许他对如何详细叙述一个主题并 不十分能干,也许他对这样的题目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实际上,它给我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作者为了显示他的才能,同一件事可以说两遍,用词不同但都同样成功。斐德罗 你说的毫无道理,苏格拉底。你所说的缺点正是这篇文章的突出优点,它也没有忽略有关这个主题的任何重要方面, 任何其他人要想用一篇更加充分、更加令人满意的演说来超过他都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如果你的看法就是这些,那么我不能赞同你的意 见;如果我出于礼貌而附和你,那么我就会遭到许多人的驳斥,以往时代的男女贤哲已经就这个主题发表过许多意见,写过许多文章。 斐德罗你指的是谁?你从哪里听到过比这更好的言论?苏格拉底我一下子说不上来,但我肯定听到有人说过和写 过,也许是漂亮的萨福①,也许是聪明的阿那克瑞翁②,或者是某些散文作家。你会问,我这样说有什么根据?我要说的是,尊敬的先阿那克瑞翁是公元前六世纪希腊抒情诗人。 萨福是公元前七世纪希腊女诗人。像九名执政官生,有一种东西在我胸中奔腾,使我感到自己能够找到并说出一篇 文章,与吕西亚斯的文章不同,但比它更好。我当然明白它不是我心中的原创,因为我知道自己无知;因此我假定它只能是从外界通 过我的耳朵灌输给我的,有一个外部的源泉,而我的心就像一个器皿,不过我实在太笨,记不起自己是从谁那里听来的。斐德罗 说得好!你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尽管我要你说出是谁告诉你的,你又是怎样听到的,但我不在乎你能不能说得出 来,只要你能做到刚才的许诺。来吧,做一篇更好的文章,篇幅和吕西亚斯的文章相当,但又和它完全不一样。如果你做到了,我会 在德尔斐立金像一样,不仅给我自己铸一个,而且也替你铸一个。苏格拉底你真是太慷慨了,斐德罗!不过,如果你以为我的 想法与吕西亚斯的文章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而我可以再写一篇,与他的文章完全不同,那么你确实像黄金时代的人一样头脑简单! 因为哪怕是最差劲的作家也不会一无是处。所以,就这篇文章的主题来说,你能想象有人会争辩说,没有爱情的人而不是有爱情的 人应当得到宠爱,并且不赞扬一方的智慧而指责另一方的愚蠢吗?他能把这些基本的要点都撇开,而提出某些不同的看法来吗?不 可能,我们肯定得允许这样的论证存在,也要饶恕演说家对它们的使用,在这个领域中要赞扬什么不是一种创新,而是对已有各种意 思的安排;只有涉及那些难以创新的非基本点时,我们才会既赞扬对原有意思的安排又赞扬创新。①相传在荷马史诗的时代,雅典的立法者忒修斯进行改革, 废除国王,由贵族组成的长老会议掌握大权,从贵族中选出九名执政官处理政事,音译阿康。执政官起初任职终身,后来改为十年一任, 公元前七世纪时,执政官的任期又减为一年。 普塞利德斐德罗我同意。你说的似乎很公平。那么就让我来出个题目给你做。这个题目就是没有爱情的人比有爱情的人神智清醒, 至于别的么,如果你能用一篇更加优秀的文章取代吕西亚斯的文章,那么我一定要用纯金给你铸一座塑像安放在奥林比亚,放在库的儿子所奉献的金像旁边。苏格拉底 你当真了,斐德罗我在跟你开玩笑,所以才攻击你亲爱的吕西亚斯。你想,我会做一篇更好的文章去与他争锋吗?斐德罗得了吧,苏格拉底!我只是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必须尽力做一篇文章,否则我们就是在像喜剧中粗俗的小丑那样反唇相讥,最后被赶下台。当心,别让我被迫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还不知道我的苏格拉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如果我不知道苏格拉底,那么我就不知道我自己,你想说,但又扭扭捏捏不肯 说。你下决心吧,要是你不把你说的那些隐藏在胸中的东西说出来,你就别想离开这里。这里很偏僻,只有你和我,我比你强壮,也比你年轻,由于这些原因, 千万别忘了我的吩咐,别逼我动武撬开你的嘴。苏格拉底但是,我的好斐德罗,像我这样的成年人要写一篇同样主题的文章来和一位卓有成就的作家比试岂不是太可笑了。 斐德罗看着我,我就要失去耐心了。如果你再不说,我就要说出一些话来迫使你就范了。苏格拉底千万别这样。斐德罗哼,我偏要说!我要说的就是发誓:我向你发誓 但是凭着谁,凭着哪位神呢?或者说凭着这棵梧桐树吗?我发誓,你要是不把文章在这里说出来,你就永远别想从我这里听到其他任何作家的文章。 ①库普塞利德是科林斯僭主。苏格拉底啊,你这个坏蛋!你真行,早就知道我这样酷爱文章的人一定会向你屈服,照你的吩咐去做。斐德罗那你干吗还要反复推辞? 苏格拉底看在你的誓言的份上,我屈服了。 我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乐事呢斐德罗开始吧。苏格拉底好,你知道我打算怎么说?斐德罗怎么说?苏格拉底我开始之前得把头蒙上,然后飞快地把我要说的 话说完,这样我就可以不看你,也不会因为害羞而中断。斐德罗只要你说,随你怎么办都行。苏格拉底声音清澈美妙的缪斯,求求你们,赶快降临吧,无 论你们的名称源于你们歌声的特质,还是来自利古里亚人这个擅长音乐的民族①,你们都要帮我把这个故事说出来,这是我的好朋 友逼我说的。这样,他最终会更加崇敬那位作家,而他现在已经把他当作智慧之人了。从前,有个英俊的男孩,或者说有一位美少年,有许多人爱他, 其中一个特别狡猾。虽然他与别的情人一样爱这位美少年,但他故意要使这位美少年相信他并不爱他。有一天他向这个美少年献 殷勤,劝他宁可亲近对他没有爱情的人,而不要亲近对他有爱情的人。这就是他说下面这番话的目的:我的孩子,任何人如果想要成功地说一件事,那么有一点是他 在开始说之前就必须做到的。他得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否则的话一定会说得不着边际。现在大多数人都不明白自己并不知道事被通称为 字义为清亮),与利古里亚这个词形声相近。①缪斯是希腊的文艺女神,共九姐妹,分管各种艺术,在希腊的, 物的本质,因此在讨论时,他们把人们一致赞同的关于某个事物的定义搁在一边,还以为自己知道这个事物,而在耗费精力进行讨论 之后,他们最终当然就会发现自己的看法既相互矛盾,又自相矛盾。因此,你和我一定要避免再犯这种我们指责别人的错误,现在 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一个人是更应该陪伴有爱情的人还是没有爱情的人?我们必须先对爱情的定义取得一致看法,这个定义 要能显示爱情的本质及其效果,这样我们才能进一步讨论爱情是有益的还是有害的。好吧,人人都清楚地知道爱情是某种欲望,我们还知道有些人 想要满足这种美好的欲望但又不想成为有爱情的人。那么如何区别一个人有无爱情呢?我们必须注意到,每个人都有一条所要遵 循的主导原则。这样的原则有两种:一种是旨在追求快乐的天生的欲望;另一种是旨在追求至善的后天获得的判断力。这些内在 的指导有时候是一致的,有时候是不一致的;有时候这个原则占据上风,有时候那个原则占据上风。当我们在判断力的理性指导下 追求至善时,我们有了一种指导,称作节制;但当欲望拉着我们不合理地趋向快乐并统治我们时,这种统治的名称就是奢侈。但实 际上,奢侈本身有许多名称,就像它有许多部门或样式,当一种样式的奢侈明显地表现在某人身上时,这个人就得到了奢侈的名字, 一个不值得称赞的名字或明显拥有的名字。在食物方面,如果对食物的欲望控制了决定什么是至善的判断力,并使之超过其他所 有欲望,这就叫做饕餮,这种人则称之为饕餮之徒;或者说在喝酒方面,如果对酒的欲望取得了支配地位,那么我们应当如何给这种 占统治地位的欲望和处于这种欲望控制之下的人命名是很清楚诸如此类的欲望和人莫不如此。 ①即称为嗜酒和酒鬼。称对这样的说法人们几乎不会有什么疑问,但即便如此,这样的陈述也还要加以阐明。当追求美的享受的欲望控制了推动正确行 为的判断力以后,当这种欲望从其他相关的欲望中获得竭力追求肉体之美的新力量时,这种力量就给这种欲望提供了一个名这是最强烈的欲望,叫做爱情。 好吧,斐德罗,我的朋友,你也像我一样,认为我是在神的激励之下说出这篇文章来的吧?斐德罗确凿无疑,苏格拉底,你已经做了允诺之事,你的这篇文章非同寻常。 苏格拉底那么就请你静静地听。这个地方真的好像有神临在,如果我说话的样子好像有神灵附体,那么请你别感到奇怪,我的文风已经和酒神歌差不多了。斐德罗 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但是要对此负责任的是你。不过,还是让我继续说吧,也许能把你的恐吓扭转过来。这都是神的意愿,我们现在要回到对那个少年说的话上来。 很好,我的好朋友,我们已经把要讨论的对象的真正性质说了出来,也下过定义了。有了定义,我们就可以继续说对有爱情的人 和没有爱情的人献殷勤分别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或伤害。受欲望支配,成为快乐奴隶的人当然想要从他爱恋的人那里 尽可能地取得快乐,这样他就有了心病,他喜欢和那些不与他作对的人打交道,而和他一般强大或比他更强的人都有可能冒犯他。 因此,只要能避免,他就不去与和他力量相当或力量超过他的人打交道;如果不能避免,他就老想着削弱对方,使之变得弱小。无 知者、胆小者、木讷者、迟钝者都可以视为虚弱,与聪明者、勇敢者、雄辩者、敏捷者正好相反。心灵上的这些缺点更多地出现 在被爱者身上,但对爱者来说,这些缺点反而成了快乐的源泉;害,尤其是不让少年接近能够增加智慧的东西如果在被爱者身上这些缺点不是生来就有的,那么爱者就会去努 力开发,让被爱者具有这些缺点,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就意味着剥夺他自己的所能直接得到的快乐。当然了,有爱情的人必定善 妒,他不仅不让他所爱的少年接近其他带来好处的人,而且不让他接近能使他形成高尚人格的人,这就会给少年带来极大的伤我指的是神圣 的哲学。有爱情的人一定不会让被爱者接近哲学,因为他担心自己因此而遭到被爱者的藐视。总的说来,有爱情的人一定想要使 被爱的少年变得完全无知,完全依赖于爱他的人,以这样的方式确保自己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快乐,而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对被爱者的最大的伤害。 因此,就少年的心灵来说,让一个对他有爱情的人作他的监护者或伴侣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说了心灵之后,再来说身体。我们必须来看,一个追求快乐而 不是追求至善的人想要被他占有的少年拥有什么样的身体和如何改变身体。我们当然可以看到,他宁可去追求弱不禁风的少年,而 不会去追求身体强壮的少年。他理想中的爱人终年生活在温暖舒适的小屋里,从来不去户外呼吸新鲜空气,更不知辛勤劳作和流汗 的训练是什么滋味,他的爱人缺乏天然健康的肤色,靠涂脂抹粉来取媚于人。类似现象还很多,但这些最明显,其他的也就没有必要一一列举了。 在结束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可以用一句话来小结:这种虚弱的少年要是参加战争或是处于其他紧急关头,可以让他的 敌人信心百倍,也可以让他的朋友吓得发抖,当然也包括对他有爱情的人。现在让我们越过上述考虑,提出下一个问题:在身家财产方 面,被爱者从社会和爱者的监护中会得到什么好处或受到什么伤害呢?有一点人人都很清楚,尤其对有爱情的人来说,他首要的考 虑是把他爱恋的少年视为最体己的人,是他最宝贵的财产和情感的寄托,因此他希望这位少年的父母、亲戚、朋友全都死光,以免影 响或阻碍他与少年的来往。然而,如果这位少年拥有家产、金钱或其他财产,他就会认为这个少年不容易轻易到手,或者到了手也难 以驾驭,因此他就妒忌他爱恋的人有财产,恋人破了财他才高兴。进一步说,他希望他的恋人永远独身,一辈子没有妻子、儿子、家庭,这样他才能长久自私地享乐。 生活中确实还有其他邪恶,但是在大部分邪恶中,上天都还掺入了一些短暂的快乐。比如清客是可怕的、有害的,但这种人生来 就有一些奉承人的小聪明和献媚取宠的本领;高级名妓完全可以说是有害的,更不要说其他各类妓女了,但在日常生活中,她们似 乎并没有引起什么冲突。至于那些对美少年产生爱情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除了有害,还最容易引起冲突。有句古话说:别把五月 配腊月。我想这话的意思是,相同年纪的人追求相同的快乐,可以成为一对好朋友;但是哪怕这种关系也容易腻味。还有,除了年 龄差距以外,被迫建立的关系在任何情况下对双方都是一种负担,对一对恋人来说更是如此。年老的恋人日夜不甘忍受寂寞,在肉欲的驱使下,从恋人身上 寻求视、听、触或其他生理体验;他每天守住他心爱的少年,使自己的快乐得到满足。但他自己又能给那被爱的少年提供什么样的快 乐和安慰呢?长时间呆在他身边,看他那张饱经风霜、已被剥去美貌的老脸,再加上我们提到过的那些不愉快的事,那少年还有什么 舒服可言,更不必说要被迫与这样一具赤裸的躯体相伴了。还有,他不得不生活在那老家伙的猜疑和监视之下,听那些闲言碎语,有 时是毫无来由的夸奖,有时是过分的责备,那老家伙清醒时说的话都很难忍受,一旦喝醉了口无遮拦,把那些秘事到处宣扬,那就更叫人难堪了。继续往下说。当这个老家伙还 存爱意时,他是有害的、伤人的;当爱情消逝的时候,他就会成为背信弃义之人。他以前发过许多誓,对恋人作过许多美好的承诺,这些花言巧语使他的伴侣忍受 与他的交合,希望他将来能兑现诺言。可是到了还债的日子,他心中有了新的主宰,理性和节制取代了爱情和痴迷,他已经变成了一 个完全不同的人。但那个少年并不清楚这个变化,仍旧会向他索取报酬,要他兑现过去许下的诺言,提醒他过去说过些什么话,还 以为自己仍旧在向过去那个老情人说话,这时候,恢复了理性和节制的老家伙却只能感到羞愧,不能鼓足勇气承认自己的过错,宣布 自己已经改邪归正,更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够弥补过去在愚蠢的控制下作出的庄严承诺。由于担心继续纠缠下去自己会故态复萌, 恢复过去那个自我,于是乎,他就只好溜之大吉,背弃过去的诺言,非做一个负心人不可了。 这个时候,尾巴变成了头,追逐者变成了逃跑者。至于那个少年一定会追着他讨债,还会向老天叹苦经,埋怨那个负心人,尽管从头到尾他都不会明白,宁可接受一个 有理性但没有爱情的人,也一定不能接受一个没有理性只有爱情的人。他应当懂得,一个错误的选择就意味着向一个无信无义的、 乖戾的、妒忌的、伤人的追求者屈服,向一个将会毁灭他的家产、伤害他的身体、尤其是毁灭他的灵性发展的人屈服,而这种灵性发展 在神与人的眼中肯定并永远具有最高的价值。我的孩子,把我的话当作你的教训吧。你要明白有爱情的人对你的关注肯定不怀好意;他们无非就是想要满足贪婪的欲望, 有爱情的人爱娈童,就好像恶狼爱羔羊。我知道自己该结束了,斐德罗。话就说到这里,你别指望再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了。斐德罗 干吗要这样?我认为你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该说一说没有爱情的人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应当接受这样的人。苏格拉它总是在我要做某件事的关键时刻出现,对我进行 我马上好像听到一种声音,禁止我离开,直到我赎回对上底,你为什么不往下说,而要到此结束呢苏格拉底我的好朋友,你难道没看到,尽管我还在进行谴 责,但我的文风已经从酒神歌转为史诗了?由于你的故意作弄,我才说出这番话来,你难道看不出我显然有仙女附体吗?所以我只 需要补充一句话,有爱情的人的邪恶就是没有爱情的人的好处。所以,你干吗还要我浪费唾沫呢?我已经讲过的意思对有爱情和 无爱情这两种人都适用。至于我讲的这番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留给命运去决定好了。我要过河回家了,省得你让我做一篇更长的文章。斐德罗 唉呀,你还是等凉快一点再走,苏格拉底。你没看到此刻已经到了最热的时辰,所谓灼热的中午不就是现在吗?我们还是再呆一会儿,聊一会儿天,等天凉下来再走。 只有底比斯的西米亚斯是苏格拉底斐德罗,你对文章的热衷真令我敬佩。我想,当今时代对文章的贡献无人可以超过你,要么是你自己写的文章,要么 是你用各种手段强迫别人写的文章个例外;在这方面你显然处在领先地位。你此刻好像又要把我的一篇文章给催生出来了。斐德罗 这又有什么不好!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你指的是什么文章苏格拉底我的朋友,刚才想要过河回家的时候,我熟悉的灵异出现了审查 苍的冒犯。你必须明白,我现在就像是个预言家虽然不那么杰出,但对我自己的目的来说已经够好了,这是真的因此我已 经非常明白自己在哪里冒犯了上苍。你要知道,斐德罗,心灵本身就有一种神力,因为刚才我在口占那篇文章时就感到有什么东西 在干扰我,我心存惶恐,只怕说错话,用伊彼库斯的话来说,我是在借颂神之名赢得人间之名声。现在我明白自己的罪过在哪里了。 斐德罗你有什么罪过?苏格拉底那是一种可怕的理论,斐德罗,你刚才介绍并强迫我阐述的是一种可怕的理论。斐德罗怎么会呢?苏格拉底 这种理论是愚蠢的,也是亵渎神灵的,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可怕?斐德罗如果你的文章真是这么回事,那我表示同意。苏格拉底 那么好,你难道不知道爱是一位神,是阿佛洛狄忒之子吗?②斐德罗人们肯定是这么说的。八经的东西来叙苏格拉底但是按照吕西亚斯的看法就不是这样,你的看法 也不是这样,你作弄我,从我的嘴里掏出来的那篇文章也不这样看。如果爱确实真是一位神灵或一种神圣的存在,它就不可能是 邪恶的,可是刚才两篇文章都把他说成是坏的。这两篇文章冒犯了爱神,把一大堆极为愚蠢、荒唐的废话当作正说,以此欺骗少数可悲的民众,博取他们的掌声。 知道这种方式,但荷因此,朋友,我要洗涤我的罪过。洗涤冒犯诸神和英雄的罪过,古时候就有一种涤罪方式,斯特昔科鲁①伊彼库斯:《残篇》。伊彼库斯是公元前六世纪希腊抒情诗人。②希腊神话中的爱神是厄洛斯(,相当于罗马神话中的丘比特,是以手持弓箭在天上飞翔的形象出 现,据说为战神阿瑞斯与阿佛洛狄忒)所生,后者是希腊神话中的爱与美的女神。另一种说法是厄洛斯生于最初的混沌。③斯特昔科鲁)是公元前七世纪的希腊抒情诗人。会来到特洛伊的高塔。马不知道。斯特昔科鲁由于骂海伦而瞎了眼,但他知道自己为 什么瞎眼,而不像荷马那样,瞎了眼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作为一名真正的艺术家,斯特昔科鲁明白个中原因,他马上就写了一首所谓的翻案诗: 错了,这番话全是假的。你海伦从来不曾上船,也决不写了这首否定自己旧作内容的诗以后,他的眼睛马上复明。在这一点上我要表现得比那些诗人更聪明。 我骂了爱神,但我要在还没有受到惩罚之前否定自己的旧作,我也不必再因为害羞而蒙上头,这次我要露出脸孔来讲话了。斐德罗 苏格拉底,要是你能这样做,那么我再快活不过了。苏格拉底是的,亲爱的斐德罗,你心里清楚刚才那两篇文章有多么不体面。假定我们现在是在听一位仁慈的、富有人性的人 讲话,他爱过或曾经爱过另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假定他听到我们念的文章,叙说那些有爱情的人对被他们爱的人如何进行欺骗、如 何残忍地进行伤害,他难道不会认为我们对爱情的看法就是那些从来没有经历过高尚爱情的社会渣滓的爱情观吗?他难道不会拒绝接受我们对爱情的那些指责吗?斐德罗 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他会这样做的。苏格拉底那么出于对他的尊敬,也出于对爱神本身的敬畏,我希望能再说一篇完善的文章,以此清泉来洗刷我嘴里的苦咸味。 我对吕西亚斯的建议是,他应当赶快告诉我们,在其他情况相同时,应当得到恩惠的是有爱情的人,而不是没有爱情的人。斐德罗其他的就不必说了,这可以做到。 你要是说出一篇对有爱情的人的颂词,我肯定有办法让吕西亚斯也用同样的题目②斯特昔科鲁:《残篇》奔,希腊人引以为耻,发动了特洛伊战争。)是传说中①海伦 (的希腊美女,爱上特洛伊王子帕里斯,与他私和其另写一篇。苏格拉底这我相信,只要你能继续那样固执。斐德罗那么你可以充满自信地开始了。苏格拉底 我刚才对他说话的那位美少年在什么地方?他也应当再听听这一篇颂词,在没听到我的讲话之前,他可别慌着去顺从那个没有爱情的人。斐德罗 假定他就在这里,和你挨得很近,只要你需要,他就会出现。苏格拉底好吧,美丽的少年,你现在必须明白刚才那篇文章 是斐德罗的意思,他是皮索克勒斯之子,来自弥利努斯;而我现在要说的是斯特昔科鲁的意思,他是欧斐姆斯之子,来自希墨腊。他的这番话肯定会这样说: 我刚才对你说过,你应当把恩惠赐给一个对你没有爱情的人,而不应当赐给对你有爱情的人,其理由在于有爱情的人是疯子,没有爱情的人头脑清醒, 这番话是不真实的。如果迷狂是一种邪恶是一个永恒的真理,那么我刚才的说法是正确的,但实际上,最大的赐福也是通过迷狂的方式降临的,迷狂确实是上苍的恩赐。 德尔斐的女预言家和多多那圣地的女祭司在迷狂的时候为希腊国家和个人获取了那么多福泽,我们要对她们感恩;但若她们处于清 醒状态,那么她们就会所获甚少或一无所获。还有西彼尔他神灵附身的人,他们经常在神灵的感召下正确预见未来,这些显 而易见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然而,我们要指出这样一个事实,那些为事物命名的古人并不把迷狂视为羞耻和丢脸,否则的话他们 就不会把这种预见未来的伟大技艺与迷狂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并把这种技艺称之为迷狂术了。他们把迷狂视为一份珍贵的礼①西彼尔是希腊罗马传说中的女预言家,有好多位。 审美力,给迷狂术这个词增加一个字母,变成了预言术物,是神灵的恩赐,这种技艺也就有了这个名称,而现在的人没有。用鸟和其他征兆来测知未来的那种技艺的名称也是这 么得来的,鸟占术这个名称最初是,起先是个复合词,指,并把其中的是通过纯粹的思想活动来做出或理解预言,这种活动属于人的理智本身,后人称之为 这个元音拉长,使之发音更加响亮。 所以,你看到古代的证据了。从名称和事实两方面来看,神灵附身作出的预言比依据征兆作出的预言要完善得多, 前者具有更高的价值,上苍恩赐的迷狂也远胜于人为的神智清醒。其次,由于前辈犯下的罪孽,有些家庭会有人因此而发疯,遭 到灾祸疾疫之类的天谴,为了找到攘除的方法,他们就向神灵祷告,并举行赎罪除灾的仪式,结果那些参加仪式的受害者进人迷狂 状态,从此永远脱离各种苦孽。因此,这种迷狂对受害者来说是一种神灵的凭附和获得拯救。神灵附体或迷狂还有第三种形式,源于诗神。缪斯凭附于一 颗温柔、贞洁的灵魂,激励它上升到眉飞色舞的境界,尤其流露在各种抒情诗中,赞颂无数古代的丰功伟绩,为后世垂训。若是没有 这种缪斯的迷狂,无论谁去敲诗歌的大门,追求使他能成为一名好诗人的技艺,都是不可能的。与那些迷狂的诗人和诗歌相比,他和 他神智清醒时的作品都黯然无光。你瞧,我们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这种人的地位。源于诸神的神圣迷狂及其带来的功效我就说到这里,尽管还 有一些是我没能说尽的。依据这些解释,我们不要害怕迷狂,不要被那种论证吓倒,认为神智清醒就一定比充满激情好。这种论证 要想说服我们就还得证明另一点,这就是爱情并不是上苍为了爱者和被爱者双方的利益而恩赐的。我们要证明的正好相反,这种 迷狂是诸神的馈赠,是上苍给人的最高恩赐。我们的证明一定会在聪明人中流行,尽管不一定能说服那些博学者。为了能够走向这件事的真理,我们要迈出的第一步是考察灵 魂的性质,以及它的经验和活动,我们这里说的灵魂包括神的灵魂和人的灵魂。下面就是我们的论证:一切灵魂都是不朽的,因为凡是永远处在运动之中的事物都 是不朽的。那些要由其他事物来推动的事物会停止运动,因此也会停止生命;而只有那些自身运动的事物只要不放弃自身的性质 就决不会停止运动。还有,这个自动者是其他被推动的事物的源泉和运动的第一原则。作为第一原则的这个事物不可能是产生出 来的,因为一切事物的产生都必须源于第一原则,而第一原则本身则不可能源于其他任何事物,如果第一原则也有产生,那么它就不 再是第一原则了。进一步说,由于第一原则不是产生出来的,因此它一定是不朽的,因为如果说第一原则被摧毁,那么肯定就不会有 任何东西从中产生出来,假定第一原则的产生需要其他事物,那么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使第一原则本身重新存在。因此,自动者是运动的第一原则,它的灭亡就像它的产生一 样,是不可能的;否则的话,整个宇宙,一切生成的事物都将崩溃,成为死寂的,要找到另一个能使之再次产生的运动源泉也决不可能。 现在我们已经看到由自身推动的东西是不朽的。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这就是灵魂的本质和定义,也就是说,灵魂的本质 是自动。任何物体的运动如果来源于外部,那么这个事物是没有灵魂的;但若一个物体的运动源于自身,那么这个物体是有生命的,或有灵魂的, 有灵魂的这个词就包含着我们上面说过的意思。 如果我们这个论断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推动自己运动的东西就是灵魂,那么我们必须从中推论:灵魂既没有出生也没有死亡。 关于灵魂的不朽我们说得够多了,但我们还得说一说它的本性。此话说来颇长,只有神才能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但作为凡人来 谈论这个问题,我们只能说个大概。因此我们下面的讨论也只能简明扼要。让我们把灵魂的运动比做一股合力,就好像同拉一辆 车的飞马和一位能飞的驭手。诸神的飞马和驭手都是好的,血统高贵,但对其他生灵来说就并非完全如此。至于我们凡人用的马 车,我们首先说有两匹马拉车,有一位驭手驾车,但我们还得说有一匹马是良种骏马,而另一匹正好相反,是杂种劣马。因此我们的 驭手要完成任务就非常困难,经常会遇到麻烦。现在我们必须尝试着说明为什么生灵要被称作有朽的和不朽的。尽管灵魂的形状在不断变化,但只要是灵魂,都要关照 所有没有生命的东西,并在整个宇宙中穿行。如果灵魂是完善的,羽翼丰满,它就在高天飞行,主宰全世界;但若有灵魂失去了羽翼, 它就向下落,直到碰上坚硬的东西,然后它就附着于凡俗的肉体,由于灵魂拥有动力,这个被灵魂附着的肉体看上去就像能自动似 的。这种灵魂和肉体的组合结构就叫做生灵,它还可以进一步称作可朽的。至于不朽的这个词怎么个用法却没有合理的论 证作基础,我们从来不曾窥见神,也不能充分察觉神,只能把神想象为一个不朽的生灵,永远兼具灵魂和肉体。尽管如此,我们仍旧 希望这些事情以及我们的解释能令神喜悦,而我们自己必须懂得为什么灵魂的羽翼会脱落和失去。这样去想才是聪明的。 羽翼的天然属性是带着沉重的东西向上飞升,使之能够抵达诸神居住的区域,羽翼比身体的其他部分拥有更多的神性,它是美 丽的、聪明的、善良的,具有各种诸如此类的优点。依靠这些优秀品质,灵魂的羽翼才得到充分的滋养和成长,但若碰上相反的性 质,比如丑和恶,那么灵魂的羽翼就会萎缩和毁损。你们瞧,众神之王宙斯驾着飞车在天上飞翔。他是诸神和精灵之主,也是众神之首,主宰和照料着万事万物。 他领队出巡,众神随行,排成十一队,因为只有赫斯提留守神宫,其余列位于十二尊神的,各依指定的秩序,率领一队。 在各重天界内,赏心悦目的景色和供诸神来往的路径都是道不尽的,极乐的神都在天上徜徉遨游,各尽职守,凡有能力又有愿 心的灵魂都可以追随他们,因为诸神的队伍中没有妒忌存在。在前去赴宴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们沿着那陡直的道路向上攀升,直抵 诸天绝顶。载神的车马要上升很容易,因为诸神的驭手保持着马车的平衡,神马也很听使唤。但对其他马车来说则很困难,因为他 们的马是顽劣的,若是驭手不能很好地驾驭,这些劣马就会拉着马车降到地面上来。这个时候,极度的劳苦和艰辛在等着掉下地的灵魂。那些被 称作不朽者的灵魂则已经抵达高天之巅,它们还要攀上天穹绝顶,让天穹载着它们运行,而它们则呆在那里观照天外的景象。 我们尘世的诗人还没有歌颂过天外的境界,也不像有人会好好地加以歌颂。但我下面要说的就是天外境界的样子,因为既然 我们的讨论是为了获得真理,那我们就必须大胆地把真理说出来。诸天之外的境界是真正存在的居所,真正的存在没有颜色和形状, 不可触摸,只有理智这个灵魂的舵手才能对它进行观照,而所有真正的知识就是关于它的知识。因此,甚至连神的心灵也要靠理智 和知识来滋养,其他灵魂也一样,每个灵魂都要注意获得适当的食物。因此,当灵魂终于看到真正的存在时,它怡然自得,而对真理 的沉思也就成为灵魂的营养,使灵魂昌盛,直到天穹的运行满了一周,再把它带回原处。在天上运行时,灵魂看到了正义本身,还有 节制和知识,这种知识不是与变化和杂多的物体为友的知识,我们一般把这些杂多的物体说成是存在,但是真正的知识是关于真正 的存在的知识。当灵魂以同样的方式见到一切事物的真正存在以后,它又降回到天内。回家以后,驭手把马牵回马厩,拿出琼浆玉液来给它们吃。 这就是诸神的生活。而其他那些最能紧紧追随一位神的灵魂,也最能命令它的驭手昂首天外,与诸神一道随着天穹运行,但 由于受到顽劣之马的拖累,很难见到真正存在的事物。驭手驾驭不住这些劣马,灵魂也就时升时降,遇上真正的存在,也只能窥见 其中的一部分。至于其他一些灵魂虽然渴望追随诸神攀高登顶,但它们有此心愿而无能力,天穹对它们来说可望而不可即。于是 它们困顿于下界扰攘中,彼此争前,时而互相践踏,时而互相碰撞,结果闹得纷纷乱闯,汗流浃背。由于驭手的无能,许多灵魂受了 伤,羽翼受损。既然费尽辛劳也看不见整个存在的景象,它们就引身远退,于是它们的营养只剩下貌似真理的意见了。灵魂为什么要费尽心力来看真理的大草原呢?因为那里长着 灵魂的最高尚的部分所需要吃的草,以提升灵魂为本性的羽翼也要借这种草来滋养。注意听,下面是命运之神的诏命。凡是紧随一位神而见到某 些真理的灵魂,都不会感到悲伤,直到再次开始下一次运行。 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它就可以永远不受伤害。但若它不能跟随神,什么真理都看不见,而只是碰到不幸,受到健忘和罪恶的拖累, 并由于重负损伤了它的羽翼而坠落地面,那么它就会遵循这样一种法则沉沦。在第一次再生时,灵魂不会投生于任何兽类,而会投 生为人,那些看见了大多数真实存在的灵魂会进入婴儿体内,婴儿长大以后注定会成为智慧或美的追求者,或者说成为缪斯的追随 者和热爱者。这是第一类灵魂。第二类灵魂看到的要少些,投生为人后会成为守法的国王,或者成为勇士和统治者。第三类灵魂 投生为政治家、商人或生意人。第四类投生为运动员、教练或医作为人必须懂得如何因此,理智就是我生。第五类会过一种预言家或秘仪祭司的生活。第六类最适合成 为诗人或其他模仿性的艺术家。第七类将会过一种匠人或农人的生活。第八类成为智者或蛊惑民众的政客。第九类则成为僭主。 在所有这些灵魂投生肉体的过程中,凡是依照正义生活的以后可以获得较好的命运,而不依正义生活的命运较差。每个灵魂 要用一万年才能回到它原来的出发点,因为它不可能在更短的时间里恢复它的羽翼,除非灵魂真诚地追求智慧,或者将它的爱欲也 用来追求智慧。这样的灵魂如果在千年一度的运行中连续三次选择了这种哲学的生活,那么到了三千年结束之时,它就可以恢复羽 翼,高飞而去。而其他灵魂在过完它们的第一次生活后都要接受审判,审判以后有些灵魂下到地狱为其罪过受罚,而另一些则被公 义之神带上某个天界,过一种足以酬报其在世功德的生活。一千年终了后,这两批灵魂都要回来选择下一辈子的生活,每个灵魂的 选择都是自愿的,也就是在这一时刻,本来是人的灵魂有些转为过一种兽类的生活,也有本来是人,由人转到兽,现在又转回到人。只有那些见过真理的灵魂才能投生为人 使用型,用理性把杂多的观念整合在一起们对自己的灵魂在前世与它们的神一道巡游时看到的那些事物的回忆,它们凭高俯视我们凡人认为真实存在的东西,抬头凝视那真 正的存在。因此,只有哲学家的灵魂可以恢复羽翼,这样说是对的,有道理的,因为哲学家的灵魂经常专注于对这些事情的回忆,而神之所 以为神也正是对这些光辉景象的观照。如果一个人正确地运用回忆,不断地接近那完善的奥秘景象,他就可以变得完善,也只有他 才是真正完善的。但这样的人既然漠视凡人所重视的事情,聚精会神地观照神明,他也就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公众的谴责,被当作疯子,因为公众并不知道他其实是由神凭附着的。 都是最好的形式请注意,我们上述讨论所涉及的都是迷狂的第四种形式也就是说,这是神灵附体的各种形式中最好的形式,无论从其性质 还是从其来源来说,或者无论就迷狂者本人还是他的知交来说,它爱美之人一沾上这种迷狂,人们就把他称作有爱情的人。这样的人一见到尘世的美,就回忆起上界真正的美, 他的羽翼就开始生长,急于高飞远走;可是这时候他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展翅高飞,于是他只能像鸟儿一样,昂首向高处凝望,把下界一切置之度外,因此被人指为疯狂。 我们已经说过,每个人的灵魂由于其本性使然都天然地观照过真正的存在,否则它就决不可能进入人体,但要通过观看尘世间 的事物来引发对上界事物的回忆,这对灵魂来说却不是一件易事。有些灵魂曾经观照过上界的事物,但只是片刻拥有这些事物的景 象;有些灵魂在落到地面上以后还沾染了尘世的罪恶,忘掉了上界的辉煌景象。剩下的只有少数人还能保持回忆的本领。这些人每 逢见到上界事物在人界的摹本,就惊喜若狂而不能自制,但也不知其所以然,因为他们的知觉模糊不清。没有淫欲的灵魂中有正义和智慧在尘世的摹本,还有灵魂所 珍视的一切,但人用来接近它们的影像的器官是如此迟钝,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借助这些器官通过摹本看出真相,但对美来说就不是 这样了。过去有一个时候,我们看到美本身是光辉灿烂的。那个时候,我们的灵魂跟在宙斯的队伍里,其他灵魂跟在其他神的队伍 里,幸福地见到过那种极乐的景象;然后我们全都加入了秘仪这种秘仪在一切秘仪中是最有福分的;我们举行这种还没有被罪 恶沾染、保持着本来真性的秘仪,而这种罪恶在将要到来的日子里正在等着我们;在那隆重的入教仪式中最后揭开给我们看的景象 全是完整、单纯、静谧、欢喜的;我们沐浴在最纯洁的光辉之中,而我们自身也一样纯洁,还没有被埋葬在这个叫做身体的坟墓里,还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说情 没有像河蚌困在蚌壳里一样被束缚在肉体中。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吧,由于留恋从前的欢乐,我的议论拖得太长了!我们说过,美本身在天外境界与它的伴侣同放异彩,而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用最敏锐的感官来感受美,看到它是那样清晰,那样灿烂。视觉器官是肉体中最敏锐的感官,为身体导向,但我们却看不见智慧 照,那么我们对智慧会产生多么大的欲望如果说智慧也有清晰的形象可供我们观也看不见其他可爱的对象,能被我们看见的只有美,因为只有美才被规定为最能向感 官显现的,对感官来说,美是最可爱的。如果在秘仪中得到的景象已经淡薄,或是受了污染,人就会变得很迟钝,看到人间美的摹本时不能够迅速地看到美本身;他也不 能抱着敬畏之心看待美,却把自己抛到淫欲里,像四只脚的畜生一样放纵情欲,既没有忌惮,也不顾羞耻,追求不自然的快乐。但那 些新近才参加过秘仪的人却不然,他看到了许多景象,当他看到真正美丽的、神明一样的面孔或身体时,首先他会打寒颤,仿佛从前 在上界挣扎时的惶恐又来侵袭他。他凝视着美丽的形象,心里产生一种虔诚感,敬美如敬神,如果不怕别人说他迷狂到了极点,他 就会向爱人馨香祷祝,如同面对神灵一般。其次,寒颤过去以后,他会奇怪地发高烧,浑身冒汗。 因为美发射出来的东西穿过他的眼睛在他体内产生热量,他的灵魂的羽翼也因此而得到养育。受热以后,久经闭塞的羽翼又开始生长。羽管胀大起来,从根部向外 长,最后布满灵魂的胸脯,灵魂过去本来就是遍体长着羽毛的。在这个过程中,灵魂周身沸腾跳动,正如婴儿出齿时牙根感到又痒又 疼,灵魂初生羽翼时也是这样。当灵魂凝视那少年的美貌时,它就接收到从那个美发出的一股流射欲之波的原因灵魂因此得到温暖和滋润,苦痛全消,感到非 常快乐。但若离开那个爱人,灵魂就失去滋润,毛根干枯,把向外,因为他必须长羽翼。这些话信不信由你,但躺下,它什么都不在乎,因为它不 生发的幼毛塞住,无法生长。这些窒塞住的幼毛和情欲之流交汇在一起,就像脉搏一样跳动,每一根幼毛都刺它的塞口,因此灵魂 遍体受刺,疼得发狂;然而在这种时候,只要灵魂回忆起那爱人的美,它就可以转悲为喜。痛苦与欢乐这两种感觉的混合使灵魂处 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下,它感到彷徨不知所措,又深恨无法解脱,于是就陷入迷狂,夜不能寐,日不能坐,带着焦急的神情在那美的处 所周围徘徊,渴望能见到那美。如果碰巧看到了,它就从那美中吸取情欲之波,而原来幽闭在灵魂中的情欲也得以释放,于是它又暂 时摆脱了原先的疼痛,回到极为甜美的乐境,享受无可比拟的快乐。正因为此,灵魂决不肯放弃爱情。它把美貌的爱人看得高于 一切,连父母亲友都忘了。它也不在乎财产因疏忽而受损。从前引以为自豪的那些生活中的礼节、规矩、风度全都被唾弃。它甘心为奴,只要能紧挨着心爱的人 仅把那俊美的人当作美的拥有者来崇敬,而且把他看成除病消灾的医生。注意听,我的美少年。这种经验被人们称作厄洛斯(,但 若我告诉你诸神如何叫它,你听了以后可能会发笑,会感到很奇怪。有两句歌颂爱情的诗出自某些专门模仿荷马的诗人的手笔, 其中第二句很不高明,而且音节也不顺。这两句诗是这样的:在凡人的语言中,人们叫他厄洛斯,因为他凭翼而飞;但是诸神叫他普特洛斯( 不管怎么说,我实际上已经道出为什么有爱情的人会有这样的经验,这种经验的性质是什么。如果有爱情的人从前在宙斯的队伍里站过班,那么他能够经 久不变地承受长羽翼的爱神的重负;而那些追随战神阿瑞斯巡行诸天的人如果现在有了爱情,他们会幻想自己所爱的人在伤害自 己,也会不惜流血牺牲让爱人和自己同归于尽。追随其他神只的人也一样。只要还没有受污染,只要他的人间生命还处在第一代, 每个人曾经跟随过哪位神就会尽力尊敬和模仿哪位神。他对待自己的爱人以及其他所有与他有关系的人的方式也和他追随那位神 的方式一样。因此,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气质选择所爱的对象,那被选择的对象仿佛就是他的神,就像一尊雕饰的神像,供他尊敬和崇拜。 因此,宙斯的追随者会去寻找具有宙斯一般气质的爱人,在寻找时要看对方在本性上是不是热爱智慧,有无做领袖的素质。若 是找到了这样的人,他们就爱上他,尽力帮助他强化这些素质。如果被爱者从前没有做过这种事,那么他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向可以 赐教的人学习,或是自己钻研。当他们遵循内心的神的告诫奋力前进时,这个任务会变得轻省,因为他们不得不聚精会神地凝视那 神,直到能够回忆起被神凭附的情景,从神那里明了自己生活的道路和性质,尽可能做到与神相似。但你要注意,他们把从神那里得 到的东西全都奉献给自己的爱人。他们就像酒神的女信徒一样把从宙斯那里所吸取的甘泉全都拿来灌注到爱人的灵魂里,使他尽量类似他们所追随的神。 那些天后赫拉的随从所寻求的少年要有帝王气象,一旦找到了,他们就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阿波罗的追随者也好,其他神 的信徒也好,莫不如此。每个有爱情的人都希望他的爱人具有他自己的神那样的品性,一旦赢得爱人的芳心,他就会带着爱人跟着 自己的神的脚步走,一方面自己尽力模仿神,另一方面督导自己所爱的美少年在各方面与神相似,向他提出各种建议和约束。他对 待爱人的态度不会有妒忌的成分,但他的每一行为都是为了能使爱人在各方面都与自己相似,也与他们所崇拜的神相似。 所以说,在那种神秘教的仪式中,凡是真正有爱情的人所作的努力都是光荣的,有福的,如果他们能按照我说的方式尽到努力, 那么当他们在爱神的凭附下相互产生爱情的时候,这件事也就成了。但是我们一定不能把被爱理解为被征服,我下面要说的就是这种所谓被征服的性质。 在这故事开始的时候,我把每个灵魂划分为三部分,两个部分像两匹马,第三部分像一位驭手。现在仍依这种划分。我们说过, 两匹马中一匹驯良、一匹顽劣。但我们还没说明那匹好马驯良在哪里,那匹坏马顽劣在哪里,而现在我们就要加以说明。处在地位 比较尊贵一边的那匹马身材挺直,颈项高举,鼻子像鹰钩,白毛黑眼;它爱好荣誉,但又有着谦逊和节制;由于它很懂事,要驾驭它并 不需要鞭策,只消一声吆喝就行了。另一匹马身躯庞大,颈项短而粗,狮子鼻,皮毛黝黑,灰眼睛,容易冲动,不守规矩而又骄横,耳朵 长满了乱毛,听不到声音,鞭打脚踢都很难使它听使唤。每当灵魂的驭手看到引起爱情的对象,整个灵魂就会产生一种发热的感觉,开始体验到那种又痒又疼的情欲。 www.xiaoshuotxtnett xt 第十二章 这时候那匹驯良的好马知道羞耻,不肯贸然向那爱人扑去。但它的同伴,那匹劣马,却不顾驭手的鞭策或刺棍,它乱蹦乱跳,给它的同伴和驭手惹 出许多麻烦,强迫它们一起驰向被爱者,并提醒它们这样做能得到爱情的欢乐。驭手和它的马伴起先对劣马所怂恿的这种违法失礼 的罪行都愤然抗拒,可是后来被它闹个不停,也就随它便,让它拉着走,做它所怂恿的事了。于是那匹劣马拉着它们驰近被爱者。 这个时候,驭手看到那被爱的对象光辉照人,由此回忆起美的型,又好像看到美与节制并肩而立,站在神座上。他不禁肃 然起敬,惶恐之中失足向后倒地,缰绳随之向后猛拉,拉得两匹马都屁股坐地,一匹很驯服地坐着不动,另一匹却挣扎个不停。一会 儿,那匹良马又羞又惧,浑身汗湿,而那匹劣马在跌倒和被口铁碰击之后刚止住疼,喘一口气,就接着破口大骂起来,骂那驭手和良 马,骂它们懦弱。劣马再次催它们向前冲,驭手和良马央求劣马推迟一些时候,劣马勉强答应。约定的时候到了,它们装着忘记了这 件事,而劣马就提醒它们时候到了。它蹦跳着、嘶叫着要走,逼着它们再度接近那被爱的对象去求爱。快要接近时,劣马就咬紧口 铁低着头使劲向前拖。但这个时候,驭手又有了上一次那种感觉,绳,拉)是特洛伊王特洛斯的儿子,为宙斯所喜爱,掠 而且更加强烈。就像赛车手跑到终点一样,驭手向后猛拉得那匹劣马口破血流,栽倒在地,疼痛不已。这种事重复多次,那匹坏马终于学乖了,丢掉了它的野性,俯 首帖耳地听从驭手的使唤,一看到那美的对象就吓得要死。到了这个时候,有爱情的人的灵魂才带着肃敬和畏惧去追随爱人。 这样一来,被爱的人就像神一样受到各种侍奉,那有爱情的人也并非在开玩笑,而是真心诚意的,被爱的人也发自内心仁慈地对 待真心伺候他的爱人。虽然他从前的学友或其他人也许对他作过警告,说与有爱情的人发生暧昧关系是可耻的,并因此要他拒绝情 人,然而时过境迁,等他到了成熟的年龄,他会在命运的作用下改变态度,乐意与他人交往,因为命运不会让恶人与其他人成为朋友,也不会让好人缺少朋友。 到了这个时候,他会欢迎对他有爱情的人,在与这个情人的交往中日渐亲昵,为情人的恩爱所感动,觉得把自己所有朋友和亲属 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位神灵凭附的朋友给他的恩爱。以后他就继续与情人交往,在体育场或其他地方接近他。在这个时候,所 谓的情欲之波出现了,就像钟情于该尼墨得①的宙斯把情波大量地向情人倾注。情波的一部分被吸入他的身体,等身体装满后, 情波又会倒溢出来,就像风或声音碰上平滑而坚硬的东西就会反①该尼墨得(去作侍酒童子。一说他是美丽的牧羊童子,宙斯化作鹰把他掠走作侍酒童子。 这种欲望与那爱弹,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那美的情波也会返回,再次进入那被爱的美少年的眼睛。 通过眼睛这条天然渠道,情波流入他的灵魂,给它的灵魂带来新鲜的活力,滋润灵魂的羽管,使之生发新的羽毛,这么一来,被爱者的灵魂也和有爱情的人一样装满了爱情。所以 他在爱,但是不明白自己在爱什么,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一个人染上了眼疾,但却不知道怎么得来的,他也不明白他所 爱的人就像一面镜子,从中可以看见他自己的形象。有情人陪伴时,他的苦恼由情人分担;情人不在身边时,他也像他的情人一样 渴望能够相见。在这个时候他可以说是已经得到了爱的回报,这种爱的回报是爱情的一个影子,尽管他宁可把这种爱的回报当作友谊,而不是称作爱情。他感到有一种欲望 他的人的欲望是一样的,只是淡薄一点想要与爱他的人见面,接触,接吻,同床,以后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他们俩同床共眠时,那有爱情的人的劣马会有话对驭手说,想 要为自己的辛苦索取一点报酬。那被爱者的灵魂中的劣马虽不做声,可是热得发烧,会莫名其妙地伸出膀子去拥抱和亲吻被爱者的 劣马,满心感激它的仁慈。当这对马情人睡在一起的时候,它们都想到不要拒绝对方的要求,而要尽量加以满足。但是好马就不一 样了,它们会抱着敬畏和谨慎之心与驭手在一起,抗拒劣马的诱惑。对那有爱情的人来说,如果他们心灵中比较高尚的成分占了 上风,引导他们过一种有纪律的、哲学性的生活,那么他们在人世间的日子会幸福和谐,因为他们灵魂中恶的力量已被征服,而善的 力量却得到解放,他们已经成了自己的主人,赢得了内心的和平。当尘世生活终结之时,他们卸去了包袱,恢复了羽翼,就好像在奥 林匹克竞技的三轮比赛中赢得了第一回胜利,凭借人的智慧或神的迷狂而能获得的奖赏莫过于此。但若他们转向一种比较卑贱的、非哲学的生活方式,渴慕虚 荣,那么当灵魂不谨慎或醉酒之时,两颗灵魂中的劣马就很有可能乘其不备把他们带到某个地方,做那些大多数凡人以为是快乐的 事来充分满足欲望。做了一回,他们以后就不断地做,尽管还不是太多,因为他们俩的心灵还没有完全发昏。这样的一对情人也可 以算作朋友,因为他们的亲密程度不如其他情侣。无论是在爱情旺盛之时还是在爱情衰竭之后他们都可以算是朋友,因为他们深 信彼此已经交换过最有约束力的誓言,如果背弃誓言而反目成仇,那是一桩罪过。临终的时候,尽管他们渴望能有羽翼,但在离开肉 体时他们确实还没有长羽翼,因此他们爱情的迷狂并没有得到什么酬劳,因为按照天命,凡是在通天大道上迈出过第一步的人就不 会再返回地下走阴间漆黑的小道,而会携手前行,过上一种光明而幸福的生活,由于他们有爱情,因此到了该长羽翼的时候,他们还是会长羽翼的。 我的美少年,这就是有爱情的人给你的赐福,伟大而又光荣。 而没有爱情的人所能提供的东西肯定混杂着世俗的智慧和谨慎的盘算,其结果就不免在被爱者的灵魂中养成被俗人当作美德的庸 俗,使之注定要在地面上和地底下滚来滚去,滚上九千年,而且还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什么。亲爱的爱神,我已经竭尽全力口占了一篇最出色的认错书,为 了讨好斐德罗,我特地用了一些诗一般的语言。请你宽恕我前一篇文章对你的冒犯,求你发发慈悲,不要拿走你赐给我的爱的能 力,也不要因为生气而让我的爱的能力枯萎,而要使我能够继续在美少年面前博得比从前更大的信任。如果斐德罗和我在前面说过 什么得罪你的话,请你把它记在吕西亚斯账上,没有他就不会有那篇文章,请你医治他,使他不再做这类文章,让他转向哲学,就好像 他的哥哥波勒玛库斯一样转到哲学方面去。这样的话,他在这里的爱徒就能停止在两种意见中徘徊,就像他现在这样举棋不定,也 会在哲学讨论的帮助下全心全意地把生命贡献给爱情。斐德罗如果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好,那么我会和你一起祈祷。 至于你的这篇文章,我心里早就充满钦佩之意,它比你前面那篇文章要好得多。如果吕西亚斯想要另写一篇文章与你比赛,我担心 他可能要相形见绌。我的好朋友,事实上就在前不久,我们有一位政治家攻击吕西亚斯,指责他的写作,口口声声称他为写演讲稿 的人,为顾全他的名誉,他也许不会再写文章了。苏格拉底年轻人,你的想法真奇怪!如果你以为我们的朋友如此胆怯,那么你真的是认错人了!你真的以为攻击他的那个 政治家说的是真话吗?斐德罗至少他给了我这样的印象,苏格拉底。你自己当然也知道,那些在政治生活中有着极大影响、握有权势的政治家都不 太愿意写文章,也不愿留下传世之作,生怕后人会把他当作智者。苏格拉底你不明白,斐德罗,这只是一种迂回的表达方法, 就好像绕了一个大弯的曲折的尼罗河。此外,你也没看到,最骄傲的政治家内心都有写文章的欲望,而且渴望给后世留下不朽之作, 否则他们写文章的时候为什么希望有许多人崇拜这篇文章,要在文章开头专门用一句话来提到这些崇拜者的名字呢。斐德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苏格拉底 你不明白?当一位政治家开始写文章的时候,他首先会写下那些他的崇拜者的名字。斐德罗是这样吗?苏格拉底是的。他们的文章往往这样开头:某某人提出的 建议经元老院议决、经民众议决,或同时写上经元老院和民①当时的政治家看不起那些专门写作范文,传授演讲术的修辞学家。 称某人为写演讲稿的人是在给对方起绰号,带有轻视之意。在他的臣民中赢得众议决这是一种自我吹嘘的把戏,建议人就是作者自己 然后再往下写出他要说的话,对他的崇拜者炫耀他的智慧,有时候也就成了一篇长文。你认为这种东西不就是一篇讲演稿吗?斐德罗可不就是?苏格拉底 如果这篇讲演赢得了民众的喝彩,那么作者会高高兴兴地离开会场,但若没有人附和,那么他原先公认的演说辞作 家的地位也就失去了,这时候他自己和他的同党也就只好哭丧了。斐德罗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这就清楚地表明他们对写文章这种行为不是轻视,而是崇敬。斐德罗 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请你告诉我,如果某个演说家,或某位国王,获得了莱喀古斯、梭伦、大流士这样的能力, 了作为一名文章作家的不朽名声,那么当他还活在世上的时候,他难道不会把自己当作神吗?后世的民众看到他的作品,不也会产生同样的看法,把他当作神吗?斐德罗 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你还认为,不管什么人,不管他是否讨厌吕西亚斯,仅仅会因为吕西亚斯是一名作家而谴责他吗?斐德罗 你说的这些话已经表明这是不可能的了,那个人显然不会用这种他自己也想做的事来谴责吕西亚斯。苏格拉底那么结论很明显,写文章本身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地方。 斐德罗那当然了。①莱喀古斯是传说中的斯巴达的立法者,梭伦是雅典立法家。我说的肯定不是那些与先有痛苦,苏格拉底 但是可耻地或邪恶地讲话和写作,而不是像应该做的那样去讲话和写作,我想这才是可耻的。斐德罗这一点很清楚。苏格拉底那么作品的好与坏具有什么样的性质呢?斐德 罗,根据作品好坏来考察吕西亚斯,这对我们来说是义不容辞的,对吗?对其他所有已经有作品问世或想要写文章的人来说都是这 样,无论作品涉及政治领域还是私人事务,无论他的作品是韵文还是散文。斐德罗这样做当然义不容辞!这是一件乐事,没有这样的快乐,生活就没有什么价值 然后再产生的快乐,而与肉体相关的快乐几乎都会先有某些痛苦,由于这个原因,把肉体快乐称作奴役性的快乐是很正当的。苏格拉底 好吧,我们好像还有时间。而且我还有一个念头,我们头顶上那些蝉在炎热的正午相互交谈之后仍在歌唱,那么它们也不会不朝我们看。如果它们看见我们俩像普通人一样,在正 午时就丢下话题不谈,而是懒洋洋地垂下头让它们的叫声催眠,只管打瞌睡,那么它们有理由嘲笑我们,把我们当作两个偷懒的奴 隶,像绵羊一样躲到这泉边来睡午觉。但若它们看到我们在专心谈话,我们的航船驶过塞壬的小岛也不曾被她们清澈的歌声所诱 惑,那么它们也许会佩服我们,并把上苍允许它们赠给凡人的法宝送给我们。斐德罗什么法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苏格拉底 那倒怪了,一位缪斯的信徒连这样的事情都没听说过!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时代蝉都是人,这个时代早 于缪斯降生。后来缪斯降生了,出现了音乐,那个时代的某些人就欢喜得要命,只管唱歌,忘记了饮食,一直到死为止。经过既定的 过程,这些人变成了蝉。它们从缪斯那里得到一个法宝,一出生就,斐德无需营养,干着喉咙空着肚皮马上就能唱歌一直到死,根本不需要 吃任何东西。它们死后就去见缪斯,向她们报告在人世间得到哪些尊荣,哪些人崇拜她们中的哪一位。它们向忒耳西科瑞报告用 舞蹈崇拜她的人,使他们更加得她的宠爱;它们向埃拉托报告那些参加崇拜爱神的祭仪的人,使他们得到这位缪斯的青睐;其余类 推,向每一位缪斯报告她主管的那一行中崇拜她的情形。它们向九位缪斯中最年长的卡利俄珀和年纪较小的乌拉尼亚报告那些终 身从事哲学并且用哲学这种音乐来崇拜她们的人,因为这两位缪斯主管的是天文以及神和人的所有历史,所以这种歌声是最高尚的。 因此,我们有理由不睡午觉,让我们继续谈下去吧。斐德罗我们当然应该谈下去。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刚才提出来要讨论的问题是文章的 好坏,无论是口占的还是笔写的,我们现在就来探讨这个问题。斐德罗没错,就谈这个问题。苏格拉底要想成功地发表一篇好的谈话,首要条件是谈话 人心里对所谈主题的真相拥有一种知识,不是吗?斐德罗亲爱的苏格拉底,这个问题我听到有人这样说,打算做演说家的人丝毫不需要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正义,只要知道那些 将对演说做出裁决的听众对正义会怎么看就行了;他也不需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善和真正的美,只要知道听众对善和美的看法就 可以了,因为说服的效果取决于听众的意见,而不是依据真理。苏格拉底聪明人会说,我说的话你不要轻易抛弃 罗。我们得认为这些人的看法也许是对的。对他们的论断我们不能置之不理。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斐德罗我同意。苏格拉底那么好,我现在要提个建议。 斐德罗什么建议?苏格拉底假定我要说服你去买一匹马,用来打仗杀敌,可是我们俩都不知道马是什么,但我知道你斐德罗相信马是一种耳朵最长的家畜。斐德罗 你的假定很可笑,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你别急。假定我一本正经不断地催你写一篇所谓的颂驴文,在文中你把驴子当作马,说拥有它对你极为重要,无论 是放在家里还是在野外使用,认为它就是你行军打仗的坐骑,还可以用它来载行李,等等。斐德罗说到这一步那就极端荒谬了。苏格拉底 好吧,不过一个荒谬可笑的朋友还是比一个精明的敌人要强,不是吗?斐德罗我想是的。苏格拉底那么要是一位演说家不分好坏,用他的能力去说 服和他一样不分好坏的民众,不是把可怜的驴子吹捧成一匹马,而是把邪恶吹捧为真正的善,在把握了民众的信念以后,不是劝他们 去做好事,而是说服他们去做坏事,那么你想他的演讲术如此这般播下的种子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来呢?斐德罗当然不会好。苏格拉底 不过,我的好朋友,我们这样攻击这门使用语言的技艺,是否太粗鲁了它会回答我们说: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坚持要那些不懂真理的人去学说话;相反我 倒是向人们提过建议,要先学习真理然后再来向我请教。我感到颇为自豪的是,没有我的帮助,即使知道什么是真理也不能使人掌握说服的技艺。斐德罗这样的回答公正吗? 苏格拉底如果反对演讲术的论证仍旧承认演讲术是一门技艺,那么这个回答是公正的。但是实际上,我好像听到过一些不同 的看法,说演讲术并不是一门技艺,而是一种与技艺无关的玩艺儿。 斯巴达人说得好,不掌握真理,就不存在所谓宽慰人的语言技艺,也可以肯定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技艺。斐德罗我们必须要有这些反对演讲术的论证,苏格拉底。 把它们请出来,让我们对它们作一番考察。苏格拉底出来吧,你们这些高雅的论证,出来看看斐德罗,他是个多产有福之人。让他和你们对质,要是不懂哲学,他就决不 能谈论任何问题。斐德罗我等着它们提问。苏格拉底从总体上说,修辞的技艺是一种用语词来影响人心的技艺,不仅在法庭或其他公共场所,而且在私人场合也是如 此,这样说不对吗涉及的问题无论大小,重要与否,只要正确运用,都一样可敬,对吗?你听到的关于修辞学的看法是这样的吗? 斐德罗不,说实话,我听说的不是这样!修辞主要用于法庭,既要讲又要写。当然,它也可以用于公共场合的高谈阔论。但我知道它没有更广的用处了。苏格拉底 那倒怪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涅斯托耳和奥德修斯的修辞技艺吗?那是他们在特洛伊城下空闲的时候用来消磨时光的。还有帕拉墨得斯的修辞,你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吗?斐德罗 相信我,没有,连涅斯托耳的也没听过!除非你说的是涅斯托耳,指的是高尔吉亚,说的是奥德修斯,指的是塞拉西马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人物。①涅斯托耳(、奥德修斯( 、帕拉墨得斯均为如果说它算得上一门技艺它使人们能在可以比柯,或者也许是指塞奥多洛。苏格拉底也许是吧。我们暂且撇开他们不管。请你告诉 我,在法庭上原告和被告双方在做什么?他们是不是在用语言争论?或者我们该怎么说他们?斐德罗这正是他们干的事。苏格拉底他们争论的是公正与不公正,对吗? 斐德罗对。苏格拉底拥有这种技艺的人可以随意就同一件事对同一批人,时而说它是公正的,时而说它是不公正的,是不是这样?斐德罗可不是!苏格拉底 在公众集会中,他无疑也会就同一件事对公众时而说它很好,时而说它很坏,是吗斐德罗没错。苏格拉底我们肯定也听说过爱利亚人帕拉墨得斯掌握了讲 话的技艺,可以使他的听众觉得同一件事既相同又相异,既是一又是多,既静止又运动。斐德罗他确实能够做到这一点。苏格拉底 那么,用语言进行争论是一种实践活动,不仅在法庭和公共集会中可以看到,而且可以在任何需要讲话的地方看到这门技艺 较的限度内,把某个事物说得和其他事物相似,而且在其他人这样做的时候,无论如何掩饰,我们也可以清楚地把它揭示出来。①高尔吉亚(、塞拉西马柯(、塞奥多洛( 都是当时着名的修辞学家。②这是当时爱利亚学派哲学家芝诺的观点,作者在用帕拉墨得斯的名字影射芝诺。斐德罗告诉我,怎么会这样?苏格拉底 如果提出下一个问题,你就会明白的。面对两样事物,我们是在它们之间差别很大还是在它们差别很小的情况下容易被误导斐德罗在差别很小的情况下容易被误导。 苏格拉底那么好,假如你一点一点地改变你的立场,而不是一步到位,走向对立面,这样就更不容易被他人看出破绽。斐德罗当然如此。苏格拉底 那么我们由此可以推论,任何一个人想要误导他人而自己并不迷惑,他必须要能够精确地把握事物之间的相似程度和差异。斐德罗对,这是最基本的。苏格拉底 但是,如果一个人不知道某个既定事物的真理,他又如何能够察觉这个未知事物与另一事物的相似程度呢?斐德罗这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 那么好,民众受到误导,有了与事实相反的信念,显然是因为谬误通过某些与事实相似的建议潜入了他们的心灵。 斐德罗这种情况确实会出现。苏格拉底如果说某个人自己并不知道某事物的真实性质,那么他能够使用这种事物之间的相似性误导民众,使他们偏离事 物的真相,或走向真相的反面吗?或者说他有可能避免这种现象在他自己身上发生吗斐德罗不,绝不可能。苏格拉底我的朋友,我们从中又可以推论,这种语言的技艺 是由追随信念的人,而不是由知道真理的人来展现的,它实际上是一种可笑的技艺,或者说它实际上根本不是技艺。 我们对有斐德罗我敢这样说。苏格拉底那么你现在是否愿意在你拿着的这篇吕西亚斯的文章和我刚才口占的那些文章中找找看,有没有体现或缺乏这种技艺的例子? 斐德罗我愿意,这样做再好不过了。我们现在的讨论太抽象,需要有恰当的例证。苏格拉底没错,不过巧得很,以这两篇文章为例,我们可 以证明一个知道真理的人能够用修辞术与听众开玩笑,误导他们。而我自己,斐德罗,要把这种效果归功于这地方的神灵,或 者归功于缪斯的口舌,那些在我们头上叫个不停的歌蝉,在它们的引导下我们才有了灵感,而我自己当然决不会声称有任何演讲的技艺。斐德罗 我敢说是这么回事,但请你解释自己的观点。苏格拉底好,来吧,你把吕西亚斯那篇文章的开头念一下。斐德罗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我跟你说过,这件事应当 发生,而且对双方都有利。现在我宣布,我对你的要求不应当仅仅由于我对你没有爱情而遭到拒绝。首先,有爱情的人一旦追求的对象到手,就会反悔 苏格拉底停。我们想要做的是寻找演讲者出错的地方,指出文章缺乏技艺,对吗斐德罗对。苏格拉底那么好,下面这个论断显然是真的 些用语的看法是一致的,对有些用语的看法有分歧。是吗?斐德罗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请你说得更清楚一些。苏格拉底如果有人说铁或银,我们心里马上都会想起 相同的物体,是吗?斐德罗没错。苏格拉底但是正义和善这些词怎么样我们的看法不就大相径庭,不仅相互之间争论不休,而且也会自相矛盾吗?斐德罗对,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所以在有些情况下我们的看法一致,在另一些情况下我们的看法不一致。斐德罗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在什么情况下我们比较容易被误导,在什么情况 下修辞术比较有效?斐德罗显然是在那些我们动摇不定的情况下。苏格拉底那么想要学习修辞学的人首先要对语词作系统的 划分,把握区分两类不同语词的标准,知道民众对哪些语词的看法动摇不定,对哪些语词的看法是确定的。斐德罗掌握了这种差别就有了很好的洞察力,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我想,打算学习修辞学的人其次要做的是,碰到某个具体的语词,必须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要能敏锐地察觉他提出来加以讨论的事物属于两类事物中的哪一类。斐德罗 没错。苏格拉底那么好,爱这个术语属于哪一类,是有争议的,还是属于另一类斐德罗这个词肯定有争议。否则你刚才怎么可能一会儿把 爱情说成对有爱情的人和被爱者双方都有害,一会儿又把它说成是最大的幸福呢苏格拉底说得好!但是你还得告诉我,在我文章开头的地 方有没有给爱下过定义?我刚才有神灵凭附,现在记不太清楚了。 斐德罗你下过定义,而且非常周密。苏格拉底我敢保证,你会认为阿刻罗俄斯的仙女和赫耳墨斯之子潘的修辞术比凯发卢斯之子吕西亚斯的修辞术强。我 说错了吗?吕西亚斯那篇讨论爱情的文章一开头就强迫我们把爱情当作某样确定的东西来接受,而爱情的意思又是由他来决定的, 不是吗?他的整篇文章从头到尾都是按照爱情的这种意思来展开的,对吗?我们可以再念一遍他文章开头的那些话吗?斐德罗要是你愿意的话,没问题,但你要找的东西不在那 儿。 苏格拉底你念吧,让我听听作者自己是怎么说的。斐德罗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我跟你说过,这件事应当发生,而且对双方都有利。现在我宣布,我对你的要求不应当仅仅 由于我对你没有爱情而遭到拒绝。首先,有爱情的人一旦追求的对象到手,就会反悔以前付出的恩惠苏格拉底没错,在这段话里确实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他好 像是在仰泳,朝着头的方向倒退,在结尾的地方开头,他的开场白就好像在结尾处会对他喜爱的少年说的话。我说错了吗,亲爱的斐德罗?斐德罗 你说得对,苏格拉底,他的开场白确实应当放到结尾的地方说。苏格拉底文章的其他部分你看怎样?是不是像随意拼凑在 一起的?你能找到一个无法驳斥的理由,表明下一段话或任何一段话必须摆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吗?我自己是无知的,但我认为这 位作家好像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你能在他的文章中找到任何既定的写作原则,使他把文章安排成现在这种秩序吗? 以当地神灵凭附的名义口占的文章中的修辞技艺。①阿刻罗俄斯是希腊河神。他们的修辞术指前面苏格拉底尽管我斐德罗你要是以为我有能力准确地看出他内心的用意,那 你真是抬举我了!苏格拉底但你至少要承认,每篇文章的结构都应该像一个有机体,有它特有的身体,有躯干和四肢,也不能缺头少尾,每个部分都要与整体相适合。 斐德罗当然应该这样。苏格拉底那么你问问自己,你那个朋友的文章有无遵循这个原则。你会发现它和刻在弗里基亚人弥达斯的墓碑上的那些话差不多。斐德罗 那墓志铭上怎么说,有什么错?苏格拉底那墓碑上写道:我是青铜雕的女郎,守在弥达斯的墓旁;只要河水在流淌,大树在生长;我守护着这座坟墓,长年眼 泪汪汪;我对过路人说,弥达斯长眠于此。我想你会注意到,这墓志铭的每一行无论摆在什么位置上都没有什么差别。斐德罗苏格拉底,你在拿我们的文章开玩笑!苏格拉底 我不再说这篇文章了,免得你不高兴让我们来谈另外两篇文章,它们表现出某些特确实认为它里面还有许多值得注意的地方,研究一下很有好处,只是不要模仿它 点,值得研究修辞术的人注意。 斐德罗你指的是什么?苏格拉底两篇文章的主旨正好相反,一篇主张接受有爱情的人,另一篇主张接受没有爱情的人。斐德罗都说得很果断。苏格拉底 我以为你会说它们都很疯狂这样说是对①弥达斯是传说中的富翁,神赐给他点金术,碰上食物也变成金子,因此饿死。目的是使被选为叙的 这倒使我想起原来要问的问题。我们不是说过,爱是一种迷狂,对吗斐德罗对。苏格拉底但是疯狂有两类:一类是凡俗的,由于人的疾病而 产生;另一类是神圣的,由于神灵对我们的行为进行干预而使人产生迷狂。斐德罗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我们又把神圣的这一类分为四种,并把它们分别 归因于四类神灵:预言的迷狂源于阿波罗神的凭附;秘仪的迷狂源于狄奥尼修斯;诗歌的迷狂源于缪斯;第四种是最高级的,爱的迷 狂源于阿佛洛狄忒和厄洛斯。我们还按照时尚刻画了情人的体验,其中包含一定程度的真理,但也可能有歪曲的地方。在此之 后,我们做出某些似乎有理的论断,或者可以说用某种宗教语言对爱情的奥秘作了娓娓动听的赞美。斐德罗,爱神既是我的主人,也是你的主人,他主宰着年轻和美丽。斐德罗 我听了那些赞美后感到非常愉快。苏格拉底现在我们来说这篇文章的一个特点,就是从批评转为赞美的方式。斐德罗好吧,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特点来的?苏格拉底 我们这篇节日赞美词的大部分只是一种节日的娱乐,但我们确实在其中使用了一对明显的步骤,如果我们能够科学地把握它们的意义,它们从根本上来说是完全一致的。斐德罗 你说的是什么步骤?苏格拉底头一个步骤是把各种纷繁杂乱、但又相互关联的事物置于一个类型下,从整体上加以把握 述主题的东西清楚地显示出来。举例来说,我们刚才讲过的爱的定义。这个定义的正确与否关系到我们的讨论能否清晰和前后这样说是对还是错,只有神知道当前那些拥有这种 一致。 斐德罗第二个步骤是什么,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第二步看起来与第一步正好相反,顺应自然的关节,把整体划分为部分。我们不要像笨拙的屠夫一样,把任何部分 弄破,我们刚才那两篇文章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们涉及到的各种疯狂都可纳入非理性这个一般的类型;其次,可以把它们比做一个 身体上的各个肢体,犹如身体有左右四肢,各种疯狂就是非理性这个身体上的左右肢体。我们的第一篇文章划分了它的左肢,而且 不断细分,直到发现有某个部分具有诚挚的爱情这个名字为止,而这个名字是非常容易被滥用的。在第二篇文章里,我们划分位 于右边的疯狂,直到发现有一种类型的爱和位于左边的爱有着同样的名字,但却是神圣的,我们仔细观察它,赞美它,认为它是人类所能获得的最大的幸福的源泉。斐德罗 完全正确。进一苏格拉底相信我,斐德罗,我本人就是一名划分与综合的热爱者,因此我可以获得讲话和思想的力量。要是有人能察觉出事 物的一与多,我就敬重他,追随他,就像追随神的足迹。步说能力的人,我称之为辩证法家。现在假如我们接受吕西亚斯和你自己的教导,那么请告诉我, 我们该把他和你叫做什么。或者说我已经详细描述过的使塞拉西马柯等人成名的修辞的技艺是什么?这种技艺不仅使他们自己成 了演说家,而且还能使任何人成为演说家,只要他们能给老师送礼,把老师当作国王一样来奉承。斐德罗这些人的行为确实像国王,但他们肯定不具有你说 ①荷马:《奥德赛》,卷,行。的这种知识。你把刚才讲过的那些步骤称作辩证法,在我看来这样做是对的,不过对于什么是修辞,我们仍旧还处在黑暗之中。苏格拉底 你在说什么?离开了这些步骤,还会有科学的探讨吗?如果有的话,那么我们一定不能放弃,你和我应当解释这种修辞学的垃圾究竟是由什么组成的? 斐德罗行,苏格拉底,修辞学的手册多得很,翻一下就知道了。 苏格拉底谢谢你的提醒!我想一篇讲演开头总要有序论,这是第一点。你不是提到过它,称之为这门技艺的精华吗?斐德罗是的。苏格拉底 接下去是陈述,伴有直接的证据;第三是间接的证据;第四是讲述可能性。此外还有引证和佐证,这是那位拜占庭的修辞大师提到的。斐德罗 你指的是赫赫有名的塞奥多洛吗?苏格拉底没错。我们还有用于起诉和辩护的正驳和附驳。我们怎能忘了那位令人钦佩的帕罗斯人厄文努斯,他是暗 讽和侧褒的发明者有些解释则说他把间接的批评写成韵文,使人容易记忆。他真是个大师!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忘了提西亚斯 和高尔吉亚,他们把可能性看得比真理更值得重视,他们能够运用语言的力量,使微不足道的东西显得很重要,使重要的东西显得 微不足道,使新颖的东西显得陈旧,相反也能使陈旧的东西显得新颖。他们还找到了如何进行精确论证的方法,但也可以就任何话 题,就每个话题发表冗长不堪的论证。有一次我和普罗狄科谈起此事,他付之一笑,据他说只有他才发现了这种技艺要求什么样的谈话 既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而要长短适中。斐德罗普罗狄科真是聪明绝顶!苏格拉底我们怎么忘了希庇亚?我相信这个埃利斯人支持物了,普罗狄科的观点。斐德罗 没错。苏格拉底还有波卢斯。对他那本《缪斯的语言宝库》我们该说些什么?这本书重复的地方很多,有大量的格言和谚语,其 中有许多来自他的老师利库尼乌,这位老师允许波卢斯在写作时使用这些东西。斐德罗普罗泰戈拉不也写过这一类着作吗?, 苏格拉底对,我的年轻朋友,他写过一篇《论正确措词》其他还有许多优秀作品。要是提到用哀婉动人的语言来使穷人和 老人落泪,那么没有人在这方面的本领大过那位卡尔凯顿的大人他在激起民众愤怒方面是个专家,而把民众煽动起来以 后,他又能用咒语使民众的情绪平息下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进行诽谤和破除诽谤方面无人能胜过他,无论谣言来自何方。 让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关于讲话的结尾方式人们的看法是一致的,有些称之为总结,有些用其他名称来称呼这个结尾。斐德罗 你指的是在讲话结束时把全文要点作一总结,以此提醒听众?苏格拉底正是。关于修辞术,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添加的吗?斐德罗只有一些不重要的细节。 苏格拉底既然不重要,那就撇下不提了。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已经弄得比较明白的地方,看这门技艺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它在什么时候有力量?斐德罗 在大型公众集会时,它的力量非常重要,苏格拉底。英译名为英译名为指塞拉西马柯。苏格拉底确实如此。但是我的好朋友,你还是仔细观察一 下,看能否像我一样找到它的破绽。斐德罗还是你指给我看吧。苏格拉底行,你看着。假定有人去拜访你的朋友厄律克西马库,或他的父亲阿库美努,并且说: 我知道如何给病人治病,比如给他退烧或驱寒,如果我认为有必要,我也能让他呕吐和拉稀,诸如此类的方法我都会。有了这种知识的力量,我宣布自己是一 名能干的医生,我也能通过传授这种知识使其他人成为一名能干的医生。你想他们听了这番话会如何作答?斐德罗他们当然会问他是否知道病人是不是一定要接受这 些治疗,什么时候治疗,要治多长时间。苏格拉底如果这个人说:这些我全都不知道,但我希望我的学生自己能随机应变,对此你会怎么想?斐德罗我想那些人会说: 这个人是个疯子,以为自己读过一些书或知道一些常用的药方,就无师自通地成了医生,但实际上他对医学没有真正的知识。苏格拉底 现在假定有人去见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①说自己知道如何就一件小事写出很长的台词,也能就一件大事写出很短的台词,还能随意写出令人感到悲惨或恐怖的台词,等等。 此外他还说,把这些本事教给学生,就能使他成为悲剧诗人。斐德罗我想,如果有人不知道如何把各种要素安排成一个 整体,使各部分相互之间以及与整体都和谐一致,就以为自己能创作悲剧,那么他们会笑话他。苏格拉底不过我并不认为他们会很粗暴地对待他,就好像作家。 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均为希腊着名悲剧简略法、意象法,以及所有一位音乐家碰见一个自以为是和声大师的人。因为这个人能在一 根弦上弹出最高音和最低音,那么这位音乐家不会很粗鲁地对这个人说:你这个可怜虫,你疯了!他会用音乐家的风度对他说: 我的朋友,一个人要想成为和声大师固然要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但知道了这些事情也完全有可能并没有真正掌握和声的知识。 在学习和声之前固然要熟悉这些事情,但对和声学本身的认识你一无所知。斐德罗说得完全正确。苏格拉底索福克勒斯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回答那位想要对他 和欧里庇得斯炫耀自己的悲剧才能的人,说那个人知道的只是悲剧的初步知识,而不是悲剧的创作。阿库美努学本身和医学的初步知识。斐德罗我完全同意。苏格拉底 但若甜言蜜语的阿德拉图,听了我们刚才列举的那些修辞妙诀我们刚才列举出来认为有必要清楚地加以考察的那些内容他 们会怎样看?对那些认为这些东西就是修辞的技艺,并且加以使用和传授的人,他们会像我们一样严厉地训斥这些人,或者粗鲁地 对待这些人吗?或者说他们会用更加充分的智慧来驳斥我们,说:斐德罗和苏格拉底,你们一定不要生气,而要对这些人宽容;这是 因为他们对辩证法一无所知,不能恰当地给修辞术下定义,反过来,他们在掌握了一些修辞的初步知识以后,就以为自己发现了这同样也会区分医或者伯里克利, 辞令。忒拜是底比斯的另一译法。 诗人。阿德拉图是埃斯库罗斯悲剧《七雄攻忒拜》中的人物,擅长②堤泰乌斯:《残篇》堤泰乌斯)是公元前七世纪斯巴达①阿库美努是希腊名医。交往的时候获得了高度 门技艺本身。所以他们把这些初步知识教给学生,相信这些东西构成了完整的修辞学教育,至于怎样有效地使用各种方法,怎样才 能使一篇文章形成一个整体,他们却以为无关宏旨,不愿花气力了。他们说,这些问题要由作讲演的学生自己去把握。斐德罗 好吧,苏格拉底,我敢说这话或多或少地介绍了与教师和作家有关的修辞学技艺的情况,我个人认为你说的对。现在 的问题是,真正的修辞学家是劝导的大师,用什么办法,从哪里可以获得这种技艺?苏格拉底如果你问的是如何成为一名训练有素的修辞学 家,那么这件事也许和别的事是一样的,这一点确实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你生来就有修辞的能力,那么你只要获得这方面的 知识,并且勤加练习,你就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修辞学家;但若你缺乏这三个条件中的某一条,那你就不能做到完美。至于这门技艺 本身与掌握这门技艺的技艺家不是一回事,我想,吕西亚斯和塞拉西马柯想要成为杰出修辞学家的道路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道路。斐德罗你是怎么想的呢?苏格拉底 我的好朋友,我认为伯里克利能够在修辞方面取得最高成就实在是不足为奇。斐德罗为什么?苏格拉底所有伟大的技艺都需要有一种补充,这就是对事 物本性的研究。你的技艺家得有很高的文化修养,擅长思辨,只有通过这些途径才能获得精神上的升华,才能彻底实施你正在思考 的这门技艺,这就是伯里克利为他的天赋所获得的补充。 我想,伯里克利找对了人,他在与阿那克萨戈拉①阿那克萨戈拉是公元前五世纪中叶的雅典多元论自然哲学家。思辨的能力,认识了智慧和愚蠢的本性论这些问题 阿那克萨戈拉经常讨由此他得到启发,并应用到修辞学研究中去,弄清了修辞学的适用性。斐德罗请再说清楚些。苏格拉底修辞学和医学是同一类技艺,对吗?斐德罗 此话怎讲?苏格拉底我们必须知道它们都要研究事物的本性。若要进行科学研究,而不仅仅满足于经验,那么我们可以说,医学研究身 体的本性,修辞学研究灵魂的本性,我们用医学和节食来保持健康和增强体力,我们也用语言和行为规则来培养信念和我们所向往的美德。斐德罗你可能是对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么你认为,不把灵魂作为一个整体来把握,有可能满意地理解灵魂的本性吗?斐德罗如果我们相信阿司克勒彼亚得的传人希波克拉底① 的话,那么没有这样的步骤,我们连身体都不能理解。苏格拉底我的朋友,希波克拉底说得对,但我们不能只依赖他。我们必须考察这个论断,看它是否与真理相符。斐德 罗行。苏格拉底那么希波克拉底和真理在本性这个问题上一定会怎么说?我的建议是必须按照下列方法对事物的本性进行反思: 第一,确定我们对之想要拥有科学知识并能将这种知识传授给他人的对象是单一的还是复合的;第二,如果对象是单一的,那么就 要考察它有什么样的自然能力能对其他事物起作用,通过什么方)是传说中的希腊医神。①希波克拉底是希腊名医、医学家,而阿司克勒彼亚得 式起作用,或者其他事物通过什么方式能对它起作用,如果对象是复合的,那么就要列举它的组成部分,对每个部分进行考察,就像 我们对单一事物进行考察一样,要弄清它的自然能力,弄清它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弄清它的构成。斐德罗也许应当这样做,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无论如何,若是不对事物进行这样的考察,那么这样的研究无异于盲人摸象。我们一定不能像瞎子和聋子一样去进行任何科学研究,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们要对民众科学地讲话,就得准确地告诉他们我们要进行讨论的事物是不是真实的,它的真实本性是什么。我们现在要讨论的对象就是灵魂。斐德罗没错。苏格拉底 因此,说话人的整个努力正在于此,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正在灌输信念。难道不是吗?斐德罗是。苏格拉底显然,塞拉西马柯,或其他任何严肃地运用修辞学 这门知识的人,首先就要准确地描述灵魂,看它的性质是不是单一的或均质的,这种单一性相对于身体的复合性而言。我们坚持说,这样做就是在揭示事物的本性。斐德罗 没错。苏格拉底其次,他得描述灵魂通过什么方式,对什么事物起作用,或灵魂凭借什么能对事物起作用。斐德罗确实如此。苏格拉底 第三,他得划分谈话的类型和灵魂的类型,以及灵魂受影响的各种方式,解释产生各种情况的原因,就每一种类型的灵魂适合用哪一种谈话提出建议,说明要在一个灵魂中创造信 念或在另一个灵魂中产生不信要用什么样的谈话,还得说明为什么。斐德罗我认为这样的步骤妙极了。苏格拉底对,我可以向你保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科学 方法可以用来处理我们当前的主题或其他主题了,无论是学校里使用的范文,还是在真实场合发表的演讲。但是目前那些修辞学 手册的作者们,你听说过这些人,他们非常狡猾,尽管他们清楚地懂得灵魂的方方面面,但却把这些知识隐藏起来。因此,除非他们 按照我们已经说明了的这种方式来撰写他们的讲演稿和作品,否则别承认他们的写作方法是科学的!斐德罗你说的是什么方式?苏格拉底 要用一些词句来说清这种方式太麻烦了,但我打算说一下一个人要是想尽可能科学地写作,他应当怎么办。斐德罗那你就说吧。苏格拉底 由于修辞的功能实际上在于影响人的灵魂,因此想要做修辞学家的人必须知道灵魂有哪些类型。经过辨别,对不同类型的灵魂就要有相应不同类型的谈话。某种类型的听众容易 被某种类型的谈话所说服,并因同样的原因而采取行动,而另一类型的听众有可能对这样的谈话无动于衷。演说家首先对此要有充 分的理解,其次在运用中要充分关注实际发生的情况,知道自己的言论对人的行为有什么影响,如果他想从以前在学校里学到的知 识中得到什么收益,那么他必须养成敏锐的观察力。当他有能力识别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谈话时,当他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能对自己说, 就是他!我从前在学校里听老师讲过这种性格,为了能够说服他,我必须使用这种论证使他具备某种信念!到了这个份上,他再进一步学会把握讲话的时机,知道什么时候该 说话,什么时候该缄默,什么时候该把话拉长,什么时候要尽量简短,什么时候要有激情,以及其他一切有助于他获得成就的技能,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技艺才算达到了完美境界。但若他的讲话、教学、写作达不到这些要求,那么他可以说自己拥有使用语言的技艺,但人们一定不会相信他。 但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作者会说:那又怎样,斐德罗和苏格拉底?你们同意我的看法,还是要接受其他关于语言技艺的解释。斐德罗 我们肯定不会接受其他解释了,修辞学确实是一项重要的事业。苏格拉底你说得对,我们的所有论证都在证明修辞的必要。 让我们来看有无比较简便易行的途径可以掌握这种技艺。如果有平整的近路,我们不想浪费时间去走一条漫长、崎岖的道路。但若 你从吕西亚斯或其他人那里听到过什么有益的东西,你也可以试着把它们回想起来。斐德罗如果能试,我当然会去做,不过现在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苏格拉底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这些事情是我从那些关心修辞学的人那里听来的,好吗?斐德罗行。苏格拉底不管怎么说,斐德罗,有人说过魔鬼的建议也应当 听取。 斐德罗没错,那么你替他把理由说出来。苏格拉底那些谈论修辞的先生们说,这类事情用不着那样郑重其事,也用不着费尽气力去寻找它的本性。我们在讨论开始 时就提到过,他们认为演说家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考虑什么是正义或善良的行为,也用不着关心正义或善行是出自人的天性还是他 的教育。他们说,在法庭上没有人会去理会事情的真相,而只会注意陈述是否有理。要把话说得使人听起来完全有理,就要使用各 种语言技巧去自圆其说。在控告和辩护中,如果事实与这种合理性不符,那就不必按照事实陈述,而要用听起来有理的话语来取代 陈述事实,无论你在说什么,首先应当注意的是这种合理性,要自圆其说,根本不用去管什么真相。只要你在讲话时自始至终遵循这个原则,那么你就完全掌握了这门技艺。 斐德罗苏格拉底,你的这些话准确地道出了那些以修辞学家自命的人所奉行的准则。我记得我们刚才也简略地涉及了这种意向,那些职业修辞学家都把它当作法宝。苏格拉底 很好,现在以提西亚斯为例,你仔细地研究过他,所以让他来对我们说。他认为这种合理性就是迎合公众吗?斐德罗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按照提西亚斯这个所谓的科学发现,可以看到这样的后果:一个孱弱而又勇猛的人打倒了一个强壮而又胆怯的人, 剥去他的上衣和其他衣服,结果被告上法庭,但按照提西亚斯的说法,他们俩在法庭上都肯定不会陈述事实真相,那个懦夫会说那个 勇汉不是一个人来打倒他的,还有其他帮凶,而那个勇汉会说除了他们俩并没有旁人在场,然后诉诸那种着名的修辞手法进行反诘: 像我这样孱弱的人怎么能够打倒他那样强壮的人呢?至于那个原告当然也不能说自己懦弱,他会杜撰一些新的谎言,而这些谎言 又可能会给他的对手提供反驳的依据。同样科学的规则也可以用于其他案例。是不是这样,斐德罗?斐德罗确实如此。苏格拉底 我的天哪!他确实用这种该死的技艺做出了奇妙的发现,不管它的发明人是你的提西亚斯还是其他人,或者这种发现后来被叫做什么名字。但是,我的朋友,我们该不该对他说 斐德罗对他说什么?苏格拉底对他这样说:提西亚斯,在你还没有参加我们的讨论之前,我们事实上早已说过,民众之所以得出合理的印象是因 为它与真理相似。而我们刚才已经作了解释,只有懂得真理的人才最能看出与真理相似的东西。因此,如果你对修辞术还有别的 话要说,那么我们乐意聆听,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要坚持我们刚才已经说明了的观点,这就是,除非演说者一方面识别听众的不同 性格,另一方面按本性划分事物的种类,然后把个别事物纳入一个普遍的类型,从总体上加以把握,否则就不可能在人力所及的范围 内取得成功。不过,要想取得成功就不能不吃苦,聪明人会竭尽全力,但不是为了在言行上讨好他的同胞,而是为了一言一行都无愧 于神明。提西亚斯,你瞧,比你我更加聪明的人都说,凡是聪明人所要尽力讨好的不是自己的奴仆,除非那是个例外,而是他最优秀 的主人。所以我们的道路纵然漫长,你也不必感到惊奇,因为我们的目标是辉煌的,尽管这目标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目标。就那些 比较小的目标来说,如果你想要达到它,那么我们的论证也已经说明你可以把实现较小的目标看做实现较大目标的一个后果。斐德罗 只要有能力承担,你要进行的事业确实好极了,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当一个人把手伸向好东西,那么他应该得到那些好东西。斐德罗那当然了。苏格拉底我们可以感觉到,关于语言的技艺我们已经说够 了,既谈了真正的修辞学,又谈了虚假的修辞学。斐德罗没错。苏格拉底剩下的还有写作中的适当与不适当问题,也就是 在什么情况下是恰当的,什么情况下是不恰当的。不是吗?斐德罗是的苏格拉底在理论上和实践中,你知道我们怎样才能做到用话语使神喜悦?斐德罗 我确实不知道。你呢?苏格拉底我可以把一些祖上传下来的故事告诉你,但只有古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自己能够发现真理,那 么我们还有必要关心这些人类的想象吗?斐德罗你这个问题很荒唐!不过还是把那些传说告诉我吧。 苏格拉底行。据说埃及的瑙克拉提地方住着一位这个国家的古神,他的徽帜鸟叫做白鹭①,他自己的名字是塞乌斯。他首先 发明了数字和算术,还有几何与天文,跳棋和骰子也是他的首创,尤其重要的是他发明了文字。当时统治整个国家的国王是萨姆 斯,住在上埃及的一个大城市,希腊人称之为埃及的底比斯,而把萨姆斯称作阿蒙。塞乌斯来到萨姆斯这里,把各种技艺传给他,要 他再传给所有埃及人。萨姆斯问这些技艺有什么用,当塞乌斯一样样做解释时,那国王就依据自己的好恶做出评判。据说,萨姆斯 对每一种技艺都有褒有贬,一样样都说出来太冗长,我就不说了。不过说到文字的时候,塞乌斯说:大王,这种学问可以使埃及人更 加聪明,能改善他们的记忆力。我的这个发明可以作为一种治疗,使他们博闻强记。但是那位国王回答说:多才多艺的塞乌斯,能 发明技艺的是一个人,能权衡使用这种技艺有什么利弊的是另一个人。现在你是文字的父亲,由于溺爱儿子的缘故,你把它的功用完全弄反了! 如果有人学了这种技艺,就会在他们的灵魂中播下遗忘,因为他们这样一来就会依赖写下来的东西,不再去努力记忆。他们不再用心回忆,而是借助外在的符号来回想。所以你所 发明的这帖药,只能起提醒的作用,不能医治健忘。你给学生们提供的东西不是真正的智慧,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借助于文字的帮 助,可以无师自通地知道许多事情,但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实际①白鹭是古埃及的圣鸟。斯人上一无所知。他们的心是装满了,但装的不是智慧,而是智慧的赝 品。这些人会给他们的同胞带来麻烦。斐德罗你真会编故事,苏格拉底,埃及也好,其他国家也好,你都脱口而出!苏格拉底噢!但是我的朋友,多多那地方宙斯神庙里的权 柄说,最初的预言是从一棵橡树里发出来的。这足以表明当时的人没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那么聪明,他们的心灵是单纯的,满足于 聆听橡树或石头讲话,只要它们讲的是真理。但是你们显然不一样,讲话的人不同,讲话的人来自不同的国家,这些对你们全有差别,但就是不问他们讲的话是真还是假。 斐德罗我承认你指责得对,在文字问题上,我相信这位底比说得对。苏格拉底所以,那些自以为留下了成文的作品便可以不朽 的人,或那些接受了这些文字作品便以为它们确凿可靠的人,他们的头脑实在是太简单了。如果他们认为这些文字除了能够起到一 种提醒作用外还有什么用,那么他们肯定没有听懂阿蒙讲的意思。斐德罗你说得对。苏格拉底文字还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斐德罗,在这一点上 它很像图画。画家的作品放在你面前就好像活的一样,但若你向它们提问,那么它们会板着庄严的脸孔,一言不发。书面文字也一 样,你可以把这些文字当作有知觉的,但若你向它们讨教,要它们把文中所说的意思再说明白一些,那么它们只能用老一套来回答 你。一件事情一旦被文字写下来,无论写成什么样,就到处流传,传到能看懂它的人手里,也传到看不懂它的人手里,还传到与它无 关的人手里。它不知该如何对好人说话,也不知该如何对坏人说①指上文所说的埃及国王塞乌斯。的花园里,乐意在八天之内就看到它生长 话。如果受到曲解和虐待,它总是要它的作者来救援,自己却无力为自己辩护,也无力保卫自己。斐德罗你这番话说得也很对。苏格拉底 现在请你告诉我,是否还有另外一类谈话,它是我们刚才说的这种文字的兄弟,但却有着确定的合法性呢?我们能够看出它是怎样起源的,为什么它比书面文字更加好,更加有效 呢? 斐德罗你指的是哪一种谈话?依你看,它是怎样产生出来的? 苏格拉底我说的是伴随着知识的谈话,写在学习者的灵魂上,能为自己辩护,知道对什么人应该说话,对什么人应该保持沉默。 斐德罗你指的不是僵死的文字,而是活生生的话语,它是更加本原的,而书面文字只不过是它的影像。苏格拉底你说的对极了。现在要你来告诉我了。假如有一 位聪明的农夫得到一些种子,想要让它们结出果实来,他会在夏天把它们种在阿多尼斯茂盛,结出果实来吗?他要是这样做,是不是只因为逢到祭奠,当 作一种娱乐呢?要是认真耕种,他是否需要用到园艺知识,把他的种子撒在适宜的土壤里,安心等到第八个月才看着它成熟呢?斐德罗 苏格拉底,我想我们可以按你所说的去区分一下认真耕种的农夫和只为消遣的人。苏格拉底我们会认为那些拥有正义、荣耀、善良一类知识的①阿多尼斯( 是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爱神阿佛洛狄忒的情人,后来被野猪咬死。爱神求主神宙斯让他复活,结果获准每年复活六个月。在他复活的时候,大地回春,草木欣欣向荣。 人在对待他的种子方面反而不如那个农夫吗?斐德罗我们当然不会这样看。苏格拉底所以他不会看重那些用墨水写下来的东西,也不 会认真用笔去写下那些既不能为自己辩护,又不能恰当地体现真理的话语。斐德罗确实不太会。苏格拉底肯定不会。他会把他的种子播种在文字的花园 里,这是打比方,以一种消遣的方式写作,不断地收集一些材料,既可以作备忘录,又可防止老年健忘,也被后来同路人借鉴。他会 怡然自得地看着自己种下的草木抽枝发芽。当其他人在别的消遣中寻找乐趣的时候,比如聚会狂饮之类,他却宁愿厮守着我刚才提到的这消遣。斐德罗 这种消遣确实非常高尚,苏格拉底!与另一种消遣相比,一个人能用写文章来消磨时光,谈论你提到的正义和德行之类的话题,这是一种多么高尚的消遣啊!苏格拉底 它确实是高尚的,亲爱的斐德罗。但是我想,要是能运用辩证法来严肃地讨论这些话题,那就更高尚了。辩证法家会寻找一个正确类型的灵魂,把自己建立在知识基础上的话语种 到灵魂中,这些话语既能为自己辩护,也能为种植它们的人辩护,它们不是华而不实的,而是可以开花结果的,可以在别的灵魂中生 出许多新的话语来,生生不息,直至永远,也能使拥有这些话语的人享受到凡人所能享受的最高幸福。斐德罗对,这是一种更加高尚的方式。苏格拉底 如果这一点能够确定,斐德罗,那么我们可以转到其他要点上去了。斐德罗什么要点?苏格拉底在我们最后做结论之前,我想这个要点得弄清楚。 我们的意图是考察对吕西亚斯的指责对不对,然后再提到文章本身能否使之成为一门技艺的一般性问题。现在对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完全弄清楚了。 斐德罗对,我们是已经弄明白了,不过还得请你再提醒我一下我们是怎么做的。苏格拉底我们提出了这样一些条件:首先,你必须知道你在 谈论或写作的那个主题的真相,也就是说,你必须能够给它下一个定义,然后你要懂得如何对它进行划分,直到无法再分为止;第二, 你必须拥有相应的洞察灵魂本性的能力,找到适合各种灵魂本性的谈话和文章,用不同的风格对不同类型的灵魂说话,如果灵魂是 单纯的,就使用简洁的风格。如果你要在人力所能达到的范围内成为一名语言的科学实践者,无论你的目的是揭露还是说服,这些 都是你在实施之前必须完成的。我们此前所有讨论的宗旨就在于此。 斐德罗没错,我们对这个主题就是这样看的。苏格拉底现在转到我们的另一个问题上来,发表讲演或写文章是高尚的还是卑鄙的,在什么环境下它们可以恰当地成为一 种指责,我想,我们前面得出的那些结论表明斐德罗哪些结论?苏格拉底任何作品,无论是过去的还是将来的,无论是吕西 亚斯还是别人写的,无论是私人作品还是国家官吏的立法建议,如果作者认为自己的作品包含着永远适用的重要真理,那么这种作 品都会成为一种对作者的指责,无论这种指责有没有真的说出来。因为一个人要是不知道什么是正义和不正义,什么是善良和邪恶, 不能辨认正义和善良的幻影和梦景,那么即使他得到民众的赞扬,仍旧不能逃避这种指责。斐德罗确实不能。就是说,如果他们的作品是依据真苏格拉底 另一方面,如果有人相信任何一篇文章,无论题目是什么,无论写成散文还是韵文,必定包含许多虚假的东西,那又 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些文章用不适宜朗诵的体裁写下来,只想起劝说的作用,而没有任何提问或阐述。这种文章对那些知道真理 的人来说,充其量只不过起一种提醒的作用;只有那些为了阐明正义、荣耀、善良,为了教诲而写下来的作品,才能做到清晰完美,具 有庄重、完整、严肃等特征,才会对听众的灵魂起到矫正作用。这样的文章才能被称作人的合法的子女,这样说主要指那些自己写 的文章,其次也可以指自己的文章在其他人的灵魂中产生了作用。我要大胆地说,相信这一点的人,因此而谢绝其他性质的文章,只顾这类文章的人,就是你我所要追随的榜样。 斐德罗你所说的正合我意,愿神灵使我成为这样的人!苏格拉底我们的文字消遣已经够了,现在到了可以满意地 下结论的时候了。你现在可以去告诉吕西亚斯,我们俩沿着河边走,一直走到仙女们的圣地,她们吩咐我们传个话,首先传给吕西 亚斯和其他所有写演讲稿的人,其次传给荷马和所有那些写诗歌的人,不管这些诗歌是用来朗诵还是歌唱,再次传给梭伦和其他以法律之名写政治文章的人 理的知识写成的,在受到指责时能为自己辩护,能证明自己的文章无与伦比,那么他们不应当使用现在那些来自他们文章类型的名 号,而应当使用一个能够表明他们的高尚追求的名号。斐德罗那么你把他们称作什么? 苏格拉底称他们为智慧者我想未免过分一点,斐德罗,这个名称只有神才当得起。但是称他们为爱智者,或类似的名称,倒和他们很相称,而且也比较好听。 斐德罗对,这个名称很相配。苏格拉底但另一方面,若是一个人所能摆出来的只不过是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我们 他天天绞尽脑汁,改了又改,补了又补的文章,那么你就只能称呼他为诗人、写讲演稿的,或者是写法律条文的。斐德罗那当然。苏格拉底 这些话就是要你带给你的朋友的。斐德罗那你呢?你做什么?不要忘了,你也有个朋友?苏格拉底你说的是谁?斐德罗漂亮的伊索克拉底。称他为什么?苏格拉底 伊索克拉底还很年轻,斐德罗,但我不在乎把我的预见告诉你。斐德罗噢,什么预见?苏格拉底依我看,他的天赋之高,使他能远远超过吕西亚斯 在文学中的成就;就个人品性来说,他也很高尚。因此,假定他坚持不懈地继续当前正在进行的写作,要是他在今后令他所有的文 学前辈都落在他后面,望尘莫及,那么也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如果他对这样的写作仍旧不满意,内心有一种从事更加伟大的事业 的冲动,那么他的成就会更大。斐德罗,他的心灵包含着一种内在的哲学气质。好吧,这就是此地的神灵要我带给我亲爱的伊索克拉底的消 息,你也要把给你亲爱的吕西亚斯的消息带给他。斐德罗就这样吧。我们可以走了,现在已经不那么热了。苏格拉底在我们走之前,要不要先对此地的神灵祈祷一番? 斐德罗当然要。苏格拉底亲爱的大神潘,还有你们所有这些出没于此地的神灵,请赐予我内在的美,这样,我拥有的外在的东西就不会与我 ①伊索克拉底是希腊着名修辞学家。的内心发生冲突了。让我相信有智慧的人是富足的,至于财产,请让我拥有一个有节制的人可以承受和携带的也就可以了。 你还有别的要求吗,斐德罗?我的要求已经够了。斐德罗请你也替我祈求同样的东西,朋友之间的一切都应该是共同的。苏格拉底我们走吧。会饮篇提要 学者们普遍认为《会饮篇》是柏拉图最伟大的两篇对话之一,要么比《国家篇》更伟大,要么稍次于《国家篇》。在所有对话中,这 篇对话讲述的故事最为生动,描述的苏格拉底形象最为细致和最具吸引力。对话中也最为崇高地表达了柏拉图的内心信念,不可见的事物是永久的,最重要的。 章中对爱的无与伦比的对话需要介绍和解释的地方不多,读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它不是一个要读者追随的论证,而是一系列私人聚会中的发言。 这些发言有相同的主题,但相互之间并不连在一起。它们共同的主题就是爱,从低到高各种等级的爱。当然,苏格拉底的发言是一 个高潮,紧随宴饮的主人、诗人阿伽松的发言。他的话使人联想起四百年后使徒保罗在《哥林多前书》赞美。 阿伽松谈论的是凡人的爱,而苏格拉底的发言从凡人之爱转到神的爱,很接近使徒约翰的说法(只要我们彼此相爱,神就与我 们同在)。苏格拉底说,我们起先爱的是可见的肉身之美,然后爱的是不可见之美,即美的灵魂。由此我们继续爱美的思想和观念, 在这种真爱的影响下,我们不断地升华。这样,我们在美的海洋中越来越接近美本身,最后察觉到那不存在于任何具体事物,但却又 是绝对、简洁、永恒的美本身。通过这种观照,我们也就成为神的苏格拉底、阿尔基比亚德,还有其他一些阿波罗多洛 么事,前不久我还有机会强化我的记忆。就在前天,我从我在法勒伦喊起来,喂,阿波罗多洛,等我一下!于是我停了下来,等着他。 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找你算是找对了,我要问的是在阿伽松家里举行的那场宴饮,人,都参加了那里的晚宴。他们谈论的全都是爱情,你知道他们的 发言吗?我听说了一些内容,是一个与福尼克斯谈过话的人告诉我的,但他说得很简单,还说要想知道详情最好来找你。所以,阿①阿波罗多洛 在文中是整篇对话的转述者,但对话发生)位于雅典西南,离城约三公里。时,他本人并不在场。他是从阿里司托得姆那里听来的。②法勒伦( ③为了庆祝一些事情,希腊人举行的私人性质的聚会,宴饮前有一些祭神仪式。仪式过后饮酒作乐,常有艺妓助兴。但对话中的这次宴饮以哲学讨论代替通常的娱乐节目。 朋友。在爱的引导下,我们抵达这个顶峰。从这个高度,柏拉图又带着我们迅速地沿着阿尔基比亚德的道路下降,而阿尔基比亚德本人没有攀升,他在参加宴饮时声称已 经喝醉了。然而,他对苏格拉底的赞扬无人能比。他说,只有苏格拉底使他对自己贫乏、微不足道的生活感到可耻,也对自己有时候 感到难以忍受生活而感到羞耻。他的结论是,在伟大和善良方面,苏格拉底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最杰出的。而读者们可以看到,苏格 拉底听到这样的话报之以温和的微笑,似乎也被他逗乐了。正文噢,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那倒不费什的家去城里,有位朋友远远地从后面看见我,就扯着嗓门大 波罗多洛,请你把整个故事告诉我,说一说你敬爱的苏格拉底,你知道我们总是相信你。不过,在开始讲以前,请你告诉我,你当时在场吗? 我说,好吧,无论是谁告诉你的,我相信他不清楚这场谈话,否则你怎么会认为这场宴饮是最近才发生的,连我都能参加!他说,这是我的模糊印象。 我诧异地说,我亲爱的格老孔,这怎么可能呢你忘了阿伽松离开雅典有多久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和苏格拉底打交道只有两 三年光景?这几年我追随他的一言一行,把这当成了我的正事。你知道,在那以前我曾经到处出风头,当我已经变得十分邪恶,举 例来说,就像你一样邪恶的时候,我还坚信自己正在过着一种充实的、有意义的生活,我知道,哲学是你会为之花时间的最后一件事。 格老孔说,你别取笑我了,告诉我,这场宴饮是什么时候举行的? 我告诉他,我们当时都还小,那时候阿伽松的第一部悲剧得了奖,第二天他和他的歌队举行谢神的庆典。他承认说,那一定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但是,是谁告诉你的, 是苏格拉底自己吗?我说,不,不是他,我和福尼克斯一样,都是从居达塞奈乌姆的阿里司托得姆那里听来的,他是个小矮个,喜欢赤脚走路。他参加 了那场会饮,我想他是苏格拉底当时最热烈的崇拜者之一。事实上,我后来就一两个细节问过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的回答进一步证实了阿里司托得姆的话。 格老孔说,很好,请你务必在我们进城之前把这场谈话全告诉我,这是消磨时间的最好办法。好吧,我全告诉你,边走边讲。我说过,我对那场谈话记得一 点儿也不差,要是你想听,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格拉底,全都处在极度不幸之中事情能比谈论和聆听哲学更加愉快,更不用说从中受益了。而那 些日常谈话,比如你们这些人谈生意和金钱,令我感到兴味索然。当我的朋友们在做那些绝对没有价值的事情,而且还以为自己非 常忙碌的时候,我真为他们感到遗憾。当然,我也知道你对我的看法。你把我看成一个可怜虫和倒霉鬼。如果你是对的,那么我也 不会感到惊讶。但我并不认为你不幸,我认为你非常幸运!朋友你又来了,阿波罗多洛!你老是喜欢咒骂自己,也咒骂 其他所有人!我看你有一种过分的想法,认为世上所有人,除了苏从你开始。这也许就是人们把你当作疯子看待的原因,你老是怨恨自己,也怨恨其他所有人, 当然了,苏格拉底除外。阿波罗多洛对,我亲爱的朋友,我是个疯子!我要是全疯了,就不会白日做梦,对我自己或者朋友进行思考了。 朋友噢,算了吧,阿波罗多洛!我们不需要为此争吵。老天爷在上,别漫无边际地瞎扯,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把那些关于爱的谈话告诉我。阿波罗多洛 好吧,这些谈话是这样的。不过,我也许还是从头开始的好,就用阿里司托得姆的原话。阿里司托得姆对我说,我在路上碰上了苏格拉底,那天他刚洗 过澡,穿得整整齐齐,脚上还穿了一双漂亮的鞋,这在他不是常有的事,这你知道,他平时老是光着脚走路。于是我问他要去哪里,打扮得那么漂亮。 他说,去阿伽松家吃晚饭。昨天他举行公开的庆典,他请了我,我没去,怕的是人太多,但我答应他今天晚上去。我穿得这样 整齐,因为我不想让这样一位好客的主人丢脸。他继续说道,你怎么样尽管没请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我回答说,遵命。他说,那好极了,跟我一道走,这正应了一句谚语, 逢到好人举行的宴会,好人会不请自来。其实荷马本人早就用过这句话,但却把它糟蹋了。 他把阿伽门农说得非常勇猛善战,而把墨涅拉俄斯说成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操戈者,阿伽门农在献祭后举行盛宴, 墨涅拉俄斯没有被邀请也来了,这样看来,岂不是劣者赴优者之宴。我说,我想荷马描述的情景倒挺适合我,一个无知者没有受到 邀请,就去赴一位文人举行的宴会。所以你最好在路上就想好措辞,因为你别想我会为此而道歉,我会说是你要我去的。 他说,要说道歉,两个脑袋比一个脑袋强。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阿里司托得姆继续说道,说了这些话,我们就动身往前走。可 是在路上苏格拉底想起了什么事,一个人落在后面凝神默想。我要等他,他叫我先走。所以,我比他先到阿伽松的家,看到那里门 户大开。接下去的事情就很好笑了,因为马上就有一个仆人出来把我迎了进去,并大声通报,此时客人们已经入坐,晚宴就要开始了。 阿伽松一看到我就喊,哈哈,阿里司托得姆,你来的正巧!晚宴刚要开始,如果你要来谈别的事,那么你得等着,绝对如此!昨 天我想邀请你,但就是找不到你。苏格拉底呢?你没带他来吗?我回过头去看,因为我估计苏格拉底也快到了,但却不见苏格 拉底的踪影。于是,我只好向阿伽松解释我们是一起来的,是他邀请我来的。阿伽松说,来得好,但是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还在我后面走,但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听了这话,阿伽松吩咐一个仆人,去,看你能不能找到苏格拉底,把他带回来。亲爱的阿里司托得姆,我能请你坐在厄律克西马库旁边吗 阿里司托得姆继续说,就这样,我去净了手,坐了下来。这个时从幼年起,它就光彩夺目,我们怎能忘了候人回来报信,说我们的朋友苏格拉底站在邻居家的门廊下。 仆人说,他就在那里站着,我请他来,他不肯。阿伽松说,真奇怪,再去请他,一定要把他拉来。这时候我插话了。我说,要是我就不这样做,让他去。这是他 的习惯,经常一个人走着走着就站下了,不管在哪里。我想他过一会儿就会来的,现在不必去打扰他。阿伽松说,那么好吧,就依了你。他转过去对仆人们说,你们 都听着,我们不等了,把食物都摆上来,爱怎么摆就怎么摆,完全由你们决定。 我知道这是个新点子,但你们只要这样想,我们都是你们请来的客人。现在开始,看你们能弄成什么样。宴席开始了,但苏格拉底还没有露面,阿伽松还想派人去找 他,都被我拦阻了。最后,苏格拉底终于露面,这时候我们的晚餐还没过半,这对苏格拉底来说倒不错,他来得还不算太晚。 阿伽松独自坐在长桌的那端。看到苏格拉底进来,他就叫道,到这边来,苏格拉底,坐在我边上,好让我分享你在隔壁门廊下的 发现。你肯定掌握了这个伟大思想,否则你会仍旧站在那里。苏格拉底在他边上入坐以后回答说,我真希望智慧是某种能 够坐在一起分享的东西,好比说,它像能够流动的水,通过一根毛线,从一个装满水的杯子流入一个空杯。如果智慧就是这样流动 的,那么我就要为能坐在你身边而庆幸了,因为你的各种智慧很快就会流到我身上来。我的理智太虚幻,就像梦一样,而你阿伽松的智慧却是光辉灿烂的 就在前天,三万希腊同胞已经见证了你的智慧。阿伽松说,苏格拉底,我知道你在笑话我。我等一下再和你讨论智慧问题,让酒神作裁判。现在你最好还是吃些东西吧。 于是苏格拉底收住话头,和其他客人一道享用晚餐,在举行了奠酒仪式和唱了其他寻常的颂神歌以后,他们的注意力开始转到况也差不多 饮酒上来。阿里司托得姆记得,下面的谈话好像是鲍萨尼亚开的头。 鲍萨尼亚说,在座各位先生,今天晚上我们怎么个喝法?我自己还没拿定主意,因为我昨天晚上的酒都还没有醒,我想你们的情我们上的是同一条船。不管怎么说,你们有什么 意见?你们认为我们还要继续喝吗?阿里斯托芬说,鲍萨尼亚,这是你提出来的最聪明的问题。我可不想让饮酒成为一种负担,因为我昨天晚上也是烂醉如泥。 厄律克西马库插话说,我非常同意你的看法,但我还有个问题。阿伽松会怎么想?他是不是已经清醒,又想喝酒了?阿伽松说,我不行了,别把我算在内。 厄律克西马库说,那么我们这些人很幸运,我、阿里司托得姆、斐德罗,我还能提到一两位。我们可无法跟你们这些酒量大的人 比。对苏格拉底我无话可说,我们知道他在任何场合下,醉不醉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先生们,既然现在没人急于想喝酒,那么请 允许我利用这个机会说一说醉酒的真正性质。我个人的医学经验告诉我,过量饮酒对人体是有害的。因此我不愿意喝过头,也希 望我的朋友不要过量,尤其是那些还没从昨天晚上的狂饮醒过来的人。 这个时候斐德罗插话了。他说,厄律克西马库,我总是按你的吩咐去做,尤其是当你以医生的身份要求我这样做的时候。我想其他人也都应该得到这样的建议。 此时大家都一致同意,今天晚上不喝酒了,如果有人要喝点酒提神,那就随意。厄律克西马库说,这样好极了,既然大家都同意不喝,除非认 为喝酒对我们有益时再喝,那我要提议把那刚进来的吹笛女也打发出去,让她去吹给自己听,或者要是她愿意的话吹给里面的妇女的 听,而我们可以用讨论问题来作为今晚的消遣。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做可行,那么我就把讨论的题目说出来。大家都同意了他的建议,要他说出题目。于是他说,我想用欧 里庇得斯的一句台词作开场白,如美拉尼珀所说,这话不是我,恰当地说,我要说的属于在座的斐德罗,他不断地到我这里 来向我抱怨。他问我,为什么所有颂神诗和赞美歌都献给其他神灵,但就是没有一个诗人愿意创作一首歌赞美如此古老、如此强大的爱神,这岂不是太离奇了吗? 举例来说,像普罗狄科这样一些杰出的博学之士用他们的散文来赞美赫拉克勒斯以及其他神灵。这还不足为奇,但是你知道, 有一天我看到一本书,作者列举了普通食盐的用法,用一些过分的字眼去赞美它,不仅赞美盐,还赞美其他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厄律 克西马库,我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太离奇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有人写下鸿篇巨制,爱神却看不到有人大胆地对她进行赞颂,而爱 神是应当得到赞颂的。简言之,一位神灵竟然被忽略到如此地步,这岂不是太荒唐了吗!先生们,这就是斐德罗的抱怨,我认为他说得很对。还有,我 不仅愿意按他的要求自己掏钱向爱神捐献,而且还要建议今天在座的各位趁这个好时光来礼赞爱神。先生们,如果这个建议得到 你们的批准,我大胆地说,我们一定会在讨论中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想最好的办法是从左到右轮流,每个人都尽力赞美爱神。 我想斐德罗应该打头,因为他不仅坐在第一位,而且这个讨论题目实际上是他提出来的。苏格拉底说,厄律克西马库,我想大家都会一致同意你的动中人物。 欧里庇得斯:《美拉尼珀》残篇行。美拉尼珀)是剧阿库西劳同意赫西件事情,阿伽松和鲍萨尼亚不会反对 议。我个人决不会持异议,我要宣布,爱情是我在这世上懂得的一,阿里斯托芬更不会,他把全部生命都献给了狄奥尼修斯和阿佛洛狄忒,今天晚上和我们在一 起的任何一位朋友都不会反对。当然了,你的顺序对坐在最后的人不利,但若前面的人能做出漂亮文章来,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抱 怨。所以,让斐德罗开始赞美爱神吧,祝他好运!这时候所有人都表示同意,要斐德罗开始。但在我继续往下说之前我必须说清楚,阿里司托得姆并不想逐字逐句地重述当时 各种各样的发言,我也不可能把从他那里听来的发言一字不漏地再说一遍。所以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判断,复述那些发言的重要部分,特别是那些值得记住的重要思想。 我说了,第一个发言的是斐德罗。他一开始就提出这样一些论证:爱是一位伟大的神,对诸神和人类都同样神奇,要证明这一点有很多证据,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的出生。 他说,对这位神的崇拜是最古老的,因为爱神没有父母,任何散文或诗歌都没有提到过他的父母,而赫西奥德告诉我们,首先出 现的是卡俄斯①,然后从卡俄斯产生宽胸脯的大地,她是所有一切事物永远牢靠的根基,然后是爱则把这个创造性原则写了下来。爱塑造了诸神中最早的那 奥德的看法,因为他说在混沌之后,大地和爱一起出现了,巴门尼德一位。这样,我们看到爱的古老是普世公认的,而且是人类一切最高利亚学派哲学家。 巴门尼德《残篇》条。巴门尼德,公元前五世纪爱阿库西劳是希腊作家,据说曾将赫西奥德的诗译成散文。赫西奥德:《神谱》,行。卡俄斯是音译,意思是混沌。 更好的见证了,当时只有她愿意替丈夫去幸福的源泉。就我个人来说,我说不出有什么幸福能比得上做一个温柔的有爱情的人,或者对有爱情的人来说,做被他所爱的青 年。一个人要想过上一种良好的生活,出身、地位、财富都靠不住,只有爱情像一座灯塔,指明人生的航程。我该怎样描述爱呢?爱 就是对邪恶的轻视,爱就是对善的尽力仿效,假如没有爱,无论是城邦还是公民,都不可能从事任何伟大或高尚的工作。我敢说,如 果一个人有了爱情,那么当他做了丢人的事,或者受旁人凌辱,在这个时候他会感到羞耻,但若是被父亲、朋友或其他人看见,那么 他会感到比较容易忍受。对被爱的人来说也一样,如果他丢人的事被爱他的人发现,那么他会羞得无地自容。再说,一个城邦或一支军队如果不是全部由相爱的人组成,它 又如何能有一种很好的统治,使人人相互仿效,弃恶从善呢? 这样的人会并肩作战,我甚至要说,他们人数虽少,但却能征服全世界。因为在这样的军队里,有爱情的人要是想扔下武器,逃离战场,都 会害怕被他的情人看到,他宁可马上死一千回,也不愿在情人面前丢丑。有爱情的人也不会眼见自己的情人陷入危险而不去营救, 纵然是胆小鬼也会在爱情的激励下变成一名勇士。荷马写道,有些神把力量吹入英雄的胸中①,我们可以说,这就是爱神的力量在影响有爱情的人的心。 还有,只有爱能使人为了挽救他人的性命而牺牲自己,不但是男人,而且女人也一样。在这一点上,我们希腊人要想做见证,那么没有比阿尔刻提斯卷,行;卷,行。)是弗赖国王阿德墨托斯之妻,珀利阿斯之女。①荷马:《伊利亚特》②阿尔刻提斯(因丈夫患不治之症,阿波罗请命运女神准许可以由别人替死,她于是自愿代 替丈夫去死,但被赫拉克勒斯从死神处救出。的荣耀,因为当时阿喀琉斯之母告诉他,如果这样看,这种伟大得到了回报很少一些人能得到这样的恩惠到阳间。 诸神把奥菲斯由此可见,上苍也尊敬由于爱情所引起的热忱和勇气。不过,打发回阳间时只把他妻子的魂影给他看。冥神 不愿让他把欧律狄刻带走,因为他本是一名吟游诗人,是个半心半意的爱人,缺乏阿尔刻提斯那样替爱人去死的勇气,所以他选了另 一种方法,活着下到冥府。由于这个原因,诸神责罚他,让他最后死在一帮妇女手中,这种惩罚非常公正。忒提斯之子阿喀琉斯的命运是多么不同啊!他死以后,诸神 给了他前往福岛他杀了赫克托耳,他就会死,如果他宽恕了赫克托耳,他可以平安回家,长命到老,而他在听了这些话以后还是勇敢地做出了选择, 去抢救他心爱的帕特洛克罗,在帕特洛克罗死后又为他报仇。阿喀琉斯死了,不仅为他的朋友而死,而且紧接着他的朋友去死。 正因为他如此珍视他的爱人,因此诸神才给了他这种荣耀。我可以说埃斯库罗斯把他们俩的关系搞颠倒了,因为他说阿)的妻①奥菲斯( 子欧律狄刻死后,他追到阴间,冥神被他的琴声感动,答应他把妻子带回人间,条件是路上不得回顾。当他快要返回阳间 时,想回头看看妻子是否跟在后面,结果欧律狄刻的灵魂又回到冥府。②传说中的奥菲斯死于酒神狂女之手。赫克托耳( ③在希腊神话中亡灵受审后,好人的灵魂被送往福岛居住。④阿喀琉斯(、帕特洛克罗)均为荷马史诗中的人物。 死。他虽有父母,但父母对他的亲情与阿尔刻提斯的爱情相比大为逊色。他们对儿子的态度就好像不是己出,徒有父母之空名。 但是阿尔刻提斯做出了伟大的牺牲,不仅凡人这样看,而且诸神也在众多行为高尚的人中间只有她死以后,她的灵魂从冥府回 法,他还没怎么留胡子,比帕特洛克罗要年轻得多。 喀琉斯把帕特洛克罗叫作亲爱的,而我们知道阿喀琉斯比帕特洛克罗要俊美得多,比其他任何一位英雄都要俊美,而且按荷马的说我要指出, 诸神在任何情况下都尤其敬重被爱情激发出来的勇敢。一旦被爱者对爱他的人表现得如此忠心,诸神就会更加惊愕、兴奋和仁慈, 因为一般说来,在爱情的激励下爱者总是比被爱者更加接近诸神。所以我要说,这就是诸神赐给阿喀琉斯的荣耀比赐给阿尔刻提斯 的荣耀更加大,把阿喀琉斯的亡灵送往福岛的原因。先生们,总之,我的论点就是:爱是最古老的神,是诸神中最光 荣的神,是人类一切善行和幸福的赐予者,无论对活人还是对亡灵都一样。由阿里司托得姆复述的斐德罗的发言大致如此。斐德罗讲完 之后还有人讲过一些话,但是阿里司托得姆已经记不清了,所以他干脆把这些话抛开,直接复述鲍萨尼亚的发言,他是这样讲的: 我亲爱的斐德罗,我们的安排如果只意味着对爱神进行礼赞,那么这个安排并不高明。如果只有一种爱,那么还说得过去,然而 不幸的是事实并非如此。因此,我们在开始赞美爱之前就要指出我们赞美的爱是哪一种。所以,我要纠正这个缺点,首先定义我们 要加以荣耀的爱,然后用高尚的言辞赞美他的神性,我希望能这样做。 先生们,你们现在全都同意,没有爱,就不会有阿佛洛狄忒这样的爱情女神。如果只有一位女神叫这个名字,那么我们也可以 假定只有一种爱。然而,事实上有两位这样的女神,因此爱也一定①希腊社会盛行男子同性恋,成年男子爱恋美少年,属于主动者,被爱 的少年则是被动者。埃斯库罗斯说阿喀琉斯把帕特洛克罗称作亲爱的,因此斐德罗说他弄错了。有两种。我想,没有人会否认叫这个名字的女神有两位年长 之为天上的阿佛洛狄忒;年轻的那一位是宙斯和狄俄涅的那一位不是从母亲的子宫里产出来的,而来自苍天本身,我们称生的, 我们称之为地下的阿佛洛狄忒。由此可见,爱在这两位女神的陪伴下才起作用,因此爱也应当分为天上的爱和地下的爱。先生们, 我现在还说不出哪一位女神应当受到我们的礼赞,当务之急是确定她们各自的特点。我们可以这样说,一切行为就其本身来说并无好坏之分。比 如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无所谓好坏,喝酒、唱歌、说话本身也不包含任何德性,因为每种行为的结果取决于它是如何实施的。行为的 方式正确,做得好,那么这个行为就是好的,但若做得不好,那么这个行为就是坏的。这个道理也适用于爱,因为值得敬重的或高尚 的并不是爱这个行为本身,而只有在爱神的推动下,我们高尚地去爱,这个时候爱才是值得敬重的或者是高尚的。好吧,先生们,属地的阿佛洛狄忒的爱确实是一种非常世俗的 爱,这种爱起作用的方式是随意的。 这种爱统治着下等人的情欲。首先,这些人既受女人的吸引,也受男童的吸引;其次,不管他们爱的是什么人,他们关注的是肉体而非灵魂;最后,他们向那些最愚 蠢的人求爱,因为他们追求肉体享爱,根本不在乎这种享受是高尚的还是卑鄙的。因此,这些人只要能找到作乐的对象,都会与之苟 合,不管好坏。这就是年纪较轻的那位阿佛洛狄忒的爱,男人和女人都分有这种性质。但是属天的爱源于一位其出身与女性无关的女神,她的性质 也完全是男性的,在两位阿佛洛狄忒中间,这位女神较为年长,没有沾染任何荒淫和放荡。她的爱激励人们把爱情放到男性身上,①狄俄涅是希腊神话中的女巨人。 在这种爱的激励下,人们会更喜欢强壮和聪明的人。我们总能看到,完全受这位比较年长的爱神支配的人一般说来要到长第一撮 胡子时才会引人注目,甚至在那些爱男童的人中间,理智尚未成熟的少年不会引起他们的爱慕。在我看来,爱上这般年纪的人实际 上准备把自己的全部时间花在他身上,要与他共度一生;他也不会利用那少年的年幼无知来欺骗他,诱惑他,继而又喜新厌旧。 先生们,我禁不住要想,应当有一条法律禁止人们去爱那些幼童,防止人们在这些心智不定的对象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因为人 们对这些孩子的将来一无所知,又有谁能知道他的身心两方面将来会怎么样,会走一条美德之路还是邪恶之路?当然,有主见的人 会给自己立法,但是对那些世俗之爱的追随者应当用法律来迫使他们遵守,就好像我们要尽可能防止他们诱奸我们自己的妻女,他 们的行为使爱情名声扫地,使人们不敢接受情人的求爱。 有这种看法的人心里想的一定是世俗的爱情,因为礼仪和习俗都不会批准这种放荡的行为。先生们,请允许我再指出下面这个要点。希腊所有其他城邦 涉及爱情的法律都如此简洁、明确,容易把握,而我们的法律却很复杂。例如,埃利斯、波埃提亚,以及其他一些地方的人不善辞令, 他们干脆定了一条法律,让有爱情的人自行其是。也没有任何人,无论老少,会把有爱情说成是丑事。我想,这条法律的涵义就是人 们不需要费尽心机去讨好少年男子,因为要这样做对那些不善辞令的人来说是件难事。但另一方面,在伊奥尼亚和许多受东方影响的国家,同样的事 情却被认为是可耻的。东方人确实不仅把爱情视为丑事,而且还把热爱哲学和体育当作坏事,这是由于专制主义的统治。东方的 统治者不希望臣民醉心于高尚的思想、缔结坚实的友谊和发展亲密的交往,而爱情是最能引发这些事情的。那些在雅典篡夺政权顿的爱和哈谟狄乌的友谊使他们的统治告终。 的人从惨痛的经历中得到相同的教训,因为正是由于阿里司托吉可见,凡是制定法律,把接受爱情当作坏事的地方,你们可以肯定这个错误的根源 在于立法者,也就是说,是由于统治者的压迫和被统治者的懦弱。但话又得说回来,你们要是发现某个地方的法律无条件地批准爱 情的合法性,那么你们同样可以责备立法者的精神迟钝。先生们,我们雅典的法律要优秀得多,尽管我说过,它不太容 易掌握。举例来说,我们公认暗爱不如明爱,尤其是在被爱对象有着高尚的美德,但相貌却不出众时更是如此。你们想一想,我们全 都在鼓励人们的爱情,而丝毫也不认为他们在做丑事,我们把他们爱情的胜利看做光荣,失败看做羞耻。先生们,请你们记住,在什 么层面上有爱情的人才会触犯法律,他的行为在什么场合下才会真正地获得赞扬,而在别的什么场合下会遭到最严厉的谴责。哀求,发誓,睡门 假定有人为了从其他人那里获得金钱、职位,或某种权力,于是就装作对某人产生了爱情那样去向他求爱槛,作践自己,做出种种连奴隶都不能忍受的事来要是这样的 话结果会怎样呢先生们,我想不仅他的朋友,而且他的仇敌都会尽力制止他,仇敌们会谴责他卑鄙下流,朋友们则会为他感到害羞。 www。xiaoshuotxt.nett?xt_小_说天\堂 第十三章 但是这些事如果是有爱情的人做的,民众只会认为他应该这样做,法律也毫无保留地批准他的行为,认为他的目的是高尚的。最奇怪的是流行的舆论认为,只有有爱情的人违反誓言才会得到)钟爱少年僭主希庇亚的兄弟希巴库斯想夺宠而不成,于是①这是雅典历史上的一次政变。阿里司托吉顿(男子哈谟狄乌(凌辱这两位爱友。他们设计暗杀了希巴库斯,自己也死去。他们被雅典人奉为爱国志士。诸神的赦免,他们说,这是因为爱情的誓言实际上是一种伪誓。先生们,由此可见,我们雅典的法律给了有爱情的人极大的自由,不仅得到凡人的允许,而且得到诸神的认可。知道了这一点,那么人们在这个城邦里或在别的地方会认为产生爱情或接受爱情都是很光荣的事。但在实际中我们看到,如果一位父亲发现有人对他的儿子产生爱情,那么就会让仆人严厉看管他,不让他与爱他的人来往。那少年小时候的朋友和玩伴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也会骂他,而那些长者既不会制止这种责骂,也不会叫他们停止胡说八道。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么任何人都会认为我们雅典人实际上把接受爱情当作一件丑事。我想,大家都还记得我们讲过行为的道德价值并不是永恒不变的,因此我们可以看出自己对待爱情的态度有明显矛盾之处。我们同意说爱本身无所谓好与坏,而仅当爱情导致善或恶的行为时才可以说爱有好坏之分。一个坏人邪恶地放纵情欲,那么这种爱是卑鄙的,而一个有道德的人高尚地追求爱情,那么这种爱是高尚的。邪恶的有爱情的人是世俗之爱的追随者,他想要的是肉体而不是灵魂,他的爱心的对象是变化的,短暂的。所爱的肉体一旦色衰,他就远走高飞,背弃从前的信誓,他的所有甜言蜜语都成了谎言。而那些追求道德之美的爱人会终身不渝地爱他的情人,因为他所爱的东西决不会褪色。雅典法律的制定是要在应当受鼓励的爱和应当禁止的爱之间作一个明确的区分。因此它规定了在哪些情况下应当追求爱,哪些情况下应当避免爱,还用各种各样的标准区分两类有爱情的人和被爱者。这就是我们的法律为什么要规定,过分迅速地接受情人是不道德的,在此之前应当有一段时间间隔,人们一般认为这是最有效的考验。第二条规定是,出于金钱或政治上的考虑,或者害怕受到威胁而委身于人是不道德的,简言之,年轻人在各种好处的诱惑下接受爱情是不道德的。因为,作为动机的这些东西都不是确定的或持久的,肯定不能产生高尚的友谊。因此,要想不违反礼仪和习俗,留给想要接受爱情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这就是出于美德方面的考虑而加以服从,恰如有爱情的人心甘情愿地服从他所爱的人既不卑鄙也不下贱,所以为了获取美德而自愿服从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因此,先生们,如果有人准备献身于对另一个人的侍奉,相信通过他能够增进自己的智慧或其他任何美德,那么我们就认为这种自愿服从既不卑鄙,也不下流。 因此,在同意青年接受爱情之前,我们必须把两条法律结合起来,一条涉及爱男童,一条涉及追求智慧和其他美德。当有爱情的人与被爱者来到一起的时候,他们各自受到某条具体法律的支配,前者合法地做他所爱的青年的奴隶,以此回报青年对他的依从,后者合法地献身于他的朋友,因为这个朋友正在帮助他成为聪明人和好人,一方把他的智慧和美德与另一方分享,另一方虽然在这方面贫乏,但能从朋友那里得到免费的教育。我要说,当且仅当产生爱情的人能同时遵守这两条法律,他们爱的行为才走上了正道。 抱着这种希望,爱情纵然失败也不足为耻,而其他任何企图,无论有无实现,其本身就是可耻的。举例来说,假如一位青年为了富有,接受了一位所谓富人的爱情,后来他发现自己看错了,那个爱他的人实际上很穷,是个身无分文的诱奸者。可见抱着这种希望去接受爱情是不可靠的,有这种希望也表明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是说他为了钱可以侍候任何人,为他做任何事,这当然是很不光荣的。再假定这个青年接受了一个人的爱情,因为他相信这个人有美德,希望通过这样的交往改善自己的品性,那么即使后来他发现自己上当受骗,那个爱他的人实际上很坏,是个下流的你明白这是语言学家常用的双关恶棍,他的这种错误仍有某种高尚的成分在内,因为他的希望也表明了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了能够取得美德方面的进步,愿意为他人做任何事情。先生们,这种情况不是比前一种情况更值得肯定吗?总之,允许人们为了美德而拥有爱情,这种做法是正确的。 这就是天上的阿佛洛狄忒之爱,它本身属于天,对城邦和个人都弥足珍贵,因为它约束着有爱情的人和被爱的人,要他们最热诚地注重道德方面的进步,而其他各种爱都是地上的阿佛洛狄忒的追随者。斐德罗,这就是我的即席发言,关于爱这个主题我就说到这里吧。下一个轮到阿里斯托芬。所以阿里司托得姆本来应该鲍萨尼亚停了下来语把戏接着转述阿里斯托芬的讲话,但不知是因为吃得太饱,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他碰巧正在打嗝,不能长篇发言。所以他对坐在下一位的医生厄律克西马库说,请你帮个忙,要么设法止住我的嗝,要么你先说,我等到不打嗝了再说。;如果不行,你厄律克西马库说,两个忙我都可以帮。我先发言,等你好了你再讲。现在你最好屏住呼吸,这样就可以止住打就在嘴里含一小口水;再不行,你就找样东西戳一戳鼻孔,打个喷嚏,这样来几次,无论怎么顽固的打嗝都会停止。阿里斯托芬说,行,就这样。你先发言,我照你说的去做。厄律克西马库的发言如下:先生们,鲍萨尼亚的发言开头很好,但结尾却有缺陷,好像没有真正完成,所以我要补充一些论证。我承认在定义两种爱的时候,他作了很有用的区分,但是医学告诉我,除了把人的灵魂吸引①鲍萨尼亚这个名字和停这个词出于同一词根。如果大家都像我一样相信我们这到人的美上去以外,爱还有其他许多爱的主动者和爱的对象,爱的影响既可以追溯到动物的生殖,也可以追溯到植物的生长。我可以说,存在于神圣或世俗的各种活动中的爱的威力适用于一切类型的存在物,爱的力量是伟大的,神奇的,无所不包的。为了尊重我自己从事的职业,我想从医学方面说起。我想让你们知道,身体的各种性质就蕴涵着这种爱的两分法,因为我们全都同意身体的健康和疾病各有自己不同的特点,而异者相吸。因此,健康的欲求是一回事,疾病的欲求是另一回事。我肯定鲍萨尼亚的发现,顺从有美德的人是对的,屈服于恶人的爱是错的,而这对身体来说也是一样,在具体情况下,满足健全和健康的欲望是正确的和必要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医学的技艺。但若沉迷于邪恶的和不健康的欲望则是错的,谁也不能指望从事这种职业的专家把满足健康的欲望变成放纵欲望。医学可以说成是一门研究身体爱什么的学问,或者说医学研究的是欲望,研究欲望的补充和排除,而能够区分什么欲望有害和什么欲望有益的人可以称作医生,这是在医生这个词的完全意义上来说的。 如果他能用一种欲望取代另一种欲望,而在缺乏必要的欲望时又能使之产生,或者说如果必要的话,在它产生时能够加以消除,那么我们会把他看做一名医术高明的专家。冷先生们,医生必须能够调和身体中不和谐的元素,迫使这些元素相亲相爱。我们知道最敌对的元素就是那些对立的元素与热、甜与酸、湿与干,等等些诗人的话,那么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所以能创建医学,就在于他能把爱与和谐注入这些对立的元素。先生们,因此我认为医学只受爱神的指导,体育和农艺也是这样。音乐受爱神的指引就更加明显了,最粗心的观察者也能看得出来。赫拉克利特说过的一句相当晦涩的话也许就是这个意思,不要在享受这种爱所提供的他说,与其自身有冲突的东西是结合在一起的,就像弓和琴形成的和谐。当然了,把和谐说成处在冲突之中是荒谬的,把和谐说成出自仍在冲突之中的元素也是荒谬的,但他的意思也许是说,音乐的技艺就是通过解决高音和低音之间的不和来创造和谐。当高音和低音还处在冲突状态时,肯定不会有和谐,因为和谐就是协和,协和是一种同情,事物之间只要还有冲突就不会有协和。另一方面,存在着某种不和谐并不意味着不能加以解决,在不和谐之处我们可以让和谐起作用,例如,我们通过调节快慢来产生节奏。正如我们看到通过医学的技艺使身体产生和谐,所以这种和谐要归结为音乐的技艺,它是音乐中的相互之间的爱和同情的创造者。因此我们也可以把音乐说成是一门爱的学问,在我们刚才的例子中,爱与谐音和节奏相关。要在节奏与谐音的结合中区分爱的原则很容易,要理解爱的两分也不难。 但当我们要在实际活动中运用节奏与和谐时,比如创作一首歌曲,或是教育其他人恰如其分地演唱已经创作出来的歌曲,那么我们会遇到一些困难,需要专家们的帮助。这就使我们返回到前面那个结论,顺从那些有节制的欲望是正确的,在这样的顺从中节制会使人们保持清醒头脑。先生们,我们必须紧紧把握住这种爱,因为这种爱是美好的,是属天的,来自天上的缪斯乌拉尼亚。但是另一种爱来自众多颂歌之神波吕许尼亚。不论和这种爱有什么关系,我们一定要小快乐时添加邪恶。就好比在我自己的职业中,医生的一项重要职责是约束餐桌上的快乐,使我们能够享受美味佳肴而又不至于生波吕许尼亚(是九位缪斯之一,主管颂歌。文。乌拉尼亚(是掌管文艺和科学的九位缪斯女神之一,主管天性的爱的原则使我说过的这些元素热与冷、湿与干病。从此可见,在音乐、医学,以及其他神圣和世俗事务中,我们必须尽力区分两种爱,你们可以肯定,这两种爱确实是存在的。还有,我们在一年四季中也可以看到这两种对立的元素,规范聚在一起,使它们和谐有序地组合,其结果就是人类、动物、植物的健康和繁殖,使它们全部都能兴旺。但若季节处在另一种爱的影响之下,其结果就全都是灾难与毁灭,因为这种时候,不仅瘟疫或其他各种疾病会攻击牲畜草木,而且还有霜雹之类的灾害。出现这些现象都是因为爱的伟大体系有反常和失调之处,天文学家通过研究星辰运动和季节变化就能观察到这些现象。进一步说,各种祭仪和占卜,亦即神人交际的这些方式,惟一注重的就是保存或治疗爱。我们对神的不虔敬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因为我们拒绝顺从比较有节制的爱,拒绝尊重对我们有爱情的人,也因为我们在对待父母(无论存亡)以及对待诸神的态度上追随的不是有节制的爱,而是另一种爱。指导或治疗这些爱就是占卜者的职司,他们的占卜技艺使他们能够识别哪些爱的原则能够使人保持尊严和敬畏神明,爱实际上就是神人之间和谐的源泉。因此,先生们,爱的威力是完整的,多方面的,强大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包的,但仅当爱,无论是天上的爱还是人间的爱,它的运作是公正的、节制的,以善为目的的时候,爱才能成为最伟大的力量。爱赐给我们各种欢乐,通过爱我们才能在与他人的交往中取得快乐,当然了,我们凡人能与我们的主人诸神结成友谊也是通过爱。 先生们,我对爱的礼赞很可能省略了许多要点,但我向你们保证,我的疏漏并不是故意的。我的话就讲到这儿。阿里斯托芬,现在该你了。我希望你的发言能弥补我的不足,除非你对爱神的赞美是另一种类型的。不管怎么说,让我们还是先听听你的意思,你过,我并不否认在我打了喷嚏以后,打现在已经不打嗝儿了。接下去,阿里司托得姆继续告诉我阿里斯托芬如何对医生的话作答。他说,没错,我现在好些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是在打了喷嚏以后才好的。这使我感到奇怪,厄律克西马库,你的身体有序的原则怎么会需要把如此骇人听闻的嘈声和痛苦结合在一起。不马上就停止了。厄律克西马库答道,阿里斯托芬,你小心点!不要一开始发言就开玩笑。如果我不是注意听你发言,而是对你愚蠢的玩笑进行攻击,那就有你好瞧的了。阿里斯托芬笑道,你说得对极了,厄律克西马库。我收回这些开玩笑的话。请你别对我太凶。如果我的发言真的很滑稽,那么我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笑,一名喜剧诗人就是想要逗人笑。我害怕的是那种极端的荒谬可笑。厄律克西马库说,阿里斯托芬,我知道你的伎俩,胡说一通以后就溜之大吉。但别忘了,你说的一切都可以用来打击你自己。哼,有谁能知道最后结果?你要是听我的劝告,我会让你平安过关的。 阿里斯托芬说,好吧,我听你的,厄律克西马库,我打算按照你的建议采用一种新的方式来赞美爱神,与你和鲍萨尼亚的方式不一样。我确信人类从来没有认识到爱的力量,如果我们真的知道什么是爱,那么我们肯定会替爱神建起最庄严的庙宇,筑起最美丽的祭坛,举行最隆重的祭仪。而实际上我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这样做,这就说明我们把爱神完全忽略了。然而,爱神在一切神只中最有资格得到我们的献祭,他比其他神只更是人类的朋友。他援助人类,替我们治病,为我们开辟通往最高幸福的道路。因此,先生们,我要尽力使你们明白爱的威力,而你们明白以后也可以向别人传授。在已经绝迹,但他们的名称仍保留至今。阴阳人)是希腊神话中的两位巨人兄首先,我必须解释一下人的真正本性以及人的变化,因为最初的人和我们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们要知道,人本来分成三种,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人除了像我们现在这样有男女这两种性别之外,还有第三种性别,既是男性又是女性。这第三种性别的人现这个词现在只用来表示轻蔑,但过去确实有一种不男不女,或半男半女的人。 其次,先生们,最初的人是球形的,有着圆圆的背和两侧,有四条胳膊和四条腿,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圆圆的脖子上顶着一个圆圆的头,两张脸分别朝着前后不同的方向,还有四个耳朵,一对生殖器,其他身体各组成部分的数目也都加倍。他们直着身子行走,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但可以任意向前或向后行走,等到要快跑的时候,他们就像车轮一样向前翻滚。如果把手也算在内,他们实际上有八条腿,可想而知,他们能滚得非常快。我可以说,第三种性别的人是这样产生的。男人是太阳生的,女人是大地生的,阴阳人是具有两种性别特征的月亮生的。为什么阴阳人的形体和行走都是圆形的呢,这是从他们的父母月亮那里继承来的。先生们,他们的体力、精力、品性也是这样,所以他们实际上想要飞上天庭,造诸神的反,就像荷马史诗中的厄菲亚尔特和俄图斯。于是宙斯和众神会商对付人的办法。他们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们不想用从前对付巨人的办法,用霹雳把他们全都打死,如果①原文为②厄菲亚尔特和俄图斯(弟,强健有力。他们把希腊的三座山叠起来作梯子,想登天造反,后被阿波罗所杀。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会对诸神进行献祭和崇拜了,但他们又不能容忍人类的蛮横无礼。宙斯绞尽脑汁,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宙斯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削弱人类,既能消除动乱而又不至于把人全都毁灭。我提议把他们全都劈成两半,这是一石二鸟的妙计,一方面他们每个人就只有原来一半那么强大,另一方面他们的数目加倍,侍奉我们的人也就加倍了。宙斯还说,让他们以后就用两条腿直着走路,如果以后再发现他们捣乱,我就把他们再劈成两半,让他们用一条腿跳着走路。宙斯说到做到,把人全都劈成了两半,就像你我切青果做果脯和用头发切鸡蛋一样。切完以后,他吩咐阿波罗把人的脸孔转过来,让他能用切开一半的脖子低下头来看到切开的这面身子,使他们感到恐惧,不再捣乱,然后再让阿波罗把他们的伤口都治好。阿波罗遵命把人的脸孔转了过来,又把切开的皮肤从两边拉到中间,拉到现在人的肚皮的地方,就好像用绳子扎上口袋,最后打了个结,我们现在把留下的这个小口子叫做肚脐。至于留下来的那些皱纹,阿波罗像鞋匠把皮子放在鞋模上打平一样全把它们给抹平了,只在肚脐周围留下一些皱纹,用来提醒我们人类很久以前受的苦。 这些事都做完以后,那些被劈成两半的人都非常想念自己的另一半,他们奔跑着来到一起,互相用胳膊搂着对方的脖子,不肯分开。他们什么都不想吃,也什么都不想做,因为他们不愿离开自己的另一半。时间一长,他们开始死于饥饿和虚脱。如果这一半死了,那一半还活着,活着的那一半就到处寻找配偶,碰上了就去搂抱,不管碰上的是半个女人还是半个男人,按我们今天的话来说,是一个女人或一个男人。人类就这样逐渐灭亡。幸运的是,宙斯起了怜悯心。他想了一个新办法,把人的生殖器移到前面,使人可以通过男女交媾来繁殖,而从前人的生殖器都在后面,生殖不是靠男女交媾,而是像蚱蜢一样把卵下到土里。于是,宙斯就像我说的这样去做了,把人的生殖器移到前面,让人们相互抱着交媾。他的主意是,如果抱着结合的是一男一女,那么就会怀孕生子,延续人类;如果抱着结合的是两个男人,也可以使他的情欲得到满足,好让他把精力转向人生的日常工作。先生们,你们瞧,人与人彼此相爱的历史可以追溯得多么远啊,这种爱不断地使我们的情欲复苏,寻求与他人合为一体,由此成为沟通人与人之间鸿沟的桥梁。因此,先生们,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半个人,就像儿童们留作信物的半个硬币,也像一分为二的比目鱼。我们每个人都一直在寻求与自己相合的那一半。男人作为切开的阴阳人的一半当然就会受到女人的吸引,比如那些诱奸者;而作为切开的阴阳人的一半的女人也一样,也会追求男人,比如那些与他人通奸的妻子。凡是由原始女人切开而来的女人对男人则没有多大兴趣,只眷恋和自己同性的女人,这就是所谓女同性恋者。凡是由原始男人切开而来的男人是男人的追随者,从少年时代起就爱和男人交朋友,借此表现出男子气来,他们喜欢睡在一起,乃至于互相拥抱。这种人是国家最有希望的少年,因为他们最富有男子气质。我知道有些人称他们为无耻之徒,其实这是错误的。引导他们追求这种快乐的并不是纵欲,而是勇敢、坚强、男子气概,他们欢迎并在情人身上看到了这些美德。以后的事情可以证明这一点,只有这样的少年长大以后才能在公共生活中成为男子汉大丈夫。他们自己到了壮年以后,他们所爱的也是少年男子,对娶妻生子则没有什么兴趣。他们肯结婚的确只是因为习俗的要求,而他们内心则宁可不结婚,只愿和自己所爱的男子长相厮守。先生们,这样的男子有一种多情的气质,爱慕男童,依恋同性。 因此,当爱恋男童的人,或有这种爱情的人,幸运地碰上了他的另一半,他们双方怎么不会陶醉在爱慕、友谊、爱情之中呢?对他们来说,哪怕是因为片刻分离而看不到对方都是无法忍受的。尽管很难说他们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但这样的结合推动着他们终生生活在一起,在他们的友谊中,那些纯粹的性快乐实在无法与他们从相互陪伴中获得的巨大快乐相比。他们的灵魂实际上都在寻求某种别的东西,这种东西他们叫不出名字来,只能用隐晦的话语和预言式的谜语道出。假定在他们相拥同眠之时,赫淮斯托斯拿着他的铁匠工具站在他们面前问,你们俩到底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呢?再假定这对情人不知如何回答,于是赫淮斯托斯又问,你们想不想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日夜都不分离,再也不分开呢?如果这是你们的愿望,我可以很容易地把你们放在炉子里融为一体,这样你们就成了一个人,只要在世一天,你们就像一个人那样生活,到了要死的时候一起死,在冥府里也算是一个人。想想看,你们是否希望我这样做?如果我这样做了,你们会高兴吗?先生们,我敢担保,世上没有一个有爱情的人会拒绝这种帮助,也无法想象比这更好的命运了。他们确实坚信这就是他们长久企盼的事,与他们所爱的人完全合为一体。所有这些事实际上都是人类原初状态的残余,我们本来是完整的,而我们现在正在企盼和追随这种原初的完整性,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我再重复一下,从前有个时期我们是一体的,但由于我们的罪过,神把我们驱散到各地,就像拉栖代蒙人驱散阿卡狄亚人一样。再说,先生们,我们有理由感到恐惧,如果我们放弃对诸神的崇拜,那么他们会再次把我们劈成两半,到那个时候我们的身子要从鼻子正中剖成两半,用半个身子走路,就好像墓碑上的侧面浮雕。因此我们重要的责任是告诫我们的朋友敬畏神明,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确保平安,成为爱神军队中的一员,幸福地与爱人结合,在爱神的旗帜指引下前进。爱神决不能抗拒,而我们惹起诸神的不悦通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若我们成为爱神的朋友,与他和睦相处,我们就能在以后的日子里碰上自己的那一半,而现在能享受到这种幸福的人非常稀少。现在,我不希望从厄律克西马库那里听到任何刺耳的评价。我说的不是鲍萨尼亚和阿伽松,他们的确属于少数幸运者之列,也的确都是男人。我想说的是全体人类,包括所有男人和女人,全体人类的幸福只有一条路,这就是实现爱情,通过找到自己的伴侣来医治我们被分割了的本性。如果这是一条完善的建议,那么在当前环境下我们必须做的就是把我们的爱给予和我们情投意合的人。 因此我要说,爱是成就这种功德的神,值得我们歌颂。他在今生引导我们找到与自己真正适合的爱人,而给我们的来世带来希望的也是爱,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敬畏诸神,那么爱神终有一天会治愈我们的病,使我们回归原初状态,生活在快乐与幸福之中。厄律克西马库,这就是我谈论爱神的讲话,和你的发言很不一样。现在我要再一次要求你,不要拿我的发言开玩笑,让我们来听听其他人说些什么,或者说,我们还要听两位先生发言,现在只有阿伽松和苏格拉底还没有发言了。厄律克西马库说,好吧,我听你的,不开玩笑了。说实话,我非常欣赏你的发言,要不是我知道苏格拉底和阿伽松在爱情问题上都是权威的话,那么我真的担心他们在听了内容如此丰富,风格如此多样的发言后还有什么可说。但我知道他们很内行,所以我不怀疑他们也能说得很好。这时候苏格拉底开口了。他说,厄律克西马库,你已经完成任务,作了庄严的表演,所以你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显得没什么不妥,但若你现在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或者说等阿伽松发言以后,你就会像我一样感到诚惶诚恐了。阿伽松说,苏格拉底,我想你是要我下不了台,所以故意坚持说我的听众期待我有卓越的表现。苏格拉底说,我亲爱的阿伽松,你难道以为我那么健忘?当你带着其他演员登上舞台表演,面对广大观众时,你显得那么轻松、自信、冷静,想要好好地表演一番。我怎么能够想象两三个朋友的注视就会使你慌了神呢阿伽松回敬说,嗯,苏格拉底,你一定不要以为我容易在剧场里犯糊涂,因此也会忘了一个基本的道理,有判断能力的人会去注意少数有理智的头脑而不会去注意一大群傻瓜。苏格拉底安慰他说,啊,我亲爱的阿伽松,我决不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以为你这样的聪明人也会有不合理的想法。我相信,只要你发现周围都是你认为有知识的人,那么你会注意他们的看法,而不去注意普通民众的看法。但是我们恐怕并不属于你说的少数知识精英,因为你知道,我们那天也在场,也和其他人一样情绪高涨。当你和有知识的人在一起,而你又尊重他们的判断,如果他们说看见你做了与自己身份不相称的事情,那么你会感到很不舒服。请告诉我,我说的对吗阿伽松说,完全正确。苏格拉底继续说,如果你做了同样的丑事被大众看见了,那么你不会感到有什么不舒服,是这样吗?这时候斐德罗插话了。他说,亲爱的阿伽松,如果你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他就会忘乎所以,完全不顾我们今天的计划。只要有人对答,他就会争论到底,尤其是面对长得漂亮的人。现在,尽管我很乐意聆听苏格拉底的论证,但作为主席,我坚持让每个人自己发言。所以我要求你们俩赞美爱神,如果想要争论,可以以后再争。更古老。先生们,我要重申,这是不可能的。阿伽松说,斐德罗说得对,我已经准备好要发言了。至于要想和苏格拉底争论,随便哪天都行。在我正式开始发言之前,我想解释一下这种发言必须是哪一种。 我认为此前各位的发言都在努力庆贺人类从爱神那里得来的幸福,而几乎忘了赞美爱神本身,根本就没有说明这位造福于人类的神只的本性。假定我们要赞美什么人,不管他是谁,不管怎样赞美,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这就是说明我们要歌颂的这个对象的本性,说明是他创造了这些幸福。因此,先生们,赞美爱神也应该这样。我们的责任首先是说明他的本质,然后是说明他的恩惠。下面我就正式开始。我首先要说的是,诸神都是有福的,而受到所有人敬畏的爱神是最有福的,因为他是最可爱的,最优秀的。之所以说他最可爱,那主要因为他在诸神中最年轻。要证明这一点,最好的证明就是他拼命逃避时间的复仇,而时间本身就已经跑得够快了,不管怎么说,对我们这些可怜的凡人来说,时间过得太快。爱神生来就是年纪的敌人,他从来不看老年人一眼,总爱和青年厮混,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青年。斯我同意斐德罗的大部分发言,但我不同意他说爱神比克洛诺或伊阿珀托斯爱神永远年轻,是诸神中最年轻的。至于我们从赫西奥德和巴门尼德那里读到的那些关于诸神的老故事,如果这些故事是可信的,那么挑起争端的不是爱神,而是命运之神。如果当时诸神中有爱神,那么他们根本不会互相残杀和囚禁,不会使用暴力,而会像今)是①克洛诺斯(希腊神话中的时间神,天神乌拉诺斯和地神该亚之子,宙斯之父。②伊阿珀托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提坦巨人之一,为天神乌拉诺斯和地神该亚所生。沾地面,只在人们的头上行走。行。天这样和平与和谐地生活在一起,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爱神已经成为他们在天上的主人。因此,爱神显然是年轻的。他不仅年轻而且娇嫩,只有荷马这样的诗人才有本事描述他的娇嫩。荷马倒是描写过既神圣又轻柔的阿忒①,说她的双脚有多么轻柔啊!荷马说:她步履轻柔,从不你们会同意这种看法,娇嫩的东西宁愿接触柔软的东西而不愿接触坚硬的东西。这就足以证明爱神的娇嫩,他从来不在地上行走,甚至也不在我们的头上行走,因为我们的头毕竟也不那么柔软,而是在世上最柔软的东西上行走。他把诸神和凡人的心灵当作住处,但并非任何心灵都包括在内,毫无选择,而是遇到心硬的就远走高飞,碰上心软的就住下。既然爱神不但用脚踩在世上最柔软的东西上,而且就住在那里,因此他本身必然也是极为娇嫩的。先生们,由此可见,爱神首先是最年轻的,其次,他是世上最娇嫩的,第三,我们还发现他是最柔韧的。如果他没有一点柔韧性,怎么能够使我们卷入无限的爱情风波,又怎么能够不知不觉地随意进出人心?他的相貌秀美是世所公认的,这也是他的柔韧与随和的一个明证,因为爱神与丑陋是水火不相容的。还有,爱神生活在花丛中,这本身就证明了爱神的美,无论是身体、灵魂,或是其他地方,要是没有鲜花,或是花朵已经凋谢,他都不肯栖身。先生们,在那鲜花盛开、香气扑鼻的地方,一定会有爱神的踪迹。要说爱神之美丽,那还有许多内容可讲,但我不再多说了,因为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爱神的道德品性,尤其是,他从来不会受到诸)是希腊神①阿忒话中的恶作剧和复仇女神,宙斯与不和女神厄里斯的女儿。 ②荷马:《伊利亚特》卷在那故事中不是爱神被战神征服,就是战神被爱神征神和凡人的伤害,也不会伤害诸神和凡人。爱神所能承受的任何东西都不需要借助暴力,暴力根本无法触及爱神,爱神也不需要用暴力去激发爱情,因为世人无法强求爱神,只能自愿侍奉爱神。我们知道,双方的情投意合才能激起爱情的冲击,这样的爱情才是正义的,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爱神不仅有正义,而且有完全的节制。我可以说,节制确实被定义为控制我们的快乐和情欲的力量,而世上没有一种快乐和欲望能比爱情更强大。因此,如果说这些快乐和欲望是比较弱小的,那么它们都会被爱情征服,爱神是它们的主人,在此意义上,如我所说,控制我们情欲和快乐的爱神就可以视为节制本身。至于勇敢,那就像诗人所唱的那样,连战神阿瑞斯也无法阻挡爱神。服,这里说的爱就是阿佛洛狄忒的爱。征服者比被征服者强大,因此爱神通过对其他一切神只的征服,表明他自身是一切神只中最强大的。先生们,关于爱神的正义、节制和勇敢就说到这里,剩下要说的是他的能力,对此我也要说得尽可能简洁和公正。我首先要说的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得像厄律克西马库一样,尊敬我从事的行业,爱本身如此神圣,使得一名诗人可以用诗歌之火照亮其他人的灵魂。无论我们以前对做诗有多么外行,但只要我们处在爱情之中,那么每个人都是诗人。对此我们不需要进一步的证明,而只要知道爱是一名通晓各个部门的诗人,这些部门我可以简要地把它们定义为创造性的技艺。正如无人能把自己还没有得到的东西送给别人,所以也没有人可以教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一切生物的产生和生长所依靠的这种创造性力量就是爱的能①索福克勒斯:《堤厄斯忒》残篇明了各种艺术,赫淮斯托斯发明了冶炼,帕拉斯力,有谁会对此加以否认呢还有,在各种技艺和手工中,艺术家和工匠只要在这位爱神的指引下工作就能取得光辉的成就,而不受爱神影响的艺术家和工匠会到老一事无成,默默无闻。这些我们难道看不到吗?企盼和欲望引导阿波罗发明了射箭、医药和占卜的技艺,所以阿波罗也可以算是爱神学派的一名成员。缪斯发发明了纺织,这些都是由于爱神的引导,而宙斯本人对诸神和凡人的统治术也是在爱神的指引下发明的。因此,诸神的行为取决于爱神的出世,也就是说,美丽的爱神一出现就不会再有丑恶。我已经说过,有人告诉我们,在诸神中间从前发生过许多凶险可怕的事情,因为那时候统治诸神的王是必然性,但是自从比较年轻的爱神降生以后,就由他来引导诸神和凡人去爱可爱的东西,在他们中间播下各种幸福的种子。斐德罗,除了说爱神本身是最可爱的和最优秀的以外,爱神还在他周围创造了所有各种美德。现在我真想要清点一下爱神带来的各种幸福。大地上的和平,海洋上的宁静,狂风暴雨的平息,还有甜蜜的芳香,让我们安然入睡。是他消除了隔阂,促成了友谊,用今天这样友好的聚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在餐桌上、舞蹈中、祭坛旁,他带来礼貌,消除野蛮,激起仁慈,消除仇恨。他既和蔼又可亲,引起聪明人的惊奇和诸神的敬佩。缺少爱就会陷入绝望,有了爱就会拥有幸福。爱的子女是欢乐、文雅、温柔、优美、希望和热情。好人会在各种情况下注意到爱,坏人则不会留意。无论我们在辛勤劳动,还是处在恐惧之中,无论我们是在喝酒,还是在辩论,爱神都是我们的领袖和舵手,是我们的指路人和保护者。他是天①帕拉斯(自称帕拉斯或帕拉斯)原是海神特里同的女儿,被雅典娜杀死,后来雅典娜雅典娜。,在阵阵掌声中,阿伽松落了座,我们全都地间最美丽的装饰,是最高尚、最可亲的向导,我们大家必须跟着他走。我们要放声高歌,赞美爱神,并让这和美的颂歌飞上天空,使可朽的和不朽的心灵都皆大欢喜。他说,斐德罗,你已经听到了我的发言。这就是我对爱神的奉献。为了使我的发言既能娱乐又能教育大家,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阿里司托得姆继续感到他的演讲充满青春气息,既给他自己,也给爱神带来了荣耀。这个时候,苏格拉底把脸转向厄律克西马库说,你瞧,刚才你要笑话我,看我的好戏,但现在已经看不着了。听了阿伽松极好的演讲,已经没有留下多少要我说的了。厄律克西马库答道,我承认你对阿伽松的发言所作的预测是正确的,至于说你自己会感到诚惶诚恐,我看未必见得。苏格拉底抗议说,我亲爱的先生,在听了如此气势磅礴、一泻千里的演讲以后,还有什么机会留给我或其他人?我们又能再说些什么呢?我承认,他的发言各个部分都挺精彩,特别到了快要结尾的时候,他的用词尤其美妙,使我们全都听得入了迷。我一边听,一边拿他的讲演与我自己以往最好的谈话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恨不能赶紧找个机会溜出去。另外,他的发言也使我猛然想起那位修辞学大师高尔吉亚,就好像奥德修斯害怕墨杜莎的鬼魂会从冥府中复活一样,我担心,要是阿伽松在结尾时用他的发言作武器对我进行讨伐,再用高尔吉亚的雄辩作为戈耳工的头拿给我看,那一定会把我化成顽石,哑口无言。,无论什么人看到她的脸,就会变成石头,后被英雄珀耳修斯杀死。儿。她们的头发都是毒蛇,而身上长有翅膀。三人中最小的是墨杜莎)等①戈耳工(在希腊神话中是福耳库斯和刻托所生的三个女一样提出抗议,做出许诺的是我的嘴唇,不是我的灵所以我明白了,原先我同意参加你们这种对爱神的赞颂有多么愚蠢,更糟糕的是,我还声称对这个主题有专门的知识,而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赞颂爱神。由于这种无知,我原来以为一开始就讲些事实,然后就选择最吸引人的要点加以列举,按最有利的方式加以排列。我安慰自己说,我的发言一定会取得成功,因为我知道这些事实。但是,对一名成功的赞颂者来说,最重要的是关注真理,而现在看来正好相反,赞颂者所做的只不过是把所有力量和美德都一古脑儿地堆到被赞颂的对象身上,无论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关联,这样一来,赞颂也就成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谎言。所以我认为我们所做的不是在赞颂,而是在奉承爱神,由于这个原因,你们这些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把爱说成是最可爱、最优秀的事物,或者是一切最可爱的、最优秀的事物的原因。当然了,那些无知的人会为你们富丽堂皇的演讲所倾倒,而那些有知识的人不会轻易接受。 好吧,我再重复一遍,整件事情都弄错了,由于无知,我才答应要跟着你们颂扬爱神。我要像欧里庇得斯笔下的希波吕特魂。先生们,这就是说,我不想跟着你们赞颂爱神了,即使要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但若你们感兴趣,我并不在意把爱的真理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要听,那么惟一的条件是允许我使用自己的方式,因为我不想使自己落下笑柄。像我这样的年纪本来就该坐在末位,如果竟然还要去模仿你们富丽堂皇的方式讲话,那实在太可笑了。斐德罗,该你说话了。一个发言人只注意事情正确与否,不在意讲话方式,这样的人对你还有什么用处吗?这时候斐德罗和其他人要苏格拉底继续说下去,不管说什么)①希波吕特(是希腊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创作的悲剧《希波吕特》的主人公。都行,只要他喜欢。苏格拉底说,这样很好,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说清楚。我想问阿伽松几个简单的问题,主席先生对此会反对吗?在开始发言之前,我想明确我们之间的目的并不冲突。斐德罗说,你问吧,我不在乎。接着苏格拉底就开始发言。如果阿里司托得姆的记忆没错,他是这样说的:我亲爱的阿伽松,我必须说你的演讲开始时讲的那几点对极了。你正确地说,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揭示爱神的本质,其次告诉我们他做了些什么事。没错,你的讲解令人钦佩。在听了你对爱神富丽堂皇的描述以后,只有一点我还不太清楚。请你告诉我,爱是对某人的爱,还是没有任何对象的,这算不算爱神的性质?我的意思并不是问,爱是母亲的爱还是父亲的爱?这样问当然是愚蠢的,我的意思是,某个人作为一位父亲来说,他必须是某人的父亲,或者说他可以不是任何人的父亲。当然了,对这个问题惟一合理的回答是,作为一位父亲,他必须是儿子或女儿的父亲。我说得对吗 阿伽松说,对。关于母亲我们也可以说同样的话吗?可以。很好。现在你要是不介意,那我再问一两个问题,这样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了。假定我现在还要提到兄弟,某个人作为兄弟,他必须是某人的兄弟,还是可以不是任何人的兄弟?他当然必须是某人的兄弟。你的意思是他必须是某位兄弟或姐妹的兄弟。阿伽松说,一点儿没错。苏格拉底继续说道,好吧,我要你从同样的观点出发来看待爱那么阿伽松,处于特定地位上的人必须拥有诸如此神。他是对某事物的爱,还是不针对任何事物的爱?他当然是对某事物的爱。苏格拉底说,那么现在请你记住,所谓爱就是对某事物的爱。再请回答,爱神对他爱的对象有欲求,还是没有欲求?当然是有欲求。不管他渴望得到的对象是什么,他在得到它时爱它,还是在没有得到它时爱它?大概是在还没有得到它时。苏格拉底说,不是什么大概,而是肯定,一切事物渴求的东西都是它缺乏的东西,没有任何事物会去谋求它不缺乏的东西。对吗?阿伽松,我认为这是确定无疑的。你也这样看吗?对,是这么回事。那么好,现在请你告诉我,一个大人还想不想大,一个强人还想不想强?如果我们刚才说的没错,那么他们不会。是的,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些人在这些具体性质方面都不缺乏。 你说得对。健康苏格拉底继续说,如果强者还想强,快者还想快,健康者还想在这些方面我以为拥有这些性质的人仍旧还在渴望得到这些性质,我正在设想这样一种具体情况来明确我们的讨论在正确地前进类的性质,在这种时候他们还想不想要这些性质,除非你停止思考这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在拥有这些性质时仍旧想要获得这些性质呢如果我们听到有人说,我是健康的,我还想要健康,我是富裕的,我还想要富裕,我实际上想要我已经得到的东西,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公正地回答说,亲爱的先生们,你已经得到了财富、健康和力量,你想要的是继续拥有它们,因为此刻不管你想不想要,你都已经得到了它们。当你说自己现在在这里就想要这些东西,你的意思实际上是你现在已经得到了,想要继续保持它们,不是吗?我亲爱的阿伽松,你怎么看?那个人必须同意我的说法吗? 阿伽松说,他当然会同意。苏格拉底继续说,那么,想要把某些东西弄到手可以说成是爱某些还没有到手的东西。当然可以。因此,无论谁感到需要某些还没有弄到手的东西,那么他的爱或他的欲望的对象就是他还没有弄到手的东西,也就是说,是他缺乏的东西。绝对如此。苏格拉底说,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同意下列结论了吗?第一,爱总是对某事物的爱;第二,某人所爱的对象是他所缺乏的。阿伽松说,我同意。苏格拉底说,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现在你还记得在你刚才的讲演中,你说爱的对象是什么吗?我也许要提醒你一下。你大体上是这样说的,诸神的行为受美丽的爱神支配,当然了,爱神不可能是丑陋的。你是这样说的吗?阿伽松说,是的。苏格拉底说,你的说法无疑是对的。如果承认这一点,那么我们可以由此推论,爱是对美丽的爱,不是对丑陋的爱,对吗对。我们不是也同意爱就是爱某些还没有得到的东西、缺乏的东西吗 是的。那么爱没有美,而是缺乏美,对吗?对,这是可以推论得出来的。那么好,你会认为缺乏美、不拥有美的部分的东西本身会是美的吗? 肯定不是。既然如此,你还能继续坚持爱是美丽的吗?对此阿伽松只好回答说,我亲爱的苏格拉底,我开始害怕了,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些什么。苏格拉底说,别介意,你的演讲好得很,只是有点小毛病,除了刚才说的还有另外一点。你认为善也是美,对吗对。那么,如果爱缺乏美的东西,而善和美是一回事,那么爱也缺乏善。 他回答说,你说的没错,苏格拉底。我怕了你了,你的问题确实很难回答。不,亲爱的阿伽松,你发现难以回答的不是苏格拉底,而是真理。现在我打算让你喘口气,因为我想说说我自己得到的一些教训,是我以前从一位曼提尼亚妇女狄奥提玛那里听来的,她对爱情和其他许多问题都有真知灼见。就是她,从前劝过世人祭神避灾,因此把那场雅典的瘟疫延迟了十年;也就是她,把爱情哲学传授给我。下面我就试着把她的教导与阿伽松和我刚才得出的结论联系起来,没有她的帮助,我想自己也能这样做。我想像阿伽松一样,先说明爱神是谁和爱是什么,然后继续描写爱的功能。我看要做到这一点,最容易的办法是采用狄奥提玛自己采用过的问答法。我告诉她的东西就像刚才阿伽松告诉我的一样,说爱为什么是一位伟大的神,爱为什么是对美的事物的爱,而狄奥提玛对我使用了论证,证明爱既不是美的又不是善的,就像刚才我对付阿伽松的一样。 我问道,我亲爱的狄奥提玛,你是否要使我相信爱是恶的和丑她说,这样说要遭天谴。但是你难道认为不美一定是丑吗?那当然了。那么没有知识一定是无知吗?你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介于两端之间的东西吗?那是什么?她说,拥有正确的见解,但又不能说出道理来,这样的状态既不是真知,又不是无知。如果说它是真知怎么会没有理由呢?但它又不是无知,因为对于一种有可能是真实的见解我们怎么能把它称作无知呢?所以我们难道不能说正确的见解介于知识和无知之间吗?我承认,你说得完全正确。她继续说道,那么你还会坚持说不美就是丑,不好就是坏吗?现在再来说爱,你被迫同意爱既不好又不美,但却说不出理由为什么爱一定是坏的和丑的。而事实上,爱介于两端之间。我说,然而大家都说爱是一位伟大的神。她说,这取决于你说的大家是什么意思。你指的是那些对爱一无所知、头脑简单的人,还是把那些懂得爱的人也包括在内?我指的是所有人。她笑道,我亲爱的苏格拉底,当有些人否认爱是神的时候,这些人怎么会同意爱是一位伟大的神?我问道,你说的这些人指的又是什么人?你算一个,我也算一个。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答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告诉我,你不会说诸神全都是幸福和美丽的吧?或者你会建议有哪位神既不幸福又不美丽?我说,老天爷在上,我不会。凡是有人拥有美的事物和善的事物,你就把他们称作幸福的吗? 当然如此。然而你刚才同意过,爱缺乏这些性质,并不断地追求这些性质,对吗对,我同意过。那么,既然爱不拥有善和美,他怎么会是一位神呢?我承认道,看来不会。她说,我现在已经证明你是不相信爱的神圣性的人当中的一员,是吗我说,是的。但爱不是神又能是什么?是一个凡人吗?绝对不是。那么他是什么呢是我刚才说的那种介于可朽者与不朽者之间的东西。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狄奥提玛?苏格拉底,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精灵。凡是精灵都介于神与人之间。我问道,精灵有什么作用?他们来往于天地之间,传递和解释消息,把我们的崇拜和祈祷送上天,把天上的应答和诫命传下地。由于居于两界之间,因此他们沟通天地,把整个乾坤联成一体。他们成了预言、祭仪、入会、咒语、占卜、算命的媒介,因为神只不会直接与凡人相混杂,只有通过精灵的传递,凡人才能与诸神沟通,无论他们是醒是睡。精通这些法术的人被说成拥有精灵的力量,而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只是寻常的工匠。精灵有很多,精灵的种类也很多,爱就是其中之一。已经拥有智慧的诸神干吗还要去寻求智慧呢?但是无知的几杯琼浆我问道,爱的父母是谁?她说,我会告诉你的,尽管说来话长。当初,阿佛洛狄忒诞生时,诸神设宴庆祝,他们中间有技艺神之子资源神。晚宴刚毕,贫乏神来到门口行乞,因为他听到里头有欢声笑语。资源神多饮了当时还没有酒喝醉了,信步走到宙斯的花园里,倒头昏沉沉地睡去。贫乏神所缺的就是资源,心里想着要和资源神生一个孩子,就跑过去睡在他的旁边,于是就怀了孕,她怀上的就是爱。因此,爱成了阿佛洛狄忒的跟班和仆从,因为他是在阿佛洛狄忒的生日投胎的,此外他生性爱美,而阿佛洛狄忒就是美本身。 由于爱是贫乏神与资源神的儿子,所以他命中注定要一直贫困,他也不像我们所相信的那样文雅和俊美,而是相貌丑陋,赤着脚,无家可归,经常睡在露天里、道路旁,没有床褥,总是分有着他母亲的贫困。但另一方面,爱也分有他父亲的禀赋,追求美和善,因为他勇敢豪爽、精力充沛、干劲十足,是一名能干的猎人,也擅长使用各种计谋。他生来就充满欲望,也非常聪明,终生追求智慧,是玩弄巫术骗人的能手。他既不是可朽的又不是不朽的,因为他可以在一天之内有多种变化,一切进展良好时他生气勃勃、如花似锦,但他也可以马上衰亡,因为他得到的东西一直在很快地消失,然后又凭借他父亲的禀赋而再生。所以爱决不会完全处于贫乏状态,也不会完全脱离贫乏状态。还有,爱也处于无知和智慧的中间状态。你必须明白,诸神都不会去寻求真理。他们不企盼智慧,因为他们是聪明的人也不会寻求真理或想要变得聪明。之所以落入这种无望的境地,原因在于他们既不拥有美和善,又不拥有理智,他们满足于现有状态,不会去企盼他们从来没有丢失过的美德。 我说,请告诉我,狄奥提玛,如果追求真理的人既不是聪明的又不是无知的,那么他们到底是谁?她答道,这很明白,听了我刚才说的话,连一名学生也能告诉你。他们介于有知与无知之间,爱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智慧是事物中最美的,而爱以美的东西为他爱的对象。所以,爱必定是智慧的热爱者,正因为如此,他介于有知与无知之间,这与他的出身也有关系,他的父亲充满智慧和资源,而他的母亲却缺乏智慧和资源。 我亲爱的苏格拉底,这就是爱这个精灵的情况,你原来对于爱有别样看法也不足为怪。照你自己的说法,爱是被爱者,而不是爱者。所以你当然会把爱视为完全的美,因为事实上被爱者会被当作全美、全善、文雅、有福的,与我描述的爱者完全不同。我答道,尊敬的夫人,你说得非常好,你的看法肯定是对的。但在这种情况下,爱对人类又有什么用呢?她说,这个问题正是我下面要加以说明的,苏格拉底。而关于爱的性质和起源我就说到这里。你认为爱是对美的事物的爱,这样想是对的。会有人说,你说得对,我亲爱的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我亲爱的狄奥提玛,但我要问的是,对美的事物的爱是什么意思?或者把问题说得更清楚一些,美的事物的热爱者企盼什么?我说,他企盼着使美的事物成为他自己的。她答道,很好,但是你的回答会引发另一个问题。通过使美的东西成为他自己的,他将得到什么呢?我得承认,这个问题我还不能马上做出回答。她继续说,行,没关系,让我们用善来代替美,换个问题来问。苏格拉底,善的事物的热爱者企盼的是什么?使善的事物成为他自己的。那么通过使善的事物成为他自己的,他将获得什么呢?创作的种类不止一种,因我说,这个问题我可以简洁地回答,他将获得幸福。她说,说得对,幸福的人之所以幸福,就在于他们拥有善。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问为什么人想要幸福,你的回答已经到达终点了。 绝对如此,我同意。她继续说,这种企盼,这种爱,对全人类来说都是共同的吗?你怎么想,我们不都在企盼使善成为我们自己的吗?我说,对,在这个方面我们全都一样。那么好,苏格拉底,如果我们说每个人都一直爱着相同的东西,这是否就意味着一切人都在爱?或者说,我们中间有些人在爱,有些人不在爱?我坦白地说,对这个问题我有点不知所措。她安慰我说,噢,不用担心。你瞧,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把爱的某一个方面指出来,然后把这个方面就称作爱,这你知道,在其他许多名称上,我们也会犯同样的错误。例如上举例来说,创作。你们全都同意,在创作这个词的真正意义使从前并不存在的东西产生此每一种创造性的技艺都是诗歌,每一位艺人都是诗人。对。她说,但我们并不把他们都称作诗人,不是吗我们给各种技艺起了不同的名称,只有那种与音律有关的技艺我们才称之为诗歌,而这个名称实际上是各种技艺的总称。只有一种技艺现在称作诗歌,而那些从事这门技艺的人就是所谓的诗人。①创作的希腊文是,有制造、创造之意,诗歌()是这个词的派生词。没错。爱的问题也是这样。爱这种人人皆知的、能迷倒所有人的力量包括各种对幸福和善的企盼。但我们这些从事商务、体育、哲学等各种行业,有着这种企盼的人从来不被人们说成是处在爱情之中,也从来不被认为是有爱情的人,而只有那些献身于仅有的一类爱的活动的人才被赋予爱的名称,而这个名称本来也应当用于其他所有行业。我说,对,我认为你的看法是正确的。她继续说,我知道有人建议有爱情的人是那些寻找他们的另一半的人,但是苏格拉底,在我看来,除了求善,爱决不会企盼任何事物的另一半或全部。因为,人们如果确信他们的手脚对他们来说是坏的,那么他们甚至会把它们砍去。我确实认为,只有在善属于我们自己、恶属于其他人的意义上,我们才会赞美我们自己拥有的东西,因为我们爱的对象是善的,我们只爱善的,不爱其他。对此你不会不同意吧?我说,老天在上,我不会。那么我们可以断言人是善的热爱者吗?我说,是的,我们可以这样说。我们是否还要说人们企盼善成为他们自己的东西?我们应当这样说。不仅是短暂拥有,而且永远归自己所有,是吗是的,必然如此。简言之,爱企盼着善永远成为他自己的善,是吗?我说,是的,这样说绝对正确。很好,既然如此,爱的追随者在这种追求中通常会怎么办?被人们称作爱情的那种狂热又是在什么具体领域中表现出来的?这种活动实际上是什么活动?你能告诉我吗,苏格拉底?我答道,如果我能说得出来,那我就不用钦佩你,也不用向你求教了。她说,好吧,那么让我来告诉你。爱的行为就是孕育美,既在身体中,又在灵魂中。我说,我担心这样说太深奥了,我贫乏的理智弄不懂。我会说得更明白一些。苏格拉底,我们每个人都有生育能力,既在身体方面,又在灵魂方面,我们长到一定年纪,我们的天性就会催促我们生育。丑陋不能加速这种生育,只有美丽能够。我们知道,男女结合会怀孕。人的生育是神圣的,可朽的人具有不朽的性质,靠的就是生育,但它不能在不和谐的事物中实现。丑与神圣不能和谐,而美与神圣完全相配。所以在生育过程中,美是主宰交媾和分娩的女神。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凡有生育力的人一旦遇上美丽的爱人,马上就感到欢欣鼓舞、精神焕发,很容易怀孕。 但要是遇到丑陋的爱人,她就兴味索然,转身躲避,不肯上床,但仍要承受生育的痛苦。甚至在分娩的时候,美也在起着神奇的作用,美可以使分娩顺利结束。所以你瞧,苏格拉底,爱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是对美的企盼。好吧,那么爱是什么呢?爱不是对美本身的企盼,而是在爱的影响下企盼生育。对,你说的肯定对。她说,我说的当然对。但为什么要企盼生育呢?因为只有通过生育,凡人的生命才能延续和不朽。我们已经同意,有爱情的人企盼善能永远归自己所有,从中可以推论,我们一定会像企盼善一样企盼不朽,也就是说,爱就是对不朽的企盼。先生们,以上所说就是我那一次从狄奥提玛那里听来的有关爱的论述,但她还在别的场合谈到过爱。有一天她问我,苏格拉底,依你看,所有这些企盼和爱的原因是什么?你注意到这种生殖本能对动物的奇妙影响没有?无论是地上走的,还是空中飞的,到那时候都充满了这种欲望,首先交配,然后哺育幼崽和幼鸟;为了保护后代,连最弱小的动物也敢于和最强大的动物搏斗,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只要能养育后代,它们自己甘愿忍受饥饿和痛苦。她继续说,要是人这样做,你还可以说这是受理性的支配,但是爱情对动物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影响,又该如何解释呢?苏格拉底,你能告诉我吗对这个问题,我只好再一次承认自己无知。她说,你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我不知道你如何有望掌握爱的哲学。我抗议说,我亲爱的狄奥提玛,我以前说过,正因为我知道自己无知,所以才来向你请教。如果你不仅把爱的原因告诉我,而且还把爱的各种影响都告诉我,那么我真的感激不尽。她说,好吧,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还记得爱的对象,对此我们以前有过一致的看法。这个原因就是我们说过的那条原则,一切可朽者都在尽力追求不朽。生育是达到这一目的的惟一途径,除此之外别无他途,这才会有新一代不断地接替老一代。对吗?尽管我们在谈论个体的时候总是把它当作一生中以同样形式存在的生命,因此假定一个人从小到老都只是一个人。然而,一个人虽然始终用同一个名字,但他的方方面面都在变化,每一天他都是一个新人,而原来的他已不再存在。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头发、肌肉、骨头、血液,以及身体的其他所有部分,都在变化。不仅他的身体变,而且他的灵魂也在变。他的性格、气质、思想、欲望、快乐、痛苦、恐惧都不是终生不变的,而是有些在出现,有些在消失。这条原则用于人的知识甚至更加令人惊奇,我们关于事物的知识,有些在增长,有些在遗忘,可见,在知识方面我们也从来不是同一个人。对每一知识部门来说,这条原则也适用。当我们说我们在学习的时候,我们的真正意思是我们的知识在消失。由于我们的知识消失了,所以我们说忘了,要通过学习来补充遗忘了的知识,使我们的知识状态看起来和从前一样。这就是每个人延续自身生命的方式。人不能像神灵那样保持同一和永恒,只能留下新生命来填补自己死亡以后留下的空缺。我亲爱的苏格拉底,身体和其他暂时的东西都以这种方式分有永恒,别无他途。因此你不用感到惊奇,一切生物都有珍视自己后代的本能,因为整个创世都受到这种爱、这种追求不朽的欲望的激励。 等她说完了这番话,我说,狄奥提玛,你的论证的确给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但我不知道你说得对不对。她以内行权威的口吻说,我说得当然对。想想你那些青年同胞的雄心壮志就行了,起先你会以为他们的表现可以用来推翻我的论证,但只要你记住人们的最大动力是对荣耀的热爱,那你就会明白我说得有多么正确了,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流芳百世。他们爱名声胜过爱子女,为了出人头地,他们不怕千难万险,不惜倾家荡产,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她继续说道,你想想看,阿尔刻提斯愿意代替她丈夫阿德墨托斯去死,阿喀琉斯为了对得起帕特洛克罗对他的爱情而愿意去死,你们雅典人的国王科尔都斯宁愿牺牲自己来保全还未出世的王位继承人,如果他们不想博得不朽的英名,他们会这样做吗?而事实上,后人确实把这样的名声给了他们。苏格拉底,要是不追求这种名声,他们就决不会这样做。我们中的每个人,无论他在干什么,都在追求无限的名声,想要获得不朽的荣誉。他们的品格愈高尚,雄心壮志也就愈大,因为他们爱的是永恒。她继续说道,那些在身体方面有生育能力的人把他们爱的对简言之,这个过程也就是对他的恋人进行象转向女人,生儿育女,建立家庭,以这种方式使自己的名字永远灵中播下自己的种子常青。但那些在心灵而非在身体方面有生育能力的人会在其他心这些人也并非默默无闻,苏格拉底。你会问,他们产下来的东西是什么呢是智慧以及其他各种美德,每个诗人都以生育它们为职司,各种我们可以称之为创造性的技艺都在起这种作用。她继续说道,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智慧是统治社会的智慧,也就是所谓的正义和中庸。如果有人非常亲近神明,从小就在心灵中孕育这些美德,那么成年以后,他的第一个愿望也是生育,他会四处寻访,找一个美的对象来播种,但他决不会找一个丑陋的对象。所以他的生育会更容易被美丽的身体而不是病态的身体所吸引,但若他正好碰上一个有着美好、优秀、高尚心灵的人,那么他马上会迷上他。与这样的对象讨论什么是人类的幸福,有德之人该如何生活会很容易教育。 我相信,通过如此美好的交往和对恋人的思念,无论他的恋人是否与他在一起,他们都会生下多年孕育的东西。还有,到了他们孕育的东西出世之后,他们会同心协力,共同抚养他们友谊的结晶。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会更加牢固,他们的交往会更加完整,胜过夫妻的情分,这是因为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比肉体的子女更加美丽,更加长寿。我要问,只要还能想起荷马、赫西奥德,以及其他所有大诗人,有谁会不乐意当这样伟大的父亲,而仅仅满足于生育肉体的子女呢?他们留下的作品自身是不朽的,而这些作品又替它们的父母留下不朽的英名,有谁会不对他们表示妒忌呢?她继续说道,你也可以想想莱喀古斯留下的法律,他给我们留下了多么好的子女啊,由此可以证明他是斯巴达的救星,甚至也可以说他是全希腊的救星。你也可以想想梭伦,雅典法律之父,还有其他所有那些为希腊各城邦和海外各国民众铭记在心的名字,他们在世人面前表现了高尚的行为,也首创了各种高尚的美德。后人替他们建造了许多庙宇,纪念他们不朽的功绩。你说说看,有哪个可朽的子女能为父母带来这样大的荣誉。我亲爱的苏格拉底,我不怀疑你可能加入过秘仪,接触过这些有关爱情的基本教义。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这最终的启示,因为你要知道,苏格拉底,到现在为止,用真正完善的标准来衡量,我们的理解还仅仅是开始。她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帮助你,请你务必聆听。 事情是这样的,想要把握这种爱的秘仪的候选人,要使他的努力得到回报,不能过早地献身于肉体之美。首先,当他的教导者指导他这样做的时候,他可以爱上某个具体的美的身体,使他的欲望可以转向高尚的谈话。其次,他必须思考身体之美如何与其他方面的美相联系,他会明白,如果他过分沉醉于形体之美,就会荒谬地否认一切形体的美都是同一种美。到了这一步,他就会设定自己应当爱一切美的形体,而把自己对某个对象的爱限制在恰当的分寸上,视为渺小的,不重要的。再进一步,他应该学会把心灵美看得比形体美更为珍贵,如果遇见一个美的心灵,纵然他在形体上不美,也会爱上他,并且珍视这种爱情。他会期待着与这样的心灵对话,加速养成自己高尚的品质。经过心灵之美,他会被进一步导向思考法律和体制之美。等他发现了各种美之间的联系与贯通,那么他就会得出结论,形体之美并不是最重要的。由此再进一步,他的注意力应当从体制被导向各种知识,使他能看到各种知识之美。凭借对美的广大领域的了解,他不会再像也就是一个卑微的奴隶,把爱情专注于某一个别的美的对象,爱一个少年,爱一个男人,爱一种体制。这时候他会用双眼注视美的汪洋大海,凝神观照,他会发现在这样的沉思中能产生最富有成果的心灵的对话,能产生最崇高的思想,能获得哲学上的丰收,到了这种时候他就全然把握了这一类型的知识,我指的是关于美的知识。她说,说到这里,你要注意听,尽可能跟上我说的意思。一个人加入了这种爱的秘仪,按既定的次序看到了所有这些美的方面,也就最后接近了终极启示。苏格拉底,到了这个时候,他那长期辛劳的美的灵魂会突然涌现出神奇的美景。这种美是永恒的,无始无终,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因为这种美不会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它对一切美的崇拜者都相同。这种美景也不会表现为一张脸、一双手,或身体某一部分的美。它既不是话语,也不是知识。 它不存在于其他别的事物中,例如动物、大地、天空之类的事物;它自存自在,是永恒的一,而其他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对它的分有。然而,无论其他事物如何分有它的部分,美本身既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仍旧保持着不可侵犯的完整。就这样,当原先那种对美少年的爱引导着我们的候选人通过内心的观照到达那种普世之爱时,他就已经接近终极启示了。这是他被引导或接近和进入爱的圣地的惟一道路。从个别的美开始探求一般的美,他一定能找到登天之梯,一步步上升说,从一个美的形体到两个美的形体,从两个美的形体到所有美的形体,从形体之美到体制之美,从体制之美到知识之美,最后再从知识之美进到仅以美本身为对象的那种学问,最终明白什么是美。狄奥提玛继续说道,我亲爱的苏格拉底,如果说人的生活值得过,那么全在于他的灵魂在这种时候能够观照到美本身。一旦你看到美本身,那么你就决不会再受黄金、衣服、俊男、美童的迷惑。你现在再也不会注意诸如此类的美,这些美曾使你和许多像你一样的人朝思暮想,如醉如痴,如果可能的话,你们就终日厮守在心爱的人儿身边,废寝忘食,一刻也不愿分离,追求最大的满足。她说,如果一个人有运气看到那如其本然,精纯不杂的美本身,这个美不是可朽的血肉身躯之美,而是神圣的天然一体之美,如果他能亲眼看到天上的美,能睁开双眼凝视那美的真相,对它进行沉思,直到美的真相永远成为他自己的东西,那么你还会把他的生活称作无法躲避的生活吗?她说,你要记住,当人们通过使美本身成为可见的而看到美本身的时候,人们才会加速拥有真正的美德,而不是那些虚假的美德,使之加速的是美德本身,而不是与美德相似的东西。当他在心中哺育了这种完善的美德,他将被称作神的朋友,如果说有凡人能够得到不朽,那么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可以获得。苏格拉底说,斐德罗,各位先生们,这就是狄奥提玛的教义。我对它心悦诚服,也想使别人同样信服。我要使他们相信,如果能把它当作礼物来接受,那么爱对我们凡人的帮助胜过全世界。由于这个原因,我奉劝各位都要崇拜爱神,我自己就在崇拜爱神,学习爱的方方面面,也要求别人这样做。我的一生都要尽力赞美爱的力量和强大。所以,斐德罗,你可以把我的这番话当作我对爱神的颂辞,如果你不愿意这样说,叫它别的名称也可以,反正随你的便。 苏格拉底的讲话结束了,在众人的阵阵掌声中落座,只有阿里斯托芬没有鼓掌。他正要就苏格拉底的发言中涉及他的那些地方提出质疑,突然有人敲院子的大门,从街上还传来笛声和节庆的喧闹声。 阿伽松对奴仆说,去看看谁来了。如果是我的朋友,就请他们进来,否则就说宴会已经结束,酒已经喝光了。没过一会儿,前院传来阿尔基比亚德的声音。他烂醉如泥,大声嚷着阿伽松在哪里,要仆人马上带他去见阿伽松。那位吹笛女和其他随从扶着他来到我们宴饮的大厅门口。他站在那里对我们说话,头戴葡萄藤和紫罗兰编织的大花冠,还缠绕着许多绣带。他嚷道,先生们,你们好。我今天已经喝够了,即使你们愿意,我也不会加入你们的宴会,我只想替阿伽松戴上花冠,说几句话就走。我们来就是为这件事。昨天我就想来了,但有事不能来,所以我现在来了,头上还顶着这么多绣带。我要把这些绣带取下来,绕到这个最聪明、最漂亮的人头上,我还要给他戴花冠。我想你们在笑话我,因为我喝醉了。你们尽管笑,我不在乎。我还没醉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地步,你们无法否认我说的是真话。好吧,先生们,你们表态吧,我可以进来吗?你们能不能和我一起喝酒?大家都嚷着欢迎他,请他入座,阿伽松也比较正式地请他进来。那些跟随他的人一边扶着他往里走,一边帮他取下头上的绣带,准备在走近阿伽松的时候给他绕上。阿尔基比亚德头上的花冠给弄歪了,遮住了他的眼睛,所以他没注意到苏格拉底。他在阿伽松和苏格拉底中间坐下,苏格拉底看见他过来,已经给他挪出了空位。阿尔基比亚德一落座,就向阿伽松问好,开始往他的头上绕绣带。 阿伽松吩咐奴仆道,把阿尔基比亚德的鞋脱了,这样我们三个人可以坐得舒服一些。阿尔基比亚德说,行,脱了吧。不过,等一等,谁是第三个他一边问,一边掉过头去看,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喊道,该死的,又是你,苏格拉底!你这家伙,还是你那套老把戏,坐在这里一声不吭,然后乘我不备冒出来吓我一跳。好吧,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的?你干吗要坐在这里,而不去坐在阿里斯托芬或其他喜剧家的边上?你玩了什么鬼花样,能够坐在这位最漂亮的人边上?苏格拉底说道,阿伽松,我不得不请求你的庇护。你明白,和阿尔基比亚德有了爱情真是件可怕的事。自从我钟情于他,我就不能看别人一眼,哪怕那个人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也不能和他说一句话,要是有这种事,他就大发脾气,用最难听的话骂我,要是不动手打,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所以我希望你盯着他,别让他伤害我。如果你能劝他与我和解,那是最好不过;如果做不到,如果他要动武,那么我确实需要你的保护。一想起他妒性大发的样子,我就怕得发抖。阿尔基比亚德说,跟你和解?没门,你这辈子别想了!这几天我根本不会理你。不过现在,阿伽松,把我刚才给你的绣带拿几条回来,行吗?我也想给苏格拉底头上扎几根,这个脑袋是世上最奇特的。我不希望从他那里听到这样的话,你给阿伽松戴花冠,而什么也没给我。这个人的话实在太多,一辈子都这样,还不仅仅像你前天那样。说着话,他给苏格拉底的头上缠上了一把绣带,然后才又坐下。 落座以后他说,先生们,我看你们都还很清醒。这不行,我们来喝酒吧!你们答应跟我喝的。告诉你们,这里没有一个人适合当主席,除了我,到你们都喝够了再说。阿伽松,叫人拿酒来吧,看看有什么好酒值得我们一醉方休。他接着又说,不对,没关系,什么酒都行。喂,你,去把那个凉酒器拿给我,行吗那个凉酒器能装两三斤。他让佣人把凉酒器装满,一口气喝干,然而又叫佣人把它斟满,让苏格拉底喝。他同时对其他人说,朋友们,这点酒对苏格拉底实在算不了什么。无论你们要他喝多少,他就喝多少,而且永远不醉。佣人把凉酒器倒满酒,递给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接了过来,一所以让饮而尽。这时候厄律克西马库说话了。他问道,阿尔基比亚德,这就是你的喝酒方式吗?喝以前没有什么文雅的言辞,只管把酒倒进喉咙,像口渴的蛮子一样,是吗阿尔基比亚德说,噢,是你呀,厄律克西马库,最高贵、最清醒的父亲生下来的最高贵、最清醒的儿子!你好,厄律克西马库。厄律克西马库说,你也好,你想说什么阿尔基比亚德说,你问我想说什么?我想说我们得照你的吩咐去做。常言说得好,一个高明的医生能抵许多人。我们来听听你的处方。厄律克西马库说,你听着,在你没来以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从左到右每人轮流发言,尽力赞颂爱神。我们都已经这样做了。现在你已经喝了酒,但还没有发言,所以你现在可以发言了。等你讲完了,你可以指使苏格拉底,做你想要他做的事,无论什么事都行,然后他也可以对他左边的人提这样的要求,就这样一个个轮下去。 阿尔基比亚德说,这是个好主意,厄律克西马库。但只有你明白,叫一个喝得半醉的人和一批实际上还清醒着的人较量有什么公平可言。另外,我亲爱的厄律克西马库,你可千万别相信苏格拉底刚才说的鬼话。事情正好相反,如果他听到我赞扬什么,不管是人还是神,那么挨打的是我而不是他。苏格拉底说,噢,够了,别再说了。阿尔基比亚德说,这是不可否认的。神知道我从来不能当着你的面赞扬其他人。厄律克西马库说,我倒有个好主意。你为什么不当着我们大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还有,他活像那个丑八怪家的面把苏格拉底颂扬一番呢?阿尔基比亚德问道,你真的要我这样做吗?我是否必须这样做,厄律克西马库?这样一来,我不就让你们全都听到我和他和解了吗? 苏格拉底抗议说,喂,青年人,你说够了没有?你真的想要用所谓的颂扬来出我的丑吗我只讲事实,这总可以了吧?苏格拉底说,噢,这当然可以,你可以讲真话。实际上,我该说你必须说真话。阿尔基比亚德说,那我就开始了。不过有一点还要说明。如果我有一句话不真实,你就要马上制止我,并且指责我撒谎。万一我说了不真实的话,那我向你保证,我绝不是故意的,不能算是我的错。另外,如果我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把你的事都告诉大家,你也一定不要感到奇怪。你不能指望我这样的醉汉对你的所有古怪行为作什么系统的、清晰的解释。各位先生,要颂扬苏格拉底,我想从一个比喻开始。他会认为我这样做是在开他的玩笑,但你们可以看到,我用这个比喻不是为了取笑他,而是为了说明真相。看到苏格拉底,最能使我联想到的是那些矮小的西勒诺斯,你们可以在圣所的林地里看到他们的雕像。我说的意思你们肯定懂,他们被雕成手里拿着管笛,如果把这些雕像从中间打开,里面还有小神像。玛息阿。①西勒诺斯(,复数)是希腊森林之神,相貌丑陋,身体粗壮矮小,秃顶,塌鼻。林神像是当时的宗教工艺品,外表是西勒诺斯,肚子里藏着各种小神像。②玛息阿是希腊神话人物,擅长吹笛。奥林普斯苏格拉底,我说你的相貌很像林神,这一点连你自己也不会否认,但我下面还要说明,这种相似还不仅仅是相貌。你像萨堤罗斯一样厚颜无耻,难道不是吗?如果你否认,说自己无罪,那么我可以拿出证据来。你不是也会吹笛子吗?你是的,而且比玛息阿还要高明,玛息阿只不过是用他的嘴唇吹笛子来讨人欢心,而你比他要强得多。任何人吹林神吹过的调子,都可以产生同样效果。所吹的调子没有一首不是玛息阿教给他的。所以无论是谁,着名的笛手也好,普通的吹笛女也好,只要能吹出林神的调子,就有力量使人们欢欣鼓舞,凭着他们自己的那份神性,他们会指出我们中哪些人适宜加入神圣的秘仪。苏格拉底,你和玛息阿只有一个差别,这就是,要具有同样的效果,你根本用不着乐器,甚至也不用诗歌,只需要讲几句话。此外,我们听别人讲话,无论他有多么雄辩,都不会太在乎他在说些什么。而当我们听你说话,或是听别人复述你的话,哪怕他们复述得很糟糕,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感到欢欣鼓舞,听得如醉如痴。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先生们,要不是怕你们说我已经完全醉了,我可以向你们发誓,他的话语对我有过奇妙的影响,而且至今仍在起作用。一听他讲话,我就会陷入一种神圣的疯狂,比科里班忒还要厉害。我的心狂跳不止,眼泪会夺眶而出。 噢,不仅是我,还有许多听众也是这样。没错,我听过伯里克利和其他许多大演说家们的讲话,我承认他们非常雄辩,但他们对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影响。他们从来没有使我的灵魂动荡不宁,深感自己的卑微。而这位当今的玛)是半①萨堤罗斯(人半羊的怪物,长有公羊的角、腿和尾巴,性好欢娱,沉于淫欲。②奥林普斯是希腊传说中的着名乐师。都需要加以关注。所以我只能掩耳逃跑苏格拉底,我这番话是你无法否认的息阿经常使我进入这样的状态,使我感到无法再按原来的方式生活下去我确信,如果我现在听他讲话,仍旧会有同样的感觉,根本无法避免。他迫使我承认,当我参与政治的时候,我忽略了自身的修养,而这些事情全你们知道他就像一名塞壬直到听不见为止,否则我怕会坐在那里听,一直坐到老。还有一件事是我在与他人的交往中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这就是羞耻感,你们从我身上也看不到羞耻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苏格拉底能使我感到羞愧。当他对我说应当如何处世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然而一离开他,我还是不免逢迎世俗。我像一名逃跑的奴隶尽力躲避他,但一见他的面,我就会想起从前承认自己要做的事,于是就感到羞愧。有好几次我甚至乐意听到他已经死了,然而我知道,他若真的不在人世,我会感到更大的痛苦。所以我要问你们,我该如何对待这个人?这就是这位林神用他的管笛对我产生的神奇影响。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个比喻在其他方面也非常恰当,借此你们可以看到苏格拉底有多么神奇的力量。我敢说,你们中间没有一个人真正地了解他,而我现在就要揭示他的真面目。比如说,你们看,苏格拉底表面上对漂亮的人非常多情,经常围着他们转,向他们献殷勤,好像非常崇拜他们似的。你们再看,他经常喜欢装成完全无知的样子。这一点不活像西勒诺斯吗?当然很像。但你们看不到这只是他的外壳,就像我说过的那种小神像的外壳一样。但是,朋友们,酒友们,你们只有把他剖开,才能看到他内心里隐藏着那么多的节制和清醒,看到这些,你们会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要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意那一大堆美丽的东西,正好相反,你们实际上不知道他有多么藐视它们,以及大多数人羡慕的财富和各种荣誉。他不惜诅咒这些东西,也不惜咒骂我们这些人。对,我要告诉你们,他一辈子都在玩弄他那种讥讽的把戏,对世人的行径暗暗发笑。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曾在他严肃的时候把他的内心打开,看到里面隐藏的神像,但我曾经见过一次。我发现它们是那样的神圣,珍贵,优美,奇妙,使我不由自主地五体投地,一切服从他的意志。我曾经以为他对我的年轻美貌着了迷,于是相信自己交了好运,只要对他好一点儿,他就会把他所知道的都教给我。告诉你们,我对自己的吸引力确信不疑。我想定了以后,就不像从前那样带着一个随从去见苏格拉底,而是把那随从打发走了,独自一个人去。请记住,我必须把实情和盘托出,只有真相,没有谎言,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听。另外,如果我开始说谎,苏格拉底一定会制止我。 好吧,先生们,我去和他约会的时候只有我们俩在场。我心里指望从他那里听到一些情人们约会时说的甜言蜜语,我自己就喜欢这样做。可是我的指望落空了,他一句好话都没有。他只是和平常一样与我交谈,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他说了声再见就走了。于是我又邀他一起去体育场做运动,指望借此可以达到目的。你们信不信,我和他一起练习摔跤,没有旁人在场,可就是没做成那件事,一点进展都没有!我明白了,这样做不会有什么收获,于是我想了又想,最后打定主意,大胆地对他发起正面进攻。因此,就像情人想要勾引爱人一样,我请他来吃晚饭。要想请到他也不容易,但最后他终于答应了。第一次,他来吃了晚饭以后马上就要告辞,而我当时很害羞,没能拦住他。第二次,吃了晚饭以后,我不停地和他交谈,一直谈到半夜,他要走的时候,我以夜深为理由,强迫他留下过夜。就这样,他和我同榻而卧,就在吃晚饭的那个房间,没有别人,只有他和我。到此为止,我说的这些事情可以讲给任何人听,我不会感到脸红,但若格言中没有那句酒后吐真言,小孩不撒谎,你们就不可能听到后来发生的事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醉了。另外,我既然已经开始颂扬苏格拉底,如果不把他待我的固执方式告诉你们,那就不公平了。这你们是知道的,人们常说,一个人被蛇咬过之后,不会把他的痛苦告诉别人,除非那个人也曾经被蛇咬过,因为只有这样的人会对他表示同情,而没有被蛇咬过的人只会把他当作傻瓜。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我被比毒蛇还要厉害的东西咬了,我的疼痛是最厉害的。我被咬的地方是我的心,把它叫做心灵或别的什么也可以。咬我的东西是苏格拉底的哲学,就像一条蝰蛇紧紧咬住一颗年轻、能干的心灵,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听它的支配。先生们,现在我来看看在我周围有哪些人,斐德罗、阿伽松、厄律克西马库、鲍萨尼亚、阿里司托得姆、阿里斯托芬,还有其他一些人,苏格拉底就不算了,你们每个人都品尝过这种哲学的迷狂和热情,所以我不在乎把后来发生的事情讲出来,你们也会允许我这样做。但是这些奴仆得把耳朵堵上,这些事要让其他人听到一定会用世俗的或兽性的眼光来理解。先生们,我就接着往下讲。当时灯熄了,仆人们退了下去。我决定不再和苏格拉底拐弯抹角,直接把心中的念头告诉他。所以我推了他一下,问道,苏格拉底,你睡着了吗他说,还没有。我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想什么我说道,我想只有你才配得上做我的情人,可是你好像很害羞,不肯向我提这件事。这是我的看法。我想,要是我不肯答应你这件事,那是很荒谬的,就好像拒绝把属于我或其他朋友的东西给你。为了使自己成为最优秀的人,我一直很热心交朋友,我认为你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能帮助我,因此,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要是对我有以铜换金。但是我的好伙伴,你一定要求,我肯定不会拒绝。 如果说我过去曾经和哪个俗人相好过,那么我发现更难拒绝你这样的聪明人。听了我的这番话,苏格拉底用他惯有的那副天真神气对我说,我亲爱的阿尔基比亚德,如果你说得没错,如果我确实有某种力量能使你变好,那么我丝毫也不怀疑你的话意味深长。要是这样的话,你一定发现我有一种奇妙的美,而你那种美的吸引力则相形见绌。要是你想用你自己的美换取在我身上发现的美,那么你的打算很难实现。因为你这样做是在用美的相似物换取美本身,就像狄奥墨德和格劳科斯要特别小心。你也许看错了,我实际上毫无价值。肉眼模糊的时候,心眼才会清晰起来。而我想,你的肉眼还清楚得很呢。对此我答道,我说的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现在就请你来决定,怎样做对于我们俩才是最好的。他说,你这样说倒是蛮合理的。我们哪天必须想想清楚,看怎么做对我们俩人最好,不光是这件事,还有别的事。苏格这时候,我感到自己已经把箭射了出去,也以为已经射中了他。因此,我就爬了起来,不让他再有机会说一句话,就把我的大衣盖在他的身上,当时正是冬天,而我自己也就钻进他的破大衣下面,用胳膊搂着这个人,这个神奇的人,就这样躺了一夜拉底,对这件事你同样也无法否认。先生们,法官先生们,我这样称呼你们是希望你们对苏格拉底的傲慢进行审判,我的各种努力都只能引起他的鄙视,他对我感到自豪的美貌无动于衷,这种固执是对我的嘲笑和污辱。先生们,不管你们信不信,等我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实际上还没有和苏格拉底睡过觉,你们知道睡觉的意思,他的行为就好像我的父亲或长兄。①狄奥墨德和格劳科斯都是荷马笔下的英雄人物。有一天清晨,太行。我在那件事以后的心情你们可以猜想得到。我一方面感受到了他的鄙视,另一方面又敬仰他的性格与节制,我从来没有想到会遇上如此有克制力的人。因此,我既不能惹恼他,和他断交,又没有办法可以引他上钩。我明白,用金钱来引诱对他根本不起作用,就好比想用长矛捕捉埃阿斯①,我原来最有把握的一招已经失败了。所以我无计可施,只好完全服从他的意志,这是我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你们一定知道,后来,我们俩都参加了波提狄亚战役,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一开始,他就以吃苦耐劳见长,不仅胜过我,而且胜过队里的其他人。每逢给养跟不上,这在战斗中是常有的事,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忍饥挨饿。供应很充足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吃得津津有味。 尽管他本来不大爱喝酒,但要是强迫他喝,他的酒量比谁都大。最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喝醉过。我敢说,等今天的宴饮结束,他又有机会证明这一点。还有,他过冬的方式也很令人吃惊,那个地方的冬天是很可怕的。有一次天气骤变,冰冻三尺,我们全在帐篷里呆着,不敢出去。如果要出去,我们全身穿得非常厚实,还在鞋上裹着毡子,但他照样出去行走,穿着他原来常穿的那件破大衣,赤着脚在冰上走,比我们穿鞋的人走得还要自在。有些士兵用怀疑的眼光看他,以为苏格拉底这样做是故意的,表现出对其他人的蔑视。这件事就说到这里。现在我要提到另一件事,因为在这次战役中,我们这位勇敢的英雄还立过别的功劳。埃阿斯是特洛伊战争中的希腊英雄。他的护身盾用七层牛皮做成,所以不怕长矛。②波提狄亚是希腊北部的一个城邦,公元前年兴兵反抗卷,雅典,经过两年苦战,被雅典征服。③荷马:《奥德赛》,就好像行走在雅典的大街阳还没升起,苏格拉底心里想着某个问题,就站在那里沉思,想不出答案来就不肯罢休。他就一直这样站着,到了中午的时候,士兵们看他这样都感到很惊讶,相互传话说,苏格拉底从天亮起就站在那里沉思。到了傍晚,有几个伊奥尼亚人吃过晚饭,把他们的铺席搬了出来,睡在露天里,想看他是否站着过夜,那个时候当然是夏天,睡在外面要凉快些。果然,他在那里一直站到天亮,直到太阳升起。他对着太阳做了祷告,然后就走开了。我猜想你们可能希望知道他在战斗中的表现,我也认为你们应该知道。在那次战斗结束后,我得了勋章,但你们要知道,是苏格拉底救了我的命,就他一个人。我受了伤,但他不肯把我扔下,而是背上我,连同盔甲和其他东西。苏格拉底,你是知道的,我后来去找过将军,要他们把勋章发给你,你不能否认这件事,也不能因此责备我。但是这些将军认为还是要把勋章授给我,这是因为我的家族背景等原因,而你比他们更热心,说我比你更应当得勋章。 w w w.x iaoshu otx t.nettxt?小说/\天、堂 第十四章 先生们,你们也应当知道苏格拉底在雅典军队从代立昂撤退时的表现。我当时是骑兵,而他在步兵队里服役。我们的人溃不成军,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与拉凯斯一起往后撤。我对他们大声喊道,不要怕,我会和你们在一起。这次相遇给了我一个观察苏格拉底的好机会,比在波提狄亚那一次的机会更加好,因为我骑着马,也就不那么害怕了。首先我注意到,他比拉凯斯要镇静得多;其次,阿里斯托芬,我要从你那里借用一句诗来形容苏格拉底走路的样子,昂首阔步,斜目四顾②阿里斯托芬:《云》,行。埃提亚人与雅典人在此交战,雅典人战败。①代立昂)是波埃提亚的一个城市,公元前年,波历史上有许多可以相互比照上。无论遇到的是朋友还是敌人,他都是那副斜目四顾的样子,叫人远远地看见他就知道他不好惹,要是撞上他,非有你好瞧的不可。就这样,他和拉凯斯安然脱险。因为,人们在战场上遇到这样神气十足的人一般都不敢冒犯,而碰上那些抱头鼠窜的人则会穷追不舍。苏格拉底的事迹我们还可以说出许多,全都非常奇特。有些话当然也可以用来描述其他人,但在我看来,他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现在找不到第二个,今后也不会有。你们提起伯拉西达①或其他英雄,可以说他们就像阿喀琉斯,你们提起伯里克利,也可以把他比做涅斯托耳和安特诺尔。的例子,但你们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像苏格拉底,或者有他那样的思想。在我们这个时代找不到,在历史上你们也找不到,除非你们学我的样,不是拿他来与某个人比,而是把他比做西勒诺斯和萨堤罗斯,在思想方面也一样。提起西勒诺斯,倒使我想起一开始忘了说的地方,我应当解释为什么他的论证也非常像那些可以从中间打开的西勒诺斯。任何人第一次听苏格拉底讲话,都会感到他的论证非常可笑,他把真理包裹在非常粗糙的外表中间,就像萨堤罗斯蒙着的那张丑陋的皮。他大谈特谈驴子、铁匠、鞋匠、皮匠,好像老是在重复,不习惯他那套方式的人不能够马上听懂,当然也就会把他的话当作胡说八道了。但若你们透过这些论证的外表,往里面看,就会发现它们骨子里全是道理,而且是世上仅有的真理,然后你们才会明白没有别的比他更像神明的人了。他的言论富有美德的意象,与高尚的目标特诺尔属于特洛伊方面。②特洛伊战争中擅长辞令的谋臣,涅斯托耳属于希腊联军,安①伯拉西达是公元前五世纪斯巴达的英雄,数次战胜雅典。密切相关。他的思想是那么独特,对那些寻求高尚目标的人帮助最大。 先生们,你们已经听了我对苏格拉底的颂扬。当然,我也夹杂了一些埋怨,因为他对我的冷淡确实令人难以启齿。不过,我要说的是,受到这种冷遇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卡尔米德、欧绪德谟等人。他愚弄了他们,就好像他不是有爱情的人,而是一个被爱者似的。阿伽松,我把这些事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从我们的不幸中你应该明白该找谁做情人,不要等到自己摔了跤才知道疼。阿尔基比亚德说完后坐了下来,人们对他的坦白发出阵阵笑声,从他的坦率来看,他对苏格拉底实际上还未能忘情。苏格拉底说,我看你今天没醉,否则就不会用那么多精致的论证来掩盖你的本意,不过你最后还是露出了马脚。你的真正目的是挑拨离间阿伽松和我的关系,这样一来,我作为爱你的人,他作为你爱的人,最后都只能属于你,不能属于别人。但你这套把戏欺瞒不了我,你在那里大谈特谈萨堤罗斯和西勒诺斯,而我早就看出你想要干什么了。阿伽松,我亲爱的,我希望他的诡计不会成功,也希望你能小心提防,别让其他人在我们中间插上一只脚。阿伽松说,苏格拉底,我倾向于你。你还记得吧,阿尔基比亚德跑到我们俩中间来坐着,就是想把我们隔开。他别想得太美了,我现在就换位置,坐到你边上来。苏格拉底说,行,你现在就坐过来。阿尔基比亚德嚷道,噢,天哪,你们看我该怎么办!这个家伙非把我排挤出去不可。苏格拉底,还是这样吧,至少让阿伽松坐在我们俩中间。苏格拉底说,不行,不能这样。你已经结束了对我的颂扬,现在该轮到我颂扬坐在我右边的人。你瞧,如果他坐在你边上,那么在我颂扬他之前,他就得开始颂扬我了。还是别难为他吧,放了他,在我颂扬他的时候,你一定别妒忌,我确实马上就想开始。阿伽松嚷道,哈哈,阿尔基比亚德,看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呆在这里。如果换了位子就能听到苏格拉底对我的赞扬,我一定要换位置。 阿尔基比亚德痛苦地说,哼,又像平常一样,只要苏格拉底在场,别人就没有机会接近美男子。你们瞧,他想要阿伽松挨着他坐,借口找得多么巧妙!正当阿伽松站起身来,打算挪到苏格拉底边上去的时候,门口突然闯进来一大群欢宴者,有人走出去,所以门开着,那些人就走了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坐下就喝开了。大厅里的秩序一下子全乱了,文雅和体面都抛之脑后,大家互相劝酒,喝得昏天黑地。阿里司托得姆告诉我,这个时候厄律克西马库、斐德罗,还有其他一些人开始离去,而他自己在这个时候却睡着了。当时是冬天,夜特别长,他睡了很久,直到天快亮听到鸡叫时才醒过来。他睁眼一看,其他客人睡的睡,走的走,只有阿伽松、阿里斯托芬和苏格拉底三人醒着。他们还在那里喝酒,一杯接一杯,从左到右地轮着。苏格拉底在和他们辩论,他们在争些什么阿里司托得姆已经记不清了,因为他没听到开头,醒来以后也仍旧迷迷糊糊。但他们争论的要旨是,苏格拉底迫使他们承认,同一个人既能写喜剧又能写悲剧,也就是说,悲剧诗人也可以是喜剧诗人。但是,当苏格拉底的论证进入决定阶段的时候,其他两个人都已经跟不上他说的意思了。他们的头低垂下来,到天快亮的时候,阿里斯托芬先睡着了,然后阿伽松也跟着睡去。苏格拉底把他们安顿好,让他们睡得舒服一些,然后起身离去。当然了,有阿里司托得姆陪着他。在吕克昂洗了澡以后,他像平常那样度过了一天,到晚上才回家休息。国家篇提要《国家篇》是柏拉图最广为人知的对话,学者们一般认为这篇对话是他所有对话中最伟大的。它的主要部分所涉及的内容是苏格拉底在两位青年的恳求下建构一个理想的国家。这两位青年听了一场讨论,苏格拉底在那场讨论中说,义人而非不义之人是幸福的。这个时候,格老孔和阿狄曼图两人插话说,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令人信服地证明义人具有这种优越性,要求苏格拉底能够对此做出证明。下面十分简要地叙述他们对这个论证是怎么看的。他们让苏格拉底描述完全正义的人和完全不正义的人的情况,如果苏格拉底能做到的话,那就让他证明做前一种人有什么优势或好处。苏格拉底必须允许不义之人能够隐瞒他的不正义,但这样一来不义之人也就不可能被发现了。不义之人还可以依据他的决定,以及在他的金钱和支持者的作用下,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若与不义之人相比,义人是高尚的,但又是头脑简单的。他们想要的不是表面的正义,而是要成善。由于义人卓越超群,所以支持他的人不会很多,还会被误解。他总是按照完全的正义行事,但也不断地被误解。他肯定要历尽千辛万苦,要受到监禁和严刑拷打,甚至会被处死,最后他会明白自己必须在众人眼中被视为正义,但决不可能成为义人。而那个不义之人会到处得到荣耀,而又从来不被人视为不正义。在商业和政治事务中,他总能按自己的利益行事,因为他不需要担心自己不正义。他们问苏格拉底,对此你有什么话可说,世人会怎么看?我们可以假定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即使有,我们也能在生命终结时,或者在死后,对自己的罪过表示忏悔,祈求宽恕,等等。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死后的惩罚。我们这样说是非常实际的。别对我们说正义是高尚的,不正义是卑鄙的。你说正义使人全善,不正义使人全恶,但你还是把正义与不正义对一个人有什么影响告诉我们吧。 苏格拉底声称有机会参加讨论感到很高兴,但他提出建议,以两个个别的人为例讨论这样严肃的问题非常困难,还是从一些比较容易的事情开始讨论为好。可以选一些比较大的例子,这样就能把正义和不正义看得更清楚。他说:在比较大的事物中也许有更多的正义。让我们首先在国家中寻找正义的性质,然后再到个人身上来考察正义的性质。两位青年对此表示同意。人类想象出来的第一个乌托邦就这样诞生了,这也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一个乌托邦。当然了,由于不正义的现象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这个乌托邦的治理不是依靠法律,而是依靠自幼精心挑选的、经过长期训练的、聪明的、善良的男男女女。除非统治者是哲学家,这个世界决不会是正义的,也就是说,当统治者自身受善支配的时候,这个世界才会是正义的。受善的支配,这种状态是神圣的,圆满的,可以带来正义,正义就是人的完善。《国家篇》不仅要给所有国家和处理公共事务的机关确定一个标准,而且也要为人生确定一个标准。这个标准不是最高标准,而是必须要做到些什么的最低标准。为了能够使国家秩序井然,必须提升人的灵魂,使之能见到普世之光。超越了这个变动昨天,我,一是为了参拜那位女神,二来也想看看人们如何庆祝节日,因为这是头一回举行这样的庆典。依我看,我们公民的游行蛮不错,但没有色雷斯人派来的代表团走得那么出色。做了祈祷、看完表演以后,我们急匆匆地回家。这时候,凯发卢斯之子波勒玛库斯远远地看见我们,打发他的家奴赶来传话,要我们等他一下。那家奴追上来,从后面拉住我的披风说,波勒玛库斯要你们等他一下。我转过头去问,你的主人在哪里?不居的世界,人们就能够寻求和发现真理。正义的国家可能永远不会出现,但做一个人可以是正义的,只有正义的人才能知道什么是正义。苏格拉底本人就是明证。他为真理而生,也为真理而死。 在《国家篇》第十卷结尾处,完善的国家最后建成了。阿狄曼图说:我认为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这样的国家。对此苏格拉底回答说:也许在天上有一个国家的型,人们可以对它进行沉思。至于它现在是否存在,或是将来会不会出现,这没有什么区别。人们可以按照这个理想国的法律来规范自己的生活。正文一卷和阿里斯通之子格老孔一起去了庇莱厄斯庇莱厄斯为雅典重要港口,位于雅典城西南七公里。对话的主要发言人是苏格拉底,以第一人称叙述。 他说,他在你们后头,正朝这里走来。等等他吧。格老孔说,行,我们等他。没一会儿,波勒玛库斯、格老孔的兄弟阿狄曼图、尼昔亚斯之子尼刻拉图来到我们面前,还有其他一些人,显然都是刚离开游行队伍。 波勒玛库斯说,苏格拉底,你好像要赶回城里去,扔下我们不管了。 我说,你猜得没错。他说,但你瞧见我们有多少人了吗?当然看到了。那么,你要么证明你自己比我们强,要么就留下来。我说,为什么不可以有另外一种办法,我们把你们说服了,然后你们让我们走?他说,如果我们不听,你们怎么能说服我们格老孔说,那就没办法了。那么好,我们不听,你们可以打定主意了。阿狄曼图插嘴说,你们难道不知道为了荣耀女神,今天晚上还有骑马火炬接力赛吗?我说,骑马接力?这个主意倒很新鲜。你是说骑马传递火炬,还是别的什么花样波勒玛库斯说,就是这样,晚上也还有别的庆祝活动,很值得一看。吃过晚饭我们再出去看夜景,会会那里的一大帮青年,好好地聊一聊。留下来,答应我们的要求吧。格老孔说,看起来我们非留不可了。我说,好吧,既然要留,那就留吧。于是我们一起去了波勒玛库斯家,在那里我们看到吕西亚斯、波勒玛库斯的兄弟欧绪德谟,对了,还有卡尔凯顿的塞拉西马柯、培阿尼亚①培阿尼亚(的卡尔曼提德、阿里司托尼姆之子克利托丰。波勒玛库斯的父亲凯发卢斯也在家。凯发卢斯年事已高,我想自己已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他坐在一把带靠垫的椅子上,头上还戴着花冠,因为他刚结束在院子里的献祭。我们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因为那里摆了一圈椅子。 凯发卢斯一看见我就和我打招呼。他说,苏格拉底,你可真是个稀客,难得有机会到庇莱厄斯来看我们。这可不行。如果我还能轻松地进城,那就不需要你上这儿来了,我们会去看你的。现在你既然来了,就别再去别处了。你要知道,我现在体力虽然不行了,但谈话的欲望却在增加,想从愉快的谈话中求得乐趣。所以请你别拒绝,上我家来吧,和这些小伙子们交往,把这里当作你自己的家,把我们当作你亲密的好朋友。我说,凯发卢斯,我怎么会拒绝呢?我喜欢和上了年纪的人谈话。我认为,我们必须向老年人学习,把你们当作先行者,因为你们走过的道路是我们也要走的,这也许挺公平。这条道路是崎岖不平的,还是一条康庄大道?现在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因为你的年纪已经到了诗人所谓老年的门槛。这是人生的一个难以忍受的阶段,还是怎样他说,苏格拉底,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我确实想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你。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老头儿经常聚在一起,正应了一句古话,同类相聚。大多数人在这种场合会发出感叹,说年轻时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返了。他们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快乐,美酒、女位于阿提卡半岛。公元前年,雅典政治家克利斯提尼进行改革时将整个阿提卡半岛划分为一百个自治区,称作德莫培阿尼亚是其中之一。我认为这个回答人、宴饮,等等,就坚信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失去,从前的生活才是良好的生活,而现在的生活根本不是生活。有些人抱怨亲属朋友对老人不尊重,在悲哀的祈祷中把一切不幸都归罪于老年。而在我看来,苏格拉底,他们的责备是错误的,年老并不是遭受不幸的真正原因。如果老年是不幸的原因,那么我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因为我的年纪就摆在这里,其他所有迈入老年的人也都会有这样的体验。可是实际上,我碰到过一些人并不这样想,特别是我听说有人问诗人索福克勒斯:你对爱神阿佛洛狄忒的侍奉怎么样了,索福克勒斯,你的天然能力还没有消退吗?索福克勒斯回答说:提了,朋友,你讲的这回事我已经洗手不干了!谢天谢地,我就像从一个最野蛮的奴隶主那里逃出来似的。很好,现在更是深以为然。年纪大了确实要清心寡欲,如果能这样做,那真是一种福气和解脱。当内心强烈的欲望平息下来,不再有更多的愿望时,我们确实摆脱了许多穷凶极恶的奴隶主的羁绊,这就是索福克勒斯的意思。至于有些人所抱怨的与亲属朋友的关系,那么这种现象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不在于年老,而在于个人的品性。如果一个人是有节制的、心平气和的,那么老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痛苦。如果他的品性正好相反,那么,苏格拉底,无论年老还是年轻对他来说都同样难受。听了这番话,我肃然起敬,为了能聆听更多的高见,我试着逗引他。我说,凯发卢斯,我想大部分人在听了你的话以后不会信服,他们会说你之所以能轻松地忍受老年,不是由于你的品性,而是因为你很富有,他们会说,有钱当然能得到许多安慰。他说,你说得对。他们不接受我的看法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他们的反对意见仍旧站不住脚。有个来自塞利福斯小岛的人诽①对爱神阿佛洛狄忒的侍奉指性生活,天然能力指性能力。谤塞米司托克勒,说他成名不是由于自己的功绩,而是由于他是雅典人。塞米司托克勒对他说:我要是出生在塞利福斯固然不能成名,而你即使是雅典人也成不了名。我可以像塞米司托克勒一样用相同的话来回敬那些叹老嗟贫的人,一个有理智的人同时忍受老年和贫困固然不易,但一个无理智的人即便富有,到了老年也仍旧不会感到满足和快乐。我说,凯发卢斯,你的家产大部分是继承来的,还是自己挣来的? 他说,你说什么?自己挣!就挣钱的本事来说,我介于我祖父和父亲之间。我祖父继承的财产和我现在拥有的差不多,但经他的手又翻了几番;而我的父亲吕珊尼亚斯把这份家产又减少到比现在还要少。如果我能把这些家产留给这几个孩子,不比我继承来的少,或许还能稍微多一些,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说,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你似乎并不是守财奴。那些自己不挣钱的有钱人一般都这样。而那些亲自挣钱的人才会去与其他人比富。正如诗人爱自己写的诗歌、父亲爱自己生的儿子,挣钱的人爱自己挣来的钱,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和别人一样认为钱有用,而且是因为他们把自己挣来的钱当作自己生的儿子。所以这些人除了钱,其他谈什么都没兴趣。他答道,你说得对。我说,我知道自己是对的。但请你告诉我,你认为自己拥有这些财产的最大好处是什么他说,有些事说出来恐怕许多人未必肯信。不过,苏格拉底,我还是愿意告诉你。当一个人开始明白自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会想一些过去不愿想的事。从前听到那些关于地下世界以及人在阳世作恶,死后到阴间受惩罚的故事,他会笑着把它们当作无稽之谈,而到了这种时候,他的灵魂就会生出疑心,认为这些故事有可能是真的。这也许是因为年老体弱,也许是因为比以前看得更清楚。不管怎么说,他满腹疑虑、猜测、惊恐,开始扪心自问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害过人。如果发现自己这辈子造了不少孽,那么他会像小孩一样经常做噩梦,一次次从梦中惊醒,甚至连白天也疑神疑鬼,担心冤家对头报复。但一个问心无愧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会怀着甜蜜的希望安度晚年,就好像有一位好保姆在照料他。苏格拉底,品达也是这样说的。这位诗人说得好极了,按正义和虔诚生活的人有希望做他甜蜜的伴侣,会使他的心灵欢乐,会照料他的晚年,这种陪伴着人的希望统治着凡人多变的心灵。①他说得确实好,令人赞叹。由于这个原因,我肯定拥有财富是最有价值的,但并不对每个人都是这样,而只对好人才这样。不要欺骗别人,哪怕不是故意的也不行,不要存心作假,不要亏欠神的祭品,不要借债不还,如果能做到这些事,那么去另一个世界也不用害怕了。可见拥有财产的意义非同小可。钱财还有其他许多用处。但是,苏格拉底,我得一样样说,对一个有理智的人来说,这就是钱财的主要作用。我说,凯发卢斯,你的想法令人敬佩。不过,说到正义,我们能够不加限制地肯定说实话或归还借来的东西就是正义吗?这些行为有时是正义的,有时是不正义的。我的意思是,举例来说,如果有人向他头脑清醒的朋友借了武器,而那个朋友后来疯了,想把武器要回去,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会同意一定不能把武器还给他,把武器还给他是不正义的,对疯子讲实话也是不正义的。他答道,你说得对。那么说实话和归还借来的东西不是正义的定义。①品达:《残篇,约生于公元前年,死于公元前这时候波勒玛库斯插话说,不对,如果我们相信西摩尼得①,那么这就是正义的定义。凯发卢斯说,好!好!我把整个话题交给你们,因为现在我该去祭祀了。我说,行,波勒玛库斯是你的继承人,可以继承你的一切,对吗? 他笑道,那当然了。然后,他就走出去献祭了。我说,让我们接着往下说,你这位辩论的接班人,你肯定西摩尼得关于正义的看法是对的,你指的是他的哪句话?凯发卢斯答道,正义就是借东西要还,我认为他说得对。我说,我必须承认我们不能随便怀疑西摩尼得,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又有神灵凭附。不过,波勒玛库斯,你无疑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明白。他说的意思显然不是我们刚才说的意思,当东西原来的主人头脑不正常时还要归还从他那里借来的东西,尽管借来的东西在一定意义上确实是债务,不是吗?是的。但若东西的主人头脑不正常,那么无论他怎么索取也一定不能还给他。他说,对。可见,西摩尼得说正义就是借东西要还,这句话似乎别有所指。 他说,确实别有所指,因为他相信朋友之间应当与人为善,不应当与人为恶。我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果归还借来的东西对接受者①西摩尼得(年,是希腊重要抒情诗人。是有害的,并且归还者与接受者是朋友,那么就不必归还所借的东西或所欠的钱。西摩尼得是这个意思吗?没错。在另一种情况下该怎么办,亏欠敌人的东西要不要还呢?他说,当然要还,相互为敌的人所亏欠的无非就是一些恶,因此一个人把亏欠他的敌人的东西加以归还也是恰当的。这样说来,西摩尼得用诗人的方式给正义所下的定义是模糊不清的,他的意思是说,正义就是把对每个人有益的东西恰如其分地给他,但他把这种行为称作还债。他说,你还有什么其他看法?我说,我的天哪!假定有人对西摩尼得说,告诉我,所谓医学的技艺能恰如其分地给什么样的对象提供什么样的东西?你想,西摩尼得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他说,这个回答显然是这门技艺给身体提供药物、食物和饮料。 所谓烹调的技艺能恰如其分地给什么样的对象提供什么样的东西 给肉类添加作料。很好,那么请你以同样的方式告诉我,被称作正义的这门技艺给什么样的对象提供什么样的东西?苏格拉底,如果按照刚才的例子,正义就是把有益的东西提供给朋友,把有害的东西提供给敌人。那么对朋友行善和对敌人作恶就是西摩尼得所说的正义的意思,是吗我想是这样的。当有人生病时,在疾病与健康方面谁最能对朋友有益,对敌人有害医生。航海遇上风险呢?舵手。那么正义的人在什么样的行为中,起什么作用时,最能利友而害敌? 我该说,在战争中作援军的时候。你说得很好。但是,我的朋友波勒玛库斯,要是人们不生病,医生对他们来说是无用的。对。同样,对那些不出海的人来说,舵手对他们是无用的。对。我们是否也得说,对那些不打仗的人来说,正义的人是无用的 应该这样说。但即使在和平时期,正义也有用,是吗对,是这样的。种地也有用,不是吗?是的。也就是说,种地可以收获庄稼?对。鞋匠的技艺也一样吗?是的。也就是说,用这种技艺可以做成鞋子,我假定你会这样说。我确实会这样说。那么请告诉我,正义在和平时期有什么用,能得到什么?正义在订立契约和交往中有用,苏格拉底。所谓交往你指的是合伙或合作,还是别的事情?当然指合伙。那么在玩跳棋时,正义的人是好的而且有用的合作伙伴吗?下棋能手才是。在用砖头和石头砌墙时,正义的人是比泥瓦匠更加好而有用的合作者吗?绝对不会。同理,在奏乐时,琴师是比正义的人更加好而有用的伙伴。那么,在什么样的事务中,正义的人比其他人是更加好的合作者?我想是在处理与金钱有关的事务中。波勒玛库斯,我想你也许得把花钱的事情除外,比如在买卖马匹的时候。在这种时候,我想懂马的人是更好的合作伙伴,难道不是吗? 显然如此。还有,在买卖船只时,造船匠或船老大是更好的合作伙伴。看起来是这么回事。那么在和金钱有关的事务中,在什么事情上正义的人是比较好的合作伙伴?妥善地保管金钱,苏格拉底。你的意思是不花钱,把钱藏起来?确实是这样。这岂不是说,不使用金钱的时候正义是有用的?是这么回事。同理,当剪刀被收藏起来的时候,正义于公于私都有用。而当剪刀被使用的时候,修剪葡萄的技艺是有用的,对吗?显然如此。那么你必须说,盾牌和竖琴被收藏起来不用的时候,正义是有用的,但当这些东西在使用的时候,有用的是军事技艺和音乐所技艺。 必定如此。所以在其他所有例子中,只要其他东西在使用,正义就是无用的,而这些东西不使用的时候,正义才有用,是吗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我的朋友,如果正义只能在别的东西不被使用和无用的时候才有用,那么它不可能具有很高的价值。不过让我们来考虑下面这个要点。打斗的时候,不管是拳击还是在别的什么场合,最善于攻击的人不也是最善于防守的人吗?确实是。那么最懂得如何防病的人也最能传播疾病而不被发现?我想是的。还有,最善于保护一支军队的人与最擅长盗窃敌军作战计划和部署的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确实不错。不管怎么说,那么最有本事的保护者也是最有本事的盗贼。看起来是这么回事。正义的人是保存金钱的行家,也是盗窃金钱的高手。这个论证肯定会推出这一步。那么,正义的人到头来竟成了某种小偷,这个道理你可能是从荷马那里学来的。因为荷马颇为得意地提到奥德修斯的舅舅奥托吕科。他说:他在偷窃和发假誓方面的才能超过所有人。以按照你、荷马、西摩尼得的说法,正义似乎是一种偷窃,只不过这种偷窃的目的是使朋友受益和使敌人受害。你是这个意思吗?他答道,以宙斯的名义发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已经不知道①荷马:《奥德赛》,卷,行。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我仍旧相信正义对朋友有益而对敌人有害。我可以再问一些问题吗?你说的朋友是指那些看上去高尚的人还是真正高尚的人?哪怕这些人看上去并不坏,但实际上与敌人相同。他说,这还用问?人们似乎总是热爱那些他们认为是好人的人,而厌恶那些他们认为是坏人的人。正是在这个问题上人们老是犯错误,他们认为是好人的人有许多并不是好人,而恰恰相反,这些人是坏人。人们是这样的。那么这些犯错误的人会把好人当敌人,把坏人当朋友吗?当然会。那么正义对这些人来说就是对坏人有益而对好人有害,是吗 看起来是这么回事。还有,好人是正义的,他不可能不正义。对。那么按照你的推理,伤害那些不可能不正义的人是正义的。他说,不对,苏格拉底,这个推论是不对的。我说,那么正义就是伤害不正义的人和有益于正义的人。这个结论比刚才那个要好些。波勒玛库斯,从这个结论我们可以看出有许多人看错了人,他们的正义就是伤害他们的朋友和有益于他们的敌人,因为他们的朋友中也有坏人,他们的敌人中也有好人。这样一来,我们说的意思与我们确认了的西摩尼得的意思正好相反。他说,真的!结论确实就成了这个样子。但我们还是改变一下我们这个结论的依据,因为我们对朋友和敌人的看法可能是错的。 你说的是什么看法,波勒玛库斯?我们把那些在自己看来是好人的人就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我说,我们现在怎样才能改变这个看法呢?不仅要看起来是好人,而且要真的是好人,这样的人才是朋友,而那些看起来是好人而实际上不是好人的人,这些人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关于敌人我们也可以作相同的假定。那么按照你这个新看法,朋友是好人,敌人是坏人。对。所以你希望我们作一些补充,修正一下我们前面关于义人的见解。我们刚才说正义就是对朋友行善和对敌人作恶,但是现在我们还得说,如果朋友是好人,敌人是坏人的话,正义就是有益于朋友和伤害敌人,是吗他说,确实如此,我想这样说是对的。我说,那么正义岂不就是一部分好人去伤害其他人吗?他答道,确实如此,一个好人必须去伤害那些坏人和他的敌人。 当马受到伤害时,这种伤害使马变好还是变坏?变坏。这种变化表现在狗的优点或德性方面,还是表现在马的优点或德性方面在马的优点或德性方面。那么当狗受到伤害时,是狗的德性变坏了,而不是马的德性变坏了,是吗必然如此。我的好朋友,那么我们不得不说,当人受到伤害时,是他们作为人的具体优点或德性受到了伤害,因此他们才变坏了,是吗?确实如此。那么正义不就是人的具体德性吗?这一点也必须加以肯定。我的朋友,我们还必须承认受到伤害的人变得更加不正义了。似乎如此。那么音乐家用音乐的技艺使人不懂音乐吗?不可能。骑手用他的骑术使人不会骑马吗?不。那么正义的人用正义使人不正义吗?或者总起来说,好人用德性使人变坏吗?不,决不可能。我想热的功能不是使其他东西变冷,而是正好相反。对。干的功能也不是使其他东西变湿,而是正好相反。确实如此。善的功能也不是去伤害,而是正好相反。看起来是这样的。正义的人是好人吗当然是。那么,波勒玛库斯,伤害朋友或敌人,或者伤害任何人,不是义人的功能,而是义人的对立面不义之人的功能。苏格拉底,我想你说得完全正确。那么,如果有人肯定正义就是还债,而他这样说的意思就是义人伤害他的敌人和有益于他的朋友,那么说这种话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聪明人。因为他这样说是不对的。我们已经清楚地证明伤害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是正义的。正义就是益友害他说,我承认。我说,如果有人肯定西摩尼得、彼亚斯、庇塔库斯①,或其他任何贤人和有福之人说过这样的话,那么你我得一起举起双手加以反对。 他说,我准备与你并肩作战。我说,你知道我认为这句话是谁说的吗敌? 他说,谁说的?我认为说这种话的是佩尔狄卡、泽西斯、底比斯人伊司美尼亚,或者某些自认为手中握有大权的富人。他答道,你说得很对。我说,很好,既然我们已经清楚这样做并不是正义,这样做的人也不是义人,那么我们还能把正义说成是什么呢?这时候,塞拉西马柯插话了。我们刚才谈话的时候,他就几次三番想插进来,但都让坐在他旁边的人给拦住了,因为他们急于想要听出个所以然来。等我讲完了刚才那番话稍一停顿时,塞拉西马柯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抖擞精神站立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我们面前,好像一只野兽要把我们撕成碎片。波勒玛库斯和我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塞拉西马柯大声吼道,你们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就像两个傻瓜一样相互吹捧?苏格拉底,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是正义,那么就不要老是提问题,再用驳倒人家的回答来逞能。你倒是挺精明,知道提问题比回答问题要容易。你自己来试试看,告诉我们你认为什么是正义。你刚才说正义是一种责任、一种好处、一种有益的东人。庇塔库斯生年不详,公元前年卒。 ①后两人均为所谓希腊七贤。彼亚斯约为公元前六世纪中叶楚。那些哩西、一种收益,不管你认为正义是什么,都请直截了当地说,说清嗦的废话我一概不想听!塞拉西马柯朝我吼的时候,我看着他,心里感到非常害怕。 我相信,要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我真要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当他开始对我们的论证过程感到恼火的时候,我已经瞅见了,所以我还能勉强回答他。我战战兢兢地说,塞拉西马柯,请你对我们别太凶。如果我和我的朋友考虑问题欠妥,那么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们,我们犯错误肯定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们寻找的东西是黄金,那么你们一定不会认为我们在说废话,把找到黄金的机会白白放弃,然而我们要寻找的是正义,一种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所以我们不会傻到把发现正义的机会让给对方,而自己却不去尽力发现它。我的朋友,你一定不能做这样的假设。你要明白,我们犯错误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缺乏能力。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我们从你那里得到的应当是同情而不是苛求,这才合理得多。听了这番话,他发出一阵大笑,乐呵呵地说,神灵在上,你用的是出了名的苏格拉底反诘法①,这套办法我早就领教过了。我料到你会拒绝回答问题,而宁可承认自己无知。这是因为你太聪明了,塞拉西马柯,所以你很明白,当你问人家十二是怎么得来的,并且在提问时警告他,不准说十二是六的二倍、三乘四等于十二、四乘三等于十二这些无聊的废话,这些废话不能算是答案,那么我想,显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你以这种方式提出来的问题。假定有人对你说,塞拉西马柯,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不能说被你禁止了的那些答案,但若正确答案确实是被你禁止了的那些答案中的一个,那么你这样做岂不是一定要我说出①苏格拉底反诘法是在辩论中佯装无知,接受对方的结论,然后用发问方法逐步引到相反的结论而驳倒对方。偏离真理的答案来吗?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意思?对这样的问题你又会如何作答呢?他说,哼!这两件事有什么相似之处,能相提并论吗我说,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即使它们毫无相似之处,若有人要将它们相提并论,要把他认为最为可能的答案说出来,我们怎么可以不让他说呢?他说,如此说来,你打算这样做吗?你要在被我禁止了的那些答案中拿出一个来回答我吗?我说,如果我思考以后认为自己同意其中的一个看法,那么我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说,如果我能告诉你另一个关于正义的看法,和原有的看法都不一样,但比原有的看法更高明,那么你说你该受什么样的惩罚? 我说,对无知者能有什么样的惩罚?无非就是让他去向有知识的人学习。我想自己要接受的惩罚就是这个。他说,我喜欢你那么天真,你是得学习学习,不过罚一笔钱是不能少的。我说,如果我有钱,那我认罚。格老孔说,钱不成问题,塞拉西马柯,你继续往下说吧,我们会替苏格拉底分担的。塞拉西马柯说,那好吧。不过这样一来苏格拉底就可以像平常一样,自己不回答问题而专门挑剔别人的回答了。我说,我的好朋友,一个人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够做出回答呢首先,他是无知的,甚至不承认自己有知;第二,即使他对这件事有某些想法,也让一位权威人士给堵住了嘴,说不出来了。因此,由你来说要合理得多。你肯定自己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也有能力说出来。所以请你别吝惜你的智慧,帮帮我的忙,对格老主统治,有些由平民统治,孔和我们大家多多指教。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格老孔和其他人也催促塞拉西马柯别小气。他本来就跃跃欲试,想要露一手,因为他相信自己对我们的问题已经有了一个最好的答案。但是他装模作样,故意不肯讲,好让我催他讲。最后,在我们的盛情要求下,他终于答应了。他说,这就是苏格拉底的智慧,他拒绝教别人,而自己却到处向别人学习,学了以后连谢谢都不说一声。我说,你说的没错,我是在向别人学习,塞拉西马柯。但你说我从来不感谢别人,那你说错了。我总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表示感谢。但我现在只能用赞扬的方式来表示感谢,因为我没有钱。我非常乐意赞扬那些讲得很好的人,只要你把答案说出来,你马上就会得到我的赞扬,因为我想你一定讲得很好。他说,那你们就用心听。我确信,正义无非就是强者的利益。你们干吗不鼓掌?看起来你们不愿意。我说,我只有先听懂了你的意思才会鼓掌,而现在我还不太明白。你确信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但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我想你不会是这样一种意思吧,运动员波吕达玛比我们强壮,牛肉对他有益,对他的身体有益,因此他吃牛肉是有益的、正义的,而我们这些比他弱的人吃牛肉就比他益处少,比他不正义?苏格拉底,你真是个小丑,用最极端的意义来歪曲我的本义。我说,噢,我的朋友,我绝对不想这样做,我只希望你把意思说得清楚一些。 他说,你难道不知道有些城邦由有些由贵族统治吗我当然知道。这不就表明强者拥有统治权,谁强谁统治吗?确实如此。每一种形式的政府都会按照统治者的利益来制定法律,民主政府制定民主的法律,独裁政府制定独裁的法律,其他也一样。他们通过立法对被统治者宣布,正义就是对统治者有益,违反这条法律就是犯罪,就要受惩罚。我的好先生,这就是我理解的正义的原则,在一切城邦都适用,正义就是已经建立起来的政府的利益。我想你会承认政府掌握着权力,政府是强大的,因此从中可以正确地得出结论,不管在什么地方,正义都是强者的利益。我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但这样说是否正确我还得向你学习。塞拉西马柯,原来你也把有益当作对什么是正义这个问题的回答了,尽管你禁止我做出这样的回答。你只不过添上了对强者有益这个意思。他说,你也许认为我的添加微不足道。这个添加是否重要现在还不清楚,但我们必须考察你说的是否正确,这一点必须弄清楚。我也承认正义是某种有益的东西,而你作了这一添加,确信正义是强者的利益,但我不认为自己已经弄懂了,我们必须进行考察。他说,那你就请吧。我说,我会这样做的。请你告诉我,你是否也确信服从统治者是正义的是的。各个城邦的统治者是不会犯错误的还是有时候会犯错误的,我能这样问吗他说,没错,他们会犯错误。他们在立法的过程中,有些法律制定得正确,有些法律制定得不正确,不是吗?我也这样想。所谓制定得正确,我们指的是懂得他们的利益,制定得不正确我们指的是对他们有害?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无论他们制定什么样的法律,被统治者都必须服从,而且这样做是正义的,对吗?当然如此。那么按照你的理论,正义不仅与强者的利益有关,而且也和相反的东西,即对他没有益处的东西相关。他答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想,这正是你的意思。让我们考虑得更加细一些。我们已经同意过,统治者向被统治者发布的命令有时会违背他们自己的利益,而统治者只要乐意,无论发布什么样的命令,被统治者都得执行,这样做是正义的。我们对此表示过承认吗?他答道,我认为是这样的。我说,那么你得想一想,你一方面承认当统治者无意中做了对自己有害的规定时,做那些对统治者或强者无益的事情是正义的,而另一方面你又确信正义就是统治者要他们做的事。这样一来,我最精明的塞拉西马柯啊,这个结论就不可避免了,这种正义与你说的正义的意思正好相反,不是吗?在这种情况下,弱者受命要去做的事确实对强者不利。波勒玛库斯说,凭着宙斯起誓,苏格拉底,你这个结论是决定性的。 克利托丰插话说,那当然了,如果你能为他作见证。波勒玛库斯说,何必要人作见证?塞拉西马柯本人就承认统治者有时会发布对他们自己不利的命令,而他又承认被统治者做这种事是正义的。波勒玛库斯,那是因为塞拉西马柯提出服从统治者的命令是正义的。对,克利托丰,但他也提出强者的利益是正义。在提出这两个假定以后他又承认强者有时会命令弱者或被统治者去做对统治者不利的事。依据这些前提,那么正义就不再是强者的利益,而是正好相反的东西。克利托丰说,所谓强者的利益是指强者自以为对己有益的事情。弱者必须做这些事,这样做是正义的,这才是塞拉西马柯所说的正义。波勒玛库斯说,塞拉西马柯并没有这样说。我说,波勒玛库斯,这没什么关系。如果塞拉西马柯现在要这样说,那么我们就把它当作塞拉西马柯的意思好了。塞拉西马柯,请你告诉我们,这是你现在想说的话吗,正义就是强者认为对己有益的事情,而不管它实际上是否对自己有利?这是你的意思吗 他说,绝对不是。你以为我会把一个会犯错误的人在他犯错误的时候称作强者吗我答道,当你同意统治者并非永远正确,而是有时候会犯错误的时候,我肯定不会认为你指的是现在这个意思。苏格拉底,那是因为你争论起来像个诡辩家。举例来说吧,你把某人称作医生是因为他看错了病,犯了错误吗?你把某人称作会计是因为他算错了账,犯了错误吗?我们说医生犯了错误,会计犯了错误,老师犯了错误,诸如此类的说法仅仅是字面上的。而实际上我认为,就我们对他们的称呼的严格意义来说,他们决不会犯错误,你喜欢严格,所以没有一个艺术家或匠人会犯错误。只有在他的知识抛弃了他,他才会犯错误,而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艺术家了。因此,尽管每个人都在使用医生犯错误、统治者犯错误这样的表达法,但是我们说,只要他还是一个匠人、聪明人或统治者,他就决不会犯错误。你们必须按照不太严密的方式来理解我前面给你们的答案。而最精确的表述是,统治者只要还是统治者就不会犯错误,他在制定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规定时也不会犯错误,而他的规定是被统治者必须去做的,因此,就像我一开始说过的那样,正义就是做对强者有益的事情。我说,塞拉西马柯,你真的认为我争论起来像个诡辩家吗?他答道,你确实像。你以为我提问题是用心险恶,想要不公正地胜你一筹吗?他说,我不是以为,而是知道,但你的阴谋不可能得逞,你想偷偷摸摸地施展你的诡计,但你的诡计被我揭穿了,你在争论中没有本事战胜我。我说,愿神保佑你的灵魂,我甚至连这样的念头都没有。不过为了避免我们之间再次产生误会,还是把你使用统治者和强者的意思说清楚。你在通常意义上使用统治者这个词,还是在你刚才告诉我们的严格意义上使用这个词,而弱者为了作为强者的统治者的利益做事就是正义?他说,我在最严格的意义上使用这个词。现在把你的伎俩全都用出来加以反对吧,可惜你做不到。我不会向你求饶。不过,你会发现自己不行。我说,你以为我发疯了,竟然会去虎口捋须,与你塞拉西马柯诡辩? 他说,你刚才就试过了,可惜失败了。我说,我们废话说得太多了。还是请你告诉我,医生在你刚才讲的最严格的意义上是挣钱的人,还是治病的人?记好了,我们现在讲的医生是真正的医生。他答道,治病的人。那么舵手呢?真正的舵手是水手的首领还是一名水手?他是水手的首领。我想我们并不因为他在海上航行而称之为水手,也不因为他可以充当水手的角色而称之为水手。他之所以被称作舵手不是因为他在航行,而是因为他拥有技艺,对水手实行领导。他说,对。那么对水手来说,他们并不拥有对自己有益的东西,对吗?是这样的。我说,有一种天然存在的技艺,用这种技艺可以为每个人发现和提供利益,这样说也对吗?对,就此而言。那么对每一种技艺来说,除了尽可能使人完善,还能有别的什么利益吗?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我说,这就好比你问我,就身体而言是否只要是身体就行了,或者说身体还有其他需要,而我会回答说,身体肯定还有其他需要。这就是医疗的技艺被发明出来的原因,因为身体有缺陷,有缺陷的身体不能令人满意。为了身体的利益,医疗的技艺才被发明出来。你认为我的回答对不对?他说,对。再来看这些问题。医疗技艺本身是有缺陷的或会犯错误的吗或者说每一门技艺都需要某些德性、品质或特长,就像眼睛需要视力,耳朵需要听力,由于这个原因每一种技艺都需要其他某些技艺为各种技艺的目的提供有益的东西,这样说对吗?技艺本身存在着某些缺陷,每一技艺需要另一技艺来考虑它的利益,因此也就需要有另一种考虑的技艺,依次类推以至无穷,或者说每一技艺可以考虑自身的利益,这两种说法哪一种对?或者说技艺实际上既不需要它自身,也不需要别的技艺来考虑它的利益和弥补它的缺陷?任何一门技艺中并不存在缺陷和错误。技艺除了为它的对象寻求利益,并不为其他事物寻求利益。而技艺本身不受任何害,也不会变坏,这就是严格和完全意义上的技艺。就你所谓严格意义而言,是不是这样?他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说,那么医学考虑的不是医药的利益,而是身体的利益,对吗? 对。骑手的技艺考虑的是马匹的利益。其他技艺也不会寻求自身的利益,因为没有这种需要,而是寻求技艺对象的利益。他答道,似乎如此。但是,塞拉西马柯,实施统治的肯定是技艺,它比技艺的对象更加强大。他表示同意,但非常勉强。那么没有一门技艺考虑或规定强者的利益,而是考虑或规定被它统治的弱者的利益。塞拉西马柯对此想要反驳一下,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我说,医生就其是真正的医生而言,他寻求或规定的不是医生的利益,而是病人的利益,对此我们能否认吗?因为在严格意义上,医生是支配身体的统治者,而不是挣钱的人。对此我们不是已经有了相同看法了吗?他表示同意。所以在严格的意义上,舵手是水手的统治者,不是水手,是吗?我们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么舵手这样的统治者不考虑和规定舵手的利益,而要考虑和规定被他统治的水手的利益。他勉强表示同意。我说,那么处在任何职位的统治者就其是一名真正的统治者而言,不会考虑和规定他自己的利益,而是考虑和规定受他统治、作为他的技艺施展对象的人的利益,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他们的利益,关心怎样做才对他们有益。讨论进行到这一步,在场的人都明白塞拉西马柯关于正义的定义已经被颠倒过来。但塞拉西马柯没有直接反驳,反而问道,苏格拉底,你有没有奶妈?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该回答的不回答,反而问这种不相干的间题。他说,因为她看到你流鼻涕,也不帮你擦干净,尽管你可能需要鼻涕,她似乎也无法让你明白羊和牧羊人的区别。我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你认为牧羊人和牧牛人考虑牛羊的利益,因此才去照料牛羊,把它们养得又肥又壮,而不考虑牛羊的主人和牧人自己的利益。按同样的思路,你也会认为我们城邦的统治者,我指的是真正的统治者,他们对被自己统治的人的态度也会像牧羊人对羊一样,日夜为被统治者的利益而操心,而不考虑他们自己的利益。你离弄懂正义者和正义、不正义者和不正义还差得很远,竟然不知道正义者和正义只是表面上为了他者的利益,而实际上却是强者和统治者的利益,是对服从和伺候统治者的所有被统治者的伤害,而不正义正好相反,就是统治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和正义的人。他们被统治,做对强者有益的事,伺候统治者,让他们快活,而自己却一无所得。头脑简单的苏格拉底啊,你要好好地想一想,以这样的方式,正义的人在与不正义的人打交道时总是吃亏。拿做生意来说,正义者和不正义者合伙经营,到最后正义的人总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再拿办公事来说,纳税和捐款时,两个人财产一样多,总是正义的人交得多,不正义的人交得少;而等到有钱可分时,不正义的人得到很多,而正义的人什么也拿不到。要是他们担任了公职,正多的人就是义的人就算没有别的损失,他自己的私人事务也会因为无暇顾及而弄得一团糟,而他自己因为正义,不肯损公肥私,结果一点好处也得不到。他还会得罪亲朋好友,不肯为他们徇私情干坏事。而不正义的人情况就处处相反。当然了,我刚才讲的不是那种有本事大捞油水的人。 但若你希望能判断一个人是正义好还是不正义好,只要想一想这种人就可以了。最容易弄清这个道理的方法是把不正义的最极端形式告诉你:干坏事干得最多的人就是最快乐的人,最不愿意为非作歹的人也就是最倒霉的人。这个干坏事最主,他把别人的东西,不管是圣物还是俗物,是公产还是私产,都加以巧取豪夺,不是偷一点点,而是一古脑儿全部抢走。普通人犯下的罪过要是被发现了,就要受到惩罚,而且名誉扫地,被称作盗窃圣物者、强盗、拐子、骗子、扒手,说他们犯了各种不正义的罪过。而那些不仅剥夺公民的财产,而且奴役公民的人,人们不仅不会给他加上种种恶名,而且还说他们是幸福的,不仅得到同胞们的祝福,而且人们凡是听到这些完全、彻底不正义的人所做的事也都会祝福他们。人们之所以谴责不正义不是怕做不正义的事,而是怕吃不正义的亏。所以,苏格拉底,不正义的事只要干得足够大,就会比正义更加有力,更加自由,更加有气派。就像我一开始就说过的,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而不正义就是对个人有好处,对自己有益。就像一名澡堂里的伙计,塞拉西马柯把一大桶高谈阔论劈头盖脸朝我们浇了下来,然后就要扬长而去。可是在座的都不答应,要他留下来为他的见解作解释。我自己也恳求他说,塞拉西马柯,我对你的做法感到惊讶!你对我们发表了这样一番高见,然后就要走,可是你还没有证明你的见解到底对不对,也没有教导我们如何恰当地向你学习。你以为自己要决定的是件小事吗?它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一生,因为我们全都想要过一种高尚的生活。塞拉西马柯说,我否认过这件事的重要性吗?我说,你好像对我们漠不关心。你肯定自己知道这些事,而我们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所以你感到没有必要关心我们今后的生活是好是坏。我的好朋友,请你千万开导我们一下,这样做对你自己绝对没有什么伤害。不过,我可以把我自己的意见先告诉你,我可始终没让你说服,我也不认为不正义比正义更加有益,哪怕做不正义的事是自由的,可以为所欲为。先生,如果某个不正义的人能够随心所欲地行不正义之事,那么要么是他做坏事没有被发现,要么是他能够凭借暴力不断地做坏事。不管怎么说,我不相信不正义比正义更有益。有这种想法的也许不止我一个,在座的可能也有这种想法。我亲爱的朋友,请你行行好,开导开导我们,使我们完全相信自己受了错误的影响,宁要正义而不要不正义。他说,你叫我怎么说服你?如果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也不相信,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把这个道理塞进你的脑袋里去不成? 我说,哎哟,别这样做。不过,你已经说过的话请不要更改。如果你要更改,也请正大光明地讲出来,不要偷梁换柱地欺骗我们。你瞧,塞拉西马柯,回想一下前面那些例子,你讲到医生就指出要在真正的意义上使用医生这个词,但你后来却没有给牧羊人下一个严格的定义。你显然觉得只要把羊喂饱,就算是牧羊人,他不需要为羊群着想,反而会像一个前去赴宴的人,一心只想到美味的羊肉会给他带来的快乐,或者就像一名羊贩子,满心想的就是如何在羊身上赚钱。然而,牧羊的技艺当然在于尽善尽美地使羊群得到利益,因为这门技艺本身的完美就在于给这门技艺所实施的对象提供最完美的利益,而这门技艺自身的事务和状态也足以使之不会偏离牧羊的技艺。按同样的道理,我想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各种形式的统治就其仍是真正的统治而言,它所操心的无非就是被统治的对象,无论是在政治事务中还是在私人事务中都一样。你以为那些真正的治理城邦的人和担任公职的人都很乐意做这些事吗? 他说,不乐意。这一点我知道得很清楚。其他形式的统治怎么样呢,塞拉西马柯?你难道看不出无人会自愿承担这种统治工作吗?人们干了事就要拿报酬,这就意味着他们所做的工作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那些接受他们治理的人的利益。现在请你告诉我,我们平常不是说各种技艺彼此不同,因为它们的力量和功能各异,是吗我亲爱的朋友,为了使我们的讨论有某些结果,请你不要讲违心话。他说,是的,力量和功能的差异使各种技艺有了区别。每一种技艺也给我们提供了特殊的利益,而不是提供一般的利益,比如医术给我们健康,舵手的技艺使我们安全航行,等等?当然是的。挣钱的技艺给我们提供的利益不就是钱吗?因为这就是它的功能。或者照你喜欢用的严格意义来说,一个舵手由于航海而身体健康,但能否因此而把他的技艺称作医术呢?他说,当然不能。假如一个人因为挣钱而身体健康,你也不会把他的技艺称作医术。 当然不会。再问,如果一个人行医得了报酬,你会把他的医术称为挣钱的技艺吗?他说,不会。那么我们已经同意,每种技艺所产生的好处都是独特的,是吗? 他说,就算是吧。如果有一种益处是所有匠人都能得到的,那么这显然是因为他们都在使用某种相同的技艺。好像是这样。因此我们说匠人得到报酬,乃是因为他们还使用了挣钱的技艺。 塞拉西马柯勉强表示同意。因此报酬并不来自每个匠人自身的技艺。如果我们严格地讲,那么医术产生健康,而挣钱之术产生报酬,建筑术产生房子,但有挣钱之术相伴随,其他各行各业莫不如此,各种技艺尽其本职,使技艺所实施的对象得到利益。但若匠人得不到报酬,他能从自己的本职技艺中得到什么利益吗?他说,显然不能。当他不是为了报酬而工作时,他自己确实没有利益,对吗?确实没有。那么,塞拉西马柯,事情到此也就清楚了。没有一种技艺或统治术为它自身提供利益,而是像我们很久前讲过的那样,各种技艺提供和规定了它的对象的利益,它谋求弱者的利益,而不是谋求强者的利益。我的朋友塞拉西马柯,这就是刚才我为什么要说无人甘愿充当统治者或担任公职的原因,这样做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去解决别人的困难,每个人做了这种事就想要报酬,因为他在实行统治,发布命令的时候决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治理的对象。这样看来,要人家愿意担任这种工作,就应该给他报酬,或者给他名誉,如果不愿干,就给他惩罚。格老孔说,苏格拉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名和利这两种报酬我懂,但你把惩罚也当作一种报酬,我可弄不明白。我说,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报酬可以使最优秀的人同意出来进行治理吗?你难道不晓得追求名利被视为可耻,事实上也的确可耻吗? 格老孔说,我知道。我说,因此好人不肯为了金钱或荣誉来担任统治者。他们不希望自己担负的治理工作要公开地领取薪俸,就像受到雇佣似的,也不愿假公济私,暗中舞弊,被人当作小偷,更不想追求名誉,因为他们没有野心。因此要他们愿意担任公职就只能用惩罚来强制了。这就难怪那些没有受到逼迫,主动想要担任公职的人被视为可耻。但若一个人自己不去担任公职和实施治理,那么对他最大的惩罚是让他受比他差的人管。在我看来,好人怕受到这种惩罚,所以勉强出来担当责任,他们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是迫不得已,因为实在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或同样好的人来担当这个责任了。我们可以大胆地说,如果有一个城邦全是好人,那么大家都会争着不当官,就像现在人们争着要当官一样热烈,这就清楚地表明,真正的统治者不会天然地为自己谋利益,而会为被统治者谋利益,所以聪明人宁可受人之惠,也不愿多管闲事加惠于人。正因如此,我绝对不能同意塞拉西马柯的观点,正义是强者的利益。这个观点我们留到以后再谈。在我看来更加严重的问题在于他的另一个论断,不义之人的生活比义人的生活更好。格老孔,你会选择哪一种生活?你觉得哪一种说法更有道理。他答道,要我说,义人的生活更加有益。我说,你听到塞拉西马柯刚才列举的不义之人的生活的种种好处了吗?他说,我听到了,不过我不信。那么你是否希望我们想个办法来说服他,让他相信他的说法是错的?他说,我当然希望。如果我们也像他一样,先提出自己的看法,让他回答,然后我们再进行驳斥,那么我们就得列举过正义生活的各种好处,这样也就需要一名裁判来对双方列举的观点和事实作裁决。但若我们像前面的讨论一样,双方在共同探讨中逐步达成一致,那么我们自己就既是裁判又是辩护人了。他说,一点不错。我说,你喜欢用哪一种方法?他说,第二种。我说,那么好吧,塞拉西马柯,请你从头回答我。你肯定完全、彻底的不正义比完全的正义更加有益。他说,我肯定,而且已经把理由告诉你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对正义和不正义到底怎么看。我想,你会把其中之一称作善,把另一个称作恶,对吗当然会。正义是善,不正义是恶,对吗你太天真了,如果说不正义要掏钱,正义不用掏钱,那么我可能会说这样的话。那么你会怎么说呢,告诉我?他答道,刚好相反。什么!正义是恶吗不是,我认为正义是一种最高尚的天性忠厚,或者是心地善良。 那么你说不正义是心地邪恶吗?不对,不正义是一种判断之善。塞拉西马柯,你也把不正义当作理智和善吗?他说,是的,如果有人能够完成不正义,能够统治城邦和民众。你可能以为我说的不正义是指那些偷鸡摸狗之徒。但即使是小偷小摸,只要不被逮住,也有好处可得。但是这类事情与我刚才讲过的窃国大盗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我说,我并没有弄不清你的意思,但你把不正义纳入美德与智慧,把正义纳入相反的那一类德性,这是使我感到惊讶的地方。他说,我是这样分类的。我说,我的朋友,你说得这样死,不留回旋的余地,叫人家怎么跟你说呢?如果你在断言不正义有利的同时,能像别人一样承认它是一种恶和可耻,那么按照常理还有机会继续证明。但是,现在很清楚,你显然想要继续把荣耀、强大,以及其他所有我们向来归于正义的那些属性全都归于不正义,因为你毫不犹豫地把不正义算作美德与智慧。他答道,你真是名符其实的先知。我说,随你怎么说。只要我感到你在说自己的想法,那我就绝不会放弃探讨。塞拉西马柯,我现在绝对相信你在说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不是在开玩笑。他说,这是不是我的真实想法又有什么差别?你能推翻这个说法吗?我说,没差别,不过我希望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为一位义人会不会想要超过另一位义人?他说,当然不会。否则他就不是现在这个天真的好好先生了。他会超过,胜过,或超越正义的行为吗?他答道,也不会。他会如何对待不正义的人呢?给予恰当的信任,还是只想超过他或不想超过他?他会的,不过他做不到。我说,能不能做到不是我要问的。我的问题是,义人不宣称,也不希望超过别的义人,只想超过不正义的人,是不是?是的。那么不正义的人又怎么样呢?他宣称要超过义人和正义的行为吗? 当然了,因为他宣称要超过一切,比一切都要更加好。那么不正义的人也想超过别的不正义的人和不正义的行为,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从其他一切事物中为自己谋求最多的利益。 没错。我说,让我们这样说,正义者不向他的同类而向他的异类谋求利益,不正义者既向他的同类又向他的异类谋求利益。他说,你说得好极了。但是不正义的人是聪明的和善的,而正义的人既不聪明又不善。 他说,这样说也对。我说,不义者与又聪明又好的人相同,正义者则和他们不同,这样说也对吗他说,当然对,相同的人属于同一类,不同的人属于不同的类。好极了!那么每个人都属于性质与其相同的那一类,是吗?你还能有别的说法吗很好,塞拉西马柯,但是你承认有的人是音乐家,有的人不懂音乐吗我承认。音乐家和不懂音乐的人哪个聪明,哪个不聪明?我认为音乐家聪明,不懂音乐的人不聪明。一个人会在他聪明之处好,而在他不聪明之处坏吗?会。关于医生也能这么说吗能。那么我的朋友,你认为某个音乐家在调弦定音的时候,想不想在琴弦的松紧方面胜过别的音乐家?不想。他想不想胜过不懂音乐的人?一定想。医生怎么样?在给病人规定饮食方面,他想不想胜过别的医生及其医术呢?肯定不想。他想不想胜过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呢?想。那么考虑一下各种形式的知识和无知,你认为一个有知识的人想要在言行方面超过别的有知识的人,而不会想要与之完全相同吗? 他说,是的,势必如此。无知者会怎样?他既想超过聪明人,又想超过别的无知者吗 他可能会这样想。有知识的人聪明吗聪明。聪明的人是好人吗是的。一个又聪明又好的人不会希望超过与自己同类的人,但希望超过与自己不同的并且相反的人。他说,似乎如此。但是一个又坏又无知的人既想超过与自己相同的人又想超过与自己不同的人,是吗似乎如此。个劲地好,无论同意不同意都只管点头。那么塞拉西马柯,我们讲的不正义的人既想要超过同类又想要超过不同类的人,你说过这样的话吗?他答道,我说过。但是义人不愿超过同类而只愿超过不同类的人吗?是的。那么正义的人和又聪明又好的人相同,而不正义的人和又坏又无知的人相同。好像是的。但我们还进一步同意过,每个人都属于性质与其相同的那一类。是的,我们同意过。那么经过我们的一番谈论,正义的人现在是好的和聪明的,不正义的人是坏的和无知的。塞拉西马柯当时承认这些话的时候可不像我现在讲述得那么爽快,他拼命抵抗,即使承认了也非常勉强。当时正是夏天,他大汗淋漓,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这么红。当我们得出结论,正义是德性和智慧、不正义是邪恶和无知,这时候我说,好吧,这一点可以定下来了。不过我们也曾肯定过不正义是强大而有力的。你还记得吗,塞拉西马柯他说,记得,但我不同意你现在的说法,我有我自己的答案。可要是我说出来,我知道,你准会说我大放厥词。所以现在你要么让我随意说,要么由你来提问。只要你愿意,你就尽管问,我会像敷衍讲故事的老太婆一样我说,不对,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他说,没错,让你高兴高兴,因为你不给我言论自由。你还想要什么我说,我什么也不要,既然你建议让我提问,那我就问了。你问吧。我要问的是,与正义相比,非正义有什么性质这个问题和前面问的是一回事,这样我们的探讨可以有个连续性。我们前面说过不正义比正义更有力量,更加强大。但现在我既然已经证明正义是智慧和德性,那么我们可以很容易地说明正义比不正义更强大,因为不正义是无知,没有人会看不到这一点。不过我想说的还不止这一点。塞拉西马柯,我希望以这样一种方式考虑正义问题,比如你会说某个城邦不正义,想要用不正义的手段奴役其他城邦,使许多城邦臣服。他说,我当然会这样说,会这样做的城邦是那些最优秀的城邦,最不正义的城邦。我说,我懂了,这是你的看法。但我现在考虑的要点是这样的:某个城邦以这种方式向其他城邦显示自己比其他城邦强大。 那么这个城邦所需要的是没有正义的力量,还是必须把力量与正义结合起来?他答道,如果你刚才讲的那句话没错,正义就是智慧,那么要把力量和正义结合起来;如果是我说的对,那么要把力量和不正义结合起来。我说,说得好极了,塞拉西马柯,你不光是点头或摇头,表示同意或不同意,而且还做出了很好的回答。他答道,为的是让你高兴一下。你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还想请你再让我高兴一下。请你回答,如果一个城邦、一支军队、一伙盗贼,或者任何团体,想要采取集体行动,如果成员之间相互作恶,你看他们会成功吗?他说,肯定不会。但若他们不是这样,那么结果会好些吗?肯定会好些。这是因为不正义带来分裂、仇恨和争斗,塞拉西马柯,而正义带来统一和友爱。对不对?他答道,就这样说吧,我没有和你不同的看法。不胜感激,我的朋友,但请你告诉我,不正义是否到处制造仇恨,不管是自由人还是奴隶,都使他们彼此仇恨,互相倾轧,使他们不能采取一致行动?确实如此。那么假定两个人之间不正义,他们岂不是要相互仇恨与敌对,并且成为正义者的敌人吗?他说,他们会的。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不正义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那么这种不正义不会失去力量和作用,或者说它会照样保存下来吗?他说,就算照样保存吧。无论在城邦、家庭、军营,或任何地方有不正义存在,它首先会造成分裂和差别,使之不能协作,其次使其成员彼此为敌,也跟与之对立的正义者为敌,这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是不是这样?确实如此。那么我想这对个人来说也是一样的,不正义在个人身上也会发挥它的全部本能。首先,使之无法完成任何工作,因为他处在内在的分裂和自相冲突之中;其次,使他与自己为敌,并与正义者为敌。是这样吗?是的。但是我的朋友,诸神也是正义的。就算是吧。所以看起来,诸神也痛恨不正义的人,喜爱正义的人。他说,你扯到哪里去了,不过你别害怕,我不反对你,免得让大家扫兴。我说,好事做到底,你还是像刚才一样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吧。现在我们看到正义的人更加聪明,更加好,更加能干,而不正义的人不能进行任何合作。如果我们说过不正义者可以联合在一起采取坚决的行动,那么这样的说法并不完全对,因为他们要是彻底不正义,那么他们非内讧不可,由此可见在不正义的人中间也有一些正义,防止他们在杀敌的同时自相残杀。就凭着这么一点儿正义,他们要做的事才得以完成,而他们要做的不正义的事也只是部分地被不正义毁坏,因为彻头彻尾的无赖,完全不正义的人不可能采取任何有效的行动。我把所有这些看法当作是真的,与你原来的说法不一样。但是正义者比不正义者的生活更加美好和幸福这个说法是不是也对呢?这个问题是我们提到过的,现在必须加以考察。我想,即使根据我们已经说过的话,也能断定正义者的生活确实更加美好。不过我们仍旧要更加仔细地加以考察。这决不是我们平常讨论的一件小事,而是一件有关正确的生活方式的大事。 他说,那你就开始考察吧。我说,那我就开始了。请你告诉我,你会说马有具体的工作或功能吗我会。在确定马的作用或其他事物的作用时,你愿意指出只有它才能做到或只有它才能做得最好吗?他答道,我不懂你的意思。那么换个方式。除了眼睛,你还能用其他什么器官来看吗?当然不能。还有,除了耳朵,你还能用其他器官来听吗绝对不能。看和听是这些器官的功能,这样说难道不对吗?当然对。还有,你能用匕首、短刀或其他许多工具去修剪葡萄藤吗?当然能。不过我认为这些工具总不如专门整枝用的剪刀来得方便。没错。那么我们得说,修葡萄枝是剪刀的工作或功能?我们必须这样说。我想现在你能更好地理解我刚才那个问题了:这是惟有它才能做的工作,或者这是它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做得更好的工作吗?他说,我懂了,我同意这个说法。我说,很好。你不也会认为对某一指定的具体工作或功能来说,某个事物会有具体的德性或特长?用刚才举过的例子来讲,我们说眼睛有一种功能,是吗?是的。眼睛也有一种德性吗有。耳朵不也有一种功能吗有。耳朵也有一种德性吗也有。无论什么事物都能这样说吗?会有不同情况吗?都一样。现在请注意,如果眼睛缺乏自己的特长,用它的缺陷来取代特长,那么眼睛有可能完成它的功能吗?他说,这怎么可能呢?我想你的意思是盲目取代了视力。我说,我指的是广义的特长。我现在还没有提到这个问题,而只是问,事物之所以能发挥它的功能凭的是它的特长,而不是凭它的缺陷,是吗他说,我可以肯定你说得对。那么如果耳朵失去了它的德性,也就不能很好地起作用了,是吗? 肯定是这样的。同样的原则也可以用于其他事物吗?我想是可以的。接下去考虑一下灵魂。灵魂的工作是你不能用世上其他任何东西来完成的,比如管理、统治、计划等等,对吗除了灵魂,你还能把这些工作指定给其他事物,称之为这些事物的专门工作吗?没有别的事物了。还有,生命呢?我们也能说它是灵魂的功能吗?他说,非常正确。我们不也得说灵魂有特长或德性吗?我们要这样说。如果失去了它的德性,灵魂还能完成它的工作吗?或者说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那么由坏的灵魂进行治理一定很糟糕,而由好的灵魂进行治理一定很好。必然如此。我们不是已经同意灵魂的特长或德性是正义,灵魂的缺陷是不正义吗是的,我们同意。那么正义的灵魂和正义的人会生活得好,而不正义的人生活得坏,是吗?他说,照你的推论,好像是的。还有,生活得好的人一定有福和快乐,生活得不好的人正好相二卷反。 那当然了。那么正义者是幸福的,不正义者是痛苦的。他说,就算是吧。痛苦的人肯定得不到报酬,幸福的人才能得到报酬。是的。那么,可敬可佩的塞拉西马柯啊,不正义决不会比正义更有益。 苏格拉底,你就把这个结论当作你在班迪斯节上的享受吧!我说,塞拉西马柯,这道盛宴是你提供的。你现在已经变得温和些,不再对我发火了。不过,这顿盛宴我并没有好好享受,这要我自己,不是你的错。我很像那些饕餮之徒,把端上来的菜肴一扫而光,但却没有好好品尝。我也一样,我们最先考察的那个目标还没发现,对什么是正义还没有得出结论,就去考虑正义的一些性质,它是邪恶和无知,还是智慧与德性。后来又冒出个不正义比正义更有利的问题,我情不自禁地又讨论起这个问题来。因此到头来,我还是一无所知,在这场讨论中我一无所获。因为既然我连什么是正义都不知道,那么我就难以知道正义是不是一种德性,难以知道正义的拥有者是不是幸福。说完这番话,我以为这个主题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谁知这只是个开场白。格老孔历来勇猛顽强,坚忍不拔,在各种事情上都显得那样执着,他对塞拉西马柯的认输很不以为然。他说,苏格拉底,你说在任何情况下正义都比不正义要好,绝无例外,你是在真心诚意地说服我们呢,还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我说,如果要我选,我说我是真心诚意的。好吧,但你只是这样想,没有这样做。你同意不同意有那么一种善,我们乐意要它,只是由于它本身,而不是想要它的后果?举例来说,欢乐和无害的娱乐,这些东西不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可以安全地拥有它们,也就是拥有快乐。我说,我知道这种善。还有一种善,我们之所以爱它既由于它本身,又由于它的后果,比如理智、视力、健康,是吗我想,由于这两方面的原因我们才欢迎这些东西。我说,是的。你能觉察到善有第三种形式吗?体育锻炼、生病找医生、治病和挣钱的技术,都属于这一类。这些事情可以说是辛苦的或痛苦的,然而又是有益的,如果仅仅是这些事情本身,那么我们不会接受,我们接受它们只是为了取得报酬和其他种种随之而来的利益。 我说,没错,我也必须承认有第三种善。但那又怎样?他说,你看正义属于哪一种善?我说,依我看,正义属于最好的一种善,一个人要想快乐就必须爱正义,既由于它本身又由于它的后果。他说,然而大众可不这样想,他们认为实行正义是一件苦差事,如果必须要做那也是为了取得报酬或迫于舆论的压力,至于正义本身,人们躲还来不及呢。我说,我知道这是一般人的想法,塞拉西马柯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才贬低正义而歌颂不正义。但我好像太笨,想要学也学不会。 他说,我还有几句话必须要说,看你能否同意我的意见。我觉得塞拉西马柯向你屈服得太快了,就像一条被你的咒语迷倒了的蛇,但我对你提出来的关于正义与不正义的论证还是不满意。我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它们各自在灵魂中有什么潜在的作用和影响,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报酬和后果就暂且不论。这就是我的提议,如果你同意,我们就这样做。我想要更新塞拉西马柯的论证:第一,说一说人们对正义的本质和起源的看法;第二,指出所有实施正义的人在这样做的时候都犹豫不决,他们并不视之为必要的,也不把它视作善;第三,他们这样的做法似乎有些道理,因为不义之人的日子过得确实比正义的人要好得多。这是他们说的,苏格拉底。尽管我并不相信这种看法,然而,我满耳听到的尽是塞拉西马柯式的论证,其他人类似的论证也多得数不清,这真叫我为难。而对正义来说,我希望有人为正义说好话,证明正义比不正义好,但我至今为止还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论述。我想听一篇对正义的行为和正义本身的颂词,看来从你这里最有希望听到。因此,我要尽力赞美不正义的生活,为你树立一个榜样,让你可以接着我的话头批评不正义和赞扬正义。这样我就能听到自己所希望听到的东西了。请考虑,你喜欢我这个建议吗?我说,没有任何事情能使我更喜欢了,因为其他还会有什么主题能使一个聪明人乐意一遍又一遍地讨论和聆听?他说,好极了,那就先听我说第一个问题:正义的本质和起源。 人们说,从正义的本质来看,做不正义的事会得到好处,承受不正义的行为要受害,但是承受不正义受到的危害要超过做不正义的事所得到的好处,因此,当人们在交往中既伤害他人又受到他人的伤害,两种味道都尝到以后,那些没有力量避免受害的人就觉得最好还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而相互订立一个契约,既不要行不义之事,又不要受不正义之害,这就是人们之间立法和立约的开端,他们把守法践约叫做合法的、正义的。这就是正义的起源与本质一种最好与最坏之间的折中,所谓最好就是干坏事而不受罚,而所谓最坏就是受了害而没能力报复。他们告诉我们说,正义是二者的折中,人们接受和赞成正义并非把它当作一种真正的善,而是把它当作一种在没有力量去行不正义时的一件体面的事,因为任何一个真正有能力作恶的人绝不会愿意和别人订什么契约,答应既不害人也不受害,否则他就是个疯子。苏格拉底啊,按照这种理论,这就是正义的性质,正义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中产生和形成的。 我要说的第二点是,那些实施正义的人并非心甘情愿,而是由于没有力量行不正义之事。为了便于理解,我们可以在思想上假设这样一种情况,如果我们把能够随心所欲行事的许可和能力赋予一个正义的人和一个不正义的人,然后在想象中跟随他们,观察欲望会把他们引向何方。这样一来我们马上就能看到,那个正义的人也会在行动中恢复到不正义的状态,与不正义的人一样行不正义之事,这是因为每个人生来都把私利当作善来追求,只是在法律的制约下才被迫尊重他人的平等权利。我讲的这种可以随心所欲做事的许可也许最接近传说中的吕底亚人巨格斯的祖先拥有的那种能力。据说他是一个牧羊人,在当时吕底亚的统治者手下当差。有一天他去放羊,遇上了一场大暴雨,接着又发生了地震。他放羊的地方地壳开裂,一道深渊出现在他面前。他虽然感到惊慌,但还是走了下去。这故事接着说他在里面看到了许多神奇的东西,特别是看到一尊空心的铜马,马身上开有小门。他朝里窥视,看到里面有一具尸体,体形比凡人要大,除了手上戴着一只金戒指,身上啥也没有。他把金戒指取了下来,然后就返回了地面。这些牧羊人有个规矩,每个月开一次例会汇总羊群的情况,以便向国王报告。到了开会的日子,那个牧羊人戴着那只金戒指去赴会。他和大家坐在一起的时候无意之中把戒指的宝石朝自己手心方向转了一下,结果其他牧羊人都看不见他,以为他不在,而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后来他又在无意之中把宝石朝外一转,结果别人又能看见他了。从那以后他一再试验,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种隐身的本领,结果他明白了,只要自己把宝石朝里一转,别人就看不见他,而朝外一转,别人就看得见他。弄清了这个道理,他马上就想方设法担任去见国王的使者。来到了国王身边以后,他就勾引王后,与她合谋杀掉了国王,霸占了整个王国。现在我们假定有两只这样的戒指,正义者和不正义者各戴一只,没有人能看见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那个正义者不会坚定不移地继续实施正义,也不会约束自己的双手不拿别人的东西,不碰别人的财物,即使在市场上他也不用害怕,要什么就拿什么。 他还能随意穿门越户,奸淫妇女,杀人劫狱。总之,他的行为就像神一样,可以在人世间为所欲为。在这样行事的时候,他和那个不正义者就没有什么差别,而是一模一样了。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我们据此可说无人会自觉自愿地实行正义,人们实施正义总是由于受到约束。每个人都相信正义不是自己的私利,因此一旦知道自己有权作恶,他就会去做坏事。每个人都相信,而且真的相信,做不正义之事对个人来说比做正义之事更有利,这种理论的支持者都会坚持这一观点。如果有人拥有行不正义之事的权力而拒绝做坏事,不为非作歹,也不夺人钱财,那么人们会为他感到遗憾,把他当作大傻瓜,虽然当着他的面人们还是称赞他,这种相互欺骗的原因仍然是由于他们害怕承受不正义。关于这一点就说到这里。现在我们要在这两种生活方式中作选择,如果能把最完全的正义和最完全的不正义分开,我们就能对两种生活做出正确的判断;如果分不开,我们也就不可能做出抉择。那么,怎样才能把二者分开呢?我们可以这样做:既不从不正义者身上减少不正义,也不从正义者身上减少正义,而是假定他们各自的行为方式已经达他朴素而又高尚,就像埃斯库罗斯所说,他不希到完全的境地。首先,这个不正义者一定会像一个能干的、有专门技术的人那样行事。举例来说,第一流的舵手或医生,在其自身的技艺范围内,辨别不可能性与可能性,会尝试可能性而放弃不可能性,即使偶尔出了差错,也能加以补救。同理,不正义的人会正确地尝试做不正义的事,如果他是完全不正义的,那么他一定会把坏事做得不漏一点马脚,谁也不能发觉,而那些干坏事被抓住的人我们一定得把他看做蹩脚货。最高境界的不正义就是看起来是正义的,实际上并非如此。所以我们一定要把完全不正义的人确定为完全不正义,一点也不能打折扣,但我们也还要允许他在干最大的坏事时仍旧能够取得最正义的好名声,即使出了破绽,也要承认他有补救的能力。他能够鼓起如簧之舌,说服人家相信自己是正义的,如果需要动武,那么他有的是力气和本事,还有朋党和金钱的支持。当我们确定了这种性质的不正义者,我们的理论也必须确定一下正义者望自己只是看起来像个好人,而希望自己真的是个好人。我们必须把他的这个看起来去掉。因为,他要是被人们视为正义者,就会受到尊重而有名有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弄不清他究竟是为正义而正义,还是为名利而正义。所以我们必须剥去他身上的一切表象,只剩下正义,用他所处的状态来跟我们前面想象的那个不正义的人作对照。这个正义的人尽管没有做任何坏事,但却必定拥有最不正义的名声,还要承受其他后果,他的正义要经受考验。我们要让他终生坚持正义,尽管他是正义的,但他一辈子在别人眼里都是不正义的,这样一来,当正义者和不正义者各趋极端时,我们就可以对二者之间哪一个更幸福下判断了。我说,愿神保佑我,我亲爱的格老孔。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造出这么两个人来竞争,把他们雕琢得就像两尊塑像!他答道,我尽力而为。我想,如果这就是他们的本性,那么要的城府厚又深,精明主意由此生。由于享展示等着他们的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也就很容易了。所以,我必须接着往下讲,苏格拉底,即使我用语粗俗,你也一定不要认为是我的本意,而要当作那些推崇不正义、贬抑正义的人在讲话。 他们会说,正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将受到严刑拷打,戴着镣铐,烧瞎眼睛,受尽各种痛苦,最后他将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死到临头他才明白做人不应该做一个真正正义的人,而应该做一个看起来是正义的人。埃斯库罗斯的诗句用到不正义的人身上似乎更加正确。不正义的人追求的东西更加实际,更加真实,他不想按照人们的意见规范自己的生活,也不希望被人们视为不正义的人,他要做的是真正不正义的人,有正义的名声,他首先可以做官,统治这个国家,又可以从任何家族选择妻子,还可以让子女同他所中意的世家联姻。他可以同适合自己的人打交道,合伙经商,并在所有这些事情中捞取好处,因为他根本不用顾忌别人说他不正义。所以人们说,如果进行诉讼,无论公事还是私事,不正义者总能胜诉。就这样他越来越富有,可以使他的朋友得利,使他的敌人受害。他可以隆重地向诸神献祭,用丰盛的供品适时祭祀。无论是敬神还是待人,只要愿意,他总是做得比正义者好得多。因此,他理所当然地可以期待上天对他的青睐,诸神会把好运降给他而不是降给正义的人。所以,苏格拉底,人们会说,诸神和凡人给不正义者安排的生活要比等待着正义者的生活好得多。听格老孔说完这些话,我正想要做出回答,他的兄弟阿狄曼图说话了。他说,苏格拉底,你肯定不会认为刚才这番话已经把这个问题说尽了吧?我说,为什么不其他还有什么要讲①埃斯库罗斯:《七雄攻忒拜》,行以下。穆赛乌斯和他的儿子有一首颂歌,比这些歌②荷马:《奥德赛》,他说,有一个最重要的地方还没有提到。我说,常言道兄弟同心要是格老孔漏了什么没讲,你就帮他补上。不过对我来说,他讲的这番话足以把我打翻在地,我再想要抢救正义也已经不可能了。,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福气;另一位诗他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了,不过还是先听我说。我察觉到格老孔的用意是为了把问题弄得更清楚,有些人赞扬正义批判不正义,而立场与此相反的人的那些理由和观点也要统统摆出来。做父亲的告诫做儿子的要正义,做上级的命令下属必须正义,但他们在这样做的时候并不赞扬正义本身,而只是说这样做可以在世上获得好名声,他们只要在人们眼中好像是正义的,有了这种好名声就可以身居高位,通婚世族,以及获得各种好处,这些格老孔刚才都已经提到了。但是那些人就名声问题还讲过许多话。他们把人的好名声跟诸神联系起来,肯定诸神会给虔诚的人赐福,甚至连高明的赫西奥德和荷马也说过这样的话。一位诗人说诸神让橡树为正义的人开花结果,枝头长出橡实,蜜蜂在橡树中盘旋采蜜,还有绵羊身上长出厚厚的绒毛人同样也说,如同一位无瑕的国王,敬畏神明,执法公正,黝黑的土地为他奉献小麦和大麦,树木垂挂累累硕果,健壮的羊群不断繁衍,大海育鱼群。颂诸神赐福义人的诗歌说得更妙。在他们的诗歌里,诸神引导义人来到冥界,设宴款待这些圣人,请他们斜倚长榻,头戴花冠,喝着美酒消磨时光,似乎对美德最好的报酬就是永远沉醉在酒中。还有其他一些人在谈到诸神对美德的报酬时说得就更远了。因为他们说虔信诸神和信守誓言的人多子多孙,绵延百代而不绝。这些①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卷,行以下。 行以下。诸神自己如何把不幸诗歌,以及与此相似的诗歌,就是他们对正义的赞颂。但他们也提到不虔诚的和不正义的人死后要被埋在冥府的烂泥中,还要被迫用篮子打水,劳而无功,而这些人还活在世上的时候就有了不正义的恶名,受到格老孔所列举的正义者被视为不正义时所受到的种种虐待。关于不正义之人,诗人们只提到这些,再也没有别的了。对正义者与不正义者的赞扬和谴责我就说到这里。苏格拉底,请你进一步考虑民众和诗人在涉及正义与不正义时还用过的另一类说法。他们异口同声地指出节制和正义是美好的、光荣的,但又肯定正义是不快乐的和辛苦的,而纵欲和不正义则是快乐的、容易取胜的,只不过在人们的意见和习俗中是可耻的罢了。他们说,不正义在大多数情况下获得的报酬比正义多,他们并不顾忌说有钱有势的坏人有福气,无论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私底下都尊敬这些坏人,而污辱和轻视那些弱者和穷人,甚至在承认弱者和穷人比那些坏人要好的时候也这样。在诸如此类的言论中最令人吃惊的是他们对诸神与美德的看法其他一些人引用荷马来证明凡人欺骗诸神,降给许多好人,让他们的一生多灾多难,而对许多坏人则正好相反,祭司和巫师奔走于富贵之家游说,使他们相信通过献祭和巫术可以得到诸神的赐福,举行娱神的赛会就能消灾赎罪,无论是个人的罪还是祖先的罪;如果一个人想要伤害仇敌,只要花一点小钱就能做到,无论他的仇敌是正义的还是不正义的,因为这些巫师擅长用符咒来驱使神灵为自己效力。人们还引用诗人的话来为这些说法做证,认为作恶是容易的,恶人是富足的。他们引道:一个人要追求邪恶非常容易,邪恶比比皆是,通向它的道路既平坦又不远。然而,诸神在追求美德之路上从第一步就放置了汗水,这条道路既遥远又崎岖不平。①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以下。祷。因为他说过:诸神本身也会被祈祷所感动,人们用献祭、许愿、馨香、奠酒来转变他们的心意,要是人们犯了罪,有了过失,他们就祈人们还制造出一大堆穆赛乌斯和奥菲斯的书,声称这俩人是月亮女神和缪斯女神的后裔,把这些书用于祭仪,不仅使平民而且使国家相信,如果做了不正义的事情,可以用举行献祭和赛会的办法来赎罪和洁净,还有一种特殊的为死者举行的祭仪,他们称之为超生,可以使死者在冥府得到赦免,而对那些不献祭的人来说,有许多恐怖的事情在等着他们。苏格拉底,听了诸如此类的言论,人们的灵魂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呢?年轻人的灵魂敏感易变,他们听到一种意见就会据此进行推论,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那么从这些高论中他们会答出什么样的结论来呢?这些人多半会用品达的问题来问自己,要想步步高升,安身立命,平安度过一生,我应当凭借正义还是使用阴谋诡计?他们会说,如果去做一名正义者,那么除非只是表面上像是正义的,否则就是自找苦吃,要历尽千辛万苦和丧失一切;但若实际上不正义而又能博得正义的名声,那么就能过上神仙般的生活。既然那些聪明人告诉我,貌似正义决定了现实,是获得幸福的关键,那么我必须不遗余力地追求貌似正义。我一定要在外表上显得富有美德,不露一点马脚,就像最贤明的阿基洛库斯所说的那只狐狸一样狡猾和贪婪。有人会说,想要做到干坏事而从来不被发现可不是一件易事。面对这种诘难我们要回答说,普天之下又有哪一件伟大的事情是容易的。 但是为了获得幸福,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这样做,所有论证的结果也都指向这条道路。为了保密,我们会组织团伙和政治集团,有辩论大师教我们讲话的艺术,我们可以向议会和法庭作讲演,软硬兼施,这样,就可以达到目的而又不受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以下。惩罚。有人会说,我们对诸神既不能欺骗又不能强逼。我们要说的是,假定没有诸神,或者诸神是存在的但并不关心人间事务,那么我们也用不着担心做坏事被神察觉。假定诸神确实存在而又关心我们,而我们有关神的知识都来自传说和诗人们描述的神谱,然而这些诗人也同时告诉我们,献祭、符咒、供奉都能够说服和收买诸神。对他们的话,我们要么全信,要么全不信。如果我们信了,那我们就去行不义之事,然后从我们干坏事得来的钱财中拿出一部分来献祭。如果我们是正义的,诸神当然不会惩罚我们,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就得不到不正义能带来的利益了;但若我们是不正义的,那么我们既赢得了这些利益,又能在犯了罪过以后向诸神祷告求情,最后还是安然无恙。有人会反对说,你说的没错,但是到了阴曹地府还是恶有恶报,报应在你自己身上,或者报应在你的子孙身上。但是我们精于算计的朋友会说,这没关系,我亲爱的先生,我们有灵验的为死者赎罪的祭仪,也有愿意赦免我们罪行的诸神,就像那些最伟大的城邦宣称的那样,我们还有诸神之子,即诸神的诗人和预言家,他们给我们的启示已经揭示了事情的真相。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宁要正义而不要不正义呢?如果我们选择了不正义并且戴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义的假面具,那么我们无论生前死后,对人或对神都会左右逢源,无往而不利。这个道理,民众和拥有最高权威的人都是这样说的。苏格拉底,根据上面所说的这些理由,任何聪明、有钱、身体好、有门第的人怎么会赞同尊重正义,而不对赞扬正义发出嘲笑呢?其实,假如有人能够指出这些论证的错误,心悦诚服地相信正义的确是最好的,那么他对不正义者也会感到情有可原,不会对他们恼怒。他心里明白,除了那些生来就痛恨不正义的人,那些赢得了有关正义的知识的人,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实践正义,要不就是那些怯懦、老迈或有其他缺陷的人会贬低不正义,因为他们缺乏实践不正义的力这就证明了不量。事情再清楚不过了,这种人一旦掌权就会马上尽力推行不正义。 苏格拉底,我们列举了种种理由只是为了向你说明,在我们的朋友和你进行的这场讨论中,我们从一开始就指出,你们全都自称是正义的拥护者有多么奇怪呀!从古时候的英雄,他们的相关论述保存至今,到当今时代的普通人,没有一个人曾真正谴责过不正义或颂扬过正义,除非与名声、荣誉,以及从名声和荣誉中获取的利禄联系起来讲。至于正义或不正义本身是什么,它们本身的力量何在,它们是否内在于人的灵魂,它们能否躲避诸神和凡人的注意,没有人曾在诗歌或散文中作过恰当的阐述,正义是灵魂自身最大的恶,而正义是最大的美德。如果你一开始就以这种方式讲述这个问题,并从我们年轻时候起就这样来说服我们,那我们就用不着彼此提防对方的不正义,每个人都会成为自己最好的护卫者,因为这样一来每个人都会害怕行不正义之事而在自己身上出现最大的邪恶了。苏格拉底,这些话是塞拉西马柯或其他人在讨论正义和不正义时会说的,他们甚至还会说得更加过头一点,我相信,他们在这样说的时候实际上已经颠倒了正义与不正义的真正力量。至于我对你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为了能够听到你的反驳,所以我竭尽全力把这种理论说清楚。你可别仅仅论证一下正义高于不正义就算完事,你必须向我们说清楚它们各自对它们的拥有者起什么作用,凭借什么它们一个是坏的,一个是好的。你得把正义与不正义带来的名声问题抛开,这是格老孔敦促的。因为只有把名声问题撇开,我们才不会说你所称赞的不是正义而是正义的外表,你所谴责的不是不正义而是不正义的外表,你实际上只是在规劝不正义者不要让人发觉而已,你和塞拉西马柯的观点实际上是一致的,正义是他人的好处,是强者的利益,而不正义是对自己有益,是对弱者的朋友们,我认为这些话说得很好。尽管你们可以用这伤害。由于你承认正义属于最高一类善,正义的后果及正义本身都是可取的,就像视力、听力、理智、健康一样,其他各种善也都因其本性而产生后果,并不取决于人们的意见。正义对拥有正义者内在地有什么好处,不正义对拥有不正义者内在地有什么坏处,这就是我想要你对正义进行赞扬的地方。而报酬和荣誉取决于人们的看法,所以还是让别人去赞扬吧。我会聆听别人对正义的颂扬和对不正义的谴责,依据二者所能带来的报酬和荣誉对二者进行褒贬,但我不想从你这里听到这种言论,除非你说我必须听,因为你已经耗费了毕生精力思考这个问题。我再重复一遍,请你不要仅仅向我们证明正义优于不正义,而要告诉我们二者对其拥有者来说内在地会起什么作用,在实施二者时人能否躲避诸神与凡人的觉察,凭借什么二者一个是善,一个是恶。我对格老孔和阿狄曼图的天才向来佩服,听了他们的这番高论我尤其感到高兴。 w w w.x iaoshu otx t.net-t_xt,小说天堂 第十五章 我说,你们说得好极了,真不愧乃父之子,我们知道格老孔的崇拜者写过一首诗,歌颂你们在麦加拉战役中的赫赫战功,那首诗的开头说:至善(阿里斯通)之子,家世显赫,如同天神。样的方式来进行讨论,但若你们并非宁要不正义而不要正义,那么你们在为不正义辩护时确实像天神一样能干。我相信你们确实不信服自己的这套说法。根据你们的一般品性我做出这一推断,如果只听你们的言辞,那我会表示怀疑。但我越是相信你们,就越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知如何才能帮助你们。我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因为你们不接受我用来反对塞拉西马柯的那些证明了正义比不正义要好的论证。但我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帮助你们。因为我)是①阿里斯通(格老孔和阿狄曼图之父,这个名字在希腊文中的意思是最好。担心,当正义遭受诽谤,而我在一息尚存还能说话的时候却袖手旁观,不为正义辩护,那对我来说确实是一桩不虔诚的罪过。所以我最好还是尽力而为,为正义说话。这时候格老孔和其他人也恳求我务必不要撒手不管,而要为正义辩护,把这一探讨进行到底,弄清正义和不正义的本质以及它们各自的真正利益。于是我就随口说道,在我看来,我们现在进行的这个探讨非比寻常,需要有敏锐的目光。由于我们并不十分能干,所以我们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进行探讨为好,就好比我们视力不好,而人家要我们读远处写着的小字,这时候有人发现在另一处有大字写着同样的字,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它们是一样的,那么我们可以把它视为神的馈赠,可以先读大字后读小字。阿狄曼图说,你说得倒不错,但是你说的这件事跟探讨正义有什么可比性呢我说,我会告诉你的。我们可以说,有个人的正义,也有整个城邦的正义。他说,确实有。城邦不是比个人大吗?他说,大得多。那么在这个大得多的东西里也许会有更多的正义,也更容易理解。如果你愿意,让我们先探讨正义在城邦里的性质,然后再到个别人身上考察正义,这就叫以大见小。他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说,如果我们的论证能够注意到城邦的起源,我们也能看到正义和不正义在城邦中的起源,对不对?他说,有可能。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们可以期待比较容易地发现我们要寻求的东西,是吗大有希望。那么我们要不要试试看,彻底考察一番?我以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们可要好好想一想。阿狄曼图说,我们已经想过了。开始吧,别再推辞。我说,那么好吧。在我看来,城邦的起源从这样一个事实就能看出:我们每个人都不能自给自足,相对于我们自己的需要来说,每个人都缺乏许多东西。你认为建立城邦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他说,没别的了。那么由此带来的一个后果就是,人们相互之间需要服务,我们需要许多东西,因此召集许多人来相互帮助。由于有种种需要,我们聚居在一起,成为伙伴和帮手,我们把聚居地称作城邦或国家,难道不是吗?当然是这么回事。这样人们之间就有了交换,一个人给别人提供一些东西,也从别人那里取得一些东西,每个人都认为这样有进有出对自己有好处。 确实如此。那么让我们从头开始,按照我们的理论来创造一个城邦。看起来,我们的需要是城邦的真正创建人。显然如此。为了生存,我们第一位的需要是食物。毫无疑问。第二位的需要是住房,第三位的需要是衣服,以及其他等等。是这样的。我说,那么请你告诉我,我们的城邦怎样才能充分提供这些东西。那里要不要有一个农夫、一个瓦匠、一个纺织匠?要不要再加一个鞋匠和其他一些照料身体需要的人?当然要。那么最小的城邦至少也要四五个人。显然如此。接下去该怎么办呢?每个成员要不要把各自的产品提供给所有人使用?我的意思是说,由一个农夫为四个人供应粮食,花四倍的时间和劳力生产粮食来跟其他人共享,还是不管别人,只顾自己生产,花四分之一的时间生产自己需要的一份粮食,把其余四分之三的时间一份花在造房子上,一份花在做衣服上,一份花在做鞋子上,免得麻烦去同人家交换呢?阿狄曼图说,恐怕还是第一种方式便当,苏格拉底。我说,凭着宙斯的名义起誓,这样做一点儿也不奇怪。我现在想到,你刚才说过我们大家的各种品性生来就不一样,有些人适合做这样工作,有些人适合做那样工作。你说是不是?是的。那么一个人做许多工作好,还是只做一样工作好?一个人做一样工作好。我想,还有一点很明显,不论做什么事,一个人要是把握不住恰当的时机就会把事情搞砸。显然如此。我想这是因为这些工作不会等着匠人来做,匠人必须把这些工作当作他的主业,而不是当作副业。他确实应当这样做。当一个人在适当的时机从事与他品性相适应的工作,而不去从事其他职业,那么他生产的东西就会更多,更好,也更容易。确实如此。那么,阿狄曼图,我们需要不止四个公民来供应我们已经提到的这些东西。因为农夫似乎造不出他自己要用的犁,要是这张犁是一张好犁的话,他也造不出他要用的锄头和其他农具。同样,泥瓦匠也造不出他要用的许多工具,纺织匠和鞋匠的情况也差不多。 对。那么木匠、铁匠和其他许多匠人会加入我们这个小村庄,使之扩大。 当然。但即使我们再加上放牛的、牧羊的和饲养其他牲畜的人,这样的城邦也不算很大,有了这些人农夫就有牛拉犁,泥瓦匠有牲口替他们运输砖瓦,纺织匠和鞋匠也有皮革和羊毛可用。如果这些人都有了,那么这个城邦不算小了。我说,还有一点要注意,要把城市建在不需要进口货物的地方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没错。那么就还要有人去别的城邦进口所需要的东西。是的。但若我们派去的人空着手,不带去其他城邦的人需要的货物,换回自己城邦所需要的物品,那么他回来时不还得两手空空吗? 我也这样想。那么他们不仅要为自己生产足够的产品,还得按照为他们提供货物的外邦人的需要生产一定数量的产品,并在质量上满足对方的要求。必定如此。所以我们的城邦需要更多的农夫和其他手艺人。是的,需要更多。也还需要有其他一些人专管进出口货物。这些人就是商人,是吗? 是的。那么,我们还需要商人。肯定要。如果这种生意要做到海外去,那么我们需要许多懂得海外贸易的行家。对,需要很多。还有一点,在城邦内部人们如何分享他们的劳动产品?这正是我们进行合作并建立国家的目的所在。他说,这种分享显然是通过买和卖来进行的。那么我们要有市场,有货币作为交换产品的媒介。当然如此。如果一个农夫或手艺人拿着自己的产品去市场,可是那些想交换他的产品的人还没到,那么这个农夫不是就得在市场上闲坐,浪费他自己的工作时间吗?他说,不会的,有人看到有这种需要就会让自己来提供这种服务,在那些管理有方的城邦里,这种人一般说来身体比较虚弱或不善于从事其他工作。他们得等候在市场上,拿钱与那些前来卖货的人交换货物,然后再拿货物跟那些前来买货的人换钱。我说,那么在我们的城邦里,这种需要产生了一个店主阶层。不过做生意的方式不一样,店主这个名称是指那些常住市场、提供买卖服务的人,而那些往来于城邦之间做买卖的人,我们称之为商人,是不是?确实如此。此外,我相信还有其他为我们服务的人,这种人在智力上虽无长处可以充当我们的伙伴,但却有足够的力气可以干体力活,因此这些人按一定的价格出卖劳力,这个价格就叫工资,所以这种人可着很厚的鞋。他们用大麦片、小麦粉当粮食,煮粥、做糕点、烙以称作挣工资的,不知你意下如何是这么回事。那么挣工资的人似乎成了国家的一种补充成分。我想是的。那么,阿狄曼图,我们的城邦是否已经成长起来?她发育完备了吗? 也许是吧。那么在城邦的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正义和不正义呢?我们已经考虑过城邦由某些成分组成,那么正义和不正义随着哪一种成分产生呢他说,我分辨不清,苏格拉底,除非它们的产生是由于构成城邦的各种人相互之间都具有的某些需要。我说,你提出的这个建议也许很好。我们必须考察一下这个说法,不能退缩首先,让我们考虑,在得到这些供应之后,人们的生活方式会是什么样。他们不需要自己做面包、酿酒、缝衣、制鞋吗?他们自己要造房子,一般说来,夏天干活老是赤膊光脚,冬天则穿很多衣服薄饼,放在芦竿或干净的树叶上。他们坐在简陋的小床上,床上铺着苔藓和桃金娘叶,跟儿女们欢宴畅饮,头戴花冠,高唱颂神的赞美诗,儿女的人数不多,免得供养不起,陷入贫困或战争。这时候格老孔插话说,显然连调味品也不要了,你说的这些人像是在开宴会。我说,没错,是我忘了,他们也要有调味品,盐、橄榄、乳酪,还有乡间经常煮着吃的洋葱和蔬菜。我们还会给他们无花果、鹰嘴豆、豌豆做甜食,他们会在火上烤爱神木果和橡子,再适度地喝上一点儿酒。因此,他们可以生活安宁,身体健康,得享高寿,无疾而终,并把同样的生活再传给他们的后代。他说,苏格拉底,如果你正在建一个猪的城邦,那么除了上面这些东西以外,你还会给点什么别的饲料吗?我说,格老孔,你干吗要这样问?你还想要什么呢?他答道,按生活习惯所需要的东西。我想,他们要有椅子可以靠背,免得坐着太不舒服,还要有餐桌和几个碟子,可以坐在桌边就餐,就像现在大家都在用的一样,还要有甜食。我说,说得好,我明白了。我们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城邦的起源,而是一个繁荣城邦的成长了。这倒不见得是个坏主意。通过观察这种城邦是个什么样,也许就可以看到正义和不正义在一个国家里怎样产生。我相信,真正的国家是我们前面已经描述过的国家,可以称之为健康的国家。但若你喜欢研究一个发高烧的城邦也未尝不可。有些人似乎对这种伙食或这种生活方式并不满意,不过,睡椅必须添上,还要有桌子和其他家具,对了,还要有调味品、香料、香水、歌妓、糕饼,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都要有。我们一开始提到的那些必需品,房子、衣服、鞋子,也已经不再是必需品了,因为我们还得花时间在上面绘画和刺绣,还要想方设法寻找金子、象牙以及各种装饰品,是不是他说,是的。那么我们不是还得再扩大这个城邦吗? 因为那个健康的城邦不再是自给自足的了,我们必须给城邦增添许多人,以满足那些非必需的各种需要。好比说,我们要有各种猎人,要有各种专事模仿的艺术家,他们模仿形象与色彩,还要有许多人搞音乐,还有诗人和他们的助手,我指的是朗诵者、演员、合唱队、舞蹈队、经纪人,还有各种物品,尤其是制造女人用的装饰品的制造者。因此,我们也还需要更多的仆人。你难道以为我们就不需要家庭教师、奶妈、保姆、美容师、理发匠、厨师了吗我们还需要牧猪奴,在我们前面的那个城邦里,这些人都没有,因为我们不需要他们,但在这个城邦里有这种进一步的需要。如果以牛肉为主食,我们还需要大量的菜牛,你说对吗?对。如果我们过这种生活而不是过以前那种生活,那么我们不也更加需要医生的服务吗?确实更加需要。还有,我想原先足以供养所有居民的土地现在不够了,变得太小了。你说是吗?是的。如果我们想要有足够的牧场和耕地,我们势必要从邻邦那里抢一块过来;而我们的邻邦若是同样无视生活必需品的界限,放纵自身,无限制地追求财富,那么他们势必也要夺走一块我们的土地。 这是不可避免的,苏格拉底。下一步我们就要走向战争了,格老孔,或者你说会怎么样?他说,肯定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我说,我们还没有讲过战争造成的结果,无论是坏是好,而只是肯定我们已经找到了战争的起源,也就是说,从公共和私人两个方面给国家带来最大灾难的战争就是由这些事情引起的。确实如此。那么我的朋友,我们还必须进一步扩大我们的城邦,不是略微增加一些人,而是增加一支军队,用它来抵抗和驱逐入侵之敌,保卫我们刚才提到过的所有那些财富和奢侈品。他说,为什么公民自己还不能够保卫城邦吗?我说,如果我们在前面在塑造我们的城邦时确定下来的原则是正确的,那么公民自己不能保卫城邦。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们确实同意过一个人不能同时从事多种工作,掌握多种技艺。他说,没错。我说,那么好,打仗难道不是一门技艺和一种职业吗?他说,确实是。那么我们关心鞋匠的技艺应当胜过关心战争的技艺吗?绝对不应该。为了能够达到把鞋子做好的目的,我们尽量不让鞋匠同时去当农夫、织工、瓦工,而是只让他做鞋匠的事,同样,我们也给每个人指定一项职业,按其天赋安排他的工作,让他在工作时能全身心地投入,在闲暇时再去做别的事,免得他把握不住恰当的时机而不能做好工作,既然如此,我们要让最适宜的人在最适当的时机从事军事还有什么疑问吗或者说,军事太容易了,种地的人、修鞋的人或其他任何行业的人都同时可以成为一名战士?哪怕是下棋、掷骰子,如果只当作消遣,而不是从小就练习,也是断不能精于此道的。我们难道可以相信,在重装战或其他类型的战争中,一个人只要拿起盾牌或其他兵器一天之内就能成为老练的战士吗?你要知道,如果不懂如何使用工具,没有足够的练习,没有人能够一拿起工具就成为行家里手。他说,你说得好极了,否则的话工具就成为无价之宝了!我说,那么我们的卫士所承担的工作是最重大的,从事这种工作比其他工作需要有更多的闲暇,需要的知识和训练也最多。他说,我也这么想。从事这一行不也需要有一定的天赋吗?当然需要。如果我们能够选择有这方面天赋的人来担当城邦的卫士,那么这是我们的责任。对,是我们的责任。我说,天哪,这个责任可不轻。但我们要尽力而为,不可退缩。 对,我们一定不可退缩。我说,你认为养一条好的看家狗和养一个好的护院家奴,它们的天赋有什么区别吗?你这样说有什么用意?我的意思是说,它们都应当有敏锐的感觉,发现了敌人就要快速追击,如果要打斗也要足够强壮。他说,没错,这些品质都是必需的。还有,要想战胜敌人,还必须勇敢。当然。无论马、狗,还是其他牲畜,要不是有一种高昂的精神,它们会勇敢吗?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只要有了这种精神,每个灵魂就能无所畏惧,所向无敌,变得不可抗拒,不可战胜吗我注意到了。当一名卫士在身体方面要有什么素质是清楚的。是的。他在灵魂方面也要具备一些素质,也就是说卫士必须具备高昂的精神。对,也要具备。我说,格老孔,如果卫士的本性就具有高昂的精神,那么他们相互之间怎么能够避免野蛮,并且不与其他公民发生冲突呢?他说,凭宙斯的名义起誓,的确不容易避免。所以我们必须使他们对自己人温和,对敌人凶狠。否则的话,用不着等别人来动手,他们自己就先消灭自己了。他说,对。我说,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到哪里去找这种既温和又刚烈的人?要知道刚烈与温和这两种性格显然正好相反。是的。但若二者缺一,他就永远成不了一个好卫士。但二者似乎不可能兼得,因此结果就是不可能有好卫士。他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说,把我们刚才已经说过的话再考虑一下,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我的朋友,落入这样的处境我们是活该的,因为我们忽视了自己在前面进行的对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没看出这些我们原先认为不可能同时具有的相反性质实际上是可以同时具有的。可以同时具有?在哪里?从动物身上就能看出来,尤其是我们拿来与卫士相比的那种动物。你肯定注意到喂养得很好的家犬,它们的脾气总是对熟人非常温和,而对陌生人却正好相反。我明白。我说,所以这件事是可能的,我们寻找我们的卫士并不违反事物的天性。看起来并不违反。你是否认为我们想要寻找的卫士除了刚烈的品性外,也还需要有对智慧的爱好?他说,为什么?我不明白你的用意。我说,这也是你在狗身上能看到的品性,真令人感到惊奇。什么?狗一见到陌生人就狂吠不已,哪怕这个人并没有打它;它一看见熟人就摇头摆尾,哪怕这个人并没有对它表示好意。你难道从来没有对这种情景感到惊奇吗?我以前没有注意过这种事,但狗的行为方式显然如此。但这确实是它天性精明之处,表现出一种对智慧的真正热爱。 请你告诉我,这一点从什么方面可以看出来?我说,狗完全凭着认识与否来区别敌友,认识的就是朋友,不认识的就是敌人。我来问你,能够按照认识与不认识的标准来区别敌友,这样的畜生我们能说它不热爱学习吗?他说,当然不能。我说,你认为热爱学习和热爱智慧是一回事吗?他说,是一回事。那么,就人来说,我们是否也可以充满自信地说,对亲朋好友表现温和的人一定也是智慧与学习的爱好者?他答道,让我们就这样假定吧。那么在城邦的一个真正的好卫士身上,我们可以把爱智、刚烈、敏捷、强健这些品质结合起来。他说,确实如此。我说,这就是构成卫士性格的基础。但我们该如何对他们进行培养和教育呢?考虑这个问题是否有助于我们实现解答正义与不正义在国家中的起源这个目的呢?我们的讨论既要充分,不能有疏忽,但又不能太冗长,令人生厌。格拉孔的兄弟答道,没错,我希望这个探讨能使我们逼近那个目标。 我说,没问题,我亲爱的阿狄曼图,哪怕我们的讨论很长,我们也一定不要放弃。对,我们一定不能放弃。那么好吧,我们不妨像讲故事一样从容不迫地来讨论怎样教育这些卫士。我们必须这样做。,源于艺术女神缪斯(那么,这种教育是什么呢?或者说很难再发现比我们早已发现了的那种教育更好的教育了,也就是用体育来训练身体,用音乐来陶冶灵魂?是的。进行教育时要不要先教音乐后教体育?当然。你把讲故事也包括在音乐中,对吗?①对。故事有两种,一种真,一种假,是吗?是的。教育应该两种故事都用,但要先用假的,是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给儿童讲的故事从总体上看都是假的,但其中也有真实的地方?我们在对孩子进行体育训练之前就先给他们讲故事。是这样的。这就是我说在教体育之前先教音乐的意思。他说,你说得对。你难道不知道,凡事开头最重要,尤其是那些年幼柔弱的生灵?这时候它们最容易接受陶冶,你想把它们塑造成什么样子,就能塑造成什么样子。确实如此。那么我们怎能放任自流,让我们的孩子随意听那些胡编乱造音乐一词的希腊文是广义上包括艺术的多个分支,而非仅指现今所谓音乐。此处音乐一词是在广义上使用的,听艺人弹竖琴讲述史诗故事也属于广义的音乐。他们的身体。的故事,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形成我们认为不应该有的见解呢?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种现象出现。那么看起来,我们必须先对编故事的人进行审查,接受好故事,拒绝坏故事。然后我们要鼓励保姆和母亲给孩子们讲那些已经通过审查的故事,用这些故事塑造他们的心灵,胜过用手去塑造他们现在所讲的故事大多数我们都要加以抛弃。他说,你指的是哪些故事?我说,故事也能从大看小。因为故事无论大小,它们的类型是一样的,大故事和小故事都有同样的倾向。你看是不是?他说,是的,但我还是不知道你说的大故事是什么意思?我说,我指的是赫西奥德、荷马,以及其他诗人所讲的那些故事。这些人编造了假故事,讲给人们听,而且至今还在流传。他说,你指的是哪些?它们有什么错?我说,它们是虚假的,这是首先应当痛加谴责的,尤其是撒谎还撒不圆。撒什么谎?一个人如果不能用语言描述出诸神与英雄的真正本性,那就好比画家画出来的肖像与真人一点也不像。他说,这样的事情是应该受到谴责,但请你说得更加清楚一些,具体一些?我说,首先是那些我们最担心的弥天大谎,比如赫西奥德描写乌拉诺斯如何对待克洛诺斯,而克洛诺斯又如何转过来对乌拉诺斯进行报复,然后是克洛诺斯如何对待他的子女,最后又是克洛诺斯如何遭受他的子女的报复。哪怕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认为也不应该随便讲给天真单纯的年轻人听。 最好的办法是闭口不谈,①指当时用按摩推拿一类的方法对幼儿进行保育。如果非讲不可,也只能允许少数人听,而且在听故事之前要秘密宣誓,举行献祭,不是献一头猪,而是要献一头很难弄到的庞然大物,这样一来,能听到这种故事的人就少而又少了。他说,对,这种故事很难说出口。对,阿狄曼图,在我们的城邦里不应该讲这种故事,也不能让年轻人听了这些故事以后有这样的想法,忤逆长辈没什么要紧,哪怕惩罚犯了错误的父亲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因为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在模仿最伟大的头号天神而已。他说,凭天起誓,我认为讲这种故事是不适宜的。我说,如果我们希望我们将来的卫士能把彼此勾心斗角、玩弄阴谋诡计当作奇耻大辱,那么我们也一定不能接受诸神之间明争暗斗的故事,这些故事也不是真的。我们更不应该把诸神或巨人之间的争斗,把诸神与英雄对亲友的种种怨仇作为故事和刺绣的题材。如果要使年轻人相信我们的劝告,城邦公民之间从来不发生争执,连这样想都是一种不虔诚的表现,那么城邦的长者,老爷爷、老奶奶,应当从小就对孩子们这样说,孩子们长大了也还要这样说,我们必须强迫诗人们创作的诗歌贴近这个意思。而赫拉如何被她的儿子捆绑,赫淮斯托斯如何见到母亲挨打前去救援,被他的父亲从天上摔到地下,还有荷马诗歌所描述的诸神间的战争,诸如此类的事情,作为寓言来讲也罢,不作为寓言来讲也罢,无论如何不能让它们在我们的城邦里流传。因为年轻人分辨不清什么是寓言,什么不是寓言,无论什么见解对他们来说总是先人为主,成为根深蒂固、不易更改的定见。因此,我们也许要特别注意,为了培养美德,他们最先听到的故事应当是最优美、最高尚的。他说,对,这样做很有道理,但若有人要我们具体说出适宜讲哪些故事,我们该列举哪些呢?我答道,阿狄曼图,你我都不是诗人,我们现在是以城邦缔造者的身份在这里发言的。城邦缔造者必定知道诗人应该怎样创作故事,也知道诗人一定不能写哪些类型的诗歌,但并不要求自己动手创作故事。他说,你说得对,但你说的关于诸神的这些故事的类型或判断其用语是否正确的标准又是什么呢?我说,大体上是这样的,把神的真正性质描写出来,无论是写史诗、抒情诗,还是写悲剧,都要把这些真正的性质归之于神。我们必须这样做。神确实是善的,我们要永远把神描述为善的,对吗?确实如此。还有,没有一样善的东西是有害的,对吗对。 无害的东西会有害吗绝对不会。无害的东西会作恶吗也不会。不作恶的东西会成为任何恶的原因吗?那怎么会呢再说,善的东西是有益的吗?是的。那么善是幸福的原因吗是的。那么善并不是一切事物的原因,而只是好事物的原因,不能把事物不好的原因归咎于善。他说,你说得完全正确。我说,那么神也不会像许多人说的那样,是一切事物的原因,因为神既然是善的,它也就不会是一切事物的原因。对人类来说,违背誓言,破坏停战的事,如果有人说这是由雅典娜神只是少数几种事物的原因,而不是大多数事物的原因。世上的坏事远远多于好事,而好事的原因只能是神。至于坏事的原因,我们必须到别处去找,不能在神那儿找。他答道,你说的这些话在我看来是最正确的。至于我说,那么我们一定不能接受荷马或其他诗人对诸神说过的种种蠢话了。比如他说:宙斯宫殿的地板上放着两只土瓶,瓶里是他赠送的礼物,一只装祸,一只装福。要是宙斯把混合的命运赐给人,那人的运气就有时候好,有时候坏。如果他不把祸福相混,而是仅赐厄运给一个人时,那人就遭饥饿逼迫,在大地上流浪。我们也无法容忍这样的说法,宙斯把善与恶降给凡人。潘达洛斯的所作所为,更不能和宙斯的行为引起的,那么我们决不能同意。我们也不能承认诸神之间的争执和分裂是由于宙斯和塞米司如果有诗人创作一首尼俄柏的悲痛让年轻人听到埃斯库罗斯这样的说法,神欲毁巨室,降灾人世间。,埃斯库罗斯的这两句抑扬格诗句就包含在这首诗中,或者描写佩洛匹达人的故事、特洛伊战争事迹,以及其他传说,我们一定要禁止他们把这些痛苦说成是神的旨意;如果一定要说,那么他们必须做出某些符合我们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以下。②潘达洛斯是荷马史诗中的英雄,特洛伊战争期间率吕喀亚军队与特洛伊军队协同作战。③塞米司是掌管法律和正义的女神,她的形象一手执天平,一手执剑,双眼被布带蒙着,象征着公正无私和执法如山。④埃斯库罗斯:《残篇》尼俄柏是底比斯王安菲翁的王后。她夸耀自己有七子七女,嘲笑阿波罗的母亲勒托只生了阿波罗和阿耳忒弥二人。勒托大怒,命其子女复仇。于是阿波罗把尼俄柏的子女全部射死。她因此整天哭泣,宙斯将她变成石像。尼俄柏这个词现转义指丧失亲人终身悲哀的女人。 现时需要的解释,必须宣称神做了一件合乎正义的好事,为的是让那些人从惩罚中得到益处。诗人们也一定不能先把被惩罚者的生活形容得悲惨无比,然后说是神要他们这样的。反过来,我们可以允许诗人们说,恶人受惩罚是必要的,神是为了他们好才惩罚他们,让他们在受惩罚中受益。如果有人说本身为善的神却成了恶的原因,那么我们对这种论调要加以迎头痛击,不能让任何人把这种论调传入城邦。假如城邦要得到良好的治理,我们不能让任何人听到这种故事,无论老少,无论故事是用韵文写成的还是不押韵的,这些故事不可能是圣洁的,不仅对我们无益,而且自相矛盾。他说,我投票赞同你的这条法律,我很高兴能有这样一条法律。 我说,它将成为我们关于诸神的法律之一,神不是一切事物的原因,而只是好事物的原因,讲故事要遵循这个标准,诗人的创作也要遵循这个标准。他说,这样说就完全令人满意了。第二条法律应该是什么呢?你认为神是一个魔术师,能按照自己的意图在不同的时间显示出不同的形相来吗?他能够改变外貌,欺骗迷惑我们吗?或者说,神是单一的,比其他任何事物都更加不会改变他的本相他答道,我一下子答不上来。那么就换个问法,如果任何事物离开它的本相,岂不就要被它自己或其他事物取代或改变吗?必然如此。处于最佳状态下的事物最不容易被其他事物所改变或影响,例如,身体受到饮食和劳累的作用,植物受到阳光、风、雨等等的作用,而最健康、最强壮的事物发生的变化最小,难道不是吗确实如此。最勇敢、最聪明的灵魂最不容易被任何外界影响所干扰或改变,不是吗?是的。据此类推,那些制作得很好的器物,家具、房屋、衣服,如果质量很好,也最不容易受时间或其他因素的影响。的确如此。那么这是一条普遍真理:处于最佳状态下的事物最不易被其他事物改变,无论这种最佳状态出自天性,还是通过技艺造就,或是二者兼有。看起来是这样的。神和一切属于神的事物肯定在各方面都最有可能处于最佳状态。 当然。由此看来,要说神有许多形相是极不可能的。确实不可能。神会变形,改变自己吗?他说,如果神被改变了,那么改变他的显然是他自己。那么他把自己变得更好更美,还是变得更丑更坏?他说,如果神改变了,那么他一定是变坏。因为我们肯定不能说神在美和善方面有缺陷。我说,你说得对极了。如果处在尽善尽美的状态下,阿狄曼图,你认为会有哪位神或哪个人愿意把自己在某个方面变坏吗?他答道,不可能。我说,那么即使一个神希望改变他自己也是不可能的,尽善尽美的神看起来要永远驻留在自己的单一形相之中。我认为这是一个必然的结论。我说,那么我的好朋友,我们不允许任何诗人对我们说:诸神常常幻化成各种外乡来客,装扮成各种模样,巡游许多凡人的城我们也不允市。许任何人讲关于普洛托斯和忒提斯的谎话,不赐予生命的儿子们,为阿耳戈斯人的河流募捐。允许在任何悲剧和诗歌里说赫拉假扮成女祭司,为伊那科斯那些他们一定不能讲诸如此类的谎言。母亲们也不要在诗人们的影响下用有害的故事吓唬孩子,说什么诸神在夜里游荡,假装成远方来的异客,免得她们亵渎神明,同时还把孩子吓得胆战心惊,变成胆小鬼。他说,她们一定不能这样做。我说,既然诸神本身不能改变,我们可以假定他们能使我们产生幻象,以为他们能以各种形象出现,对我们实施巫术吗?他说,也许能。我说,请仔细考虑,神明难道希望欺骗或撒谎,在言行上故弄玄虚吗他说,我不知道。话,我说,你难道不知道真正的谎言,如果可以用这种表达方式的是所有神和人都憎恶的他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我的意思是虚假乃是一种谁也不愿接受的东西,无论就其本身最重要的部分来说,还是就其最关注的东西来说,但是每个人都最害怕虚假。我还是不懂。我说,这是因为你老是怀疑我的话里有什么重要含义,其实①荷马:《奥德赛》,卷,行以下。②埃斯库罗斯:《克珊西亚》,残篇。伊那科斯(是河神神忒提斯之子。③谎言为假,用真正的来修饰构成字面上的矛盾。 我的意思只是说,灵魂受到欺骗而对真相一无所知,并在灵魂中一直保留着假象,这是任何人都最不愿接受的,也是最深恶痛绝的。 他说,确实如此。但如我刚才所说,把这种状况说成是一种真正的虚假是完全正确的,无知也就是人的灵魂受到欺骗。因为虚假的言辞是灵魂情感的一个摹本,是从灵魂的情感中派生出来的影像,而不是纯正的虚假。这样说不对吗很对。那么,真正的谎言不仅为诸神所痛恨,而且也为凡人所厌恶。我同意。但是言辞中的虚假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对谁,可以用虚假的言辞,而不至于被人厌恶?我们不是可以用它来对付敌人吗?如果那些被我们称为朋友的人中间有人疯了,或者愚蠢地想要做坏事,那么谎言作为一种药物用来对抗他们的邪恶不也就变得有用了吗?还有,我们刚才在谈论故事的时候由于不知道古时候的真相,于是我们就尽可能以假乱真,使之能起到训导的作用。他说,我们确实要这样做。那么请告诉我,根据哪一条理由我们说虚假对神有用?会不会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古代的事情,因此也把真相弄成虚假的呢?他说,这种假设很荒唐。那么神不会是撒谎的诗人。我想不会。那么好,神会因为害怕敌人而说假话吗?绝对不会。神会因为朋友的愚蠢和疯狂而说假话吗?不会,傻瓜和疯子都不是神的朋友。之神口,它吐出的预言决不会是谎言。这位歌手那么神不存在欺骗的动机。不存在。所以从各方面来看,神和神性都与虚假无缘。绝对没错。因此神是单一的,在言行方面是真实的,他不会改变自己,也不会用幻觉、言辞、征兆、托梦来欺骗世人。他说,听你这样一讲,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我说,那么你是否同意把这一点确定为第二条有关诸神的言论和诗歌的标准或法规,既不能把他们说成是随时变形的魔术师,也不能说他们用虚假的言行误导我们?我同意……忒提斯说:他们的时光在延续,没有任何那么,尽管荷马那里有许多东西值得我们赞美,但我们对宙斯托梦给阿伽门农的说法不会鼓掌,也不会同意埃斯库罗斯的那段诗。他说,忒提斯告诉大家,阿波罗在她的婚礼上唱过一首歌,预言了她将来的好运痛苦和疾病,上苍赐予的幸福把他们包围,颂歌嘹亮,我心喜悦。我相信福玻斯与我们同桌共宴,向我们许诺一切,然而到头来杀害我儿子的竟然就是他自己。无论什么人对诸神说出这种话来,我们都要愤怒,不让他们组织歌舞队演出。如果要使我们的卫士在人性许可的范围内成为敬畏神明的人,我们也不允许教师用他们的诗歌来教育年轻人。他说,务必如此,我接受这些规范,愿意把它们当作法规和法律来使用。福玻斯是太阳神,此处指阿波罗。埃斯库罗斯:《残篇》三卷我说,要想使我们的卫士敬神明、孝父母、重视朋友间的友谊,我们一定不能允许亵渎诸神的故事存在,也不允许他们从小就听这类故事。这就是我们的看法,我相信我们的看法是对的。 那么,其次是什么?要使他们勇敢,我们不能到此为止,而应当把那些会使他们害怕死亡的说法统统排除。或者说,你认为心里老是害怕死亡的人能够勇敢吗?他答道,我不这样看,确实不能。还有,如果有人相信地狱真的存在,而且非常可怕,那么你认为他能够不怕死,打起仗来能够做到宁死也不做奴隶吗?绝不可能。那么看起来,我们对那些写故事的人实行监督也应当包括这方面的内容,我们要对他们提出要求:不要信口雌黄,把地狱中的生活说得一无是处,而要赞美它,因为他们现在讲的内容既不真实,又对勇士的成长有害无益。他说,对,我们必须这样做。还有,免得我说,那么,从这句话开始,我们要把同类的诗句全都删去,纵然他无祖传地产,家财微薄难以度日,我宁愿受雇于他,为他耕种田地,也不想做大王去统治所有亡故者的灵魂。在天神和凡人面前暴露他的居所,那可怕、死气沉沉、神明都憎恶①荷马:《奥德赛》,卷,行以下。奥德修斯魂游地府,看见阿喀琉斯的鬼魂,劝慰他,说他死后还是英雄,而阿喀琉斯则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的想法。的去处。无理智。其他人则成为飘忽的魂影。哈得斯,哀伤命运的悲苦,丢下了青春和勇气。悲泣着去到地下,有如一团烟雾。时使用恐怖和还有,啊,可见哈得斯的住处虽有游魂幻影,只是已还有,只有提瑞西亚的灵魂仍保持智慧,能够思考,还有,灵魂离开了他的肢体,前往还有,那灵魂还有,有如成群的蝙蝠在空立即纷乱地飞起,众魂灵也这样啾啾随行。旷的洞穴深处啾啾飞翔,当其中一只离开岩壁,脱离串链,其他的如果删去诸如此类的诗句,我们得请求荷马和其他诗人不要生气,这样做并不是由于这些诗句不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好诗,有大量的听众,而是因为它们越是好诗,就越不适合这些儿童和成年人听,这些人注定要成为自由人,他们害怕做奴隶胜过害怕死亡。务必如此。我们还必须进一步禁止在表现这一类事物可怕的词汇,比如把考西图斯河说成是可怕的,把斯提克斯河说成是可憎的,把冥河水说成是极为可恨的,还有阴间地府里的鬼魂,①荷马:《伊利亚特》,卷,派参加战争,以致地动山摇,吓坏了冥王哈得斯,他担心地面震裂,让凡人和诸神看见阴间的恐怖情景。②荷马:《伊利亚特》,罗的鬼魂,想去拥抱他。但鬼魂的阴影避开了。于是阿喀琉斯发出感叹。③荷马:《奥德赛》,盲预言者。据说冥后珀耳塞福涅在他死后仍旧让他保持着先知的智慧。④荷马:《伊利亚特》,死。 ⑤荷马:《伊利亚特》,鬼魂像一阵烟似的消失。荷马:《奥德赛》,此处描写他们的鬼魂下地府时的情景。指传说中的阴间地府中的事物。卷,卷,卷,卷,卷,行。特洛伊战争时,诸神分为两)是底比斯的行。阿喀琉斯梦见好友帕特洛克行。提瑞西亚(行。此处描写英雄帕特洛克罗之行。阿喀琉斯梦见帕特洛克罗的行以下。求婚子弟被奥德修斯杀死,等等,这些名字每一年都会使听到它们的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这些表示恐怖的词汇用于其他目的也许很好,但我们担心的是我们的卫士,这种恐惧会使他们变得敏感和软弱,而不是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坚强和勇敢。我们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那么我们应当消除这些说法吗?是的。在故事和诗歌中我们应当采用的类型正好与此相反吗?显然应当。我们要不要删去英雄人物嚎啕大哭和悲哀的情节?他说,要,这是一个必然的推论。我说,请仔细考虑一下,把这些情节删去究竟对不对?我们说,一个好人决不会认为他的朋友,另一个好人的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是的,我们就这么说。那么他不会对他朋友的死亡感到悲伤,就好像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肯定不会。但我们还要说,一个人如果能够最大限度地做到自给自足、他有求于其他人的地方最少,那么他的生活是幸福的。他答道,对。那么对这样的人来说,失去儿子、兄弟、钱财一类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可怕。对,没什么可怕。无论有什么不幸降临,他也会泰然处之,不会悲伤。没错。那么,为了使我们正在培养的保卫国土的卫士厌恶这种悲伤,;不要形容某人两手抓我们也应当消除那些为着名人物写下的挽歌,把挽歌留给那些女人和平庸的男子,甚至也还不能归于优秀的妇女。我们这样做是正确的。,最后他站还有,我们要求荷马以及其他诗人不要把女神之子阿喀琉斯描绘成这个样子,时而侧卧,时而仰卧,时而俯伏起来,走到海边,在那里徘徊,心神错乱我们起乌黑的泥土,泼撒在自己头上,还说某人长嚎大哭,呜咽涕泣,而这位诗人就是这样描写的;不要描写作为诸神近亲的普利亚姆趴在污泥中向大家急切地恳求,一一称呼每个人的姓名。如果诗人们想要这样描述诸神,那尤其要求诗人们至少不要说诸神嚎啕大哭,啊,我好命苦啊,忍痛生育了这个最勇敢的儿子。还有,可怜哪,命么他们至少不应当把诸神中最伟大的神描写得毫无神的庄严气派,以至于让他唉声叹气地说,唉呀,我们宠爱的人被追赶,沿特洛伊城墙落荒奔逃,目睹此情景我心伤悲。死。定我最亲近的萨耳珀冬将被墨诺提俄斯的儿子帕特洛克罗杀亲爱的阿狄曼图,倘若我们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地聆听这样的故事而不以为耻,不感到可笑,那么类似的言行若是发生在他自①荷马:《伊利亚特》,卷,亡友帕特洛克罗时的情景。行以下。特洛伊老国王普利亚姆②荷马:《伊利亚特》,③荷马:《伊利亚特》,见儿子赫克托耳的尸体遭到凌辱,悲痛欲绝,要大家放他出城去赎回赫克托耳的尸体。④荷马:《伊利亚特》,提斯的话。 ⑤荷马:《伊利亚特》,托耳的话。荷马:《伊利亚特》,卷,卷,卷,卷,卷,行以下。此处描写阿喀琉斯思念行以下。行。这是阿喀琉斯之母、女神忒行。这是主神宙斯所说关于赫克行以下。按你的看法,我们一定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己身上,他也不会感到可耻和可笑了。他不会克制悲伤,而只会为了一点小事就怨天尤人,哀痛呻吟。他答道,你说得很对。他们一定不能这样做,我们刚才的论证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们要相信这个结论,除非别人能给我们一个更好的证明。没错,他们一定不能这样做。还有,他们也不应该老是放声大笑。一般说来,一个人放声大笑就很容易使自己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他说,我也这样想。那么,如果有人描写一个高尚的人捧腹大笑,不能自制,那么我们不能接受这种说法,至于诸神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答道,确实如此。那么,我们一定不能从荷马那里接受这样一些关于诸神的说法:那些永乐的天神看见赫淮斯托斯在宫廷里忙忙碌碌,个个大笑不停。他说,如果你乐意把这种看法说成是我的看法,那就随你的便。反正我们一定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我们还必须把真实看得高于一切。如果我们刚才说的没错,虚假对于神明毫无用处,但对凡人作为一种药物还是有用的,那么我们显然应当把这种药物留给医生,而一般人是不准碰它的。他答道,这很清楚。那么统治者为了国家的利益,可以用撒谎来对付敌人或者公民,而其他任何人不能用谎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一般人对统治者撒谎,我们就认为这是一桩大罪,这种罪行胜过病人对医生来往奔忙,给众神斟酒,滑稽可笑。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诸神见赫淮斯托斯拐着瘸腿,以及其他撒谎,或者运动员不把身体的真实情况告诉教练,或者水手欺骗舵手,不把船只以及他本人或其他水手的真实情况告诉舵手。他答道,完全正确。家,或是预言者、治病的医生,或是木工那么,如果统治者发现有人撒谎,无论他是懂得某种技艺的专,都要惩罚他,因为他的行为就像水手颠覆船只一样,足以毁灭一个城邦。他说,要是他的胡言乱语见之于行动,那么他会的。还有,我们的年轻人要不要自我克制的美德?当然要。对于民众来说,最主要的自我克制不就是服从统治者,而对统治者来说,最主要的自我克制就是控制身体的欲望和饮食快乐吗 我也这样想。接下去还有这些希腊人所以我认为荷马诗歌里的狄奥墨德斯的这些话说得很好:朋友,坐下来,别吭声,请听我的忠告。默默地行进,他们保持缄默是因为惧怕他们的长官类似的段落。对,说得很好。但是你看这行诗怎么样,你喝醉了,头上生狗眼,身上长鹿心,还有后面紧接着的那几行?还有其他一些诗歌和散文中描写公民庸俗不堪和犯上无礼的举动也是好的吗?不好。①荷马:《奥德赛》,卷,行以下。②荷马:《伊利亚特》,卷,行。③荷马:《伊利亚特》,卷行,卷行。④荷马:《伊利亚特》,卷,行。这是阿喀琉斯辱骂阿伽门农的话。,你看怎么样还有,当其他诸神行以下。这些内容肯定不适宜讲给年轻人,因为这会使他们失去自制。但是换个角度看,它们会带来一些快乐也不奇怪,你是怎么看的? 他说,我同意这种看法……你认为,听了这些话会再来看诗人让一位最聪明的人说出来的一番话,他把这种事说成是人间最美好的事情,人们会聚王宫同饮宴,把歌咏聆听,个个挨次安坐,面前的餐桌摆满了各式食品肴馔,司酒把调好的蜜酒从调缸里舀出给各人的酒杯一一斟满对年轻人的节制或自我克制有什么帮助吗?或者这一行,饿死是凡人会遭受的最不幸的死亡和凡人俱已进入梦乡时,宙斯性欲炽烈,辗转反侧,因此将一切谋划顷刻忘怀,他瞥见赫拉浓妆艳抹,就迫不及待地与之露天交合,宙斯还对妻子说,此次交合胜过瞒着他们父母的初次幽会,③你对这种事会怎么看?还有赫淮斯托斯用铁链捆绑通奸的阿瑞斯和阿芙洛狄特,听了这种故事对年轻人的自我克制有什么好处吗? 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绝对没有好处……不过,那些名人受到污辱但仍旧能加以忍耐的言行倒是适合我们的年轻人看一看,听一听,比如说,他捶胸叩心责备自己:我的心呀,你怎么啦,更坏的事情都忍受过来了他说,当然要这样做。我们不能允许我们的人接受贿赂或者贪得无厌,这是肯定的。绝对不能。①荷马:《奥德赛》,卷,④荷马:《奥德赛》,卷,行以下。③荷马:《伊利亚特》,卷,行以下。荷马:《奥德赛》,卷,行。我们不那么他们不能朗诵这样的诗句,金钱能通鬼神,金钱能劝君我们也不能王。赞同阿喀琉斯的谋士福尼克斯的话,他教唆阿怒。喀琉斯要是能拿到阿该亚人的钱,就出来保卫他们,否则决不释诗人说阿喀琉斯本人也非常贪婪地接受阿伽门农的礼物,③要在收到赎金以后才放还人家的尸体,否则决不放还。会认为这种说法是适宜的,或接受这种说法。他说,赞扬这些行为是不对的。还有,说阿喀琉斯我说,由于荷马的缘故,我很犹豫要不要把阿喀琉斯做的这些事确认为不虔诚的。如果有别人这样说,我也不愿相信。我不相信阿喀琉斯对阿波罗神说过这样的话,敏捷的射手,最凶恶的神,你阻拦了我,我若双手有力,必将对你重责。,而这个时候帕特洛克如何对河神凶暴无礼,如何剪发一绺,向另一位河神斯佩凯乌斯献祭,以便让帕特洛克罗把这绺头发带走罗已经死了。我们一定不能相信阿喀琉斯做过这种事。至于拖着赫克托耳的尸首绕着帕特洛克罗的坟墓疾走,把俘虏杀死放在自己朋友的火葬堆上,诸如此类的说法我们都要确认为谎言。我们不能让年轻人相信由女神和珀琉斯生下来的阿喀琉斯竟然有如此混乱的品格,珀琉斯素以自我克制闻名,且是主神宙斯之孙,而且①参见公元十世纪时的辞典《苏伊达斯》)中的条,其中说有人认为这行诗是赫西奥德的。②荷马:《伊利亚特》,③荷马:《伊利亚特》,④荷马:《伊利亚特》,荷马:《伊利亚特》,荷马:《伊利亚特》,愿,如果阿喀琉斯能平安地从特洛伊回到家乡,就把阿喀琉斯的一绺长发和五十头羊作为祭品献给河神。阿喀琉斯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死在特洛伊,回不去了,所以忿怒地把长发剪下献给亡友。卷,卷,卷,卷,卷,行。行。行以下。行。行。阿喀琉斯之父曾向河神许阿喀琉斯本人又是由最有智慧的喀戎扶养成人的,然而阿喀琉斯内心却有两种毛病:一方面因为贪婪而变得不像自由人,另一方面对诸神和凡人极端傲慢。他说,你说得很对。也不我说,我们一定不要相信这样的说法或者容忍有人说波塞冬之子忒修斯和宙斯之子庇里托俄斯骇人听闻地抢劫妇女,要让人任意诬蔑神明的儿子或英雄,把那些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行为归之于他们。我们必须否认这些事情是神明的后裔所为,或者否认做这些事的人是神明的子孙,而不要肯定这些事情,或者使年轻人认为诸神产生邪恶,英雄并不比一般人好。因为正如我们前面所说,这种话既不虔诚,又是虚假的。我们已经证明,邪恶不可能来源于诸神。确实如此。由于这个理这些事情对于听者来说是有害的。因为,要是相信有这种事情,并认为那些身为诸神苗裔的人就是这样做的话,那么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的恶行没什么了不起,诚如诗云,这些神的后裔是宙斯的近亲,巍巍伊达山巅矗立着祭祀这位祖先的祭坛,火祭的烟雾直冲云霄,他们的血管中也不乏这位霹雳神的血。由我们必须禁止这些故事流传,以免在青年心中引起作恶的念头。 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关于什么应该讲,什么不应该讲,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还要有什①珀琉斯是埃阿科斯之子,与女神忒提斯生阿喀琉斯。喀戎)是克洛诺斯之子,教导过许多英雄。②希腊传说中的提修斯曾在庇里托俄斯协助下抢劫美女海伦,还曾试图诱拐冥后珀耳塞福涅。③埃斯库罗斯:《尼俄珀》残篇么规定呢?我们已经提出关于诸神、神灵、英雄以及冥界的正确说法了吗?我们已经提出了。那么剩下来还要说的和人有关。显然如此。我的朋友,我们目前还不能对此作出规定。为什么因为我想我们先要指出诗人和散文作家在最要紧的问题上对人的看法是错误的,他们说有许多事例可以表明许多不正义的人是幸福的,而许多正义的人遭受不幸,还说不正义的行为只要不被发觉就有利可图,正义是对他人有利,对自己有害。我想,我们要禁止他们说这种话,命令他们吟诵相反的故事。你同意我的意见吗 他说,我当然同意。如果你同意我的看法,那么我要说,你实际上已经察觉我们正在探求的那个起点了。他说,你的理解是对的。那么,我们需要的关于人的看法一定要以我们已经发现了的正义性质为前提,我们已经证明,无论拥有正义的人在其他人眼中是否正义,正义对他来说都是有益的。他答道,没错。关于故事的内容就说到这里,我们下一步要考虑的是措辞。这样我们就可以彻底考察讲故事的内容与方式了。阿狄曼图说,我不懂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说,好吧,我必须让你弄明白。也许你这样想就会明白我的意思。讲故事的人或诗人所讲的事情不就是关于过去、现在或将来的事情吗,讲这些他说,还能是别的什么吗?他们讲故事用的是纯粹的叙述,还是模仿,还是两者兼用?他说,关于这一点我也想请你说得明白一些。我说,我真像一个可笑而又晦涩的教师。就像那些不会讲话的人无法一下子把自己的意思全部讲清楚,我只好一部分一部分地讲,还要举些例子来让你明白我的意思。告诉我,你是否知道《伊利亚特》开头那些诗句,诗人讲到克律塞斯祈求阿伽门农释放他的女儿,结果这位大王大发雷霆,克律塞斯的请求不能满足,于是就对着诸神诅咒阿该亚人?你至少知道这几行诗:向全体阿该亚人,特别向阿特柔斯的两个儿子、士兵们的统帅祈求话的实际上是诗人自己,也不像是在对别人说,而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接下去诗人就以克律塞斯这个老祭司的口吻说话,而且尽量使我们感到不是别人在讲话。发生在特洛伊的其他事情和所有在伊塔卡发生的事情,以及整个《奥德赛》,诗人几乎都是这么叙述的。 他说,确实如此。那么诗中连接对白与对白之间的那些话不都是叙述吗?当然是。但诗人在说对白的时候就好像另外一个人似的,我们难道不能说他的措辞在这个时候要尽可能符合那个故事中的人物呢?显然可以这样说。使自己的音容笑貌像另外一个人,不也就是在模仿他所扮演的那个人吗?确实是这样。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以下。阿特柔斯的两个儿子指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在这种情况下,看起来他和别的诗人是通过模仿来叙述的。确实如此。但若诗人处处出现,从不隐藏自己,那么他完成整个诗篇和叙述就用不着模仿了。为了使你不再说我不懂,让我来告诉你这种办法何以可能。如果荷马告诉我们,克律塞斯带着赎金要赎回女儿,向阿该亚人,特别是向两位大王祈求,然后一直以这种口吻讲下去,不用克律塞斯的口气,那么你就会明白这样做没有模仿而只有纯粹、简单的叙述。我下面就来叙述一番,但我无法用韵文把它说出来,因为我不是诗人。大体上是这个样子:那个祭司来了,向诸神祷告,请神保佑阿该亚人夺取特洛伊城以后平安返回家乡,但是阿该亚人应当接受他的赎金,释放他的女儿。出于对神明的敬畏,听他祈祷以后,其他阿该亚人都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阿伽门农勃然大怒,要祭司离开,不准再来,否则他的祭司节杖和花冠都保不了他。阿伽门农说祭司的女儿要和他在一起生活,在阿耳戈斯城终老。他命令祭司,要想平安回去那就乘早离开,不要让他恼怒。听了这番恐吓的话,老祭司在沉默中离去。等到离了营帐,老祭司呼唤阿波罗神的许多名号,求神回忆过去他是怎样厚待神明的,是怎样建庙献祭的,供品又是多么丰盛。他请求神明给予回报,让阿该亚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弥补他所掉下的眼泪。我说,我的朋友,不用模仿的纯粹叙述就是这个样子。他说,我懂了。我说,你明白就好,但若我们把诗人那些对白之间的话一概去掉,只留下对白,那么我们得到的就是一种另一种不同的文体。①诗人既用自己的口吻叙述,又用故事角色的口吻讲话。后一种方法是诗人讲故事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叙述。如果要用另一名称,就是模仿。他说,这个我懂,写悲剧就是这样的。我说,你的理解很对,我在前面说不清楚的事情现在能够说清楚了,我想说的是,有一种诗歌或叙述完全使用模仿,包括你提到过的悲剧和喜剧,还包括表达诗人自己情感的抒情诗,酒神赞美歌是这种诗歌的最佳范例。 如果你懂得我的意思,那么还有既使用叙述又使用模仿的做法,用在史诗以及其他许多地方。他说,我现在懂你的意思了。现在请你回忆一下我们前面关于该讲些什么的讨论,然后再让我们来考虑该怎么讲。我记得。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决定是否允许诗人通过模仿进行叙述,或者有些部分允许模仿,有些部分不允许模仿;如果允许模仿,他们可以模仿些什么,或者说根本不允许模仿。他说,我预感到你是在考虑要不要把悲剧和喜剧接纳到我们的城邦里来。我说,也许是,也许比这意义还要重大。说实在话,我自己也还不太清楚,但不管怎样,我们走一步看一步,论证之风把我们吹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他答道,你说得好。阿狄曼图,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记住。我们希望我们的卫士是一名好的模仿者,还是一名不好的模仿者?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从我们前面说过的话推论出来,每个人最好只从事一种行业,而不能从事多种行业,如果一个人从事多种行业,什么都干,那么他会一事无成,对吗?当然如此。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于模仿。一个人模仿许多东西就不可能像模仿一种东西做得那么好,对吗?对,不可能。他更不可能一方面从事一项有价值的工作,另一方面又模仿许多事情,并把两方面结合起来。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是因为同一个人甚至不能够同时很好地实施两种非常接近的模仿,比如同时写悲剧和喜剧。你刚才不是说它们是两种模仿吗?我是这样说过。你说得很对,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两方面都获得成功。一个人也不可能同时做一名好的朗诵者和一名好演员吗?不可能。同一个人不能同时既是一名悲剧演员又是一名喜剧演员,而悲剧和喜剧都是模仿,难道不是吗?是的,悲剧和喜剧都是模仿。在我看来,阿狄曼图,哪怕是在那些更小的事情上,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因此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模仿许多事情,或者做许多事情,这些事情本身就是对其他相同事物的模仿。他答道,非常正确。那么,如果要坚持我们最初的原则,我们的卫士要放弃其他所有技艺,成为保卫城邦自由大业的专家,集中精力,不做与此无关的事情,要他们去参与或模仿其他任何事情都是不合适的。如果说他们需要模仿的话,那么他们应该从小就模仿与他们的职责相适应的人物,也就是说模仿勇敢、节制、虔诚、自由的人,以及所有体现这些品质的事情。凡是与自由人不符的事情他们不能去模仿,成为这方面的专家,更不要提那些可耻的事情了,免得由于模仿这些丑恶的事情,到头来变得真正丑恶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从小到大不断地模仿,最后成为习惯,而习惯是人的第二天性,影响着人的言语和思想吗?他说,对,确实如此。那些人受到我们的关心和培养,我们指望他们成为好人,因此我们不允许他们去做女人做的事,不让他们去模仿女人,无论年老还是年幼,与丈夫争吵,亵渎上苍,狂妄自大,得意忘形,或者一旦遭遇不幸,便悲伤哭泣,更不要说去模仿处在病中、恋爱中或分娩中的女人了。他答道,确实不能允许。他们也不可以模仿奴隶,无论是男奴隶还是女奴隶,做奴隶做的事。 不可以。看起来他们也不可以模仿坏人,模仿胆小鬼,去做那些和我们刚才讲过的好事相反的事情,吵架、互相挖苦,喝醉了就胡说八道,清醒时也还要骂人,他们一定不可以去模仿这种人。我觉得他们在言行举止方面一定不要养成疯子那样的恶习。他们当然要知道什么是疯子,什么是坏男人和坏女人,但他们一定不要去做这种事,或模仿这种人。他说,非常正确。我说,既然如此,他们应该模仿铁匠、其他匠人、战船的划桨手、划桨手的指挥,或模仿其他与此相关的事情吗?他说,这怎么可能?他们连去注意一下这些事情都是不允许的。 那么马嘶、牛叫、大河咆哮、海浪呼啸以及雷声隆隆一类的事情,他们能去模仿吗他说,不能,已经禁止他们有疯狂的言行,他们不能像个疯子。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有一种措辞和叙述的文体是给真正的好人和诚实的人在有话要讲的时候用的,而与此不同的另一种文体是给一个在性格和教育方面完全相反的人在讲故事的时候用的。这两种文体究竟是什么?,一个正派人在叙述过程中碰上要讲述一个好人的言行,我想他会喜欢担当这个角色,对这个好人的言行进行模拟,仿佛自己就是这个人,并丝毫不以为耻。他宁可模仿这个好人的坚定而明于事理的言行,也不愿模仿他因为生病或失恋而性情暴躁、酩酊大醉,或遭遇不幸时的表现,即使去模仿也很勉强。如果他碰上一些不那么优秀的人,比他自己还要差,那么他就不太愿意去模仿,除非对方偶尔做了一些好事值得模仿,但他在模仿时会感到不好意思,因为他不习惯模仿这种人,也刻意躲避这种人,生怕自己向这种人学习会学坏。他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人,除非他的模仿是为了嘲笑他们。他说,当然会这样。那么他会采用的叙述是我们刚才以荷马诗歌为例说明的那一种,他的措辞既有模仿,又有纯粹的叙述,但在很长的叙事中,模仿只占一小部分,叙述远远多于模仿。我这样说还有点意思吗?他说,对,确实没错,讲故事的人用的就是这种方式。我说,还有另一类讲故事的人什么都说,越是卑鄙下流的事情,说得越来劲,不管什么事情都毫无顾忌地模仿。他也不认为自己卑鄙,所以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本正经地模仿任何事情,包括我们刚才提到过的笛声、风声、雹声、滑轮声、喇叭声、长笛声、哨子声和各种乐器的声音,还有狗吠、羊叫和鸟鸣。所以他的风格几乎完全依赖对声音和姿势的模仿,而纯粹的叙述很少。他说,这也是必然如此。我说,这就是我说的两种措辞的类型。他答道,是这两种。如果我们给措辞确定合适的声调和节奏,那么这两种措辞中有一种变化很小。所以,正确的说唱者不就是在用同一声调和同一种抑扬顿挫讲故事,因为它的变化小,而在节奏方面也同样,是吗? 是这么回事。另一种类型的措辞怎么样?如果它也需要得到恰当的表达,那么它岂不是需要有各种声调和节奏,因为这种类型的措辞包含多重形式的变化,是吗?确实如此。所有诗人和说唱者都要选用这种或那种类型的措辞,或者有些人会把两种类型结合起来,对吗?他说,他们必须选择。我说,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接受所有这些类型,还是接受某种不混合的类型或混合的类型?他说,要是让我投票,我会选择纯粹的对善的模仿。可是,阿狄曼图,混合的类型毕竟是大家所喜欢的,孩子们、孩子们的老师、大众作出的选择与你正好相反。这种类型确实讨大家的喜欢。我说,但你也许会肯定它不适合我们的城邦制度,因为我们中间没有人同时做两件事或许多事,每个人只能做一件事。是不合适。这可以作为一个理由来解释我们的城邦,这样的城邦是惟一的,只有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鞋匠总是鞋匠,不会在做鞋匠之余还要做舵手,农夫总是农夫,不会在做农夫之余还要做法官,士兵总是士兵,不会在做士兵之余还要做商人,以此类推,是吗?他说,是的。那么看起来,要是有人靠他那一点小聪明,能够扮什么像什么,能模仿一切事物,这样的人如果带着他希望表演的诗歌光临我们的城邦,以为我们会为他倾倒,把他当作什么神奇的、了不起的因为我们已经提出了应该讲人物来崇拜,那么我们会对他说,我们的城邦没有这种人,法律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在我们中间出现,我们会在他头上涂香油,缠羊毛,把他送到其他城邦去。至于我们,为了我们自己的灵魂之善,要任用较为严肃和正派的诗人或讲故事的人,当我们开始教育战士们的时候,他们会模仿好人的措辞,按照我们一开始就已经规定了的类型来讲故事。如果事情能由我们来决定,那么我们确实应当这样做。我说,我的朋友,到现在为止,我们可以说已经完成了关于说话或讲故事的那部分音乐的讨论。什么和怎样讲。他说,我也这样想。我说,接下去是不是该谈到诗歌和曲调的形式了?显然如此。讲到现在,我想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我们对这个问题一定会说些什么,以便与前面的说法前后一致,对吗?格老孔笑道,苏格拉底,恐怕你说的任何人并不包括我在内。 尽管我多少有些想法,但我无法马上充分预见到我们必须发表什么见解。我说,我想你一定会充分明白这一点,诗歌由三样东西组成:言辞、曲调和节奏,是吗他说,是的,这一点我知道得很清楚。那么就其是言辞而言,唱出来的言辞和不唱出来的言辞在性质上没有区别,它们都必须符合我们所规定的那种类型和性质。他说,对。还有,曲调和节奏必须符合言辞。①在希腊人的概念中,广义的音乐包括吟诵诗歌和讲故事。当然。但我们说过,我们不需要哀挽和悲伤的词句。我们不需要。那么什么是挽歌式的曲调呢?告诉我,因为你是个音乐家。他说,就是混合的吕底亚调、高音的吕底亚调,以及与此相似的曲调。那么我们一定要废弃这些曲调。因为它们对一般有上进心的妇女尚且无用,更不要说对男子汉了。确实如此。还有,喝醉酒对卫士来说是最不适宜的事情,萎靡不振和懒惰也一样。对。那么有哪些曲调是柔软的靡靡之音呢?某些伊奥尼亚调,还有些吕底亚调,都可以称得上是靡靡之你会拿它们来给战士使用吗?绝对不会,但是看起来你忘了多利亚调和弗里基亚调了。我说,我不懂曲调,但希望我们保留下来的曲调有一种可以适当地模仿勇敢者的言行,他们在战争和被迫的事件中冲锋陷阵,奋不顾身,履险如夷,视死如归,在各种不利的情况下都坚忍不拔。我还希望有一种曲调能够模仿从事和平工作的人的言行,他们的工作不是被迫的而是自愿的,他们努力劝导和祈祷,对方如果是神就用祈祷的方法,对方如果是凡人就对他进行教导或训诫,或是处在被劝导的位置上,他们会听从劝告或批评,从善如流,戒骄戒躁,谦虚谨慎,努力改正。就让我们保留这两种曲调吧,它们一刚一柔,能恰当地模仿人们的成功或失败、节制或勇敢时发出的声音。他说,你希望保留的这两种曲调正是我刚才讲的多利亚调和弗里基亚调。我说,那么我们在唱歌和奏乐时使用的乐器不需要有那么多弦子,或者说它的音域不需要包括所有和声。 他说,我也认为不需要。那么我们不应该供养那些乐器制造者,他们制造音叉、竖琴,以及所有其他多弦的和多音调的乐器。显然不应该。那么要不要把长笛制造者和长笛演奏者接纳到我们城邦里来呢?或者说,长笛就是音域最广的乐器,而别的多音调的乐器只是在模仿长笛而已,对吗?他说,这很清楚。我说,你只剩下竖琴和弦琴了。这些乐器在城里使用,而在乡间,牧人吹的是短笛。他说,我们的论证会有这样的推论。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宁要阿波罗和他的乐器,不要玛息阿和他的乐器,但这并不是我们的创见。他说,我可以凭天发誓,这绝对不是我们的创见。我说,凭着神犬发誓,我们无意之中已经在净化前面说的那个奢侈的城邦。他说,这表现了我们的善意。那么好,让我们来完成这项净化工作。和声以后,我们接下去应当考虑节奏。我们一定不要追求复杂的节奏与多变的旋律,我们应当考虑什么是有秩序的、勇敢的生活节奏,进而使节拍和曲调与生活的步调和言行一致,而不是让这种生活的步调和言行去适应音乐的节拍和曲调。至于这种节奏究竟有哪些则要由你来讲,①阿波罗是太阳神和音乐神,擅用竖琴。就像前面你告诉我们有哪些曲调一样。他说,这我实在说不上来。节拍的组成有三种形式,就像音阶的组成有四种形式一样,这些我懂,能够告诉你。但我说不出哪种节拍模仿哪一种生活。我说,关于这一点,我们也要向达蒙请教,问他哪些节拍适宜表现卑鄙、残忍、疯狂或其他邪恶,哪些节奏适宜表现与此相反的内容。我模模糊糊地听他说过有一种节拍叫做复合节拍,还有一种节拍叫长短短格,还有一种称作英雄体,我不知道他如何能够把这些长短不一的节拍排列在一起,另外,要是我没弄错的话,他还把一种节拍称作短长格,另一种称为长短格,再加上长音节或短音节之分。我想,在谈论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对节拍所作的批评和赞扬不亚于对节奏本身所作的评论,或对节拍或节奏的综合评论,究竟如何,我也实在说不清楚。但我刚才讲过,把这些问题都留给达蒙去思考吧。要把这些都弄明白需要很长时间。你以为如何?凭天起誓,算了吧,我们不讨论这些问题了。但有一点你能够马上做出决定,相似与不相似紧随好节奏与坏节奏而来。那当然了。还有,好节奏伴随好言辞,使节奏与言辞融为一体,坏节奏伴随坏言辞,如果如我们刚才所说,节奏与音调要顺从言辞,而不是言辞顺从节奏和音调,那么前者是合适的,后者是不合适的。节奏与音调一定要顺从言辞。我说,那么措辞有什么性质?言辞又有什么性质?它们要不要顺从灵魂的气质并与之一致?当然要。其他一切也都要顺从言辞吗?是的。的形象。如果不服从,那我们就要惩罚他们,那么好言词、好音调、好风格、好节奏都来自好气质,所谓好气质并非我们用委婉的口吻说出来的那些没头脑的忠厚老实,而是指心灵和品格中的真正美好的气质。他说,确实如此。如果我们的年轻人真的要做他们该做的事情,他们就不应当什么都学?确实没错。绘画中肯定有许多品质,其他各种相类似的技艺,比如纺织、刺绣、建筑、家具制作,也有许多品质,甚至动植物的身体也有许多品质。因为在这些事物中都有美好与丑恶。 不美好的和邪恶的节奏、不和谐的音调,都与邪恶的言辞和邪恶的品格相关联,反之,美好的节奏与和谐的音调则与节制与美好的气质相关联,并且成为它们的象征。他说,完全对。那么我们不仅必须对诗人进行监督,强迫他们在诗篇中培育具有良好品格的形象,否则我们宁可不要诗歌,而且必须监督其他艺人,禁止他们在绘画、雕塑、建筑,或其他任何艺术作品里描绘邪恶、放荡、卑鄙不让他们在我们中间施展他们的技艺,否则我们的卫士从小就接触罪恶的形象,耳濡目染,好比牛羊卧于毒草之中,咀嚼反刍,日积月累,不知不觉便在心灵中铸成大错。我们必须寻找这样一些艺人,凭着优良的天赋,他们能够追随真正的美和善的踪迹,使我们的年轻人也能循此道路前进,进入健康之乡,那里的美好作品能给他们带来益处,他们的眼睛看到的和他们的耳朵听到的都是美好的东西,这样一来,就好比春风化雨,潜移默化,使他们不知不觉地受到熏陶,从童年起就与美好的理智融合为一。他说,对,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教育。我说,格老孔,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音乐教育至关重要。节奏与旋律比其他事物更容易渗入心灵深处,在那里牢牢扎根,如果一个人受过正确的教育,他就会变得彬彬有礼,如果接受了错误的教育,结果就会相反,对吗还有,受过正确音乐教育的人能敏锐地察觉缺乏美的事物,也会厌恶丑恶的东西,他会赞赏美好的事物,为美好的事物所激励,从中吸取营养,使自己的心灵变得美好。尽管他还年幼,还不知道丑恶事物的原因,但他能正确地拒斥任何丑恶的东西。受过这种教育的人长大成人后,会很自然地欢迎理智的到来,理智在他看来就好像是早已认识的老朋友。他说,我确实认为这就是要进行音乐教育的理由。我说,就好比我们在学习字母,只有认识了每一个具体的字母,我们才感到自己识字了,个别的字母就好像构成复合事物的那些不多的几个元素,无论由它们构成的事物是大还是小,我们都不会忽视它们,也不会认为没有必要认识它们,而是无论它们在哪里出现,我们都急于去认识,在不能这样做之前,我们不会认为自己真正识字了。对。同样的道理,如果有一些字母映现在水中或镜子里,那么除非我们先认识字母,否则就不可能认识这些字母的影像,因为这样的知识属于同一种技艺或学问。确实如此。那么,凭天起誓,根据同样的道理,我们和我们要加以教育的卫士们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音乐家,直到我们能够在包含和表达各种性质的复合事物中认识节制、勇敢、公正、高尚这些性质,以及与此相反的各种性质,无论它们出现在哪里,我们都能识别它们本身及其影像,无论表现在大事物中还是在小事物中都不忽视它们,相信认识它们本身及其影像属于同一种技艺和学习。这样说不对吗? 他说,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不可避免的。我说,那么,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拥有美好的气质,他那有形的身体也具有一种与美好的气质相适应的和谐的美,在一位能够沉思的鉴赏家眼中,这样的身心皆美者岂不是一个最美的景观?那是最美的了。最美的肯定是最可爱的。当然。那么真正受过音乐教育的人会热爱身心皆美之人,而不会去爱那些身心不和谐的人。他说,没错,他不会热爱灵魂有缺陷的人,但若只是身体有缺陷,那么他会容忍,仍旧会向对方表达爱意。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有这样的朋友,或者说你有过这样的朋友,我赞成你作这样的区分。不过,请你告诉我,节制与纵欲能够并行吗?他说,纵欲就像过分的痛苦一样使人丧失自我,它与节制怎么能够并行?纵欲能与其他一般的美德并行吗?绝对不可能。纵欲能和强暴与放肆并行不悖吗?当然能。你知道还有什么欲望能比与阿佛洛狄忒相连的那种欲望①更强烈吗?他说,我不知道,没有比这更疯狂的了。正确的爱难道不是有节制地、和谐地爱那些有序和美好的事①指色欲。物吗? www.xiaoshuotXt,nett xt 第十六章 他说,确实是。那么,正确的爱能让任何近乎疯狂与放纵的东西同它接近吗?不能。那么,这一类快乐与正确的爱无关,真正的爱者与被爱者也和这一类快乐无关。他说,凭天发誓,苏格拉底,它们之间断无相关之处。这样好,在我们正在建立的城邦里,看起来你将要立下一条法律:如果爱者说服了被爱者,并出于高尚的目的,那么爱者可以亲吻被爱者,与他一起消磨时光,并像父亲爱儿子一样抚摸被爱者。但除此之外他与被爱者就不能有其他进一步的关系,否则就要谴责他低级趣味,缺乏真正的音乐教养。他说,诚然。我们关于音乐的讨论就到此结束,你同意吗?我认为这样做是适宜的,这种教育的目的和顶峰显然就是对美的热爱。他说,我同意。音乐教育之后,我们的年轻人应该接受体育。当然。在体育方面,我们的卫士也必须从童年起就接受严格的训练,以至终生,我相信这种训练是这个样子的,但你自己也要加以考虑。因为我觉得,一个健康的身体凭着它的优点并不一定就能造就灵魂之善,相反,一个良好的灵魂凭着它的美德能使身体最有可能变得很好,你说对不对?我也这样想。如果我们给予心灵充分的训练,然后把照料身体的细节交由它负责,而我们仅仅向它指出标准或类型,不对它发表长篇大论,这样做对吗?我们务必这样做。我们说过卫士一定不能酗酒,在世上他们最不应该喝醉酒,忘了自己是谁。他说,是的,如果一名卫士还需要另一名卫士来保护他,那就太荒唐了。下面来谈谈他们的食物,好吗?他们就好比要参加盛大赛会的运动员,不是吗?是的。那么我们目前所见到的这些运动员的生活习惯能适应这一任务吗? 也许可以凑合。我说,啊,他们喜欢睡懒觉,这种习惯对健康有害。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一生几乎都在睡眠中度过,稍一偏离规定的作息时间,他们就会得重病?我注意到了。所以我们这些参加战争的运动员需要更加多样化的训练,因为他们有必要像通宵不眠的猎犬,保持极端敏锐的视觉和听觉,要能在多变的战争环境中适应各种情况,无论什么样的饮水和食物都能下咽,面对烈日骄阳、狂风暴雨都能泰然处之,而不至于生病。 我也这样想。那么,最好的体育与我们刚才所描叙的音乐教育不是很相近吗 你指的是什么?一种简单而又灵活的体育训练,尤其是专门为了备战而进行的训练。请问具体办法。甚至从荷马那里也能学到这些具体办法。你知道英雄们在战争间隙举行会餐,荷马从来不给他们吃鱼,虽然队伍就驻扎在赫勒斯旁海岸边,也从来不让他们吃炖肉,而是只让他们吃烤肉,因为这东西士兵们最容易弄,只要有火就行,什么地方都可以,而不需要携带铜锅或平底锅。确实如此。我相信,荷马也从来没有提到过甜食。每个接受军训的人都明白,要想保持身体的良好状态,这种东西是一定不能碰的,对吗?他说,他们明白这个道理,把这种习惯戒除,这样做是对的。我的朋友,既然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那么你显然不赞成叙拉古式的宴会和西西里式的菜肴。我不赞成。你希望男人保持身体健壮,要是看到有人弄个科林斯女郎来做情妇,那么你会皱眉头,对吗?确实如此。看到那些令人馋涎欲滴的阿提卡肉馅饼,你也会皱眉头吧?必定如此。我们可以做一个比较,这些混杂的食物就好像用多种和声和各种节奏混合起来表现出来的音乐和诗歌。确实如此。复杂多样的音乐使人放纵,而简朴的音乐会在灵魂中产生节制,不是吗在体育训练中,复杂的食品使人生病,而简单的食物使人健康,对吗?非常正确。一旦人们放纵自己,并使疾病在城里流行,那么岂不是要开许多法庭和药铺?诉讼和医术将大行其道,连大多数自由人也不得不接受它们。不得不为这些疾病发明腹胀、腹泻一类他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如果一个城邦需要第一流的医生和法官,不仅一般的民众和手艺人需要他们,而且那些被认为是接受过自由民教育的人也需要他们,那么你还能找到比这更明确的证据来表明这个城邦所进行的教育是邪恶与可耻吗?由于你们自己缺乏公正的品性,竟然需要从别的城邦引进一些人来维护公正,让他们成为你们的主人和法官,你难道不认为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是你们的教育不好的一个显着标志吗?这是世上最可耻的事。我说,是吗?还有比这更可耻的事呢。一个人不仅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花在法庭上打官司,做原告或被告,而且还因为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价值,一天到晚耍滑头,颠倒是非黑白,使用各种推论、借口、诡计、阴谋,无理也要说出理来,而所有这些努力都只是为了无聊的争执,凡此种种现象的出现,都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比较高尚和良好,以至于根本就不需要法官的评判。他说,你说的这种事情比前面讲的事情更加可耻。我说,至于对医药的需求,不是由于受了伤或偶然得了某种季节病,而是由于游手好闲和我们讲过的那种好吃贪睡的生活方式,结果把身体弄得像块沼泽地似的充满风湿水气,迫使阿斯克勒庇俄斯那些能干的子孙们的名称来,你认为这种事可耻吗?他说,这些名称确实很古怪。我说,我认为阿斯克勒庇俄斯本人那个时代根本没有这些病,这一点可以从下述事实推论出来,在特洛伊,那位妇人给受伤的欧①阿斯克勒庇俄斯是希腊医神,他的子孙指医生。律庇卢斯喝了一大盅调有大麦粉和山羊奶酪的普兰那酒,这确实是一副热药,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儿子们并没有说她有什么过错,他们也没有指责当时在场的帕特洛克罗。他说,给受伤的人吃这种东西确实很古怪。我说,要是你记得希罗狄库以前的医生并不使用我们现在这些药物治病,那你就不会感到奇怪了。希罗狄库是一名教练,后来变得多愁善感,老是为自己的身体健康发愁,他把体育和医术混合在一起,结果是首先对他自己进行折磨,然后又折磨许多后来者。 他说,怎么会这样?我说,他长年不断地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因为他得了不治之症,而又无法找到根治的办法,于是他就不断地给自己治病,忍受那些该死的疾病的折磨,除此之外什么也干不成。就这样,他居然活了好多年,而且凭着他的医术赢得了高寿的桂冠。他说,这可是对他的知识的崇高奖励啊。我说,这个奖励是很恰当,阿斯克勒庇俄斯并非由于不知道或不熟悉这种被希罗狄库发明的医术才没有把这种医术传给子孙,而是因为阿斯克勒庇俄斯懂得在治理有序的城邦里,每个人都有指定的工作,没有工夫生病,医生自己也没有工夫整天生病。这一点是希罗狄库不知道的。如果在手艺人那里看到有人说自己有工夫生病,那么我们会觉得荒唐,可是在有钱人和所谓有福之人中间看到这种情况,我们就不觉得荒唐了。他说,怎么会呢?我说,一个木匠病了想要医生给他药吃,把病呕出来或拉出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儿子马卡昂,他喜欢无缘无故地指责他人。①参阅荷马:《伊利亚特》,卷,行以下。文中提到的医生是来,或者想要医生用烧灼法或者动手术的方法为他驱除疾病。但若医生给他开一个长长的处方,再加上包扎头部那一套办法,那么他马上会说自己没工夫生病,如果要他把当前的工作搁在一边,整天想着治病,那么这种生活对他来说是没有价值的。他会同这种医生说再见,然后仍旧按照习惯的方式生活,这样一来也许他的身体会康复,又能照常工作了,也许他的身体恶化,最后死掉了,也就省去了所有的麻烦。他说,这种人对医术的使用好像是正确的。我说,他有工作要做,如果不能工作,生活对他就没有价值,他之所以这样做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说,显然是的。但是我们说,有钱人没有这种非做不可,不做就会觉得活着没意思的工作。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富人有规定的工作要做。你有没有听说过福库利德的话,发财以后必须实践美德他说,我认为发大财之前也必须实践美德。我说,我们不要在这一点上和他争吵,让我们自己先来弄清这样一个问题:美德是不是有钱人实践的某种东西,如果不实践美德,生活是否就没有意义;或者说我们要不要假定一天到晚疑心自己身体有病而对一心一意专门做木匠或从事其他技艺是一种障碍,但这并不会妨碍人们听从福库利德的劝告。他说,对,确实如此,在进行简单的体育锻炼之外还要过分关心身体是一种最大的障碍。这给家务、军务、城里的案牍公事都带来不少累赘。更有甚者,它使任何类型的教导、思维、沉思、冥想都变得困难,一天到晚老是怀疑自己头晕目眩,并把这些毛病的根源归咎于学哲学。因此这种品质无论表现在什么地方,都会成为一种障碍。因为它使他们像对待欧律庇卢斯人老是觉得自己有病,整天为自己的身体担忧。他说,这是很自然的。由于阿斯克勒庇俄斯早已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那些体质好、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只有一些小毛病的人,他就把医术教给他们,用药物或外科手术把病治好,然后吩咐他们照常生活,不得妨碍各人尽公民的义务,他这样做为的是保持那种习惯的生活方式;而对那些身体内部有严重疾病的人,他不想用节食、逐步排泄、输液的方法来给他们医治,让他痛苦地继续活下去,让他生下体质同样糟糕的后代。我们难道不能这样说吗?如果一个人的身体无法过一种健全有序的生活,那么他认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医治,因为这样的人对自己和对国家都没有什么用处。他说,你正在告诉我们的是一个极为政治化了的阿斯克勒庇俄斯。 我说,他显然具有这种品性。他的儿子们也一样。你难道没看到在特洛伊战场上,他的儿子们都是好战士,而且用我上面讲过的这种医术治伤?你难道不记得,美尼劳被潘达洛斯射伤,他们把淤血吸出,敷上一些解痛的草药一样没有给潘达洛斯规定什么饮食,他们认为那些受伤前体质原来就很好,生活也很简朴的人,受伤以后这么医治一下也就够了,即使偶尔也让他们喝一些奶酒。但是他们认为那些不断地生病,生活又无节制的人活着对他们自己和对别人都没有什么用,医术不是为这种人服务的,哪怕这种人比弥达斯还要富裕,他们也不给他治疗。他说,照你这么一说,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儿子们真的很聪明。我说,这样说是适宜的,但是那些悲剧家和品达的说法与我们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的原则不合。他们尽管说阿斯克勒庇俄斯是阿波罗的儿子,但却受贿去医治一个要死的富人,因此被霹雳打死。根据前面我们讲过的原则,我们不相信这些说法。我们会坚持,如果他是神的儿子,他就不会贪心,如果他是贪心的,他就不是神的儿子。他说,你说的对极了。但是苏格拉底,我还有一个问题,看你有什么话要说?我们的城邦要不要有好医生?你要知道,与大量健康人和病人打过交道的医生最有可能是好医生,就好像与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的法官最有可能是好法官。我说,我确实希望他们是好医生和好法官,但你知道我讲的好是什么意思吗他说,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我说,那么好,我就来试试看。你把两件不同的事情混为一谈了。 他说,怎么会呢?我说,医生从小就学医,接触各种各样的病人,如果他们自己体质不好,生过所有的病,对各种疾病有着亲身体验,那么这样的医生确实可能成为最有本事的医生。因为你瞧,他们并不是在用身体医治身体。如果他们是在用身体医治身体,那么我们就不应该让他们的身体有病或者身体很差。他们是在用心灵医治身体,如果他们的心灵是邪恶的,那么他们也就不能很好地治病了。他说,对。至于法官,我的朋友,你要注意他是在以心治心。心灵决不可以从小就与邪恶的心灵厮混,更不可犯罪作恶去获得第一手经验以便判案时可以很快地推测犯罪的过程,就好像医生诊断病人一样,如果想要法官的心灵真的美好,判案公正,那么他们的心灵从年轻时开始就不应该受到污染。不过这样的人在年轻时会显得比较天真,容易受坏人的欺骗,因为他们心中没有坏人的那些想法。 他说,他们的确会有这样的体验。我说,正因如此,所以一名好法官一定不是年轻人,而是老年人,他们很晚才知道不正义是怎么回事,他们以前知道不正义,但并没有把它作为自己心灵里的东西来接受,而是在长期的训练中把不正义当作其他人心中的一种东西来认识,他们仅仅通过知识,而不是通过本人的经验来认识不正义这种邪恶有多么巨大。他说,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法官好像是最高尚的法官。我说,不仅是最高尚的法官,而且是一名好法官,你的问题的要旨就在这个好字上,因为有一颗好灵魂的人是好的。而那种多疑的狡诈之徒,还有那种自己干过许多坏事并认为自己手段高明的人,由于他总是提防自己的同类,并关注自身所属的那种类型,因此在与自己的同类打交道时,他就显得更加能干。但是当他和好人或长者相处时,情况正好相反,他会显得很蠢。在他不该怀疑的时候他也怀疑,见了好人他也不认识,因为他自己心里根本就没有好人的原型。由于他碰到的坏人比好人多得多,所以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别人就都以为他是个聪明人而不是笨蛋了。他说,你说得没错。我说,我们理想中的聪明的好法官一定不会是这种人,而是前一种人。因为邪恶决不会懂得美德和邪恶本身,而天生的美德通过教育最终能够懂得邪恶和美德本身。因此我认为,我们已经证明了这种人才是聪明的,而坏人则是不聪明的。他说,我同意。那么你要不要在你的城邦里为我们已经说过的这种医术以及与其相关的实施正义之术制定法律呢?这些技艺关心的是那些生来就体格健全的公民的身体和灵魂,而对那些体格不健全的人,比如说身体有缺陷,那就让他们去死,而那些有着邪恶的灵魂而又不可救药的人是一定要处死的。他说,这样做对他们个人来说是最好不过了,对城邦也是一件大好事。我说,你的年轻人接受了我们所说的那种简单的音乐教育,养成了节制的良好习惯,因此他们显然能够自我节制,不需要打官司了。 他说,是的。我们这些受过音乐教育的青年如果在体育中也刻苦锻炼,那么他们不需要什么医术,除非迫不得已,是吗我是这样想的。即使在艰苦的体育锻炼中,他们也着眼于通过锻炼来增进他的灵性,而其他一般的运动员锻炼身体仅仅是为了增强体力,在他们眼中,规定饮食和接受训练只是增强肌肉的方法而已。他说,你说得对极了。我说,那么建立音乐教育和体育教育的那些人并不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是在用一种技艺来照料身体,用另一种技艺来照料灵魂。格老孔,我可以这样说吗?他说,为什么?我说,他们建立两种教育的目的似乎主要都是为了灵魂。怎么会这样呢?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一辈子搞体育而完全忽略音乐对心灵的气质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或者反过来,专搞音乐而完全忽略体育?他说,你指的是哪些方面?我指的是,在一种情况下人会变得野蛮与生硬,在另一种情况下人会变得柔软与温顺。他说,我注意到了,那些专搞体育锻炼的人往往变得过分野蛮,那些专搞音乐的人又变得过分软弱……我说,这种野蛮的品质确实是从我们天性中的激情部分产生出来的,如果正确地加以约束,就成为勇敢,如果不加约束,就会变成残酷和粗暴。他说,我也这样看。还有,温顺不就是从人性的爱智部分产生出来的吗?如果过分放松,人就会变得软弱,如果加以正确的训练,人就会变得温和而守序,是不是这样?是这么回事。但是我们说过,我们的卫士需要两种品质兼而有之。是的。那么这两种品质一定要彼此和谐,对吗?对。经过这样的调适,他的灵魂既节制又勇敢。确实如此。如果调适不当,那么他的灵魂既怯懦又粗野。的确如此。当一个人沉湎于音乐,让各种乐曲,像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些甜蜜的、柔软的、哭哭啼啼的音调,醒醐灌顶似的以耳朵为漏斗注入灵魂,把他的全部时间用于婉转悠扬的歌曲,如果他的灵魂中有激情这个部分,那么最初的效果就是使这个部分像铁一样由坚硬变得柔软,可以制成有用的器具,而不像原先那样脆而无用了。倘若这样继续下去,他就像着了魔似的,不能适可而止,最后他会熔化和液化,直到他的激情完全烟消云散,他的灵魂萎靡不振,成为一个软弱的战士他说,没错。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我说,如果他的天性中本来就没有什么激情,那么这样的结果很快就会出现;但若他本来是一个有激情的人,那么他的激情经过软化会变得很不稳定,稍微受到一点刺激就容易激动,但也很容易平静下来。结果他就成了一个喜欢同人吵架的、爱发脾气的、喜怒无常的、性情乖戾的人。确实如此。再说,如果一个人辛辛苦苦地进行体育锻炼,胃口好,食量大,但从来不学音乐和哲学,那么他一开始会变得身强力壮,心里充满自信和激情,变得比原先更加勇敢,更加大胆,会吗他确实会这样。但若他除了体育之外,其他什么也不做,也没有以任何方式与缪斯有过接触,结果会怎样呢? 即使他的灵魂中有某些热爱知识的原则,但由于他从来没有尝试过任何文化学习,对学习、研究、讨论一窍不通,那么他对知识的热爱会变得淡漠,他会变得又聋又瞎,因为他的心灵没有得到启发和培育,感觉接受能力也没有得到磨炼,不是吗?是这么回事。我认为这样的人会变得厌恶理论而又不懂文艺。他不再依靠语言用任何论证去说服别人,而是像野兽一样凭着暴力和蛮干达到自己的一切目的,在粗野无知中过一种不和谐、不光彩的生活。他说,完全正确。音乐和体育这两种技艺在我看来是某位神赐给我们人类的,它们服务于人的激情原则和爱智原则,用恰当的张力和松弛来调整这两个原则之间的关系,使之和谐,而不仅仅是为了人的灵魂和身体,尽管附带地也有所顾及。他说,对,好像是这样的。因此,那种能够把音乐和体育协调得最好,能以最恰当的比例把二者应用于灵魂的人,我们可以最正确地把他们称作最完善、最和谐的音乐家,远比称那些能够把不同的琴弦组合到一起的人为音乐家更合适。他说,你好像讲得很有理,苏格拉底。那么,格老孔,为了维护宪法,我们的城邦是不是也需要在这方面有一位常设的督察呢当然非常需要。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教育和培养公民的大纲。我们还有必要逐一详述公民们的舞蹈、打猎、赛狗、竞技、赛跑吗这些细节显然必须与基本原则相符,确定了大纲,细节也就不难发现了。他说,也许不难。我说,很好,那么下面我们要确定什么呢?是不是要决定在他们中间哪些人是统治者,哪些人是被统治者呢?当然要。统治者显然一定是年长者,被统治者显然一定是年轻人。是的。统治者一定是他们中间最优秀的人吗?也没错。农夫中间最好的人不就是最好的农夫吗?是的。就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来说,由于我们希望他们成为卫士中最优秀的,那么他们也一定是最优秀的卫士,最关心国家的人,是吗是的。那么他们一定要具有保卫国家的智慧和能力,还要关心国家的利益,对吗?是这样的。但是一个人总是最关心他所热爱的东西。必然如此。还有,一个人总是爱那些他自认为利益与他自己的利益相一致的人,愿与他们祸福与共。他说,是这样的。那么我们必须从卫士中进行挑选,在我们的观察中,他们显得最愿意毕生鞠躬尽瘁,为国家利益效劳,而绝不愿意做任何不利于国家的事情。他说,把这样的人挑选出来是妥当的。不过,我觉得我们还要在他们一生中的每一个时期对他们进行考察,看他们是否能够终生保持这种保卫国家的信念,不会在巫术和武力的作用下把为国效力的信念从心中排除。他说,你说的排除是什么意思?我说,好吧,让我来告诉你。我觉得,来自心灵的信念有自愿的,也有不自愿的。一个错误的信念离开学习好了的人,这是自愿的,每一正确的信念离开心灵,这是不自愿的。他说,你说的自愿我懂,但我需要你说明一下不自愿的。我说,人们总是不愿意失掉好东西,而愿意丢掉坏东西,你同意我这个想法吗?难道真理受到蒙蔽不是坏事,得到真理不是好事吗?你难道不认为就存在的事物发表意见就是为了得到真理吗? 他说,对,你说得很对。我同意人们总是不希望正确的意见被剥夺。 这种情况发生不就是因为被偷走,或中了巫术,或被暴力逼迫吗? 他说,你这样说我又不明白了。我说,我一定是在用悲剧的风格讲话。所谓正确的意见被偷走,我指的是有些人受到过分的劝说而放弃正确的意见,有些人,看他们受不受外界的诱惑,看遗忘了正确的意见,在一种情况下是时间,在另一种情况下是论证,它们不知不觉地剥夺了人们原先的信念。现在你也许懂了吧?是的。所谓被暴力逼迫,我的意思是人们在受苦受难中改变了原有的信念。我也懂了,你说得对。至于作巫术的牺牲品,我相信你也会说某些人在享乐的诱惑下,或在恐惧之中改变了他们的信念。他说,对,凡是带欺骗性的东西,都好像是在对心灵发出咒语。好吧,我刚才说过,我们一定要寻找那些最优秀的卫士,他们心中坚信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为国家利益服务。我们必须从他们幼年起就考察他们,并且给他们指定一些工作,在这些工作中人们最容易遗忘这一原则或者受骗上当,最后我们要接纳那些牢记这条原则,不会上当受骗的人,而把不能做到这些的人从我们的名单上划掉。这样做对吗?对。还有,我们必须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在竞争的条件下考察他。他说,对。我说,那么我们一定还要设计第三种反对诱惑的考验,观察他们的表现,对吗?正好比人们把小马驹带到嘈杂喧哗的地方去,看它们会不会受惊,我们也要把年轻人放到艰难困苦、容易使他们产生恐惧的地方,然后再把他们放到锦衣玉食的环境中去,仔细观察他们,比用烈火制造金器还要小他们能不能守身如玉,保护自己,看他们能不能保持自己已经接受过的文化教养。如果在各种情况下都能维持自身心灵的和谐与节奏,那么这样的人对他自己和对国家都是最有用的。如果一个人在童年、青年、成年各个时期都经受了考验,无懈可击,那么我们要把他立为国家的统治者和卫士,活着给他奖励,死后给他举行公葬和其他的纪念活动。至于其他类型的人我们则必须予以排斥。格老孔,我想这就是我们选择和任命统治者和卫士的办法,当然这仅仅是个大纲,没有列举细节。他说,我的想法和你基本一致。在卫士这个词最完整的意义上,我们把这些人称作卫士,对外警惕敌人,对内注意朋友,使后者不愿意做坏事,使前者不能做坏事,而我们先前称作卫士的那些年轻人现在要称为助手,在执行统治者的法令中起辅助作用。我们这样的称呼难道不是最恰当的吗 他答道,我认为是最恰当的。我说,前不久我们讨论过说假话的问题,现在我们可不可以虚构一个有用的假话,用这个高尚的谎言,如果可能的话,去说服统治者,如果不可能,也要说服城邦里的其他人,行吗他说,你要虚构什么故事?我说,这个故事并不新奇,而是一个腓尼基人的传说。这种事从前发生过,诗人也说过有这种事,并且想要人们相信它,但在我们这个时代,世界各地都没有这种事,或者不像会有这种事,因此也没有必要说服人们相信它。他说,你好像吞吞吐吐不愿意讲。我说,等我讲完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太想讲了。他说,你快讲吧,不要怕。好吧,那我就大着胆子说。不过,我几乎不知道如何能够找到恰当的语言,首先说服统治者本身和他们的士兵,然后说服城邦里的其他人。我们在这里构思如何对他们进行训练和教育,而这些事情在他们看来真好像是一场梦,实际上他们是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塑造出来的,他们的武器和装备也是在那里制造的。他们成形以后,大地母亲就把他们送到这个世界上来,他们把土地看做母亲和保姆,念念不忘保家卫国,御侮抗敌,而把其他公民视为亲兄弟,有着共同的母亲。他说,你吞吞吐吐不太想说这个谎言,看起来并非没有理由。我说,听完这个故事,你就全明白了。在我们的故事中,尽管所有人在这个城邦里都是兄弟,但神在塑造那些适宜担当统治重任的人时在他们身上掺了一些黄金,由于这个原因,他们是最珍贵的,神在那些助手身上掺了一些白银,在农夫和其他手艺人身上掺了铁和铜。虽然他们都有亲缘关系,一般说来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生下什么样的儿子,但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情况,金的父亲生下银的儿子,银的父亲生下金的儿子,其他的也有类似情况,可以互生。因此神给统治者下的命令中首要的一条就是要他们精心保护和关注自己的后代,不让他们的灵魂混入低贱的金属,如果他们儿子的灵魂中混入了一些废铜烂铁,那么他们决不能姑息迁就,而应当把这些儿子放到与其本性相对应的位置上去,安置在手艺人或农夫之中。还有,如果手艺人和农夫竟然生了一个金的或银的儿子,那么他们就要重视这个儿子,提升他,让他担当卫士或助手的职责。须知有个神谕说,铜铁之人当政,国家便要倾覆。你看有没有办法使他们相信这个故事?没有,这些人是不会相信的,不过我看他们的子孙后代、继承人、世上的其他人会相信的。我说,好吧,哪怕这样也能使他们比较爱护国家和相互关心。 你的意思我懂。就让这个故事代代相传吧。现在让我们来武装这些大地的子孙,让他们接受他们的统治者的领导。他们来到城里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最适宜的地方给他们扎营,从那里他们可以对内镇压不法之徒,对外抗击虎狼之敌。扎下营盘,向某些恰当的神灵献祭以后,他们必须给自己做个窝,这个说法不对吗?他说,对。这些窝一定要能冬暖夏凉吗?当然要。因为我想你指的是他们住的房子。我说,对,是士兵的房子,不是商人的房子。他说,你做这样的区别有什么目的?我说,让我来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对牧人来说最可怕而又最可耻的事情,实在莫过于他们自己喂养的、用来帮助自己放牧的牧犬竟然聪明到这种程度,一旦无人管束,或者饥饿,或者遇到别的情况,它们自己就攻击和伤害羊群,倒像是豺狼而不像牧犬了。他说,这种情况确实很可怕。那么我们要不要尽量使用一切办法来防止统治者的助手由于自己比公民强,就用这种牧犬的态度来对待公民,把自己从一个温和的助手变成一个野蛮的主子呢?他说,我们必须这样做。如果他们受过真正良好的教育,那么他们在这方面不就有了基本保证吗?他说,他们确实已经受过良好的教育了。我说,亲爱的格老孔,我们不能如此肯定,不过我们刚才说的那句话还是可以肯定的,为了使他们相互之间能够友好,而且对他们所管辖的公民也很友善,他们必须要接受正确的教育,而无论这种教育是什么。他说,没错。还有,一个深思熟虑的人会说,除了对他们进行良好的教育,我们给他们提供的住处和个人物品一定不能妨碍他们去履行一名优秀卫士的本职工作,不能诱使他们去对其他公民为非作歹。对,他会这样说的。四卷我说,那么请考虑,如果要使他们养成良好的品质,那么他们的住处和生活方式必须是我们下面说的这个样子,而不能是别的样子。首先,除了生活必需品,他们中任何人都不得再拥有什么私人财产。第二,他们中任何人都不应该拥有其他人不能随意进出的私房或仓库。城邦要按照一名智勇双全的战士所需要的数量来向他们提供食物,他们必须得到这些食物,作为他们担负卫士职责应得的报酬,其标准是到了年终既不会多余,也不会有任何短缺。他们必须住在一起,就像士兵在战场上扎营一样。至于金银,我们一定要对他们说,你们的灵魂中已经有了来自诸神的金银,所以不再需要凡人的金银了,你们不需要把神的金银同世俗的金银混在一起,使之受到玷污,因为世俗的金银是罪恶之源,心灵深处的金银是纯洁无瑕的至宝。城邦居民之中只有他们经手金银是不合法的,他们甚至不敢碰它们,不敢和它们同居一室,不敢在身上挂一点儿金银首饰,或者用金银酒器喝酒。过这样的生活,他们才能拯救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国家。 要是他们为自己搞到一些土地、房屋或金钱,他们就会成为业主和农夫而不是卫士,他们就会从同胞公民的助手蜕变为公民的敌人和暴君,他们会生活在仇恨和被仇恨、打倒和被打倒之中,在恐惧中度日,他们会惧怕人民超过惧怕国外的敌人,其结果自然就是他们和国家一起走向毁灭。根据上述理由,让我们宣布,必须为我们的卫士提供这样的住处和其他供给,还要为此而立法。你看我们要不要这样做?格老孔说,务必如此。这个时候阿狄曼图插话了。他说,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反对你的主张,说你这样做并不是在使这些卫士非常幸福,而是在使他们成为自己不幸福的原因,那么你将如何辩解?因为这样一来,城邦确实属于他们,但他们不能从城邦得到任何好处,不能像平常人那样拥有土地,建造漂亮宽敞的住宅,置办各种适用的家具,用私人的献祭来讨得诸神的欢心,款待宾客,也不能享有你刚才所提到的金银财宝,以及那些期待幸福的人通常所拥有的一切。人们会说,他们在城里无所事事,就像一些雇佣兵,除了站岗放哨以外就没别的事可做了。我说,没错,人们还会说,这些人除了食宿免费以外,不能像其他人那样领取薪酬,如果他们想去旅行,想给情妇送礼,或者想要像其他被视为幸福的人那样在别的方面花钱,他们都无法凭自己的积蓄来做到。诸如此类的指责我还可以说出许多来。他说,好吧,就算还会有这么些指责。那么你会问,我们该如何辩解?是的。我认为,只要明白提出这些指责的思路,我们就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回答。如果有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并被证明是最幸福的,那并不值得奇怪,然而在建立我们的城邦时,我们关注的目标并不是个人的幸福,而是作为整体的城邦所可能得到的最大幸福。因为我们认为,在这样构成的城邦中我们最有可能发现正义,就好像在一个统治得最差的城邦里最有可能找到不正义一样,而我们一旦找到了正义和不正义,就能对我们长时间讨论的问题下判断了。因此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定一个幸福城邦的模型,我们不能把城邦中的某一类人划出来确定他们的幸福,而要把城邦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我们现在可以来考虑一下相反类型的城邦。就好像我们在给一座塑像着色,而有人走过来指责我们,说我们没有给塑像最美丽的部分涂上最美丽的色彩,因为眼睛作为塑像最美丽的部分没有涂成紫色,而是涂成黑色了。我们会回答说,好朋友,你别指望我们会把眼睛涂成这种样子,以至于使它们根本不像眼睛,也别指望我们对塑像的其他部分这样做,请你注意我们给塑像的各个部分涂上的颜色是适宜的,能使整座塑像显得美丽。这样的回答我们认为是合理的,公正的。因此你现在一定不能要求我们赋予卫士如此这般的幸福,以至于使他们根本不成其为卫士了。 你要知道,以同样的方式,我们也能让农夫身穿官员的袍服,头戴国王的金冠,而地里的活他们愿意干多少就干多少,我们也能让陶工斜倚卧榻,围着火炉吃喝玩乐,至于制作陶器的事情则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以同样的方式我们可以使所有人幸福,而这样一来,也许整个城邦就幸福了。但你别催着我们这样做,因为如果我们听从你的意见,那么农夫将不成其为农夫,陶工将不成其为陶工,其他各种人也将不再是组成国家一个部分的那种人了。不过,这种情况出现在其他人身上都还问题不大。比如一个皮匠腐败了,不愿干皮匠活儿,但并不会给国家带来什么巨大的危险。但若作为法律和国家保卫者的卫士如果不成其为卫士,而仅仅只是看上去像卫士,那么我要你注意,整个国家会由此而完全毁灭,反之,只要卫士还是卫士,他们就决定了国家的良好统治,决定了国家的幸福。如果说我们正在塑造的卫士是扞卫我们自由的真正卫士,那么他们最不会伤害国家,而那些与我们主张相反的人心里所想的只是在宴席上饮酒作乐的农夫,而不是作为城邦的一个组成部分的农夫,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我们想的是两码事,他心中想的不是国家。那么,请考虑,我们的目标到底是在任用这些卫士时注意他们最大可能的幸福,还是将这件事纳入作为整体的城邦的发展过程来看待,这些辅助者和卫士受到约束和劝导,要他们竭尽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其他各种人也要这样做。这样一来,整个城邦将得到发展和良好的治理,每一类人都将得到天性赋予他们的那一份幸福。他说,我认为你说得很对。我说,我还有一个与此相关的想法,你也会表示赞同吗?什么想法?请你想一想,是否有这样一些原因既能腐蚀其他艺人,也肯定能使卫士腐败。什么原因?我说,富裕和贫穷。怎么会呢?是这样的!你认为一名变得非常富有的陶工还会去注意他的手艺吗?他说,肯定不会。他会变得比从前懒惰和马虎,对吗?肯定是这样。他会变成一个手艺比较差的陶工吗?是的,大大退化。回过头来说,如果他很贫穷,买不起从事这门手艺的工具和器械,那么他也不能做好工作,他的儿子或徒弟要是跟他学这门手艺,他也会使他们成为很差的手艺人。当然如此。因此,贫穷和富裕这两个原因都能使手艺人和他们的手艺退化,对吗看起来是这么回事。这些事情似乎就是我们的卫士必须小心提防的第二类事情,决不能让它们不知不觉地潜入城邦。 什么事情?我说,就是贫穷和富裕,富裕导致奢侈和懒散并会改变原有状况,贫穷导致粗野和低劣,也会改变原有状况。你认为听了这种建议的入有谁愿意去和精瘦他说,的确如此。但请你考虑一下,苏格拉底,我们的城邦要是没有钱财如何能够进行战争,尤其是被迫与一个富裕强盛的城邦作战。我说,和这样的城邦作战显然很困难,但要是与两个这样的城邦作战就比较容易了。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请你先告诉我,如果不得不打仗,那么这场战斗将是一批受过训练的战士与一群富人作战,是吗?他说,是这样的。再请你告诉我,阿狄曼图,一名受过系统训练的拳击手可以轻易地打倒两名对拳击一窍不通的肥胖的富人吗?他说,也许不能同时打倒。我说,如果允许这名拳击手后退,然后返身将两名对手中先追上来的那个击倒,如果他能在烈日下多次重复这样做,他也不能取胜吗?这样的拳击手难道还不能打倒多名对手吗?他说,无疑能够取胜,如果他能这样做,取胜当然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好吧,你难道不认为富人在拳击方面的技能和练习比战争方面的技能和练习更多吗他说,我看是的。那么我们的拳击手要击败两三倍于他的对手是容易的。他说,我不得不同意你的看法,因为我相信你说得对。那么好吧,如果我们的城邦派遣一名使节到另一个城邦去,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们,对他们说:金子和银子对我们没有用,拥有金银对我们不合法,但是你们可以拥有金银,所以和我们一起参战,取得战利品吧而结实的猎犬厮打,而不愿意在猎犬的帮助下攻击那肥胖而温和的绵羊呢?我想不会有谁愿意和猎犬厮打。然而请你考虑一下,把所有城邦的财富都汇聚到一个城邦里去是否就能消除这个没有财富的国家的危险。我说,如果假定你可以恰当地把城邦这个名称用于指称我们正在建立的城邦以外的城邦,那么我们就太天真了。他说,为什么,我们该如何称呼它们?我说,我们必须对其他这些城邦使用一个更大的名称。因为它们各自都由许多城市组成,而不是我们所说的城邦只有一个城市。在这些城邦中,相互敌对的至少有两种,一种是穷人的城邦,一种是富人的城邦,各自还可以分成许多部分。如果你把它们都当作一回事来处理,那么你就根本不可能命中目标;但若你能分别考虑,把财产、权力、民众分别赋予不同的部分,那么你就总是拥有最多的盟友和最少的敌人。只要你们的城邦按照刚才已经提出来的秩序得到良好的治理,她就能够成为最强大的城邦。我说的强大不是名义上的强大,而是实际上的强大,哪怕她只有一千名卫士。你确实难以在希腊人或野蛮人中找到这种规模的城邦,而在实际中尽是一些比她大许多倍的城邦。或者说你有别的想法,是这样吗?他说,没有,我确实没有。 这岂不就是我们的统治者在考虑城邦规模或疆域时应有的最佳尺度,而不应当谋求更多的领土,对吗?这个尺度到底是什么?我说,我想统治者应当让城邦成长到还能保持统一为止,但不能再大了。他说,你说的好极了。那么这就是我们要向我们的卫士交代的另一项使命,即用各种办法守护城邦,让她不要太小,也不要让她看起来太大,而要使她足够大而又统一。他说,这个使命也许并不难。我说,还有一个更加容易的使命,我们在前面说过,如果卫士的后裔变得低劣了,就应当把他降入其他等级,同样,如果较低等级的子孙天赋优秀,就应当把他提升为卫士,这样做的目的就在于使每个公民承担适合其天性的工作,每个人都完成他自己的职责,不是一个人做许多项工作,而是一个人做一项工作,这样一来,使整个城邦不至于分裂,而是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他说,没错,这项使命比刚才那项还要容易。我的好阿狄曼图,我们责成他们去做的这些事并不像有些人所想象的那样多,那样难,这些事其实都很容易做到,只要他们注意一件所谓的大事就行,或者说不称之为大事而称之为必要之事。是什么事呢?我答道,教育和培养。如果说正确的教育能使人通情达理,那么他们就很容易明白我们说过的这些道理,也能明白我们现在还没有谈及的其他原则,比如婚姻、嫁娶,以及生儿育女,所有这些事情都应当尽可能本着这样一条原则进行,即俗话所说的朋友间的利益是共同的。他说,对,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我说,还有,国家一旦运作起来,就会像轮子转动一样前进。我指的是,良好的培养和教育在国家中造就公民良好的品质,而具有良好品质的公民再接受这种教育成长为比前辈更加优秀的人,这一看法既适用于其他目标,也适用于生育后代,这种情况即使在动物中也一样出现。他说,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在音乐方面布防能让她不知不觉地腐败。他们必须小我说,那么简要地说来,我们国家的监督者必须高度警惕,不翼翼地守护她,不要让那些音乐和体育的新花样搅乱了已有的秩序。他们一定要尽力防范如新谱的曲子动人心弦这些东西,免得有人说人们非常喜欢聆听这支歌曲,它每次都有,要知道人们会误以为诗人在这里称赞的不是新歌,而是唱歌的新花样。但我们一定不要称赞这种事情,也不要误解诗人的意思。因为我们必须明白,音乐的花样翻新可能带来的危险是无法预测的。如果政治和社会的根本大法没有变动,那么音乐的类型也决不能改变,这是达蒙说的,我相信他这话。 阿狄曼图说,你把我也算作相信这句话的人吧。我说,我们的卫士看来就得在这里设哨。 他说,这种非法的事情确实会悄然潜入,不容易被发现。我说,是的,因为人们以为它只不过是一种游戏,不会造成什么危害。他说,人们也认为它不会起什么作用,而实际上它慢慢地向人的心灵渗透,悄悄地改变人的性格和习惯,再以逐渐增强的力量改变人们的处世方式,然后肆无忌惮地反抗法律和政治制度。苏格拉底,最终它会摧毁公共事务和私人事务的方方面面。我说,啊,是这样的吗?他说,我相信是的。那么,像我们一开始说的那样,我们的孩子必须参加那些更加符合法律的正当游戏,如果这些游戏变得违法,那么孩子们也会变得违法,他们就不可能成为品行端正的守法公民了。①荷马:《奥德赛》,卷,行。生他说,当然如此。因此我们可以推论,如果孩子们从小在玩耍中就通过音乐养成遵守法律和秩序的精神,那么与前一种假设相反的事情就会发这种守法精神会时时处处支配他们的行为,并影响他们的成长,一旦国家发生什么变革,他们就会起来恢复固有的秩序。他说,确实是这么回事。在这样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人自己就能重新发现那些已被前辈全部废弃了的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规矩。有哪些规矩?比如说年轻人看到长者到来应该肃静,要起立让坐以示敬意,对父母要尽孝道,要注意发式、袍服鞋履的穿着得体、行为举止得当,诸如此类的事情都要注意。你难道不这样想吗?我也这样想。但是我认为要把这些规矩制定成法律是愚蠢的。这样的规矩如果仅仅变成法律条文写在纸上,那么它们既得不到遵守,也不会持久。 那么怎样才能使人们遵守这些规矩呢?我说,阿狄曼图啊,一般说来,一个人从小所受的教育已经决定了他今后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决定了他今后行为的性质。他们不就像受到召唤一样吗?确实如此。我想最终会有一个结果:要么成为一个非常优秀、健壮的好人,要么正好相反。他说,当然会这样。我说,由于这些理由,我不想再把这种事情制订成法律。他说,你的理由是充足的。我说,但是,以上苍的名义发誓,我们难道要对商业事务立法无论谁对他们说这些话,他们就会把他视为自己最可恶的吗?如果你愿意,人们在市场上的相互交易、与工匠订立的契约、侮辱和伤害的诉讼、民事案件的起诉、陪审员的选举、市场和海港可能需要征收的赋税,或者市场、治安、港口的一般规则,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事情,是不是都要由我们来立法呢?不需要,把这么多法律条文强加给这些好人和高尚的人是不恰当的。我认为,如果这些事情需要有什么规章制度,他们自己就会轻易地发现其中的大多数。你说得对,朋友,只要神能保佑他们保存我们已经讨论过的法律准则。他说,对,否则的话,他们将永无止境地制订这类繁琐的法律,并且为了使它们完善而把自己的一生都用来修正这些法律。我说,你的意思是说这种公民的生活很像那些病人,他们由于缺乏节制而得病,但又不愿抛弃他们不健康的生活方式。确实如此。我说,没错,这些人还会以一种最迷人的方式继续下去。他们虽然就医服药,但毫无效果,只会使疾病更加复杂和加重。他们老是希望有人能向他们推荐一种灵丹妙药,吃了就能恢复健康。他说,你说得很完整,有这种病的人都是这副样子。而且有趣的是,这世上无论谁对他们说实话,对他们说如果不停止大吃大喝,寻花问柳,游手好闲,那么无论是药物、烧灼法、外科手术,还是咒语、护身符,或别的任何方法,都不能治好他们的病敌人。 他说,我倒并不觉得有趣,因为对一名提出忠告的人生气,既不光彩也没有什么趣味可言。我说,你似乎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我可以发誓,确实没有。如果整个城邦也以我们刚才说的这种人的方式行事,你大概也不会赞同城邦的行为,或者说你会认为这样的行为正好就是那些统治不良的坏城邦的行为,这样的城邦禁止公民触动整个国家制度,任何企图改变国家制度的人都要处以死刑,但同时无论什么人只要能极为热忱地为生活在这种不良统治之下的公民服务,奉承巴结他们,窥探他们的心意,巧妙地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就会把这种人当作好人,说他聪明,并给予尊敬,难道不是吗他说,是的,我认为这种城邦的行为和病人的行为是一样的,对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表示赞同。但你对那些渴望为这种国家热诚服务的人又怎么看呢?你能不称赞他们的勇敢、忠诚,不计较个人得失吗?他说,我会称赞他们,但不会称赞其中那些缺乏自知之明,自以为是政治家的人,因为有许多人称赞他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他们就不能宽容一点吗?如果一个人不知如何测量身高,其他许多人也同样不知道,但却对他信誓旦旦地说,你有四肘高,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会不相信吗?他说,这种情况下他怎能不相信呢?那就别对他们太苛刻。世上确实有这么一种人自有其迷人之处,我们刚才说过他们不断地制订和修正法律,希望能找到一个办法来杜绝商业方面和我讲过的其他方面的欺骗,他们实在不明白自己这样做实际上就等于想要砍去许德拉的脑袋。他说,确实如此,他们做的正是这样的事。我说,因此我认为真正的立法家不应当把力气花在制定法律和宪法上,无论是一个治理得不好的国家,还是一个治理良好的国家,因为在一种国家里法律和宪法无济于事,而在另一种国家里,无论谁都能自己发现某些类似法律和宪法的东西,而其他一些法律和宪法则会在我们已经描述过的探讨过程中自动产生。他说,那么在立法方面还有什么事要我们做的呢?我答道,没有了,不过德尔斐的阿波罗神还有事要做,他要制定最主要、最公正、最重要的法规。他说,有哪些呢这些法规涉及如何建造神庙,如何献祭,如何崇拜诸神、精灵和英雄,还有如何安葬死者以及荣耀死者所必须举行的仪式。这些事是我们不知道的,作为一个城邦的创建者,我们如果有头脑,也不会把关于这些事的规定委托给别的解释者而不托付给我们祖先的这位神只。因为确实是这位神只向全人类解释了人类祖先的宗教律令,这位大神的宝座设在位于大地中央的那块脐石上,他就是在那里作解释的。他说,你说得好极了,我们必须这样做。 我说,那么,阿里斯通之子,到目前为止,你们的城邦可以说终于建立起来了。如果说我们可以想方设法发现这个城邦什么地方有正义,什么地方有不正义,正义与不正义有什么区别,幸福的人必须拥有正义还是不正义,诸神和凡人是否知道这种人的情况,那么我们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到某个地方去晒晒太阳,独自想一想,你可以叫上你的兄弟,还有波勒玛库斯以及其他人。格老孔说,胡说,你曾经夸口要亲自找到正义,还说自己要是不想尽一切办法帮助正义,就是不虔敬的。我说,你提醒得好,我必须这样做,但你们也要助我一臂之力。他说,我们愿意。我说,那么我希望用如下的办法找到它。我认为,如果我们的城邦已经正确地建立起来,那么她是全善的。他说,必然如此。那么她显然是智慧的、勇敢的、节制的和正义的。显然如此。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些性质中的某一种性质,那么剩下的就是我们没有找到的性质,对吗?没错。让我们以任何四样东西为例。如果我们在某个事物中寻找四样东西中的一样,而我们找到了要找的目标,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但若我们首先找到了另外三样东西,这也足以使我们知道我们正在寻求的东西。它显然不可能是别的什么,而只能是剩下来的那样东西。他说,你说得对。由于我们现在要寻找的东西也是四个,所以我们也必须使用同样的方法。这很清楚。还有,我在其中清楚地看到的第一样东西是智慧,而它看起来有点奇特。他说,奇特在什么地方我觉得我们已经描述过的这个城邦的确有智慧,因为它有很好的计划,不是吗是的。好的计划确实是智慧的一种形式。人们能提出好的计划不是由于无知,而是由于拥有知识。显然如此。但是在一个城邦里有许多知识,或有许多种知识。当然。那么城邦是否由于有了她的木匠的知识而被称作有智慧、有很好的计划呢?绝对不是。凭这种知识只能说她是木作之邦。这样看来,一个城邦不能因为拥有制造木器的知识,或能制造最好的木器而被称作有智慧的,是吗?我向你保证,不能。那么城邦能不能由于擅长制造铜器或其他一些器物而被称为有智慧呢?他说,不能,无论哪样都不行。城邦也不能由于拥有从地里生产谷物的知识而被称为有智慧的,但她可以被称作农业之邦。我想是这样的。我说,在我们刚才建立起来的这个城邦里,是否在它的某些公民身上有这样一种知识,这种知识不是用来考虑城邦的具体事情,而是把城邦作为一个整体,考虑如何改进她的对内和对外关系呢? 是的,有这种知识。我说,这种知识是什么?在谁身上可以找到它?它是保卫国家的知识,或者称作统治的知识,在城邦的统治者身上我们可以找到这种知识,这里说的统治者就是我们刚才所说的完整意义上的卫士。那么你会用什么样的词汇来描写拥有这种知识的城邦?他说,我会说她有很好的计划,是真正有智慧的。我说,你认为在我们的城邦里哪一类人较多,铜匠多还是这种真正的卫士多?他说,当然是铜匠多得多。和拥有某种专门知识并有特定称呼的各行各业相比,统治者是不是人数最少的呢?少得多。由此可见,一个按照自然原则建立起来的城邦,之所以能够整个地被说成是有智慧的,乃是因为她那个起着领导和统治任务的害怕什么,害怕什么样的事物。我说在任最小和人数最少的部分,以及她所拥有的智慧。这个部分按照自然的原则人数最少,但在各种形式的知识中,只有这个部分所拥有的知识才配称为智慧。他说,你说得很对。我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四种性质之一,但我不知道它本身是什么,它在国家中有什么地位。他说,我确实认为我们已经充分地发现了它。接下去我们要发现勇敢本身,以及使国家能被称作勇敢的东西究竟处在国家的哪个部分,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何以见得?我说,把一个城邦称作怯懦的或勇敢的,说这种话的人除了关注保卫城邦,为城邦而打仗的那部分人以外,还会去关注别的人吗? 他说,不会。我说,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其他人的怯懦或勇敢并不能决定国家是否具有这些品质。不能。那么,国家也是由于她的某一部分人拥有这种品质而被说成是勇敢的,这些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这样的信念,知道什么事情是真正可怕的,就像他们的立法者在教育中谆谆教诲过的一样。这不就是你所说的勇敢吗?他答道,我还没有完全听懂你的意思,请你再说一遍。我说,我的意思就是说,勇敢就是一种坚持。一种什么样的坚持?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那些法律通过教育所建立起来的关于可怕事物的信念何情况下,用这个短语的意思是,勇敢的人无论处于痛苦还是快西着色快,洗涤时无论是不是碱水,乐,处于欲望还是恐惧,都不会从灵魂中排除这种信念。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打个比方来说明一下。我喜欢。你知道,染匠如果想要把羊毛染成紫色,一开始总是从有许多颜色的羊毛中挑选白色的羊毛,然后再加以精心的整理,只有经过这个预备性的阶段,才能使羊毛最佳程度地染上颜色,然后要做的事只需将羊毛放入染缸就可以了。经过这样染色过程,被染的东都不易褪色。但若不这样做,那么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么是染花了,要么是未经整理而极易褪色。他说,我知道衣服褪色会变成什么可笑的样子。我说,通过这个比喻你一定会明白,我们挑选战士,并对他们进行音乐教育和身体训练,这也是在尽力做同样的事情。我们的努力所要达到的惟一目标就是要他们信服和接受我们的法律,就好像给羊毛染色,由于他们有适当的天性和教养,所以他们的信仰和信念可以很快地染上一定的颜色,知道哪些事情是可怕的,也对其他所有事情抱有信念,他们的信念不会被快乐这种对信念具有强大褪色能力的碱水所洗褪,也不会被苦恼、恐惧和欲望这些具有比任何染料的染色能力都要强的染料染上别的颜色。灵魂的这种力量,坚持关于可怕事物和不可怕事物的这种合法而又正确的信仰,就是我所谓的勇敢,除非你还有不同的意见要说。他说,没有了,因为我认为你对勇敢的看法是正确的,至于那些并非由教育造成,在野兽或奴隶的身上也会显现出来,但与法律毫不相干的事情,你不会称之为勇敢,而会用其他的名称。我说,你说得对极了。①古人用草木灰泡成的碱性水洗衣服。正义。他说,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把你说的坚持当作勇敢。我说,你的接受是正确的,这种坚持是公民的勇敢。如果你有兴趣,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可以再作更加充分的讨论。目前我们要寻找的不是勇敢而是正义,就我们的研究目的来说,我们说这么些已经够了。他说,你说得对。我说,还剩下两种东西要在我们的这个城邦里寻找,一个是节制,一个是我们整个研究的对象正是。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找到正义,我们也就不需要去理会节制了。他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正义,如果这样做意味着不再继续思考节制,那么我也不希望首先发现正义。如果你愿意让我高兴,那就先考虑节制。我说,我怎么会不愿意让你高兴呢?这样想肯定是错的。他说,那我们就继续吧。我答道,我必须继续下去,从目前来看,节制比其他美德更像某种协和或和谐。何以见得?人们说,节制是某种美好的秩序和对某些快乐和欲望的控制,用一个短语来说,就是所谓做自己的主人,我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回事,此外还有一些相同的表述说的都是一回事。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说得很对。做自己的主人这个短语看起来很荒谬,不是吗因为一个人是自己的主人当然也是自己的奴隶,一个人是自己的奴隶当然也是自己的主人。无论怎么表达,说的都是同一个人。当然。我说,不过在我看来这种说法的含义是,一个人的灵魂里面有一个比较好的部分和一个比较坏的部分,而做自己的主人这种说法意味着这个较坏的部分受到天性较好的部分控制。不管怎么说,这是赞美之词。但若由于教养问题或某些交往问题,这个较小而又较好的部分被较坏而又较大的部分控制,那么我们就要进行谴责,把处于这种境况中的人称作无节制的和放纵的。他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说,现在把你的目光投向我们的新城邦,你会看到这两种情况中的一种。因为,既然由较好的部分统治较坏的部分就可以称作有节制的或自主的,那么你会说,这个城邦是自己的主人。他说,我看到了,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还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快乐和痛苦主要出现在儿童、女人、奴隶和那些名义上被称作自由人的下等人身上。正是这样。但是那些在理智和正确意见的帮助下,由人的思考指导着的简单而有节制的欲望,只能在少数人中见到,只能在那些有着最好的出身而又受过最好教育的人中间见到。他说,对。在你们这个城邦里,你不是也能看到这种情况,而且为数众多的下等人的欲望被比较优秀的少数人的欲望和智慧所支配吗?他说,我看到了。那么如果有什么城邦可以被称作是她自己的快乐和欲望的主人,是自主的,那么这个城邦配得上这个称号。他说,一点也不错。在所有这些方面,她不是也可以被称为有节制的吗?他说,确实可以。然而还有,如果有什么城邦,它的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在必须由谁来统治这个问题上具有一致的信念,那也只有这个城邦了。你难道不这样想?他说,我一定会这样想。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么你说节制的美德会存在于哪一类公民中呢?存在于统治者手中还是被统治者手中?他说,我认为在两部分人中都存在。我说,那么你看我们刚才的直觉还不错,节制就是某种和谐,是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节制的运作和勇敢、智慧不一样,勇敢和智慧分别存在于构成城邦的不同部分,一部分是聪明的,另一部分是勇敢的。节制的运作不是这样,它延伸扩展到全体公民,把各种各样的公民联合到一起,无论是最强的、最弱的,还是中等的,如果你乐意,你还可以说无论是在智慧方面,还是在体力方面,或按人数、财富,以及诸如此类的标准来判断的强弱。所以,在国家或个人的天性优秀部分和天性低劣部分中,应当由哪个部分来统治,在这一点上达成一致意见就是节制,我们对此加以肯定是非常正确的。他说,我完全同意。我说,好极了,我们已经依据当前的最佳判断,在我们的城邦中找到了三种性质。剩下的那个能使我们城邦再具有一种美德的性质是什么呢?因为剩下来要寻找的显然是正义。这很清楚。格老孔,现在是时候了,我们要像猎人包围野兽藏身处一样密切注视正义,别让它从我们的视野中溜走和消失。它显然就在附近。把你的眼睛睁大些,努力去发现它。如果你先看见了,请你赶快告诉我。他说,要是我能先发现正义,那我会告诉你的,但我想你最好还是把我当作一名随从,能看见你指给我看的东西,这样你就能非常有效地使用我。我说,为了胜利,那就请你跟我来吧。他说,你只管头里走,我会跟来的。我说,说实话,这地方好像无法靠近,一片漆黑。没错,这是个黑暗的隐蔽处,不容易把野兽赶出来。无论如何,我们总得前进。好吧,继续前进。我略一思索,又招呼格老孔说,格老孔,我想我们已经发现了这只野兽的踪迹,我不相信它能从我们眼前溜走。他说,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我说,真的,我们的确太马虎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想想看,我们要找的这样东西从一开始就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但我们却总是视而不见,就像有些人寻找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一样可笑。我们不看眼前,只向远处了望,这也许就是我们找不到它的原因。他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答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以某种方式谈论它,但却不明白或不知道自己正在谈论它。他说,对一个性急的听众说来,你这番开场白太冗长了,还是言归正传吧。我说,那么你听着,看我说得对不对。当我们建立这个城邦时,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确定了一条普遍原则,我想,这条原则,或这条原则的某种形式,就是正义。你还记得吧,我们确定下来并且经常说到的这条原则就是每个生活在这个国家里的人都必须承担一项最适合他的天性的社会工作。对,我们说过。还有,正义就是只从事自己的职业而不兼做其他职业,我们听许多人这样说过,而我们自己也经常这样说。我们说过。我说,那么,我的朋友,做自己的事这条原则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正义。你知道我是怎样推导出这个结论来的吗?他说,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我想,在考察了节制、勇敢和智慧之后,剩下要说的城邦美德就是这种品质了,它使其他所有品质能在这个政体中产生,并使之有可能在这些品质产生以后一直保持它们。我几乎没有必要再提醒你我们说过的话,如果我们找到了三样东西,正义就是剩下的那一样。 他说,你的结论是必然的。我说,但若有人要我们决定,显现在我们城邦中的这四种品质哪一种在使我们的城邦成为一个好城邦方面贡献最大,那么很难决定到底何者是城邦之善的主要原因,是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一致意见,是在战士的心中保持由法律产生的什么该怕什么不该怕的信念,是卫士高度警觉的理智,还是那个体现在儿童、妇女、奴隶、自由人、工匠、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每个人身上的原则,即每个人做自己分内的事,不去干涉别人分内的事。他说,确实很难决定。要说哪样东西对国家的完善所起的作用大,就是每个人做自己分内的事这条原则在与城邦的节制、智慧、勇敢进行较量。他说,确实没错。与导致国家美德的这些品质进行较量的不就是你会用来命名这条原则的正义吗?正是。再从这样的角度考虑一下,也许你就会信服了。在你们的国家里,法律案件不是指定由统治者来审理吗?当然是的。无人可以占有属于他人的东西,而他拥有的东西也不能被剥夺,这不就是审理案件的主要目的吗?这个目的是惟一的。我们可以假设这就是正义吗?这就是正义。那么由此可见,正义就是做自己分内的事和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这么回事。现在请你考虑是否同意我的下列看法。假定一个木匠做鞋匠的事,或者一个鞋匠做木匠的事,假定他们相互交换工具或荣誉,甚至企图一个人从事两种职业,混淆他们的全部作用,那么你不认为这是对国家的巨大危害吗?他说,这种危害不算大。我想,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是工匠或商人,但却在财富、权力、体力,或其他类似的优势的诱惑下,试图进入军人的等级,或者一名军人试图进入议员和卫士的等级,尽管这些工作对他并不合适,但相互交换工具或荣誉的事还是发生了,或者说一个人同时承担了各种功能,那么我认为,你也会相信,这种交换和干涉意味着国家的毁灭。必定如此。三个现存等级的人相互干涉、相互取代他人的事务,这是对国家的最大危害,可以最正确地确定为主要危害国家的事情。完全正确。对一个人自己的城邦起着最大危害作用的事情,你难道不斥之为不正义吗?这种事当然是不正义的。那么这就是不正义。让我们再换个方式来把这个意思说清楚。与我们刚才所说的情况相反,如果商人、辅助者和卫士在国家中都做他自己的事,发挥其特定的功能,那么这就是正义,就能使整个城邦正义。他说,我想城邦正义的原因就在于此,没有别的原因了。我说,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说得那样斩钉截铁,如果我们对个人也能使用这一定义,而这个定义也能适用,那我们就同意这个观点,其他我们还能说什么呢?现在就让我们来完成它,我们假定过,如果我们能够发现一个较大的包含正义的事物,看到这个事物存在,那么我们要在个人身上发现正义的性质就会比较容易。我们同意过,这个较大的事物就是城邦,所以我们尽力建造了一个最好的城邦,因为我们知道得很清楚,在这个好城邦里当然能够找到正义。现在我们要把在城邦里发现的东西应用于个人,如果二者是一致的,那么万事大吉。但若正义在个人身上的表现与在城邦中的表现不同,那么我们还得回到城邦中来,对正义再作考察,把个人身上的正义与城邦的正义两相对照,互相砥砺,就好比火石碰撞发出火星,照见了正义,当它这样显露出来时,我们就可以在心中确认它了。 他说,听起来这个办法很好,我们必须这样做。我说,如果你用这个相同的名字称呼一个事物,无论这个事物是大还是小,那么它和拥有同样名字的事物是相同的还是不同的?他说,是相同的。那么一个正义的人就其正义的表现形式来说与一个正义的城邦根本不会有任何区别,而只能是相同的。对,是相同的。这个城邦之所以被认为是正义的,乃是因为城邦里天然生成的三种人各自履行其功能,还有,城邦之所以拥有节制、勇敢和智慧,也是由于这三种人拥有这些情感和习惯。他说,对。那么,我的朋友,我们期待个人也在他的灵魂中拥有同样的构成,各部分所起的作用与城邦中拥有相同名称的部分所起的作用是一样的。他说,必然如此。我说,天哪,我们又碰上一项微不足道的考察,这个问题是:灵魂是否真的在其自身包含这三种品质。他说,在我看来,它并非微不足道,要把它弄清楚并非易事,苏格拉底,诚如俗话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说,显然如此。但让我来告诉你,格老孔,在我看来,用我们现在讨论中使用的方法无论如何不可能弄清这个问题。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还有一段更加漫长和艰苦的道路要走。不过,我们也许可以在我们先前的陈述和研究的水平上讨论这个问题。他说,这不就够了吗,我对目前的进展相当满意。我答道,我确实也很满意。他说,那么你就别感到厌倦,让我们继续探讨。我说,好吧,要想不承认处在城邦中的每个人身上都具有和城邦一样的构成和性质并非不可能,对吗?因为,除了来自个人,城邦的品质不可能有其他来源。如果假定城邦的激情并非来自城邦拥有此种品质的公民,那是荒谬的,比如说激情属于色雷斯人、西徐亚人,以及一般的北方人,爱智的品质主要可以归结为我们居住的区域,而爱钱的品质我们可以说很有可能在腓尼基人和埃及人那里看到。他答道,这还是有把握的。我说,那么这是一个事实,要理解它并不困难。当然不难。但要是你问出这样一些问题来,事情就麻烦了:我们讨论的这些品质属于同一事物,还是三样不同的东西?我们是在对它们逐个进行讨论吗?或者说,我们学习时使用我们自己的某个部分,愤怒时使用另一个部分,想要满足进食、生殖一类的自然欲望时用的是我们的第三个部分,对吗?或者问,整个灵魂从一开始就在参与我们的各种活动,是吗?这才是真正难以做出恰当决断的地方。他说,我也这样想。那就让我们试着把界线确定一下,看它们是否以这样一种方式相互等同。我们怎么办呢?同一事物显然决不会在同一方面同时实施或承受相反的东西。因此,只要我们发现心灵的功能出现这种相反的情况,我们就会知道,这不是同一事物在起作用,而是有许多不同的事物在起作用。 很好。那么请考虑我的话。他答道,你继续说吧。同一事物的同一部分有可能同时既静又动吗?决不可能。让我们理解得更加准确一些,省得开始论证后又陷入争端。如果有人说,一个人站着不动,但他的手和头在动,因此可以说他既静又动,那么我们不会说这种表达是正确的,而会说他的一部分在静止,一部分在运动。难道不是吗?是这样的。如果争论的对方以更加巧妙的方式把这种玩笑开下去,说陀螺固定在一个地方旋转,整个陀螺同时既动又静,对其他任何围绕同一地点旋转的物体也都可以这么说,那么我们也应当反对这种说法,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说的静止和运动并非与这个物体的同一部分相关。我们会说,这些物体有一贯穿轴心的直线和边线,论及这条直线,如果它不向任何方向倾斜的话,那么它是静止的;如果着眼于边线,那么它在作圆周运动;但若物体的轴心线在转动时前后左右地摆动,那么这个物体也就无论如何谈不上静止了。他说,这样说才对。那就别让诸如此类的小聪明把我们搞糊涂,使我们相信同一事物的同一方面或同一关系有可能同时承受或实施相反的事情。 他说,我保证不会糊涂。我说,尽管如此,我们没有必要逐一考察诸如此类的所有看法,确信它们是错误的。让我们设定它们都是错的,然后继续我们的论证,但若我们发现这个假设不对,那么从这个假设中推导出来的结果也都应当视为无效。他说,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我说,那么你不会把赞同和异议、追求和拒绝、吸引和排斥,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都当作相互对立的,无论是行为还是欲望都没有什么区别吧?他说,一样也不会,但它们是相反的。我说,那么,口渴、饥饿,一般所说的欲望,还有愿望和希望,你不会把所有这些东西都归到刚才说的那些类别里去吧?比如,你难道不会说想要实现他的愿望和要求的那个人的灵魂正在追求他所希望的东西,或者说,对任何呈现于他的事物点头认可,就好像有人在提问,努力想要得到这样东西吗?他说,我会这样说的。但你对不愿意、不喜欢、无要求又会怎么看呢?我们难道不会把它们归入灵魂的拒绝和排斥,算作与前面所说的那些事物相反的一类事情吗当然应该这样做。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要说欲望构成了一类事物,这类事物中最惹人注目的成员就是我们称之为渴和饿的欲望。他说,我们要这样说。这两种欲望不就是一个要求饮料,另一个要求食物吗?是的。那么,就渴而言,我们除了说渴是灵魂的一种欲望之外,还会是别的什么吗?我的意思是,渴就是想要得到热的或冷的饮料,想要得到多一些或少一些,简言之,就是想要喝一口具有某种性质的饮料,如果热这种性质附加到渴上去,就会产生进一步的欲望,如果有了热的性质以后再附加冷的性质,还会产生想要冷饮料的欲望,不是吗?如果渴的程度大,所要求的饮料也就多,如果渴的程度小,所要求的饮料也就少。但仅就渴本身来说,除了想要喝饮料以外,它永远不会要求别的什么东西,饿对食物的欲望也是这种情况。 他说,是这样的。每一种欲望本身只要求得到自己本性所要求得到的那种东西。特定的欲望要求特定的性质。我说,那么就别让有些人会提出来的反对意见把我们搞糊涂了。他们会说,没有人会只要饮料而不要好饮料,只求食物而不要好食物。他们还会继续证明说,这是因为所有人都想要好东西,所以,如果渴是一种欲望,那么无论这种欲望是什么,它都想要好饮料和好食物,其他欲望也一样。他说,这些反对意见看起来好像有些道理。我说,我几乎没有必要提醒你,由表示相对的术语来限定的那些事物总是与某些相关的事物联系在一起,而就某个事物本身来说,严格地说来它仅仅与其自身相关。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说,你难道不明白所谓较大的事物就是比另一个事物更大的事物吗?我明白。较大的事物不就是不比另一个事物小的事物吗?是的。说一个事物大得多,那么它一定与另一个小得多的事物相关。难道不是吗?是的。我们还要不要添上某个时候较大的事物与某个时候较小的事物相关,将要较大的事物与将要较小的事物相关?肯定要。同样的情况还有较多和较少、一倍和一半、较重和较轻、较快和较慢,还有较热和较冷,等等,不都是这样吗?确实如此。科学怎么样?也是同一个道理吗?科学就其本身而言,它就是科学,就是对知识的拥有,或者说我们还必须假定科学要有一个相关的对象。但是一门具体的科学拥有关于某种具体的知识。我的意思是,被称作建筑学的这门造房子的科学与其他科学不同。 当然是这样。它之所以被称作建筑学,不就是因为它具有其他任何科学所不具有的知识吗?是的。之所以如此,不就是因为它具有特定的对象吗?对其他科学与艺术来说,不也是一样吗?是这样的。我说,那么你现在可能会明白我前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我在前面说的是,一切与某些事物关联的事物都会与其他事物相关,而就某事物本身而言,它与其他事物无关,只与其自身相关,但是属于某一类的事物会有它所属的那个类别。不过你千万别误解,我的意思完全不是说它们与什么事物相关就属于哪一类,以至于假定一门关于健康和疾病的科学可以是健康的科学或有病的科学,一门关于善与恶的科学可以是善的科学或恶的科学。我的意思仅仅是说,科学之所以成为科学并非因为它与使之成为科学的一般事物有关,而是因为它与某些特定的事情有关,比如像健康与疾病,正因如此,科学才不再是一般的科学,而是变成某种具体的科学,正因为添加了这一类特殊的事物,才被称为医学。他说,我明白,我同意你的意见。我说,那么我们再回到渴的问题上来,你难道不把它归入与事物相关的一类事情,并说它与某些事物相关吗?我假定它属于这一类事情。他说,我也这样认为,它与饮料相关。那么,如果说饮料是特定种类的,那么与之相关的渴也是特定种类的,但我们要看到渴本身之所以成为渴,与饮料的多少好坏无关,也与饮料是什么种类的无关,渴本身只和饮料本身有关。确实如此。那么渴的灵魂,就其渴而言,想要的无非就是喝饮料,它渴望喝饮料,有着实现这一目的的冲动。这很明显。如果当灵魂渴的时候能有一样东西将它拉回来,就好像把一头口渴了去喝水的牲畜拉回来,那么这样东西一定是与渴不同的另一样东西。因为我们说过,同一事物的同一部分在同一时候的同一行为上不可能有相反的举动。我们必须承认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认为,说某个射手的手既拉弓又推弓,这样说是不妥当的,应当说他的一只手在推弓,另一只手在拉弓才对。他说,确实如此。那么我们可以说有些人在某些时候虽然口渴但并不想喝水。他说,这种情况倒是常有的,而且很多。我说,对这种情况人们会说些什么呢?这岂不表明灵魂中有一种东西在吩咐他们喝水,有另一种东西在禁止他们喝水,而且禁止他们喝水的那个东西支配着吩咐他们喝水的那个东西吗?我也这样认为。当这种东西从理智的算计中产生时,对行为的阻止就出现了,而牵引和拉动欲望的东西则来自情感和疾病,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显然是的。我说,那么,我们有理由断定它们是两样东西,而且彼此不同,也就是说,一个是人们用来进行思考和推理的灵魂的理智,另一个是人们用来感受爱、饿、渴等等欲望之骚动的非理性部分或欲望,与各种满足和快乐相伴。他说,我们这样想不仅有道理,而且非常自然。那就让我们明确下来,这两种东西确实存在于灵魂中。我们现在要说的是激情,亦即我们用来感受愤怒的那样东西,它是理智和欲望之外的第三种东西呢,还是与前两种东西中的一种是同一种呢 他说,它有可能与其中的一种相同,也属于欲望。我说,但我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并且相信它是真的。阿格莱翁之子勒翁提乌斯从庇莱厄斯进城去,路过北城墙下,发现刑场上躺着几具尸体,他感到想要去看个明白,但又感到害怕和厌恶,他忍了又忍,并且把眼睛蒙上,但最后终于屈服于他的欲望,他睁大双眼冲到那些尸体跟前,并恶狠狠地咒骂自己说:看吧,你这个邪恶的家伙,让你把这美景看个够!他说,我也听说过这个故事。我说,然而,这个故事的寓意确实表明,愤怒的原则有时作为欲望之外的一样东西和欲望发生对抗。他说,是有这个意思。我说,我们不是还在许多其他场合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当一个人的欲望超过了理智并支配着他的行为时,他会咒骂自己,对支配着自己的内心的欲望表示愤怒,而激情就好像在一场派别斗争中成了理智的盟友,是吗?但当理智喃喃自语时,激情也会因为某种共同的原因而与欲望结盟反对理智。我想,你一定从未在自己身上觉察到这种事情,其他任何人也不曾觉察到。他说,我凭天起誓,不曾有过。再说,当一个人认为自己错了,那么他愈是高尚,他对自己所受到的饥饿、寒冷或任何其他诸如此类的苦楚就愈少可能感到愤怒,因为他相信把这些苦楚施加于他的行为是正义的,照我的说法就是,他的激情拒绝被发动起来反对这种行为,这样说对吗?他说,对。但若一个人相信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情况又会怎么样呢同样是由于受到饥饿、寒冷,等等,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激情就会发动起来,加入到由他判别是正义的那方面去作战,不是吗?由于灵魂高尚,他会坚忍不拔,争取胜利,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至死不渝,或者说,要像牧羊犬听到牧人的呼唤方才折回一样,他要听到内在的理智的呼唤方能平静。他说,你的比喻很贴切,进一步确证了我们前面说过的话,在因为在我们的国家里,辅助者就像狗一样听命于统治者,而统治者就好比是城邦的牧人。我说,你对我的意思理解得很透彻。但你也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了吗?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对激情的看法和刚才的印象正好相反。刚才我们假定它是欲望的一种,但是现在大不相同了,我们得说,在灵魂内部的分歧中它宁可站在理性一边。他说,必然如此。那么激情和理性还有什么不同?或者说,它只是理性的一种,因此在灵魂里只有两种东西而不是三种,即只有理性和欲望;或者说,就像一个城邦由生意人、辅助者和谋划者这三种人组成,灵魂也有一个第三者,亦即激情,它是理智的天然辅助者,除非它被不良的教养所败坏,对吗?他说,我们已经假定激情是第三者了。我说,要说明它是第三种东西,除非证明它与理智不同,就好像我们已经证明它是欲望以外的另一种东西。他说,这不难证明。从儿童身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几乎一出世就充满激情,而理智则姗姗来迟。我想有些孩子甚至从来没有使用过理智。我答道,确实如此,你说得很好。进一步说,在动物身上也能看出你说的话是正确的。此外,我们还可以把前面曾经引用过的荷马的一句诗拿来作为佐证,他捶胸叩心责备自己。这行诗里,荷马分明认为判断好坏的理智在斥责感受到愤怒的那个东西,这就表明后者是另一样东西。 ①荷马:《奥德赛》卷,行。本篇第三卷处引用过。他说,你说得完全正确。我说,我们跋山涉水,终于艰难地取得了相当一致的意见:在国家和我们每个人的灵魂中可以发现同样的东西,而且数目相同。是的。那么我们据此不是马上就可以推论:国家的智慧和个人的智慧是同样的,使国家得以智慧的那种品质也就是使个人得以智慧的品质?当然可以这样推论。同理,个人的勇敢和国家的勇敢是同样的勇敢,使个人得以勇敢的品质和使国家得以勇敢的品质是同样的,个人和国家的其他美德也都有这种关系。必然如此。那么,格老孔,我认为我们还得说使个人得以正义的方式与使国家得以正义的方式是一样的。这个推论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们千万别忘了,国家的正义在于构成国家的三个阶层的人各司其职。我认为我们没忘。那么我们必须记住,每个人都要使自身的每个部分各司其职,这样的话,一个人就是正义的,也就是做他分内的事。他说,我们确实必须记住这一点。既然理智是聪明的,能够代表整个灵魂进行谋划,那么还不应该让它来领导,让激情服从它,协助它吗必定无疑。那么我们说过,音乐和体育的混合作用会使理智和激情得到协调,音乐用文雅的言辞和学说强化着这种协调,体育又用和谐与韵律使激情变得温和而又文明,难道不是吗?他说,没错。这两样东西既然受到这样的哺育和教养,学会了真正意义上的各司其职,那么它们将会监管欲望,而我们知道欲望占据着每个人的灵魂的大部分,欲望的本性是贪婪。理智和激情会监视欲望,以免它会由于被所谓的肉体快乐充斥或污染而变得非常强大,不愿再守本分,乃至于试图控制那些它所不应该控制的部分,从而颠覆人的整个生命。他说,必然如此。那么,这两样东西联合在一起就能最有效地保卫整个灵魂和身体,一个出谋划策,另一个投入战斗,凭借它的勇敢去完成统治者的意图,难道不是这样吗?是这么回事。那么我认为,依据一个人的这个部分的性质可以把他称作勇敢的,也就是说,他无论处在快乐还是痛苦之中,他的激情都能保持不变,能够牢记统治者通过理智教给他的应当惧怕什么和不应当惧怕什么的信条。他说,对。我们也因为每个人身上这个起统治作用的和传授信条的这个小小的部分的性质而称他为智慧的,它拥有知识,知道什么对个人和整体有益,人就是由这三个部分组成的一个小小的社团。确实如此。再说,一个人的这些部分的友好与和谐难道还不能使我们称之为有节制的人吗?也就是说,这个起统治作用的部分和它的下属都一致相信,理智必须起统治作用,而其他部分不能反叛。他说,没错,节制的美德无论在城邦里还是在个人身上就是这么回事。我们确实也已经一再说明过一个人由于什么样的品质才算是正义的人。这也是必然的。我说,那么我们对正义的看法会以某种方式而变得模糊,以至于看起来不像它在国家中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吗?他说,我不这样想。我说,我们必须坚定地确认你的回答,如果我们心中对我们的定义还有疑惑,或者有人用一些很平常的事例来证明我们的看法有问题,那么我们要坚定我们的信念。你说的平常事例是什么?举例来说,有人问,对一个正义的国家或正义的人,我们是否能够把一大笔金银财宝托付给他保管,是否能相信他不会侵吞盗用它们,正义的人是否比其他人更会干这种事,对这些问题我们该怎样回答呢?他说,正义的人不会干这种事。这样的人也和盗窃圣物、偷东西、在私人或公共事务中当叛徒这类事毫无关系吗?是的。 还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不守信,不管是格守他的誓言,还是遵守别的协议。他怎么会违反呢?尽管别的人会通奸、不孝顺父母、不履行宗教义务,但正义的人决不会这样做。没错。这些事情的原因不就在于这样一个事实,他的灵魂中的各个部分都在各司其职,分别起着统治与被统治的作用吗?对,不可能有别的原因了。那么除了这种人和这种城邦的这种品质,你还想在此之外寻求正义吗?他说,凭天发誓,我不会这样做。那么我们梦想已经实现了。在建立这个国家之初,我们就猜测过,由于某种天意,我们可以碰巧发现正义的初始原则和正义的某种类型。确凿无疑。没错,格老孔。鞋匠只做他生来适宜的鞋匠的活,而不去做别的事,木匠只做木匠的活,其他人也一样,这条原则是正确的,它确实已经把正义的轮廓勾画出来了。这很清楚。看起来,正义的真相确实就是我们所描述的这样一种东西,它与外在的各司其职似乎关系不大,而主要涉及内在的各司其职,在其真正意义上,它只和人本身有关,只和个人自己的事情有关。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定不能允许自己灵魂的各个部分相互干涉,做其他部分该做的事,而应当按照正义这个词的真实意义,安排好自己的事,首先要能够成为支配自己的人,能做到自身内部秩序良好,使灵魂的三个部分相互协调,就好像把最高音、最低音、中音,以及其间的各个音符有序地安排在一起,使之成为一个有节制的、和谐的整体,这样一来,他就成了一个人,而不是许多人。这个时候,如果他必须做些什么,那么他就可以转入实践,无论是挣钱、照料身体,还是从事某种政治事务或私人事务,所有这些行为都堪称正义的和高尚的,都能保存或帮助产生灵魂的这种状态,智慧或知识则指导着这样的行为;而那些试图颠覆这种精神状态的行为都可以称作不正义的,指导着这种不正义行为的是愚昧无知。苏格拉底,你说得完全正确。我说,那么好,如果我们肯定自己已经找到了正义的人和正义的国家,正义确实存在于它们之中,那么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大错。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十七章 他说,确实没什么错。那么我们应当肯定这一点吗?就这么定下来吧。我说,行,就这样了。我想,下一步我们必须考虑不正义。显然应当这样做。所谓不正义不就是灵魂三部分之间的内战,相互争吵和相互干涉,一个部分起来造反,企图在灵魂内部取得生来就不属于它的统治地位,而它本来应当像奴隶一样为作为灵魂统治者的那个部分服务,是吗?我想,我们要说的就是这样一种东西,灵魂的各个部分产生了混淆,偏离了各自适当的运作过程,于是就有了不正义、不节制、怯懦、愚昧无知,总而言之,就有了这些邪恶。他答道,你说得很准确。我说,如果不正义和正义就是这么回事,那么做不正义的事、是不正义的,还有做正义的事,所有这些用语的意思也就跟着完全清楚了。为什么能这样我说,因为灵魂中的正义和不正义,就好像身体中的健康的部分与有病的部分,没有什么区别?他说,在哪方面没有区别?身体中健康的部分一定会产生健康,而身体中有病的部分一定会产生疾病。是的。那么正义地行事一定会产生正义,不正义地行事一定会产生不正义,难道不是吗?必定如此。但是产生健康就是在身体中建立起这样一些成分,相互构成到此为止,关于正义和非正义我们已经作了一种支配与被支配的天然联系,而疾病就是使这些成分处在一种违反天性的统治与被统治关系之中。是的,是这么回事。同理,在灵魂中产生正义也就是在灵魂中建立它的原则,使各部分处在一种支配与被支配的天然联系中,而不正义就是使这些部分处于一种违反天性的统治与被统治关系。他说,的确如此。那么这样看起来,美德似乎是灵魂的一种健康、美好的状态,而邪恶则是灵魂的一种有病的、丑陋的、虚弱的状态。是这样的。那么美好、高尚的追求倾向于获得美德,而丑恶的追求倾向于邪恶,这样说不也是正确的吗?必然如此。最后似乎还剩下一个问题需要考虑:做正义的事、实施高尚的追求、做正义的人,而不管别人是不是知道他是正义的,这样做有利呢,还是只要能够逃避惩罚和指责,就去做不正义的人和做不正义的事有利?他说,嗨,苏格拉底,要是从这种观点出发考虑问题,那么我们的考察就会变得很荒谬。要是身体的构成遭到毁坏,那么哪怕拥有世上的所有食物、饮料、财富和权力,这样的生活也是无法忍受的;进一步说,使我们赖以活着的这种性质和秩序要是发生了紊乱和腐败,一个人能够按照自己的愿望行事,乐意做任何事,但就是不能摆脱不正义和邪恶,不能赢得正义和美德,那么我们的生活将会变得没有价值证明和描述。我说,你说得没错,要是从那种观点出发,我们的考察就会变成谬论。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攀上了一个高峰。我们一定不卓越才能的人来统治,那要松懈下来,而要继续前进,因为从这里我们最有可能清晰地看到这些事情的真相。他说,我敢说这是我们必须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说,那么你上前来,这样你就可以看见有多少种邪恶我指的是值得观察和区别的那几种。他说,我跟得上,你尽管往下说吧。我说,没错,我们已经达到这个论证的高度,从这个高处我仿佛看见美德都属于一种类型,而邪恶却有无数种类型,不过,值得注意的邪恶有那么四种。 他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好像有多少种政体就有多少种灵魂的性质。请你说出来,到底有多少种?我说,有五种政体,也有五种灵魂。他说,请告诉我,有哪五种?我说,让我来告诉你,我们已经阐述过的这种统治形式是一种政体,它可以有两个名称。如果由一个具有么它就叫做王政,如果统治者不止一个,那么它可以叫做贵族政体。他说,对。我说,这就是我要说的政体之一。无论掌权的是几个人还是从他们中产生的一个人,只要他们接受过我们已经描述过的那种培养和教育,那么他们都不会对我们城邦那些值得一提的法律做任何更改。他说,不会。五卷我说,我把好和正确这些术语用于这样的城邦或这样的体制,也还用于这样一种人,如果这样的城邦、体制和人是正确的,那么我会把其他的城邦、体制和人说成是坏的和错误的,之所以这样说,既和国家的治理有关,又和个人灵魂的塑造有关,它们受到四种形式的恶的影响。他说,哪四种我正要按照递进的秩序列举四种形式的恶,坐在阿狄曼图不远处的波勒玛库斯伸出手去抓住阿狄曼图的肩膀,拉他靠近些,低声耳语了一番。我们只听到他说:我们让他过关呢,还是怎么样?其余的都没听清。阿狄曼图大声说道,没门。我说,告诉我,你们不想让谁过关他说,不让你过关。我说,不让我过关,为什么他说,我们觉得你在敷衍了事,有一部分并非不重要的内容你丝毫没有涉及,为了避免论证的麻烦,你想蒙混过关,略提几句就溜之大吉,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朋友间的利益是共同的这一原则与要不要实行妇女儿童公有的问题有关。我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阿狄曼图?他说,你说得对,但对这个词像别的事情一样,要有个解释,要具体地说明这条原则在一个社团里怎么个对法。办法有很多种,你应该告诉我们你心里想的是哪一种。我们已经等了好久,希望聆听你对生育和培养子女的高见,听你如何全面地解释妇女儿童的公有问题。我们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处理得正确与否会造成很大的差别,世上各种国家体制的差别可能就是从这里来的。现在,你还没有充分解释一种体制,却又想开始讨论另一种体制。①参阅四卷所以你已经听见了,只要你还没有把这些事一样样讲清楚,我们决不会让你离开这里。格老孔说,把我算上,我也投赞成票。塞拉西马柯说,苏格拉底,这下子你可以把它看成是我们大家一致的决定了。我说,你们在搞什么鬼,要和我过不去吗?你们想要重新讨论国家体制,但这会引起一场大争论,而我以为只要你们能接受我的想法,讨论就可以结束,心里感到庆幸得很呢!你们不懂,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像捅了马蜂窝,会引出一大群论证来,而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后果,所以尽量想要避免,省得麻烦。 塞拉西马柯说,嗨,你以为我们这些人到这里来是想要淘金子,而不是来听讲的吗?我说,听讲也该有个限度吗。格老孔说,苏格拉底,对一个有理智的人来说,如果听这样的讨论也有限度,那么这个限度就是至死方休。所以别替我们担心,只要你自己能够不厌其烦地回答我们的问题。把你的看法说出来吧,我们的卫士该如何管理他们公有的妇女与儿童,从儿童出生到接受学校教育,在此期间又该如何对他们进行培养,人们公认这一时期是实施教育最困难的时期。请你试试看,告诉我们这些事该怎么办。我说,我的好朋友,要对这些问题作解释可不容易,甚至会比前面讨论的问题引来更多的疑点。因为人们会怀疑我的建议是否行得通,哪怕他们认为行得通,也还要怀疑这样做是不是最好的。我的好朋友,由于这个原因,我尽量避免涉及这个问题,以免这种理论被当作一种不切实际的空想。他说,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们这些听众对你既非漠不关心,亦非对你不信任,更不会敌视你。致敬,求她宽恕我将要说的话。因为我确实认我说,我的好伙伴,你这些话的意思是在鼓励我吗?他说,是的。我说,不过,结果可能适得其反。要是我对自己正在讲的事情既有知识又充满自信,那么你这种鼓励好极了。和一些既聪明又亲密的朋友在一起,讨论我们大家都关心的头等大事,在这种时候把真理讲出来,可以说是既安全又理直气壮。但要是像我现在这样,一边讲一边怀疑自己的看法,视之为一种探讨,那么这样做真是既可怕而又危险。我怕的不是人家的嘲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一种幼稚,我怕的是迷失真理,在最不应该摔跤的地方摔个大跟斗,自己跌倒了还不算,还要使朋友们统统摔倒。所以,格老孔,我要向涅墨西斯为,失手杀人其罪尚小,而误导他人对荣耀、善良、正义的看法其罪大矣。这是一种冒险,宁可在敌人中间干也不能在朋友中间干,所以你的鼓励等于零。格老孔笑道,不行,苏格拉底,就算你在论证中犯了错误,给我们带来伤害,我们会把你当作误杀案中的犯人给放了,赦你无罪,不把你当作骗子。所以你就大胆说吧。我说,既然按照法律误杀也能无罪开释,那么也许在我们这里也能这样。他说,你就讲吧,不要再推托了。我说,那么我们现在必须回过头来,把那些按既定顺序非讲不可的事情讲一讲。这种方式也许是正确的,在男性上台表演之后,再让女性登台,尤其是你们显得那么着急。我们在前面已经描述过男子的出生和抚养,因此我们现在谈到妇女儿童的归属和使用必须与我们从一开始就给男子规定的使命相一致。我认为,在讨①涅墨西斯(是专司报应的复仇女神。论中我们尽力想使这些男子成为卫士,就像要他们看守畜群一样,是吗? 是的。让我们保留这个比喻,再来谈生殖和养育,看这个比喻是否仍旧适用。他说,怎么个保留法?是这样的。我们要不要指望母犬和公犬一道保护畜群,参加狩猎,分担公犬所起的各种作用,还是认为母犬缺乏能力,希望它呆在窝里,只管生养小狗,而让公犬去辛劳,承担所有照管畜群的工作呢?他答道,无论公母都可以承担所有工作,除非我们把母犬当作弱者,公犬当作强者。我说,如果对某种牲畜不进行同样的驯养和教育,你能不加区别地将它们用于同一目的吗?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假如我们要用女人做男人做的事,那么我们必须对他们进行同样的教育。是的。我们用音乐和体育来训练男子。是的。那么我们也必须把音乐和体育这两门技艺给予女子,如果要她们打仗,还要对她们进行军事训练。他答道,你说得蛮有道理。我说,如果要把我们的建议付诸实施,由于它们与现存习俗不同,因此看起来会很可笑。他说,没错,确实如此。我说,你看其中最可笑是什么?不就是女子也要和男子一道赤身裸体地在体育场里锻炼吗,不仅年轻女子要这样做,还有年纪大的女人,也要和体育场上的老头一样,尽管已经皱纹满面,让人看了很不顺眼,但仍旧要在那里坚持锻炼?他答道,是的,我得说这种事在目前情况下看起来似乎有些可笑。 我说,既然我们已经开始讲述我们的想法,就不要害怕那些挖苦人的俏皮话,哪怕引起轩然大波也不要紧,他们会谈论的无非就是女子要不要参加体育训练和文化教育,要不要携带兵器和骑马,等等。 他说,你说得对。我们既然已经开始,就要继续朝着我们法律中最艰难的部分前进。在请那些发出嘲笑的同胞放弃轻薄心态,严肃认真对待这些事情之后,我们要提醒他们,其实希腊人认为这些行为可耻和可笑的时间并不长,不久以前他们还像现在大多数野蛮人一样,认为男子赤身裸体给人家看并不可耻。当初克里特人和后来拉栖代蒙人裸体操练,不也被那个时候的聪明人当作笑柄吗?是的。但是我认为,既然经验已经证明让所有这类事物裸露比遮遮掩掩要好,眼睛发出的嘲笑在被理性揭示出来的最优秀的事物面前将要消失,那么也就清楚地表明这种人讲的话乃是一派胡言,他们不认为邪恶是可笑的,倒认为别的事物都是可笑的,他们不去讽刺愚昧和邪恶,却用眼睛盯着别的事物加以嘲笑,他们一本正经地努力建立某种美的标准,却不以善为美的标准。他说,确实如此。那么我们需要达成一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些建议是否行得通,是吗无论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地提问题,我们都必须展开争论,女子按其天性能够胜任男子的一切工作,还是什么都干不了,或者只能干其中有限的几样,不能干其他工作,打仗是否就属于她们干不了的工作。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我们由此深入,不就可以得到最圆满的结论了吗?他说,这个办法好极了。那么我们要不要代表我们假想的对手向我们自己发问,以避免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当场辩护的弊端呢?他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你这样做。那么我们可以代表他们发问了:我亲爱的苏格拉底、格老孔,实在没有必要让别人来批评你们,因为你们自己在开始讨论创建你们的城邦时已经同意,每个人都必须把自己天性适合做的事情当作自己的工作,是吗我们说:没错,我们确实同意过这条原则。他们又问:男女之间生来就有很大差别,你们能否认这一点吗我们说:确实有很大差别。他们说:那么与这些天生的差别相应,让男子和女子发挥不同的功能,又有什么不妥呢我们说:没错。他们说:那么你们犯了自相矛盾的大错误,既承认他们的天性有巨大差别,又肯定男子和女子必须做同样的事情,对吗?对这个问题你能做出一个回答来让我感到惊讶吗?他答道,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战实在不容易,但我会请你代我们回答,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说,格老孔,我早就预见到这些难题,因此有意回避关于妇女儿童的公有和养育方面的立法问题。他说,凭天发誓,这确实不是一件易事。我说,当然不容易,但是既然已经跌到水里,那么不管是小池塘还是大海,我们都只能继续游泳了。当然要游。那么我们就继续游下去,希望在这争论的汪洋大海里能有海豚来把我们托起,使我们免遭灭顶之灾,或者说还有其他什么救命的办法。 他说,你说得很逼真。我说,那么好,想想看我们还能不能找到一条出路。我们确实承认过不同天性的人应有不同的职业,男人和女人的天性是不一样的。然而我们现在肯定这些不同的天性应当做同样的工作。这就是我们自相矛盾的地方吗?是的。我说,格老孔,揭露矛盾这门技艺的力量的确伟大!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说,因为在我看来有许多人甚至不由自主地跌到这个泥坑里去,他们以为自己是在争论,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在吵架而已,因为他们不能对讨论的主题做出划分和区别。他们只知道在字面上寻找矛盾之处,相互之间使用争论术而不是辩证法。他说,对,有许多人是这样的,不过你认为我们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吗?我说,绝对如此。不管怎么说,我担心我们会不知不觉地滑入争吵的泥潭。以什么方式?天性不同的人不应当从事相同的职业,对这个原则我们虽然勇敢地坚持,并且就其字面含义加以争论,但我们从来没有静下心来想一想,我们心里想的天性究竟是多种多样的天性中的哪一种,这种天性又是什么意思,当我们说给天性不同的人规定不同的职业,给相同天性的人规定相同的职业时,我们该如何定义这个天性。 他说,对,我们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一点。我说,因此按照这个思路,我们可以问自己,秃头的男人和长头发的男人,他们的天性是相同的还是相反的。如果我们同意说他们天性相反,那么要是让秃头去做鞋匠,就得禁止长头发的人做鞋匠,倒过来说也一样。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可笑极了。我说,确实可笑,但其原因无非是我们只注意与职业本身相关的所谓天性的相同和不同,却没有设定天性的相同与不同有具体的含义。比如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有一颗医生的心灵,那么我们就说他们的天性相同。你看是不是这样?是的。但是一个男医生和一个男木匠就有不同的天性,是吗?我认为确实是的。我说,同理,如果男性和女性之间有某种不同的素质使之更适合从事某种技艺或职业,那么我们应当肯定,必须把它们分别赋予男性或女性。但若男性与女性的差别仅在于女性受精生子而男性授精,那么对我们的目的来说,没有证据表明男女有什么差别,我们要继续坚持说我们的卫士和他们的妻子必须从事相同的职业。 他说,你说得很对。那么,迫使我们的对手必须准确告诉我们的第二件事情是,就那些与国家行为有关的技艺和职业来说,男性与女性在天性上的差别在哪里呢?不管怎么说,你这样问是公平合理的。有人也许会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回答我,要马上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不是件易事,但只要给他时间想一想,这其实并不难。他也许会这么说。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要求反对我们的人跟着我们,看我们是否能够证明在治理国家方面没有一件事是女人不能做的?务必如此。那么就让他来回答我们的提问:当你说一个人做某件事有天赋而另一个人没有天赋,这样说的依据是什么呢?是因为一个人学起来容易而另一个人学起来困难吗?是不是有的人稍加点拨就能明了事理,举一反三,而有的人很迟钝,学了很长时间也还记不起学的是什么?是不是有些人的身体能充分为心灵服务,而有些人的身体反而成为心灵的障碍呢?除此之外,你区分某些事务上的天赋好与不好还有什么依据吗?他说,没有人能再说出其他依据。那么你知道从上述各方面来看,有没有一种人类的活动男性从事起来无法超过女性?我们要不要逐一列举纺织、烹调、做点心这样一些事情,女性擅长做这些事情,但要是男性做起这些事情来比她们还要能干,那么女性会感到羞耻,会感到成为笑柄?他说,你说得对,我们可以说,一种性别在一切事情上都能超过另一种性别。尽管有许多女人在许多事情上比男人强,但总的说来,是你说的这种情况。那么管理国家的工作没有一件由于只适合女人干而专门属于女人,也没有一件由于只适合男人干而专门属于男人。各种天赋才能同样分布于男女两性,女性可以做任何事情,男性也可以做任何事情,不过总的说来,女性比男性要弱一些。没错。那么我们要不要把一切工作都指定给男人,而不给女人指定任何工作?我们怎么能这样做呢我想,我们宁可这样说,有的女人有做医生的天赋,而有的女人没有,有的女人有音乐天赋,而有的不懂音乐,这样说可以吗当然可以。那么我们能不能否认,有的女人有运动天赋,爱好打仗,有的女人不喜欢打仗,也厌恶运动?不能否认。还有,能不能说有的女人爱智慧,有的女人恨智慧?能不能说有的女人有激情,有的女人缺乏激情?这样说也是对的。那么有的女人具有担任卫士的素质,而有的则没有,这样说同样也是对的。我们挑选出来担任卫士的男人不也要具备这些素质吗 是这样的。那么在是否适宜担任国家的卫士方面,女人和男人具有同样的素质,只不过女人要弱一些,男人要强一些罢了。显然如此。因此必须挑选这种女子和男子住在一起,共同担负卫士的职责,因为他们都具有这方面的才能和天性。务必如此。我们不是要把同样的职业指定给同样天性的人来从事吗?是的。再回到我们前面讲过的意思上来,我们同意,让卫士的妻子们从事音乐和体育并不违反天性。务必这样做。那么我们的立法并不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也不是乌托邦,因为我们建议要确立的法律是合乎自然的。正好相反,日下流行的做法看起来倒是违反自然的。显然如此。我们进行考察想要达到的目标是我们这些建议是否可能,是否合乎需要,是吗是的。那么我们已经承认它是可能的。是的。那么下一个问题是这些建议是不是最好的。显然是的。那么,为了能够培养好的女卫士,我们的教育不能男女有别,尤其是因为他们的天性是一样的。对他们的教育不能不同。那么现在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什么问题要不要设定有些男人较好,有些男人较差,或者说你认为所有男人都一个样?他们决不会一个样。那么在我们建立的这个城邦里,你认为哪些男人是较好的男人,是接受过我们所说的这种教育的卫士,还是接受过制鞋技术教育的鞋匠他说,这个问题很可笑。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么这些卫士是最优秀的公民吗?他们比其他公民要好得多。那么这些女卫士也是最优秀的女人吗?是的,她们比其他女人要好得多。如果一个国家能造就这些优秀的女人和男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吗?没有。这就是我们说过的音乐和体育在起作用。没错。那么我们所提议的立法不仅可能,而且对国家来说也是好的。是这么回事。那么女卫士必须裸体操练,因为她们以美德做衣服。她们也必须同男人一起参战,还要履行保卫国家的其他义务,以此作为她们惟一的职责。但是在这些事务中,应当让她们承担较轻的工作,因为女性的体质总的说来比男性弱。女子裸体操练是一种最好的训练方法,如果有任何男子对此加以嘲笑,那么他就像是在采摘不熟之果,自己不智,反笑人愚,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和做什么。要知道,有益的是美好的,有害的是愚蠢的,这句话过去是至理名言,将来也是至理名言。确实如此。可以说,在关于妇女的立法问题上,我们已经顶住了第一个浪头,即指责我们自相矛盾,但我们没有遭受灭顶之灾,因为我们规定了我们的男卫士和女卫士必须共同承担所有工作,而在此过程中作出的某些论证也表明这个建议不仅可行,而且有益。你躲过的这个浪头可不小。我说,你要是看到后面跟着要来的波浪,你就不会说第一个浪头大了。他说,你继续说,让我看看是什么浪头。我说,上述论证以及前面所有论证的结果,在我看来,无非就是下面这条法律。什么法律这些女人应当归这些男人共有,没有一对男女可以独自成家,他们生育的孩子也是公有的,父母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子女,孩子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母。这个悖论比前面那个更大,使人更加怀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和有用性。我说,关于它的有用性不会有什么争议,只要假定这个建议行得通,那么谁都不会否认妇女儿童一律公有会带来最大的好处。而这个建议是否可行将成为主要的争端。他说,我认为两方面都会引起激烈的争论。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会腹背受敌了。我原来希望你同意这个建议是有益的,这样我就可以避开一个方面的争论只谈它是否行得通了。他说,不许溜,你逃不出我的视线,对两个方面你都要作出解释。 我说,我必须认罚,但请你开恩,让我休息一下。就好比那些独自徘徊的懒汉并不以思考问题为乐。这样的人并不急于发现实现其愿望的方法,不愿自寻烦恼去考虑它们行得通行不通的问题,而是宁可假定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然后就在想象中虚构各种细节,高高兴兴地描写一旦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将干些什么,这样做使他们原来懒惰的心灵变得更加懒惰。我也犯这个毛病,很想把可行性问题搁置一下,先来考虑有用性问题。如果你允许,让我们现在假定这是行得通的,然后再来研究统治者在实施这个建议时的细节情况,以此进一步说明实施我们的计划将会带来的明显效果,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这样做更加有益于国家及其卫士了。如果你允许,我打算和你一道先考虑这个问题,然后再考虑其他问题。他说,我允许,你开始吧。我说,那么我认为,如果统治者名副其实地是统治者,那么他们必须发布命令,同样还有他们的辅助者要是也都名副其实的话,必须愿意接受命令,在有些事情上他们要服从我们的法律,还有一些事情我们就让他们自己去斟酌。可能是这样的。我说,你这位立法者既然已经挑选了一些男人,那么同样也会挑选出一些本性尽可能与之相同的女人交给这些男人。他们全都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但没有任何私人财产可言。他们在一起参加体育锻炼,共同生活,共同锻炼,共同接受教育,在内在的必然性的引导下进行两性结合。我说的这种情况难道不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吗 他说,这不是几何学中的必然性,而是在爱的力量作用下产生的必然性,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爱的必然性可能比其他必然性具有更加强大的制约力和诱导力。我说,确实如此。不过,格老孔,一个幸福的国家不会允许两性行为的杂乱或其他方面的无序,国家的统治者也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他说,这种事情是不对的。那么我们显然应当把婚姻尽量安排得庄严神圣。最神圣的婚姻是最有益的婚姻。必然如此。那么怎样才能做到最有益呢?告诉我,格老孔,我看到你家里有一些猎狗和不少纯种公鸡。你有没有留意过它们的交配与生殖 他说,你说什么我说,首先,尽管这些动物都经过挑选,但在它们中间,能否证明其中有些比另一些要好呢?能。那么你会不加区别地让它们都繁殖,还是关注那些最优秀者的繁殖我会选择最优秀的加以繁殖。还有,你会选择年龄最小的,还是最老的,或者尽量选择那些正在壮年的进行繁殖吗选那些正在壮年的。要是不这样选种,你就会看到你的猎狗和公鸡品种退化,不是吗? 他说,是的。我说,马和其他家畜的情况怎么样?会有什么不同吗?他说,要有什么不同,那才怪呢。我说,天哪,我亲爱的朋友,如果这个原则也同样适用于人,那么需要我们的统治者拿出多么高明的手段来啊。他说,这个原则对人也适用,但你为什么说要有高明的手段呢?我说,因为他们会使用我们前面说过的那些药物。我们认为一个普通的医生就可以应付那些不需要吃药,按规定节食和养生的人。而一旦有人必须吃药,那么我们就知道需要有一个敢想敢做的医生。你说得对,不过你讲的这些与我们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我说,嗯,为了被统治者的利益,我们的统治者好像不得不说假话,欺骗他们。我相信,我们说过这样做也属于医药的范畴。他说,这样做是对的。那么在婚姻和生育问题上,这种对似乎是不需要的。为什么我说,从我们上面得出的结论可以推论,要使人种尽可能完善,就要尽量让最好的男人和最好的女人住在一起,要尽量让最差的男人不和最差的女人住在一起,前者生育的后代必须抚养成长,而最差的男女生育的后代则一定不要抚养。还有,要使卫士们尽可能避免相互争吵,这种事情实施的方式只有统治者可以知道,其他人不能知道。他说,你说得非常对。那么我们必须规定某些节日和献祭,在此期间让新郎和新娘举行婚礼,我们的诗人必须创作适宜的赞美诗到场致贺。至于有谨慎,不让母亲们喂奶的时间太长,至于孩子在夜多少人可以结婚我们让统治者自己去考虑,他们要尽可能保持城邦原有的人数,要考虑到战争、疾病以及其他因素,总之不要让我们的城邦变得太大,也不要变得太小。他说,对。我想,一定要设计某种巧妙的抽签办法,使那些较差的男子在每次不能得到婚配时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而不能责怪统治者。他说,对,确实如此。当然了,对那些在战争以及其他事务中表现卓越的年轻人,我们一定要给他们荣誉和奖励,还要给他们提供更多的机会,让他们与妇女交媾,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优秀后代了。对。这样生下来的孩子将交由专门管理这种事情的男女官员抚养,因为我想女人和男人都可以担任这些官职。对。我想,优秀者生了孩子,这些官员会把孩子送到育婴室里去,那里有一些保姆,住在城里的某个区中,而那些卑劣者生了孩子,或其他人生下先天有缺陷的孩子,这些官员会秘密地对孩子作专的处置,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了。他说,为了保持卫士这个等级的品种纯洁,就需要这样做。他们也要监管哺养孩子的事,在母亲们有奶的时候,他们就带母亲们到育婴棚里来给孩子喂奶,但他们要用各种方法不让母亲认出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果母亲们的奶水不够,他们就另外再找奶妈。他们小里醒来或者换尿布之类的麻烦事,就交给奶妈和保姆去干。 你给卫士的女人安排的工作就那么轻松。我说,这是应该的,不过还是让我们继续谈我们的规划。我们说过,应该让年轻力壮的父母生孩子。岁开始,男人大约从岁为国家生育儿女,男人应当从对。你同意女人年轻力壮的时候大约从岁开始吗岁到他说,你是怎么算的我说,女人应该从他跑步速度最快的年龄一直生到岁。他说,这是身心两方面都已成熟并且精力旺盛的时候。那么要是不在我们描述的这个年龄范围内的人也给国家生了孩子,我们必须说这是不虔敬的和不正义的,因为他们即使能秘密地把孩子生下来,他们的孩子也得不到男女祭司和整个城邦在正式婚礼上举行的那种祷告和祝福。这种祷告祈求上苍让优秀的、对国家有贡献的父母所生的后代比老一代更优秀。而这种孩子则是愚昧和淫乱的产物。他说,对。我说,同样的法规也适用于这样的情况:如果未经统治者的批准,任何处于生育年龄范围内的男子与女子苟合生子,那么我们会说他们把一个未经批准的、亵渎神明的私生子强加给了国家。他说,对极了。但是我想,当男人和女人过了生育年龄,我们就给男人自由,让他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建立这样的关系,除了他的女儿和母亲,以及他的直系亲属中的女性。对女人来说也一样,只是不能与她的儿子和父亲,以及她的直系亲属中的男性有这样的关系。我们要事先警告他们不能生孩子,要他们明白,如果他们不能采取有效的措施避孕,我们不能抚养这样的后代。他说,你讲的这些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他们怎样才能辨别各人的父亲和女儿,以及你刚才提到的其他亲属呢?我说,他们确实无法辨认,除非一个男人做了新郎之后,就把所有在他结婚以后第十个月或第七个月里出生的所有男孩都叫做他的儿子,把在那以后出生的所有女孩都叫做女儿,而这些男孩和女孩都叫他父亲。同样的道理,这个男人还会把这些子女生育的子女叫做孙子和孙女,而这些孙子和孙女都会叫他和他的同辈为祖父或祖母。在同一个生育期间出生的所有孩子相互之间都作为兄弟姐妹。有了这些区分,我们刚才讲过的那些应当禁止的性关系也就可以做到了。但若通过抽签决定,而且德尔斐的神谕也表示批准的话,那么法律允许这样的兄弟姐妹同居。他说,非常正确。那么,格老孔,这就是属于我们城邦卫士公有的那个妇女儿童团体的性质。这种性质不仅与我们政治制度的其余部分相一致,而且是最好的做法。这一点我们要在下面加以证实。难道不是吗? 他说,确实如此。那么为了达成一致意见,我们第一个合理步骤就是问自己,对国家体制和立法者在立法中的恰当目标来说,什么是至善,什么是至恶,然后再考虑我们刚才的建议是否适合善的足迹而不合恶的足迹? 他说,我们务必这样做。对国家来说,我们知道有什么事情比搞分裂更加邪恶吗?或者说有什么事情比搞团结更加美好吗?我们不知道。那么当全体公民对于养生送死都能尽量做到同欢共悲时,这种同甘共苦不就是维系城邦团结的纽带吗?他说,务必如此。如果处在同一城邦中的居民对同样的事情有各自不同的感情,有不同的哀乐,那么这种情感的个体化不就会瓦解城邦的团结吗 当然。发生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公民们不能对同一事物异口同声地说出是我的,不是我的这样一些语辞,与此相关的还有异己的这个词,对吗确实是这么回事。要是一个城邦的极大多数人对同一事物能以同样的方式说出是我的或不是我的,那么它就是治理得最好的国家。确实是最好的。城邦的状态与个人的状态非常相似。比如,我们中间某个人的手指受了伤,在支配整个人的灵魂的作用下,尽管受伤的只是身体的某个部分,但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能感受到痛苦,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那个人的手指受了伤。对人体的其他部分也可以这样说,无论它的哪个部分受到伤痛或是感到快乐。他说,这是一回事。回到你的问题上来,治理得最好的国家和这样的有机体最相似。那么我假定,在这样的国家里,任何一个公民的幸福或痛苦都可以说是整个国家的幸福或痛苦,在这个国家里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说,如果这个国家治理良好,那么这种情况是必然的。我说,现在我们应该回到我们的城邦里来,看看是我们这个城邦还是别的城邦包含着我们的论证中同意过的这些品质。他说,我们必须这样做。那么,其他城邦也像我们的城邦一样能找到统治者和民众,不是吗 是的。他们彼此互称公民,是吗?当然。在其他国家里,民众除了称他们的统治者为公民,还怎么称呼他们 在许多城邦里,民众称统治者为君主,在民主城邦里只称统治者。 我们这个城邦里的民众怎么样,除了称他们为统治者外,还称他们什么?他说,保护者和辅助者。他们又怎样称民众纳税者与供应者。其他国家的统治者怎样称呼民众?他说,奴隶。统治者相互之间又把对方说成是什么呢?他说,同事。我们的统治者又怎样称对方?卫士同事。告诉我,其他国家的统治者是否会把他们某些同事当作自己的附属品,把某些同事当作外人是的,许多统治者会这样做。这样的统治者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都把同事当作自己的附属品,当作不属于自己的外人吗?是这样的。你们的卫士怎么样?他们中间会有人把同事看成或说成是外人吗 他说,肯定不会。无论碰上谁,他都会感到对方是他的兄弟、姐妹、父亲、母亲、儿子、女儿,或者把对方当作这些人的后代或前辈。我说,你说得好极了,不过请你再告诉我,这些亲属的名称仅仅是个空名,还是必须要有与之相应的行为?比如说对父辈要按照习俗表示尊敬、关心、照顾、服从他们,如果这样的行为是诸神和凡人都喜欢的,那么与此不同的其他行为就是不正义和不虔诚的。这些行为规范涉及对待父辈和其他亲属的态度,我们应当让所有人都把它们当作一致同意的神谕来聆听,还是让别样的教训从小就充斥你们孩子的耳朵呢?他说,如果只有亲属之名而无具体行为,那么是很荒谬的。那么在这个城邦而不是在别的城邦里,人们会异口同声地使用我们刚才说过的我的这个词,任何一个人的境遇好,大家就都会说我的境遇好,任何一个人的境遇不好,大家就都会说我的境遇不好。他说,一点不假。我们难道没有讲过这种信念和措辞可以带来一种同甘共苦的情感吗?讲过,而且讲得很对。那么这些公民比其他所有公民多一种共有的东西,他们会把这种东西称作我的,并且凭着这种共有的东西,他们拥有同甘共苦的情感。确实如此。除了国家的制度以外,卫士们共同拥有妻子与儿女不也是产生这种情感的原因吗?他说,这肯定是一个主要原因。我们还进一步说过,这种团结是国家的最大幸福,我们把一个治理良好的国家比做人的身体,各部分都休戚与共,息息相关。我们对此表示同意,这是正确的。那么,辅助者的妻子儿女共有是国家的最大幸福,这已经得到了证明。是这么回事。这一点与我们前面说过的话是一致的。因为我们确实说过,这些辅助者不能有自己的房屋、土地或其他任何私人财产,而只能从其他公民那里得到供养,作为他们担任卫士所提供的服务的报酬,大家一起消费。真正的护卫者就要这个样子。他说,对。那么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以前和现在所作的规定就是为了使他们能够成为真正的卫士,防止他们由于财产私有而把国家弄得四分五裂,对同一事物不能异口同声地说这是我的,而是各有各的私人财产,一个卫士把从别的卫士那里能弄到手的东西都拿回自己家里,另一个卫士也这样做,各自拥有自己的妻子儿子,把国家共同的快乐与痛苦变成个人的事,这样说不对吗?我们说,他们最好还是对什么是自己的东西有共同一致的信念,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从而拥有同甘共苦的体验。他说,务必如此。那么可以说,在他们中间不会再有彼此互控的事,因为除了自己的身体,他们没有其他私人财产,他们的一切都是公有的,对吗由于这个原因,我们也可以说他们之间不会发生纠纷,因为人们之间的纠纷都是由财产、子女与亲属的私有引起的。 他说,他们肯定不会再有这些纠纷了。还有,他们中间也不大会有因为行凶殴打而发生的诉讼了。因为我们会对他们说,年龄相当的人发生争执,进行自卫是光荣的和正义的,借此迫使他们保持身体强健。他说,对。这样一项法规还有一个好处,一个愤怒的人经过这样一番自卫怒气已泄,争吵也就不至于走向极端了。没错。年长者应当拥有管教年轻人的权力。显然应当如此。还有,年轻人显然不能对长者动武或殴打他,也不能以任何方式羞辱他,除非统治者命令他们这样做。恐惧和敬畏这两种心态可以起到防止这种事情发生的作用,敬畏可以使人不去动手冒犯长者,他们可能是他的父辈,恐惧使人害怕会有人来援助受害者,而援助者可能是他的儿子、兄弟或父辈。他说,是这么回事。所以我们的法律将在各种情况下使这些人和平地居住在一起。 这是一种伟大的和平。只要他们内部没有纷争,那么也用不着害怕城邦里的其他人搞分裂和闹纠纷了。对,是不用怕。我有点犹豫不决,不知道还该不该提起他们应当摆脱一些十分无聊的小事,因为他们好像不会去做这种事情,比如,奉承有钱人,辛辛苦苦养活一家老小,一会儿借钱,一会儿还债,想办法挣些大钱给妻子和仆役去花费,以及其他各种有违尊严的事,这些事显然都是不高尚的,不值一提。他说,甚至连瞎子也能明白这个道理。这么说来,他们终于完全自由了,他们的生活会过得比人们所认为最幸福的生活还要幸福,胜过奥林匹克赛会胜利者们的生活。怎么会呢奥林匹克赛会的胜利者被人们认为是幸福的,但与我们所说的卫士所能得到的幸福相比,他们的幸福微不足道。卫士们的胜利更加光荣,公众对他们的供养更加全面。因为使整个国家获救是对他们所取得的胜利的嘉奖,公众对他们本人及其子女的供养是扎在他们额头上的束发带。他们活着从城邦得到荣誉,死后得到哀荣备至的安葬。他说,这种酬谢确实很优厚。我说,你还记得吗,在前面的讨论中,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责怪我们没有使卫士得到幸福,说他们尽管有权掌握一切,但自己却一无所有?我想我们当时回答说,我们会在适当时候对这个问题再作考虑,因为我们当时所关心的是使卫士成为名副其实的护卫者,他们要尽可能使整个国家幸福,而不是只关心为某个阶级谋利益。他说,我记得。那么好,既然我们已经表明辅助者的生活比奥林匹克赛会胜利者的生活还要好,那么我们还需要拿他们的生活去与鞋匠、其他匠人,以及农民的生活去作比较吗?他说,我不这样想。还有,我们不妨把我当时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如果一名卫士努力追求一种使其不成其为卫士的幸福,不满足于过一种节制而又安稳的,在我们看来是最好的生活,反而被一种愚蠢而又幼稚的幸福观念所困扰,在这种观念的支配下,利用他的权力在城邦里为自己攫取一切,那么他会认为赫西奥德确实聪明,因为赫西奥德说过,一半在某种意义上多于全部。他说,如果这名卫士接受我的劝告,那么他仍旧会去过原先那种卫士的生活。那么,你接受我们所说的这种男女之间的同伴关系,男女卫士接受共同的教育,拥有共同的子女,共同保护其他公民。你也承认,男女卫士无论是在城邦里担任警卫,还是出国打仗,都应当像猎犬一样共同守卫家园,一道追击敌人,还要尽一切可能以各种方式共享一切。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事情做得最好,而且既不违反女子的天性,也不违反男女间天然的伙伴关系。他说,我承认。我说,有无可能像在别的动物中那样在人们中间建立这样的社团,以什么样的方式它才是可能的,这不就是仍旧有待于解决的问题吗?他说,我正要提出这个问题,被你抢先说了出来。我说,比如说他们在战争中会怎么办,我认为这是明摆着的。他说,为什么他们显然会一起出发,还会带上他们强健的孩子,以便使这些孩子像其他行业中的孩子一样从小便增长见识,长大了可以成为这方面的行家。除了观看打仗,这些孩子还要帮助他们的父母承担各种军中勤务,并侍候他们的父母。你有没有注意到匠人学艺的过程,比如一名陶工的孩子在自己正式制作陶器以前要作为助手长时间的观看制作,还要动手帮忙?他们确实是这样做的。难道这些匠人倒应该比我们的卫士更加关心训练他们的孩子,让孩子们增长见识和实习自己将来的工作?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笑了。再说,每一种动物在打斗的时候,只要有自己的子女在场,都会更加勇猛。是这么回事,但是,苏格拉底,这样做很危险,要是打了败仗,他们的子女也将同他们自己一样遭受巨大损失,以至于以后想要再次复兴国家都不可能了。我答道,你说得对,但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定不要让他们冒任何危险吗? 我决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他们必须冒险,那么通过冒险而取得胜利不就可以使他们有长进吗?这很清楚。你认为对一个长大要当兵的人来说,从小冒险去见习打仗不值得,或者说是不是这样做没什么区别吗?我不这样看,相对于你说的这个目的,冒不冒险有很大区别。那么我们一定要让孩子们从小见习战争,以此为前提,我们要尽力采取必要措施,保证他们的安全,这样做不就两全了吗?是的。我说,具体说来,首先,那些做父亲的总不见得对战争一无所知,不知道哪些战役是危险的,哪些是不危险的吧?他们应该懂得。那么不危险的战役他们可以带孩子去,而危险的战役就不带孩子去,对吗?对。我说,再说那些将领,他们会把孩子们交给那些年龄和经验两方面都配做孩子们的首领,能照料孩子的人,而不是交给那些毫无长处的人去带。对,这是恰当的做法。不过我们仍旧可以提出异议说,战场上千变万化,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是的,的确如此。那么为了预防万一,我们应该一开始就给孩子们装上翅膀,遇到危险就可以展翅高飞,脱离险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们一定要让孩子们从小学会骑马,然后带他们到战场上去看打仗,不过别让他们骑那种好战的劣马,而要让他们的坐骑既跑得快而又容易驾驭。这样他们就可以很好地观看自己将来要做的事,一有危险,他们就跟着带队的大人迅速撤离。他说,我认为你说得对。现在是不是该谈到战争中的行为了?士兵应该如何对待自己人和敌人?我的想法不知对不对?把你的想法告诉我。若有士兵擅离职守,或者丢掉武器逃跑,或有类似的胆怯行为,就应当把他下放去做工匠或者农夫。我们要不要这样做?务必如此。如果有哪个士兵被敌人活捉了,我们要不要把他当作送出去的礼物,任凭敌人处置?应当这样做。一名士兵在战场上勇猛善战,卓越超群,他首先会在战场上被战友们戴上花冠,然后再由少年儿童给他戴上花冠,你同意这样做吗 我同意。伸出右手问候他吗这也是应该的。下面这个行为你可能不赞成吧?什么行为他应该亲吻每一个人,每一个人也亲吻他,你赞成吗?他说,务必如此,不过对这条法规我还要再补充一点:在这场战役期间他要亲吻谁就亲吻谁,无论谁都不许拒绝,这样一来,无论他爱着什么人,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他都会更加渴望赢得这种荣誉。 我说,好极了。我们已经说过,结婚的机会应当更多地提供给优秀者,应当更多地选择优秀者做这种事,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由优秀者生下的孩子。,这样一来,既增强了男女勇士们的他答道,我们说过这些话。再说,我们也可以引用荷马所说的方法来荣耀我们年轻人中的勇士。荷马说过,埃阿斯打起仗来非常勇猛,在宴席上受到全副里脊肉的款待,这样做对于年轻勇士既是一种荣誉,又可以增强他们的体力。他说,非常正确。我说,那么我们至少可以把荷马当作这方面的向导。我们要在献祭或其他类似场合奖励那些有杰出表现的优秀战士,为他们唱赞美诗,把我们刚才讲过的那些特殊待遇给他们,还有荣耀的席位、肉食和满杯的葡萄酒体质,还给了他们荣誉。他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很好。但对于那些战死沙场的勇士该怎么办,如果有人死得特别壮烈,那么我们要不要首先肯定他属于黄金种族呢?务必如此。我们要不要相信赫西奥德的话?他告诉我们,这个种族的人死后成为大地上的神灵,抗拒邪恶,保护善良的凡人。我们肯定要相信他的话。那么我们要去询问阿波罗,按他所指示的方式隆重安葬这些超乎常人的勇士。否则我们还能怎么办?以后我们还要祭扫他们的坟墓,像祭拜神灵一样祭奠他们。我们还要把同样的仪式用于那些由于年老或者别的原因而死亡,但在其一生中被认定为特别优秀的人物,要不要这样做?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②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以下。他说,这样做肯定对。还有,我们的士兵对敌人应当采取什么样的行为?在哪方面?首先是在把战败者变成奴隶方面。你认为希腊人征服别的希腊城邦,把同一种族的人降为奴隶,这样做合乎正义吗还是预见到这样做有被蛮族征服的危险,不但自己不做其他希腊城邦的奴隶,而且也按照习俗,饶恕其他希腊城邦?他说,最好还是宽恕其他希腊城邦。那么他们自己不想要希腊人做奴隶,也劝告别的希腊人不要这样做吗?他说,务必如此。不管怎么说,以这样的方式他们可以团结起来抗击蛮族。在杀死敌人以后,除了拿走敌人的武器,还从死尸身上剥取其他东西,这样做对吗?如果剥取死尸身上的财物,仿佛有必要这样做似的,那岂不就给胆小鬼提供了一个借口,使他们可以不去追击活着的敌人,是这样吗?这种只顾攫取战利品的行为不是断送过许多军队吗?是的,确实如此。你不认为剥取死尸的物品是一种卑鄙醒龊的行为吗?把死尸当敌人,而让真正的敌人丢下武器逃走,这不是女流之辈胸襟狭隘的表现吗?这种行为与狗儿朝着向它们扔来的石头狂叫,但却不冲过去咬扔石头的人,又有什么两样呢?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必须禁止剥取死尸的物品,一定要埋葬死者。他说,凭天发誓,我们一定要这样做。还有,我们不要把缴获的武器捐献到神庙里去,为了与其他希腊人保持友好关系,尤其不要把从希腊人那里缴获的武器送去。 倒不如说,我们担心把这样的物品捐到神庙里去会亵渎神灵,除非神指示我们这样做。他说,非常正确。如果有人蹂躏希腊人的土地和烧毁他们的房屋,你的士兵会如何对待他们的敌人?我很乐意听听你的看法。据我看,他们不应该做同样的事,而只限于把敌方当年收下的庄稼运走。要不要我把理由告诉你?要。我的看法是,我们可以用两个不同的名称来区别两样不同的事物,就好像战争和内讧不是一回事。一件事情发生在内部,另一件事情发生在外部。用来表示内部敌对冲突的词是内讧,而用来表示外部敌对冲突的词是战争。他答道,你说得很中肯。如果我说得没错,那么请你考虑,希腊人与希腊人是亲戚关系,他们之间的争执是内部事务,对希腊人来说,蛮族人是外人,他们之间的争执是外部事务。他说,对。那么我们说,希腊人对蛮族人开战或蛮族人对希腊人开战,他们是天敌,因此战争是一个恰当的名词,适用于这种敌对和仇恨。然而我们还要说,希腊人之间即使有这种敌对行为,但他们在本质上仍旧是朋友,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民族有病,由于内让而分裂,我们必须把这种敌对行为称作内江。他说,我允许你按照你的习惯使用这些词。我说,那么请注意观察,一旦发生了内讧,国家就会分裂成两部分,互相蹂躏对方的土地,焚烧对方的房屋,这样的内乱应当受到诅咒,双方都不是真正的爱国者,否则他们就不会如此残忍地伤害作为自己衣食父母的祖国。但若胜利的一方只是把对方当年收获的粮食带走,那么他们的行为还是有节制的,合理的,因为这表明他们希望将来能够言归于好,停止没完没了的内战。他说,这种想法还不算太野蛮。我说,那么,你要创建的城邦是一个希腊城邦吗他说,一定是。那么这个城邦的公民不都是文明的君子吗?他们确实是君子。那么他们热爱所有希腊人,把整个希腊都当作自己的国家,不会在全体希腊人共同的圣地宣布放弃自己的信仰,是吗?确实如此。他们把希腊人内部的冲突视为一种内讧,甚至不愿称之为战争,不是吗?确实如此。他们在参与争吵时,也总是有心和解吗?务必如此。那么他们会去善意地矫正对方,而不会恶意地奴役和毁灭对方,他们实际上是教导者,而不是敌人。他说,他们会这样做。 作为希腊人,他们不会蹂躏希腊人的土地,也不会焚烧希腊人的房屋,不会把希腊城邦的男女老少当作敌人,而会说任何时候都只有少数人是敌人,也就是那些挑起争端的罪魁祸首。出于上述各种考虑,他们不会让对方的土地荒芜,也不会摧毁房屋,因为那块土地上的大多数人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参战是被迫的,只要能起到向对方施加压力的作用,使对方能知错悔改,他们也就算了。他说,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的公民必须用这样的方法对待那些身为希腊人的对手。至于对付野蛮人,他们则应该像现在希腊,我们就越不让你过关,你必须告诉我们这人对付希腊人那样。我们是否也要给我们的卫士立下这条法律,不许使土地荒芜或焚烧房屋?他说,如果我们讲的这些话和前面讲过的那些话都是对的,那么就让我们立下这样的法律吧。但是我担心,苏格拉底,要是允许你这样滔滔不绝地讲下去,你永远也不可能说到那个你暂时搁置的问题,亦即这样一种国家是否有可能存在,使之实现的方式又是什么。我已经准备承认,如果这个国家能够实现,那么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很美好,哪怕有些地方你漏了说,我也能替你补足。这样的国家在战争中也是最成功的,因为他们决不会相互抛弃,而会彼此以兄弟、父子相待。如果女性也能参战,与男性并肩作战,或是支援男性,做需要她们承担的工作,那么我承认他们将无往而不胜。还有,我注意到你还没有提到这个国家平时的种种好处。这些我都承认,但若这种国家无法实现的话,那么其他无数说不尽的好处你也就不必费心细讲了。我们现在只谈一个问题,你要令我们信服这个国家是可能的,告诉我们它如何可能,其他一切都暂时免谈。 我说,你确实对我的理论发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攻击,而一点也不体谅我犹豫不决的态度。你也许不明白,我好不容易才躲开了前两个浪头,而你又紧接着向我掀起第三个大浪,这个浪头也许是最厉害的。等你听了我的解释,你一定会谅解我,我对这个如此自相矛盾的观念表示担心并竭力回避,你会认为我这样做是很有道理的。他说,你越是推种政治制度何以可能实现。你说吧,别把我们晾在这儿。我说,那么好吧,首先你要记得,我们是因为研究正义的本质才进到这一步的。他说,是的,那又怎么样呢我答道,不怎么样。问题只在于,如果我们发现了什么是正义,我们应当要求一个正义的人与正义本身毫无区别,在各方面都与理想的正义一模一样吗?或者对我们来说,只要这个正义的人能够尽可能接近正义本身,比其他人更多地分有正义,我们也就满意了,对吗对,只要他能尽量接近这个标准,我们也就满意了。我说,那么,我们当初研究最理想的正义本身的性质时,我们想要一个正义的样板,我们假定存在着完全正义的人,问他具有什么样的性质,以同样的方式我们还涉及不正义和不正义之人。我们把它们当作模型和样板来关注,凡是在它们身上所察觉的幸福或不幸都可以作为标准来判断我们自身的幸福或不幸,与它们越相似,也就越有可能得到像它们那样的幸福或不幸。我们的目的并不在于证明实现这些理想的可能性。他说,你说的话是真的。如果有人画了一幅理想的美男子的画像,十全十美,但他不能够证明这样的美男子真的有可能存在,那么你会认为他不是个好画家吗他说,凭着宙斯发誓,我不会。那么我们不是说过我们在试着用语词创造一个好国家的样板吗 当然说过。如果我们发现自己不能证明一个国家有可能像我们描述的那样治理得很好,那么你会认为我们的描述是不好的吗?他说,当然不会。我说,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不过,为了使你高兴,我们必须尽力说明这些事情为什么有可能实现,在哪些方面最接近现实。还有,为了能够做出这样的证明,请你也对我做出同样的承诺。什么承诺?即使有人反对,我仍旧要说用语言表述出来的事情有可能在行动中实现,尽管用语言表述的事情实行起来总会打些折扣,但它毕竟分有部分真理,不是吗?你是否同意我的看法?他说,我同意。我说,那么你就不要再坚持要我说明我们用语言阐述的事情都必须丝毫不差地在现实中实现。其实,只要我们能够发现一个国家如何能够建造得最接近我们的描述,你就必须说我们已经发现了你想要的理想国家实现的可能性。要是你做出了这种发现,你会感到满意吗?我是会的。我也会感到满意。接下去,我们必须试着去发现并指出,在我们现在这些治理得很差的城邦里,是什么东西在妨碍它们按照我们所描述的理想国家进行治理,有什么样小小的改变就可以使一个国家具有这样的统治性质,如果只需作一项改变,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行,那就变动两项,总之,变动越少越好。务必如此。我说,我认为有一项改变可以带来所需要的改革。这项改变虽然不是轻而易举的,但却有可能实现。这项改变是什么?我说,我已经面临我们所说的那个最大的悖论浪头了。 但我还是要说下去,哪怕我们被浪潮冲走,淹死在讥笑和藐视的浪涛之中,我也愿意。你注意听。他说,我一直全神贯注。我说,除非哲学家成为我们这些国家的国王,或者那些我们现在称之为国王和统治者的人能够用严肃认真的态度去研究哲学,使政治权力与哲学理智结合起来,而把那些现在只搞政治而不研究哲学或者只研究哲学而不搞政治的碌碌无为之辈排斥出去,否则,我亲爱的格老孔,我们的国家就永远不会得到安宁,全人类也不能免于灾难。除非这件事情能够实现,否则我们提出来的这个国家理论就永远不能够在可能的范围内付诸实行,得见天日。我踌躇了很久而不敢说出来的,就是这件事,因为我知道我一旦把它说了出来,人们就会说这是一种奇谈怪论。因为人们难以看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给私人或公众生活带来幸福。他说,苏格拉底,你朝我们洋洋洒洒地讲了这么些个大道理,你等着,你的话一定会引来许多聪明、杰出的人士的进攻。这样说吧,他们会脱去衣服,赤膊上阵,顺手拣起一件武器向你冲来,可怕极了。要是你找不到什么话语来为自己辩护,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而落荒而逃的话,那你就成了人们耻笑的对象,到那时你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说,都是你把我搞得这么尴尬的。他说,这也是件好事,但我不会袖手旁观,我将尽我所能保护你。我可以用善意和鼓励来帮你,也许我还可以比别人更恰当地回答你的问题。因此,在我的支持下,你去试着说服那些表示怀疑的人吧,告诉他们真理在你手里。我答道,我一定要试试看,因为你如此热心地要做我的同盟军。我觉得,若要躲过你讲的这种攻击,那么我们应当告诉他们我们用哲学家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把我们的定义给他们,我们大胆地说过必须由哲学家来做我们的统治者。把这些都说清楚了,我们才有可能为自己辩护,指出研究哲学和从事政治领导的事情天然地属于这些人,让他们担任统治者对其他那些不研究哲学,只知道跟随领导的人也是合适的。他说,现在把你的定义抛出来是时候了。那么请跟我来,我们也许可以用某种方式解释我们的意思。他说,你开始吧。我说,我是否还有必要提醒你,或者说你还记得,当我们肯定某个人是某样东西的爱好者时,那么他显然爱这东西的全部?这样说的意思肯定不是说他喜爱这样东西的某个部分而不喜欢这样东西的其他部分。他说,我想你得提醒我,因为我根本不懂你的意思。我说,格老孔啊,你这个答复对别人合适,对你自己并不合适。一个人要是忘了所有风华正茂的青少年都能拨动爱慕娈童者的心弦,引起他对美少年的关注和欲望,那么他就不可能成为一名爱者。你对美少年的反应不正是这样的吗?看到塌鼻子的,你会说他面容妩媚;看到高鼻子的,你会说他长相英俊;看到鼻子不高不低的,你会说他长得恰到好处;看到皮肤黢黑的,你会说他有男子气质;看见皮肤白嫩的,你会说他神妙秀逸。 你难道不知道像蜜一样白的这个形容词本来就是从某些恋爱中发明出来的?可见他们并不把青年发育时脸色苍白当作灾难。总之,只要处在青春焕发时期,那你就没有什么不能宽容的,也没有什么优点你会漏掉而不加赞美的。他说,如果你乐意把我当作这种爱者的典型,那么为了论证方便,我愿意充当这个角色。我说,还有,你难道没有注意到爱喝酒的人也有这种情况吗?他们喜欢喝各种酒,而且总能找到借口。他们确实如此。我想你们大概也注意过那些贪婪地想要拥有荣誉的人,他们即使不能当选将军,也要弄个队长当当;即使不能得到大人物的敬重,那么得到一些小人物的敬重也可以使他们感到满足。总之,荣誉对他们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是的,确实如此。那么你同意还是反对我的观点。我的问题是:当某个人喜爱某样东西时,他喜爱的是这样东西的全部,还是喜爱它的某个部分而不喜爱它的其他部分?全部。那么我们也要肯定,智慧的爱好者热爱全部智慧,而不是爱一部分智慧而不爱其他部分智慧。没错。那么一个不爱学习的学生,尤其是在他还年轻,还不能凭借理智判断什么有用,什么没用的时候,我们不会说他热爱学习,或称之为爱智者,就好比一个人对食物很挑剔,而且也不饿,这时候我们不会说他胃口好,说他爱吃东西,而只会说他挑食。我们这样说是对的。如果有人对任何一门学问都想涉猎一下,乐意学习各种知识,不知满足,那么我们可以正确地称他为爱智者或哲学家吗?对此,格老孔答道,如果想学一点儿知识就算是爱智的话,那么你得把哲学家这个名称用于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人。有些人总是渴望听到各种新鲜事情,因此你也得把他们算作哲学家。但你不可能引导他们参加任何认真严肃的辩论或研究,因为他们的耳朵仿佛已经租了出去,凡是这块土地上有合唱表演,他们就每场必到,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乡下举行酒神节的庆祝活动,他们从来不愿错过。那么我们要不要把这些人,以及那些从事很次要的技艺的人也都称作哲学家呢?我说,绝对不要,他们只不过有点儿像哲学家罢了。那么你心目中的真正的哲学家是哪些人呢?我说,那些对真理情有独钟的人。他说,你说得没错,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要是对别人作解释,那么很难讲清楚,但我想你会同意我的论点。什么论点?由于美与丑是对立的,因此它们是二;由于高尚与卑鄙是对立的,因此它们是二。当然。它们既然是二,那么它们各自为一。当然是。对于正义与不正义、善与恶,以及其他所有的型来说,这个表述也能成立,也就是说,就它们自身而言,它们各自为一,但从它们与各种行为和物体相结合,以及从它们相互之间的结合来看,它们无处不在,各自呈现为一个多重的杂多。他说,对。我说,那么这就是我的划分。一边是你刚才说的看戏迷、艺术迷、爱干实务的人,另一边是与我们的论证有关的人,只有这种人才配称为哲学家或爱智者。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一种人是声音与颜色的爱好者,喜欢美丽的声调、色彩、形状以及一切由其组成的艺术品,但他们的思想不能把握和喜爱美本身。他说,噢,对,确实如此。另一方面,只有少数人能够把握美本身,凭借美本身来领悟美,是吗?这种人确实很少。如果有人认识许多美丽的事物,但他既不认识美本身,又不能追随他人的引导去认识美本身,那么你认为他的一生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的呢?请你想想看,一个人无论是睡还是醒,只要他把相似的东西当成了事物本身,那不就等于是在梦中吗?他说,我一定会说他一生如梦。好吧,再说与此相反的情况,有人能够认识美本身,能够区分美本身和分有美本身的具体事物,而又不会把美本身与分有美本身的具体事物相混淆,那么在你看来,他的一生是清醒的还是处在梦中呢?他答道,他清醒得很。那么我们可以正确地把这种人的心智状态称作知道,也就是拥有知识,而把另一种人的心智状态称作有某种见解或看法,对吗? 肯定对。假定我们说的那个只有见解而没有知识的人朝我们大发脾气,指责我们的陈述不真实,那么我们有没有办法可以对他好言相劝,然后又婉转地让他知道他的心智不太正常呢?他说,我们必须试试看。那么就让我们来想一想该对他说些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向他发问,起先假定他有知识,但我们对他非但不妒忌,反而很高兴,然后再问他肯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一个有知识的人是知道某些事物还是一无所知?你来代他回答一下。他说,我会这样回答,有知识的人知道某些事物。这个某些事物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是存在的。不存在的事物如何能够被知道?那么,无论从哪个方面对这个观点进行考察,我们都可以确凿无疑地断言,完全存在的事物是完全可知的,完全不存在的事物是完全不可知的。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好。如果有某个事物处于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状态之中,那么这个事物不就处于绝对、无限的存在和不存在之间吗?是的,它是处于二者之间。那么,知识与存在相关,无知必然与不存在相关,而那些处于知识与无知二者之间的状态如果也有东西与之相对应,我们一定要把它找出来。务必如此。不是有一种被我们称作意见的东西吗?确实有。它和知识是同一种能力,还是不同的能力?是不同的能力。那么意见和知识是不同的能力或力量,意见相对于某些事物而言,知识相对于另一些事物而言。是这样的。那么我们能否说,知识生来就与存在相关,知识就是知道存在和知道存在者如何存在,对吗但在开始论证前,我想我们必须做出下列区分。什么区分?功能、力量、官能属于同一类,凭着它们,我们和其他一切事物能够做各种能做的事情,这样说对吗?如果你能理解我所说的这个类或类型,那么你会明白我的意思,比如说,视或听是一种官能。他说,我懂。那么请听我对这些功能的看法。我看不出功能有颜色、形状或其他类似的性质,而在别的许多场合,我依据对这些性质的关注在思想上区分不同的事物。对于功能我只注意一件事情,即它的相关者和效果,以这种方式我把各种功能中的每一个称作功能。与同一事物相关,并能完成同一件事,我就称之为相同的功能;而与另一事物相关并完成另一件事,我就称之为另一种功能。你怎么看?你是不是这样做的?他说,我的做法和你一样。我说,那么,我的好朋友,再回到知识或真知这个问题上来。你会说知识是一种功能和力量吗? 或者说你想把知识归入别的类型?他说,知识是一种功能,是一切功能中最强大的。那么如何给意见归类,它属于功能以外的其他类别吗?他说,不行,因为能够使我们发表见解的只能是一种发表意见的功能,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是刚才你还说过知识和意见不是一回事。有哪个有理智的人会把绝对无误的东西与会有错误的东西混为一谈?我说,好极了,我们显然都认为意见和知识不是一回事。对,它们是不同的。那么它们各有各的力量,各自与不同的对象相关。必然如此。我假定,知识与存在者相关,就是知道存在者的状况,是吗是的。至于意见,我们认为它只不过就是产生见解。是的。意见的对象与知识的对象相同,可以认知的事物与可以产生看法的事物相同吗?或者说这是不可能的?他说,根据我们一致同意的前提,它们不可能相同。如果不同的功能生来就与不同的对象相关,而意见和知识都是某种功能,各有其自身不同的对象,那么如我们所说,这些前提没有留下任何余地,使我们可以把可知的事物与可产生意见的事物等同起来。如果某事物是可知的,那么它就不是可产生意见的事物。对,它是可产生意见的事物之外的事物。那么意见这种功能的对象是非存在,或者说想要对非存在产生意见是不可能的,是吗?想想看吧。一个人有某种见解,但他的意见却不针对任何事物,或者说我们得改变自己的看法,承认意见的对象是非存在,对非存在产生意见是可能?不,这是不可能的。那么有某种意见的人是对某个事物有见解,是吗?是的。但是非存在肯定不能说成是某个东西,而称之为无才是最正确的。 对。我们必须把与非存在相关的功能称作无知,而把与存在者相关的功能称作知识。他说,对。那么存在者与非存在都不是意见的对象。好像都不是。那么意见既不是无知,也不是知识。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意见这种功能是否位于无知和知识之外,是否既超越明朗的知识,也超越昏暗的无知?意见既不是无知,又不是知识。但你是否把意见看成比知识要昏暗,而比无知要明亮一些的东西? 他说,我的想法与你很相似。意见这种功能介于知识与无知这两种功能之间吗?是的。那么意见也介于知识和无知之间。绝对如此。我们前不久说过,如果有什么事物显得既存在又不存在,那么它就处于完全的存在与完全的非存在之间,这种事物位于绝对、纯粹的存在和绝对的非存在之间,与之相关联的功能既非知识,亦非无知,而是那个在无知和知识之间似乎拥有一席之地的功能。对。我们称之为意见的那个事物存在于知识和无知之间。是的。那么看起来,我们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发现这个分有二者的东西,它既存在又不存在,既不能把它确定为绝对纯粹的存在,又不能把它确定为纯粹的不存在,所以我们要是能够正确地发现它,就可以公正地称之为可以对之产生意见的东西,这样一来,我们就把位于两端的东西与两端相连,把介于两端之间的东西与两端之间相连。是这么回事吗?是的。承认了这些原则,那么我会说,让那位喜爱观看美景的人来回答我的提问,他不相信有永远不变的美本身或美的型,而只相信有许多美的事物。我的意思是,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说美本身是一,正义本身是一,以及其他事物本身是一,等等。我们要这样问他:我的好朋友,在如此众多美丽而又高尚的事物中,难道就没有一样事物会在某个时候看起来丑陋或卑鄙吗?在诸多正义的事物中,难道就没有一样事物会显得不正义吗?在诸多虔敬的事物中,难道就没有一样事物会显得不虔敬吗?他说,不,这些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它们都会以某种方式显得美丽,而又会以另一种方式显得丑陋。你涉及的其他事物也莫不如此。还有,许多事物是其他事物的两倍,但却又显得是另一些事物的一半,对吗没错。戏,或者像给儿童猜的那个太监打蝙蝠的谜语,大事物与小事物、轻事物与重事物也一样,这些性质也都可以接受与之相对立的性质吗?他说,每个事物都将一直拥有或分有对立的性质。那么在如此众多的事物中,每一个为人所肯定存在的事物都可以说成是非存在的吗?他答道,这很像那些在宴席上用模棱两可的话语来逗趣的把他用什么去打,蝙蝠停在什么上面,等等。这些事物都非常晦涩,无法确定它们到底是还是不是,也无法确定它们二者都是或二者都不是。我说,那么你有没有对付它们的办法呢?除了位于是与不是之间,你还能找到更好的位置去安放它们吗?因为我们肯定找不到比非存在更加黑暗的地方了,也肯定找不到比存在更加明亮的地方了。他说,你说得极是。那么我们似乎已经为许多关于美丽、高尚的事物,以及关于其他许多事物的传统看法,找到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位于真正的、绝对意义上的非存在与存在之间。没错,我们已经找到了。 但我们在前面已经同意,如果我们找到了这种东西,那么必须称之为可以对之产生意见的东西,而不可称之为对之可以产生知识的东西,这种东西游移于存在与非存在之间,由一种游移于知道和无知之间的能力来把握。我们同意过。①这个谜语是,一个男人(又不是男人)看见(又没看见)一只鸟(又不是鸟)停在一根树枝(又不是树枝)上,他用一块石头(又不是石头)去打它。谜底是一位太监瞥见一只蝙蝠停在一根芦苇上,他用一块石头片去打它。本身,其他各种情况亦如此那么我们要肯定,一方面,那些只看见许多美的事物但看不到美本身的人不能跟随他人的指导看到美本身,那些只看见许多正义的事物但看不到正义本身的人也不能跟随他人的指导看到正义对这样的人我们要说,他们对各种事物都拥有见解,但他们对他们自己拥有见解的那些事物实际上一无所知。这是必然的。另一方面,对那些能在各种情况下对永恒不变的事物本身进行沉思的人,我们该怎么说呢?我们难道不应该说他们拥有知识而非只有意见吗?这也是一条必然的结论。我们不是还得说,一种人思考和关注的是作为知识对象的事物,而另一种人思考和关注的是作为意见对象的事物吗?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说过有些人喜爱和关注声色之美,以及其他相似的事物,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美本身的真实存在?是的,我还记得。那么我们得冒昧地称他们为爱意见者,而非爱智者。如果我们这样说,他们不会生气吧?他说,如果他们听从我的劝告,那么他们不会生气,因为对真理生气是不合理的。那么对那些在各种场合下以各种方式欢迎真正的存在者的人,我们必须称之为爱智者而非爱意见者。务必如此。六卷我说,格老孔,经过这么漫长而又累人的讨论,我们终于弄清谁是哲学家或爱智者,谁不是哲学家或爱智者了。他说,是的,你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呀。我说,你说得没错,但我还是认为,如果我们仅仅讨论一个问题,在区别正义和不正义的生活时没有留下那么多问题要求我们进一步讨论,那么我们也许能把这个问题弄得更加清楚。他说,那么接下去我们该讨论什么呢?我说,我们除了循序渐进,还能怎么办?既然哲学家能够把握永恒不变的事物,而那些做不到这一点,在多种多样的众多事物中迷失方向的人不是哲学家,那么哪一种人应当成为国家的领袖呢?他说道,你说我们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才算正确?我说,无论是谁,只要看起来能够保护城邦的法律和事务,我们就应当把他们确立为城邦的护卫者。他说,对。我说,还有,看管某样事物的人应当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视力敏锐的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清楚的吧?他说,这当然是清楚的。那么你认为瞎子和下述这种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这些人从可以感受到的事物中产生出知识来,但在他们的心灵中没有鲜明的事物的原型,因此他们不能像画家观察模特儿一样凝视绝对真理,不能总是心怀这种原型,对这个世界上的事物进行精确的思考,也不能思考美、正义和善的法则,并在需要的时候,守护这些已经建成的东西。他说,凭天起誓,这种人与瞎子没有多少区别。那么我们应当任命这些心灵盲目的人作我们的护卫者,而不是任命另一种人吗?他们已经学会如何认识事物的理想实在,而且在经验方面不比刚才说的那种人少,在美德方面也不比刚才那种人差。他说,只要他们在经验和美德方面都不差,那么要是不挑选哲学家,而是挑选另外的人来作护卫者,那就太荒唐了,因为这种关于理想实在的知识可能就是最伟大、最优秀的美德。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问,同样一些人如何有可能同时具备两方面的优点?当然应该问这个问题。那么就像我们在这场讨论之初说过的那样,首先要弄清这些人生来就有的天性,我认为如果我们在这一点上取得了足够的一致意见,我们就能继续对这些品质如何有可能结合,并属于同一批人取得一致看法,我们所需要的国家的护卫者就是这些人,而不是别的人。是这样吗我们必须一致同意这是哲学家的天性方面的东西,他们永远酷爱那种能把永恒的本质揭示出来的知识,而不会在生成与死亡这两极动摇不定。让我们把这一点作为我们的一致看法。我说,还有,他们想要得到的是这种知识的全部,而不会拒绝它较大或较小、较为珍贵或较不荣耀的部分。这一点是从我们前面关于爱者和爱荣誉者的讨论中引申出来的。他说,你说得对。那么下一步就请考虑,符合我们所说的这些条件的人,在他们的天性里是否一定不会再有别的品质。哪种品质热爱真理,永远不愿承认虚假的东西,他们痛恨谬误,热爱真理。 他说,好像是的。我的朋友,不是好像,而是必定,一个人天性爱什么,就会珍惜一切与他所爱的对象相近和相关的东西。他说,对。你能找到比真理更接近智慧的东西吗?他说,不能。那么,同一种天性会既爱智慧又爱虚假吗?绝对不会。那么知识的真正热爱者一定最有可能从小开始就以各种方式追求真理。确实如此。但我们也很清楚,当一个人的欲望在某个方面特别强烈时,他在其他方面的欲望就会削弱,就好比水流被引向了另一条渠道。没错。如果一个人不是冒牌的哲学家,而是一名真正的哲学家,那么当他的欲望被引向学习知识一类事情上去时,我认为,他的灵魂会充满快乐,而对那些以肉体为工具的活动,他会无动于衷。这是必然的。这种人肯定有节制,决不会贪财,因为别的人会热衷于追求财富,耗费巨大的精力实现某种目的,但他不会这样做。是这样的。在区别哲学与非哲学的天性时,还有一点要加以考虑。哪一点你可别疏忽任何一点思想狭隘的毛病。哲学家的灵魂一直在寻求一切人事和神事的整全,没有什么品质比思想狭隘与哲学家更加对立了。他说,你说得很对。一个心灵有着宏大的思想,对一切时代和一切存在进行沉思,你想,这样的人会把个人的今生看得很重大吗?方他说,不会。因此这种人也不会把死亡看做一件可怕的事情吧?绝对不会。那么胆怯和狭隘在真正的哲学品性中没有地位。我认为没有。那么,一个精神健全的人,既不贪财又不狭隘,既不自夸又不胆怯,这种人还会处事不公,待人刻薄吗不会。那么这也是你在识别哲学的或非哲学的灵魂时所要注意的地这个人从小就是公正温驯的,还是粗暴凶残的?的确如此。我想你也不会疏忽另一个要点。哪个要点他在学习方面聪敏还是迟钝。或者你认为,一个人费尽辛劳去做事,但收效甚微,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还会真正热爱这项工作吗不会。还有,如果他非常健忘,学过的东西一点也记不住,那么到头来他不还是一个头脑空空的人吗?怎么会不是呢那么在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以后,他最后一定会痛恨自己和他所从事的工作,对吗当然会这样。那么健忘的灵魂不能纳入爱智者的行列,我们要有好记性。务必如此。我们一定不能说,不和谐、不适宜的天性除了导致无分寸以外,还能产生出别的什么东西来。也无可我们一定不能这样说。你认为真理合乎尺度,接近均衡,还是接近不均衡。接近均衡。那么除了别的品质外,我们还要寻找生来就有分寸而又温和的心灵,它的本能使它很容易接受引导,关注一切事物的理想的实在。 没错。那么怎么样,我们的论证还有没有缺陷?我们不是已经证明了,要想充分完全地理解实在,上述品质对灵魂来说是必要的,是相互关联的吗?他说,这些品质确实是最必要的。一个人只有生来具有良好的记性、敏锐的理解,豁达大度、温文尔雅,并且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否则他就不能恰当地去实践,如果由这样的人来从事这项事业,你还有什么可指责的吗? 他说,对这样一种优秀品质的组合,即使是莫摩斯挑剔。 我说,那么好,当这种人在教育的作用下趋于完善,也已经成年的时候,你难道还不会把国家托付给他们吗?阿狄曼图说,苏格拉底啊,没有人能够反驳你刚才的这些陈述。但是那些不是经常听你进行论证的人都会感到,由于自己缺乏问答法的经验,你的论证每一步都会把他们朝着错误的方面引那么一点点,这些微小的误差积累到最后,那个从中推导出来的结论所产生的力量足以使他们摔个大跟头,使他们的看法与原先的看法截然相反,就好比两个人下棋,棋艺差的人最后被对手围困,)①莫摩斯(希腊神话中的非难指责之神,夜女神的儿子。一个子儿也走不动,他们感到在这场不是使用棋子而是使用语言的竞技中最后被逼得哑口无言。然而真理并不会因为口才高低而有任何改变。我是注意到刚才的讨论情况才这样说的。因为人们可能会说,他们虽然口才不好,不能用言语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但回到现实中来,他们看到那些转向哲学的人不是在年轻接受教育时学一点哲学,然后就扔下不管了,而是把学哲学的时间拖得很长,以至于其中大多数变成了怪人,且不说他们变成了坏蛋,而他们中间那些最优秀的人也由于从事你所推荐的这种事业而变成了对城邦无用的人。听了这番话,我说,你认为他们这样说是错误的吗?他说,我不知道,但我很乐意听听你的意见。那么你可以听到我的意见,我觉得他们说得对。他答道,这怎么可能,一方面承认哲学家对城邦无用,另一方面说除非哲学家成为城邦的统治者,否则我们的城邦就不能摆脱邪恶? 我说,你这个问题需要用比喻或寓言的方式来回答。他说,你当然并不习惯用比喻的方式来说话!我说,你用论证把我逼到如此进退维谷的境地,现在又来讥笑我。不过,还是请你先听听我的比喻,然后你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我有多么努力了。因为哲学家与国家的关系如此令人痛心,以至于找不到一样与之性质完全相同的事情。但是,为了找到一件与之相似的事情,达到为他们辩护的目的,有必要把许多事情结合在一起,就好像一名画家在画羊头鹿之类的怪物时进行拼凑。假定在一个船队或一艘船上发生这样的事。有一名船长身强体壮,超过船上所有船员,但是耳朵有点聋,眼睛不怎么好使,他的航海知识也不太高明。于是船上的水手们都争着要代替他做船长,尽管他们从来没有学过掌舵的技艺,也说不出在什么时候向谁学过掌舵,但都争着说自己有权掌舵。而且他们还断言,掌舵这门技艺是根本无法教的,谁要是说可以教,他们就准备把他碎尸万段。他们老是缠着船长,强求或者不择手段地欺骗船长把舵交给自己。有时他们失败了,别的人代替了船长的位置,他们就把那个人杀死,扔下海去。当他们使用drugs或酒之类的东西把高贵的船长困住,夺取了指挥权以后,他们就消费船上的库存,吃喝玩乐,让船只随自己的心愿航行。不仅如此,凡是曾经参与阴谋,狡猾地帮助过他们从船长手里夺取权力的人,无论是出主意的还是出力气的,都被授予航海家、舵手、船老大之类的荣誉称号,而对那些不与之合谋的人,他们就骂他是废物。他们一点也不知道,真正的航海家必须注意年份、季节、天空、星辰、风云,如果要领导一艘船,还要知道一切与航海有关的事情。他们不相信有一门不管别人赞成不赞成都存在的掌舵的技艺,也不相信有可能在学会航海的同时精通和实践这一技艺。你瞧,在船上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以后,一名真正的舵手难道不会被那些篡夺权力的水手称作唠叨鬼、看星迷或大废物吗阿狄曼图说,是这么回事。我想你已经听懂我的意思了,真正的哲学家在国家中的处境确实就像我们已经描述过的这个舵手在船上的处境,我们已经无须再作详细的比较和证明了。他说,确实如此。那么好吧,去把这个寓言说给那些抱怨哲学家在我们的城邦里不受尊重的人,试着让他信服,要是哲学家受到尊重,那才更是咄咄怪事呢。他说,我会这样做的。你要进一步对他说,哲学家的最优秀的精神确实对大多数人无用。但是,使他遭受这种谴责的不是因为这种比较优秀的精神,而是因为那些人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他们。因为,说船长应当恳求水手接受他的领导,智者应当去叩开富人的大门,都是不自然的。这些格言的作者是在撒谎。真正顺应自然的事情是:病人应当上门去见医生,而无论他是穷人还是富人;如果某个统治者确实擅长统治,那么那些需要接受统治的人应当上门去见知道如何统治的人,而不是统治者请求下属让他来统治。你要是把我们当前的政治领导人比做我们刚才描写过的水手是不会错的,这些人把真正的舵手称做废物和望星迷。他说,是这样的。因此,在这种状况下,我们不能指望哲学这门最高尚的事业能得到这些人的高度尊重,因为这些人的生活方式与哲学的生活方式正好相反。然而,使哲学蒙受最为巨大、最为严重诽谤的还是那些自称为哲学家的人,他们自认为过着一种哲学的生活,但实际上他们就是你刚才指出的那种坏蛋,你说反对哲学的人说大多数搞哲学的都是坏蛋,而其中比较优秀的也是无用的,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所指的就是这些冒牌哲学家,而我当时承认你说得对。是这样吗?是的。说其中比较优秀的哲学家无用,我们有没有把原因解释清楚呢? 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们接下来要不要指出大多数哲学家的堕落是不可避免的,以及要是能做到的话,我们也要证明这一点也不能归咎于哲学本身? 务必如此。①参阅本卷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把我们必须要说的话说出来,先回忆一下我们一开始在讲到要成为一名学者和绅士必须生来具有某种天性时是怎么说的。如果你还记得的话,真理是他时时处处都要追随的领袖,否则他就是一名和真正的哲学毫无关系的江湖骗子。是的,我们是说过这样的话。这种看法不是与现今流行的对哲学家的看法正好相反吗?他说,确实如此。我们可以这样为他辩护,努力追求真正的存在是真正的爱知者的天性,他不会停留在意见所能达到的众多的个别事物上,在他心灵中的那个部分把握每一事物自身的本质之前,他的热情锋芒不会迟钝,他的愿望也不会降低,他心灵中的那个部分与实在是最接近的,也最能把握这种实在,通过心灵这个部分与事物的接近与交合,他产生出理智和真理,获得真正活生生的和生长着的知识,到那时,也只有到那时,他的灵魂的辛劳才会停止,是这样吗?没有比这更好的辩护了。那么好吧,这样的人会热爱虚假吗,或者说正好相反,他会仇恨虚假吗他说,他会仇恨虚假。我想我们可以说,有真理带路,就不会有任何邪恶跟在这个队伍里。 怎么会呢这支队伍里倒有健全和正义,还有节制伴随。他说,对。那么还有什么必要重复我们一开始就已经作过的那些证明,去说明与哲学天赋相伴随的那些品质的必然秩序呢?你一定还记得,勇敢、大度、聪敏、强记是这种天赋所必备的品质。你当时提出反对意见说,虽然大家都不得不同意我们的陈述,但只要搁置这些言辞,注意这些言辞所指的人,大家就会说,他们所看到的这些人有些是无用的,而大多数则是卑鄙小人,干尽了坏事。正是由于寻找这种病态的原因,我们才进到这一步,提出现在要讨论的问题:为什么其中大多数人是坏的?也正因为此,我们重提真正的哲学家的天性问题,并且确定它必须是什么。是这样的吗?他说,是这样的。我说,那么我们首先必须思考为什么大多数人的哲学天性败坏,而少数人的哲学天性没有败坏,但却被认为无用。然后我们再来考察那些模仿哲学家,自称在从事哲学研究的人,看他们的灵魂属于哪一种类型,哲学的生活方式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高不可攀,超过了他们的能力,因为正是这些人在各处和所有人中间的行为有许多不和谐的出格之处,所以才给哲学带来了你说的这种坏名声。 你所说的败坏是什么意思?我说,要是我能向你解释,那么我会试着这样做。我认为任何人都会同意我们的这个看法,我们刚才要求一名完善的哲学家所具有的这种天赋很难在凡人中产生,即使有,也只有少数人拥有这种天赋。你认为是这样吗?确实如此。那么请注意,有大量的事物足以摧毁少数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有哪些最令人吃惊的事实是,我们称赞的这种天赋所具有的每一种品质都有败坏自己所属的那个灵魂的倾向,使之偏离哲学。我说的是勇敢、节制,以及我们列举过的其他品质。他说,这听起来很像一个悖论。我说,还有,各种各样的所谓利益、美、财富、体力、城邦里的强大家族,以及与此相关联的一切,都有这种败坏天赋,使之偏离哲学的作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说,我明白,但要是能听到更加准确的解释,我会很高兴的。我说,好吧,希望你能从整体上把握我的意思,这样问题就清楚了,你也不会认为我刚才的陈述是个悖论了。他说,你要我怎么个理解法?我们知道,任何动物或植物的种子或胚芽如果没有合适的养分、季节、地点,那么它愈是强壮,就愈无法经历一个完善的过程,这是一个普遍的真理。因为邪恶与善良的对立胜过邪恶与非善良的对立。当然如此。所以我认为这样说也是合理的,如果置于不适宜的环境下,那么最优秀的天赋比较差的天赋所产生的结果更坏。是的。我说,那么,阿狄曼图,我们同样也可以肯定,天赋最好的灵魂受到坏的教育之后就会变得比谁都坏,对吗?或者,你认为巨大的罪行和纯粹的邪恶来自一种微不足道的本性,而不是来自一个有强健生命力,但在成长过程中被败坏了的本性,对吗?你要知道,一个天性软弱的人永远不可能做成任何大事,无论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对吗?他说,对,原因就在于此。那么我们假定哲学家具有的这种天赋,如果得到合适的教导,必定会成长并趋向于至善,但若在错误的环境中播种和成长,那么结果完全相反,除非有某位神来拯救。或者说,你也像许多人那样相信真有什么青年被智者所败坏,这些智者在私人生活中造成了某些值得一提的危害,而不认为正是说这种话的人自己才是最大的智者,他们在富有成效地教育着男女老少,并且在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图塑造着这些人,是吗?他说,在什么时候?我说,每当民众聚集在议会、法庭、剧场、兵营,或在任何公共集会中,他们就利用这些场合大呼小叫,指责或赞许某些正在做的事或正在说的话,但总是言过其实、夸大其辞,加上喧哗、鼓掌、起哄,岩壁和会场的回声,使他们的言论变得更加声势浩大。在这种场合下,你想一位年轻听众的心,如人们通常所说的那样,怎么会不活动呢?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样的个人的教导能站得住脚,而不被众人指责或赞许的洪流冲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不随波逐流,大家说好他就说好,大家说坏他就说坏,大家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进而成为和大家一样的人吗?他说,苏格拉底,这是不可避免的。还有一个要点更具有必要性和紧迫性,但我们还没提到。什么要点? 这些教育家和智者在无法用言辞服众的时候就采取行动来强加于人。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用剥夺公民权、罚款和死刑来惩治不服的人吗?他说,他们的确是这样干的。那么你认为还有什么别的智者或别的个人的教育能有望与之对抗并取胜呢?他说,我想一个也没有。我说,连起这种念头都是极大的愚蠢。因为用一种与之相对立的教育来造就品性和美德,这样的事情现在没有,过去没有,今后也决不会有。朋友,我这样说当然是就人力而言。而神力,如格言所说,是无所不能的。你可以确信,在当前这样的社会和政治状况下,如果能有什么德性得救,能有一个好结果,那么这是神的旨意,我这样说不会有错。他说,我没有别的看法。就会迫使我说,那么还有一点要请你考虑。哪一点?那些收费授徒的私人教师被政治家称作智者,并加以敌视,这些人传授的东西无非就是如何在公众集会时发表自己的见解,并把这种知识称为智慧。这就好比一个人想要获得驯服猛兽的知识,如何接近它,什么时候或用什么东西能使它变得最可怕或最温和,对了,还有知道它在各种情况下习惯发出几种什么样的吼声,什么样的声音能使它温和,什么样的声音能使它发狂。通过与猛兽长期相处,他掌握了驯兽的知识,并称之为智慧,并由此形成一门技艺,再把这门技艺教给别人。至于这些意见和要求是否真实,是高尚还是卑鄙,是善良还是邪恶,是正义还是不正义,他全都一无所知,只知道按猛兽的反映来使用这些名词,猛兽喜欢的,他就称之为善,猛兽不喜欢的,他就称之为恶。他讲不出任何别的道理来,只知道称必然的东西为高尚的和正义的,从来没有注意到必然的东西和善良的东西有天壤之别,不能一个来解释另一个。凭天起誓,你就不觉得这样的人是一个缺乏经验的教育者吗?他说,是的。有人认为在绘画、音乐,或是政治方面,懂得辨别五光十色的人群在集会时所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就是智慧,那么你觉得这种人和刚才讲的驯养野兽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有人把自己的诗歌、其他艺术作品或为城邦服务所做的事情放到民众面前听取他们的批评,并且承认大众不可避免地对他的作品拥有下判断的权威,那么谚语中所说的所谓狄奥墨德斯的必然性他向大众提供他们所喜欢的东西,但大众所喜欢的东西并不一定虏和自己的女儿们同居。①狄奥墨德斯是弗里基亚的国王,传说这位国王曾强迫俘就是良好的和高尚的。你听到有谁证明过这一点,而又不是荒唐可笑的辩解呢?他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想今后也不会听到。请你把所有这些话都牢记在心,再回想一下我们前面那个问题。会有许多人承认或相信与众多美的事物相对的美本身的真实存在吗,或者说,他们能相信与众多具体事物相对的事物本身的存在吗? 绝无可能。那么,要成为热爱智慧的哲学家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不可能。那么,那些哲学化的人会受到他们的非难,这是不可避免的。不可避免。同样,那些与众人混在一起想要博得众人赞许的初学者也会非难哲学家。显然如此。由是观之,你还能看到那些天生的哲学家有什么办法可以坚持自己的事业,至死不渝吗?你要按照我们前面说过的话来考虑这个问题。我们曾一致同意,聪敏、强记、勇敢、大度是哲学家的天赋。 www.xiaoshuotxt。net>txt 第十八章 是的。这种人甚至从童年起就会在同伴中间各方面拔尖,尤其是他的身体素质也能和灵魂的天赋相匹配。他说,他怎么会不这样呢?我想,他的亲友和城邦的同胞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也都希望等他长大以后重用他。那当然。因此他们预见到他将会掌握大权,进而向他献媚,跪到在他脚下,向他祈求和致敬。这样一种常见的现象。那么你以为这个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样呢,尤其他若是属于一个大城邦,出身高贵而又长得高大英俊?他的灵魂难道不会因此而充满无法自制的野心,他难道不会认为自己不仅有能力管理希腊人的事务,而且有能力管理野蛮人的事务,因此妄自尊大,盲目地骄奢自满吗?他说,他一定会这样。如果有人走过来轻轻地把真理告诉处在这种精神状态下的人,你以为在这种恶劣环境里他还能听得进不同的劝告吗?这种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而人们要想得到真理只有通过奴仆般的艰苦劳动。他说,他绝对听不进去。我说,即使我们假定这个青年由于素质好而容易接受忠言,受到感动而被引上哲学之路,那么我们仍旧可以设想在这时候他原先所属的那个圈子里的人由于预感到自己将不再能得到他的帮忙,在这种时候他们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他们难道就不会说某些话或做某些事来阻挠他被说服,从而使任何想要说服他的人都前功尽弃吗?他们难道就不会用秘密的阴谋和公开的指控来达到这一目的吗?他说,他们这样做是不可避免的。那么这个人还有可能继续哲学化吗?他说,毫无可能。我说,那么你看我们没说错吧,构成哲学家天赋的那些品质如果所处的环境和所受的教育不好,事实上就会和那些所谓的好处,即富裕和所有生活福利一样,蜕变为某种背离哲学的原因?他答道,说得对。我的好朋友,我们说过这种最优秀的天赋在任何情况下都很难得,它适宜从事最高尚的事业,但却会由于我们上述的原因而遭到毁灭和败坏。会给城邦和个人带来最大伤害的人也属于这种类型,他们作恶的势头若能转变为行善,就会给城邦和个人带来极大的好处,而那些天赋平庸的小人物决不会为城邦或个人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他说,你说得很对。那些最适宜从事哲学的人就这样背弃了哲学,使她孤独凄凉,他们自己也因此而过着一种不真实的、异己的生活。与此同时,那些卑劣的追求者看到哲学没有亲人保护,于是就乘虚而入,玷污了她,而且像你所说的那样,她的反对者把那些恶名强加于她,声称某些从事哲学的人毫无用处,而许多从事哲学的人则是罪恶累累。 他答道,确实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我说,这些话看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因为还有一些小人,他们发现这个地方没有主人,里面却充满美好的名称和虚荣,于是就像一些逃离监狱进了神殿的囚犯,放弃自己原有的技艺而进入哲学的神殿。要知道,哲学的声誉虽然眼下处境不妙,但依然保有比其他技艺要高的尊严。于是,众多不具备这方面天赋的人就被吸引过来,尽管他们的灵魂已经由于从事粗俗的职业而变得残废和畸形,就好像他们的身体由于从事这些技艺和职业而遭到损坏一样。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是吗?是的。我说,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就像这么一幅图景:一个秃头的小白铁匠因为制造假钱币而坐牢,但他刚从监狱里释放出来就交了好运,他洗个澡,穿上一件新外套,打扮得像个新郎,去和师傅的女儿结婚,这个姑娘由于家境贫寒而遭遗弃。那样的缺陷而受到约束。因为对塞亚革斯来他说,像极了。这样的结合能生出什么样的后代来呢?难道不是卑劣的杂种吗 这是必然的。因此,当那些不适宜学文化的人接触了哲学,不相称地与哲学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说他们会生出什么样的思想和意见来呢?他们难道不会生出确实可以被恰当地称作智者之术的、不具任何真实性的、或分有真正理智的东西来吗?他说,的确是这么回事。我说,那么,阿狄曼图,剩下来还配得上与哲学结合的人屈指可数。他们中有些人出身高贵而又受过良好教育,由于处在流放之中而没有受到腐蚀,因此他们仍旧在真正地从事哲学。或者也可能是一个伟大的灵魂出生在一个小镇上,他不屑于关注这个小地方的事务。还有很少一些人或许因为天赋优秀,脱离了他所应当藐视的其他技艺,改学了哲学,也还有一些人也许是因为有我们的朋友塞亚革斯说,放弃哲学的其他条件他都具备,但他那病弱的身体使他无法从事政治,于是又回过头来从事哲学。我自己的情况完全是个例外,这简直是一个神迹,我想在我之前很少有人遇到过,或者压根儿从来就不曾有人遇到过。属于这个群体的极少数人已经尝到了拥有哲学的甜头和幸福,已经充分理解了民众的疯狂,看到在当前的政治事务中没有什么可以说是健全的或正确的,也没有人可以作为正义之士的盟友援助正义之士,使他们免于毁灭。极少数真正的哲学家就好像孤身一人落入猛兽群中,既不愿意参与作恶,又不能单枪匹马地抗拒所有人的野蛮行径,在这种情况下他一事无成,无)①塞亚革斯(是苏格拉底的学生,另见柏拉图的《申辩篇》法以任何方式为朋友或城邦做好事,在他能这样做之前就英年早逝。由于上述原因,哲学家都保持沉默,独善其身,就好像在狂风暴雨或风沙满天之时避于矮墙之下,目睹他人干尽不法之事,而他只求洁身自好,终生无过,最后怀着善良的愿望和美好的期待而心满意足地离世。他说,就算如此,他生前取得的成就也不算太小了。我说,要是他不能碰巧生活在一个适合他本性成长的国度里,那么他肯定不能做成任何大事。只有在这样的国家里,哲学家本人才能充分发展,进而保护他自己和公共利益。我认为,关于哲学受到的非议及其原因我们已经作了详细的解释,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他说,关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什么要说了。但是你看,现有政治制度中有哪一个适合哲学呢?我说,一个也没有,但我之所以要抱怨,乃是因为它们与哲学的本性不合。哲学的堕落和变质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就好像外来的种子播在异乡土地上,结果总是受当地水土的影响而退化变质,或者根本无法在当地生存。但若哲学能够找到像她自身一样最优秀的政治制度,那么显然可以看到哲学确实是神圣的,而其他技艺的本性和实践都只不过是人事而已。你接下去想要问的问题显然是这种最优秀的政治制度是什么。他说,你错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种最优秀的政治制度就是我们在建立国家时已经描述过的那个政治制度,还是别的什么制度?我说,从其他方面看,它就是我们描述过的那种制度,但有一点我们尤其要注意,这也是我们以前说过的,也就是说,在这样的国家里一定要有人对国家制度的看法与你作为立法者在为之立法时对它的制度的看法相同。他答道,这是我们说过的。我说,但我们对它的解释还不充分,你当时的反驳令我害怕,而要证明这一点确实冗长和困难。除此之外,剩下来要加以解释的这个部分也绝对不容易。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是一个受哲学主宰的城邦如何能够避免毁灭。因为一切伟大的事业都有风险,诚所谓好事多磨吗。他说,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以便结束我们的讨论。我说,我并非不愿意这样做,而是没能力这样做,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我的话,那么是缺乏能力在阻碍我。但你会亲眼看到我的热心。还要请你注意,我打算充满热情和勇敢地宣称,这个城邦必须以一种与当前流行的做法完全相反的方式来从事哲学事业。 这种方式是什么呢?我说,现在人们一般从青年时期就学习哲学,这个时候他们刚从儿童变成大人,要从事各种生计,还要成家立业。在这个阶段他们接触了哲学中最困难的部分,然后就放弃了哲学。他们把这些内容当作哲学的典型,而我所说的最困难的部分是指讨论哲学。再往后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学够了哲学,只有受到邀请,他们才会屈尊去听别人讨论哲学。他们认为这种事只是业余活动。到了老年,他们的热情熄灭了,比赫拉克利特的太阳熄灭得还要彻底,无法再次点燃,只有极少数人例外。他说,那么他们该怎么办呢?正好相反。年少的时候,他们应当接受适合青少年的教育和文化。当身体正在发育成人的时候,他们应当注意身体,以便有充足的体力为今后从事理智活动提供基础和保证。随着年龄增长,所以我们尽管害怕灵魂进入成熟阶段,这时候他们应当强化心灵的锻炼。而当他们的体力转衰,过了从事政治和军务的年龄时,如果我们想要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得幸福,并且在死亡来临时仍旧能够在另一个世界过上同样幸福的生活,那么我们应当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逍遥自在,不再让他们承担繁重的工作,而只让他们从事哲学研究。他说,苏格拉底,你看起来确实非常热忱。不过,我认为你的大多数听众甚至会更加热忱地起来反驳你的看法,永远不会被你说服,尤其是塞拉西马柯。你别想挑拨我和塞拉西马柯争吵,我们刚才已经成了好朋友,过去也不是敌人。我们要不遗余力地继续努力,直到令他和其他人信服,或者直到我们取得某种成果,以便在他们重新投胎做人碰上此类讨论时能对他们有所帮助。他说,你预言的时间还不算太长。我答道,是不算长,要是和永恒相比,它算不了什么。不过,要是大家不相信你说的话,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把我们在这里谈论的事情当作确凿无疑的。他们认为我们只是在生硬地堆砌人为的词藻,而所说的事情是不会同时在这里发生的。然而,一个人在言语和行为两方面都与美德本身完全相合,而且统治着一个合乎美德的国家,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更谈不上多见了。 你说是吗?确实如此。我的好伙伴,他们也从来没有严肃认真地充分聆听公正而又自由的讨论,这种讨论的惟一目的是为了知识而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求真理,这种讨论与那种只能在法庭上和私人谈话中导致意见和分歧的争论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们确实没有听到过这种讨论。由于这个缘故,而且由于预见到这一点,这是你想要说的话吗但还是在真理的推动下不得不宣称:只有在某种机遇下,那些被人们称为无用的极少数尚未腐败的哲学家被推上统治地位,出来掌管城邦,无论他们是否自愿,并使公民服从他们的时候,或者说,只有在神的激励下,那些当权者的儿子,或那些君主本人对哲学产生真正的热爱时,城邦、国家或个人才能达到完善。我认为,说这两种情况或两种情况之一绝对不可能发生不一定靠得住。如果真的不可能,那么我们受到讥笑,被称作白日做梦,就是应该的了。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是这么回事。那么,如果最优秀的哲学本性曾经在极其遥远的过去统治过某个国家,或者说她现在正在统治着某个我们所不知道的遥远的国家,或者说今后有朝一日,将由这位哲学缪斯来统治国家,那么我们打算保持我们的意图,让哲学家来统治我们已经描述过的这种体制,或者相信这种企图将会实现。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发生,我们也不是在谈论某种不可能的事情。当然我们也承认,要这样做非常困难。他说,我也这样想。我说,但是大众不这样想他说,也许是吧。我说,我亲爱的伙伴,别把什么事情都归咎于民众。如果你不是吵架似的而是和风细雨、潜移默化地消除民众对学习的厌恶,向民众说明你说的哲学家是什么样的人,像我们刚才那样说明哲学家的天性和追求,让民众明白你说的哲学家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种人,那么民众的想法肯定不一样了。哪怕他们仍旧照老样子看待哲学家,你难道认为他们就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吗?或者说,如果某人是大方的、温和的,而你认为别人一定会用粗暴的态度对待他,用小心眼来对付他的大方吗让我来替你回答:如此粗暴的我们说,如态度或坏脾气只会发生在极少数人身上,大多数民众是不会这样的。 他说,我同意你的看法,你可以放心了。你不是也得同意,许多人对哲学产生恶感的根源在于那些冒牌的哲学家,他们闯进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领域,互相争吵,充满敌意,并且老是进行人身攻击?再也没有什么行为比这种行为与哲学更不相称了,是吗?他说,这些行为确实与哲学最不相称。阿狄曼图,那些真正关注永恒实在的人的心灵确实没有时间去关心凡人的琐事,也不会参与充满妒忌和仇恨的争斗。他的注意力放在那些有着永恒不变秩序的事物上,看到这些事物既不会去伤害其他事物,也不会相互伤害,而是全都按照理性的要求保持和谐,所以他就竭尽全力模仿它们,尽可能使自己与它们相像。或者说,你认为一个人对自己所尊崇的事物有可能不去模仿吗?他说,不可能。那么,与神圣的秩序有着亲密交往的爱智者将在人力可达的范围内使自己变得有序和神圣。但是诽谤中伤是大量的、无所不在的。 对,确实如此。我说,如果有某些力量迫使他运用在彼岸看到的原型塑造公共和私人两个方面的人性,而不是仅仅塑造他自己,那么你认为他会证明自己在塑造节制、正义以及一切公民美德方面是一个蹩脚的工匠吗?他说,绝对不会。但若民众知道我们关于哲学家的谈论都是真的,他们还会粗暴地对待哲学家吗?他们还会不相信我们的话吗果不经过那些使用天上的模型的艺术家的描绘,任何城邦都不会净幸福? 他说,如果他们知道这一点,那么他们就不会粗暴对待哲学家了。但是请你告诉我,你心目中的图画该怎么个画法呢?他们对待城邦和人的品性就像拿起一块画板,首先把它擦干这可不是一件易事。但无论如何你要知道这就是他们和别的改革家的第一点差别,在得到一个干净的对象或自己动手把它弄干净之前,他们不肯动手描绘个人或城邦的品性,也不肯为之立法。 他说,他们这样做是对的。接着,你认为他们难道不会着手绘制政治制度的草图吗?他们肯定会这样做。那么我认为他们在工作过程中会不时地左盼右顾,一面是正义、美、节制等等性质,另一面是他们依据这些性质努力在人间复制出来的各种摹本。他们不断地添加某些东西,用各种方法使之鲜活起来,最后,他们判断这些摹本有了荷马所说的与人形相似的东西,当这种东西在人身上显示时,人的形象就是神的形象,人就和神相似。他说,对。他们在绘画时会涂涂改改,尽可能把人画得令神喜悦。无论如何,这幅画一定是最漂亮的。你说过有些人要竭尽全力攻击我们,那么到此为止我们是不是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了呢?我们能不能使他们信服有这样一位塑造政治品性的艺术家和画家,把他当作我们当初加以赞扬,并建议把国家委托给他治理的那个人呢?听了我们现在说的这些话,他们的态度会不会温和一些呢?他说,如果他们明白事理,一定会温和得多。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能加以反驳?他们会否认爱智者是实在和真理的爱好者吗?他说,如果他们还要否定,那就骇人听闻了。或者说,他们会否认我们已经描述过的爱智者的本性是最高的本性和最优秀的本性的近亲吗?也不会。那么好,他们会否认在这样的追求中培育出来的适宜从事这种事业的天性,在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是完善的和哲学的吗?或者说他们宁可认为已经被我们排除的那些人是完善的哲学家?肯定不会。那么,当我们声称,在从事哲学的阶层掌握领导权之前,无论城邦还是公民都不会停止骚乱,我们用言语构想出来的政治制度也不能实现的时候,他们还会对我们表示愤怒吗?他说,他们的火气可能会小一点了。我们是否可以说,他们不是火气小一点,而是已经完全驯服,相信了我们的看法,以至于仅仅是羞耻心就足以使他们同意我们的论断,哪怕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他说,确实如此。我说,那么好,让我们假定他们同意了这个看法。还会有人反对说国王的后代或统治者应当生来就具有哲学家的天赋是不可能的事吗?他说,一个也没有。还有人会证明这种具有哲学天赋的人必定会腐败吗?我们承认要使他们免于腐败是件难事,但有谁能断言在漫长的时间里这样的人没有一个能免于腐败?怎会有人做出这样的断言呢?我说,如果具有哲学天赋的人能够让整个国家服从他的领导,能够让所有那些现在看起来不太可信的东西成为现实,那么这样的人出现一个就足够了。他说,对,一个就够了。我说,因为由这样的统治者来制定我们描述过的法律和制度,让公民们去执行这些法律和制度就肯定不是不可能的事。确实如此。那么,让别人赞同我们的这个看法,还有什么奇怪或者不可能吗? 他说,我不这样认为。还有,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我已经充分证明这些事物是最优秀的。 对,你已经作了充分的证明。那么我们现在关于这种立法的观点是,如果我们的计划能够实现,那么它是最好的,要实现它虽然很困难,但并非不可能。他说,这就是我们的结论。这个难题好不容易解决了,下面就让我们来讨论剩余的问题:作为这种学习和追求的产物,保护这种制度的人将成为我们国家的一部分,他们应当以什么严格的方式,或者说应当在什么年龄着手学习每一门功课他说,对,我们必须讨论这个问题。我说,我在一开始故意回避了娶妻生子和任命统治者这个论题,因为我知道以一种绝对真实和正确的方式讨论这个论题会招来非议,从而难以说明真理,但我的回避使我一无所获,而现在我再也无法回避了。妇女儿童的问题已经解决,但是关于统治者的教育问题还得从头开始再作考察。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们曾经说过:他们必须经受欢乐和痛苦的考验,证明自己是爱国者,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爱国心,不能保持这种信念的人一定要淘汰,在艰苦环境下能经受考验,像烈火中炼就的真金那样的人,一定要被任命为统治者,让他生时得到尊荣,死后得到褒奖。类似的话我们前面说过,但当时由于我们害怕引起争论,于是就悄悄地转移了话题。他说,你说得非常正确,我记得。我说,我的朋友,当时我们躲躲闪闪,不敢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而现在让我们鼓足勇气大胆地说,我们必须确定哲学家是最完善的卫士。他说,对,我们应当提出这个设定。请注意,他们的人数确实很少,因为我们说过,这种本性有很多组成部分,一个人很难同时具有各种品性,但是我们希望他们通过教育能具有它们,而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品质是分开的。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聪明、强记、机智、灵敏,以及热忱、豁达等等灵魂的品质很难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本性中,而且这些品质还要能有序、安宁、稳定地生活在一起,那就更加罕见了,即使有这样的人,那么也会因为他的敏捷而反应灵敏,就好像在受偶然性支配,变得一点稳定性都没有。他说,你说得没错。另一方面,有些人天性稳重,人们宁可相信这种人。他们在战争中不会因为害怕而动摇,在学习中也同样不会轻易放弃。当有学习任务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不会一遇到困难就什么也学不进去,仿佛麻木了似的,没完没了地打哈欠。他说,是这样的。但我们曾经肯定,一个人必须兼具这两个方面的品性,把两方面很好地结合起来,否则就不能让他接受最高的教育,也不能让他得到荣誉和权力。他说,对。那么你难道不认为能很好地结合这两个方面的人是罕见的吗? 当然罕见。因此,他们必须经受我们刚才说过的艰难困苦的考验。现在,我们还要增加以前没有说过的一点,这就是我们必须让他们经受许多学习方面的锻炼,观察他们的天性是否有能力承受最伟大、最艰苦的学习,看他们会不会畏惧退缩,就像有人畏惧身体方面的锻炼一样。他说,这样做肯定是对的。但你理解的最伟大的学习是什么?我说,我想你还记得,我们在区别灵魂中的三种品质以后,分别界定了正义、节制、勇敢和智慧。他说,如果我不记得,我就不配听其他的内容。你也记得我们在此之前说过的话吗?什么话?我相信我们说过,要想最完善地认识这些美德,需要有另一条更加漫长的道路,这样做有可能为我们前面的讨论增添一个相应的证明。而你当时说没有必要了,正因如此,我们后来说的话在我看来缺乏精确性,但若你对此感到满意,那你就这样说好了。他说,我感到相当满意,在场的其他人显然也都相当满意。我说,不,我的朋友。对这样的事情来说,哪怕有一点点不满意也都意味着不满意。任何有缺陷的事物都不能用来作为尺度衡量别的事物,尽管有些人有时候会认为自己已经够了,不想再作进一步的研究。他说,对,确实如此,每个人都有这种惰性。我说,但这种惰性对城邦和法律的卫士来说是最要不得的。他说,你说得有些道理。我说,那么这样的人必须走一条更加漫长的道路,必须付出比因为你经常听锻炼身体更大的努力去学习,或者如我们刚才所说,他绝不可能把这种最恰当地属于他的最伟大的学习进行到底。他说,为什么?因为这些事情还不是最伟大的吗?还有什么事情比我们讲的正义和其他美德更加伟大吗?我说,不仅有更加伟大的事情,哪怕就是对这些事情我们也一定不能满足于像现在这样只看到一个草图,而必须看到关于它们的最准确的解释,不能遗漏任何细节。如果说对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我们尚且不惜耗尽心机,力求达到关于它的最精确、最清晰的知识,而对这些最伟大的事情反而不要求对它的知识具有最大的精确性,那岂不荒唐他说,的确荒唐,但你以为会有人放你过关而不先问:这种最伟大的学习是什么?你认为这种学习与什么有关?我说,不会有人放我过关,但你可以随便发问。你肯定听过很多遍,但现在你要么是不懂,要么就是存心和我过不去,要对我的论证发起攻击。我假定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说,善的型是人们要学习的最伟大的东西,与之相关的是正义的事物以及其他所有有用的和有益的事物。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你知道我下面要说的话,我们对善的型并不具有充分的知识。如果我们不知道善的型,没有关于善的知识,那么我们即使知道其他所有知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就好像拥有其他一切,惟独不拥有善。或者说,拥有一切而惟独不拥有善,理解一切而惟独不理解善,你认为这有什么好处吗?他说,以宙斯的名义起誓,我认为没有好处。再说,你肯定也知道有许多人相信快乐就是善,而高明一点的①本卷是柏拉图着名的日喻,有关图示参阅范明生:《柏拉图哲学述评》,页,上海人民出版社年版。人则认为理智或知识就是善。确实如此。我的朋友,你也明白那些持后一种观点的人由于说不出这种知识到底是什么,最后不得不说这种知识是善的知识。他说,这些人真可笑。我说,他们起先责怪我们不懂善,然后在继续与我们交谈时又把我们当作懂得善的,这怎么会不可笑呢?因为他们说这种知识是关于善的知识,就好像我们明白他们所说的善这个词的意思似的。 他说,非常正确。那么好,把善定义为快乐的人不也犯有同样思想混乱的毛病吗?他们不也会以同样的方式不得不承认有恶的快乐吗?那是一定的。我想,结果就是他们承认同一事物既善又恶,是吗?确实如此。那么在善的问题上显然有许多重大的争论,是吗?那当然。还有,这种情况不也很明显,在正义和荣耀的问题上大多数人都宁可要貌似的东西而不要真正的实在,在行动、占有、意见中都是这样,而在善的问题上,就没有人满足于拥有貌似的善,而是大家都在追求真实的善,貌似的东西在这里不能令任何人满意。他说,是这么回事。那么,每个灵魂都在追求善,把善作为自己全部行动的目标。人们直觉到它的真实存在,但对此又没有什么把握,无法恰当地理解它的本性,不能像对待其他事物一样对善建立起稳固的信念,由于这个原因,他们也不能像从其他事物中得到好处那样从善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我要问你,我们将要把一切事情托付给这些最优秀的城邦公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允许他们在这个重大问题上如此昏庸和糊涂吗?他说,那是绝对不行的。我说,我认为,不管怎么说,如果不知道正义、荣耀的东西与善的关系,那么正义、荣耀的东西无法保证无知的卫士能够高尚。我的猜测是,不知道这一点,就不能理解正义和荣耀。他说,你的猜测很好。仅当我们有了这样一位知道这些事情的护卫者监督我们的城邦,这个国家的体制才会完善和健全。他说,这是必然的。但是你本人,苏格拉底啊,你认为知识是善还是快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呢?我说,你果然名不虚传。你早就表明你对别人的想法是不会满意的。他说,苏格拉底,轻易接受别人的看法在我看来是不对的,当一个人长期思考以后应该有自己的看法。我说,但是你认为一个人谈论自己不懂的事情,好像有这方面知识似的,这样做就对吗?他说,这样做当然不对,但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想法作为意见来谈论。我说,不,你难道没看到,与知识分离的意见是丑恶的吗连最好的意见也是盲目的。或者说,你认为具有某些正确意见而没有理智的人与瞎子走对了路有什么不同吗?他说,没有什么不同。那么,当你可以从别人那里听到光明、美好的事情时,你宁愿去思考那些丑恶的、盲目的、歪曲的事情吗?格老孔说,以上天的名义发誓,我不会这样做。苏格拉底,我们好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你可别再折回去呀。哪怕你能像解释不过还要请你们当心,别让我无意之中把正义、节制以及其他美德的本性一样对善作一些解释,我们也就满意了。 我说,我亲爱的伙伴,如果我能做到,那么我也会和你们一样感到满意。但我担心自己能力有限,尽管充满热情,但却画虎不成反类猫,惹人嗤笑。不,我亲爱的朋友,让我们暂时搁置一下善的本性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是我今天力不能及的。但我可以谈一谈善的儿子,它看上去很像善本身。如果你们也愿意听,我很乐意谈一谈,否则就算了。他说,好吧,你说吧,下一次再把你欠下的债还清,给我们讲这位父亲的事。我说,我真希望能马上还清债务,而你也能收回全部贷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收利息。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把这个善的儿子当作利息收下吧。这笔利息算错了,结果又把你们给骗了。他说,我们一定会提高警惕。你就只管讲吧。我说,行,但我先要和你们沟通一下,提醒你们我在前面说过的话,以及在其他场合多次表达过的意思。他说,你有什么要对我们说?我们说过有许多美和善的事物,并且说它们存在,在我们的语言中对它们作了这样的界定。我们是这样做的。另外,我们又说过美本身,说过惟一的善本身,相对于杂多的万物,我们假定每一类杂多的东西都有一个单一的型或类型,假定它是一个统一体而称之为真正的实在。是这样的。①此处的儿子和利息的希腊原文均为,一语双关。我们说,杂多的事物可见而不可思,单一的类型可思而不可见。 确实如此。那么,我们看那些可见的事物,凭的是我们的哪一个部分,用的是我们的哪一种能力呢?他说,用视力。我说,我们不是在用听力听可听的事物,用其他感觉力来感受所有可感的事物吗没错。我说,但你是否注意到,感觉的创造者花费了多么大的气力使我们能够看,使可见的事物能够被看吗?他说,没有,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那么就来看一下。听觉和声音是否需要另一种媒介才能使听觉能听见,使声音能被听,但若缺乏这第三种因素,那么听觉就听不见,而声音也无法被听见?他说,它们并不需要。我说,我以为其他许多感觉也不需要,但我们不说任何感觉都不需要。或者说,你知道有哪种感觉需要这种媒介吗?我不知道。但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视觉和可见的东西有这种进一步的需要吗? 怎么会呢尽管眼睛里面有视觉能力,视力的拥有者也企图使用它,并且有颜色呈现,但若没有专门适合这一目的的第三种东西出现,那么你明白,视力仍旧什么也看不到,而颜色也仍旧是不可见的。他说,你说的这种东西是什么?我说,就是你称作光的那种东西。他答道,你说得对。那么,如果光是可敬的,那么连接可见事物与视力的这条纽带比起连接其他事物的纽带来说,就显得更加珍贵了。他说,确实要珍贵得多。你能说出天上的哪一位神是这件事的创造者和原因,他的光使我们的视力能够很好地看,使可见的事物很好地被看见吗?他说,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太阳,你和其他人也都会这样说。 那么这不就是视力和这位神的关系吗?什么关系?视力本身也好,视力所在的那个被我们称作眼睛的器官也好,都不等于太阳。它们不是一回事。但我认为,在所有感觉器官中,眼睛最像太阳。眼睛确实最像太阳。眼睛能放出一股射线,这种能力不就来自太阳的射线吗?没错。太阳不是视力,但它作为视力的原因又能被视力本身所看见,这不也是事实吗他说,是这样的。那么你一定懂得我说善生下来的儿子与善本身具有某种关系是什么意思了。就好像善作为理智的原因在理智领域内与理智具有某种关系,同样,善作为视力的对象在可见世界里与视力具有某种关系。他说,怎么会这样?你再解释一下。我说,你知道,当事物的颜色不再被白天的阳光所照耀,而只是被夜晚的微光所照着的时候,物体会变得轮廓模糊,白天在阳光照耀下显然可见的颜色也不见了,这个时候眼睛几乎像瞎了一样,好像眼睛里的视觉已经不存在似的。他说,确实如此。但是,我认为,当眼睛被引导着朝向那些阳光照耀的物体时,眼睛就看得很清楚,好像视力又恢复了似的。对。让我们以这种方式把人的灵魂比做眼睛。当灵魂凝视着真理与实在所照耀的区域时,灵魂就能够认识和理解,好像拥有理智似的,但当它转向那个黑暗的区域,那个有生有灭的世界时,物体便模糊起来,只能产生动荡不定的意见,又显得好像没有理智了。对,是这样的。那么你必须说,把真理赋予知识对象的这个实在,使认知者拥有认识能力的这个实在,就是善的型,你必须把它当作知识和迄今为止所知的一切真理的原因。真理和知识都是美好的,但是善的型比它们更美好,你这样想才是对的。至于知识和真理,你绝对不能认为它们就是善,就好比我们刚才在比喻中提到光和很像太阳的视力,但绝不能认为它们就是太阳。因此,我们在这里把知识和真理比做它们的相似物是可以的,但若将它们视为善,那就不对了。善的领地和所作所为具有更高的荣耀。他说,如果善是知识和真理的源泉,而且比二者更加美好,那么你所说的是一种多么不可思议的美妙的东西啊!因为你肯定不认为善就是快乐。我说,我决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是请你进一步以这样的方式考察一下这个比喻。怎么个考察法?我假定你会说,太阳不仅使可见事物可以被看见,而且也使它们能够出生、成长,并且得到营养,尽管太阳本身不是被产生的。《柏拉图哲学述评》,①本卷当然不是。同样,你会说知识的对象不仅从善那里得到可知性,而且从善那里得到它们自己的存在和本质,但是善本身不是本质,而是比本质更加尊严、更有威力的东西。 格老孔面带讽刺地说,天哪,没有比这更高的夸张了!我说,这要怪你,是你强迫我把想法说出来的。他说,别停止,至少把那个太阳的比喻说清楚,要是还有什么遗漏的话。我说,我确实省略了很多内容。他说,那你就全说出来吧。我说,我想有许多内容不得不省略,但进到这个地步,我实在不愿意再省略。他说,你不需要省略。我说,那么请你这样设想,我说过有两样真实存在的东西,一个统治着理智的秩序和区域,另一个统治着眼球的世界,我们用这个词,而不说天界,这一点我们就算已经同意了。你肯定明白这样两类事物:可见的和可理解的。我明白。那么请你画一条线来表示它们,把这条线分成不等的两部分,然后把它们按照同样的比例再分别分成两部分。假定原来的两个部分中的一个部分相当于可见世界,另一部分相当于可知世界,然后我们再根据其清晰程度来比较第二次分成的部分,这样你就会看到可见世界的一部分表示影像。所谓影像我指的首先是阴影,其次是在水里或表面光滑的物体上反射出来的影子或其他类似的是柏拉图着名的线喻,有关图示参阅范明生:。东西。你懂我的意思吗?我懂。至于第二部分表示的是实际的东西,即我们周围的动物和植物,以及一切自然物和人造物。他说,就这样假定吧。我说,你是否愿意说可见世界的这两个部分的不同比例相当于不同程度的真实性,因而其中的摹本与原本之比正如意见世界与知识世界之比呢?我肯定愿意这样说。请你再考虑一下划分理智世界的方法。怎么个分法呢?把这个世界分成两部分,在一个部分中,人的灵魂被迫把可见世界中那些本身也有自己的影子的实际事物作为影像,从假设出发进行考察,但不是从假设上升到原则,而是从假设下降到结论;而在另一个部分中,人的灵魂则朝着另一方面前进,从假设上升到非假设的原则,并且不用在前一部分中所使用的影像,而只用类型,完全依据类型来取得系统的进展。他说,我还没有完全弄懂你的意思。我说,那么我就再试一试,等我做一些预备性的解释以后,你会理解得好一些。你知道,那些研究几何与算术一类学问的人首先假设有奇数与偶数,有各种图形,有三种角以及其他与各个知识部门相关的东西。他们把这些东西当作已知的,当作绝对的假设,不想对他们自己或其他人进一步解释这些事物,而是把它们当作不证自明、人人都明白的。从这些假设出发,他们通过首尾一贯的推理,最后达到所想要的结论。他说,没错,这我知道。你不是也知道,他们进一步使用和谈论一些可见的图形,但是他们真正思考的实际上不是这些图形,而是这些图形所模仿的那些东西,不是他们所画的某个特殊的正方形或某条特殊的对角线,而是正方形本身,对角线本身,等等,是吗?各种场合莫不如此。他们模仿和绘制出来的图形也有自己的影子,在水中也有自己的影像,但他们真正寻求的是只有用心灵才能看到的那些实在。 他说,对。这些东西确实就属于我说的可理解的那一类,但有两点限制:第一,在研究它们的过程中,人的心灵必须使用假设,但由于心灵不能超出这些假设,因此不可能向上活动而达到第一原理;第二,在研究它们的过程中,人的心灵利用在它们下面的那一部分实际事物作为影像,这些实际的东西也有自己的影像,并且和它们自己的影像相比,这些事物被认为更加清晰,更有价值。他说,我明白你讲的是那些地位在几何学之下的学科以及与这些学科相关的技艺。至于可知世界的另一部分,你要明白,我指的是理性本身凭着辩证法的力量可以把握的东西。在这里,假设不是被当作绝对的起点,而是仅仅被用作假设,也就是说假设是基础、立足点和跳板,以便能从这个暂时的起点一直上升到一个不是假设的地方,这个地方才是一切的起点,上升到这里并且从中获得第一原理以后,再回过头来把握那些依赖这个原理的东西,下降到结论。在这个过程中,人的理智不使用任何感性事物,而只使用事物的型,从一个型到另一个型,最后归结为型。他说,我懂你的意思了,但还没有完全弄懂,因为你心里想的这件事确实不简单。不过,我总算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想把辩证法所研究的实在和理智当作比那些所谓技艺和科学的对象更加真实、更加精确的东西,因为这些技艺和科学所使用的假设是一些人为的起点。尽管这些技艺和科学在思考它们的对象时也要使用理请你想象有这么一个地洞,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向地智而不是使用感觉,然而由于这些研究从假设出发而不能返回到真正的起点上来,因此在理解这些研究的对象与第一原理的关系时,你认为尽管它们的研究对象是可理解的,但从事这些研究的人并不拥有真正的理智。我想你会把几何学家和研究这类学问的人的心理状态叫做理智而不叫做理性,因为你把理智当作介乎理性和意见之间的东西。我说,你的解释很充分。现在我们假定灵魂相应于这四个部分有四种状态:最高一部分是理性,第二部分是理智,第三部分是信念,最后一部分是借助图形来思考或猜测。你可以考虑到它们的清晰程度和精确性,以及它们的对象分有真理和实在的程度,把它们按比例排列起来。他说,我懂了,我同意你的意见,也愿意照你的吩咐把它们排列一下。七卷我说,接下来让我们把受过教育和缺乏教育的人的本质比做下述情形。面,和洞穴等宽的光线可以照进洞底。一些人从小就住在这个洞里,但他们的脖子和腿脚都捆绑着,不能走动,也不能扭过头来,只能向前看着洞穴的后壁。让我们再想象他们背后远处较高的地方有一些东西在燃烧,发出火光。火光和这些被囚禁的人之间筑有一道矮墙,沿着矮墙还有一条路,就好像演木偶戏的时候,演员在自己和观众之间设有一道屏障,演员们把木偶举到这道屏障上面①本卷有关《柏拉图哲学述评》,是柏拉图着名的洞喻。去表演。他说,好吧,我全看见了。那么你瞧,有一些人高举着各种东西从矮墙后面走过,这些东西是用木头、石头或其他材料制成的假人和假兽,再假定这些人有些在说话,有些不吭声。他说,你这个想象倒很新颖,真是一些奇特的囚徒。我说,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你先说说看,除了火光投射到他们对面洞壁上的阴影外,他们还能看到自己或同伴吗?他说,如果他们的脖子一辈子都动不了,那么他们怎么能够看到别的东西呢?还有那些在他们后面被人举着过去的东西,除了这些东西的阴影,囚徒们还能看到什么吗?肯定不能。那么如果囚徒们能彼此交谈,你难道不认为他们会断定自己所看到的阴影就是真实的物体吗?必然如此。如果有一个过路人发出声音,引起囚徒对面洞壁的回声,你难道不认为囚徒们会断定这个声音是在他们对面的洞壁上移动着的阴影发出的吗?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发誓,他们一定会这样想。那么这样的囚徒从各方面都会认为实在无非就是这些人造物体的阴影。 他说,必然如此。那么请你考虑一下,如果某一天突然有什么事发生,使他们能够解除禁锢,矫正迷误,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假定有一个人被松了绑,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转动着脖子环顾四周,开始走动,而且抬头看到了那堆火。在这样做的时候,他一定很痛苦,并且由于眼花缭乱而无法看清他原来只能看见其阴影的实物。这时候如果有人告诉他,说他过去看到的东西全部都是虚假的,是对他的一种欺骗,而现在他接近了实在,转向比较真实的东西,看到比较真实的东西,那么你认为他听了这话会怎么回答呢?如果再有人把那些从矮墙上经过的东西一样样指给他看,并且逼着他回答这是什么,在这种时候,你难道不认为他会不知所措,并且认为他以前看到的东西比现在指给他看的东西更加真实吗?他说,对,他会这样想。如果强迫他看那火光,那么他的眼睛会感到疼痛,他会转身逃走,回到他能看得清的事物中去,并且认为这些事物确实比指给他看的那些事物更加清晰、更加精确,难道不会吗?他说,他会这样做。我说,再要是有人硬拉着他走上那条陡峭崎岖的坡道,直到把他拉出洞穴,见到了外面的阳光,你难道不认为他会很恼火地觉得这样被迫行走很痛苦,等他来到阳光下,他会觉得两眼直冒金星,根本无法看见任何一个现在被我们称作真实事物的东西?他说,是的,他不可能马上就看见。那么我想要有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他才能看见洞外高处的事物。首先最容易看见的是阴影,其次是那些人和其他事物在水中的倒影,再次是这些事物本身,经过这样一个适应过程,他会继续观察天象和天空本身,他会感到在夜里观察月光和星光比白天观察太阳和阳光要容易些。那当然了。经过这样一番适应,我认为他最后终于能观察太阳本身,看到太阳的真相了,不是通过水中的倒影或影像来看,也不借助于其他媒介,而是直接观察处在原位的太阳本身。他说,必定如此。这时候他会做出推论,认为正是太阳造成了四季交替和年岁周期,并主宰着可见世界的所有事物,太阳也是他们过去曾经看到过的一切事物的原因。他说,这很明显,他接下去就会做出这样的推论。如果在这种时候他回想起自己原先居住的洞穴,想起那时候的智力水平和一同遭到禁锢的同伴,那么他会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庆幸,也会对自己的同伴感到遗憾,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他确实会这样想。如果洞穴中的囚徒之间也有某种荣誉和表扬,那些敏于识别影像、能记住影像出现的通常次序、而且最能准确预言后续影像的人会受到奖励,那么你认为这个已经逃离洞穴的人还会再热衷于取得这种奖励吗?他还会妒忌那些受到囚徒们的尊重并成为领袖的人,与他们争夺那里的权力和地位吗?或者说,他会像荷马所说的那样,宁愿活在世上做一个穷人的奴隶,一个没有家园的人,受苦受难,也不愿再和囚徒们有共同的看法,过他们那样的生活,是吗 他说,是的,我想他会宁愿吃苦也不愿再过囚徒的生活。我说,再请你考虑一下这种情况,如果他又下到洞中,再坐回他原来的位置,由于突然离开阳光而进入洞穴,他的眼睛难道不会因为黑暗而什么也看不见吗?他一定会这样。如果这个时候那些终生监禁的囚徒要和他一道评价洞中的阴影,而这个时候他的视力还很模糊,还来不及适应黑暗,因为重新习惯黑暗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那么他难道不会招来讥笑吗?那些囚徒难道不会说他上去走了一趟以后就把眼睛弄坏了,因此连产生上去的念头都是不值得的吗?要是那些囚徒有可能抓住这个想要解救他们,把他们带出洞穴的人,他们难道不会杀了他吗?他说,他们一定会这样做。亲爱的格老孔,我们必须把这番想象整个地用到前面讲过的事情上去,这个囚徒居住的地方就好比可见世界,而洞中的火光就好比太阳的力量。如果你假设从洞穴中上到地面并且看到那里的事物就是灵魂上升到可知世界,那么你没有误解我的解释,因为这正是你想要听的。至于这个解释本身对不对,那只有神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我在梦境中感到善的型乃是可知世界中最后看到的东西,也是最难看到的东西,一旦善的型被我们看见了,它一定会向我们指出下述结论:它确实就是一切正义的、美好的事物的原因,它在可见世界中产生了光,是光的创造者,而它本身在可知世界里就是真理和理性的真正源泉,凡是能在私人生活或公共生活中合乎理性地行事的人,一定看见过善的型。他说,就我能理解的范围来说,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说,那么来吧,和我一起进一步思考,而且你看到下面这种情况也别感到惊奇!那些已经达到这一高度的人不愿意做那些凡人的琐事,他们的灵魂一直有一种向上飞升的冲动,渴望在高处飞翔。如果我们可以作此想象,那么这样说我认为是适宜的。没错,可以这么说。我说,再说,如果有人从这种神圣的凝视转回到苦难的人间,以猥琐可笑的面貌出现,当他两眼昏花,还不习惯黑暗环境时,就被迫在法庭或在别的什么地方与人争论正义的影子或产生影子的偶像,而他的对手却从未见过正义本身,那么你会感到这一切都很奇怪吗他说,不,一点也不奇怪。我说,但是聪明人都记得,眼睛会有两种不同的暂时失明,由两种原因引起:一种是由亮处到了暗处,另一种是由暗处到了亮处。聪明人相信灵魂也有同样的情况,所以在看到某个灵魂发生眩晕而看不清时,他不会不假思索地嘲笑它,而会考察一下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弄清灵魂的视力产生眩晕是由于离开比较光明的世界进入不习惯的黑暗,还是由于离开了无知的黑暗进入了比较光明的世界。然后他会认为一种经验与生活道路是幸福的,另一种经验与生活道路是可悲的;如果他想要讥笑,那么应当受到讥笑的是从光明下降到黑暗,而不是从黑暗上升到光明。他说,你说得很有理。 如果这样说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对这些事情的看法必定是,教育实际上并不像有些人在他们的职业中所宣称的那个样子。他们声称自己能把真正的知识灌输到原先并不拥有知识的灵魂里去,就好像他们能把视力塞入瞎子的眼睛似的。他说,他们确实这样说过。我说,但是我们现在的论证表明,灵魂的这种内在力量是我们每个人用来理解事物的器官,确实可以比做灵魂的眼睛,但若整个身子不转过来,眼睛是无法离开黑暗转向光明的。同理,这个思想的器官必须和整个灵魂一道转离这个变化的世界,就好像舞台上会旋转的布景,直到灵魂能够忍受直视最根本、最明亮的存在。而这就是我们说的善,不是吗?是的。我说,关于这件事情也许有一门技艺,能最快、最有效地实现灵魂的转向或转换。它不是要在灵魂中创造视力,而是假定灵魂自身有视力,只不过原来没能正确地把握方向,没有看它应该看的地方。这门技艺就是要促成这种转变。他说,对,很像是这么一回事。那么灵魂所谓的其他美德确实与身体的优点相似。身体的优点确实不是身体本来就有的,而是通过后天的习惯和实践养成的。但是思想的优点似乎确实具有比较神圣的性质,是一种永远不会丧失能力的东西,但是按照它转变的方向,它可以变得既有用又有益,或者再变得既无用又有害。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有些人通常被认为是坏人,但却又非常精明能干?他们的灵魂渺小,但目光敏锐,能很快地察觉那些他感兴趣的事情,这就证明他们的灵魂虽然渺小,但视力并不迟钝,只不过他们的视力被迫服务于邪恶,所以他们的视力愈敏锐,做的坏事也就愈多。他说,我确实注意到这种情况了。我说,那么你再来看,这种灵魂的这个部分从小就已经得到锤炼,在我们出生的这个多变的世界里身受重负,被那些贪食一类的感官快乐所拖累,使它只能向下看。现在假定这种重负突然解脱了,灵魂转向了真实的事物,那么这些人的灵魂的同样的功能也一定会具有同样敏锐的视力去看较高的事物,就像灵魂没有转向以前一样。他说,很像是这么回事。我说,从我们已经说过的这些话里也可以得出一个必然的结论:没有受过教育和不懂真理的人都不适宜治理国家,那些被允许终生从事文化事业的人也不适宜治理国家。这是因为,没受过教育的人缺乏一个生活目标来指导他们的一切行动,无论是公共的还是私人的;而那些文化人不愿意采取任何实际行动,因为他们在还活着的时候就相信自己将要离世,去那福岛了。他说,对。我说,那么作为这个国家的创建者,我们的责任是促使最优秀的灵魂获得我们说过的这种最伟大的知识,使它们具有能看见善的视力,能上升到那个高度。不过,等它们到了那里并且已经看够①在希腊神话中,人死以后灵魂下到地狱中接受审判,正义者的灵魂将被送往福岛安居。了的时候,我们就一定不能允许它们再呆在那里。这是为什么?我说,因为如果让它们继续呆下去,它们就会拒绝返回下界,与那些囚徒在一起,分担他们的劳动,分享他们的荣誉,而无论这些事情有无价值。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委屈他们,在他们能过一种比较好的生活的时候让他们去过一种比较差的生活?我说,我的朋友,你又忘了,我们的立法不涉及这个国家中某个阶层的具体幸福,而是想要为整个城邦造就一个环境,通过说服和强制的手段使全体公民彼此协调合作,要求他们把各自能为集体提供的利益与他人分享。这种环境本身在城邦里造就这样的人,不是让他们随心所欲,各行其是,而是用他们来团结这个共同体。 他说,对,我确实忘了。我说,那么请你注意,格老孔,我们这样做不会损害那些在我们中间产生的哲学家,我们可以公正地强迫他们管理其他公民,做他们的卫士。因为我们会对他们说:产生于其他城邦的哲学家有理由不参加辛苦的工作,因为他们的产生完全是自发的,不是政府有意识地培养造就的结果。完全自力更生的人不欠任何人的情,因此也没有想要报答培育之恩的热情;但对你们来说,我们已经把你们培养成为蜂房中的蜂王和领袖,这样做既是为了你们自己,也是为了城邦的其他公民,你们接受的教育比别人更加好,也更加完整,你们更有能力同时过两种生活①;因此你们每个人都必须轮流下去与其他人生活在一起,使自己习惯于观察那里的模糊事物;一旦习惯了,你们就会比原来住在那里的人更加善于观察各种事物,①指哲学生活和政治生活。你们知道每个影像表示什么,它与什么原型相似,因为你们已经看见过美本身、正义本身和善本身。因此,我们的国家将由我们和你们来共同治理,我们的心灵是清醒的,而现今大多数国家都被一些昏庸的人所统治,他们为了争权夺利而互相斗殴,把权力当作最大的善,就好像在睡梦中与影子搏斗。事实上,由那些最不热衷于权力的人来统治的城邦能治理得最好,最稳定,而由相反类型的人来统治的城邦情况也必定相反。他说,必定如此。那么我们的这些同学听了这番话会不会服从我们呢?他们还会拒绝轮流分担治理国家的辛劳吗?当然了,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们还是被允许一起住在这个比较纯洁的世界里。他说,他们不可能拒绝,因为我们是在向正义的人提出正义的要求。他们会把承担这项工作视为义不容辞,这一点与我们这些城邦现在的统治者是相反的。我说,我亲爱的朋友,事实上只有当你能够为你们将来的统治者找到一种更好的生活方式时,治理良好的城邦才有可能出现。因为只有在这样的国家里,统治者才是真正富有的,当然他们的富有不在于拥有黄金,而在于拥有幸福的生活,一种善的和智慧的生活。但若未来的统治者是一些乞丐和饿死鬼,一旦由他们来处理公务,他们想到的首先就是从中为自己捞取好处,在这种情况下国家要想治理好就不可能了。因为一旦职位和统治成了竞赛的奖品,那么这种自相残杀的争夺不仅毁了竞争者自己,也毁了国家。他说,你说得非常正确。我问道,除了真正的哲学家的生活以外,你还能举出别的什么蔑视政治权力的生活方式吗?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我举不出来。我说,但我们就是想要那些不爱统治的人掌权,否则就会出现热衷于权力的人之间的争斗。没错。那么,他们最懂治国之道,也过着另外一种比政治生活更好的生活,除了这些人以外,你还能强迫别的什么人来保卫城邦呢?他说,没有别的人了。那么你同意我们现在就来考虑,如何在一个国家中产生这样的人,如何把他们领向光明,就像故事中说的那样,从冥府上升到诸神那里去,好吗?我当然同意。这不像儿童游戏时翻贝壳,而是灵魂从朦胧的黎明转向真正的大白天,上升到我们称之为真正哲学的实在。确实如此。那么我们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什么样的学习会影响这种转向? 当然应该。那么格老孔,这种引导灵魂从变易的世界转向存在世界的学习是什么说到这里,我产生了一个念头。我们不是说过,这些人在年轻时必须是战场上的斗士吗?我们说过。那么我们正在寻找的这种学习还必须具有这种附加的性质。什么性质?它应当对士兵有用。他说,对,如果可能的话,它当然要有用。但在我们前面的解释中,他们要接受体育和音乐的教育。他说,是的。我认为,体育和有生灭的事物相关联,因为它影响身体的成长和衰退。这很明显。因此体育不是我们要寻找的那种学习。不是。那么我们已经描述过的音乐是不是呢?他说,不是,如果你还记得,我们把音乐视为与体育对应的一种学习。音乐通过习惯的养成来教育卫士,用曲调培养一种并非知识的和谐精神,用节奏来培养分寸感和优雅得体,还用故事的语言和更加接近真实的语言来培养与此相近的品质。但是音乐并不包括可以达到你现在所寻求的那种善的学习。我说,你记得很准确,音乐确实不包含这种学习。但是,格老孔,以上苍的名义起誓,这种学习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因为所有工艺在我们看来都是低贱的、机械性的。你说得没错,然而除了音乐、体育和工艺,还有什么学习吗?我说,这样吧,如果除了这些之外我们不能再发现有什么学习,那就让我们提出一些各种学习都会涉及的事情。那是什么?举例来说,有一样东西对所有工艺和思想的形式都是共同的,也是所有知识都要使用的,是每个人都必须首先学习的事情之一。 他说,它是什么?我说,区别一、二、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总起来说,我的意思就是数数和计算。每一种技艺和学问都一定要做这种事,是这样的吗?他说,确实如此。我说,战争的技艺也要做这种事情吗?他说,这是非常确定的。我说,那么戏剧中的帕拉墨得斯每次上场都会使阿伽门农成为十分可笑的将军。帕拉墨得斯宣称自己发明了数字,因此能够把特洛伊城下的希腊大军排列成战斗队形,还清点了船只和其他一切,这些东西以前似乎从来都没有清点过,如果阿伽门农不会数数,那么他显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士兵。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阿伽门农是一个什么样的将军呢?他说,如果那是真的,那么我认为他非常可笑。我说,那么我们要不要把计算和数数确定为军人的必修课呢? 如果他想要指挥他的部队,那么当然要这样做,或者倒不如说,只要他想做一个人,他就要学习数数和计算。那么你对这种学习的看法和我一样吗?你在说什么?它好像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那种学习之一,通过这种学习能使思想清醒,尽管它确实能够把心灵引向本质和实在,但没有人正确地使用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会尽力说明我的想法。你要注意我心里区分了两种事物:一种有助于我们的目的,另一种无助于我们的目的。无论你是否同意我的看法,我这样做是为了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我们的前提是否正确。他说,你继续说吧。我说,我们有些知觉并不需要求助于理性的思考,单凭感官似乎就能恰当地对之作出判断,而有一些知觉总是要求理性的帮助,陷害而死,帕拉墨得斯之父为他报仇,弄沉了希腊人的船只。①帕拉墨得斯是特洛伊战争中的希腊勇士,后遭奥德修斯因为感官对它们不能作出可靠的判断。如果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就继续说下去。你显然指的是远处的形象和画中的影像。我说,你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他说,你指的是什么?那些不需要求助于理性思考的东西,我指的是那些不会同时产生相反知觉的体验。如果会有这种作用,那么我就说需要求助于理性了,因为这个时候会出现相反的知觉,而不管这种冲击来自近处还是远处。让我举个例子来说明我的意思。我们说,这里有三个手指头:小指、无名指、中指。他说,好的。假如我谈论它们,说可以看见它们,而且很近。而这不正是你刚才在考虑的问题吗?你在说什么?每根手指头都同样是手指头,在这方面它们没有什么区别,无论它看上去在中间还是在两边,是白还是黑,是粗还是细。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多数人的灵魂并没有受到推动,要追问它们的原因或者思考到底什么是手指头,因为视觉器官绝对不会同时向灵魂发出信号,说这个手指头不是手指头。他说,没错,它不会。我说,那么我们可以指望这种知觉不会要求或唤醒理性的思考。 可以这样想。但涉及手指的大小会怎么样呢?要区别手指的大小我们的视觉能胜任吗?手指头在中间还是在边上,还有与触觉相关的,它们是粗还是细,是软还是硬,在认识这类性质时,我们的视觉都适宜吗?在诸如此类的问题上,其他的感官不也都有这种缺陷吗?或者说,各种感官都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行事,首先感到硬的感觉必定和软有关,然后就向灵魂报告说,它感到同一事物既是硬的又是软的,是这样的吗?他说,是这样的。我说,如果感官向灵魂报告说,同一物体既是硬的又是软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灵魂一定会感到困惑,要追问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吗同样,如果感官报告说重的东西是轻的或轻的东西是重的,那么灵魂也要追问轻或重是什么意思,对吗?他说,没错,灵魂收到的这些信息确实很奇怪,需要加以重新考虑。 我说,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灵魂当然首先要召集计算的理性来帮忙,要考虑感官报告的每一样东西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当然。如果结果是两个,那么其中的每一个都是不同的个体?对。如果它们各自都是一,一共是二,那么二的意思就是灵魂把它们当作不同的事物来看待。因为如果它们不是分离的,就不可能被当作二来思考,而只能当作一来思考。对。我们说,视觉也看见大与小,但大与小不是分离的,而是合在一起的。难道不是吗?是的。为了弄明白这一点,理智不得不对大与小进行思考,但不是把大与小当作合在一起的东西,而是把它们当作不同的实在来思考,这种方式与感觉的方式正好相反。对。在这样的情况下,首先呈现出来的问题就是大和小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吗?确实如此。之所以要把一类事物称作可理解的,把另一类事物称作可见的,原因也就在于此。他说,没错。这也是我刚才想要解释的,我当时说有些事物要求思考,有些事物不要求,还把那些同时给感官以相反刺激的事物定义为要求思考的事物,把那些不会同时造成相反刺激的事物定义为不要求思考的事物,而不要求思考的事物不会唤醒思考。他说,我现在懂了,我同意你的看法。那么,你认为数和一属于两类事物中的哪一类呢?他说,我不知道。那你就根据我们已经说过的话进行推论吧。因为,如果一个事物能够被它自己和其他感觉所看见和理解,那么它就不会吸引心灵去思考它的本质,我们刚才以手指为例作解释的就是这种情况。但若与之相反的事物也总是与它同时被看见,以至于它显得比与它相反的事物更加不是一个事物,那么就立刻需要对它们作出判断,灵魂就会对此困惑不解而去考察,在自身内引起思考,询问这个事物究竟是什么。这样一来,对某个事物的研究便会引导心灵去关注真正的存在,使灵魂转向。他说,视觉确实和你说的这种情况有关。因为我们看待同一事物,既可以把它当作一,同时又可以把它当作无限的多。我说,如果对一可以这样说,那么对所有的数也可以这样说,对吗?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十九章 当然对。还有,计算和数学这门知识全是关于数的。确实如此。数的性质似乎能导向对真理的理解。他说,超过其他任何事物。那么计算和数学应当属于我们正在寻找的那些学习。因为一名军人只有学会计算和数学才能统帅他的部队。哲学家也应学会计算和数学,因为他必须超越有生灭的世界去把握事物的本质,否则他就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计算者。他说,没错。我们的卫士既是战士又是哲学家。当然。那么,格老孔,把这个知识部门用法律规定下来是适宜的。我们应当引导那些将要在城邦里担负重要功能的人学习计算,不是学些皮毛,而是深入下去,直至能用纯粹的思想沉思数的本质。这不是为了做买卖,仿佛他们准备当商人或小贩似的,而是为了在战争中使用,以及便于使灵魂本身从生灭的世界转向本质与真理。他答道,你说得太好了。我说,我们已经讲了,学习计算只要不是为了做买卖,而是为了追求知识,那么这种学习对于实现我们的目的就能以各种方式起很好的作用。他说,在哪方面?在我们刚才讲的那个方面,这种学习用力向上提升灵魂,迫使灵魂讨论纯粹的数;如果有人在讨论数的时候要给它附加上可见的、可触摸的物体,那么它绝不会苟同。因为你无疑晓得,如果有人试图在理论上分割一,那么那些精通算术的人就一定会讥笑这个人,并且不允许这样做,你要是用除法把一分成部分,他们就用乘法来对付你,决不让一在任何时候显得不是一,而是部分的组合。他答道,你说得很对。格老孔,假如有人问他们:我的好朋友,你们在讨论中主张一和其他每个一都相同,毫无区别,而且不能划分成部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数?对这样的问题,你认为他们会怎样回答。我想,他们会说这种数只能用思想去把握,用其他任何方法都不行。 我说,你瞧,我的朋友,这种学习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它显然在迫使灵魂使用纯粹的思想,面对真理本身。它确实在这样做。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生来擅长算术的人在其他各种学习中也很敏捷?而那些迟钝的人如果接受了这方面的训练,撇开其他益处不谈,他们的反应也会有所改善,变得比以前要敏捷一些,是吗他说,是这样的。还有,我相信很难找到学习和实践起来比算术更加费力的学问,这样的学问也不会很多。确实不容易找。那么由于这些缘故,我们一定不要忽略这种学习,而必须用它来教育那些天赋最优秀的人。他说,我同意。我说,那么这门功课就算定下来了。下面让我们再来考虑二门对实现我们的目的有用的功课。他说,那是什么你说的是几何吗我说,正是。他说,几何显然适用于军事。因为,凡涉及安营扎寨、划分地段、作战和行军的队形,以及其他各种队形,学过或没学过几何的指挥官可就大不一样了。我说,但是,为了满足军事方面的实际用途,少量几何与算术的知识也就够了。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几何学中比较重大和高深的部分能否有助于人们把握善的型。我们肯定这种趋势可在各类学习中看到,都在迫使灵魂把它的视力转向实在所居住的最神圣的区域,而这种实在确实是灵魂必须看到的。他说,你说得对。如果一种学习强迫灵魂观察实在,那么它就是适宜的;如果迫使灵魂观看生灭的世界,它就是不适宜的。我们肯定这种说法。我说,甚至连那些对几何有一点粗浅知识的人也不会反驳这种说法,但这门学问的性质与那些所谓行家所使用的语言正好相反。 他说,怎么会这样?尽管他们不得不这样说,但他们确实是最可笑的,因为他们在谈论几何的时候总好像是在做事,他们说的话都好像直接与行动有关。比如他们老是谈论平方、作图、延长,等等,而实际上学习这门学问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获得纯粹的知识。他说,你说得一点儿没错。那么我们是否也必须同意下面这个观点?什么观点?几何学的知识是永恒的,不是有生灭的。他说,我接受这个看法,因为几何学是关于永恒存在的知识。那么我的好朋友,学习几何能把灵魂引向真理,能使哲学家的心灵转向上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错误地朝下。他说,没有什么比这更确定了。我说,那么我们必须要求你那个理想城邦的公民绝不要忽略几何,这也是确定无疑的,因为学习几何还有一些附带的好处,连这些附带的好处也很重要。他说,有哪些附带的好处?我说,你提到过它对战争有用,我们也知道在学习其他功课的时候,对学生来说,以前学没学过几何理解起其他功课来大不一样。 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确实大不一样。那么就让我们把几何学定为青年必学的第二门功课吧,行吗?他说,就这么办。让我们把天文学定为第三门功课,你意下如何?我当然同意,对年份、月份、季节比较懂行是有用的,不仅对农业和航海有用,而且对军事也有用。我说,你真让我忍俊不禁,你显然在担心众人会以为你正在建议一些无用的学习。每个人的灵魂里都有一个知识的器官或工具,通过这样的学习可以使它纯洁和明亮,而学习那些日常事务却会使它毁坏或盲目,维护这个器官比维护一万只眼睛更重要,因为只有用这个器官才能看见真实的存在,要明白这一点可不是一件易事,而是极为困难的。和我们一样相信这一点的人会认为你的话绝对正确,而那些对此茫然无知的人当然会认为你说的尽是空想,因为他们看不到这些学习能带来任何值得挂齿的好处。现在请你决定愿意对哪一方说话,或者说你不愿和任何一方进行讨论,因为你谈论这些事情只是为了你自己,你当然也不反对其他任何人从中得益,是吗?他说,我的选择是:我主要为自己而发言、提问和回答。我说,那么你得稍微后退一点,因为我们还没有明确那个在几何学之后该学的功课选得对不对。他说,我们有什么错吗?我说,在讨论了平面之后,我们马上就涉及有运动的、立体的事物,要学习这些事物本身了。而正确的步骤应当依照顺序从二个维度进到第三个维度。我认为这第三个维度是每个具有厚度的事物都拥有的。他说,是这样的。但是苏格拉底,这个学科似乎还没有得到很好的研究。我说,这种状况有两个原因。第一,没有一个城邦把荣誉赋予研究天文学的人,而天文学的研究难度之大也使人们望而生畏,不愿去研习。第二,研究天文需要有人指导,否则就不能取得成功,而那些初学者不容易找到好老师,即使找到了,按现在的学风他们也不见得能虚心接受指导。但若整个城邦倡导这种研究,把荣誉赋予研究者,那么这些研究者就会听从建议,持之以恒地努力工作,就能发现真理。即使现在大多数人轻视这种研究,学生们的无知也在阻碍着它的发展,但由于它自身内在的魅力,这些障碍最终将得到克服,如果有一天这个学科的真理弄清楚了,我们也不必大惊小怪。他说,这些研究确实很有吸引力和魅力。但是,请你把刚才的话解释得更清楚些。你刚才说几何学是研究平面的。我说,是的。他说,尔后你先提到天文学,然后又退了回来。 我说,对,欲速则不达。在平面几何之后本来就应当接着谈研究第三个维度或研究立体的这门学问,但由于我们荒唐地轻视它,所以我在匆忙中也忽略了它,在谈了平面几何以后就直接谈天文学了。 他说,没错。我说,那么让我们把天文学作为我们的第四门功课吧,假定被我们忽略而未加讨论的那个学科也有作用,城邦也需要它。他说,这样做也行,另外,苏格拉底,你刚才抨击我,说我把天文学实用化、庸俗化,我现在要按照你的原则来赞美它。我想,显然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研究一定会迫使灵魂向上看,引导心灵从这里的事物转向高处的事物。我说,也许每个人都知道,但只有我例外,因为我并不这样想。他说,你是怎么想的?我认为,要是像现在那些引导我们学哲学的人那样处理天文学,那么它会迫使灵魂努力朝下看。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在我看来,你对学习较高的东西的解释好像太随便了,因为如果有人抬起头来仰望天花板上的装饰,那么你会认为他在用较高的理性而不是在用眼睛沉思。你的想法也许是对的,而我考虑问题则比较简单。因为我认为自己不能假定任何一种学习能使灵魂向上看,除非这种学习涉及的是存在和不可见的事物。但若有人在学的是可感事物,那么无论他张开嘴向上看,还是眨巴着眼睛向下看,我都不会说他真的在学习,因为这类事物不包含真正的知识。我也不说他的灵魂在向上看,无论他在海上还是在陆上仰卧着学习,我仍旧说他在向下看。他说,你反驳得有理,我认错。但你说过学习天文学应当采用与现在流行的方式相反的方式,你说该怎么个学法呢?我说,该这样学。装饰着天空的这些星辰,我们确实应当把它们视作最美丽、最精确的物体性的东西,但我们也必须承认它们离真实还差得很远,而所谓真实是事物之间存在的真正的快和真正的慢,还有事物包含着的数和形,事物就好像运载数和形的车子。这些东西只有理性和思想能把握,用眼睛是看不见的,或者说你有别的想法?他说,完全没有。我说,那么我们必须把天空这幅画面作为我们学习这些实在时使用的一个样板,就好像正巧看见戴达罗斯或其他艺人、画匠精心绘制的设计图。因为任何懂几何的人看到这样的设计都会承认这些作品的美丽,但若有人信以为真,要从这些设计图上找到绝对真实的相等、成倍或其他比例,那么他们也会认为这样做是荒唐的。 他说,怎么会不荒唐呢?我说,你难道不认为天文学家在观察天体运动时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吗?他会愿意承认,那位造天的工匠已经以可能有的最佳方式建构了天穹和上面的各种星体。但若有人说日夜的长短、日夜与月份的关系、月份和年份的关系、其他星辰与年月的关系,以及星辰之间的关系,有一种恒常不变的比例,那么他也会认为这些想法是荒谬的,因为这些东西都和物体有关,是可见的,而他不可扼制地想要探寻的是这些事物的实在,不是吗?他说,我可能也会这样想,但现在我从你这里听到了这种想法。 我说,那么我们要像研究几何学一样,借助于提问来研究天文学,我们先不要去管那些天空中可见的事物,如果我们想要掌握部分真正的天文学,就应当正确地使用灵魂中的天赋的理智。他说,按你的要求去做,那么研究天文比现在的研究要辛苦好几倍。 我说,我设想,如果要作为立法者来起点作用的话,我们还要提出其他一些相关的禁令。不过,你还有别的什么合适的学习要提出来的吗?他说,没有,我一下子说不上来。我说,然而在我看来,一般的运动不是只有一种形式或种类,而是有许多形式或种类。列举运动的所有形式也许是聪明人的任务,但我们显然也能说出其中的两种。哪两种?我答道,一种是天文运动,另一种与之相对应。哪是什么运动?我说,我们可以大胆地说,眼睛为观察天文运动而造就,耳朵为聆听和声运动而造就,天文学与和声学就像两兄弟,这是毕泰戈拉主义者的主张,对此我们也表示赞同,难道不是吗,格老孔他说,是的。我说,事关重大,我们要不要向他们询问一下,看他们还有什么高见?不过在向他们请教时,我们仍旧要关注我们自己的问题。什么问题?我们刚才讨论天文学时说过,要防止我们的孩子们去学那些与我们的目的不符的东西,结果老是不能达到那个应当成为一切事物之目的的目标。或者说,你不知道他们在研究和声时又重复了研究天文时的步骤,是吗?他们把研究和谐转变为聆听和测量可以听见的和谐的声音,像天文学家那样白白耗费了许多力气。他说,对,我以上苍的名义起誓,他们也极为荒唐。他们谈论半音符,并仔细聆听,就好像在听隔壁邻居谈话,有的说自己能分辨出这个位于两个音符之间的半音,半音是最小的音程,也是一个计量音程的单位;而另一些人则坚持说,乐器现在发出的这些音符全都是一样的。这两种人都宁愿使用耳朵而不愿使用心灵。我说,你讲的是那些名人,他们在拷打琴弦,把它们绞在弦柱上,想要问出真话来。我还可以继续比喻下去,说这些音乐家敲打琴弦表示他们指控琴弦,而琴弦则加以抵赖,等等。不过我要丢下这个比喻,并且告诉你,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人,而是那些我们刚才在谈论和声的时候提到的那些人。他们的方法与天文学家的方法完全对应,因为他们要找的数就在那些可以听见的和声之中,但他们没有上升到一般问题上来,考虑什么数是内在和谐的,什么数是不和谐的,为什么会这样。我们难道不明白,所有他说,这不是凡人要做的事。我说,我宁可说这种研究是有用的,因为它的目的是为了寻求美和善,但若它寻求的是别的东西,那么我要说这种研究是无用的。他说,像是这么一回事。我说,我还认为,只有当所有这些学科的研究进到一定程度,能够彼此互相结合、互相关联,我们能够推论出它们的共同性质,使之与我们的目标相符时,这些研究才有价值,否则就是白费气力。 他说,我也这样认为。但是,苏格拉底,这样做意味着大量的工作! 我说,你指的是前奏曲,还是什么这些学习只不过是我们要学习的法律正文前面的一个序言,是我们必须把握的主要乐曲的前奏吗?想来你决不会把精通这些学科的专家就当作辩证法家吧?他说,以宙斯的名义发誓,我的确不会,除非让我碰上几个。我说,但你是否认为,一个人要是不能在讨论中对各种意见做出准确的解释,他就绝不可能知道我们所说的必知的任何事情?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否定的,不可能。同样,当一个人根据辩证法企我说,格老孔,我们终于到达辩证法所陈述的法律正文了,它虽然属于可理解的,但我们可以在前面说过的那个视觉变化过程中看到它的摹本,从一开始企图看见像那个人一样的真的活物,然后是真的星辰,最后是太阳本身。图只用推理而不要任何感觉以求达到每个事物本身,并且这样坚①柏拉图把前述各种学习比做辩证法的前奏曲,认为它们只是学习辩证法的准备。②参阅本卷开始处柏拉图的洞喻。水中幻影和真持下去,一直到他通过纯粹的思想而认识善本身的时候,他就达到了可理解的世界的极限,正像我们寓言中的另一个人最后达到了可见世界的极限一样。他说,确实如此。那么怎么样?你不想把这个思想的过程叫做辩证法吗?当然想。我说,那个从锁链中解脱出来的人,从看阴影转到看投射阴影的影像,再从看影像转到看火光,然后走到地面上来,这时候他还不能直接看动物、植物和阳光,但能看到神造的转向观察这个有实事物的影子。这种影子是由真实事物产生的,而不是那种洞中的偶像在火光的投射下产生的幻影,但这些事物与太阳相比,也还不是真实的。我们已经描述过的技艺和知识的全部过程表明它们有能力把灵魂的最优秀部分向上引导,去观察最优秀的实在,就好像在我们的那个寓言里,身体中最清晰的器官形体的、可见的世界中最明亮的部分。他说,我把这一点作为真理来接受,但从另一个观点来看,我觉得既难接受,又难拒绝。不管怎么说,既然我们不是只听一次就算了,而是以后还会经常重复,那就让我们假定事情就是这样的,进而演奏我们的主曲,而这部分就到此结束,好比前奏曲已经奏完。现在请你告诉我,这种辩证法的能力具有什么样的性质?有哪几部分?它的途径是什么?看来只有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把我们带到一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然后再抵达旅途的终点。亲爱的格老孔,你无法再跟我一道前进了。这倒不是因为我即非人造的。即眼睛。即太阳。神话中的那个野蛮无知的泥不愿意,而是因为我从现在开始不再对你用形象和象征来表达我的意思,要是我能做到的话,我要把向我显现的真相告诉你。尽管我还不能断定向我显现的真相就是真理,但我敢肯定,我们必须要看见的真理就是与此相似的东西。你说是吗?当然是。我们是否还可以宣布,只有辩证法有能力揭示这种真相,这种真相也只会向那些学习过我们已经讲过的那些功课的人显示,此外别无他途?他说,这一点我们也可以恰当地加以肯定。在这一点上无论如何不会有人和我们唱反调,认为还有其他研究途径可以用来系统地在各种情况下确定每一事物的真实本质。其他各种技艺所处理的对象是人的意见和欲望的对象,或者完全涉及事物的产生和构成,或者涉及这些事物成长或构成以后的服务和管理。至于还剩下的那些科学,我们说过它们对实在有所把握,即几何学和与之相关的各学科,我们看到,它们也像做梦一样见到实在,但只要离开了它们所假定的假设,就不能保持清晰的视力,也不能对假设提出任何解释。 因为,如果推论的起点是推论者所不知道的东西,那么最后的结论和达到结论的中间步骤也是由并非真知的东西组成的。在这种状况下加以肯定的东西又怎么能成为真正的知识或科学呢?他说,不可能。我说,那么只有辩证法才是惟一的这样一种研究方法,它不需要假设而直接上升到第一原理本身,并且就在那里得到证实,对吗?当灵魂的眼睛陷入奥菲斯教①奥菲斯教是希腊神秘宗教之一,得名于其教主奥菲斯(,奥菲斯又译俄耳浦斯。坑时,辩证法能轻轻地把它拉出来,引导它向上,同时用我们列举过的那些学习或知识来帮助它们完成这个转变过程,这些学习和知识我们习惯上称之为科学,但实际上我们需要用另外一个更准确的名称来表示它们的性质,因为这些东西比意见要清晰,比科学要晦涩。我相信我们可以用前面用过的理智这个词来表示这些东西。但我觉得,在考虑摆在我们面前的如此重要的问题时,我们不必为了一个名称而去争论。他说,确实不必。我说,那么你仍旧可以满意地使用以前那些名称,把第一部分叫做知识,第二部分叫做理智,第三部分叫做信念,第四部分叫做猜测或想象。还可以把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合起来称作意见,把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合起来称作理性。意见所处理的是生成,而理性所处理的是本质,二者的关系可以这样表达:理性与意见的关系就好像本质与生成的关系,知识与信念、理智与想象或猜测的关系就好像理性与意见的关系,是吗?至于与之对应的那些对象之间的关系、能否将这些事物分成两部分,亦即分成能产生意见的部分和能产生理智的部分,以及能否将它们各自再分成两个部分,这些问题,格老孔,我们还是放弃吧,免得再像一开始那样卷入漫长的讨论。他说,好吧,关于这些问题的处理方式我就同意你的看法,只要我还能跟得上。你不是也把能够准确解释每一事物本质的人称作辩证法家吗?一个做不到这一点的人,也就是不能对自己和对别人提供这种解释的人,就不拥有关于事物的完整的理性和理智,你难道不会这样说吗?他答道,我怎么能说他拥有呢?这个说法对善来说不也一样吗?一个人如果不能在讨论中给善的型下定义,并把它与其他所有事物区别开来,那么就好像在战场上受到攻击一样,他无法经受各种考验,不能努力用根本的实在而不是用意见去考察一切事物,也不能按正确的方式把他的论证进行到底。你会说,缺乏这种能力的人并非真正知道善本身和任何具体的善,如果他只抓住善的摹本,那么他只是在用意见而不是在用知识与善接触,那么他一辈子要在做梦和打瞌睡中度过,并且在他还没有醒过来之前就去了哈得斯,长眠在那里,是吗?他说,是的,以宙斯的名义起誓,我完全赞成你的看法。我说,但是,如果你一直在培养和教育你的孩子,那么我想你不会允许他们去统治国家,处理国家大事,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是非理性的,就好像几何学中所说的那些不合理的线。他说,我不会允许。那么你要制定法律,要他们特别注意这个学科,以便使他们能够学会用最科学的方式提问和回答,你会这样做吗? 他说,我要和你合作,一起来制订这样的法律。我说,那么你是否同意,我们要把辩证法当作盖顶石置于一切学科之上,没有别的学科能比它更高,适宜安置在辩证法的上面,而我们关于学习课程的讨论是否到此也就算完成了?他说,我同意。我说,那么剩下来还要你去做的事情就是选谁去学习这些课程,以什么样的方式选择。他说,这很清楚。那么你还记得我们前面选来作统治者的那种人吗?他说,当然记得。不尽。此处指几何学中的对角线,对角线的长度是一个无理数,用整数除我说,在很多方面,你必须假定,我们必须挑选那些具有同样天性的人。他们最好具有最坚定,最勇敢的品质,有可能的话,也应当最有风度。此外,我们还得要求他们不仅品格高尚,而且还要拥有适合接受这种类型教育的天赋。你说的天赋是哪些我的朋友,他们首先必须热爱学习,还要学起来不感到太难。因为灵魂对于艰苦的学习比对待艰苦的体育训练更加容易害怕和退缩,因为这种学习更加辛苦,承受这种辛苦的只有灵魂,身体并不与之共同分担。他说,对。还有,我们要他们有很好的记性,要他们勤奋努力、百折不挠。否则你怎么能够想象有人既能忍受身体的辛苦,又能完成如此重大的学习和训练课程呢他说,没有人能做到,除了那些最幸运地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我说,我们当前的错误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对哲学的轻视,如我前面说过的那样,是由于哲学的伙伴和追求者的不适宜引起的。他们不应当是螟蛉子,而应当是真正的儿子。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首先,追求哲学的人一定不能像瘸子走路那样对待他要做的工作,一方面热爱哲学,另一方面畏惧辛苦。就好比一个人喜爱体育、打猎和各种体力活动,但他非但不喜欢学习、听讲或研究,而且痛恨这一类工作。持相反态度或片面态度的人当然也可以说是瘸子。他说,你说得很对。我说,在真假问题上也一样,我们要以完全相同的方式把这种人的灵魂看做残废,他痛恨人家故意撒谎,不能容忍自己这样做,看到别人有这种毛病也会感到非常愤怒,但却心甘情愿地接受无意的虚假,当他明白自己缺乏知识的时候并不着急,反而若无其事地对待自己的无知,就像一头猪在污泥中打滚。他说,我们务必把这种灵魂视为残废。我说,对于灵魂的节制、勇敢、崇高,以及美德的各个部分,我们一定要特别注意区分真假。因为个人或国家要是缺乏这种辨别真假的必要知识,就会无意中错用残废或坏人做朋友或统治者。他说,确实如此。我说,我们必须在各种情况下提高警惕,如果我们选出身心健全的人接受这些重大的学习和严格的训练,那么正义本身就不会对我们挑剔,我们也就维护了我们的国家和政治制度。但若我们挑选的是另一种人,结果就会完全相反,这样一来我们也就给哲学带来莫大的耻辱和嘲笑了。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的确很可耻。我说,这是确凿无疑的,但讲到这里我觉得我正在使自己显得有点可笑。在哪方面我说,我忘了我们刚才只不过是在开玩笑,而我讲着讲着竟然严肃认真起来了。 我在讲的过程中把我的视线转向哲学,看到她受到不应有的诽谤,结果就引起我内心的激动,说到那些对此负有责任的人时我说得非常严肃,就好像在发怒。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作为一名听众,我并不感到过分严肃。我说,但作为一名发言人,我感到自己太严肃了。我们一定不能忘记,在从前的选举中我们总是选老年人,但在这里不行。梭伦说人老来能学很多东西,但我们不能用他这句话来作为选择老年人的理由。老人不能多学习,胜过不能多跑步。只有年轻人,才能胜任各种繁重的劳动。他说,这是必然的。岁左右开那么,算术、几何,以及学习辩证法之前必须先行学习的各种预备性功课,都必须趁他们还年轻时教给他们,当然了,不能采用强迫的方式。为什么?我说,因为一颗自由的灵魂一定不会像奴隶那样被迫学习任何东西,被迫辛劳不会伤害身体,但是被迫学习却什么也学不到。他说,没错。那么我的朋友,请不要强迫孩子们学习,而要用做游戏的方法。你可以在游戏中更好地了解每个孩子的天性。他说,你说得有理。我说,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让我们的孩子骑马上战场去看打仗,把他们带到比较安全的地方,靠近前线,让他们像幼兽一样尝尝血腥味?我记得。到一定时候,那些在各种艰苦锻炼和战争恐怖中显示出具有大多数必备品质的孩子应当被挑选出来,记录在册。他说,这时候他们大约几岁?就是他们完成规定的体育训练时的那个年纪。因为在这个时期,两年或三年,他们主要接受体育训练,无法去更多地做别的事。极度的疲劳和长时间的睡眠是学习的大敌,此外,他们在身体锻炼中是否勇敢也是我们考察的一项比较重要的内容。他说,当然应该这样做。我说,这个时期过去以后,那些受到重视的人从始会比别人得到较多的荣誉,也要求他们把以前小时候分散学习的各种课程内容加以综合,研究它们相互间的联系以及事物的本质。 他说,不管怎么说,只有这种教导能长久停留在接受者的在他们年满心中。 我说,它也是检验一个人有无辩证法天赋的最主要的标准。凡是能在事物的相互联系中认识事物的人就是一名辩证法家,不能这样认识事物的人就不是。他说,我同意。我说,把这些品质记在心上,你要对那些在学习、战争以及履行其他各种义务中表现稳定和有最佳表现的青年作第一次选择,岁的时候再对那些第一次入选的人作第二次选择,提拔他们,给他们更大的荣誉,并且用辩证法改进和考验他们,看他们有谁能够轻视眼睛和其他感官,跟随真理达到存在本身。不过在这一点上,我的朋友啊,你要特别小心。他说,为什么?我说,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们当前对待辩证法的方式引起了多么大的危害?他说,什么方式?有些实施辩证法的人堕落成无法无天的人。确有其事。我说,你认为这种心灵状态很奇怪,并且认为这种情况不可原谅吗? 他说,请你说明白些,好吗?我说,他们的情况就好比有个人从小被大户人家收养,周围又有许多阿谀逢迎的人侍候,成年以后,他知道自己并非那些自称是他父母的人的儿子,而他自己也无法找到自己亲身的父母。试想,在明白被收养的真情前后,他对那些逢迎之徒和养父母会有哪些不同的想法和感觉?或者说,你想听听我的推测?我想。好吧,我的推测是,当他还不知道真情时,他会敬重他所谓的父母和其他亲戚,胜过敬重那些阿谀逢迎的人,他不太会允许父母亲友陷于贫乏,不太会对他们做非法的事或者说非法的话,不会在重大事情上违背他们的意愿。他说,完全可能是这种情况。但一旦发现了真情,我推测,他会变得关心、尊重、服从那些阿谀逢迎的人,会与他们公开交往,按他们的规矩生活,而对他的养父母和其他亲人变得漠不关心,除非他的本性特别优秀,才不会这样。 他说,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这个比喻和辩证法的实施有什么关系呢?大有关系。我认为我们每个人从小就对什么是正义和荣耀有了一种信念,我们服从、尊重这种信念,在这种信念下长大,就好像在父母的养育下长大成人。对,确实如此。但是还有与此相反的其他方式,这些方式由于能带来快乐而吸引和诱惑着我们的灵魂,但不能征服正派人。正派人仍旧会继续尊重和服从父辈的教导。是这样的。我说,那么好吧,当这种人碰到什么是光荣这个问题,并且根据从立法者那里学来的道理做出回答时,会发生争论,会遇到反驳。这种情况发生多次以后,他的信念会产生动摇,他会相信光荣的东西并不比可耻的东西要光荣,等到他对他尊重的正义、善和其他方面都有了同样的感受时,你说他还会以尊重和服从的态度对待传统道德吗?他说,他一定不会继续像从前那样尊重和服从传统道德。我说,那么当他不再尊重这些信条,认为这些信条在束缚自己,而又无法找到真正的信条时,他会采取哪一种生活方式?不就为了不让你那些是能诱惑他的这一种吗?他说,没错,是这种。那么看起来,他会变得违反法律和习俗,而不像从前那样守法。 这是必然的。我们可以期待,那些按这种时尚对待辩证法的人一定会有这种体验,并且如我所说,这些人很可怜,是吗?他说,是的,但也很遗憾。岁的学生留有遗憾,你在引导他们学习辩证法时不应当万分小心吗?他说,是的,确实应当。不要让他们年纪轻轻就去学习辩证法,这是一个主要的预防措施,对吗?我认为你不会看不到,年轻人一开始尝试辩论的时候就感到好玩,把辩论错误地当作一项运动,喜欢到处与人进行比赛,并且模仿辩论,力图驳倒对方。就像小狗一样,他们用言辞拖咬所有靠近他们的人。他说,确实如此。当他们多次驳倒别人,而他们自己也多次被别人驳倒时,他们便很快陷入一种不信任,对从前认为正确的东西产生强烈的怀疑。这样一来,使他们自己和整个哲学事业都受到他人的轻视。他说,你说得很对。我说,但年纪大一些的人就不会这样疯狂,他宁可效法那些为了检验真理而使用辩驳的人,而不会去模仿那些仅仅是耍嘴皮子,把辩论当作开玩笑和一项运动的人。因此他会比较有理性、有节制,他的追求会提高而不会降低哲学的信誉。他说,对。我们上面讲的这些话着眼于预防,要求被允许参加这种讨论我说,的人必须具有适度和稳定的品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论谁都能参加,不具备相应品格的人也能参加,是这样吗?他说,务必如此。那么用两倍于身体锻炼的时间,坚持不懈、专心致志地学习辩证法,够不够?他说,你的意思是六年或者四年吗?我说,就定为五年吧。因为学了辩证法以后,你还得派他们下到地洞里去,还要迫使他们指挥打仗或承担其他适合年轻人的公务,这样做的目的是使他们积累各种实际经验。在这些公务中他们也要接受考验,看他们能否在各种诱惑面前坚定不移,或者看他们会不会畏缩和出轨。岁的时候才终于大功告成,他们他说,你给这个时期规定的时间有多久?年。这些人到了经受了各种考验,证明他们自己在完成各项任务和掌握知识方面都是同辈中最优秀的。这个时候,我们会要求他们把灵魂的目光转向上方,注视那照亮一切事物的光源。当以这种方式看见了善本身的时候,他们会把它用作管理国家、公民和他们自己的样板。在他们的余生中,他们会把大部分时间用于哲学研究,但在轮到他们当值时,他们每个人都要不辞辛劳地为城邦管理政务。他们把这项任务当作一件必须要做的事,而不是当作一件有利可图的事。因此,当每一代像他们这样的人教育出来,能够接替他们作城邦的保卫者时,他们就会辞世,进入福岛,在那里居住。如果庇提亚的神谕能同意的话,国家将为他们建立纪念碑,像祭神那样向他们献祭,否则也会把他们当作神圣的伟人来祭祀。苏格拉底,你好像是个雕刻师,已经为你的统治者塑造了一尊最完美的雕像。我说,格老孔啊,你一定不要以为我说的这些话适用于男人而不适用于妇女,其实只要妇女具备必要的品质,我的话同样也适用于她们。他说,对,只要她们也能与男人一道参与我们提到的各种事务。 我说,那么好吧,你承认我们关于国家和政治制度的看法并非白日做梦,它们尽管实现起来非常困难,但并非完全不可能,只要能按我们刚才说过的那条路前进。一旦真正的哲学家,一位或多位,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们就会把现今一切荣耀的事情当作卑劣的、无价值的。他们会重视正义和由正义而来的光荣,把正义看得高于一切,不可或缺。他们会通过维护正义重整和管理他们的城邦,对吗他说,他们会以什么方式重整和管理城邦?我说,他们会把所有十岁以上的居民送到乡下去,而把那些孩子接收过来,消除他们得自父母的习惯和品性,按照我们前面描述过的那些由这些统治者自己制定的习俗和法律培养他们。这是一条最方便的捷径,可以把我们描述过的城邦和制度建立起来,并且能使它繁荣昌盛,给城邦的民众带来最大的福利。他说,这条途径确实最方便。如果这种城邦应当实现,那么我认为你已经很好地解释了实现它的方式。我说,那么关于这个国家以及与之相应的人的类型,我们是不是已经说够了?因为,这样的国家需要什么样的人是很清楚的。他说,是很清楚。至于你问我们有没有说够,我想我们已经解释清楚了。八卷很好,格老孔。我们以前同意过,一个治理得非常好的国家必须要做到妻子儿女公有,并由国家来掌管全部教育,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时期,男人和女人都要承担同样的职责,而他们的统治者或国王应是那些证明自己最擅长战争和哲学的人。他说,这是我们的一致意见。我们还同意,统治者一经确立,就要率领士兵进驻我们描述过的那种营房,那里的一切都是公有的,没有任何东西属于私人。除了这样的住处外,他们还应当有什么?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是怎么说的吗?他说,我记得。我们原来以为他们不应当拥有普通人现在拥有的那些财产,由于他们是战士和城邦的卫士,所以他们需要别人每年向他们提供一年的给养作为报酬,以便能把他们的全部精力用于保卫国家。我说,没错。关于这个论题我们已经完成了,现在让我们回忆一下我们当时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偏离正题的,以便能够言归正传。他说,这不难,我们当时就像现在一样假定自己已经完成了对这个城邦的描述,进而谈到与这种城邦相对应的好人。你当时好像还可以描写得更好些,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认定这种城邦是正确的,那么其他类型的城邦就是错误的。我记得,在提到其他政治体制时,你说有四种值得一提,应当考察它们的缺陷和与之相应的人的类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在弄清这些制度,对最好的和最坏的人取得一致看法以后,可以确定最好的人是不是最幸福的,最坏的人是不是最痛苦的,或者说事实正好相反。当我问你心里想的是哪四种政治体制时,波勒玛库斯和阿狄曼图插话了,结果你就又重新开始讨论,一直到现在为止。我说,你的记忆非常准确。那就让我们像摔跤一样再来一次,我问我当时想问的问题,而你要告诉我你当时会怎么回答。贵的我说,如果我能做到,那我一定尽力。他说,我本人确实很想知道,你说的四种政治体制是什么意思? 我说,这不难。所谓四种政治体制,我是在通常意义上讲的。第一种是受到广泛赞扬的克里特政制或斯巴达政制;第二种是寡头政制,人们对它的赞扬次于第一种,因为它有许多害处;第三种在第二种之后产生,而且与之对立,叫做民主政制;最后一种是高主政制,这第四种政制超过前三种,也是国家最后的祸害。你还能说出其他统治类型来吗?我所谓其他类型指的是可以与上述类型明显区别开来的政制。无疑,还有世袭的王国和买来的王权,还有介于不同政制之间的类型,我们在野蛮人中比在希腊人中更能看到大量兼具不同政制特点的中间类型。他说,传说中确实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政制。我说,那么你是否明白,有多少种不同类型的人性,就一定有多少种不同类型的政制?或者说你以为政治制度就像寓言中所说的那样,是从橡树或石头里生出来的,而非源于公民的品性?公民的品性就像天平上的砝码,决定着其他事物的倾向。他说,除了源于公民的品性,政治制度不可能再有别的来源。如果统治形式是五种,那么人的灵魂也有相应的五种类型。确实如此。我们已经描述了与寡头政制或由最优秀者担任统治者这种制度相对应的人,我们说这些人确实是好人和正义者。我们是这样说过。接下去让我们来考察比较差的类型。首先是争强好胜、贪图荣誉的人,与之相应的政制是拉科尼亚人的政制,其次是喜欢独裁的贵族,再次就是喜欢民主的人和僭主。在考察了最不正义的人之后,我们可以拿他来与最正义的人作比较,完成我们的考察,弄主统治,人们都服从他的统治的时候,我们要考察僭主的灵清纯粹的正义和不正义与拥有这两种美德的人的幸福和痛苦是什么关系。然后,我们就可以决定是听从塞拉西马柯的建议去追求不正义,还是依据当前的论证去追求正义了。我们是否必须这样做 他说,确实应当这样做。由于国家的品质比个人的品质表现得更清楚,我们是否应当在考察个人品质之前先考察国家的道德品质?现在,首先让我们来考察那种建立在热爱荣誉基础上的政制。我不知道它有什么专的名称。但我们必须称它为荣誉政制。在考察这种政制的时候,我们也要考虑到与之相应的这种类型的人,接下去,我们在考察贵族政制的时候要考虑到贵族,在关注民主政制的时候要考虑民主分子,最后,我们在考察第四种政制的时候,也就是当一个城邦由魂。经过这样的考察,我们对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有能力下判断了。他说,这样做至少是一种进行观察和判断的系统、连贯的方式。 我说,那么就让我们来说明一下荣誉政制如何从贵族政制中产生出来。或者说,这是一种简单的或单一的统治吗?在各种统治形式中,所有变动全都起于统治阶级本身意见分歧,但若统治阶级本身意见是一致的,那么哪怕统治者人数很少,变革也是不可能的。 对,是这样的。我说,那么,格老孔,我们的城邦怎么会发生动乱我们的统治者和辅助者又怎么会相互不和,同室操戈呢?我们要不要像荷马那样祈求缪斯女神告诉我们内讧怎样第一次在他们中间发生,并且说这些女神把我们当作儿童来逗趣,一本正经地用悲剧的腔调对我们说话?此话怎讲大体上是这么回事。一个按照这种方式建立起来的国家要动摇和颠覆它确实很难,但由于一切产生出来的事物必定要走向毁灭,因此这种社会结构也不能永久长存,一定会解体。我下面就来说明它解体的方式。地下长出来的植物和生活在地面上的动物,它们的灵魂和躯体都有一个生育期和一个不育期,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周期,这个周期在短命的生物那里很短,而在长寿的生物那里正好相反,这个周期很长。被你们当作统治者来培养的人,他们的理性由于和感性纠缠在一起,因此不能保证在一切事务中作准确无误的判断,尽管为了种族繁衍可以制定有关生育期的法律,但他们会违反法律,不合季节地生孩子。神圣事物的生育周期可以用一个完善的数来表示,而表示可朽事物生育周期的数则是不完善的。这些可朽事物起先都有了三个向度,然后达到同类或不同类事物的四面极限,乘法支配着它们的成长或衰落,也使它们变得可以谈论和度量,也就是说,以四分之三为基础,与五结合,在第三次相乘时产生两个和谐的结果:一个是相等的边长乘以一百;另一个是长方形不相等的边长乘以一百。也就是说,在一种情况下,最后的结果或者是有理数(各减去一)的对角线乘以一百,或者是无理数(各减去二)的对角线乘以一百;在另一种情况下,最后的结果是三的立方乘以一百。这种完整的几何数决定了生育这件事,决定了是优生还是劣生。如果你们的护卫者不懂这种几何数,不合时宜地让新郎和新娘结婚,那么他们生育的子女不可能优秀或幸运。尽管上一辈的人会从这些后代中选拔最优秀的来治理国家,但他们实际上并不优秀,因此当他们执掌了父辈的权力成为护卫者时,便开始蔑视我们这些人,起先是轻视音乐,然后是轻视体育,这样一来我们的年轻人愈来愈缺乏教养,从他们中间挑选出来的统治者也无法改善他们自己,丧失了真正护卫者识别不同种的人的能力,按赫西奥德所说,人的种可以分为金种、银种、铜种、铁种。铁和银、铜和金之间的混杂会产生不一致、不平衡和不和谐。哪里有不一致与不和谐,哪里就有战争和仇恨。瞧你们这个世系的人,无论何时何地发生冲突,我们都必须明白它是由血统不一致所引起的。 他说,确实如此,我们要肯定缪斯们的答复。我说,既然是女神,她们的回答肯定对。他说,那么好吧,缪斯接下去还会说什么呢我说,冲突一旦发生,这两个集团会相互拉扯,铜铁集团会追求私利,攫取土地房屋,聚敛钱财;而金银集团则由于其自身心灵中拥有真正的财富而想把铜铁集团的人拉回到原有的美德和品性上来。这样一来,他们相互斗争,然后就实施一项计划达成妥协,把土地和房屋在他们中间作了分配,据为己有,把他们从前的朋友和供养人变成奴隶和下属。这些卫士原本要保卫的是他们的朋友和供养人的自由,而现在却专门从事战争,奴役和监视这些所谓的臣民。 他说,我认为这就是变动的起点。我说,那么这种政制不就是介于贵族制和寡头制之间的一种政制吗正是。这种政制通过上述变动而产生。那么发生这种变动以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呢?它显然会在某些事情上模仿一种政制,在某些事情上模仿另一种政制,但既然它是一种中间类型,它显然也一定会有自身的某些特点,对吗?他说,是这样的。尊敬的统治者,禁止武士阶级从事农业、手工业和商业活动,实行公餐制度,热衷于锻炼身体,擅长竞技和战争,在这些方面它都会模仿前一种国家,是吗?是的。但是它不敢接纳能干的人掌管国事,因为这些能干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些单纯而又忠诚的人,他们的品质已经混杂了。它宁可选择较为勇敢而头脑比较简单的人来管理国事,但这些人更加适宜从事战争,而不适宜维护和平。它崇尚战略战术,大部分时间都在从事战争。这些性质大部分都是这种类型的国家特有的,不是吗 是的。我说,这些人像寡头制的统治者一样贪图财富,热衷于搜括金银,收藏于密室,他们的住处筑有围墙,建有爱巢,他们在里面供养女人以及其他宠幸者,尽情享乐。他说,没错。他们热爱金钱,但由于不能公开捞钱,因此只能偷偷地寻欢作乐,逃避法律的监督,就像孩子逃避父亲的监督一样。他们也很吝啬,乐意花别人的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之所以如此,乃是由于他们轻视讨论和哲学之友,亦即轻视真正的缪斯女神,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不是说服而是强制,他们重视体育甚于重视音乐。对吗?他说,你非常出色地描述了一种善恶混杂的政治制度。我说,是的,各种要素都已经混在一起了,但这种体制最为突出的特点只有一个,由于勇敢的精神在起主导作用,因此它的特点是争强好胜和热爱荣誉。他说,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我们可以用少量话语勾勒一种政制的概貌而不必详细解释的话,那么我们已经说明了这种政制的起源和本性。因为一番概述足以向我们展示最正义的和最不正义的人,而要想详尽地列举所有统治形式的细节实际上是做不到的。他说,很对。与这种政制相对应的是什么样的人呢?这个人是如何产生的?他的本性是什么?阿狄曼图说,我想,就争强好胜来说,这个人非常接近格老孔。我说,也许你说得对,但在有些方面,他的性格不像格老孔。在哪些方面?他有点自以为是,但缺乏文化教养,不过他还算喜欢听音乐、谈话、演讲。当然,这并不表明他是一个修辞学家。他对奴隶会很严厉,而不像一个受过充分教育的人那样仅仅只是责备他们,但他对自由民态度温和,对长官恭顺。他热爱权力和荣誉,但并不想依靠能言善辩去谋取职位,而想依靠战功和自己的军人素质达到这个目的。他也热衷于锻炼身体和打猎。他说,对,这就是这种政制崇尚的精神。这样的人年轻时未必看重钱财,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愈来愈爱钱。这是因为他的贪婪在这时候起了作用,他的向善之心由于缺乏最优秀的卫士而不再真诚和纯洁。阿狄曼图说,你这里讲的最优秀的卫士指的是什么?我说,指有教养的理性。在拥有这种理性的灵魂中,这是人的美德在一生中惟一、永久的保障。他答道,说得好。我说,这就是那个热爱荣誉的年轻人的品性,他的城邦也拥有同样的名字。 确实如此。这种人的产生大致上是这样一种情况:一位年轻人有一位好父亲,住在一个治理得很不好的城邦里,这位父亲不要荣誉和权力,也不爱参与法律诉讼和各种无事生非的事务,为了少惹麻烦,他宁愿放弃一些自己的权利。他说,那么他的儿子怎么会变成爱荣誉的人呢?我说,你问为什么?起初,他老是听到他的母亲在抱怨他的父亲不当统治者,因而使她被其他妇女轻视。他的母亲看到自己的丈夫不太关心挣钱,也不在私人诉讼和公众集会上争强好胜,而是把这些事情都看得很轻。还有,她看到自己的丈夫沉浸于灵修,对她漠不关心,既无尊重也无不敬。这些情况都会使她叹着气对儿子说,你的父亲太缺乏男子汉气概,太懒散了,此外还有妇女们在这种场合惯常唠叨的其他怨言。阿狄曼图说,这类怨言确实很多。我说,你知道这种人家有些仆人表面上很忠实,但背地里会对孩子们讲同样的话。他们看见主人不去控告欠债的,或为非作歹的,便鼓励孩子将来要惩办那些人,长大后要比父亲更像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而孩子们外出时的所闻所见,也莫非如此。人们瞧不起安分守己的人,把他们当作笨蛋,而那些到处奔走专管闲事的人反而得到荣誉和赞扬。一方面耳濡目染外界的情况,另一方面听惯了父亲的话语,就近观察过父亲的举止行为,这个孩子发现他父亲的追求与别人大相径庭,于是两种力量就像拔河一样对他展开争夺。他的父亲向他的心灵灌输和培养理性的原则,其他人向他灌输和培养欲望和激情的原则。他的天性并不坏,但在与别人的交往中受了影响而坠入邪恶的泥坑。两种力量的争夺使他发生了变化,他灵魂的自律转变成野心和激情的中间状态,成了一个傲慢的、喜爱荣誉的人。我认为,你极为准确地描述了这种人的产生。我说,那么,关于第二种类型的政制和第二种类型的人我们已经说完了。他说,是的。下面我们要不要像埃斯库罗斯所说的那样,在别的城门前谈论别的勇士,或者说还是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先谈国家呢?他说,务必先谈国家。我认为下一个类型的政制是寡头制。他说,你把寡头制理解为一种什么样的政制?我说,这是一种用财产来确定资格的制度,富人掌权,穷人被排除在外。他说,我明白了。我们要不要先说明一下荣誉政制如何变成寡头政制?要。我说,这种变化的性质甚至连瞎子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呢?私人拥有大量的金钱会摧毁荣誉政制,因为他们会想方设法挥霍金钱,违法乱纪,不仅他们自己这样做,他们的妻子也在依样效尤。 他说,像是这么回事。我想他们相互影响,相互效仿,最后导致大多数人都这样想。他说,是这样的。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追求财富的过程中,他们拥有的财富越多,他们就越瞧不起美德。财富和美德就好像被置于天平两端,一头往下沉,另一头就往上翘,是吗他说,是的,确实如此。当一个国家推崇财富和有钱人时,美德和善人就不那么受推崇了。 显然如此。人们总是去实践受到推崇的东西,而不受推崇的则会被忽略。是这样的。就这样,热爱胜利和荣誉的人最终变成热爱金钱的人,他们赞美和崇拜富人,让富人掌权,而鄙视穷人。确实如此。这时候,他们就通过一项法律,要他们按照财产的多寡来规定从政的资格,寡头政制性质越强的国家规定的数额越大,寡头政制性质越弱的国家规定的数额越小。凡是财产不能达到规定标准的人不能从政。他们用武力强制通过这条法律,或者是在用恐怖手段建立了自己的统治以后再来实施这条法律。这是寡头政制的方式吗? 是的。那么我们可以说,寡头政制的建立大体上就是这样。他说,但这种体制有什么特点?它有哪些缺陷?我说,要回答你的问题,我们首先要考虑一下这种政制的构成原则。假定人们应当按照个人拥有的财产来确定他们当舵手的资格,那么一个穷人哪怕是一个很好的舵手,也不能担任舵手,出海航行。 他说,这样做会使航行多灾多难。对其他任何形式的统治来说,道理不也一样吗?我是这样想的。城邦的统治可以算作例外吗,或者说也是这个道理?城邦的统治尤其应当如此,因为这种统治是一切形式的统治中最重大、最困难的。因此,这就是寡头政制的一个重大缺陷。好像是的。那么另一个缺点会比较小吗?什么缺点?这样的城邦实际上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富人的城邦,一个是穷人的城邦,他们住在一起,但老是在相互算计,试图推翻对方的统治。我说,以宙斯的名义起誓,这个缺点可不算小。我们也可以进一步证明,这样的体制无法进行战争。因为,如果要打仗,就要把民众武装起来,而它的统治者却害怕民众甚于害怕敌人。或者说,要是统治者不去武装民众,而是亲自上阵作战,那么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确实是孤家寡人,受他们统治的人真是少得可怜。此外还有一个原因,这就是他们热爱金钱,因此不愿意把金钱用于战争。他们确实不愿意,这个缺陷可不那么光彩。我们在前面发现过一种错误,这就是在城邦里让公民从事多种职业,或身兼数职,既是农民,又是商人和士兵,对吗你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吗当然不正确。现在让我们来考虑一下,这种政制是不是最先允许这种作为万恶之源的毛病出现的政制呢?什么毛病允许一个人出卖自己的全部产业,也允许别人购买他的全部产业。他们把财产卖完之后仍旧住在这个城邦里,但并不作为这个城邦的一部分,因为他们既不是商人,又不是匠人,既不是骑兵,又不是步兵,只能算是一个所谓的穷人或依附者。他说,最早发生这种情况的是这种政制。寡头制的国家确实不禁止这种情况发生。否则,它们的有些公民就不会变成巨富,有些公民就不会变成赤贫。对。还有一点请注意。当一个人把自己的财富挥霍光了的时候,他在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些事务中对城邦还有什么用处,或者说他只是看起来好像属于统治阶级,但实际上并不统治别人,也不帮助国家,而只是纯粹的生活资料消费者呢?他说,是这样的,看起来像统治者,实际上只是消费者。从小在蜂房里长大的雄蜂最后会成为蜂房的祸害,所以我们能不能说这样的人在他自己家里长大,最后会成为国家的祸害呢?他说,完全可以这样说,苏格拉底。阿狄曼图,所有天生能飞的雄蜂都没有螫针,但是人类中的雄蜂不一样,他们到处流窜,有些没有刺,有些有很可怕的刺,对吗那些没有刺的到老来成为乞丐,那些有刺的就成了恶棍了。他说,你说得很对。我说,很清楚,在城邦里,凡有乞丐出没的地方,附近也就藏匿着小偷、扒手、抢劫神庙的盗贼,以及其他为非作歹的坏人。他说,这很清楚。那么在那些寡头制的城邦里,你看到乞丐了吗? 他说,除了统治阶级以外,其他人几乎都是乞丐。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认为,这里也有大量带螫针的雄蜂,统治者要对这些罪犯实施强制性的控制?他说,我们必须这样想。我们能否说出现这种公民是有缺陷的文化、不良的教养、错误的国家体制带来的恶果呢?可以这么说。无论怎么说,这就是寡头制国家的特点,刚才说的这些缺点,也许还不止这些,使城邦犯下种种罪恶。他说,你基本上说全了。我说,那么关于这种用财产资格来决定统治者的寡头政制我们就说到这里。接下去我们要考虑与之相应的人,这种人是怎样产生的,他的性格如何。他说,是这样的。爱好荣誉的青年转变为寡头类型的人,大体上是这样一个变化过程。怎么个变法?爱好荣誉的人生的儿子起初仿效他的父亲,亦步亦趋,后来看到他的父亲忽然在政治漩涡中触礁,人财两空。他的父亲也许是位将军,也许担任了其他重要职务,但后来受到诬告,上法庭受审,被判死刑或流放,所有财产都被没收他说,这种事情是会发生的。我的朋友,这个儿子目睹并承受这一切,又丧失了家产,我想他会变得很胆小,原先占据他灵魂的荣誉心和好胜心会立即动摇,他会因为羞于贫穷而转向挣钱,依靠勤奋和节约贪婪地积聚财富。你认为这种人到了这种时候,难道还不会把欲望和爱财的原则奉为心中的帝王,饰之以黄金冠冕,佩之以波斯宝刀吗?他说,我是这样认为的。在欲望和贪婪的原则控制下,他迫使理性和激情折节为奴,分列左右,只允许理性计算和研究如何更多地赚钱,只允许激情崇尚和赞美财富和富人,以发财和致富之道为荣耀,是吗?是的,从好胜型的青年到贪财型的青年,没有其他变化比这种变化更加快捷,更加确定了。我说,这种人不就是寡头吗?不管怎么说,这种人是从与寡头政制相对应的人变化而来的。那么就让我们来看这种人与这种政制有无相同的特点。行。第一个特点不就是把金钱看得高于一切吗?这是必然的。他勤俭节约,只求满足自己的基本需要,不愿在其他方面浪费一分钱,努力克制其他的欲望和要求,把它们当作无益的和无利可图的。 正是。我说,他真是个可怜虫,拼命积累财富,寸利必得,而大家却又认可这种人。这不就是与这种政制对应的人的性格吗?他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财富无论如何都是这种国家和这种人最看重的东西。我说,我想这是因为这种人从来没有把他的思想转向真正的文化。 他说,我想是没有,否则他就不会选一个瞎子做他歌队的领队,赋予第一位的荣誉。我答道,说得好,但请你考虑一下我们能不能这样说,由于他们缺乏文化教养,因此在他们胸中萌发雄蜂的欲念,有的像乞丐,有的像恶棍,但由于他们一般还能够自我控制,自我监管,所以这些欲念被压制下去了?他说,我们确实可以这样说。我说,那么你从什么地方可以看出这些人的恶棍特征呢?他说,你怎么看?从他们对孤儿的监护可以看出来,从他们为非作歹而不受惩罚也可以看出来。没错。在其他事情上他们似乎有义人的名声,他们身上比较好的部分在这些时候起作用,迫使他们把心中的邪念压制下去,但不是用委婉的劝说,要他最好不要,也不是用理性驯服,而是用强制和害怕,为的是保全他自己的财产,这不也很清楚吗?他说,是这么回事。我说,是的,我的朋友,以宙斯的名义起誓,他们中大多数人一有机会就花别人的钱,你可以看到他们有雄蜂般的嗜欲。确实如此。那么这种人无法摆脱内心的困扰。他实际上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不过一般说来,他的较好的欲望占据上风,能战胜较恶的欲望。是这样的。由于这个原因,我以为这种人或许要比其他许多人更加体面,更值得尊敬,但是心灵自身的和谐一致在他们身上是找不到的,会离他们远远的。我也这样想。还有,节俭吝啬者往往是一个软弱的竞争者,在城邦里难以取得胜利和光荣。他不愿意把钱花在争夺荣誉上,担心这样一来会激发一种欲望,用金钱来帮助自己赢得胜利。他们只愿意按真正的贵族习惯行事,花费很少的钱财作孤家寡人般的战斗,但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会遭到失败。当然了,他们的财富会保全下来。他说,的确如此。我说,关于这些吝啬好财的人与寡头制城邦的相似之处,我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他说,没有,一点都没有。看起来,我们下面就要考察民主政制的起源和本性,还可以进一步讨论与之相应的这种类型的人的品格,把这种人与其他类型的人做比较,做出我们的判断。至少可以说,这是一个前后一致的考察步骤。我说,从寡头政制过渡到平民政制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这就是把贪得无厌当作善,最大可能地追求财富。以什么样的方式呢?统治者既然明白自己的政治地位是靠财富得来的,他们当然不愿意用法律来禁止年轻人挥霍浪费祖辈的财产。他们把钱借给这些浪荡子,要他们用财产作抵押,或者收买他们的产业,而这些统治者自己则变得愈来愈富有,得到更大的尊敬。确实如此。推崇财富与公民的节俭克制不能共存,二者必去其一,这个道理在这个推崇财富的国家中是不言而喻的?他说,这很清楚。在寡头制的国家里,这样的放弃节俭和推崇奢侈不断地把一些世家子弟变成卑贱的贫民。确实如此。我想,他们中有些人负债累累,有些人失去公民资格,有些人二者兼有。这些人同吞并他们产业的人以及其他公民住在同一座城市里,仇恨和妒忌这些人,他们拿起武器,就像雄蜂长出螫针,急切地希望革命。是这样的。但是那些一心一意赚钱的人对这些穷汉熟视无睹,只管把自己金钱的毒针继续放出去,寻找受骗的对象,放高利贷,收取利息,就好像一对多产的父母,使城里的雄蜂和乞丐愈来愈多。他说,他们确实在使这种人增多。当这种恶的火焰已经燃烧起来的时候,他们还不想用禁止放高利贷的法律,或用另一项消除这种恶行的法律来扑灭它。什么法律?这项法律不是最好的,但可以迫使公民尊重道德。如果有一条法律规定自愿订立的契约应由立约者自担风险,那么追求财富的风气在这个国家里可以消退,我们刚才所讲的这些罪恶也可以少一些。他说,那会少许多。由于上述原因,在寡头制的国家里,统治者使民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他们自己及其子女则养尊处优,这样一来他们不就使他们的后代成为娇生惯养、生活放荡、身心虚弱、经受不了苦乐两方面的考验的人,成为十足的懒汉了吗?肯定是这样。 他们养成了一种习惯,除了赚钱什么都不爱,就像那些贫民对德性完全无动于衷一样,不对吗?对,贫民几乎一点儿也不关心德性。假定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一起行军,一起旅行,或一起从事其他的事务,比如说参加宗教庆典,参加战争,或者在一条船上做水手,或是成为战友一起打仗,这种时候他们看待对方,穷人就一点儿也不会被富人轻视。恰恰相反,你可以设想这样一个场景:一个皮肤黝黑而又结实的穷人在战场上站在一个养得白白胖胖的富人旁边,看着他气喘吁吁,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时候穷人会想,正是由于穷人胆小,这些有钱人才能保住自己的财富,而当穷人聚到一起时,他们也会议论说,这些富人真是饭桶,你认为他们难道不会这样想吗?他说,我知道他们会这样想。不健康的身体只要遇到一点儿外部刺激就会生病,有时候甚至没有受到什么刺激也会生病。每个人生病都像身体发生一场内战。国家也一样,这种类型的国家只要稍微有一点事情,比如一个党派从寡头制的国家引进盟友,或者另一个党派从民主制的国家引进盟友,这时候国家就生病了,就会发生战争。有时候甚至没有外部的原因,也会发生内乱。是这样的吗当然是。然后穷人取得了胜利,把敌党的一些人处死,把另一些人流放国外,但是保障其他公民享有同等的公民权以及担任公职的机会,通常用抽签来决定。我想,民主制度就是这样产生的。他说,对,这就是民主政制,无论是通过武装斗争,还是通过恐吓手段建立起来,最后结果反正一样,都是反对党被迫退出。我说,在这种制度下人民怎样生活?这种制度性质如何?因为与这种政制相应的人显然是具有民主性质的人。他说,这很清楚。那么首先,我们说,这些人不自由吗?这个城邦难道不是充满行动自由与言论自由吗?不是允许每个人都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他答道,据说是这样。既然允许随心所欲,那么显然每个人都会有一套生活计划,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显然如此。那么与其他政制相比,这种政制会产生更多的人物类型和状况,是吗当然是这样。我说,这也许是最美好的一种政制,就像一件五颜六色的衣裳,绣着各种各样的花,所以这种政制点缀着各种类型的性格,看上去五彩缤纷。许多人也许会因为这个缘故而断定这种政制是最美好的,就像妇女小孩只要一见色彩鲜艳的东西就觉得美。他说,确实如此。我说,对,我的朋友,在这种城邦里最适宜寻找各种制度。为什么因为这里允许自由,所以这种城邦可以包括所有类型的制度,似乎每个人只要想组建一个国家,就像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一样,就必须到这样一个民主城邦里去,选择他自己所喜欢的模式,然后确立一种体制,如同到市场上去选购自己喜欢的东西。他说,不管怎么说,他不会找不到他想要的模式。还有,在这种国家里,如果你有资格掌权,你也完全可以不去掌权;如果你不愿意服从统治,你也完全可以不服从,除非你自己愿意服从;如果别人在打仗,你可以参战,也可以不参战,别人要和平,你可以要和平,也可以不要和平,完全随你的心愿而定。还有,如果有什么法律阻止你掌权或担任法官,你完全可以不遵守法律而去得到那些职位,就眼下来说,这岂不是一桩妙不可言的赏心乐事吗? 他说,到此为止,也许是吧。那么,那些已经判了刑的罪犯不也是可以饶恕的吗?或者说,你难道从未见过在这样的国家里,那些已经被判死刑或流放的罪犯像亡灵一样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他说,我见过不少。还有,民主制具有宽容性,它对我们在建立理想国家时所提的那些琐碎要求不屑一顾,轻视我们宣布的那些庄严原则。我们说过,除了天分极高的人,一个人如果不从小就在一个良好的环境里游戏和接受良好的教养,是无法成为一个善人的,但民主制以轻薄浮躁的态度践踏所有这些理想,完全不问一个人原来是干什么的,品行如何,只要他转向从政时声称自己热爱人民,就能得到尊敬和荣誉。 他说,民主制确实是一种高尚的体制!这些就是民主制会展示的相应性质,它看起来似乎是一种令人喜悦的统治形式,但实际上是一种无政府的混乱状态,它把某种平等不加区别地赋予所有人,而不管他们实际上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他说,对,大家都知道这一点。那么我们再来看与此相应的人的性格。或者说,我们要不要像考察这种体制一样,首先考虑一下这种类型的人的产生根源呢?要。那么这种人的产生是不是通过这样一条途径?我们吝啬的寡头会按照他自己的样子培养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不?这些接班人会竭力控制自己的欲望,把那些需要花钱而不赚钱的快乐当作不必要的。显然如此。为了避免胡乱争辩,我们要不要首先区分一下必要的欲望和不必要的欲望,给它们下定义?让我们这样做吧。好吧,那些我们无法驱除或克制的欲望可以恰当地称作必要的,还有,那些可以令我们满足的有益的欲望也可以称作必要的,是吗?因为我们的本性迫使我们去满足这些欲望。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确实是这样。那么我们可以正确地称之为必要的欲望,对吗?对。有些欲望可以从小开始加以戒除,而且这些欲望存在于灵魂中对人没有好处,只会在某些情况下起坏作用,是吗?我们把这些欲望称作不必要的难道不恰当吗?这样称确实是正确的。让我们各举一例来说明这两种欲望,以便明白它们的类型。让我们这样做吧。为了保持身体健康想要吃面包吃肉,这种欲望是必要的,是吗 我想是的。从两方面看,吃面包都是必要的:一是它对我们有益;二是如果没有面包吃,人就会饿死。对。至于吃肉的欲望,就导致身体健康而言,也是必要的。当然。如果吃的欲望超过了面包和肉,寻求其他五花八门的食品,那么就可以说是不必要的,它对身体有害,也阻碍灵魂去追求理智和节制。如果从小进行矫正和训练,可以消除这些不必要的欲望。你说得很对。我们能否把一组欲望称作消费的欲望,把另一组欲望称作有益的欲望,因为它们有助于生产?当然可以。我们对性欲以及其他欲望是否也可以说同样的话?可以。我们说过,那些被我们戏称为雄蜂的人充满了这种快乐和欲望,受不必要的欲望支配,而所谓节俭的寡头型的人则受必要的欲望支配。确实如此。我说,那么再回过头来,我们必须说明民主型的人如何从寡头型的人演变而来。我想大体上是这样一条途径。你说怎么个演变法?当一位年轻人在我们刚才说的那种不自由的和吝啬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尝到了当雄蜂的甜头,和那些只知千方百计地寻欢作乐的粗暴狡猾之徒为伍的时候,你必须毫不动摇地相信,这就是他的灵魂从寡头型转变为民主型的开始。他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城邦里的某个党派由于有了国外盟友的支持,促成了这个城邦爆发革命,同样的道理,对一位年轻人来说,当他内心的某些欲望得到外来的同类欲望支持时,灵魂的革命也就发生了。我们这样说对吗?他说,当然对。再假定有外部盟友来支援这位年轻人灵魂中的寡头部分,这种支援来自他的父亲或亲戚,对他进行告诫或指责,那么这位年轻人的内心一定会产生分裂和斗争。确实如此。我假定,这位年轻人内心的民主成分有时候会屈服于寡头成分,他的欲望有些会被摧毁,有些会遭到驱逐,他的灵魂会重新产生敬畏感和虔诚感,他内心的秩序会重新恢复。 他说,有时候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有时候由于他的父亲教育不得法,和那些遭到驱逐的欲望同类的另一些欲望会悄悄地成长起来,接替那些被驱逐的欲望的位置,并逐渐繁衍增强。对,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这些欲望会把那些被驱逐的欲望重新召回来,与之秘密交合,生养众多。确实如此。我想,到最后,它们终于攻克了这位年轻人灵魂中的城堡,发现里面一无所有,没有理想,没有学问,没有事业心,而这些东西乃是心灵最好的更夫和守卫者,是神所喜爱的。他说,对,它们是最优秀的守卫者。于是虚假、狂妄的言词和意见乘虚而入,取代她们的地位,占据年轻人的心灵。确实如此。到了这个时候,这位年轻人又回过头去,同那些贪图安逸的人公开生活在一起。如果他的亲友要来支援这位年轻人心中的节俭成分,入侵者便会立刻关闭他心灵中的这座堡垒的大门,不让援军进入,也不让他倾听良师益友的忠告。它们会在他的内心冲突中取胜,把尊敬和敬畏说成是傻瓜,然后驱逐出去。节制被它们说成是缺乏男子气概,先加辱骂,然后驱逐。它们把适度有序的消费说成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和不大方。它们与其他无益有害的欲望结成团伙,把美德统统赶走。确实如此。等它们把这位年轻人灵魂中的美德全部扫除干净,灵魂也就被它们占领了。它们举行宏大辉煌的入城仪式,打开城门,带领过去流放在外的傲慢、放纵、奢侈、无耻进城,为这些恶德戴上花冠,让歌队簇拥着它们前进,为它们大唱赞歌,傲慢被称为有礼,放纵被称为自由,奢侈被称为慷慨,无耻被称为勇敢。以这种方式,那些从小接受教育,把自己的欲望限制在必要范围之内的年轻人发生蜕变,把他们那些不必要的、有害的欲望都释放出来,是这样的吗他说,是的,你的描述很生动。那么我想,这位年轻人在他的余生中,会把更多的金钱、精力、时间花在不必要的快乐上,超过必要的快乐。但若这位年轻人幸运地没有完全向入侵者投降,这个暴风骤雨般的时期没有延续太久,内心最强烈的骚动随着年纪增长而平息,原先被放逐的部分美德成分重新返回心灵,那么这个人会在心中重建欲望的看守所,保持所有快乐,平等地对待它们,机会均等地让各种快乐都得到满足,就好像轮流执政一样。确实是这样。但他没有把真理的言辞接纳到这个看守所里来。要是有人对他说,有些快乐是从高尚善良的欲望中产生的,有些快乐来自卑鄙的欲望,因此我们必须鼓励一些欲望,使之得到满足,控制和克服主政制从民主政制中产生出来的方另一些欲望,那么他会对所有这些忠告置若罔闻。他会摇着头说,所有快乐一律平等,都应当受到同等的尊重。他的心灵状态和行为确实如此。我说,他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他一天又一天地沉迷在快乐中,今天酗酒,听下流音乐,明天又只喝清水,节食;有时候热衷于锻炼身体,有时候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有时候又会研究起哲学来。他经常想去从政,但又心血来潮,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打仗激起他的兴趣,他就去从军,如果挣钱引起他的好奇,他就去做商人。他的生活毫无秩序可言,也不受任何约束,但他自认为他的生活方式是快乐的,自由的,幸福的,想要把它坚持到底。他说,你完善地描写了一位信奉平等的人。 我说,我确实认为这种人是多重的,集各种差异于一身,就像那座城邦一样美丽,色泽斑斓,五彩缤纷,在他身上体现着各种类型的体制与性质,许多男男女女都认为能过这种生活是幸运的。他说,是这么回事。那么我们能否明确断定这种人与民主制相适应,可以恰当地被称为民主分子呢他说,可以这样定位。主。我们还有一种最美好的政制和最美好的人要加以描述,这就是僭主政制和他说,没错。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的好朋友,主政制是如何产生的。据我看,它显然产生于民主政制。这很清楚。那么在一定意义上说,式与民主政制从寡头政制中产生出来的方式是一样的,是吗?为什么?寡头们把财富当作善,这是寡头政制建立的原因,是吗?是的。那么,贪得无厌地追求财富,为了挣钱发财而忽略其他一切事情,这就是这种政制失败的原因。他说,对。那么导致民主政制瓦解和崩溃的原因不也就是被民主政制确定为判断事物是否善的那个标准吗?你说这个标准是什么?我答道,自由。你也许听人说过,这是民主城邦最明显的特征,正因为此,富有自由精神的人只想在民主城邦里安身。他答道,没错,到处都能听到这样的说法。然而据我刚才的观察,不顾一切过分追求自由的结果破坏了这种体制,为专制的必要性开辟了道路。他说,怎么会呢一个渴望自由的民主城邦有可能让一些坏人当上领导,而其他人就好像喝了许多醇酒一样烂醉如泥。如果有哪个领导人不想完全放任自流,想施加某些约束,那么人们一定会指控他是寡头,要惩办他。他答道,没错,他们正是这样做的。我说,在那里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发生错位,那些服从统治的人被说成是甘心为奴,一钱不值,而那些像被统治者一样的统治者和像统治者一样的被统治者却在公私场合备受称赞和尊敬。自由在这种国家里必然走向极端,是吗?当然是的。我说,我的朋友,这种无政府主义的风气一定会渗透到家庭生活中去,最后还会进入每个动物。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态度谦和,只怕被年轻人视为坏脾气的老不死。我说,噢,当前的风气是父亲尽量使自己和孩子一样,并且害怕自己的儿子,而儿子也把自己当作跟父亲一样的人,既不敬也不怕自己的双亲,似乎只有这样他才算是一个自由人。还有,外来的居民感到自己应当与本邦公民平等,而本邦公民也这样想,认为外国人和本国人没有什么区别。他说,对,这些情况确实会发生。我说,没错,此外还有这样一些类似的事情。老师害怕学生,迎合学生,而学生反而轻视老师和他们的监护人。年轻人普遍冒充老资格,侃侃而谈,与老一辈分庭抗礼,而老一辈则顺着年轻人,说说笑笑他说,确实如此。我说,我的朋友,大众的自由在这种城邦里达到顶点,你看花钱买来的男女奴隶与出钱买他们的主人同样自由。噢,我差点忘了提到男女之间的自由精神和平等权利。 他说,那么,我们要不要畅所欲言,用埃斯库罗斯的话来说,就是把到嘴边的话都说出来?那里的马和我说,当然要这样做。若非亲身经历,谁也不会相信在这样的城邦里,连人们驯养的家畜也要比其他地方自由得多。那里的家犬变得像其女主人一样,完全证实了那句谚语。驴也会享有最大的自由和尊严,它们在大街上行走,要是有人挡道,就把人踩倒。总之,那里的一切都充满自由精神。你对我说的这些事在我梦中发生过,因为我去乡下时经常遇上这种事。你注意到了吗,所有这些事情总起来使得这里的公民变得非②有句希腊谚语是:有什么样的女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仆人。①参阅埃斯库罗斯:《残篇》主政制或许只能从民主政制发展而来,从极常敏感,只要有谁建议要稍加约束,他们就会觉得难以忍受?因为你知道,他们最后变得根本不把法律当一回事,不管是成文的还是不成文的,也不要任何主人。他说,我很明白。我说,在我看来,我的朋友,这就是主政制产生的根源,这条根堪称茁壮的、富有生命力的好根。他说,确实富有生命力,你接着说吧。我说,从寡头制中产生的疾病和导致寡头制毁灭的疾病是同一种疾病,而在民主制中由于允许充分的自由,因此这种疾病广泛流传蔓延,最终奴役了民主制。诚所谓物极必反,季节、植物、动物莫不如此,对政治社会来说尤其这样。他说,你说得有道理。所以,过度自由的结果不可能是别的,只能是个人和国家两方面的极端的奴役。是的,这完全可能。因此,我认为,端的自由中产生出最凶狠的奴役。他说,这样说是合理的。然而我相信这不是你要问的问题,你想知道的是,从民主制和寡头制中产生并奴役着这些制度的相同毛病是什么?他答道,你说得对。我说,这个病根就是我当时心里想到的那群又懒惰又奢侈的人,其中比较强悍的是他们的首领,比较懦弱的是随从。我们把这种人比做雄蜂,把为首的比做有刺的雄蜂,把随从的比做无刺的雄蜂。 他说,这样的比喻很恰当。我说,这两类人出现在任何城邦里都会造成动乱,就好像人体中黏液与胆液失调会造成混乱一样。因此好医生和好立法者必须及早反对这两类人,像有经验的养蜂者那样,首先防止它们生长,如果已经长出来了,就尽早消灭,连同窠臼彻底铲除。他说,对,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一定要这样做。我说,为了能够更加清楚地思考我们的问题,让我们按下列步骤进行吧。怎么个进行法?让我们在理论上把民主制的国家分成三部分,实际上这就是它的阶级结构。第一部分我们已经描述过了,这个阶级由于民主制允许它发展而成长起来,这部分的人数不会少于在寡头制国家里的人数。是这样的。但是民主制国家里的这种人比寡头制国家里的这种人要更加凶狠。 怎么会这样?因为在寡头制国家里,这种人不受尊敬,被排斥在公职之外,缺乏实习的机会而没有什么力量。而在民主制国家里,这个阶级处于主导地位,很少例外。这个阶级中最强悍的人发表演说,处理事务,而这个阶级的其他人则维护他们的立场,喧哗起哄,不让持不同意见的人开口讲话,所以民主制国家的一切事务几乎都掌握在这个阶级手里。他说,确实如此。随着时间推移,从民众中还会产生或秘密地冒出另一个群体来。 他说,哪种人当每个人都在追求财富的时候,其中天性最为有序和节俭的人大都可以成为最富有的人。是这样的。他们可以向雄蜂提供丰富的蜜汁,雄蜂向他们吸取蜜汁也最方便。 他说,为什么噢,是的,穷人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我认为,这个富有的阶级实际上可以称之为雄蜂的花园。他说,确实可以这样说。第三个阶级是由人民组成的,他们全都安分守己,耕种自己的土地,没有多少财产。这个群体在民主制国家中最有潜力,要是集合起来,力量是最大的。他说,是的,不过他们不会经常集会,除非他们也能分享蜜汁。我说,他们也经常有份,他们的首领只要有可能,就会把他们从富人那里抢来的东西分给民众,而他们自己占有最大的一份,不是吗? 他说,没错,在这个意义上这些人也可分享。因此我设想,那些遭到抢劫的人不得不在公民大会上讲话,或采取其他任何行动来扞卫自己的权益。当然会。于是其他党派就控告他们,尽管他们并不想造反,但仍被指控为反对人民,说他们是寡头。确实是这样。最后,当他们看到民众想要伤害他们的时候,不管愿意不愿意,他们也就真的成了寡头,民众对他们的伤害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出于误会,是受了谣言的误导,而这些人成为寡头也并非自愿,因为有雄蜂要螫他们。完全正确。于是两派互相检举,告上法庭,互相审判。对,确实如此。说过阿卡狄亚宙斯神庙的故事吗?通常每个德莫总要推举一个人出来领头,做他们的保护人,区里的民众也会珍视他,提高他的威望,对吗主的产生只能从保护这个根源上去找。对,通常是这样的。我说,由此可见,这很清楚。那么从一名保护人转变成僭主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呢?你听当保护人的所作所为开始像这个故事所说那样的时候,这个起点不就清楚了吗?他说,是什么故事这个故事说,无论谁只要尝了一小块混在其他牺牲中的人肉,他就不可避免地要变成狼。你听说过这个故事吗?我听说过。那些民众首领的所作所为也一样,他们控制轻信的民众,不是用手去抓流血的牺牲,而是用不公正的诬告让公民上庭受审,谋害他的性命。他们罪恶地舔尝同胞的鲜血,或者把他流放,或者判他死刑,或者取消债务,或者重分土地。这种人最后要么被他的敌人杀死,要么成为僭主,从一个人变成一条豺狼。这个结果不是必然的吗他说,这是必然的。我说,带领一群人去反对有产者的人就是他。对,就是他。也可能有这种情况,他被流放出去,但后来作为一名已经不起作用的僭主,他不顾政敌的反对又回来了。是有这种情况。卡翁后来被宙斯变成狗。①阿卡狄亚(是希腊传说中的一个古代王国,它的一位国王吕得到的那个神谕去行事。那个神谕说:你要沿着多石行。要是没办法对他起诉,让民众再次驱逐他或处死他,那么他的政敌就会想办法谋杀他。他说,这种事肯定也是有的。到了这种时候,这位僭主就会提出那个深谋远虑的阴谋,他自称是民主制的朋友,要求民众为了城邦的安全向他提供人身保护。他说,他们确实是这样做的。我认为民众会答应他的要求,因为民众担心他的安全而没有考虑到他们自身。是的,确实是这样的。他又有钱,又敌视民主制,看到有人要杀他,那么他就得按照克娄苏的赫尔墨斯河岸赶快逃跑,不要因为害羞而停留。②因为他一定不会再有第二次害羞的机会。要是给抓住,我以为他非死不可。 那是一定的。,相反倒是他打倒了许多掌握着国家然而,这位保护者没有被打倒,用荷马的话来说,他没有被打倒在地,张开长大的身躯权力的人,从一名保护者变成了一名十足的独裁者。他说,他还能像什么?我说,我们还要描述一下这个人的幸福以及产生这种人的那个国家的幸福吗?他说,让我们就这样做吧。①克娄苏是吕底亚王国的最后一位国王,公元前至前年在位,曾征服伊奥尼亚。卷,章。卷,②参阅希罗多德:《历史》③参阅荷马:《伊利亚特》这个主刚出道时总是对所有人满面堆笑,逢人问好,不以僭主自居。他向民众许下公私两方面的众多诺言,比如要豁免穷人的债务,重新分配土地给支持他的民众和追随他的人,给人留下和蔼可亲的印象。是这样的吗?他说,必然如此。我假定,当他与某些已被流放在外的政敌达成某种谅解,而另外一些政敌已被消灭,不再会引起骚乱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挑起战争,好让民众需要一个领袖。好像是这么回事。而且当民众因负担军费而陷于贫困,成日里忙着自己的生计的时候,便不大可能有时间造他的反了,是吗显然如此。还有,我设想,要是他怀疑有人想要自由,不愿服从他的统治,那么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找借口把他们除掉,把他们送到敌人手里,借刀杀人,是吗由于种种动机,僭主一定会挑起战争,他不得不这样做。对,他一定会这样做。他这样的行径难道不会引起公民们的反对吗?当然会。有些人过去帮他取得权力,而现在与他一道掌权,他们中有的人会反对这样做,公开向他表示反对意见,也在相互之间议论此事,这些人可以算是最勇敢的,是吗是的,他们好像是最勇敢的。那么要想维护自己的统治,这位僭主必须清除这些人,一个不留,无论这些高尚的人是朋友还是敌人。这是明摆着的。因此他必须有敏锐的目光,能辨别谁勇敢,谁心灵高尚,谁聪反。医生清除坏的,留下好的,而这位明,谁富有。他的好运就是注定要成为这些人的敌人,把他们都消灭,直到城里一个这样的人都不剩,不管他自己愿意不愿意,他都必须这样做。他说,这真是一场美妙的大清洗。我说,对,不过这种大清洗与医生对人体进行的清洗正好相主所做的事情正好相反。他说,对,要想保住权力,他不得不这样做。我说,由于这种必然性,所以他不得不与那些卑贱的人相处,否则就得去死,而这些人全都痛恨他。他说,是这样的。他的行为越不得人心,越是冒犯了那些公民,他就越需要扩充和信赖他的卫队,不是吗?那当然。那么有谁可以信赖,他又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呢?他说,只要他肯付薪水,这样的人会自动找上门来。我说,以埃及神犬的名义起誓,我想你又在谈雄蜂了,一群外国来的杂色蜂。他说,你猜得对。他不也要就地招募一些人吗?怎么个招法?从公民的奴隶中招,解放他们,让他们加入他的卫队。他说,没错,这些人是他最能信赖的人了。我说,如果在消灭了早先那些拥护者以后,他只能与这些人交朋友,或者只能信赖这些人,那么如此看来,僭主的命运可真够幸福的! 他说,但他确实就是这么做的。我说,这些新卫士会敬仰他,这些新公民会成为他的同伴,而主制,其次来自民主制。但是沿着这座政制之和聪明人交朋友的主交往的人是聪明的。主的权力说成是神圣的,还用主的权力。他说,对,他和其他诗人把其他许多方式赞扬我说,因此我们不允许诗人进入我们的城邦,因为他们赞扬主政制,如果悲剧诗人是聪明的,那么他们一定会宽恕我们,其他那些与我们有着相同政体的国家这样做了,也能得到他们的宽恕,他说,我认为诗人中的明智之士会宽恕我们。主制或我想诗人们会去其他城邦寻找信众,雇佣一些嗓音美妙动听、有说服力的人,在集会中向民众宣传,把他们的政体拉向民主制。对,确实如此。再说,他们会为此得到报酬和荣誉,可以预料的是,这些报酬和荣誉首先来自山越是向上攀登,他们的荣誉就越往下降,仿佛气喘吁吁,无力再向上攀援。是这样的。主卫队如何维持。我说,不过这是一段离题话。我们必须回归正题,讲一讲这支美妙的、人数众多的、多样化的,变化不定的他说,不言而喻,如果城邦有庙产,僭主会动用它,直到用光为止,然后他会动用那些被他消灭了的政敌的家产,最后,他会要求那些比较好的公民都痛恨他,躲避他。怎能不恨?我说,一般人都认为悲剧家聪明,而欧里庇得斯比其他悲剧家更聪明,人们这样想并非无缘无故。你说说看,为什么?因为在说了其他一些意味深长的话以后,欧里庇得斯还说:主是聪明的。这句话显然意味着这些与民众捐数额较少的钱。要是这些资源都枯竭了,那该怎么办?他说,那么他显然要动用自己的祖产供养他的宾客和男女伙伴。 我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使僭主得以产生的民众主和他的同伙。主竟敢使用暴力来对付现在不得不供养只能这样。我说,假定民众抗议说,成年的儿子还要父亲来供养是不对的,相反,儿子应当奉养父母,我们使他成为大人物,不是为了像奴隶一样侍候他,供养他和那群不值一提的外国雇佣军,而是为了摆脱富人和所谓优秀者的统治,现在我们要命令他和他那伙人离开城邦,就像父亲命令儿子和他那些惹是生非的狐朋狗友离开家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说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这个区里的公民到这时候才明白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生育了一只野兽,抚养他,珍视他,让他掌大权,而现在他已经足够强大,没法再把他赶走了。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他的父亲,如果不屈服,就打他吗他说,对,一旦解除了他们的武装,他就会这样做。我说,你把僭主说成是杀父之徒和虐待老人的保姆,而在那些公开的、直言不讳的僭主制度中,民众确实发现自己就像谚语所说的那样,跳出油锅又入火炕,不得不受人奴役。为了追求过分的、不合理的自由,反而落入最残暴、最痛苦的奴役之中。他说,对,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主制的本质?我说,那么好吧,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公正地说,我们已经充分描述了民主制向僭主制的转变,以及他说,相当充分了。这种人如何从民主类型的人中间发展出来,这种人性格如何,他的生活具有什么样的性质,是痛苦还是快乐。他说,对,我们对此还没有讨论。你知道我还漏掉什么了吗?还有什么我们还没有充分讨论我们的欲望,区分它们的性质和种类。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的讨论仍旧不够清晰。他说,好吧,我们现在不是仍旧有机会对欲望作一番考察吗?对,我们一定要这样做。现在就让我们来考察欲望。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认为我们那些不必要的快乐和欲望中有一些是违反法律的,或许在我们大家身上都能找到这些快乐和欲望,但在法律和与理性结盟的较好的欲望的控制下,有些人能根除违反法律的欲望,有些人留有一些微弱的残余,而在另一些人身上留下的这些欲望则比较多和比较强。他说,你指的是哪些欲望?我说,那些在人入睡后活跃起来的欲望。当人处于睡眠状态时,灵魂的其余部分,亦即理性的、温和的、居于主导地位的部分懈怠了,而它兽性的、野蛮的部分在吃饱喝足以后反而活跃起来,力图冲出来寻求自身本能的满足。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由于不受任何羞耻心和理智的约束,没有什么事情是它不敢去尝试的。在梦中与母亲乱伦,或者与别的男人、神灵、野兽交媾,这类情景都会出现。它敢起谋杀之心,也敢吃任何禁止吃的东西。总而言之,没有任何极端愚昧和无耻的事情是它不敢想的。九卷我说,剩下来还要加以考察的是僭主式的人他说,你说得很对。但是,我认为,如果一个人的身心是健康的和明智的,那么他在入睡之前会用美好的言语和思想款待灵魂的理性部分,使之具有清醒的自我意识。至于灵魂的欲望部分,他既不使它过分饥饿,又不使它吃得过饱,以便能够安然入睡,不会用快乐或痛苦打扰灵魂其他较为优秀的部分,让后者可以相对较为纯洁地进行考察,把握和理解那些它所不知道的事情,包括过去的、现在的和将来的。他也用同样的方式驯服灵魂的激情部分,而不是在经过一番争吵后带着怒意进入梦乡。这样,灵魂的两个部分都趋于安宁,而理性所在的第三个部分则十分活跃。这你知道,人在这种状态下入睡最有可能把握真理,他在梦中得到的幻象不可能是非法的。 他说,我确实也这样想。这番话扯得太远,但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我们每个人内心事实上都有许多可怕的、强烈的、非法的欲望,甚至连那些最令人尊敬的名人心里都有,而这些欲望往往在睡梦中显示出来。请你想一想,我的话是不是有些道理,你是否同意我的看法。好的,我同意你的看法。现在来回顾一下我们所说的民主分子的性格是如何形成的。他父亲自幼对他的熏陶决定了他今后的发展,因为他的父亲只想实现挣钱发财的愿望,而不会让那些旨在娱乐和享受的愿望得到满足。难道不是这样吗?是这样的。但随着与更加精明的人交往,他心中会涌现我们刚才描述过的那些欲望,在他身上会产生各种形式的傲慢和无法无天的行为,由于厌恶父亲的吝啬,他会采取他们那种奢侈的生活方式。但由于他的本性比使他腐败的那些人的本性要好,因此他在节俭和浪不也是因为这个道费这两种倾向面前采取调和态度,自以为吸取了两种生活方式的长处,既不奢侈又不吝啬,过着一种既不寒酸又不违法的生活。他从寡头派转变成民主派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对这种人我们过去这样看,现在也这样看。我说,那么再假定这种人成年以后也有了儿子,这时候他就会按自己的生活方式抚养儿子。他说,好的,就这样设定。请你再设定这位父亲的经历会在儿子身上重现。有人会引诱他走向无视法律,并称之为完全的自由。父亲和亲友支持折中的欲望,而其他人则支持极端的欲望。当这些可怕的巫师和拥立国王的人认识到这样下去没有希望控制这个青年时,他们便会想方设法使他的灵魂产生一种能起统治作用的激情,去保护那些懒惰和奢侈的欲望,亦即那个万恶的长着翅膀的雄蜂。或者说你认为应当把这种人的激情比作别的什么东西吗?他说,没有,只有这个比喻最恰当。其他欲望会围着激情叫唤,向它献上馨香、没药①、花冠、美酒,使它纵情放荡淫乐,猖狂到极点,而激情也像雄蜂一样螫刺着那些欲望,唤醒它们,使之发出无法得到彻底满足的呻吟。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灵魂的保护者因其保镖而变得疯狂蛮干起来,如果它在这个人身上发现有什么意见或欲望还可以算得上是高尚的或知道羞耻的,那么它就会消灭或驱逐它们,直到这个人身上的节制被清除干净,进而充满外来的疯狂为止。他说,你完整地描述了主式的人物是如何产生的。我说,长久以来,爱一直被称作暴君,一种药材名,古代用于祭祀。此处暴君与僭主的原文是同一个词。主式的人,这是理吗? 他说,很有可能。我说,我的朋友啊,你看醉汉的脾气不也有点像暴君吗?是的,是有点像。还有,神经错乱的疯子不仅想要统治人,而且还想要统治众神。 他说,没错,确实是这样的。我说,那么我的朋友,这个人就这样变成了从僭主这个词的完全意义上来说的,从僭主的本质来看,或从主的习惯来看,或同时从这两方面看,他甚至还已经成了醉汉、色鬼和疯子。没错。这就是这种人的起源和性格,但他的生活方式又是什么样的呢 像俗话所说的那样,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我说,行,我来说。当这些人的灵魂被他们内心的情爱这位暴君所完全统治的时候,他们的生活便在宴饮、狂欢、娼妓中度过。他说,必然如此。这位充当主宰的激情身旁难道不会日夜不停地生长出许多可怕的欲望,需要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来满足它们吗?确实要很多。所以不管有多少收入也会很快花光。当然。钱花光以后就会去借钱和抵押财产。当然。等到所有资源都用尽,他灵魂中孵化出来的欲望之雏岂非一定会不断地发出嗷嗷待哺的强烈叫唤吗?用我们刚才那种形象的语言来说,这样的人在其他各种欲望的推动下,尤其是在那个作为主宰的激情的刺激下,难道不会变得野蛮疯狂,因此去寻找和窥探,看有谁那里还有东西可以抢劫或骗取吗?肯定会这样。凡是可以抢劫的东西他一定会去抢,否则他就会感到阵阵剧痛。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二十章 是这样的。正如新兴的快乐超过了他原先灵魂中的激情并且对之实施抢劫一样,他本人尽管比较年轻,但自称有权超过父母,在耗尽自己的那份家产之后又强占父亲的财产,继续挥霍。他说,当然是这样,此外还能有别的结果吗如果父母不愿意,他首先会去偷,或者骗,对吗肯定会。如果骗不到手,下一步就会去抢,对吗他说,我想会的。那么我尊敬的先生,如果年迈的父母抗拒不从,他会心慈手软,不对老人使用暴力手段吗?他说,我不能不为他的父母担心。阿狄曼图,我以上苍的名义起誓,这种人的作为还不仅于此。为了一个与他并无必然联系的新交的漂亮女友,他会去毒打生他养他、与他有必然联系的慈母,是吗?或者说为了一个妙龄娈童他会去鞭打自己年迈的老父,而前者并非是他生活中必要的,而后者是他最亲的亲人和相处最久的朋友,是吗?如果他把这些新欢带回来与父母同住,他会要求父母低三下四地侍候他们吗?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他会这样做。我说,啊,当僭主的父母看起来真是太幸运了!他说,确实如此。还有,当他父母的财产也被挥霍光,而聚集在他灵魂中的各种追求快乐的欲望却越发膨胀的时候,他难道不会先是逾墙行窃,或遇到夜行者扒人衣袋,并进而去洗劫神庙的财产吗?在所有这些行为中,他自幼培养起来的有关高尚和卑鄙以及正义的看法都被那些新产生和释放出来的见解所控制,而这些新见解就像是居于主宰地位的激情的保镖,与激情一道占据着优势。所谓新释放出来的见解,我指的是那些从前只在睡梦中才会出现的意见,而在那个时候,他还处于他父亲和法律的控制之下,心里还拥护民主制。但是现在他处于占主宰地位的激情的统治之下,他竟然在醒着的时候不断想起过去只在睡梦中才偶然出现的情景,无论是杀人还是违反其他禁忌。他心中的激情就像一位暴君,使他变得蔑视法律。激情本身是一位暴君,驱使着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无恶不作,以满足激情和其他欲望的要求。这些欲望一部分从外部进入他内心,另一部分是在这样的生活恶习中从内部释放出来的。这种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他说,是这样的。我说,如果在一个城邦里这种人只占少数,而其他大多数人头脑清醒,那么这少数人就会出国去,为其他地方的僭主做保镖,或者在有可能发生战争的地方当雇佣兵。但若他们生长在和平与稳定时期,那么他们就会呆在城邦里为非作歹,犯下许多小小的罪恶。 你说的小小的罪恶指的是什么?噢,偷窃、抢钱包、剥人衣服、抢劫神庙、绑架人质,如果他们口才好,还会去告密、作伪证,或接受贿赂。他说,对,要是这种人不多,那么他们的罪恶确实比较小。我说,是的,小恶相对于大恶而言,就国家的腐败和不幸来说,这些小恶全部加在一起,如谚语所说,还比不上一个僭主造成的危害。然而在一个国家里,这种人及其追随者的人数一旦有了可观的增长,并且意识到自己拥有巨大的力量时,他们就会利用民众的愚昧,把自己的一名同伙推上统治者的宝座,而这个人的灵魂内部有一位最强大的暴君。他说,这很自然,因为他一定是最专制的。如果民众自愿服从他的统治,那当然没什么问题;但若这个城邦拒绝他的统治,那么他就会像前面说过的那个毒打父母的不孝之子一样,严惩自己的祖国,只要他能做得到。他会把新的密友拉来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奴役他从前亲爱的祖国母亲或祖国父亲,祖国母亲是克里特人的叫法。这种人的欲望所要达到的目的就在于此。 他说,对,这就是他的目的。我说,这种人在统治国家之前有这样一些私人生活特点,起初是和一些阿谀逢迎之徒交往,因为这些喜欢拍马屁的人随时准备为之帮闲;或者说,如果他们有求于人,那么他们自己也会卑躬屈膝地向对方表示自己的友情,而目的一旦达到,他们就会摆出另一副嘴脸来,翻脸不认人。他说,对,确实如此。那么终其一生,他们从来不知道怎样和人交朋友。他们不是主人便是奴隶,僭主的本性永远不可能品尝真正的自由或友谊。是这么回事。我们把这样的人称作无信之人难道不对吗?当然可以这样说。如果我们前面对正义本性的一致看法是正确的,那么我们把这种人称作不义之人也是对的。他说,我们的看法肯定正确。我说,现在让我们来总结一下,看什么样的人最邪恶。我认地理解了为,那种在醒着的时候仍旧能干出只有睡梦中才会见到的那些事情的人是最邪恶的。没错。具有大部分主天性的人一旦取得绝对权力,便成为真正的主,作为真正的主时间越长,他的僭主品性就变得越强烈。格老孔在这个时候接过话头说,这是不可避免的。我说,我们将会看到,最邪恶的人也正是最可悲的人,担当主时间最长的人实际上是最不幸的人,是吗?当然了,人们会有许多不同的看法。他说,我认为情况确实如此,而且我们的看法一定正确。主制相应,是吗我说,既然民主分子与民主制相应,其他类型的人与其他政制相应,那么僭主类型的人与涉及美德与幸福,我们也可以按照推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方法去推断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这样做难道不行吗?当然可以。那么在美德方面,僭主统治的国家与我们原先描述的那种王权制的国家之间是什么关系呢?他说,这两种国家正好相反,一种是最好的,一种是最坏的。主一个人,或者只盯我说,我不想追问哪个最好,哪个最坏,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但是涉及它们的幸福和不幸,你的评估也和刚才一样吗?或者说它们正好相反?让我们不要把眼光只盯着着他宫廷里的少数人,而要深入广泛地考察整个城邦,等我们透彻主城邦的整个生活时,再来宣布我们的看法。他说,这个建议很好,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没有比主统治的城邦更坏的城邦了,也没有国家比一个由一位真正的国王统治的国家更幸福了。我说,我倒还有一个建议,我要求你只能接受在这种情况下作及其所造成的效果,你要能看穿出的恰当判断,你必须深入思考和理解一个人的灵魂和气质,而不要像孩子那样只从外表看问题,被肉眼所蒙蔽,慑服于僭主的威仪主的本质。我这个建议不也很这种人与僭主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目睹好吗?我假定只有这样的人作出的判断才值得我们所有人聆听,主在家中的行为,也见过他在自己家中如何与密友相处,而僭主在这种场合会剥去各种伪装,把真相完全暴露出来。这种人同样也观察到僭主在公众生活中造成的危害。因此,我们应该请这种人做信使,向我们报告僭主的生活,看他的生活与其他人相比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我们这样做可以吗?他说,这也是一个很合理的建议。我说,那么我们要不要相信自己也属于有判断能力的人,相信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曾与僭主一同生活,因此我们中也有人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务必如此。我说,那么来吧,就用这个办法进行考察。先回忆一下城邦与人之间一般的相似性,然后再来考察城邦与人各自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说,你说会发生什么事?我说,那么好,我来说。先谈国家,你会把一个僭主统治的国家称作自由的还是受奴役的?他说,彻底受奴役的。但你在这种国家里看到有主人和自由人。他说,我看到这种人只占少数,而从总体上看,整个国家及其最优秀的部分受到可耻的、悲惨的奴役。我说,如果人与国家相似,那么人身上也会有同样的情况发生,他的灵魂会充满无限的奴役和不自由,灵魂最优秀、最理性的部分受到奴役,而那个最渺小、最恶劣、最狂暴的部分则扮演暴君的角色。难道不是吗?他说,这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你说这样的灵魂是受奴役的还是自由的?我认为是受奴役的。 主化了的城邦最不可能做它真正想做的主身上能更多还有,受奴役的、事,对吗?绝对如此。那么把灵魂作为一个整体来看,主化了的灵魂也最不可能做它希望做的事,因为它总是受到欲望疯狂的驱使和拉扯,充满了乱和悔恨。当然了。主化的城邦一定是富裕的,还是贫穷的?贫穷的。那么僭主的灵魂也一定是贫乏的,苦于那些永不满足的欲望。 他说,是这样的。还有,这样的城邦,以及这样的人,必定充满恐怖和惊恐,是吗? 必定如此。那么你认为在其他国家比在这种城邦里能看到更多的悲伤、呻吟、哀诉、苦恼吗绝无可能。对人来说也一样,你认为在其他人身上比在地看到这些情况吗?在欲望和激情的推动下,僭主的灵魂会变得无比疯狂。他说,怎么会这样呢主。如果你能全面思考,那么我认为你会断言这个城邦是一切城邦中最不幸的。他说,假如我作了这样的断言,那么这个说法对不对呢?我说,这样说确实是对的。再假定你能全面思考,你对僭主式的人又会怎么看呢?他说,他的不幸远远超过所有人中最不幸的人。我说,我无法肯定你的这个说法也是正确的。他说,为什么?我说,我认为这个人还没有达到不幸的顶峰。那么达到顶峰的是谁你可能会把我将要指出来的这个人当作更加不幸的人。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我说,这个人具有僭主气质,但仍旧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由于机遇不好,他还没能成为真正的他答道,根据我们已经说过的话来推论,你说得对。我说,是的,但这样的事情仅仅依靠假定还不够。我们必须使用理性和下面的论证来彻底考察这些事,因为我们的讨论涉及世上一切事务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过一种善的生活还是恶的生活。他答道,你说得很对。那么请你考虑我下面说的话是否有些道理。我认为,我们必须从下述事例中得到对这件事的看法。有哪些事例以这样一件事为例,我们的城邦里有许多富裕的公民,拥有许多奴隶。他们要统治许多人,在这一点上他们与僭主相似,只不过主要统治的人更多。是的,他们是很相似。那么你知道,他们并不害怕或恐惧自己的奴隶,是吗?主气质的人,你刚才断言他是最不幸他们为什么要害怕?我说,他们确实不需要害怕,但你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用害怕吗 我知道,因为整个国家打算保护每一个公民。我说,你说得对。现在我们假定有一位神要从城里把一个人连同他的五十个或者更多的奴隶,还有他的妻子儿女和所有财产统统掳走,送往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没有一个自由人会来救援他。你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下他会不会担心那些奴隶把他和他的一家老小全部杀死,这种恐惧又有多么巨大?他说,要是问我,那么我说这种恐惧是世上最大的。到了这种时候,尽管不是甘心情愿,他会感到有必要讨好自己的奴隶,向他们许下许多诺言,答应解放他们,是吗这样一来,他就倒过来巴结起自己的奴隶来了。他说,他必须这样做,否则就得死。我说,现在假定那位神在他周围安置了许多邻人,他们不能容忍有人想要奴役其他人,如果有人想要这样做,他们就会对他施以最严厉的惩罚。他说,我认为这样一来他的处境就更加恶劣,周围全是敌人了。 僭主的处境不正是这样一个充满各式各样的、多重的恐惧和欲望的禁闭所吗?然而他非常贪婪,是惟一不能出国旅行或者参加其他自由民喜爱观看的节日庆典的人,因此他只能像妇女一样久居深宫,枉自羡慕其他公民能够自由自在地出国旅行观光。他说,确实如此。有大量的病态表现可以用来衡量这两个人的区别:一个人的灵魂被疾病所控制,是拥有的人;另一个人也具有僭主气质,由于命运的安排成了真正的僭主主确实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而不再是一个普通公民,他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要去统治别人,这就好比一个病人或残疾人不能在家治疗静养,却要被迫去和别人竞争或比赛。这样说对吗?他说,苏格拉底,你的比喻非常恰当和真实。我说,亲爱的格老孔,从各方面来看,这岂不是一种最不幸的经历吗?僭主的生活岂不是比你说的最不幸的人还要不幸吗?他说,确实如此。可见尽管有人否定,但真正的奴役,要向最卑贱的人卑躬屈膝,对他们阿谀奉承。他的欲望极少得到满足,总是处于贫乏状态,实际上是一个穷人。如果我们善于从整体上观察他的灵魂,那么这一点非常清楚。如果他的处境与他统治的城邦状况确实相同,那么他的一生都将处在不安之中,充满恐怖、动荡和痛苦。是吗?他说,是的,确实如此。主而变得更加妒忌、无信、不义、弃另外,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把我们前面说过的一切恶行归于他,说他必定会由于成了真正的友、亵渎,他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器皿,是这些恶行的保姆,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他本人是最不幸的,同时也使他周围的人成为不幸的人。我们可以这样说吗他说,没有一个聪明人会否定你的意思。我说,那么好吧,现在终于可以像法官一样宣布最后的终审结果了。你来宣布一下不同人的幸福程度,按照你的看法,谁是最幸福的,其次是谁,再其次又是谁。一共是五种人:王者型的人、荣誉型的人、寡头型的人、民主型的人、僭主型的人。他说,做这样的鉴定很容易。 因为他们就像一支合唱队,按他们上场的先后秩序来判断就可以了,这个秩序表现出他们的道德状况和幸福程度。斯通之子我说,我们要不要雇一名传令官,或者由我自己来宣布:阿里判定最善良、最正义的人是最幸福的,他就是最具有王者气质并且能够自主的人;最邪恶、最不正义的人是最不幸的,他就是那个具有大部分僭主气质,而又对他自己和他的国家实施暴政的那个人?他说,就由你来宣布吧。我还想再加一句话,无论他们的品格是否为所有人和众神所知,这个结论不变,可以吗他说,你就加上去吧。我说,很好。那么这就是我们的证明之一,但请看第二个证明,看它是否有些道理。第二个证明是什么?我说,与城邦的三种类型相对应,灵魂也可以分成三个部分。因此我想还有另外一个证明。这个证明是什么?请听我说。在我看来,与灵魂的三个部分相对应有三种快乐,同样也还有三种对应的欲望和控制。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说,灵魂的一个部分是人用来学习的,另一个部分是人用来发怒的。但第三个部分由于它的多样性我们无法轻易地用一个简单的名称来称呼它,而只能用它最主要、最强烈的成分来给这个部分命名。我们把这个部分称作欲望,因为它涉及饮食、爱情以及其他相伴而来的欲望。我们同样也可以称这个部分为爱钱的部分,因为金钱是满足这些欲望的主要手段。他说,你说得对。①指格老孔。如果这个部分的快乐和爱是为了获取或有益,那么我们最好在讨论中把它们置于一个名称之下,以便我们在谈论灵魂的这个部分时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正确地把灵魂的这个部分称作爱钱的部分和获得爱情的部分。我们还应该这样说吗?他说,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认为应该。还有关于激情的成分,我们难道不应该说它完全是为了出人头地、优胜和好名声吗?是的,确实如此。那么我们能否恰当地把这个野心勃勃的部分称作热爱荣誉的? 再恰当不过了。但是大家一定都明白,我们用来学习的那个部分的全部努力永远都是为了认识事物的真理,在灵魂的三个部分中,它是最不关心金钱和荣誉的。对,它最不关心。用爱学和爱智来称呼这个部分应该是合适的。他说,非常合适。我说,有些情况下,这部分的功能统治着人的灵魂,但人的灵魂也经常会以另外两个部分中的某一部分的功能作为统治原则,这样说不也是正确的吗?他说,是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说,人的基本类型也有三个:爱智者(或哲学家)、爱胜者、爱利者。确实如此。与三种人相对应,也有三种形式的快乐吗?必定如此。我说,如果你轮流问三种人,这三种形式的快乐哪一种最快乐,那么他们一定会把自己的生活说成是最快乐的,你明白这一点吗?财主们会断言,与利益相比,荣誉和学习的快乐没有任何价值,除非它们也能带来金钱。他说,对。我说,热爱荣誉的人怎么样?他难道不会把金钱带来的快乐视为庸俗的和低级的,把学习带来的快乐视为无用的空谈,除非这种知识能带来荣誉他说,他会这样想。如果哲学家拿他认识真理和实在、始终沉浸在学习中的快乐与其他快乐相比,他会怎么想?他难道不会认为其他快乐远非真正的快乐,而称之为出于必然性的快乐吗因为,如果不受必然性的约束,那么他是不会要它们的。是这样的吗?他说,这一点可以肯定。几种类型的快乐和生活本身处于争论之中,不仅涉及哪一种比较高尚或卑贱,或者比较优秀或低劣,而且涉及事实上哪一种比较快乐或没有痛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决定它们哪一个说得最正确他说,说老实话,我说不清。好吧,请你这样考虑。要对事物做出正确的判断,要用什么作标准呢?不就是通过体验、理智和讨论来作出判断吗?或者说,有谁还能提出比它们更好的标准吗?他说,不可能。那么请你注意观察,在我们所说的这三种类型的人中间,哪一种人对我们提到的这些快乐有最多的体验?你认为爱利者从学习事物本质所获得的知识中体验到的快乐能比哲学家在获利时所体验到的快乐更多吗他说,这两种人有巨大的差别,因为哲学家从小就需要品尝另外两种快乐,而爱利者不仅不一定要体验学习事物本质那种快乐,而且即使他想要这样做,渴望这样做,也不容易做到。我说,那么爱智者对两种快乐的体验远远超过爱利者。对,要远远超过。爱智者与热爱荣誉的人相比怎么样?哲学家对荣誉带来的快乐的体验还比不上热爱荣誉的人对学习知识带来的快乐的体验吗? 不对,如果能够实现几种目的的话,那么他们都能得到荣誉,因为富裕的人、勇敢的人、聪明的人受到广泛尊重,荣誉能够给人带来的这种快乐是大家都熟悉的,但除了爱智者能够体验到沉思真正的存在与实体所带来的快乐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做到这一点。 我说,那么随着经验的增长,他是上述三人中最优秀的审判者。 到目前为止,可以这样说。还有,他是惟一经历与理智结合在一起的人。确实如此。还有,判断这种工具或手段,不是爱利者或热爱荣誉者的工具,而是爱智者的工具。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们说判断必须通过语辞和讨论来达到,是吗?是的。语辞和讨论主要是哲学家的工具。当然。假如说财富和利益是评判事物的最佳标准,那么受到爱利者考察和赞扬的事物必然是最正确的和最真实的。必定如此。假如以荣誉、胜利和勇敢为评判事物的最佳标准,那么它们岂非就是热爱荣誉者和爱胜者所赞扬的事物吗?这很清楚。既然我们以经验、智慧、讨论为评判标准,那么我们下一步可以推论出什么来呢?他说,我们必定要说爱智者和热爱讨论者认可的事情是最有效,最真实的。那么在三种快乐中,灵魂中我们那个用来学习的部分所得到的快乐是最甜蜜的,受这个部分支配的人的生活是最快乐的。他说,怎能不是呢?我说,不管怎么说,有理智的人赞扬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他的话具有权威性。接下去,我们应该把哪一种生活和快乐评判为二位的?显然是战士和热爱荣誉者的生活和快乐,因为这种类型与爱钱类型相比更接近第一种类型。那么看起来,爱利者的生活和快乐处于末位。他说,没错。在这场争论中,正义的人已经连续两次击败不正义的人,赢得了两场胜利。现在按照奥林匹克赛会的习俗,我们要祈求救世主和奥林匹亚的宙斯保佑我们。将要举行的第三次交锋是最重大的、决定性的,我们要考察理智以外的其他快乐是否真实或纯洁,我好像听某些聪明人说过,它们完全不真实,而只是某种幻影。这场交锋确实事关重大。但你说它们是幻影是什么意思?我说,如果在我等一下探讨的时候你肯回答我的提问,那么我会说明我的意思。他说,那你问吧。我说,请告诉我,我们不是说过痛苦是快乐的对立面吗?静我们肯定说过。痛苦和快乐之间有没有一种中间状态?有。这种状态介于痛苦和快乐之间,是灵魂在这两个方面都处于平静时的状态,是吗?或者说,你心里想的中间状态并非如此?他说,我想的就是这种状态。你记不记得人们生病时说的话?什么话没有什么能比身体健康更美好了,虽然他们在生病之前并不认为这是最高的快乐。他说,我记得。你有没有听到处于极度痛苦中的病人说过,没有什么快乐能比解除病痛带来的快乐更重大的了?听到过。我想你会明白,在许多诸如此类的情况下,人们在承受痛苦时会把解除和摆脱痛苦称为最高的快乐,而不把那些正面得到快乐称作最高的。他说,对,在这种情况下,平静会被病人感到是快乐的,愿意接受的。 我说,因此,当一个人的快乐终结时,停止快乐是痛苦的。也许是吧。那么我们刚才描述过的介于两个极端之间的中间状态平有时候既是痛苦又是快乐。他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既不是这又不是那有无可能真的变成既是这又是那?我认为不可能。进一步说,快乐和痛苦都是在灵魂中产生的某种运动,是吗?是的。我们刚才不是看到既不痛苦又不快乐是一种灵魂的安宁,是介于痛苦和快乐二者之间的中间状态吗?是的,我们是看到了。那么认为没有痛苦就是快乐,没有快乐就是痛苦,这种想法如何可能是正确的呢?绝对不可能。我说,那么这种状态不是真实的,而是一种幻觉。在这种情况下,平静与痛苦相比显得快乐,而与快乐相比显得痛苦。这些幻觉并不带有快乐的真相,而只是一种欺骗。他说,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论证证明了这一点。我说,那么你只要看一看那些并非尾随痛苦而来的快乐,就不会同意现在这个想法了:快乐的本质就是痛苦的停止,痛苦的本质就是快乐的停止。他说,我该往哪里看,你说的是什么快乐我说,如果你乐意看的话,我说的快乐有很多,尤其是与嗅觉相连的快乐。这种快乐出现之前并没有痛苦,而是强烈地突然出现的,它们停止以后也没有痛苦。他说,非常正确。那么我们别再相信摆脱痛苦就是纯粹的快乐,或脱离快乐就是纯粹的痛苦。对,我们一定不能相信这种看法。我说,然而我们可以说,通过身体传到灵魂中去的、被称作快乐的情感大多数或其中最大的情感属于这种类型,是解脱了痛苦以后的情感。是的。这不也是出于对快乐的期盼而产生的期待性的快乐,或在快乐到来之前出现的痛苦的性质吗?是的。那么你知道它们的性质是什么,它们最像什么?他说,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不是认为有一种东西的性质不上不下,处于中间位置吗?是的。那么你认为从下面向中间移动的人会有和在上面的人不同的看法吗?如果他站在中间向他升上来的那个地方看,他难道不会认为自己已经在上面,而决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上面,是这样的吗?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我认为这样的人不会有别的什么看法。 我说,如果他再次下降,他就会认为自己在向下移动,而且这种想法是正确的。当然对。之所以发生这些情况,不都是因为他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上面、下面和中间吗显然是的。我说,那么没有经历过真相和实在,因而对许多事情具有不健全看法的人,如果他对快乐、痛苦以及介于二者之间的中间状态也持有这样的看法,那么你还用得着感到奇怪吗?当这种人遭遇痛苦时,他们就认为自己处于痛苦之中,认为他们的痛苦是真实的;而当他们从痛苦转变为中间或中性状态时,他们就强烈地感到自己趋向于满足和快乐。这就好比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白,当他们把灰和黑相比时,他们以为灰就是白,由于从来没有经验过真正的快乐,他们受了欺骗,相对于痛苦来说,他们把无痛苦当作了真正的快乐。 他说,他们有这样的看法我并不奇怪,如果不是这样,我反而会感到奇怪了。沿着这条思路,让我们再来考虑,饥饿、口渴以及类似的状态不就是身体常态的一种缺乏或空缺吗?当然是。那么无知和愚昧不也是灵魂常态的一种空缺吗?确实是的。那么他要吃饭和获得智慧来填补这些空缺,是吗?当然要。较为不真实的东西和较为真实的东西,哪一种可以较为真实地填补空缺或得到满足?显然是较为真实的东西。两组或两类事物中,你认为哪一类具有更大的纯粹的本质:一类是食物、饮料、肉,或者笼统地说就是营养;另一类是真正的意见、知识、理性,简言之,所有比较好的东西在你看来,哪一类事物较为真实:一类倾向于不变、不朽、真理,它们自身具有这种性质并且是从具有这种性质的事物中产生的;另一类倾向于变化与可朽,并且是从变化和可朽的事物中产生的?他说,倾向于永恒不变的那种事物要真实得多。变动不居的事物能够比具有真正本质的事物拥有更多的知识吗 绝无可能。真理和实在呢也一样,绝无可能。如果一个事物较不真实,那么它也拥有较少的真正的本质或存在吗必然如此。那么一般说来,用于维持身体需要的那些事物不如那些用来说的那样,英雄们在特洛伊为海伦的幻影而厮杀,都是满足灵魂需要的事物真实,对吗?差得远呢。那么身体与灵魂相比,身体不如灵魂那么真实,是吗?我认为是的。那么自身较为真实的东西能比那些较不真实的东西更加真实地填补和满足那些需要,是吗?当然如此。那么我们用来填补需要的具有快乐性质的事物越真实,我们就越能得到真正的快乐,而我们用来填补需要的事物越不真实,越不可靠,我们得到的快乐就越不真实。他说,这是必然的。那么,那些没有经历智慧和美德,始终热衷于吃喝的人会下降,终其一生就在我们所说的中间和下面这个范围内变动,但绝无可能超越这个范围。他们不会向上仰望真正的上界,或向上攀援进入这个区域,品尝稳定、纯粹的快乐。他们的眼睛只会向下看,盯着餐桌上的美食,就像牲口只顾俯首吃草,只顾雌雄交配一样,永远那么贪婪。他们还用铁制的武器互相残杀,就像牲口用犄角和蹄子互相踢打冲撞,永无安宁,因为他们徒劳地想要用不真实的东西来努力满足他们灵魂中那个不真实、不连贯的部分。格老孔说,苏格拉底啊,你在描述众人生活的时候,完全像是在发布神谕。他们的快乐不可避免地与痛苦混合在一起,是真快乐的影像,是绘画产生的幻觉,由于色彩鲜明而产生强烈的印象,并在那些缺乏理智的灵魂中激起疯狂的爱情,使之为爱情而拼搏,就好像斯特昔科鲁①斯特昔科鲁说真正的海伦留在埃及,只有她的幻影被带到了特洛伊。由于不知真相,是吗他说,必定如此,这种状况不可避免。还有,对灵魂的激情部分来说也一样,每当一个人想要满足他的激情,就会不假思索、不顾理性,出于妒忌而去追求荣誉,使用暴力去夺取胜利,出于愤怒而放纵坏脾气,难道不是吗?他说,在这种场合下发生同样的事是不可避免的。我说,那么我们可以充满自信地宣布:如果我们的本性中爱利和爱胜的欲望能够遵循知识和理性的引导,在它们的陪伴下追求快乐,只追求那些理性认可的快乐,那么由于它们追随真理,因此它们所得到的快乐将是它们有可能得到的快乐中最真实的快乐,假如最优秀也可以说成是最特有的话,那么这些快乐同时也是最适合它们的快乐和它们特有的快乐。我们可以这样说吗? 他说,没错,它们确实是最特有的。当整个灵魂接受灵魂的爱智部分的指导,内部没有纷争的时候,结果会是灵魂的每个部分都在各方面各负其责,都是正义的,每个部分同样也会享受到它们各自特有的、恰当的快乐,在可能的范围内享受最真实的快乐。一点儿没错。但若灵魂的另外两个部分中的一个取得控制权,其结果就是灵魂的这个部分不能找到自身特有的、适当的快乐,还会强迫其他部分去追求一种不适宜、不真实的快乐。他说,是这么回事。那么离哲学和理性最远的部分最有可能产生这种结果吗?他说,是这样的。离理性最远不就是离法律和秩序最远吗?显然如此。离法律和秩序最远的东西就是情爱的欲望和暴君的爱好,这主的快乐距离真正的快乐有一点岂不是很清楚吗?是这么回事。离法律和秩序最近的是王者的有秩序的欲望吗?是的。那么我认为僭主的位置可以定于离真正的、适宜的快乐最远的地方,而王者离这种快乐最近。必然如此。那么僭主暴君的生活是最不快乐的,而王者的生活是最快乐的。必定无疑。我说,那么你知道主的生活比王者的生活要不快乐多少吗?他说,你要是告诉我,我就知道了。看起来有三种快乐,一种是真的,两种是假的。僭主在远离法律和理性时越过了真假快乐的界限,被某种奴隶般的、雇佣的快乐所包围,其卑劣程度难以衡量,除非他说,除非怎么样我相信,我们已经发现僭主位于从寡头开始算起的第三位,因为二者之间还隔着民主派。是的。 如果我们前面说过的话都没错,那么他也生活在快乐的幻影之中,其真实性远在寡头的快乐之下的第三级,是吗?是这样的。如果我们假定贵族与王者是一回事,那么寡头也位于王者之下的第三级。是在下面第三级。那么三三得九,用数字来衡量,九级之遥。这是显而易见的。主在快乐那么主快乐的幻影根据长度来测定是一个平面数。确实是。但这个数一经平方和立方,其两端差距显然会拉得很大。他说,对计算者来说,这很清楚。那么换一种方式来说,要是有人想要表示王者和者的生活比僭主的生活快乐真实程度上的差距,那么他在做完了三次方的计算以后会发现,王倍,反过来说,僭主的生活比王者的生活痛苦倍。他说,要衡量正义者与不正义者在快乐和痛苦方面的差距,这种计算方法确实势不可当,很有说服力。还有,如果日、夜、月、年和这个数有关,那么这个数还是一个与人的生活相关的真正的数。他说,当然相关。如果在快乐方面,善的和正义的人要远远胜过恶的和不正义的人,那么在生活的合乎礼仪和美好,以及美德方面,善的和正义的人无疑也将远远超过恶的和不正义的人。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这确实是不可避免的。我说,很好。我们的论证已经进到这一步,现在让我们重新返回引导我们进到这一步的那个命题。这就是:不正义对一个徒有正义之名的完全不正义的人是有益的。是这个命题吗?是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对正义和不正义的行为的基本性质取得了一致意见,那么就让我们来和这一命题的提出者讨论一番吧。加在一起是,他还相信一个有个月的大年。)认为一年有三百六十四又四分之一个白天,也有同样数目的夜晚,①此处所引用的观点归属不详。毕泰戈拉学派哲学家菲罗劳斯他说,怎么个讨论法?让我们在讨论中象征性地塑造一座灵魂的塑像,让坚持这一命题的人能够清楚地看出他说的命题是什么意思。他说,你要造一座什么样的塑像?我说,这座塑像是多种形体的结合体,就像古代传说中的喀迈拉①、斯库拉、刻耳柏洛斯,以及其他许多集多种形体于一身的怪物。 对,古代传说是这样讲的。那么我们就来塑造一只怪兽的像,它的身子是由几种动物的身子合在一起的,长着好几个头,既有狂野之兽的头,也有温驯之兽的头,还可以随意改变,长出新的头来。他说,这是一位能工巧匠才能办到的事情。不过,既然言语是一种比蜡还要更加容易随意捏造的材料,我们可以假定这座怪兽的像已经塑成了。然后我们再来塑造一座狮子像和一座人像,第一座像要造得最大,第二座像要造得第二大。他说,这更加容易,说句话就成了。再把三像合一,就好像它们生来长在一起那样。他说,造好了。再给这座合在一起的像造一个人形的外壳,让别人的眼睛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只能看到外壳,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①喀迈拉(,希腊神话中会喷火的怪物,前半身像狮子,后半身,希腊神话中的六头女妖。像蛇,中间像山羊。②斯库拉(③刻耳柏洛斯(,希腊神话中生有三个头的恶狗,尾巴是蛇,负责看守地狱大门。他说,这个外壳也造好了。然后让我们对主张行不义之事者可以获利,行正义之事者对自己不利的人说:你这样说无非就是主张纵容和强化那多头怪兽和狮子,以及一切与狮子相关的性质,但却让那个人忍饥受渴,使他变得十分虚弱,使另外两个可以对他为所欲为而无须顾忌;这种说法也是在主张不要去调解两个精怪之间的纠纷,使它们和睦相处,而是任由它们相互残杀或吞食。他说,对,赞颂不正义的人说的话确实是这个意思。 另一方面,主张行正义更加有利的人肯定,我们的一切行动和言论都是为了能够让我们那个内在的人能够完全主宰整个人,管好那个多头怪兽,就像农夫珍惜和浇灌驯化的禾苗而铲除野草一样;他还要把狮性变成自己的盟友,一视同仁地照顾好大家的利益,使各个部分和睦相处,从而促进它们成长。是的,这确实也就是赞扬正义的人的意思。那么,无论从什么观点出发,赞扬正义的人所说的是真实的,赞扬不正义的人所说的是虚假的。因为无论我们考虑的是快乐、名誉,还是利益,主张正义的人都说出了真理,而反对正义的人则对他反对的东西缺乏健全的或真正的知识。他说,我认为反对者完全没有这种知识。那么我们要不要温和地劝说这种人,因为他并不想犯错误。我们可以这样向他提问:亲爱的朋友,我们是否也可以说,那些被法律和习俗认定为美或丑的东西之所以被认定为是美的或丑的,乃是由于一个相同的原因,美好的和荣耀的事物之所以如此,乃是由于我们本性中的兽性部分臣服于我们本性中的人性部分,或者更加确切地说,受制于我们本性中的神性部分,而丑恶和卑鄙的事物之所以如此,乃是由于我们本性中的温驯部分受到野性部分的奴役?对此他会表示同意吗?接受一条项链的如果由我来向他提建议,他会听从我的劝告。按照这一思路,如果一个人不正义地接受金钱是由于他的最优秀的部分受到最坏部分的奴役,那么这种事会对他有益吗?换句话来说,如果有人把自己的儿子或女儿卖给一位凶恶的主人为奴,不管他得到多少钱,这件事也不会对他有益。同样,如果一个人忍心让自己身上最神圣的部分受制于最可恶、最不神圣的部分,那么他难道不会被看做可悲的人,比厄律斐勒贿赂而出卖自己丈夫生命更可悲吗?格老孔说,如果要我来代他回答,那么我会说要可悲得多。你不认为放荡在过去受到许多谴责,也是由于过度放松对我们身上的多头怪兽的约束吗?他说,显然如此。当我们身上的狮性或龙性过于强烈,以至于不适当的时候,不就会有人谴责我们固执和暴躁吗?必定如此。当我们身上的狮性或龙性朝着相反方向发展,当这些成分大大减弱的时候,不就会有人谴责我们奢侈和柔弱吗?确实如此。如果我们身上的激情受制于暴民般的怪兽的野性,并且为了钱财和无法控制的兽欲忍受各种侮辱,结果长大以后成为猴子而不是狮子,难道不会有人谴责我们的谄媚和卑鄙吗?他说,会的,确实会有的。①安菲阿拉俄斯是希腊传说中攻打底比斯的七英雄之一,厄律斐勒是他的妻子。安菲阿拉俄斯预见攻打底比斯必遭失败,所以不愿参战,隐藏起来,而他的妻子经不住波吕尼克斯用项链的诱惑,领着人找到丈夫隐藏的地方。惯性的自制为止。我们用你说手工技艺为什么会受到人们的轻视,被说成是下贱的?我们只能回答说,那是因为一个人的最优秀部分天生软弱,不能统治和控制体内的野兽,而只能为它们服务,学会如何去讨好它们,是吗? 他说,看起来是这样的。那么我们之所以说这种人应当成为最优秀的人的奴隶,最优秀的人也就是自身有着神圣统治原则的人,其目的不是因为我们认为奴隶应当接受对自己有害的统治,就像塞拉西马柯对被统治者的看法一样,而是因为接受神圣的、理智的统治对大家都比较好。这种神圣的和理智的统治最好来自个人内心,来自他自身,但若缺乏这种统治,就要从外部强加于他,为的是我们大家能尽可能成为亲朋好友,因为我们的统治和引导是一回事。是吗?他说,是的,你说得很对。我说,制定法律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让国家的所有等级都成为盟友,我们对儿童进行管教的目的也在于此。我们不让他们自由,直到我们已经在他们身上建立了习自己心中最优秀的部分帮助他们,在他们心中培育出最优秀的部分,使之成为儿童心灵的卫士和统治者,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让他们自由。他说,对,这很清楚。那么,格老孔,我们以什么方式、依据什么原则可以说,行事不正义、自我放纵,或者做那些使他变成坏,但能给他带来更多的财富或权力的可耻的事是对他有益的?他说,没有办法。一个人做了坏事没有被发现,逃避了惩罚,这对他来说怎么会有好处呢?一个人做坏事而没有被发现会使他变得更坏,而一个人做坏事被发现了,就能使他的兽性部分受到约束和驯化,而他温顺的部分也会释放出来,这样一来,他整个灵魂的本性就会回归最佳部分,达到一种节制、公义和智慧的更加难能可贵的状态。人的身体在获得力量、美貌和健康的时候也能达到可贵的状态,但灵魂的这种状态比身体的这种状态更加可贵,是吗?他说,千真万确。那么聪明人会尽一切努力,终生朝着这个目标前进。他从一开始就会重视那些能给他的灵魂带来这种品质的学习,而会轻视其他学问。他说,这很清楚。我说,还有,他不仅不会醉心于养成身体方面兽性的、非理智的快乐,把生活的旨趣定在这个方面,而且也不会把健康定为自己的主要目标,更不会把寻求强壮、健康或美貌的方法放在首位,除非这些事情会给他带来精神上的节制,但是他会为了灵魂的协和而时刻调节身体的和谐。他答道,如果要成为一名真正的音乐家,他务必这样做。他不也应当以同样的方式去处理他拥有的东西,使之有序与和谐吗? 他不会因为众人的恭维而变得忘乎所以,也不会无限地聚敛财富,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危害,是吗他说,是的,我认为他不会这样做。我说,他宁可凝视自己灵魂的构成,小心加以照料和监察,免得因为财富过多或缺乏而引起灵魂的纷扰,他会按照这一原则尽可能补充或散去一点自己的财富,以保持灵魂的常态。他说,确实如此。在荣誉和职位方面,他也遵循同一原则。凡是能使他变得更好的荣誉和职位,他会乐意接受和参与,但在公共与私人生活中,他会尽量避开那些会破坏自己灵魂已有习惯的事情。他说,如果这就是他主要关心的事,那么他不会自觉自愿地参十卷与政治。我说,我以埃及神犬的名义起誓,在他自己的城邦里他肯定愿意参与,但要是那个城邦不是他的出生地,那么要说他愿意参与,除非出现神迹。他说,我明白。你说的城邦指的是我们已经描述过该如何建立的那个城邦,这个城邦是这种人的家,是一个理想的城邦,但我认为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这样的国家。我说,那好吧,也许在天上有这样一个国家的模型,愿意的人可以对它进行沉思,并看着它思考自己如何能够成为这个理想城邦的公民。至于它现在是否存在,或是将来会不会出现,这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只有在这个城邦里才能参与政治,而不能在别的任何国家里参与。他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说,出于其他方面的许多考虑,我确实认为我们对这个国家的建构是完全正确的,尤其是对诗歌的处理。他说,怎么个处理法?我认为,这个国家要拒绝接受大部分诗歌,因为它们是模仿性的。由于我们现在已经区别了灵魂的几个组成部分,拒绝接受模仿的理由也就更加明显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在我们中间说说吧,我想你们大概不会把我出卖给悲剧诗人或其他模仿者。这种艺术对所有那些不懂诗歌真实性质的听众来说,似乎都会腐蚀他们的心灵。他说,你这样说到底想表示什么?我说,尽管我从小就对荷马怀着热爱和敬畏之心,不愿说他的坏话,但我现在不得不直说了。因为他好像是所有悲剧的第一位教师,首创了悲剧之美。然而,我们毕竟不能把对一个人的尊敬看得高于真理,而应该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把心里话讲出来。他说,务必如此。那么你注意听,或者说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他说,你问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一般说来,什么是模仿?你要知道,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模仿的目的何在?他说,要是连你都不懂,我怎么会懂呢!我说,说你比我懂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经常有这样的事,视力差的人比视力好的人看得更清楚。他说,是这样的,但是在你面前,哪怕我能看到向我显现的东西,也不急于告诉你。你还是自己考虑吧。那么还是按我们通常的步骤来考察,行吗?我想,我们习惯于为多种多样的同类事物确定一个类型,并用这个类型的名称来称呼这些事物。你明白吗我明白。现在让我们以你喜欢的任何一类杂多的事物为例,比方说有许多床和桌子。当然可以。但我认为只有两个类型可以用于这些家具:一个是床的类型,一个是桌子的类型。是的。我们也习惯于说,制造床和桌子的匠人用他们的眼睛注视着它们的类型,把我们使用的床和桌子制造出来,其他事物也一样,不是吗?但是类型本身肯定不是匠人制造的。 匠人怎么可能造出类型来呢绝无可能。现在考虑一下,你会给这位匠人起个什么样的名称?哪一位匠人一位万能的工匠,能制造各种匠人所制造的一切。你讲的这位工匠真的非常能干,简直神了。啊,等一下,你确实可以这么说,因为他不仅能够制造各种用具,而且还能制造一切植物和动物,包括他自己,此外还能制造天、地、诸神,还有天上的各种东西以及冥府间的一切。他说,真是一位最神奇的智者!我说,难道你不信?告诉我,你是否根本否认有这样一位工匠,或者说,你是否在某种意义上承认可以有这样一位万物的创造者,在另一种意义上又认为没有这样一位创造者呢?或者说,你难道不明白你自己也能在某种意义上以某种方式创造一切吗?他说,告诉我,我能以什么样的方式创造一切。我说,这一点也不难,匠人可以到处制造,而且造得很快。如果你拿上一面镜子到处照,那么这是最快的方式了。你能很快地造出太阳和天空中的一切,也能很快地造出大地和你自己,以及其他动物、用具、植物和我们刚才提到的一切。他说,是的,但它们都是影子,而不是实体和真相。我说,好极了,你的话正巧有助于我们的论证。因为我认为画家也属于这一类制造者,是吗?当然是的。但我想你会说,他的制造不是真正的制造。然而,他确实以某种方式造出一张床来,难道不是吗?他说,是的,他制造了一张床的影子。木匠怎么样?你刚才不是说他不能制造床的类型,而只能制那么要是有人说这种东西造某些具体的床,而我们把床的类型视为真正的床、床本身,是吗?是的,我说过。如果他不能制造真正的事物,那么他就不能制造真正的存在,而只能制造与真正的存在相似,但并非真正的存在的东西。但若有人说木匠或其他手艺人的作品是完全意义上的存在,那么他的话好像是错的。他说,那些不善于进行这种推理的人可能会有这种观点。与实在相比也只不过是一种暗淡的阴影,那么我们一定不会感到吃惊。不会,我们一定不会吃惊。那么,我们要不要使用这些例子来研究这位模仿者的真正本质呢? 他说,随你的便。那么我们有了三张床。我认为,一张床从本质上来看,我们得说是神造的。或者说你认为是别的什么造的吗?我不认为是别的什么造的。另一张床是木匠造的。他说,是的。还有一张是画家画出来的,是吗?就算是吧。那么,画家、木匠、神这三位制造者与三张床分别对应。是的,是这三者。那么,神出于自愿或由于某种压力不在那张本质的床之外再制造其他的床,所以他只制造一张本质的床,真正的床,床本身。而另外两张床绝对不是神制造的,也不是神让它们产生的。①指上文所说的木匠制造的床一类的东西。或真理隔着两层,就像其他所有模仿者他说,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说,这是因为,要是神应当制造两张床,那么就会有第二张床出现,而且两张床都会拥有床的类型,这个床的类型才是真正的床,是床本身,而那两张床则不是。他说,对。因此我认为神知道这一点,并且希望自己成为真实的床的真正制造者,他不想制造那些具体的床,成为那些具体的床的制造者,所以他就只造了惟一的一张床。看起来是这么回事。那么我们要不要把神称作床之真实性或本性的创造者,或者用某个同类的名字称呼他?他说,这个名称肯定正确,因为这张床是由神创造的,神创造了床的本质,其他一切事物的本质也是由神创造的。木匠怎么样?我们难道不可以把他叫做床的制造者吗?可以。我们也可以称画家为这类东西的创造者或制造者吗?绝对不行。那你说他与那张床是什么关系?他说,他是那些由其他人制造出来的东西的模仿者,在我看来这个称号对他来说是最合理的。我说,很好。你把和那本质隔着两层的作品的制造者称作模仿者,是吗?他说,务必如此。这个说法也可用于悲剧的制造者,要是悲剧家是模仿者,他的本质与真正的国王①这里国王一词是比喻性用语,国王表示最高的。一样。 似乎是这么回事。那么关于模仿者我们已经有了一致意见。现在请你告诉我,这位画家在具体处境中努力模仿的是什么,是每一事物本身还是匠人的作品?他说,匠人的作品。那么他模仿的是事物的实在还是事物的影像?这是需要进一步明确的。他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一张床会随着你看它的角度不同而有异于它自身吗,比如从侧面看、从前面看,或者以其他任何方式看或者说尽管床显示的样子不同,但与它自身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其他事物也莫不如此,是吗?他说,是这么回事。它的样子显得不一样,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么请考虑下面这个要点。在具体的绘画中,画家是在对实在本身进行模仿呢,还是在对实在显示出来的影像进行模仿?绘画是对影像的模仿,还是对真相的模仿?他说,是对影像的模仿。那么模仿术远离真相,而且这似乎正是它能制造一切的原因,因为它只触及或把握对象的一小部分,亦即触及对象的影像。举例来说,一名画家能给我们画一个鞋匠、一个木匠,或别的什么工匠,尽管画家本人对这些技艺并不在行,但若他是个优秀的画家,只要他把他的木匠肖像远远地陈列在那里,那么还是能够欺骗一些小孩和蠢人,使他们相信那幅画就是一个真正的木匠。我们没有理由说他不能。不管怎么说,我的朋友,我认为在各种情况我们都应该牢记:要是有人告诉我们说他遇到过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精通一切技艺的人,那些只有行家才懂的事情他也懂,任何事情他都比别人更清楚,那么听了这些话我们必须对这个人说,你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你遇到的显然是魔术师或善于模仿的人,你上了他的当,以为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是因为你自己缺乏能力,不能证明和区别知识、无知和模仿。他说,你说得很对。 我说,那么我们下面要做的事就是对悲剧及其领袖荷马进行仔细的考察,因为有人告诉我们这些诗人懂得一切技艺,也懂得一切与善恶相关的人事,还懂得一切神事。他们一定会争辩说,要是好诗人能正确地创造事物,那么他在创造的时候一定伴有知识,否则他就不能创造。所以我们必须考虑这些争辩者是否碰上了魔术师般的模仿者,受了他们的骗,以至于看不出他们的作品与真正的实在还隔着两层。若是没有关于真理的知识相伴,其实也很容易创造。因为他们创造的是影像,而不是真正的实在。或者说,这些争辩者讲的话还有些道理,优秀的诗人对自己描述的事物确有真知,听众都认为他们讲得很好?他说,我们确实必须对此进行考察。那么你认为,如果一个人既能制造模型又能制造仿制品,那么他还会醉心于制造影像,并以此作为今生最重要的工作和最珍贵的东西吗?我不这样看。但我认为,要是他对自己模仿的事物拥有真正的知识,那么他一定会献身于这些真正的事物,而不会热衷于对真实事物的模仿。他会努力为后世留下许多高尚的行为和作品,作为自己身后的纪念。他更渴望成为受到称羡的对象,而不会热衷于做一个称羡者。他说,我同意,因为荣誉和利益并不相等。我们说我们的城邦治理得好是因为那么,我们不要求荷马或任何其他诗人为我们解释其他问题。我们不会向他们发问:你们当中是否有人是医生,而不仅仅是模仿医生说话的人是否曾有哪位诗人,古时候的或现在的,帮助什么人恢复过健康,就像阿斯克勒庇俄斯一样?或者你们是否身后也留有掌握医术的学生,就像阿斯克勒庇俄斯对他的后代一样?我们不要和诗人谈论其他技艺,也不向他们提出关于这些技艺的问题。我们只涉及荷马谈论过的他所关心的最重要、最美好的事情,例如战争、统帅、城邦的治理、人的教育,等等。我们这样向他提问肯定是公平的:亲爱的朋友荷马,如果你在才干方面并非与真理和实在隔着两层,不是我们所说的那种只制造影像的模仿者,而是只隔着一层,知道什么样的教育和训练能使人在公私生活中变好或变坏,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们,有哪一个城邦是因为你而被治理好了的比如,拉栖代蒙治理得好是因为有莱喀古斯,其他大大小小的城邦治理好了也是因为有其他立法者。但是有哪一个城邦把你说成是一位优秀的立法家,有益于那里的民众?意大利和西西里把这一点归功于卡隆达斯,梭伦。但是有谁曾归功于你?面对这个问题,荷马能答得上来吗? 格老孔说,我认为他答不上来。不管怎么说,连荷马的崇拜者也一个都不曾提到过他有这种功绩。好吧,那么荷马时代有哪一场战争是由他指挥或策划的?这方面的传说一个也没有。好吧,人们通常期待一个人在处理实际事务方面表现得聪明。你可曾听说过荷马在技艺和人生事务中有许多精巧的发明,就像乡和意大利的许多城邦立法。①卡隆达斯(,公元前世纪西西里的立法家,曾经为其家米利都的泰勒斯①泰勒斯(和司奇提亚人阿那卡尔西斯?②我一样也没有听说过。如果荷马从未担任过什么公职,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他生前是一个从事教育的老师,学生们乐意跟随他游历,并在死后将某种荷马的生活方式传给后人,就好像毕泰戈拉因为这方面的事迹而备受尊敬,他的继承者时至今日还在把某种生活方式称作毕泰戈拉的生活方式,以这种生活方式而着称于他们的同时代人?没有,我从来没听说过荷马有这种事。苏格拉底,据说荷马有个朋友叫克瑞奥菲鲁斯,但若把他当作接受荷马教育的一个代表人物,那么这种说法也许比他的名字更加显得可笑。据说这位荷马的朋友在世的时候就完全否定荷马。我说,对,是有这样的传说。但是,格老孔,如果荷马真的能够教育人,使人变好,拥有真正的知识而非模仿术,那么你难道不认为他可以赢得许多同伴,得到他们的尊敬和热爱吗?阿布德拉的普罗泰戈拉、开奥斯的普罗狄科,还有其他许多人,都能通过私人教育使他们的同时代人确信,除非接受智者的教育,否则就不能管理好他们的家庭或城邦。他们依靠这种智慧,赢得了民众深深的敬爱,只差没把他们扛在肩上行进了。然而,荷马要是真的能够帮助人们获取美德,他的同时代人还能让他,或赫西奥德,流离颠沛,)是公元前发明。米利都(世纪古希腊最早的哲学家,有多项科技)是伊奥尼亚的一个希腊殖民城邦。②欧根尼是锚和陶轮的发明卷,拉尔修提到阿那卡尔西斯(者。参阅《着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节。③毕泰戈拉公元前世纪希腊哲学家,毕泰戈拉学派的创)是最早的希腊史诗作家之一,生于萨摩斯始人,曾组织毕泰戈拉盟会。 ④克瑞奥菲鲁斯(,据说是荷马的朋友。他的名字的字面含义是食肉部落的人。卖唱为生吗?人们难道不会依依不舍,把诗人看得胜过黄金,强留他们住在自己家中万一留不住,人们也会追随他,陪伴他,直到充分接受他们的教育为止,是吗?他说,苏格拉底,我觉得你的话完全正确。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确定,从荷马开始的诗人这一族都是美德影像的模仿者,或者是他们制造的其他事物的影像的模仿者。他们完全没有把握真相,而是我们刚才所说的那种画家。这种画家本人虽然对鞋匠的手艺一无所知,但能画出像是鞋匠的人来,只要他自己以及那些只依据外形和颜色判断事物的人觉得像鞋匠就行了,是吗确实如此。同样,我还认为,诗人本人除了知道如何模仿外一无所知,他只是在用语句向那些听众绘声绘色地描述各种技艺,而听众们和他一样对他描述的事物一无所知,只知道通过语辞来认识事物,无论描述的技艺是制鞋还是统兵,诗人总是按照诗歌的节奏和韵律讲述,因此听众们认为诗人的言辞是最出色的。这些有着天然装饰的咒语具有巨大的影响力,但若剥去诗歌的音乐色彩,只剩下诗歌本身,那么诗人的语言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你是知道的。我相信,你已经对诗歌进行过观察。他说,我观察过了。我说,它们难道不像年轻人的脸孔,虽然年轻但并不具有真正的美,一旦青春逝去,也有容华尽失了?他说,确实如此。我说,那么再来考虑下一个要点。我们说影像的创造者,亦即模仿者,全然不知实在而只知事物外表。是这样的吗?是的。让我们把这一点说完,不要半途而废。缰绳,又能画嚼子,对吗?他说,请继续说。我们说,画家既能画对。但是能制造这些东西的是皮匠和铜匠,是吗?当然。那么画家也知道缰绳和嚼子具有什么样的恰当性质吗?或者说,连制造这些东西的皮匠和铜匠也不知道,只有使用这些东西的骑手才知道?非常正确。我们可否说这个道理对一切事物都适用?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三种技艺和每一事物都相关:使用者的技艺、制造者的技艺和模仿者的技术。对。那么一切器具、生灵和行为的善、美、正确都只与它们的用途有关,这些东西不都是因为有用才被制造出来或在自然中产生的吗? 是这么回事。那么从中必然可以推论,任何事物的使用者凭着经验乃是最了解该事物的人,使用者把他在使用中看到的事物的性能好坏告诉该事物的制造者。例如,吹长笛的人把各种长笛在演奏中表现出来的性能告诉长笛制造者,向制造者定制某种长笛,而制造者则按照他的吩咐去制造。当然。那么我们可以说这两个人中一个人拥有知识,能说出笛子的好坏,而另一个人相信他的话,按照他的要求去制造。是的。那么就某一器具来说,制造者对这种器具的好坏拥有正确的信念,因为制造者在和拥有真知的人交往,而且被迫听从他的话,而使用者拥有真正的知识。没错。那么模仿者能从经验和使用中得到关于自己所描绘的事物是否美丽或正确的知识吗,或者说,由于他不得不与拥有真知的人交往,听从后者关于正确制造的要求,因此拥有正确的意见,是吗他既不可能拥有真知,也不可能拥有正确的意见。那么模仿者对于自己模仿的优劣既无真知,也无正确的意见。好像是这样的。那么,就他在创造中所拥有的真正智慧而言,作为一名模仿者的诗人的心灵状态是最迷人的。根本不迷人。尽管不知道自己作品的优劣,但他还是一个劲地模仿下去。在那些无知民众的眼中,他模仿出来的东西还是很美的。还能不这样吗?那么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取得了一致意见,模仿者对于他自己模仿的东西并不具有什么有价值的知识,模仿只是一种游戏的形式,不能当真,那些想要尝试悲剧创作的人,无论是用抑扬格还是用史诗格,充其量都只是模仿者。必定如此。那么我以上苍的名义起誓,模仿位于和真理隔着两个层次的第三级,是吗?是的。还有,人的什么要素与模仿的功能和潜力相关?你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同一样东西从远处看和从近处看,在人的眼睛里显得不一样大。是的,不一样大。同一事物在水里看和在水面上看曲直不同,或者说由于视觉对颜色产生同样的错误,同一事物的外表看起来会凹凸不同,而我们的灵魂显然也会有诸如此类的混乱。绘画就像魔术和其他各种类似的把戏一样,正是利用了我们天性中的这个弱点。对。 测量、计数和称重已被证明是对这些弱点最好的补救,可以防止我们的灵魂受到好像比较大,好像比较小、好像比较多、好像比较重这类观念的支配,而把支配权赋予确定的数量、数字和重量,是吗?确实如此。计量肯定是灵魂理性部分的功能。对,是这部分的功能。但经常有这样的事,当它量出某个事物比其他事物大些、小些,或相等时,在同一时刻这个事物看上去正好相反。是的。但我们不是说过,对同一事物同时具有正好相反的看法是不可能的吗我们肯定这一点,这样做是对的。那么对度量产生相反意见的那部分灵魂与对度量产生相同意见的那部分灵魂不可能是同一部分。不可能。进一步说,信赖度量与计算的那部分灵魂是最优秀的。一定是的。因此,与之相反的那部分灵魂是最低劣的。必定如此。在完成它的任务时,诗歌,以及一般的模仿术创造出来的东西是远离真实的,与之相关联的则是我们灵魂中远离理智的那个部分,它们之间的交往就像是心怀鬼胎的同伴或朋友。之所以说这些话,我就是想要达到上面那个结论。他说,务必如此。那么,模仿术乃是卑贱的父母生出来的卑贱的孩子。看来是的。我说,这个道理只适用于视力和听力,或是也适用于我们所说的诗歌?他说,可能也适用吧。那么让我们不要只相信从绘画的类比中得出来的看法,而要转过来面对模仿的诗歌所诉诸的那部分心灵,看它到底是卑贱的还是高贵的。我们必须这样做。让我们以下面这种方式提问。我们说,模仿性的诗歌模仿人们被迫的或自愿的行为,在这样做的时候,他们假定自己交了好运或厄运,并且感受到悲哀或欢乐。除了这种结果,我们还能找到别的什么吗?别无其他。那么一个人是否在所有这些感受中都只有一个心灵,或者说,就像由于视觉出现混乱和纷争,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对同一事物会有对立的看法一样,一个人在行为中也会出现分裂和自我冲突呢?不过,我想起来了,在这一点上我们现在没有必要再去寻求一致,因为我们在前面的讨论中已经充分取得一致意见了,我们的灵魂在任何时候都充满着无数的自相矛盾。他说,对。我说,对,是没错,但我想我们必须把当时省略掉的内容补上。他说,什么内容?我说,我相信,我们在前面说过,当遇到不幸的时候,比如失去儿子或别的什么最心爱的东西,一个优秀的、理性的人会比其他人更容易承受不幸。确实如此。现在让我们来考虑这样一个要点:这是因为他不觉得痛苦呢,还是说,他不可能不感到痛苦,而只是因为他对他的悲伤能够加以节制? 他说,后一种说法才是正确的。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认为他在哪一种场合下更会克制他的悲伤,是当着众人的面,还是在他独处的时候?他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更会克制自己。我想,当他独处的时候,他会允许自己说出许多话来,这些话要是别人听到会丢他的脸,也会做出许多不愿被别人看到的事情来。 他说,是这样的。鼓励他抗拒悲哀的是理性与法律,而怂恿他对悲伤让步的是纯粹的情感,难道不是吗?是的。一个人面对同一事物会同时表现出两种对立的力量,那么我们可以说他身上必定要有两种成分。当然要。一种成分在法律对它进行指导时打算听从法律的指导,难道不是吗?怎么会这样呢?我想法律会对它说:遇到不幸时你要尽可能保持冷静而不要急于诉苦,这样做是最好的,因为这类事情的好坏是不得而知的,哪怕你不克制也无济于事,尘世的生活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悲伤只能妨碍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尽快取得我们所需要的帮助。他说,你指的是什么帮助?我说,周密地思考所发生的事,就好比掷骰子,骰子落下知道掷出的点数以后要决定下一步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按理性的指示去办是最好的办法,而不能像小孩摔倒受了伤一样,在啼哭中浪费时间。一定要使灵魂养成习惯,能够尽快地设法治疗伤痛,以求消除痛苦。他说,这的确是面对不幸加以处置的最佳办法。那么我们说,我们身上最优秀的部分愿意接受理性的训诲。显然如此。我们是不是也得说,那个一味引导我们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只知叹息而不能充分取得帮助的那个部分,是无理性的、无益的,与懦弱联系在一起?是的,我们应当这样说。还有,我们那个不冷静的部分为模仿提供了多种多样的机会,而那理智的、有节制的精神几乎总是保持原样,不容易被模仿,模仿了也不容易看懂,尤其不易被那些涌到剧场里来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人看懂,不是吗?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被模仿的是一种他们所不熟悉的精神类型。必定如此。从事模仿的诗人与灵魂的这个优秀部分无关,即使想要赢得观众的好评,他的技巧也不是为了让灵魂的这个部分高兴,而是与暴躁多变的性格相连,因为这种性格很容易模仿,是吗?显然如此。出于这种考虑,我们可以正当地把诗人拿来与画家并列,因为像画家一样,诗人的创造真实程度很低,因为事实上他的创作诉之于灵魂的低劣部分,而非诉之于灵魂的最佳部分,这是另一个相同点。我们终于可以说,不让诗人进入治理良好的城邦是正确的,因为他会把灵魂的低劣成分激发、培育起来,而灵魂低劣成分的强化会导致理性部分的毁灭,就好比把一个城邦的权力交给坏人,就会颠覆城邦,危害城邦里的好人。以同样的方式我们要说,模仿的诗人通过制造一个远离真实的影像,讨好那个不能辨别大小、把同一事物一会儿说成大一会儿说成小的无理性的部分,在每个人的灵魂里建起一个邪恶的体制。确实如此。但是我们还没有指控诗歌的主要罪状。它具有强大的腐蚀性,甚至连优秀人士也要高度警惕,因为很少有人能够避免它的腐蚀。 如果它确实具有这样的力量,那么还会有别的什么结果吗?请注意听,仔细想一想。当我们听荷马或者某个悲剧诗人模仿一位悲伤的英雄,长时间地悲叹吟唱,或者捶打自己的胸膛的时候,那么你知道,在这种时候即使我们中间最优秀的人也会抱着同情心热切地聆听,同时感到快乐,像着了迷似的,我们还会赞扬能用这种手段最有力地拨动我们心弦的诗人是一位杰出的诗人。我当然知道。然而你也知道,在现实生活中要是遇到什么不幸,我们就会反过来,以能够承受痛苦、保持平静而自豪,相信只有这样做才是一个男子汉的品行,而我们过去在剧场里所赞扬的乃是妇道人家的行为。 我确实也注意到了。我说,这种品行我们非但不会接受,而且还会感到可耻,然而在剧场里我们非但不厌恶这种表演,而且还要以此为乐,批准它上演。你认为我们对这种行为的赞扬有道理吗?他说,不,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看起来没什么道理。我说,不知你是否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来思考这个问题。什么方式?请这样想。在前一个例子中,亦即在现实生活中遇上不幸,灵魂中的那个部分受到强制性的约束,想要痛哭流涕以求发泄,这是一种本性的需要,诗人的表演可以满足我们身上的这种成分,使之感到快乐,而在这个时候,我们本性中的最优秀的成分由于从来没有受到过理性甚至习惯的教育,会放松对哭诉的警惕,理由是它只是在看别人受苦,这个人宣称自己是好人,但沉浸在痛苦之中,赞扬和怜悯这种人并不可耻。此外,它还认为自己得到的这种快乐非常好,不能因为反对全部诗歌而让这种快乐一起遭殃。我认为,这是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想到,别人的感受也会不可避免地影响我们自己。在那种场合下滋长起来的悲哀之情,轮到我们自己受苦时就不容易制服了。他说,非常正确。同样的原则不也适用于使人发笑的表演吗?我说的是喜剧表演,尽管你自己本来羞于开玩笑,但在观看喜剧或在日常谈话中听到滑稽的笑话时,你不会嫌它粗俗,反而觉得非常快乐,这和怜悯别人的痛苦不是一回事吗?因为在这里,你的理性又由于担心别人把你看成小丑,因而在你跃跃欲试时压制了你说笑话的本能,而在剧场里就放任自流了。你知道,长此以往,你自己也就受到感染,以至于在私人生活中也成为一名喜剧家。他说,确实如此。我们说,爱情、愤怒,以及心灵的其他各种欲望和苦乐与我们的所有行为相伴随,诗歌在模仿这些情感时对我们也起着同样的作用。当我们必须让这些情感枯萎死亡的时候,诗歌却在给它们浇水施肥;当我们必须统治情感,以便我们可以生活得更美好、更以及其他无数说法都是这种争幸福,而不是更糟糕、更可悲时,诗歌却让情感统治了我们。他说,我不否认这一点。我说,那么格老孔,当你遇见颂扬荷马的人,他们说荷马是希腊的教育者,我们应当在人生修为方面向他学习,应当按照这位诗人的教导来安排我们的全部生活,在这种时候,你必须敬爱和尊重说这种话的人,因为这已经是他们的最高认识了。你还要向他们承认,荷马的确是最高明的诗人和第一位悲剧家。但我们必须明白这个真理,只有歌颂神明和赞扬好人的颂歌才被允许进入我们的城邦。如果你允许甜蜜的抒情诗和史诗进入城邦,那么快乐和痛苦就会取代公认为至善之道的法律和理性,成为你们的统治者。 wWw.xiaoshuotxt.net小 说 天 堂 第二十一章 他说,非常正确。哑学语的婴儿中现在让我们结束对诗歌的再次讨论,总结一下我们的申辩,肯定我们确实有很好的理由把诗歌从我们的城邦里驱逐出去,因为诗歌确实具有这样的特点。理性要求我们这样做。但为了不让诗歌责怪我们过于简单粗暴,让我们进一步对它说,哲学和诗歌之间的争吵古已有之。什么对着主人狂吠的狗的巨人、穷鬼中的精明之士,吵的证据。尽管我们仍旧要声明:要是消遣的、悦耳的诗歌能够证明它在一个管理良好的城邦里有存在的理由,那么我们非常乐意接纳它,因为我们自己也能感受到它的迷人,但是要背弃我们相信是真理的东西总是不虔诚的。我的朋友,难道不是这样吗?你自己难道没有感受到它的魔力吗,尤其是荷马本人在吟诵的时候? 它的魔力大得很。①这些引语出处不明。那么,当诗歌用抒情诗或用别的什么格律为自己作了辩护之后,它难道不可以公正地从流放中回来吗?当然可以。我们也要允许诗歌的拥护者用无韵的散文为它申述,他们自己不是诗人,但爱好诗歌,他们会说,诗歌不仅令人娱悦,而且有益于有序的管理和全部人生。我们将仁慈地聆听他们的申诉,如果他们能够说明诗歌不仅带来快乐,而且带来利益,那么诗歌显然对我们是有益的。他说,我们怎样才能有所收益呢?你别急,我的朋友,他们也可能说不出理由来。这就好比落入情网的恋人,当他们发现这种爱情对自己不利时就想冲破情网,无论这样做有多么不易。在这些美好制度的教育下,我们已经养成对诗歌的热爱,因而乐意听到他们能提出尽可能有力的理由来证明诗歌的善与真;但若他们做不到这一点,我们仍旧要在心中对自己默念一遍我们的理由,作为抵御诗歌之魅力的箴言,以免堕入众人那种幼稚的热爱。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一定不能把诗歌当作一种能把握真理的严肃的事情来看待,那些聆听诗歌的人一定要在心中警惕,不要让诗歌对他灵魂的构成起不良影响,一定要相信我们已经说过的那些对诗歌的看法。他说,我同意,务必如此。我说,亲爱的格老孔,这场斗争是重大的,其重要性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决定着人的善恶,因此不要让荣誉、财富、权力迷惑我们,也不要受诗歌的诱惑,以免使我们对正义和一切美德漫不经心。 他答道,依据我们已经提出的理由,我同意你的结论,我想其他人也会同意。我说,然而我们还没有讨论美德的最大回报和应得的奖励呢。 他答道,如果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比我们已经讲过的事情更加重大,那么你心中的想法真是深不可测。我说,短短的时间哪能说出什么重大的事情?因为与整个时间相比,一个人从小到老终其一生也还是很短的一瞬。他说,对,确实微不足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你认为不朽的事物只应当与这短短的一瞬有关,而不和整个时间相关吗?他说,我认为它应当和整个时间相关,但这个不朽事物你指的是什么呢我说,你难道不明白我们的灵魂是不朽、不灭的吗?他满脸惊讶地看着我说,以宙斯的名义起誓,我真的不知道,你打算这样主张吗我说,我必须这样做,我想你也应该这样做,因为这并不困难。他说,但对我很难,不过我还是乐意听你说一说这个不难的主张。 我说,请听。他答道,你尽管说吧。你谈论过善与恶,是吗?是的。你对它们的看法和我相同吗?你怎么看?凡能带来毁灭和腐败的就是恶,凡能保存和带来益处的就是善。 他说,对,我也这样想。你对这一点怎么看?是不是每一具体事物都有专门的善与恶,比如眼睛发炎、身体得病、粮食发霉、木头腐烂、铜铁生锈,依我看,实际上一切事物都有先天的恶或病,对吗?他说,对。当某种恶附着于某个事物,它会使这个事物整个儿地变坏,最终导致崩溃和毁灭吗?当然会。那么是每一事物先天的恶或它自身的恶毁灭了该事物,或者说,如果这种恶不能毁灭该事物,那就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东西能毁灭它了。这是因为善显然决不会毁灭任何事物,而中性的东西或既不善又不恶的东西也不会毁灭任何事物。他说,中性的东西怎么能带来毁灭呢?要是我们发现有某样事物虽有一种恶在腐蚀它,但却不能使之崩溃或毁灭,那么我们就可以知道如此构成的事物是不可摧毁的,对吗?他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说,那么有没有什么东西使灵魂邪恶呢?他说,的确有,我们刚才列举的那些东西,不正义、无节制、胆怯、无知,都会使灵魂邪恶。这些东西中有哪个能使灵魂崩溃或毁灭吗?你仔细想一想,不要被误导,以为一个施行不义的、不正义的蠢人是被不正义毁灭的,不正义是灵魂的邪恶。其实倒不如这样去理解,就好像疾病作为身体的恶在削弱和毁灭身体,使之最终不再是身体,同理,在所有我们列举的例子中,是那些专门的恶附着于具体事物,对该事物进行腐蚀,最终使之不再是该事物。是这样的吗?是的。那么让我们也以同样的方式思考灵魂。不正义和居于灵魂中的其他邪恶,能够通过居于灵魂之中和依附于灵魂而腐蚀灵魂,直到最后使灵魂死亡,与肉体分离,是这样的吗?他说,它们肯定做不到这一点。我说,要是某事物自身之恶没有毁灭它,但却被其他事物之恶所毁灭,这种假设肯定是不合理的。是的,不合理。我说,格老孔,请你注意,有人说身体被食物之恶所毁灭,无论是食物发霉、腐烂,还是别的什么,但我们并不认为这个说法是恰当的,当食物之恶在人体中造成疾病时,我们会说身体毁灭的原因是这些食物,但毁灭身体的却是它自身的恶,也就是疾病。身体是一样事物,食物是另一样事物,我们一定不要指望身体会被食物之恶所毁灭,食物之恶是一种外来的恶,如果它不能造成属于身体本性之恶,也就是疾病,那就不可能毁灭身体。他答道,你说得完全正确。我说,按照同样的原则,如果说身体之恶不能在灵魂中产生灵魂之恶,那么我们也不能指望灵魂能被一个外来之恶,与其自身缺陷无关之恶所毁灭,也就是说,一事物不能被另一事物之恶所毁灭。 他说,这样说是合理的。那么,我们要么必须拒斥这种观点,说我们弄错了,要么在这种观点还没有被驳倒的时候决不要说,由于发烧或别的什么疾病、被刀割断喉咙、整个身子被碎尸万段,结果使得灵魂灭亡这样的话,直到能够证明灵魂本身由于这些身体的遭遇而变得更加不正义或不神圣。当某事物之恶出现在另一不同事物中,但并没有在其中产生属于该事物的恶时,我们一定不要说灵魂或其他任何事物是以这种方式被毁灭的。他说,你可以放心,没有任何人能证明死亡能使将死的灵魂变得更加不正义。我说,但若有人为了避免被迫承认灵魂不朽而大胆地对此进行证明,说将死之人变得更加邪恶和更加不义了,那么我们会指出:如果他的话是对的,那么不正义对于拥有不正义的人确实是致命的,就像疾病致死一样,那些感染上不正义的人会死亡,因为不正义能通过他们的内在本性来杀死他们,不正义越多,人就死得越快,不正义越少,人就死得越慢,但当前的事实却不是这样,不正义者不是死于他自己的不正义,而是死于别人对他的不正义所施加的惩罚。他说,对,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如果不正义对于它的拥有者是命中注定的,那么它就不会显得非常可怕,因为这样一来,它反倒是一种摆脱一切麻烦的解脱了。但我宁可认为它实际上正好相反,它是一个只要一有可能就会杀死其他事物的东西,还赋予它的拥有者活力,使之不仅活着,而且还很清醒,我认为就此而言,它与死亡无关。我答道,你说得很好,因为当天生的恶和专门的恶不能杀死和摧毁灵魂,除了特定的事物之外,那个指定用来毁灭这个事物的恶更不能摧毁灵魂或其他事物。他说,就可能性来说,确实更加不可能。既然任何邪恶都不能毁灭它,无论是内在的还是外来的,那么它显然必定是永恒存在的;既然是永恒存在的,那么必定是不朽的。他说,必定如此。我说,关于这一点我们就假定如此。但若是这么回事,那么你会注意到这些灵魂一定总是保持老样子。我想,要是灵魂不会灭亡,那么灵魂就不会减少或增加。这是因为,如果某类不朽的事物增加了,那么新增的事物必定来自可朽的事物,这样一来也就表明一切事物都可以变得不朽。你说得很对。我说,我们一定不能有这种想法,因为理性不会容忍这种想不朽。法,我们也一定不能相信灵魂是这样一种东西,其最真实的本性之中拥有无数的不同、不朽和矛盾。他说,我该怎样理解你的话?我说,一个事物如果由多种元素构成但又不以最佳方式合成,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灵魂那样,那么它要想不朽是不容易的。是不容易。 但是,我们当前的论证以及其他证据都在迫使我们承认灵魂要想知道灵魂的真实本性,我们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考察灵魂与肉体或其他邪恶混杂在一起的状态,而必须依靠理性的帮助,考察灵魂的纯净状态,然后你就会发现它要美得多,正义、不正义,以及我们刚才讨论过的所有问题也能区别得更加清楚。尽管我们已经讲了灵魂当前的真实情况,但我们所见的灵魂的样子还是不能使我们对它的本性一目了然,就像看见海神格劳科斯②,他原来的肢体由于多年被海水浸泡已经断裂破碎,身上又蒙着一层贝壳、海草和石块,以致本相尽失,看上去倒更像一个怪物。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灵魂,它被无数的邪恶糟蹋成这个样子。因此,格老孔,我们必须把目光转向别处。转向哪里?转向灵魂对智慧的热爱。我们必须注意灵魂渴望加以理解并与之交往的事物,因为灵魂与神圣者、不朽者、永恒者有亲缘关系,如果灵魂能毫无保留地追随这道微弱的光,在这束光线的引导下从眼下沉没的深海中上升,除去身上的石块和贝壳,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对灵魂进行思考了,而灵魂现在身上裹满了野蛮的尘俗之物,在尘世间游荡,这种状态还被人们视之为快乐。这时候,无论灵魂②格劳科斯希腊海神,善作预言。①此处提到的其他证据可参阅《斐多篇》和《斐德罗篇》。荷马和赫西奥德那样卷,的形式是复合的还是单一的,无论它是个什么样子,我们都能看到灵魂的真相。至于灵魂在我们人的今生会受到的痛苦,以及它会具有的形象,我想我们已经描述得够清楚了。他说,的确如此。我说,那么我们已经满足了这个论证的其他要求,我们没有像祈求正义的报酬和美名,但我们已经证明,对灵魂本身来说正义是最好的东西,无论灵魂有没有吉格斯的戒指或哈得斯的帽子②,灵魂都必须行正义之事。他说,你说得很对。我说,那么格老孔,如果现在我们把人生前或死后来自人和神的各种报酬和奖励归于正义和美德,这样做不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了,是吗他说,肯定不会再有了。那么你愿意把你在论证中从我这里借去的东西还给我吗?请你说清楚,是什么东西?我曾经允许你们说正义者被认为是不正义的,而不正义者被认为是正义的,因为当时你们认为,尽管这种事情实际上瞒不过神和人,但为了开始讨论,还是应当做出让步,以便能判明绝对的正义和绝对的不正义。你还记得吗?他说,如果我说不记得了,那么我是不正义的。现在既然已经判明了正义和不正义,那么我代表正义要求你把正义在诸神和凡人中实际享有的名声送回来,我要求人们尊敬参阅本篇以下,。吉格斯是希腊神话人物,有隐身戒指。)是希腊冥王,有隐身帽,见荷马:《伊利亚特》参阅本篇哈得斯(行。憎恶的,正义,使正义能够把那些似乎正义的人赢得的奖品收集起来,赠给那些真正拥有正义的人,因为我们已经证明她能够把真正的幸福赐予正义者,不会欺骗那些真正追求正义、赢得她的芳心的人。他说,这个要求挺公道。我说,那么,我们首先要你归还的是,诸神并非不明白正义与不正义的真正性质,是吗?他说,好吧,我们还给你。既然瞒不了诸神,那么一种人是神所喜爱的,另一种人是神所我们一开始就对此有过一致的意见。是这样的。 那么我们应该同意,来自诸神的一切都将尽力为诸神所钟爱的人造福,除非他的前世罪孽给他带来不可避免的邪恶,是吗?我必须表示同意。那么,这就是我们关于正义者的信念,无论陷于贫困、疾病,还是陷于别的什么不幸,最终都将证明这些事情对他的今生和来世都是好事。因为他愿意并且热切地追求正义,在人力所及的范围内实践神一般的美德,而诸神一定永远不会忽视这样的人。他说,这种人既然像神一样,理应不会被神忽视。那么对不正义者,我们不是必须持有正好相反的信念吗?理所当然。这些就是诸神赐给正义者的胜利奖品。他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我说,但正义者从凡人那里得到些什么呢?如果我们面对现实,情况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那些很能干但又很邪恶的人不是很②参阅本篇①参阅《斐莱布篇》你正确地说像那些前半段跑得很快,但后半段就不行了的运动员吗?他们一开始跑得很快,但到后来就精疲力竭,跑完后遭到人们的嗤笑和辱骂,被撵出操场,拿不到胜利花冠。而真正的运动员能跑到终点,得到奖品并戴上花冠。正义者的结局不也是这样的吗?他的每个行动、他与他人的交往,以及他的一生,最后都能从人们那里得到荣誉和奖励。确实如此。那么,要是我说你们过去讲的不正义者的那些好处都要归于正义者,你们能容忍我这样说吗我要说,随着年龄增长,正义者只要愿意就可以担任城邦要职,愿意跟谁结婚就可以跟谁结婚,想跟谁家联姻就可以跟谁家联姻,过去被你们说成是不正义者的好处,现在我都可以说成是正义者的好处。我还要说,不正义者即使年轻时没有被人看破,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会被抓住,受到嘲弄,他们的晚年会过得很惨,受到外邦人和本国同胞的唾骂。他们将受到严刑拷打,承受各种刑罚,过这些刑罚很难说出口。假定你们现在已经听我讲完了他们将要遭受的一切,请你们考虑是否还能容忍我的看法。当然能容忍,因为你的话是公正的。这就是正义者活着的时候从诸神和凡人处得到的奖励、报酬和馈赠,此外还有正义本身赐予的幸福。他说,这些东西是美好的、稳固的。我说,但若与正义者和不正义者死后的遭遇相比,这些东西在数量和大小上就算不上什么了。我们必须听一听关于这两种人的故事,使我们每个人都能完全明白我们的论证所蕴涵的意义。他说,你讲吧,让我这么乐意听的事情是不多的。①参阅本篇我说,好吧,我讲给你听。我的故事不如讲给阿尔喀诺俄斯听的那个故事那么长①,讲的是潘斐利亚人阿尔美纽斯之子厄尔。厄尔在一次战斗中被杀死,死后第十天,已经腐烂的尸体被找到,运回家来。第十二天举行葬礼,当尸体被放上火葬堆时,他竟然复活了。后来他对人们讲述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所看到的情景。他说,他的灵魂离开躯体以后,便和一大群鬼魂结伴前行,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地上有两个并排的洞口,而与这两个洞口相对的天上也有两个洞口。判官们就坐在这天地之间,灵魂逐个儿从他们面前经过,接受审判,凡正义的便吩咐他走右边的路上天,胸前贴着判决证书,凡不正义的便命令他走左边的路下地,背上也贴着表明其生前所作所为的标记。厄尔说,当他已经临近接受审判时,判官却委派他做一名给人类传递消息的使者,要他注意聆听和观察这里发生的一切,以便日后把这个世界的情况告诉人类。 所以,后来他就把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看到,灵魂在接受审判后纷纷离开,有的上天,有的下地,各走不同的洞口。也有灵魂从另一地下的洞口上来,风尘仆仆,形容污秽,同时也有灵魂从另一天上的洞口下来,干净而又纯洁。这些不断到来的灵魂看上去都像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现在欣然来到一片草地,驻扎在那里,好像准备过节似的。熟悉的互致问候,从地下上来的向从天上下来的询问那里的情况,而从天上下来的则询问对方在地下的情况。它们相互讲述自己的经历,地下上来的讲着讲着就痛哭流涕,因为他们回想起自己的可怕经历和一路上在地下见到的恐怖事情,它们在地下已经呆了一千年;而那些从天上下来的则谈论那些难以见《奥德赛》,卷。险的经历,后来讲给阿尔喀诺俄斯听的故事就成了长篇故事的代名词。参①阿尔喀诺俄斯是一位国王,奥德修斯对他讲述了自己遇的事情告诉不时从旁边走过的鬼魂。言表的良辰美景。格老孔,我要是把它们全都说出来,那就太费时间了。简言之,厄尔告诉人们说,它们生前对任何人做过的错事,死后每一件都要受十倍的报应,也就是说它们每一百年要受一次惩罚,人的一生以一百年计,因此受到的惩罚十倍于所犯的罪恶。举例来说,假如有人曾经造成许多人的死亡,或者出卖过城邦和战友,使他们成为战俘,或者曾参与过其他罪恶勾当,那么他一定会为他所犯下的每一桩罪行遭受十倍的苦难;又比如,某人在世时曾做善事,是一个正义、虔诚的人,那么他也会因此而受到十倍的报答。厄尔还讲到那些刚出生便死去的婴儿,讲到崇拜诸神和孝敬父母的人得到更大的回报,不崇拜诸神和不孝敬父母的人受到更大的惩罚,还讲到自杀的人,等等,但这些事都不值得在此一提。厄尔说,他在那里听到有人问:阿狄埃乌斯大王在哪里这位阿狄埃乌斯正是此前整整一千年潘斐利亚某个城邦的暴君,据说曾杀死自己的老父和长兄,还有过其他许多不虔诚的行为。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说:他没来这里,大概也不会来这里了。这件事的确是我们所见过的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当时我们就快要走出洞口了,我们所有的苦难就快要到头了,这时候我们突然看见他,还有其他一些鬼魂,我可以说他们大部分是暴君,也有少数是在私人生活中犯了大罪的。他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通过洞口走出去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凡是罪不容赦的或还没有受够惩罚的想要出洞,洞口就会发出吼声。有一些面目狰狞的野人守候在那里,他们能听懂洞口发出的吼声,把此时经过的鬼魂抓起来带走。像阿狄埃乌斯这样的人会被五花大绑,拖到路边,剥他们的皮,用荆条抽打。这些野人还把这些人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的缘由,以及他们将要被抛进塔塔洛斯①塔塔洛斯是希腊神话冥府中的无底深渊。 尽管我们遇到许许多多可怕的事情,但最可怕的还是担心自己想出去的时候听到洞口发出吼声,要是走出来的时候洞口没有吼声,那就再高兴不过了。审判和惩罚的情况大体上就是这样,而与此对应的是给正义者的赐福。每一群鬼魂在草地上只能住七天,第八天就要他们动身,继续上路。他们又走了四天,来到一个地方,从这里能看见一道笔直的光柱,自上而下贯通天地,颜色像彩虹,但比彩虹更加明亮和纯净。他们又朝着光柱的方向走了大约一天的路程,看见这道从天而降的光柱有两个端点。这光柱就是诸天的枢纽,好比海船的龙骨,把整个旋转着的碗形圆拱维系在一起。那个必然的纺锤吊在光柱的顶端,所有球形天体的运转都以这道光柱为轴心。光柱和它的挂钩是金刚石造的,圆拱是金刚石和其他合金的。圆拱的性质如下:它的形状就像人间的圆拱,但是按照厄尔的描述,我们必须想象最外边是一个中空的大圆拱。由外向内的第二个圆拱比第一个小,正好可以置于其中。第二个圆拱中间也是空的,正好可以放进第三个圆拱。第三个里面可以放进第四个,依此类推,直到最后八个。这就好像木匠制造的套箱,大小不同的箱子形状相同,一个套一个。由于八个碗状的圆拱彼此里外契合,从上面看去它们的边缘呈圆形,所以它们合起来就在光柱的周围形成一个连续的圆拱面,那道光柱笔直穿过第八个圆拱的中心。最外面的那个圆拱的边最宽,次宽的是第六个,其余依次是第四、第八、第七、第五、三,最窄的是第二个。最外层的那个碗边颜色最复杂;第七条边最亮,第八条边反射第七条的亮光,颜色同它一样;第二条和第五条边颜色彼此相同,但比前两条黄一些;第二条边颜色最白;第四条边稍红;第六条边次白。这些圆拱作为一个整体处于同一运动中,但在其内部,里面七层转得慢一些,方向和整个运动相反;第八层转动得最快;第七、第六、第五层合在一起转动,速度其次;好像要第四;第二层的速度排第五。返回原处的第四层在他们看起来运动速度第三;第三层的速度排整个纺锤在必然的膝上旋转,每她一碗形圆拱的边口上都站着一位塞壬,她们随着圆拱一起旋转,各自发出一个音,八个音符合在一起就形成一句和谐的音调。另外还有三位女神,她们围成一圈,各自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相互之间的距离相等。她们是必然的女儿,命运三女神,身穿白袍,头束发带。她们的名字分别是拉刻西斯、克罗托、阿特洛波斯。们与塞壬一起合唱,拉刻西斯唱过去的事情,克罗托唱当前的事情,阿特洛波斯唱将来的事情。克罗托的右手不时接触纺锤外面,帮它转动;阿特洛波斯用左手以同样的方式帮助它的里面转动;拉刻西斯两手交替,帮助它的里外两面转动。厄尔一行到达后,他们接到吩咐直接来到拉刻西斯面前,然后有一位神的使者出来,指挥他们排好队。神使从拉刻西斯膝上取下阄和生活方式,然后登上一座高坛宣布道:请听必然之女拉刻西斯的如下旨意。诸多一日之魂,你们包含死亡的另一轮新生即将开始。决定你们命运的不是神,而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谁拈得第一号,谁就第一个挑选自己将来必定要过的生活。但是美德没有既定的主人,可以任人自取,每个人将来有多少美德,全看他对美德重视到什么程度。过错由选择者自己负责,与神无涉。说完,神的使者便把阄撒到他们中间,每个灵魂就近拾起一阄,只有厄尔除外,因为神不让他拾取。拾到阄的人都看清了自己抽得的号码。接着,神的使者又把生活方式放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数目比在场人)掌管人类命运和生死,克罗托①参阅本篇末柏拉图的宇宙构想图。②希腊命运三女神纺织生命之线,拉刻西斯决定生命之线的长短,阿特洛波斯)负责切断生命之线。些数还要多得多。这些生活多种多样,因为所有动物的生活方式都在这里,所有人的生活方式也在这里,其中有僭主的生活方式,有主终身在位,有些中途垮台而受穷,有些被放逐或成为乞丐,其中也有名人的生活方式,有些因其体形和美貌而成名,有些因其身体强健和孔武有力而成名,有些因其出身高贵而成名,有些因其祖先福荫而成名,其中也还有在这些方面拥有坏名声的生活方式,对女人来说也一样。但灵魂的性质是没法选择的,因为选择不同的生活方式必然决定了不同的品性。其他事物在选定的生活方式中不同程度地混合在一起,与富裕或贫穷、疾病或健康,以及其他中间状态混合在一起。亲爱的格老孔,这件事对人来说似乎是一种极大的冒险。正是由于这个主要原因,我们每个人都要关心这件事,寻求和学习这件事,宁可忽略其他所有学习。如果他能以某种方式学到这种知识,或者能找到一位老师把这种知识传给他,那么他就能区别生活方式之善恶,并能在各处总是选择条件允许的最佳生活,对我们已经讲过的这些事情进行计算,分别或者一道估价它们对良好生活的影响,懂得美貌如何与贫困或富裕混合在一起,懂得与美貌结合的心灵习惯对善或恶有什么影响,懂得出身贵贱、社会地位、职位高低、体质强弱、思想敏捷或迟钝,以及一切诸如此类先天的或后天养成的心灵习惯彼此联系结合在一起时对善或恶有什么影响。对上述一切进行考虑之后,一个人就能用目光注视自己灵魂的本性,把能使灵魂本性更加不正义的生活称作比较恶的生活,把能使灵魂本性更加正义的生活称作比较善的生活,进而能在较善的生活和较恶的生活之间做出合理的抉择。其他事情他一概不予考虑,因为我们已经知道,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这都是最好的选择。人死了也应当把这个坚定的信念带去冥间,让他即使在那里也可以不被财富或其他同样华而不实的东西所迷惑,可以不让他陷入主的暴行或其他许多同类的行为,并因此而遭受更大的苦难。他可以知道在整个今生和所有的来世如何在这些事情上总是选择中庸之道而避免两种极端,而这正是一个人的最大幸福之所在。 厄尔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还告诉我们,那位神使还说:你们即使最后一个上来选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的选择是明智的,他的生活是努力的,就会有他可接受的生活为他保留,不会选到邪恶的生活。愿第一个选择者审慎对待,最后一个选择者也不要灰心。神使说完,那个拈得头一号的灵魂就走上来,选了一个最大主的生活方式。由于愚蠢和贪婪,他做出这个选择时并没有进行全面考察,没能看到这种生活还包含着吃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命运在内,还有其他一些恐怖的事情。等定下心来仔细一想,他后悔自己没有听从神使的警告,于是就捶打胸膛,嚎啕痛哭。他责怪命运和诸神,但就是不责怪他自己。他是从天上下来的灵魂之一,前世生活在一个秩序良好的城邦里,生活循规蹈矩,但他的美德来自风俗习惯而不是学习哲学。人们也许可以说,凡是受到这种诱惑的灵魂大多数来自天上,没有吃过什么苦。而那些来自地下的灵魂不但自己受过苦,也看见别人受过苦,因此也就不会那么匆忙草率地做出选择了。大多数灵魂的善恶互换,除了拈阄的偶然性之外,这也是一个原因。如果一个人在今生能够忠实地追求智慧,而在拈阄时又不是拈到最后一号的话,那么根据故事中所说的情况,我们可以大胆肯定,这样的人不仅在今生是幸福的,而且在死后前往冥府的旅途中,以及再返回人间的时候走的也不是一条崎岖不平的地下之路,而是一条平坦的通天大道。厄尔告诉我们,某些灵魂选择自己的生活很值得一看。他说当时的场景非常奇怪,又可怜又可笑,因为这些选择大部分取决于这些灵魂前世的习性。他说,他看到一个灵魂曾经是奥菲斯的灵魂,它选择了天鹅的生活的灵魂正在给自己套上一个猿猴的身出生。他看到萨弥拉斯方式。由于死在妇女手里,它痛恨一切妇女而不愿再从女人腹中的灵魂选择了夜莺的生活,也有天鹅或其他会唱歌的鸟选择了人的生活。抽到第二十号的灵魂选择了雄阿喀琉斯武器的归属的裁判,不愿再投生为人。狮的生活,那是忒拉蒙之子埃阿斯的灵魂,因为他还记得那次关于接下去轮到阿活。伽门农,他也因为自己遭受的苦难而痛恨人类,于是选择了鹰的生选择进行到一半时轮到阿特兰塔④,看到运动员生活中有巨的灵魂,大的荣誉,于是她抵挡不住荣誉的诱惑而选择了运动员的生活。在她之后,厄尔说,他看见了帕诺培乌斯之子厄培乌斯他愿意投生为一名具有高超技艺的妇女。在很后面的地方,厄尔看到滑稽家忒耳西忒斯体。奥德修斯的灵魂在拈阄时竟然拿到最后一号。他走上来选择的时候由于没能忘记前生的辛苦和劳累,已经抛弃了以往的雄心壮志。他花了很多时间到处走,想找一种只需关心自身事务的普通公民的生活。这种方式很难找到,躺在一个角落里不受别人注卷,行。忒耳西忒斯是荷马史诗中的人物,参阅荷马:《伊利亚特》的制造者。帕诺培乌斯之子厄培乌斯是着名的特洛伊木马必须与她赛跑,输给她的就被杀。④阿特兰塔)是阿卡狄亚公主,优秀的女猎手,传说向她求婚者被迫以女儿祭神,战争结束后返国,被妻子所杀。 ③阿伽门农是特洛伊战争中的希腊联军统帅,出征之初参阅索福克勒斯:《埃阿斯》。②忒拉蒙)之子埃阿斯是特洛伊战争中的希腊英雄。特》卷,行。赛唱歌,遭到失败后被罚成瞎子,并被剥夺唱歌的天赋。参阅荷马:《伊利亚①萨弥拉斯是希腊神话中的一名歌手,据说向缪斯挑战比河里的水没有任何器皿可以盛放。意。他在找到这种方式时说,哪怕抽到第一号,他也乐意选择它。同样,也有动物变成人或一种动物变成另一种动物的,不正义的人变成野兽,正义的人变成温驯的动物,也还有其他各种混杂与结我们最后总结一下。当所有灵魂按照拈阄的顺序选定了自己的生活以后,它们列队走到拉刻西斯跟前。她给每个灵魂派一位护神守护神,带领它们过完自己的一生,完成它们自己的选择。这位守首先把灵魂领到克罗托那里,在她的手下和由她转动的纺河平原,因为那里没有树木和任何植物。它锤的旋转中批准各自选择的命运。跟她接触之后,守护神再把灵魂领到阿特洛波斯纺线的地方,使命运之线不可更改。然后每个灵魂头也不回地从必然的宝座下走过。一个灵魂经过那里以后,要等其他所有灵魂都过来,然后大家一起上路,历经可怕的闷热,一直走到勒忒们来到阿米勒斯河畔宿营,它们全都被要求在这河里喝一定量的水,而其中有些不够聪明的灵魂便喝得过了量,喝得忘掉了一切。它们全都睡着了。到了半夜里,雷声大作,大地震撼,所有灵魂都被突然抛起,像流星四射一样各自投生去了。厄尔说他自己没有被允许喝这河里的水,但他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自己肉体里来的。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天已经亮了,自己正躺在火葬用的柴堆上。格老孔啊,这个故事就这样被保存下来,没有亡佚。如果我们相信它,那么它能拯救我们,我们能够平安渡过勒忒河,而不在这)是希腊神话中的忘记女神,亦为冥府中河名,意译为①个人的守护神。②勒忒忘川。是③阿米勒斯河(传说中的一条冥府河流,字义为疏忽。在后来的文学作品中就被混同于忘川。附:柏拉图的宇宙构想图①(一)古希腊纺锤(示意图)(二)圆拱各圈边口图(从上面看)个世界玷污我们的灵魂。如果大家接受我的指点,那么我们要相信灵魂是不朽的,能够忍受一切极端的善和恶。无论是寓居在这个世界上的今生,还是在死后像竞赛胜利者领取奖品一样领取报酬的时候,让我们永远坚持走上升之路,追求正义和智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我们自己和神的珍爱。只要按我说的去做,那么无论是今生今世,还是去赴我已经描述过的千年之旅,我们都能诸事顺遂。恒星土星木星火星水星金星太阳月亮①参考郭斌和、张竹明译《理想国》页图画绘制。泰阿泰德篇提要这篇对话中有三个人在讨论什么是知识,苏格拉底、塞奥多洛和泰阿泰德。塞奥多洛是个老人,一位杰出的数学家,而泰阿泰德是塞奥多洛的学生,年轻、可爱、有礼貌,受过良好的教养,理解力敏锐。苏格拉底说自己怀疑泰阿泰德是否真的很聪明,泰阿泰德则回答说自己并不聪明,但想要有知识。苏格拉底说:那么你确实具有哲学家的气质,因为哲学始于疑惑。由此出发,他们开始讨论什么是智慧知道是什么意思仅当读者牢记苏格拉底的观点,美德就是知识,才能明白这种对知识性质的探讨是深刻的,严肃的。成为聪明人就是成为善人。对话的文本与基督的话语在精神上一致,愿行神之旨意者会知道这个教义。对柏拉图来说,苏格拉底的生活和死亡是对他的真理的最终证明。,又不是真实的意见,亦非伴有理性解释的真实然而,对话没有给出知识的定义。我们只看到知识不是什么。知识既不是感觉①对话中所用感觉一词的希腊文是英文译成,该词含义较广,既包括视、听、触等感觉,也指对事物的察觉,还包括快乐和痛苦等情感,以及欲望和恐惧等情绪。柏拉图在本篇对话中主要是在感觉的意义上使用该词,故中译文在大多数场合下译为感觉,作动词时译为觉察。 看法。即便如此,我们仍旧可以从对话中的一段离题话中得到启示。对话中的苏格拉底被允许离题发挥,因为在此处,苏格拉底说他们是三个自由人,能够支配他们的时间,绝对没有必要匆匆忙忙,塞奥多洛和泰阿泰德对此则表示热烈欢迎。塞奥多洛说:对我来说,我宁可听你讲离题话。他也相当理解苏格拉底的论证,以你知道的事物为例。你可以假设它们是你既知道又感觉到的其他事物,或者是你不知道但确实感觉到的事物,或者你会把你既知道又感觉到的两样事物混淆。这个时候泰阿泰德绝望地想要放弃。他说:我现在比先前更加茫然了。塞奥多洛和泰阿泰德,以及读者,看到苏格拉底停止争论时会有不同的体会。智慧之人反对那个老是忙忙碌碌的世俗之人。对那个大忙人来说,生命就是一场追求成功的赛跑。他会因此而变得非常敏感和胆小,他的灵魂是渺小、邪恶的。对危险的恐惧过多地得到证实,会对他的诚实、成长和独立起恶劣影响。然而,他确实知道什么是生命,该如何对待生命。除了这种人之外,还有智慧之人。他确实有知识,但经常显得非常贫穷。他甚至不擅长日常谈话,因为他不知道那些可供大众消遣的丑闻,这些事不会使他感兴趣。如果有人在骄傲地炫耀家世的高贵和富裕,他会忍不住嘲笑这种人。他会对自己说:这个家伙如果一直往前追溯自己的祖宗,那会怎么样这句希腊语如果译成英文谚语,就是亚当掘地、夏娃纺纱的时候,有谁是贵族?但若情况发生改变,那个智慧之人把世俗之人引向高空,沉思公正与不公正、幸福与不幸,它们是什么样一类问题,那么这颗狭隘、渺小的心灵会感到沮丧和困惑。他只相信能用手把握住的东西,对他来说,不可见就是不存在。他不懂得什么是生活,而真正地活着就是努力变得尽可能像神。他不知道对活人有什么惩罚,这种惩罚不是坐牢,也不是死亡,而是必正文定会长得越来越像他自己。在对话结尾处,苏格拉底对泰阿泰德说,尽管他们没有得出结论,但这场争论仍旧对他们有用,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学会了不知为不知。欧几里德你才到镇上来吗,忒尔西翁?忒尔西翁不,有些时候了。而且,我到市场上找你,但奇怪的是竟然找不到你。欧几里德我不在城里。忒尔西翁那么你去哪里了?欧几里德我去港口。在半路上,我碰到他们抬着泰阿泰德从科林斯的军营去雅典。忒尔西翁他活着还是死了?欧几里德还有一口气。他受了重伤,又染上了军中流传的疾病。 忒尔西翁是痢疾吗?欧几里德是的。忒尔西翁这样一个人就要死了,真是太悲惨了!欧几里德忒尔西翁,他是一位值得人们尊敬的勇士。我刚刚才听到人们热烈赞扬他在战斗中的行为。忒尔西翁这不值得奇怪,如果他不这样做反倒是值得惊讶的。但他为什么不在麦加拉停留,却呆在这里?欧几里德他非常想回家。我恳求他留下,但他不听我的劝①意即越来越恶。告。我和他同行了一段路,当我往回走的时候,我回想起苏格拉底对泰阿泰德的评论,这是苏格拉底那预言家般的洞察力的一个重要范例,使我惊讶极了。苏格拉底死前不久一定见过他,那时候泰阿泰德还是个小青年。他们在一起谈话,苏格拉底对他的表现高兴极了。我去雅典访问的时候,苏格拉底把谈话内容告诉我,很值得一听。苏格拉底还说过,如果泰阿泰德能够长寿,必定成为杰出人物。 尔西翁他显然说中了。不过他们那些谈话讲的是什么内容?你能复述一下吗?欧几里德单凭记忆当然不行。不过我当时一回家就做了一些笔记,后来空闲时又作了一些补充。以后每次去雅典,我都向苏格拉底询问我记不太清楚的地方,回家后再作补正。就这样,整篇对话都相当好地被我写了下来。忒尔西翁没错。我以前听你提到过这件事,一直想向你要来看,但一见面又总是忘记。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来了却我的心愿呢步行了那么长时间,我需要休息。欧几里德好吧,我陪泰阿泰德一直走到了伊利纽,也很高兴有机会休息。让我们进屋去,我们歇着,让我的仆人读给我们听。 忒尔西翁好极了。欧几里德书在这里,忒尔西翁。你瞧我是怎样把这场对话写下来的,不是按照我从苏格拉底那里听来的那样进行转述,而是采用他和他告诉我的其他谈话人之间对话的形式。这些谈话人是几何学家塞奥多洛和泰阿泰德。我想在记录中避免那些叙述性的文字,例如苏格拉底讲述自己说话时的我说、我认为,或者他在讲述别人的回答时的他赞成、他不同意,等等,这些引介性的用词过多会打断对话,产生令人厌烦的效果。所以我将此类用语文字一概去掉,把谈话者的实际话语直接写下来。忒尔西翁这是一个相当好的主意,欧几里德。欧几里德那么好吧,仆人,把书拿起来读给我们听。苏格拉底如果我对居勒尼地方的事情更加感兴趣,塞奥多洛,那么我会向你打听那个地方有无青年醉心于研究几何学,或其他任何一种自由探讨的艺术。但实际上,我更加关心此地的青年,更急于知道他们中有谁将来会出类拔萃。我经常这样做,竭力察访我遇见的青年打算归属的团体。你现在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你在几何学方面的造诣配得上他们向你学习,更不必提你的其他功绩。因此,如果你认为有谁值得一提,我很乐意聆听。塞奥多洛好吧,苏格拉底,我遇见过这座城里的一位青年,肯定值得一提,也值得你倾听。他若长得非常俊美,我就不敢用一些感情色彩强烈的话语,免得被人怀疑我与他有恋情。他长得并不美,但是,请原谅我这样说,他长得像你一样,塌鼻暴睛,只是不如你那么显着罢了。所以,我可以畅抒己见,而不必担心什么。我向你保证,我和许多青年打过交道,在他们中间我还没有发现有人像他那样拥有极好的资质。他敏捷的理智和从容的气度,与无比的勇敢精神结合在一起,这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更别说以前曾经见过。一般说来,理智敏捷而又博闻强记的人经常性情暴躁,莽撞得就像没有压舱物的船,他们的脾气与其说是坚强,不如说是热情;而那些性情比较稳重者在学习中又经常显得愚拙健忘。但是,他的学习和探讨平稳而又坚定,不断有所进展,就像一条油河无声无息地流淌。如此小小年纪就能取得这样的造诣真是令人惊讶。 苏格拉底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他的父亲是谁?塞奥多洛我听说过名字,但我记不住了。不过,你瞧,他来了!朝我们走过来的三个人中间的那个就是他。他和朋友去柱廊外涂油,现在已经结束了。他们好像正朝我们走来。看看你是否认识他苏格拉底是的,我认识他。他的父亲是索尼昂的欧佛洛纽,照你刚才的描绘,他们父子真是像极了。他的名声不错,而且我也相信他留下了一大笔财产。但我不知道这个小伙子的名字。塞奥多洛他的名字是泰阿泰德,苏格拉底,但我想这笔遗产大概已经被托管人挥霍完了。不管怎么说,在钱财上慷慨大方也是他的另一项优点。苏格拉底你给了他一项高尚的品质。请他过来跟我们坐一会儿。 塞奥多洛我会的。泰阿泰德,到这边来,坐在苏格拉底身边。 苏格拉底坐过来,泰阿泰德,让我看看我的相貌到底长得怎么样,塞奥多洛说我们长得很像。假定我们各有一张七弦琴,塞奥多洛说它们都能调到同样的音调,那么我们应当马上就相信他的话,还是应当先来确定他是不是音乐家?泰阿泰德应该先确定他是不是音乐家。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发现他懂音乐,那么就相信他的话,否则就不信。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那么,如果这里断定的是我们的相貌很相似,这件事使我们很感兴趣,那么我们必须问,告诉我们这件事的人是否精通绘画。泰阿泰德我同意。苏格拉底那么,塞奥多洛是一名画家吗?泰阿泰德据我所知,他不是。苏格拉底他也不是几何学家吗?泰阿泰德他当然是几何学家,苏格拉底,他肯定是。苏格拉底那么他也是天文、计算、音乐和其他一切自由艺术的行家吗泰阿泰德我敢肯定他是。苏格拉底那么,如果他以赞美或其他别的方式告诉我们,说我们之间有某些身体上的相似之处,那么我们并没有特殊的理由要注意他的说法。泰阿泰德也许没有。苏格拉底假定他赞美的是我们中的某个人心灵上的美德和理智。那个听到赞扬的人会渴望对受到赞扬者进行考察,而被赞扬者也渴望表现他的品质,这样做同样也没有很好的理由吗?泰阿泰德当然有理由,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现在是时候了,我亲爱的泰阿泰德,你表现你的品质,而我对之进行考察。我向你保证,塞奥多洛经常向我称赞某些公民或外邦人,但从来没有人得到过像他刚才对你那样的赞扬。 泰阿泰德那倒挺不错,苏格拉底。但他讲那番话可能不是认真的。苏格拉底他是认真的,否则他就不是塞奥多洛了。别因为怀疑他不是认真的而向后退缩。我们总不能要他向我们发誓。更何况无人会去告他发假誓。所以,别害怕,遵守你刚才的诺言。泰阿泰德好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这样做吧。苏格拉底那么,告诉我,你正在跟塞奥多洛学几何吗?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也学天文学、和声学、算术吗泰阿泰德我当然尽力而为。苏格拉底我也在学,向他或者向其他似乎懂得这些事情的人学。一般说来,我学得挺不错,但同时我也一直对一件小事感到困惑,你和你的朋友一定得帮助我解除这个困惑。请告诉我,学习某件事情意味着在那件事情上变得比较聪明,这是真的吗?泰阿泰德当然是真的。苏格拉底我假定,智慧使人们变得聪明。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它在任何方面与知识有什么不同吗?泰阿泰德你说什么与知识有差别?苏格拉底智慧。说人聪明不就是说他们对事物拥有知识吗? 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那么,知识与智慧是一回事吗?泰阿泰德是。苏格拉底好吧,这正是令我一直感到困惑的问题。我无法对知识是什么这个问题做出令自己满意的回答。我们能回答这个问题吗?你们大家的看法如何?谁第一个讲?就好像玩传球游戏的儿童说,掉了球的就坐下当驴子,不掉球的就做王,有权要我们回答他喜欢提出的问题。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塞奥多洛,莫非我的争论热情使我失态,变得鲁莽了?我渴望开始一场亲密无间的谈话,相互之间就像朋友那样轻松自在。塞奥多洛一点也不,苏格拉底,你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不过,还是在这些年轻人中找一位回答你的问题。我不太习惯这种抽象的讨论,我这样的年纪也不太可能再习惯了。这种事正是他们应该做的事,他们的进步要快得多,而年轻人确实在任何事情上都能改进。所以,别让泰阿泰德走,继续向他提问吧。苏格拉底你听到塞奥多洛怎么说了吧,泰阿泰德。我想你不会违背他的意愿,不按长者和聪明人的吩咐去做是错的。所以,请慷慨大方地告诉我,你认为知识是什么。泰阿泰德好吧,苏格拉底,既然有你和塞奥多洛的吩咐,我不能拒绝。不过,如果我有错,请给予纠正。苏格拉底那当然,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话。泰阿泰德那么,我认为,一个人能从塞奥多洛那里学到的东西就是知识,比如你刚才提到的几何,以及其他所有科学,此外还有皮匠和其他匠人的技艺。知识就是这些东西中的某一种或者全部,而不是别的什么。苏格拉底你确实慷慨大方,我亲爱的泰阿泰德。我们向你要一样简单的东西,你给了我们一大堆。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也许没什么意思,但我会解释我想说的是什么。你提到制革的时候,确实是在用这个词表示制鞋的知识吗泰阿泰德正是这样。苏格拉底当你讲到作木,你是指如何制作木头家具的知识吗 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在两个例子中,你都在解释某种技艺是关于某事的知识,是吗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但是,泰阿泰德,我问你的问题不是知识的对象是什么,也不是有多少种知识。我们不想数清知识的门类,而是想发现知识本身是什么。我的话是否没什么意思?泰阿泰德不,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再举一个例子。假定有人就一些非常明显的普通事物向我们发问,比如问,什么是泥,那么如果我们回答说陶工的泥、砌炉工的泥、砖瓦匠的泥,这样的回答是荒唐可笑的。泰阿泰德很可能。苏格拉底当我们使用泥这个词,而不论我们把它称作谁的泥,是制俑工的泥或是其他匠人的泥,并设想我们的回答能对提问者传达某种意义,这样做从一开始就非常可笑。当一个人不知道某个事物是什么的时候,你不会设想他能理解这个事物的名称吧 泰阿泰德肯定不会。苏格拉底那么,如果他不知道知识是什么,关于鞋子的知识也不会向他传达任何意义?泰阿泰德不会。苏格拉底实际上,皮匠的技艺或其他任何技艺的名称对那些根本不懂得知识是什么的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泰阿泰德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那么,当有人问我们知识是什么的时候,用某些技艺的名称作答是荒唐的。这种回答是:知识是关于某某事情的知识,但这不是这个问题所需要的回答。泰阿泰德似乎如此。苏格拉底此外,我们的回答可以是非常简短的,但我们却提出一种漫无止境的回答。在关于泥的这个问题中,最简洁而又普通的回答就是泥是和了水的土,而无论它可能是谁的泥。泰阿泰德经你这么一说,苏格拉底,事情现在显得容易了。你提出的这个问题的意义似乎与此地一位与你同名的苏格拉底发现的问题属于同一类,前不久我与他交谈过。苏格拉底那是什么问题,泰阿泰德?泰阿泰德当时塞奥多洛在这里给我们讲平方根,面积为三平方尺或五平方尺的正方形的每一边(或根)都无法用代表一尺的线段来度量,以这种方式,他逐一举例,一直讲到十七平方尺。然后由于某些原因而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我们想到,这些平方根显然是无穷的,我们应该尝试着找一个集合名词,用它来表示所有这样的平方根。苏格拉底你们找到了吗?泰阿泰德我想是的,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苏格拉底你先说完。泰阿泰德我们把所有的数分成两类。我们把任何作为某数自身相乘而得到的数比作正方形,称之为正方形数或等边形数。苏格拉底太好了!泰阿泰德任何介于此类数之间的数,例如三、五,或者任何不能靠某数自身相乘获得,但有一个因子大于或小于其他因子,因而其相应图形的对边也总是不相等的数,我们把它们比作长方形,称作长方形数。苏格拉底好极了!请说下去。泰阿泰德我们把所有用来代表等边形数、构成这个平面图形的所有相等的边的线段定义为边长,而由正方形的边长构成的平面图形的面积与某个长方形的面积相等,我们把作为正方形的边长的线段称之为平方根(不尽根),因为这些线段不能用其他长度的线段来度量,而只有用面积与以它们为边长构成的平面图形相等的正方形的边长才能加以度量。关于立方体的同类问题还有另一个区别。苏格拉底无法再好了,我的年轻朋友们,我敢肯定没有人会指控塞奥多洛作伪证。泰阿泰德但是,苏格拉底,我无法像回答长度与平方根的问题那样来回答你的知识问题。然而,你似乎想要得到这种回答,所以,和你的说法相反,塞奥多洛对我的赞扬确实不是真话。苏格拉底为什么?如果他曾经称赞你的跑步能力,并声称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擅长跑步的青年,但是后来,你在赛场上被一位正处于力量顶峰的最伟大的选手击败,你会认为他对你的赞扬是不真诚的吗?泰阿泰德不,我不会这样想。苏格拉底那么好吧,我刚才说过,你以为发现知识的性质是一件小事吗?这个问题不是最困难的问题之一吗?泰阿泰德我应该说,这是最困难的问题之一。 苏格拉底那么,你可以对塞奥多洛的赞扬再次放心了。好吧,用你支配着的全部热情,集中精力去发现知识的定义,就像发现其他事物的定义一样。泰阿泰德如果这种事取决于我的热情,苏格拉底,那么获得真理就容易了。苏格拉底按照你刚才有过良好表现的方式前进吧。以你对平方根问题的回答为榜样。好比你刚才发现了一个可以适用于全体杂多的性质,所以现在你应该试一试,寻找一个适用于多种知识的公式。泰阿泰德我向你保证,苏格拉底,以前听到你的这个问题的传闻,我经常加以研究。不过我无法对自己说,我能满意地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有人曾把你需要的这种回答告诉过我。然而,我也无法忘掉这个问题。苏格拉底我亲爱的泰阿泰德,这是因为你的心灵不是空虚的,或不育的。你正在承受分娩的剧痛。泰阿泰德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苏格拉底。我只是把我的感觉告诉你。苏格拉底你真是太可笑了!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我是一位名叫斐那瑞特的产婆的儿子,她很优秀,身体健壮?泰阿泰德我听说过。苏格拉底你听说过我也使用同样的技艺吗?泰阿泰德没有,从来没有。苏格拉底尽管这是真的,但别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拥有这种技艺,所以这个无知的世界把我说成行为古怪,引诱他人,使人困惑无望。你也听说过这些流言蜚语吗?泰阿泰德听说过。苏格拉底想知道原因吗?泰阿泰德请说。苏格拉底你想一想所有产婆是怎么回事,这样做能够帮助你理解我的意思。我敢说你知道,尚能怀孕生育的妇女决不会为人接生,只有年纪太大而不能怀孕生育的妇女才会这样做。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人们说,这是因为生育的保护女神阿耳忒弥自己没有孩子,因此,她不允许不育的妇女做产婆,因为自身没有生育经验的人无法获得生育的技艺。她把接生这种特权赐给过去曾经生育的妇女,因为考虑到这些人现在与她相似。泰阿泰德这种说法似乎有些道理。苏格拉底没有人比产婆更能准确地判断妇女是否怀孕,这样说不是更有道理吗泰阿泰德那当然。苏格拉底还有,产婆使用药物和符咒,可以随意加剧或减轻产妇分娩的痛苦,可以使难产者顺产,也能在妇女怀孕之初想要流产时给她们引产。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你是否也注意到,她们是最能干的媒婆,能准确无误地给男女配对,以便生出最优秀的后代?泰阿泰德这我倒不清楚。苏格拉底好吧,你要知道她们对这种技艺比剪脐带的技术还要自豪。你想一想在任何特定土壤中种植或播种的知识。这种知识不是与管理、收获大地的出产的技艺联系在一起吗?播种与收获并非两种不同的技艺,对吗?泰阿泰德它们属于同一种技艺。苏格拉底同理,对一名妇女来说,播种的技艺与收获的技艺也不能分离,对吗泰阿泰德可能分不开。苏格拉底是不能分开。因为这世上有一种错误愚蠢的撮合男女的方式,被称作拉皮条,而产婆出于自我尊重,甚至羞于做媒,因为她们害怕受到拉皮条的指控。然而,只有真正的产婆才能成为成功的媒婆。 泰阿泰德这一点很清楚。苏格拉底所有这些都与产婆的职司有关,但她的职司还不如我的重大。妇女不会有时生下真正的子女,有时只是假孕,令人难以辨别。如果有这种情况发生,那么产婆最伟大、最高尚的任务就在于察觉真孕还是假孕,对吗?泰阿泰德我同意。苏格拉底我的助产术与她们的助产术总的说来是相同的,惟一的区别在于我的病人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我关心的不是处在分娩剧痛中的身体,而是灵魂。我的技艺最高明的地方就是通过各种考查,证明一位青年的思想产物是一个虚假的怪胎,还是包含生命和真理的直觉。就我本人不能产出智慧来说,我和产婆是一样的,人们对我的普遍责备是对的,说我只管向别人提问,但自己却由于没有智慧而不能做出任何回答。这里的原因就在于上苍强逼我接生,但禁止我生育。所以我自己没有任何种类的智慧,也不会有任何堪称我的灵魂之子的发现。那些与我为伴的人,有些人开始时显得笨拙,但随着我们不断地讨论问题,他们全都蒙上天之青睐而取得惊人的进步。别人感到奇怪,他们自己也感到惊讶,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他们从来没有向我学到过什么东西。由他们生育出来的许多奇妙的真理都是由他们自己从内心发现的,但接生是上苍的安排和我的工作。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如下。有许多人没有意识到有我的助产而轻视我,以为发现真理全是他们自己的功劳,受他人影响或出于自愿,他们在不应该离开我的时候就离开了,以后又因为结交恶伴而使他们的思想流产,由于得不到很好的抚养,我已经为他们接生下来的孩子也失去了,他们对假胎的关心胜过对真正的孩子的关心。最后,他们自己和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他们缺乏理智。吕西玛库之子阿里斯底德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有许多人也是这样。他们后来回到我这里来,向我提出重新参加讨论的要求,降临于我的神有时候禁止我接纳他们,有时候又允许我接纳他们,而那些重新参加讨论的人又开始取得进步。另一方面,那些寻求与我为伴的人与孕妇有着同样的经验,他们日夜承受着分娩之苦,他们的不幸远胜于孕妇,而我的技艺既能引起痛苦也能止痛。对这些人来说,这样做是公平的。但还有一些人,泰阿泰德,在我看来,他们的心灵从不生育。我明白他们不需要我,但是抱着良好的意愿,我想为他们做媒。一点也不吹牛,我能准确地猜出谁的团体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我已经把他们中的许多人介绍给普罗狄科和其他一些受神灵激励的贤人。话说得这么长,现在我说一下其中的要点。我怀疑你的心灵正处在分娩它所孕育的某些思想的过程中,你本人也相信。 那么,请接受一位自己也会接生的产婆的儿子对你使用这种技艺,尽你所能回答我的提问。在考察你的论断时,我可能会把其中的一些判定为假胎。如果我对它引产,将它抛弃,请别像一位被夺走头生让我子的妇女那样说我残忍。人们经常对我怀有那样的感觉,并想指责我消除了他们孕育的某些愚蠢的观念。他们看不到我正在对他们行善。他们不知道神不会恶意对待人,也不知道我的行为并非出于恶意。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我不能容忍对谬误的默认和对真理的压迫罢了。所以,泰阿泰德,重新开始吧,试着解释知识是什么。绝对不要再说这件事超越了你的能力。如果上苍要你这样做,而你又鼓足勇气,你会有能力这样做的。泰阿泰德好吧,苏格拉底,有你这样的人对我进行鼓励,如果我再不尽力而为,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那真是一种耻辱。我想,说某人知道某事就是觉察到他知道的事情,因此,就我现在的理解来说,知识无非就是感觉。苏格拉底好得很。这才是表达意见的正确精神。但是现在假定我们一起考察你的产物,看它究竟是一枚未受精的卵,还是已经有生命在其中。你说,知识就是感觉?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你提出的关于知识性质的解释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轻视。你的解释与普罗泰戈拉的解释是一样的,只不过叙述方式有些不同。他说,你要记住,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无疑,你读过这段话。 泰阿泰德是的,读过好几遍。苏格拉底他的意思岂不是在说,你我都是人,因此事物对于我就是它向我呈现的样子,对于你就是它向你呈现的样子,对吗? 泰阿泰德对,他就是这个意思。苏格拉底一个聪明人说的话不会是胡说八道。所以们来了解一下他的意思吧。有时候一阵风吹来,我们中间的一个人感到冷,另一个人感到不冷,或者一个人感到有点冷,而另一个感到非常冷。泰阿泰德当然是这样。苏格拉底那么,在这个例子中我们可以说风本身是冷的或不冷的吗?或者我们得赞成普罗泰戈拉的看法,风对于感到冷的人来说是冷的,风对另一个人来说是不冷的?泰阿泰德后一种说法似乎是合理的。苏格拉底那么,风就是这样对我们每个人呈现的吗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对他呈现的意思就是他感觉到它是这个样子的吗 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那么,呈现与感觉在热和冷这个事例中,以及一些类似的例子中,是一回事。对每个感觉到它们的人来说,它们就是存在的。泰阿泰德似乎如此。苏格拉底因此,感觉总是对于存在的感觉,作为知识,它是无误的。泰阿泰德这一点很清楚。苏格拉底那么,足智多谋的普罗泰戈拉把这句隐晦的话甩给像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还说是为我们好,而把真理保留下来,作为秘密的学说启示给他的门徒,是这样吗?泰阿泰德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会让你明白这种学说确实值得注意。它宣称,没有任何事物仅凭自身就可以是一事物,你也不能正确地用某些确定的名称称呼任何事物,甚至不能说出它属于任何确定的种他的意思是,万类。相反,如果你称它为大,那么你会发现它也是小;如果你称它为重,那么你会发现它也是轻,其他所有名称亦莫不如此,因为无物是一物或某物,或属于任何确定的种类。我们喜欢说的一切存在的事物,实际上都处在变化的过程中,是运动、变化、彼此混合的结果。把它们叫做存在是错误的,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常存的,一切事物都在变化中。在这一点上让我们注意到,除了巴门尼德以外,一长串哲学家,普罗泰戈拉、赫拉克利特、恩培多克勒,都赞同这种看法;而在诗人中,两种诗体的大师们,写喜剧的厄庇卡尔谟和写悲剧的荷马,也同意这种看法。荷马说:俄刻阿诺,诸神之来源,诸神之母是忒提斯。物都是流动、变化的产物。你是这样理解的吗?泰阿泰德确实应当这样理解。苏格拉底那么有谁能向这支以荷马为首的伟大军队发起挑战,与之战斗而不显得可笑呢?泰阿泰德这决非易事,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确实不易,泰阿泰德。他们的学说,所谓运动是存在和变化的源泉,静止是非存在和毁灭的源泉,有很好的证据加以支撑。比如,热或火,它们产生并支配其他所有事物,而其本身是通过移动和摩擦这两种变化形式产生的。这是两种生火的方式,不是吗?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进一步说,一切有生命的事物也是依据同样的过程产生的吗?泰阿泰德肯定是。苏格拉底还有,懒惰有害身体健康,而运动与锻炼可以最大《伊利亚特》,卷,行,行。为证吗?他的意程度地保持身体健康,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灵魂的状况也是这样。依靠学习,灵魂获得知识,不断进步和改善,学习具有运动的性质。灵魂如果懒惰、迟钝,放弃练习,那么它就什么也学不到,并且会忘记从前学到的东西。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所以,在这两个例子中,运动对身体和灵魂都是好的,而不动是坏的。泰阿泰德看起来是这样。苏格拉底我是否还需要谈论不流动的空气或水这样的事情? 静止使它们腐败和衰亡,而运动则使事物保持新鲜。或者说,为了完成我的论证,我要引荷马所说的金链思无非就是指太阳,并借此指出只要苍穹和太阳不断旋转,天地间万事万物就会不断前进;而一旦它们停止不动,万物就会毁灭,而整个世界确实如谚语所说,也就上下颠倒了。泰阿泰德我同意你的解释,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按这样一种方式来思考。首先,以眼睛为例,你一定明白你所说的白在你眼睛之外或之内都不具有像个别事物那样的存在,你也一定不会给它指定一个确定的位置。否则的话,白在那个指定的位置中就有了它的存在并滞留在那里,而不是处在变化的上升过程中。泰阿泰德好吧,但我该如何看待颜色呢?苏格拉底让我们遵循前不久作出的陈述,并把它明确下来,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在其自身之中并依靠其自身而成为一物。据此我们可以明白,黑、白,或你选择的任何颜色,是我们的眼睛与某些《伊利亚特》,卷,行。恰当的运动相遇时产生的一种东西。我们说是这种或那种颜色的东西,既非与运动相遇的眼睛,又非被眼睛碰上的运动,而是二者之间产生的东西,对每个不同的感觉者都是独特的。或者说你打算坚持,对一只狗或任何一个生灵显示的每一种颜色就是这种颜色向你显示的那个样子?泰阿泰德我肯定不会这样认为。苏格拉底或者对另一个人?你喜欢的任何东西对你显得如何,对他也显得如何吗?你对此相当肯定吗?你甚至不敢保证它会以同样的情况向你显现,因为你决不会保持相同的状况?泰阿泰德我想最后这种说法比较合理。苏格拉底那么,假定事物本身不会发生变化,我们测量的事物或我们真实触摸到的事物是大的、白的,或热的,当这个事物与另一个不同的人相遇时,它不会变得不同。还有,如果被测量被触摸的事物就是这些东西(大、白,等等)中的任何一个,某个不同的事物与之发生接触,或者想要修正它,而事物自身是不受影响的,那么这些事物也不会因此而变得不同。由此可见,我们很容易被引导着做出某些论断,普罗泰戈拉和任何坚持与他相同立场的人会将这些论断称作奇谈怪论。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呢?你指的是什么论断?苏格拉底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就可以明白我的意思。比骰子的时候,拿六点与四点比,我们说六点多于四点,或者说六点比四点多一半;如果拿六点与十二点比,那么六点少于十二点,只有十二点的一半,此外就没有什么可说了。或者,你认为还有什么可说吗?泰阿泰德肯定没有了。苏格拉底那么好吧,假定普罗泰戈拉或者别的什么人问你,除了通过增长,事物能否变得更大或变得更多?对此你会怎样回答? 泰阿泰德如果我心里想的就是这个问题,我应当回答不能;但若我心里想着你前面那个问题,我会回答能,以免自相矛盾。苏格拉底一个绝妙的回答,你确实像有神通。但若你说能,那么你的处境显然像欧里庇得斯说的那样,舌头已经发誓,但心里还没有发誓。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如果你我也像这些能人,能够详细考察心中的所有想法,那么我们可以允许自己按照智者的做法,提出一些伟大的论证来交锋,彼此试探对方的能力。但我们只是普通人,宁可首先研究我们自己心中的观念,确定它们是什么,当我们拿它们做比较时,确定它们是一致的,还是完全不一致。泰阿泰德我肯定愿意这样做。苏格拉底我也愿意。既然如此,设想我们现在平心静气地再次审视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焦虑,真正地考察我们自己,看我们对这些在我们心灵中呈现的幻象能说些什么。首先,看第一个幻象,我想我们得肯定,只要事物保持与自身相同,那么没有任何事物会变大或变小,无论是体积还是数量。是这样吗?泰阿泰德是。苏格拉底第二,如果对一个事物没有增加什么,也没有减少什么,那么它既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而是始终在量上保持相同。 泰阿泰德没错。苏格拉底第三,没有变化和变化过程中的存在,我们就一定不能说某物先不存在而后存在,这样说对吗?泰阿泰德确实应当这样说。苏格拉底我想,每当我们做出那些关于骰子的论断时,这三个我们承认的前提就在我们心中打架。比如我的身材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不会长高也不会变矮。但与一位像你这样的青年相比,我可以在一年内既是较高的,后来又变成较矮的,这不是因为我变矮了,而是因为你长高了。如果说后来的这个我显然不是先前的那个我,那么这样的结果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变化的过程,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没有在变化的过程中变矮。如果我们接受这些说法,我还能给你提供无数其他的例子。我想你跟得上我的话,泰阿泰德,不管怎样,我认为这样的难题对你并非完全陌生。泰阿泰德不,这些难题确实很离奇,我对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感到疑惑。有时候我一想起来就头晕。苏格拉底这表明塞奥多洛对你的本质所作的评价没有错。这种疑惑感是哲学家的一个标志。哲学确实没有别的起源,把伊里斯说成是萨乌玛斯的女儿的人,真是一位好系谱学家。你现在开始明白,所有这些解释都是根据我们归于普罗泰戈拉的理论提出来的了吧?或者说,这种解释还不清楚?泰阿泰德我不能说已经清楚了。苏格拉底如果说我帮助你看穿隐藏在一位,或者我应当说多位杰出人士思想中的真理,那么你可能会感谢我。泰阿泰德那当然了,我会非常感谢你。苏格拉底请看一下四周,确信没有未入门者偶然听到我们的谈话。我说未入门者指的是这样一些人,他们认为,除非能用他萨乌玛斯的女儿。)同源。与名词疑惑柏拉图认为哲学始于疑惑,所以说,伊里斯是旨意。彩虹象征启发人的智慧,使其走向光明。萨乌玛斯是神名,①伊里斯是希腊宗教中的彩虹女神,在荷马史诗中职掌向人传达神的们的双手把握,否则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而且他们不承认行为、过程,或任何不可见的事物,可以被当作真实的。泰阿泰德这些人似乎非常固执,令人厌恶。苏格拉底不错,他们非常粗野。我就要向你介绍其秘密的另一些人比他们要文雅精细得多。他们的第一原则是,这个宇宙实际上就是运动而非其他,我们刚才所说的各种看法就依赖于这个原则。运动有两种,每一种都有无数的例子,但它们的区别在于,一种具有主动的能力,另一种则是被动的。从两种运动的相互作用和摩擦中产生无数的后果,但都是成双成对的。例如,一个是被感觉的东西,另一个是感觉,感觉的产生总是与被感觉的东西相对应。关于感觉,我们有这样一些名称,看、听、嗅、感到冷、感到热,如他们所说,还有快乐、痛苦、欲望、恐惧,等等。尽管名称有许多,但仍有无数的事物没有名称。另一方面,被感事物的产物总是与某种感觉在同一时刻产生,以视觉为例,会有相应的各种颜色,以听觉为例,会有相应的各种声音,对其他各种感觉来说,也都会有与其相应的东西产生。这段故事对前面说的话有什么影响,泰阿泰德?你看得出来吗? 泰阿泰德我不是很清楚,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好吧,看我们能否换个说法。这个观点是,一切事物,如我们刚才说的那样,都处在运动之中,但是它们的运动有快有慢。慢的运动没有位置的变化,只有其自身范围之内的变化,从中产生结果。但是产生出来的结果运动很快,因为它们从一处移往另一处,它们的运动由位置的变化组成。因此,一旦有结构适合被眼睛看的事物来到眼睛能看的范围之内,就有白与同源的白的感觉一道产生,而若被眼睛看的事物和眼睛接触其他事物,这种白和同源的白的感觉决不会产生。所以,作为来自眼睛的影像和来自事物的白结合起来,产生在二者之间活动的颜色,眼睛由此变看的眼睛;而颜色的另一位父母得充满影像,能够看见。但眼睛不是变成影像,而是变成一只正在被白渗透,它没有变成白,而是变成白的东西,木头、石头,或其他东西,都有机会成为白的。因此,我们也必须以同样的方式思考其他所有感觉,硬、热,等等。它们确实如我们前面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个仅凭自身就具有任何存在,而是作为运动的产物以多种多样的形式在相互作用中产生。如他们所说,在任何事例中,不可能有明确的观点来区分它们哪个是主动的,哪个是被动的,就像明确它们是否存在一样。作用者不遇上承受者就不成其为作用者,而承受者不遇上作用者也不成其为承受者。还有,某事物可以和作为承受者的事物相遇,起作用者的作用,但若它在不同的时间与另一作为作用者的事物相遇,它也可起承受者的作用。从上述论述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就像我们在开始时说的那样,是没有任何事物仅凭自身而存在,而总是处在变成某物的过程中。这样,存在就被完全消除了,尽管我们不需要说,由于习惯所使然,我们无法遵守这个用词规则,除了刚才用过的一次之外,不再使用这个词。但是这些智者告诉我们,这是错的,我们一定不能接受某事、某物、我的、这个、那个这样的说法,以及其他任何使事物静止的语词,而应当与自然相一致,说正在变化的、正在产生的、正在毁灭的、正在改变的。这是因为,任何人以这种方式谈话,使事物成为静止的,都很容易遭到驳斥。所以,无论提到个别事物,还是谈论多个事物的集合,我们都应当采用这样的说法。人们给这种集合起名,称之为人、石头,或任何种类的生灵。①指被眼睛看的事物。此处柏拉图把眼睛和被眼睛看到的事物比做颜色的父母。这些话是否使你开心,泰阿泰德?你会把它当作美味佳肴来接受吗?泰阿泰德说实话,我不敢肯定,苏格拉底。我甚至无法确定你说的这些是你自己相信的,还是仅仅用来考验我的。苏格拉底我的朋友,你忘了,我对此类事一无所知,也不敢声称自己能产生什么结果。我想做的只是为你接生,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对你念咒,用智慧餐桌上的各种美味佳肴试探你的胃口,直到最后你能在我的帮助下说出你自己的信念来。一旦达到这一步,我就来看它是否具有生命力。请你鼓足勇气,耐心而又勇敢地回答我的问题,把你确实相信的东西说出来。泰阿泰德你继续提问吧。苏格拉底那么再说一遍,请告诉我,你是否喜欢这样的看法,没有任何事物是善的、美的,或具有我们刚才提到的其他东西,一切都处在永恒的变化之中?泰阿泰德我听到你把它当作自己的看法来解释,令我感到非常合理,想要按照你的叙述来接受这种看法。苏格拉底那么我们不要在还没有完全把握它的时候就丢下它。剩下的问题还有做梦和身心失调,尤其是疯狂,以及据说是由疯狂引起的在视与听或其他方面产生的所有错觉。你当然知道,所有这些例子都可以用来否定我们刚才假定要接受的理论,因为在这些状况下,我们确实有虚假的感觉,这就表明,并非它对任何人显得如何便是如何,而是正好相反,这些呈现没有一样是真实的。 泰阿泰德你说的非常正确,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这样一来,那些主张感觉就是知识、事物就是它对某人呈现的那个样子的人还有什么论证剩下来呢?泰阿泰德我不敢说我不知道,苏格拉底,因为我在前面这样说的时候遭到你的驳斥。不过,我真的无法否认疯子和做梦的人相信的事情是虚假的,疯子想象自己是神,而做梦的人以为自己长了翅膀,在梦中飞翔。苏格拉底你有无注意到这些事例中产生的另一个疑点,尤其是关于睡眠和苏醒?泰阿泰德什么疑点?苏格拉底这个问题我想你听说过不止一次。假定有人问我们此刻是睡着了还是醒着,是在梦中想心中的事,还是在清醒状态下谈话,我们该诉诸什么样的证据呢?泰阿泰德苏格拉底,我确实看不出有什么证据可以使用,因为这两种状态在各种情况下都极为相似。我们刚才进行的这场谈话同样可以很好地被认为是在梦中进行的,我们的谈话进到对梦的思考,也可以被看做是在梦中谈梦,这两种状态是极为相似的。苏格拉底你瞧,值得怀疑的地方还不少,我们甚至怀疑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我们的时间实际上同样被划分为睡眠与清醒,在各种状况下,我们的心灵都在努力坚持对当时确定为真的事物的信念,所以我们对一个世界的真实性的肯定与对另一个世界的真实性的肯定在时间上是相同的,正如我们对这两个世界抱着同样的信心。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除了时间不一样,我们是否也可以认为由于身心不调和疯狂产生的感觉是真实的。泰阿泰德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么,真实性是由时间长短来决定的吗?泰阿泰德不对,这样说在许多方面都是荒谬的。苏格拉底你还有其他任何确定的试验能够证明这些信念中哪一个是真的吗?泰阿泰德我没有。苏格拉底那么让我来告诉你,那些主张事物就是它在某个时候对某人呈现的那个样子的人会给这些例子提出什么样的解释。我想他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请告诉我们,泰阿泰德,如果某个事物与其他事物完全不同,那么它就不能在任何方面与其他事物按同样的方式行动,对吗?注意,我们说的这个事物不是在某些方面与其他事物不同,而在其他方面与其他事物相同,而是完全的不同。 泰阿泰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它与其他事物完全不同时,它就不会在行为的能力上,或其他任何方面,与其他事物有什么相同之处。苏格拉底我们难道还不该承认这样的事物与其他事物不相似吗? 泰阿泰德应该承认。苏格拉底所以,如果某事物与它自身或别的事物相似或不相似,我们就得说使之相似,它就变成相同,使之不相似,它就变成相异。泰阿泰德那是一定的。苏格拉底我们早些时候说过,主动的事物或被动的事物在数量上是无限的。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还有,如果一个事物与一连串不同的事物结合,其结果不会是相同的,而是相异的。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现在让我们把这个原则用于你、我,或其他任何例子。一个健康的苏格拉底和一个生病的苏格拉底,我们会说他们一个与另一个相似,还是一个与另一个不相似?泰阿泰德你的意思是说,整个生病的苏格拉底与整个健康的苏格拉底相似吗?苏格拉底你的理解完全对,我正是这个意思。泰阿泰德那么这个回答当然是不相似。苏格拉底既然说他是不相似的,那么必然认为他是一个相异的事物泰阿泰德必然如此。苏格拉底对睡眠中的,或我们刚才提到过的任何一种状态中的苏格拉底,你也会说同样的话吗?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那么,按照我们在健康的或生病的苏格拉底的例子中的发现,任何一个本质上能对其他事物起作用的事物都会把我当作一个相异的事物吗?泰阿泰德它当然会这样做。苏格拉底于是,我们讲的这一对事物,即起承受作用的我和对我起作用的事物,在两种情况中都会有相异的结果吗?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当我健康的时候喝酒,酒对我显得可口和甘甜。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因为,按照我们前些时候接受的解释,作用者和承受者产生甜和甜的感觉,两者都同时在运动。在承受者这方面,感觉使舌头成为感觉者,而在酒这方面,在酒中移动的甜既使酒是甜的,又使它对健康的舌头呈现为甜的。泰阿泰德我们以前确实同意过这些观点。苏格拉底如果酒碰上的是不健康的我,那么它碰上的人确实是不同的人,因为它现在碰上的人与其他人相异。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所以这样一对事物,即处在这种状况下的苏格拉底与喝酒,产生了相异的结果,在舌头的区域内是酸的感觉,在酒的区域内产生酸,并在那里运动。这个酒不是变成酸,而是变成酸的,而我不是变成感觉,而是变成感觉者。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由此可以推论:第一,在我这一方,我决不会按照其他事物的这种方式变成感觉者,因为不同的物体会产生不同的感觉,在作用于它的感觉者时,它作用于一个处在不同状态中的人,因此这个感觉者是一个不同的人;第二,在事物这一方,作用于我的事物决不会与其他人相遇而又产生出与作用于我相同的后果,也不会正好具有相同的性质,因为当它从其他人那里产生出其他事物时,它自身也会变成具有其他性质的事物了。泰阿泰德是这样的。苏格拉底还有,第三,我将不会为我自己拥有这种感觉,这个物体也不会为它自己具有这样的性质。泰阿泰德不会。苏格拉底倒不如说,当我成为感觉者的时候,我必须成为某物的感觉者,因为我不可能拥有一个与任何事物无关的感觉;物体也同样,当它变甜或变酸的时候,它必定要对某人如此呈现,它不可能变成甜的而又不对任何人呈现为甜的。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我已经把要说的全都说了,所以我只能假定,无论我们如何表达,物与我应当相互为对方而存在或变化。必然性把我们的存在捆在一起,但没有把我们分别与其他事物捆在一起,更没有把我们分别与必然性本身捆在一起,所以我们只能相互捆在一起。同理,无论我们谈论某事物的存在,还是谈论它的变化,我们都必须把它作为为某事物的,或关于某事物的,或朝着某事物的存在或变化来谈论,我们也一定不能把某事物当作仅仅存在于自身,或依靠它自身而存在或变化的事物来谈论,也不能允许别人这样说。这就是我们的论证所得出的结论。泰阿泰德当然是,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既然如此,那么由于作用于我的事物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别人,所以只有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才能真正地感觉到它。 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所以我的感觉对我来说是真实的,因为它的对象在任何时候都是真实的我,如普罗泰戈拉所说,我是一名审判者,如果它为我而存在,那么它就存在;如果它不为我而存在,那么它就不存在。泰阿泰德似乎应该如此。苏格拉底如果我不会犯错误,在讨论存在或变化时也没有犯什么错误,那么我怎么会在被我感觉到的那些事物的知识问题上犯错误呢泰阿泰德你不可能犯错误。苏格拉底所以你说的完全正确,知识无非就是感觉。在这一点上,三种伟大的学说是一致的:荷马、赫拉克利特,及其所有同类人的学说,一切事物都像河水那样流动;最聪明的人普罗泰戈拉的学说,人是万物的尺度;还有泰阿泰德依据这些学说得出的结论,知识就是感觉。事情是不是这样,泰阿泰德?我们能说这就是我为你接生下来的你的新生儿吗?你有什么要说的?泰阿泰德我只能表示同意,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经过痛苦的分娩,我们的婴儿终于诞生了,而无论它是什么样的生灵。我们应当为它举行仪式,抱着它绕灶数周;我蚪更聪明,更不要说比其他们必须从各个角度观察我们的婴儿,弄清它绝不是一个不值得养育的无生命的怪物。或者你认为,你的婴儿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抚养,而不能抛弃?你能忍受看着它接受检查,而不是大发雷霆,好像你的头生子要被抢走似的?塞奥多洛泰阿泰德会忍受的,苏格拉底,他的脾气非常好。但是请解释一下,那个结论有什么错。苏格拉底对讨论问题,你绝对有热情,塞奥多洛。我喜欢你对待我的方式,以为我有一大包论证,我能轻易地从中取出一个证据来说明我们的结论错在哪里。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论证从来不是出自于我,而总是出自与我谈话的人。我只不过有那么一点儿便利,善于从他人的智慧中得到某些解释,并以公正的态度对待它。所以,我现在不会提出自己的解释,而只想从我们的朋友那里得到解释。塞奥多洛这样更好,苏格拉底,按照你说的去做吧。苏格拉底好吧,塞奥多洛,我能告诉你一件令我惊讶的事吗,与你的朋友普罗泰戈拉有关?塞奥多洛什么事? 苏格拉底他的论文的开场白。一般说来,我对他的论断感到高兴,事物对任何人来说就是它向他呈现的那个样子,但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在他的《真理》一文的开头说,万物的尺度是猪、狒狒,或某些非常陌生的有感觉的生灵。有人一直对我们说,如此倨傲不恭的开场白一定非常伟大,我们由于他的智慧超越凡人而尊敬他,但实际上他并不比一只蝌人更聪明了。此外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塞奥多洛?如果每个人相信的东西作为感觉的结果对他来说确实是真的,如果无人可以比他人更有资格思考别人所想是真是假,正如无人可以比他人对他人的经验作更好的判断一样,还有,如我们不止一次地说过,如果术会有什么结果作荒唐可笑的预测。如果普罗泰戈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信念,而它们又全都是正确的、真实的,那么,我的朋友,普罗泰戈拉的智慧在哪里,可以使他有资格教导他人,还能得到相当可观的学费?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智慧的尺度,我们相对的无知又在哪里?我们又有什么必要去投靠在他的门下呢?我们一定不能设想普罗泰戈拉以这种方式讲话是为了吹捧公众的耳朵,对吗?我自己从来不这样做,也不对我的助产真理》确实是在宣布真理,而不是在用供奉他这本书的不可靠近的神龛中传出来的神谕自娱,不是在每个人的观点都正确的时候对各自的观点进行详细考察,那么哲学对话的整个事业只不过是在冗长而又可怕地展示愚蠢。塞奥多洛苏格拉底,如你所说,普罗泰戈拉是我的朋友,我宁愿他没有受到这种我允许的方法的驳斥。另一方面,我也不能违心地抗拒你,所以你最好还是与泰阿泰德交谈,他刚才的回答已经表明,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很好地理解你的意思。苏格拉底塞奥多洛,假如你去斯巴达的一所摔跤学校,有些人在那里裸体角力,难道你只希望在那里看人们献丑,而不愿脱衣与他们一搏吗?塞奥多洛如果他们愿意听我的话,也不坚持要我下场,就好像现在我相信能说服你让我旁观一样,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可以?我这个年纪,肢体已经僵硬,还是找一位身手敏捷的青年尝尝失败的滋味,而不必强拉我与你对峙。人。苏格拉底好吧,塞奥多洛,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与所以,我还是求助于泰阿泰德的智慧吧。那么,泰阿泰德,先把我们刚才提出的观点告诉我。实然明白①原文直译为:你喜欢的事情我也不会厌恶。言不能像用于人那样用于自己与其他所有人,甚至任何神,一样聪明,你难道不感到惊讶吗或者你会说,普罗泰戈拉关于尺度的神? 泰阿泰德我认为这话确实可以用于神。回答你的问题,我惊讶极了。我们在讨论他们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感到相当满意,他们说的是任何事物对于任何人就是它向他呈现的样子,只要他认为这个事物是真实的,它就是真实的;但是现在,突然间,这些话的意思又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苏格拉底我的朋友,那是因为你太年轻,容易听信华而不实的言论。普罗泰戈拉或他的代言人对此会这样做答。他会说:在座的老少诸君,这完全是华而不实的言词。你们把诸神扯进来,它们的存在与否是我拒绝在我的言谈和着作中加以讨论的,而你们为了博得大众的青睐就这样做。说一个人并不比最低级的动物更聪明,这种说法是多么奇怪啊!你们这样说,依据的完全是看起来似乎有理的东西,而没有提出任何论证或证明。如果像塞奥多洛那样的数学家在几何学中只是依据可能性来争论,那么他会一钱不值。所以你和塞奥多洛应当考虑,是否允许用基于相似性的似乎有理的东西来确定这样重要的问题。泰阿泰德你不会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苏格拉底,你比我们更加不会。苏格拉底看来我们必须用另一种方式向这个问题发起进攻。你和塞奥多洛是这样想的吗?泰阿泰德我们必须这样做。苏格拉底让我们采用这样一种方式,看知识与感觉到底是相同的还是不同的。你们记得,这正是引导我们整个讨论的要点,正是为了这个要点,我们才好像捅了马蜂窝,引出了所有这些奇谈论,不是吗泰阿泰德你说的非常对。苏格拉底我们是否应当同意,每当我们依靠看与听感觉到某事物时,我们同时也认识了它?以我们没有学过的外语为例。我们应当说我们听不到外国人发出的声音,或者应当说我们既听到又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还有,当我们不认识字母时,我们应当在看到它们时也坚持说没看见,或者说,由于我们看见了字母,所以我们确实认识字母泰阿泰德我们应当说,苏格拉底,我们对字母的认识像我们看见或听见它们一样多。我们既看见又认识字母的形状和颜色;我们同时既听到又知道语音的上升与下降。但是我们依靠看与听,既不能感觉到又不能认识到一位老师或翻译能告诉我们的东西。 苏格拉底好极了,泰阿泰德。看到你的成长,我最好还是不要对你的看法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你瞧,这里还有另一种可怕的异议。对此我们该如何抵挡?泰阿泰德什么异议?苏格拉底是这样的。假定有人问:一个知道某物而且仍然记得此物的人,有可能在他记得此物时却已经不认识此物吗?我这样说可能太累赘了。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熟知某物并且记得它,但却不认识它,这种事可能吗?泰阿泰德当然不可能,苏格拉底,这个假设是极为荒谬的。苏格拉底那么我也许是在胡说。但是请想一想,你把看叫做感到,你把视叫做感觉,不是吗泰阿泰德我是这样说的。苏格拉底那么,按照我们先前的说法,看到某物的人从看那一刻起就获得了他看见的那个事物的知识,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还有,你承认有记忆这回事吧?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记忆是关于某物的记忆,还是没有任何对象的记忆? 泰阿泰德当然是关于某物的记忆。苏格拉底这个某物也就是一个人熟悉的或被他感觉到的这一类东西吧?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所以一个人有时候记得他看到过的东西,对吗?泰阿泰德他记得。苏格拉底甚至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也记得吗?或者说,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忘记了?泰阿泰德不会的,苏格拉底,说闭目就忘那就太可笑了。苏格拉底如果我们仍然保留前面的说法,那么我们不得不这样说。否则就得放弃前面的说法。泰阿泰德我确实有点疑心,不知你是否正确,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必须告诉我。苏格拉底这个过程是这样的。我们说,看的人获得他所看的事物的知识,因为我们同意,看或感觉与知识是一回事。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假定这个看并获得他所看事物的知识的人闭上了眼睛,那么这个时候他记得那个事物,但并不在看它。是这样的吗? 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但是不看它意味着不认识它,因为看和认识是一回事。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那么这个结论就是,认识一事物并仍旧记得它的人并不认识它,因为他没有看它,我们说过这是一个十分荒谬的结论。泰阿泰德非常正确。苏格拉底事情很清楚,如果你说知识就是感觉,那么就会引出不可能的结论来。泰阿泰德似乎是这样。苏格拉底那么,知识又能是什么呢?我们显然应当再次从头开始。但是,等一等,泰阿泰德,我们现在在做什么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在我看来,我们对待理论的态度,就像一只调教不良的斗鸡,尚未交战便逃离对手,在遭到痛击之前就长啼不止。泰阿泰德怎么会是这样?苏格拉底我们看起来好像是满足于仅仅依靠语词上的一致性来达成一致的意见,并获得按照职业辩论家的方法取得的较好的理论。尽管我们自称要寻求智慧,而不是为了取胜而从事争论,但我们的行为不知不觉地就像是一名令人畏惧的辩论家。泰阿泰德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苏格拉底好吧,如果我能做到,我就试着说得清楚一些。我们的问题是,熟悉某物并记得它的人会不认识它吗?我们指出,一个人在看到某物后闭上眼睛,他还记得它,但不在看它,从中得出结论,这个人在同一时刻记得那个事物,但不认识它。我们说,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没有人再会相信普罗泰戈拉的谎言,或你的谎言,说知识与感觉是一回事。泰阿泰德看起来是这样的。苏格拉底我想,如果前一个故事的作者仍旧活着,情况①指普罗泰戈拉。可能就不一样了。他一定会挺身而出保护他的后代。但是他已经死了,而我们正在摧残他的遗孤。甚至连指定的保护人,像这里的塞奥多洛,也不能来拯救他。但我们还是要挺身而出,以保证公道。 塞奥多洛苏格拉底,实际上希波尼库的儿子卡里亚才是普罗泰戈拉的受托人。我的个人爱好使我很早就从玄谈转向几何。不过,如果你能给他什么援助,我还是会感谢你的。苏格拉底很好,塞奥多洛。你会看到我的帮助在什么地方。如果粗心地使用语言,就好像我们通常在肯定或否定时那样,就会得出奇怪的结论。我需要详细向你,或向泰阿泰德,说明这一点吗? 塞奥多洛对大家说吧,但是让年轻人回答你的问题。他们即使犯了错误也不是什么丑事。苏格拉底那么让我把所有问题中最难对付的问题提出来,我认为这个问题是最难对付的。同一个人能够既认识某事物,又不认识他认识的这个事物吗?塞奥多洛泰阿泰德,我们该如何回答?泰阿泰德我想这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如果你说看就是知,那么这并非不可能。如果你像一只野兽落入陷阱,一个头脑冷静的人用手捂住你的一只眼睛,问你能否用被捂住的那只眼睛看见他的上衣,那么你该怎样处理这个没有留下任何漏洞的问题?泰阿泰德我想我应该说,噢,不,我不能用那只眼看,但我可以用另一只眼看。苏格拉底所以,你在同一时候既看又不看同一事物吗?泰阿泰德是的,在这种方式下。苏格拉底那个捂住你眼睛的人会说,别在乎什么方式。这并不是我向你提出的问题,而我的问题是,你认识某事物的时候是否也不认识它。在这个事例中,你显然在看你没有看的东西,并且你同意看就是知,不看就是不知。现在得出你的结论来。结果会怎样? 泰阿泰德我想这个推论与我的前提是矛盾的。苏格拉底对,在其他一系列进一步的问题中,你还会落到相同的境地。比如,知是敏锐的还是迟钝的,你是否能知近在眼前之物而不能知遥远之物,或者,你能否程度不同地知同一事物。一旦你把知识等同于感觉,舌战中贪财的散兵就会乘机用成千上万这样的问题向你发起进攻。他会对听、嗅,以及其他类似的感觉发起进攻,使你混乱不堪,他会连续向你进攻,让你苦不堪言,直至你钦佩他的娴熟的技艺,引颈受缚。这个时候他会要你付钱赎身,赎金的数目他会与你商量。此刻,你可能会猜想,普罗泰戈拉会用什么样的论证来扞卫他的立场。我们该尝试着说出来吗?泰阿泰德完全应该。苏格拉底普罗泰戈拉自己无疑也会说出我们试着为他辩护的话,同时,他也会带着打手来到我们面前,轻蔑地把我们打发掉。他会说,你们德高望重的苏格拉底找了一个小孩作对手,把他吓坏了,因为他得回答这样的问题,同一个人能否同时记得某物而又不知该物。那个小孩吓呆了,回答说不能,因为他无法预见到后果,于是苏格拉底就转变话题,拿我这样不幸的人来开玩笑。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苏格拉底!事实真相是这样的。你为了考察我的一些观点而向他人提问,并使他失足。在这种时候,如果他的回答像我会提供的回答一样,那么是我被驳倒了;如果他的回答和我的不一样,那么被驳倒的是他,而不是我。比如,你以为能找到人承认,一个人现有关于以往印象的记忆,具有与那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最初印象相同的性质。其实并非如此。还有,有人会回避承认同一人既知又不知同一事物是可能的吗?或者,如果他吓坏了,不敢这样说,那么他会承认发生变化的人和变化发生前的人是相同的人吗?如果我们不是在挑剔对方的字眼,那么我们倒不如说,他就是一个人,而不是几个人的连续,或无数人的连续,只要变化继续发生。他会说,如果你们能够做到的话,请表现得光明正大些,向我真正说过的话发起攻击,并请证明,我们每个人并不具有独特的感觉;如果肯定它们是独特的,那么也不能由此推论,对每个人呈现的事物只对他才变得(或是,如果我们可以用是这个词的话)像它呈现的那个样子。在这个问题上讲什么猪和狒狒,而你自己的行为就像一头猪。更有甚者,你诱导你的听众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的着作,这是不公平的。我确实像我在着作中写的那样,肯定这是一条真理。我们每个人都是存在与不存在的尺度,但是,这个世界上的这个人与那个人之间全是有区别的,这正是因为存在并对某人呈现的东西,与存在并对另一个人呈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至于智慧和聪明人,我从未说过他们不存在。我用聪明人这个词指的是这样的人,他能改变我们中的任何人,当某事物存在并对他呈现为坏时,他能使它对他呈现为好。再次提醒,不要对我刚才说的话咬文嚼字,允许我作更清晰的解释。回忆一下我前面是怎么讲的。对病人来说,他的食物呈现为酸的,而且就是酸的;对健康人来说,它的食物的呈现和存在正好相反。我们现在不需要判断这两个人哪个更聪明,这样做也不可能。既不能说那个病人愚蠢,因为他竟然认为食物是酸的;也不能说那个健康人聪明,因为他的想法与病人不同。所需要的是使病人发生改变,因为另一种状态更好。 在教育方面也是这样,使较差的状态转变为较好的状态,只是医生用药物产生变化,而智者用的是谈话。这并不是一个人在使另一个认为某事是正确的,而他先前认为某事是错误的,因为,思考不存在的事物是不可能的,思考任何事物都是在对思考者所经历的事物进行思考,一切经验都是真实的。倒不如说,当某人因心灵堕落而思考堕落的事物时,另一个人依靠健全的理性使他思考其他健全的事物,有些人无知地把某些思想称作真实的,而我认为应该说这套想法比其他想法好,但并不比其他想法更真实。至于聪明人,苏格拉底,我从来没有把他们称作青蛙,如果他们做的事与身体有关,我称他们为医生;如果他们必须与庄稼打交道,我称他们为农夫。我肯定,庄稼有病、萎靡不振时,农夫会设法用生机勃勃和健康来替代原有的状态,而那些聪明而又诚实的演说家会用健全的观点替换社团中虽然正确但不健全的观点。我认为,针对具体国家而实施的似乎正确的行动,只要是为了这个国家,只要所采取的行动还能掌握国家,都是值得赞扬的。在任何具体事例中,仅当这些行动在聪明人看来是不健全的时候,他们才会用其他显得比较健全的行动来替代原来的行动。按同样的原则,智者是聪明的,应该在教育结束时得到一大笔学费,因为他能以同样的方式指导他的学生按着他们应当走的道路前进。按这种方式来理解,有些人比别的人更聪明,没有人会错误地思想,每个人的想法都是对的,无论你是否喜欢我的学说,你都必须忍受它,以它为标准。凭着这些思考,我的学说得救了,不会翻船了。现在,如果你能从根本上驳斥这种学说,请用反证法来进行,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用提问的方法进行反驳。对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来说,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可怕;相反,他一定会非常赞同这样的做法。只有一条规则需要遵守。提问要公道。一个自称关心美德的人在辩论中不公道是极不合理的,也是有罪的。不公道是因为看不到辩论和谈话的区别。辩论不需要严肃地进行,只要尽己所能抓住对方的差错,而谈话应当诚实地进行;谈话人要帮助对方找到归于他本人或归于他以前的教师的那些疏忽和错误。如果你遵循这条规则,你的同伴就会责备他们自己的混乱和困惑,不会责备你;他们会喜欢你,会向你的社团表示亲善,会自惭形秽,希望能转向哲学,以此摆脱先前那个自我而成为不同的人。但若你像其他许多人一样,反其道而行之,那么你会得到相反的结果:不是把你的同伴引向哲学,而是使他们在年老时痛恨整个事业。所以,如果你接受我的建议,你会以我说的这种公正精神与我们相遇,不带敌意,不挑起争端,诚实地考虑我们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切事物都处在运动之中,事物就是对人呈现的那个样子,而无论这个人是任何个人还是社团。进一步的问题是,知识与感觉是否一回事,你认为这是上述原则的推论,而非如你刚才所说,是依据你的那些关于这些语词的一般用法的论证提出来的,而普通民众正是用这样的方法按自己的喜好曲解词义,使对方困惑。 这就是我为你的朋友作的辩护,塞奥多洛,我能力微薄,但已竭尽全力了。如果普罗泰戈拉还能活着为自己辩护,那一定会雄辩得多。塞奥多洛你在开玩笑,苏格拉底,你的辩护真是气壮山河。苏格拉底谢谢你,我的朋友。现在,你注意到普罗泰戈拉如何斥责我们了吗,说我们拿一个孩子来做对手,利用孩子的胆怯来谋取有利的地位,我们的讨论被他称作智力游戏,而与此相反的是他的万物尺度的庄严性,你注意到他如何敦促我们严肃对待他的学说吗塞奥多洛我当然注意到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按他说的去做吗?塞奥多洛当然应该这样做。苏格拉底那么好吧,你瞧,除了你自己,在座的全是孩子。或修斯④如果我们严肃地对待他的学说,像他吩咐的那样,你和我必须相互提问。我们无论如何得避免这种指责,与孩子讨论他的学说表示轻视他的学说。塞奥多洛为什么要这样做?泰阿泰德确实比许多长着长胡子的大人能够更好地跟随这种考察。苏格拉底但不会比你更好,塞奥多洛。所以别以为你自己对你过世了的朋友没有义务,而把为他辩护的事留给我,说我为他作了最好的辩护。来吧,无论如何帮我们一把,直到我们知道在数学证明中是否应当以你为尺度,或者任何人是否都像你一样有能力从事几何、天文,以及其他所有学问。人们认为,你在这些方面是无与伦比的。那样冷酷无情。如果你不想摔跤,斯塞奥多洛苏格拉底,跟你坐在一起,想要逃避提问真不容易。我上当了,我说过要你让我安静,不要像斯巴达人那样强迫我上场摔跤;你就像斯基隆巴达人会叫你走开,而你像安泰俄斯一样强人所难;你不让任何靠近你的人走开,直到你在这场角力中战胜他。苏格拉底你的比喻完全切合我的毛病,塞奥多洛,但我的倔强甚至胜过他们。我曾经在辩论中与许多赫丘利式的英雄相遇,无数次被他们打破头,但我毫不退缩,仍旧抱着极大的热情,一直从事这种练习。所以,别拒绝与我交锋,因为你和我一样也会从中得益。塞奥多洛我已经无话可说,按你说的办吧。你就像命运之①斯基隆(,希腊神话中的大力士。②安泰俄斯(③赫丘利(,希腊神话中的巨人,遇见行人便强迫与之角力。罗马神话中的英雄,即希腊神话中的英雄赫拉克④忒修斯(,希腊神话故事中的英雄。勒斯(当我们说每个人都毫神,无人能够回避你要他进行的论战。但若超过你刚才建议的范围,恕我不能从命。苏格拉底如果你愿意这样做,那就已经够了。让我们小心谨慎,别在论证中变得琐屑轻浮,以免再遭谴责。塞奥多洛我会尽力而为。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开始吧。先将前面的观点理解一下。当我们批判它,说它使每个人在智慧方面都成为自足的时候,我们对它的不满是否公正。然后,普罗泰戈拉承认有些人比其他人更擅长判断事情的好坏,他说这些人就是聪明人。他说过这些话吗?塞奥多洛是的。苏格拉底如果是他本人在这里承认,而不是我们在为他作的辩护中这样说,那么就没有必要重提这个问题来确定我们的依据,但是事实上,我们没有权力代表他承认。对这个要点的理解会造成巨大分歧,若能更加完整清楚地弄懂他的本意,那就令人更加满意了。 塞奥多洛没错。苏格拉底让我们尽可能简洁地获得他的本意,不通过任何第三者,而是根据他自己的论断。塞奥多洛我们该怎么办?苏格拉底是这样的。他不是说过,对任何人呈现为真实的事物对他来说就是真实的吗?塞奥多洛他说过。苏格拉底那么好吧,普罗泰戈拉,无例外地认为他在某些方面比他的邻居或其他人更聪明,而在别的方面他们比他更聪明的时候,我们正在表达对一个人,或者倒不①此处和以下几段,苏格拉底以面对普罗泰戈拉的口吻说话。如说对所有人,呈现得像是真实的事情。这方面的例子有,遭遇巨大的危险和困顿的时候,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患病时,或是在海上,如果有谁能控制局势,那么人们就会把他当作神,请求他的拯救,而实际上他比其他人优秀的地方只在于他的知识。确实,这个世界上充满了这样两批人:一批人寻找那些能够教导和统治人和动物,并能指导它们的行为的人;另一批人认为他们自己有能力从事教导和统治。如果人并不拥有智慧,他们是无知的,上述事例又从何谈起呢?塞奥多洛我们必须这样看。苏格拉底他们认为,智慧就在于真实地思想,而无知就在于虚假的信念,对吗塞奥多洛当然对。苏格拉底在这种情况下,普罗泰戈拉,我们该如何对待你的学说?我们得说,人的想法总是真的,还是时真时假?无论从哪个假设出发,结论都不会是人的想法总是真的,而是有真有假。请想一想,塞奥多洛。你,或者任何一位普罗泰戈拉主义者,打算坚持,无人可以把其他人当作无知的,或者认为他会做出虚假判断吗?塞奥多洛这是不可信的,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然而,这是那个以人为万物尺度的学说带来的不可避免的后果。塞奥多洛怎么会是这样?苏格拉底每当你在心中就某事作判断,就让我们按普罗泰戈拉的理论来肯定它对你来说是真的,但我们也明白,我们这些在座的其他人不可能对你的判断作任何判断,如果我们能对你的判断作判断,我们也总是声称你的意见是真的,是这样的吗?但你实际上不是看到有成千上万的反对者在各种场合用他们的观点反对你的意见,认为你的判断和信念是虚假的吗?塞奥多洛确实如此,苏格拉底,如荷马所说,这世上有无数反对者在给我找麻烦。苏格拉底那该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我们说你拥有对你来说是真的意见,而成千上万的反对者拥有的意见是假的吗?塞奥多洛看起来,这个学说肯定含有这样的意思。苏格拉底普罗泰戈拉本人得出的结论是什么?不就是这样吗?如果连他也不相信人是万物的尺度,世人事实上也不相信,那么他写的《真理》对任何人来说都不会是真的。另一方面,如果他相信这个学说,但是民众不相信,那么你会看到,就像不信者的数量超过相信者一样,它的虚假超过真实。塞奥多洛由此可见,如果它的真假因每个人的看法而各异,结果就是如此。苏格拉底是的,除此之外,它还包含一个真正精巧的结论。从他那方面说,就像普罗泰戈拉承认每个人的意见都是真的一样,他必须承认他的对手们的看法为真,而他们认为他错了。塞奥多洛确实如此。苏格拉底这岂不就是说,如果他承认那些认为他错了的人的观点是真的,他就得承认他自己的信念是假的?塞奥多洛必然如此。苏格拉底但其他人,就他们这方面来说,并不承认他们自己是错的。塞奥多洛不承认。苏格拉底而普罗泰戈拉按照他写下来的那些话,又得承认他们这种看法像其他任何人的看法一样真。塞奥多洛显然如此。苏格拉底那么,包括普罗泰戈拉本人在内的各方都在驳斥他的观点,或者倒不如说,普罗泰戈拉会附和众议,一旦承认与他观点相反的对手们的看法为真,普罗泰戈拉就得承认街上的一条狗或一个人并非是他不懂的任何事物的尺度。不是这样吗?塞奥多洛是这样的。苏格拉底由于已经遭到所有人的驳斥,普罗泰戈拉的《真理》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真的,对他本人更是如此。塞奥多洛我们对我的这位老朋友太苛刻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但我们似乎并没有超越合理的范围,我的朋友。当然,他比我们年长,也可能比我们聪明,如果此刻他能从地下伸出头来,那么在他重新沉入地下之前,他很可能会严厉责备我们,说我胡说八道,说你随声附和。然而,我们必须像我们已经做的那样尽力而为,继续说出我们的想法。比如,我们现在一定不能说每个人都至少会同意,一个人会比其他人聪明,或比其他人无知吗?塞奥多洛我肯定会这样想。苏格拉底还有,我们在为普罗泰戈拉辩护时追溯过他的观点,热、干、甜的事物,或该类事物中的任何一个就是它对某人呈现的那个样子,我们能说在这个观点中我们可以找到他的理论最稳固的立足点吗?如果这种理论在某个事例中承认某人优于他人,那么它也得同意,在健康好坏与否的问题上,并非任何妇女、儿童,或者动物,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己的健康有益,或者能给自己治病。所以在这个事例中,或在别的什么地方,确实有某些人优于其他人。塞奥多洛我确实应当这样说。 苏格拉底还有,在社会事务中,这个理论会说,关于风俗习惯是好是坏、宗教事务是对是错,任何国家都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只要国家认为它们是合法的,那么它们就是合法的,在这个领域中,没有人或国家比其他人或国家更聪明。但是,凡有某事物对之有无利益之类的问题存在,在这里或在别处,这个理论就得承认两位顾问或两个不同国家作出的决定之间在真实程度上有差别,几乎无法冒险断言某个国家采取的任何举措看起来对它有益,就一定对它有益。但是在我正在谈论的那个领域,有其自身真实性的宗教事务的对错,人们想要肯定这些事情没有一样是自然的,或者倒不如说公众的决定使它为真,只要这个决定还成立,它就一直是真的。那些人尽管不参加争论,但普罗泰戈拉在这些方面影响着他们的哲学。 一个又一个的理论接踵而至,塞奥多洛,最新的理论比前面的理论更重要。塞奥多洛没关系,苏格拉底,我们有的是时间。苏格拉底那当然。我现在仍像从前那样经常感到奇怪,在哲学研究中花费了大量时间的人为什么一上法庭辩护就显得荒唐可笑。 塞奥多洛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你可以拿两种人作比较:一种从小就在法庭这样的地方厮混,另一种在哲学探讨中长大;一种像是被训练成奴隶,另一种则被训练成自由人。塞奥多洛以何种方式?苏格拉底以你正在说的这种方式。自由人总是有闲暇,从容悠闲地谈话。他会像我们现在正在做的那样,从一个论证进到另一个论证,我们刚进到第三个。像我们一样,他会丢下陈旧的论证,接受更加费神的新的论证,只要能获得真理,他不在乎需要讨论多久。演讲者总是匆匆忙忙,计时说话。他对自己选定的主题没有发挥的余地,而站在一旁的对手则在不断地说时间就要到了,以此对他进行牵制。他是一个从事辩论的奴隶,与别的从事辩论的奴隶一道,面对坐在那里要对许多诉讼进行审判的主人;他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什么区别,他的个人利益,乃至他的身家性命,才是他一直关心的。因此,他变得焦虑而狡诈,知道如何奉承主人来博得恩宠,但他心地狭隘,心术不正。自幼为奴的经历扭曲了他的成长,剥夺了他的自由精神,驱使他走上邪恶之路,恐惧和危险使他胆战心惊,青年时期的脆弱使他无法面对真理和诚实;所以,他起先是撒谎,然后是用犯错误来补偿先前之错,性情乖戾偏激,从青年到成年全无健全观念,最后终于如他自己想象的那样,成为所谓具有难以对付的才智的人。关于演讲者我们就讲到这里,塞奥多洛。我现在该描述我们所属的那个哲学群体吗,或者你宁可放弃这种描述,返回我们刚才的讨论?我们声称自己拥有从一个主题进入另一个主题的自由,但我们一定不能滥用这种自由。塞奥多洛不,苏格拉底,我们还是先听听你的描述。你说得很对,在进行讨论时要等候恰当的时机,以求得出这样或那样的结论,我们不是这种论证的奴隶。我们并不是在法庭上,在法官的眼皮底下,也不在剧场里,有观众批评我们的哲学进程。苏格拉底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就让我们来谈谈首要的哲学家,比较差的哲学家可以忽略不谈。他们自幼不知道去市场、法庭、议事厅,或其他公共场所的路,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宣读政令,或者读过法律条文。在政治集团的斗争中谋利、集会、宴饮、与吹笛女结婚,这些事对他们来说,甚至连梦中都没有出现过。公民的高贵或低贱,或者他们的劣性是否有父母双方世系的遗传,对此类事,哲学家所知并不比对大海里有多少水知道得更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所有这些一无所知,如果他们离群索居,那么不是为了获得名声,而是因为实际上只有他们的身体居住在城市里,而他们的思想已将世上的这些事物全都视为毫无价值的。他们的思想好像插上了翅膀,如品达所说,上抵苍穹,下达黄泉,观察天象,测量大地,到处寻求作为一个整体的事物的真正本质,从来不会屈主或国王得到颂扬,他设想自己就好像在听有人向猪倌、尊思考身边的俗事。塞奥多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和那个故事的含义相同,相传泰勒斯在仰望星辰时不慎落入井中,受到一位机智伶俐的色雷斯女仆的嘲笑,说他渴望知道天上的事,但却看不到脚下的东西。任何人献身于哲学就得准备接受这样的嘲笑。他确实不知道他的邻居在干什么,甚至也不知道那位邻居是不是人;而对什么是人、什么力量和能力使人与其他生灵相区别这样一类问题,他会竭尽全力去弄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塞奥多洛?塞奥多洛明白,你说得对。苏格拉底所以,我的朋友,如我前述,在公开的或私下的场合,在法庭或其他任何地方,当哲学家被迫谈论在他脚下或在他眼前的东西时,所有人都会与那位女仆一道嘲笑他,好像他会闭着眼睛行走,坠入陷阱。他的笨拙使他显得格外愚蠢。他不会反唇相讥,因为他从来不研究他人的弱点,也不会说他人的坏话,因此在这种孤立无助的状况下,他就像个大傻瓜。当人们在吹嘘自己或他人的功劳时,他真挚的笑声引起他人的注目,认为他是轻浮的。当一位羊倌、牛倌祝贺,说他们挤奶挤得多;只有他才想到,由国王们照料并挤奶的牲畜,比羊或牛提供了更多的东西去喂饱那些贪得无厌的人,这种盘踞在城堡中的牧人必定残酷蛮横,就像居住在山里的牧人。有人巨富,拥有上万亩土地,但在他看来实在是微不足道,因为他习惯于思考整个大地。人们热衷于唠叨他们的出生,有人能够历数七代富有的祖先,他认为这样的吹嘘必定出自心灵迟钝之人,他们太无教养以至于不能从总体上思考问题,看不到任何人都有无数代祖先。其中必有许多富人,也有许多乞丐;有国王,也有奴隶;有希腊人,也有野蛮人。有人为自己是安菲特律翁之子赫拉克勒斯的二十五代后裔而感到自豪,在他看来这种自豪实在是太浅薄了。他会嘲笑不能放弃这种空洞想法的人,因为,安菲特律翁之前还有二十五代祖先,再往前还有五十代祖先,他们的幸运全是命运所致。然而在这些事情上,世人全都嘲笑哲学家,部分原因是他的固执,部分原因是他对日常生活茫然无知,张皇失措。 塞奥多洛对,苏格拉底,你说的全是事实。苏格拉底另一方面,我的朋友,当哲学家拉着其他人向上飞升,问他们是我对你们不公正,还是你们对我不公正,并思考公正与不公正本身,问它们各自是什么,它们相互之间如何不同,或它们与其他事物有什么不同,或者停下来,引用歌颂国王的幸福或拥有黄金者的幸福的诗歌,并考虑王权的意义和人类的幸福与不幸的整个问题,它们的性质是什么,人类怎样才能获得幸福而避免不幸。在所有这些方面,当那些渺小怯懦、懂得法律的心灵被迫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形势就完全扭转过来。现在轮到这些不习惯登高远望的人在半空中头晕目眩。他会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受到人们的嘲笑,不过不是被女仆或未受教养的人嘲笑,他们看不到这些事,而是被每一位在与奴隶相反的处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嘲笑。这就是两种人,塞奥多洛。一种人是在自由和闲暇中培养出来的,如你所说,是哲学家。如果他在做某些琐事时显得愚蠢或无能,比如不会铺床、不会烹调、不会说奉承话,那么可以得到原谅。另一种人做起这些伺候人的事来非常能干,但就是没有学会像一名贵族那样穿衣,或者掌握正确的说话语调,可以用来颂扬诸神和人的真正的幸福生活。塞奥多洛如果你能说服每个人,苏格拉底,就像说服我一样,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会有较多的和平与较少的邪恶。苏格拉底恶永远不可能消失,塞奥多洛,因为善永远会有它的对立面;不过,邪恶的魔鬼在神的世界里也没有任何位置,所以它们要出没于我们凡人居住的这个区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尽快逃离这个世界去另一个世界的原因,这样做意味着变得尽可能像神,而像神意味着在智慧的帮助下变得公正。但是要用这样一些并非由这个世界提供的理由说服人们避恶求善不是一件易事。在我看来,人应当无罪和善良并不是正确的动机,而是无知乡村老妇的愚蠢之谈,还是让我们换个方式来讲述这个真理。在神那里,没有不公正的影子,只有公正的完满,我们每个人都要尽可能变得公正,没有什么比这样做更像神了。在这一点上,人可以显示他的真正精神和力量,或者表明他缺乏精神和力量。因为知道这一点就是智慧,是真正优秀的,不知道这一点显然是盲目的、低劣的。社会统治者的所有其他形式的力量和理智就像手工匠人的技艺那样低劣和粗陋。如果一个人的言语和行为是不公正的、亵渎的,那么他最好不要相信自己是一个伟大的人,因为他无所顾忌,以耻为荣,把他人的指责当作对他的赞美,以为自己不是傻瓜,不是大地无用的负担,而是经受公共生活狂风暴雨考验的正义的人。 让我们言明真相。他们正是他们想象自己不是的那种人,他们在欺骗自己,因为他们不知道不公正会遭到什么惩罚,而这正是他们最应当关心的事。这种惩罚并非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是鞭笞和死亡,这些事情并非总是落在做错事的人身上,而是一种无法逃避的惩罚。塞奥多洛这种惩罚是什么?苏格拉底我的朋友,事物不变的性质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神圣的幸福,另一种是不敬神的不幸。他们的愚蠢使他们对这个真理完全无知,他们不明白行不义之事使他们变得不像前一类型,而像后一类型。他们要支付的罚款就是他们要过一种与他们的生活相似的那种类型的生活。但若我们对他们说,若不放弃他们极端的狡诈,另一个没有任何邪恶的世界在他们死后不会接受他们,他们会以某种与他们自己相似的生命形式一直住在这个世界上,居住在像他们一样邪恶的社会中,那么这些话对这些强硬而又肆无忌惮的心灵来说,听起来无疑像是一堆蠢话。塞奥多洛是这样的,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非常明白这一点,我的朋友。他们还有这样一个特点,当你单独与他们在一起,让他们解释为什么反对哲学时,如果他们还能面对漫长的考察而不逃跑,那么他们的回答会以发现他们自己的论证不能令人满意而告终,这是非常奇特的。不知怎么搞的,他们江郎才尽了,像婴儿那样哑口无言。然而,所有这些都是离题话。我们现在必须停止,要筑起一道大坝来,免得大量的论题把我们原先的论证淹没。请原谅,让我们返回前面的论题吧。塞奥多洛对我来说,我宁可听你讲离题话,苏格拉底,像我这把年纪的人,这些话反而更容易懂。不过,既然你不想再说,那么就让我们言归正传吧。苏格拉底很好。我想我们已经进到如此地步。我们刚才说,相信事物处在永恒变化之中、相信事物在任何时候就是它对某人呈现的那个样子的人,在大多数事情上会强烈地坚持他们的原则,而在并非最不重要的什么是公正的问题上,他们也坚持说一个国家可以决定的任何法令都是公正的,只要它们还在起作用。但若问什么是好,那么我们说最大胆的人都不会坚持这样的主张,一个国家相信或宣布某件事情对她有益,那么当它被宣称为有益的时候,它就在事实上有益,除非他能继续保持有益这个词的确定含义,但是这样一来就会把我们的主题转变成一个笑话。人自身也拥塞奥多洛当然。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要假定,他并非只是在使用这个名称,而是指这个名称所负荷的那个事物。塞奥多洛我们要这样做。苏格拉底无论国家把利益叫做什么,她确实是国家立法的目标,在国家的信仰和力量的范围内,国家的全部法律的制定都是为了国家本身的最佳利益。或者说,国家在立法时还有别的什么目标吗?塞奥多洛没有。苏格拉底那么国家每次都能达到目的,或者说每个国家都经常完全不能达到目的?塞奥多洛我得说错误是常犯的。苏格拉底如果我们从一个包括利益问题在内的涵盖整类事物的问题出发,我们还有一个更好的机会使每个人都同意这一点。我的建议是从一个必然与将来有关的事情出发。立法时,我们带着这些法律将会是有益的这样的想法制定法律。我们可以称这类事物为将来的。塞奥多洛当然可以。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二十二章 苏格拉底那么,这里有个问题给普罗泰戈拉或任何赞同他的观点的人。按照你和你的朋友们的说法,人是万物的尺度,无论它是白的、重的、轻的,还是该类事物中的任何一个。个人本身拥有判断事物的标准,可以相信它们就是被他感觉到的那个样子,他相信某个事物是真的,它对他来说就是真的,对吗塞奥多洛对。苏格拉底我们还得继续下去,普罗泰戈拉。①此处苏格拉底又像前面那样,以面对普罗泰戈拉的口吻说话。有检验将要发生的事物的标准,一个人相信将会如何,对这个相信的人来说,事物实际上也将会如何,这样说也是对的吗?以热为例。如果有人相信自己将要发热,这个热将会存在,而另一人是医生,他的看法正好相反,那么我们应当假定这个将要发生的事情会按照两种看法中的某一种发生,还是按照两种看法发生,所以对医生来说,那个病人不会发热或发烧,而对那个病人来说,两种情况都将在他身上发生吗?塞奥多洛这是十分荒谬的。苏格拉底要判断酒将会变甜还是不甜,我想酿酒师的判断是权威性的,笛手的判断没有权威。塞奥多洛当然。苏格拉底还有,一段音乐是否将会变得和谐悦耳还是走调,对这个问题,一名体育教练的看法不会比一名乐师更好,乐师的判断一定胜过教练。塞奥多洛那是一定的。苏格拉底假定正在准备一桌宴席,受邀而来的宾客如果并非精通烹饪,那么他对菜肴将会带来的快乐所作的判断一定不如制造蜜饯者那么权威。我们不是在争论某事物过去或现在对任何人是否令人愉快的问题,而是争论它在将来对任何人如何呈现和如何存在,这个时候,每个人对他自己来说都是最好的判断者吗,或者你,普罗泰戈拉,至少在某人的辩论是否会使法庭信服这个问题上,比任何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具有更好的预见吗?塞奥多洛当然,苏格拉底,在这种事情上他显然会认为自己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强。苏格拉底你倒真会说活,我想他会这样看的。如果他不能说服对方,在事物将会如何存在和将会怎样呈现的问题上,无论是谁,哪怕是预言家,都不能比他有更好的预见,那么就不会有人花一大笔钱来向他请教了。塞奥多洛非常正确。苏格拉底再来看立法,利益问题是关系到将来的事务,每个人都会同意,国家在制定法律时,一定经常不能实现她自己的最大利益吗塞奥多洛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可以相当合理地向你的老师指出,他必须承认某个人比其他人聪明,这个比较聪明的人是判断事物的尺度,就好比无论我是否喜欢,我们为普罗泰戈拉作的辩护都在使我成为尺度,而像我这样无知的人在任何方面都一定不会成为尺度。塞奥多洛我想,这是这个理论最薄弱的地方,尽管在其他方面,这个理论使其他人的观点也具有适用性,因此他们也可以回过头来认为普罗泰戈拉的论断极不真实。苏格拉底塞奥多洛,攻击这样的论断可以有许多方法,并且可以证明并非每个人的每个观点都是正确的。但若将问题限定在个人在某一时刻的经验的范围内,按照他们的看法这是他的感觉和判断的源泉,那么这个观点的正确性很难驳倒。我们说很难可能是错的,因为它们也许无懈可击。那些人说这种经验非常清晰,它们就是知识,他们的看法也许是正确的。泰阿泰德说感觉和知识是同一的,他可能并没有说错。因此,就像在我们的普罗泰戈拉的辩护中他所吩咐的那样,我们必须进一步推敲这个问题,研究这个变动着的实在,鸣金听音,看它是健全的,还是有缺陷的。不管怎样,关于这个问题的战斗已经不小,参战者亦非少数。塞奥多洛确实不小,这场战斗实际上正在伊奥尼亚蔓延。赫拉克利特的追随者正在以极大的热情进行大合唱,劝说人们接受这个学说。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塞奥多洛,我们还有更多的理由要对它进行仔细考察,追随他们的踪迹来寻找这个学说的根源。塞奥多洛我们一定要这样做。但是无人会去与自称熟悉赫拉克利特原则的那些爱菲斯人讨论这些原则,或者如你所说,这是荷马的原则,或者更加古老的原则,与这些爱菲斯人谈话就好像与疯子谈话。与他们自己的学说相一致,他们处在永久的变动之中;他们不能安详地思考一些论证或问题,或者平静地回答问题,连用负数来表示这些家伙的安静程度都嫌太大。你一发问,他们就从箭袋中拔箭向你射来,用神谕般的格言作答;如果你想得到有关这些格言的解释,马上就会被另一句格言钉死,或者被一些新造的比喻钩住。无论与他们中的哪一位讨论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他们相互之间讨论这个问题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但是,他们在讨论中或在他们自己心中都小心翼翼地不留下任何确定的东西。我想,他们一定是把静止的事物当作他们要与之奋斗到底、竭力逐出这个世界的东西了。苏格拉底塞奥多洛,你可能只在争论中看见过这些人,但从来没有在安静时与他们相会;他们确实不是你的朋友。我要大胆地说,他们会把这些事情留在闲暇时传给他们的学生,使学生变得和他们一样。塞奥多洛学生!我亲爱的朋友,他们中间没有老师和学生这回事;他们就像蘑菇一样长出来。如果有的话,他们各自得到一些灵感,然后就认为他人一无所知。所以我刚才说过,无论他们是否同意,你都不能向他们提问。我们必须自己把这个问题接过来,试着解决它。苏格拉底这个建议很合理。至于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有古人的遗训吗?他们隐晦地用来自民间的、诗歌中的人物表达他们的意思,说俄刻阿诺和忒提斯是万物的源泉,是不断流动的河流,没有任何东西是静止的。为了使皮匠也能聆听并理解他们的智慧,放弃某些事物静止、某些事物运动这样一种简单的信仰,那些有着卓越智慧的现代人敬重那些教导他们说万物皆动的人,他们不也相当公开地道出了与古人相同的思想吗?但我几乎忘了,塞奥多洛,另一个学派的教导正好相反,认为只有存在始终不动,这是用来称呼一切的名称,像麦里梭和巴门尼德这样的人更是反对其他所有人的看法,他们告诉我们,万物都是自身保持静止的个体,在其内部并无运动的余地。我们该如何对待所有这些参战者呢?我们的进展不知不觉地一步步把我们带到两条路线之间,除非我们能够抵挡他们,或者从中间溜过去,否则我们就会遭殃,就好像在摔跤学校里玩的游戏,站在线两边的人都竭力把对方朝自己这边拉。 我想,最好的办法是先看一下我们首先接近的那一派,即主张流变的那派。如果一切事物都以他们所说的这种方式呈现,那么我们就帮助他们把对手拉到这边来,并试图将对方难倒。但若我们发现更多的真理在主张静止的那些人手里,我们就抛弃这些没有给静止留下任何余地的革新家。如果我们发现双方的主张都非常不合理,并设想没有人能像我们这样在拒斥了这些古代智慧的典范以后做出新贡献,那么我们就会显得非常愚蠢。你认为我们值得冒如此大的危险继续前进吗,塞奥多洛?塞奥多洛当然值得,苏格拉底。在我们发现双方的主张之前,就此停顿令我无法忍受。苏格拉底好吗,如果你有这种强烈的感觉,那么我们一定得继续考察。我想我们对变化的研究应当从这个问题开始:他们说一切事物都处在变化之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的意思是,他们承认一种变化还是两种变化?我认为有两种变化,但我不能一个人坚持这个看法,你必须分担危险,这样我们才能共同面对将会遭遇的命运。告诉我,当某物从一处移到另一处,或在原处旋转,你称之为变化吗?塞奥多洛是的。苏格拉底那么,这是一种变化。现在假定某物停留在某处,但是长大了、从白变成黑、从软变成硬,或在其他方面发生改变,称之为另一种变化合适吗塞奥多洛当然应该这样说。苏格拉底因此我应当承认有两种变化,改变和位移。塞奥多洛你说得对。苏格拉底做出了这种区别,那么让我们现在与这些认为一切事物都处在变化之中的人交谈,向他们发问,你们说一切事物都处在改变和位移这两种变化中,还是一部分事物处在两种变化中,一部分事物只有其中一种变化?塞奥多洛我真的无法确定,但我想他们会说处在两种变化中。 苏格拉底对,我的朋友,否则他们就会发现事物既有静止的也有变化的,这样一来,说一切事物都是变化的并不比说一切事物都是静止的更加正确。塞奥多洛对。苏格拉底由于事物都处在变化之中,不变在任何地方都必定不可能,所以一切事物总是处在各种变化之中。塞奥多洛这个结论可以推得出来。苏格拉底现在来考虑他们理论中的这个要点。我们说过,他们按这样的方式对热、白,或者其他什么的来源作解释,任何事物总是在移动,同时有感觉在行动者和承受者之间产生,承受者变成感觉者,而行动者会拥有性质,而不是成为性质,对吗性质这个词也许使你感到陌生和困惑,你不懂它的一般含义是什么,所以让我来举例说明。行动者不会成为热或白,而是成为热的或白的,余者类推。无疑你记得我们原先是怎么讲的,无物仅凭其自身就可以具有任何存在,也不能凭自身而成为行动者或承受者,而是作为它们相互之间作用的结果,产生感觉和被感觉到的事物,行动者变得具有这种或那种性质,而承受者成为感觉者。塞奥多洛我当然记得。苏格拉底那么很好,暂且不论他们理论中的其他部分,这和那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来记住复述的要点,就此向他们提问。按照你们的解释,一切事物都处在永恒变化的河流之中。是这样吗 塞奥多洛是的。苏格拉底变化包括我们区别的两种变化,位移和改变吗?塞奥多洛如果事物完全变化,那么当然应当包括。苏格拉底好吧,如果它们只有位移而没有性质的改变,我们就可以说出处在变化之河中的事物具有什么性质,是吗?塞奥多洛是。苏格拉底然而,即使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东西是稳定的,流变中的事物不是保持白色,而是在变化,所以白本身也在流动,变成其他颜色,这样它就可以避免遭到来自稳定性这方面的指责了。那么我们还能称它为某种颜色,并且确信我们这样的称呼是正确的吗塞奥多洛这怎么可能,苏格拉底?如果说这个事物在我们说话时就已经在这条变化之河中逝去,我们又怎能用正确的名称来称呼你所说的这类事物中的其他事物呢?苏格拉底还有,关于某种感觉我们该怎么讲,比如视觉或听觉?我们能说它们作为视或听而永远保持它们的本性吗?塞奥多洛如果说一切事物都处在变化之中,那么这样说肯定不行。苏格拉底那么,它就并不比非视更有权力被称作视;如果一切事物都在以各种形式发生变化,那么被冠以感觉之名的任何其他感觉也并不比非感觉更有权力被称作感觉。塞奥多洛对,它们没有这种权力。苏格拉底还有,按照泰阿泰德和我的讨论,感觉是知识。塞奥多洛是的,你们以前这样说过。苏格拉底然而按我们刚才的说法,那么我们对什么是知识这个问题的回答岂非意味着,感觉不是知识,反而更应当是非知识。 塞奥多洛似乎如此。苏格拉底我们渴望通过说明一切事物都处在变化之中来证明这个观点是正确的,这个时候,我们对原先的回答作出的改进带来了一个很好的结果。它实际上告诉我们,如果一切事物处在变化之中,那么对任何问题作出的任何回答都同样正确;如果你宁可避免使用任何会使这些人静止的术语,那么你可以说它是这样和不是这样,或者使用变成这个词。塞奥多洛你说得对。苏格拉底可是,塞奥多洛,我刚才还是用了是这样和不是这样这些词。而实际上我们没有权力使用是这样,因为这样说就意味着变化停止了,也不能使用不是这样,这样说也会否定变化。为了叙述这种理论的范例,我们得确定一些新的用语,因为根本没有任何术语适宜用来表达他们的基本主张,除非这个主张是用任何方法都无法道出的。这个说法倒非常适合他们。塞奥多洛这个习语非常合适。苏格拉底所以,塞奥多洛,我们要扔下你的老朋友不管了,哪怕他是一个聪明人,我们也还不准备承认每个人都是万物的尺。我在还很年轻的时候见过他,而当时他度。还有,至少以一切事物都处在变化之中的理论为依据,我们不承认知识就是感觉,除非泰阿泰德还有反对意见。塞奥多洛好极了,苏格拉底。这些问题已经得到处理,我们刚才商议过,对普罗泰戈拉理论的讨论一旦结束,我就不再回答你的问题。泰阿泰德不行,塞奥多洛,按你刚才的建议,在你和苏格拉底讨论完另一派的主张之前,你不能溜之大吉,这一派主张一切事物都是静止的。塞奥多洛泰阿泰德,你在教你的长辈违约吗?不行,你必须准备自己与苏格拉底讨论余下的问题。泰阿泰德行,如果他愿意的话,尽管讨论这个主题,我宁可当一名听众。塞奥多洛请苏格拉底讨论问题,就好像请一名骑兵在平地上驰骋。如果你向他提问,你会有东西可听。苏格拉底好吧,塞奥多洛,但我不想依从泰阿泰德的请求。塞奥多洛不依从?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对那些主张宇宙是一,并且是静止的人,我出于对他们的敬重,甚至不愿与麦里梭这个不值一提的家伙争论,但是有一个人我对他的尊敬超过所有人。 巴门尼德在我眼中,就如荷马所说,是令人敬畏的已经很老了。他是那么深邃和高贵,我担心我们听不懂他的话,更不能跟上这些话所表达的意思。我最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参与这些重要主题的讨论而引发一系列问题,我们讨论的最初目的,即知识的性质,反倒会看不见了。尤其是,我们现在提出的这个主题范卷,行。《伊利亚特》,卷,行;《奥德赛》,卷,行,围极广。把它当作一个枝节问题来处理是不公正的,而对之进行恰当的讨论需要很长时间,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搁置我们的知识问题。这两种做法都是错的。所以我宁可使用我的产婆的技艺,尝试着帮泰阿泰德把知识概念生下来。塞奥多洛如果你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那就这样做吧。苏格拉底好吧,泰阿泰德,这里有个问题请你考虑。知识就是感觉是你提供的答案,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假定有人问你,当某人看到白的或黑的事物,或听到高的或低的声音,他用什么看或用什么听?我想你会回答说,用眼睛和耳朵。泰阿泰德对,我会这样回答。苏格拉底随意用词而不加严肃仔细的推敲一般说来并非教养不好的标志,相反,吹毛求疵才是教养差的表现。尽管推敲用词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考虑到你的答案的形式,我必须破个例。请你考虑,如果说,我们用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并通过它们来看和听,这样说是否更加正确?泰阿泰德我会说,我们总是通过它们来感觉,而非用它们来感觉。 苏格拉底对。我们身上藏有许多感觉器官,就像在特洛伊木马中藏身的勇士,一切事物会在某个单一性质中会聚和集中,这个性质被人们称作心灵或其他什么东西,我们通过那些作为工具的感官,用心灵感觉一切感觉的对象。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确实太奇怪了。泰阿泰德对。我认为这个描述比较好。苏格拉底我作这番推敲的目的是想知道,在我们身上是否有某个部分在各种情况下都通过眼睛感觉到黑或白,通过其他感官感觉到其他各种感觉对象。如果有人向你提出这个问题,你会把所有这样的认识行为归之于身体吗?你最好先对自己回答这个问题,而不是由我来替你说话。告诉我,所有这些工具,你通过它们来感觉到热、硬、轻、甜的东西,都是身体的部分,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的部分,对吗?泰阿泰德它们不是别的什么东西的部分。苏格拉底现在你也同意,通过一种官能感觉到的对象不能通过另一种官能来感觉到吗?比如,听的对象不能通过看的官能来感觉到,或看的对象不能通过听的官能来感觉到。泰阿泰德我当然会同意。苏格拉底如果你马上想到两种感觉对象,那么你不能通过两种器官中的某一种马上得到关于两种感觉对象的感觉。泰阿泰德不能。苏格拉底现在考虑声音和颜色。一开始就同时想到它们,你认为它们都存在吗?泰阿泰德它们存在。苏格拉底进一步问,它们各自与对方不同,而与自身相同吗 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还有,它们在一起就是二,它们各自都是一,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你还可以问自己,它们之间是不同的还是相同的?泰阿泰德当然可以这样问。苏格拉底那么,通过什么器官你可以思考有关它们的这一切?什么东西对它们来说是共同的,但不能通过听或看来理解?此外,我的看法在这里还有进一步的证明。假定有可能弄清声音或颜色是否都是令人恶心的,那么你无疑能够告诉我要用什么官能,这个官能显然既不是看又不是听,而是别的。泰阿泰德当然,要用通过舌头起作用的官能。苏格拉底很好。那么现在请告诉我,这个官能起作用要通过什么样的感官,不仅可以告诉你对这些对象来说相同的东西,而且可以告诉你对一切事物来说相同的东西,亦即你使用存在、不存在这些术语时表示的意思,以及我在前面提问时用过的其他术语表示的意思?你能说出有什么样的器官与这些术语一一对应,并通过我们的这些感官感知到它们中的每一个?泰阿泰德你指的是存在与不存在、相似与不似、相同与相异,还有一般用于事物的单一和数目,显然还包括偶数、奇数,以及所有这一类概念。你正在问的是,通过身体的什么部分,我们的心灵觉察到这些东西苏格拉底你领会得极为透彻,泰阿泰德,这正是我的问题。泰阿泰德说真话,苏格拉底,我无法指出是什么器官,除非我想根本就没有什么专门的器官可以感觉到所有这些东西,就像有器官是用来感觉其他东西的那样。我很清楚,心灵本身就是它思考这些适用于一切事物的普遍术语的工具。苏格拉底实际上,泰阿泰德,你很漂亮,不像塞奥多洛说的那么丑,因为在讨论中,行为漂亮才是漂亮。如果你明白心灵以它自己为工具,凭借自己思考某些事物,而通过身体的官能思考其他事物,那么你对我何止是做得漂亮,因为这样一来省掉了我的麻烦,不必再对此作漫长论证了。这确实是我自己的想法,但我希望你也能同意。泰阿泰德好吧,我明白这一点。苏格拉底那么你把存在归入哪一类?它属于一切事物,这是事物的首要性质。泰阿泰德我想把它归入心灵凭借自身来理解的那一类事物。 苏格拉底相似与不似、相同与相异也是这样吗?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关于荣耀与耻辱、善与恶又怎样泰阿泰德首先,在我看来,它们属于那种其存在性要加以考虑的事物,它们之间要进行比较,心灵在其自身中对过去和现在进行反思,用眼睛看到未来。苏格拉底等一等。心灵通过触觉器官感觉到坚硬事物的硬和柔软事物的软,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但是,它们的存在、它们存在的事实、它们之间的对立,以及这种对立的存在,当心灵对这些事情进行反思和相互比较时,它们都是心灵本身为我们作出的判断。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那么,一切通过身体渗入心灵的印象是人和动物一生下来都能对感知到的东西,而对它们的存在和有用性的反思却是后来才有的,要通过漫长的、困难的教育过程才能出现,这样说对吗泰阿泰德肯定对。苏格拉底不能达到存在的人有可能达到真理吗?泰阿泰德不可能。苏格拉底如果一个人不能达到某事物的真理,他有可能认识那个事物吗泰阿泰德不,苏格拉底,这怎么可能呢?苏格拉底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知识并不在于印象,而在于我们对印象的反思。似乎在反思而非在印象中,才有可能把握存在与真理。泰阿泰德显然如此。苏格拉底对有着如此巨大差别的两样事物,你会给它们起同样的名称吗?泰阿泰德这样做当然是不对的。苏格拉底那么你把第一类事物称作什么,视、听、嗅、感到冷、感到热泰阿泰德感觉。其他还能有什么名称?苏格拉底你把它们统称为感觉吗?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我们同意过,事物与认识真理是不相干的,因为它并不具有认知的存在。泰阿泰德不相干。苏格拉底由此可见,它也和知识不相干。泰阿泰德不相干。苏格拉底那么,泰阿泰德,感觉和知识不可能是一回事。泰阿泰德显然不是,苏格拉底。现在完全清楚了,知识是和感觉不同的某些东西。苏格拉底但我们开始谈话时的目的并不是发现知识不是什么,而是知识是什么。可是我们现在却已经进到这一步,明白了我们根本不能在感觉中寻找知识,而应当到心灵被事物充满时发生的事情中去寻找,而无论你把这种事情叫做什么。泰阿泰德苏格拉底,我想它的名称是作判断。苏格拉底你说对了,我的朋友。现在让我们再一次从头来过。把我们已经说过的话统统抹掉,看你能否从现在的立场出发获得比较清楚的看法。请再次告诉我们什么是知识。泰阿泰德我不能说所有判断都是知识,因为有虚假的判断;但也许真实的判断是知识。你可以把这句话作为我的回答。如果随着讨论深入,这个回答变得不像现在那么令人信服了,那么我会试着寻找其他答案。苏格拉底很好,泰阿泰德。这样及时的回答比你一开始那种迟疑的态度要好得多。如果我们的讨论继续这样进行,我们就会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也不太会去想象我们自己知道实际上对其一无所知的事情,这确实是一种不可轻视的回报。现在你说有两种判断,一种是真实的,另一种是虚假的,你把知识定义为真实的判断,对吗?泰阿泰德对,这是我现在的看法。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是否应当回到有关判断的要点上来比较好?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什么要点?苏格拉底现在我心里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我,过去当我与他人谈话时,这个问题也使我困惑。我无法解释我们拥有的这种体验的性质,或者说明它如何在我们心中产生。泰阿泰德是什么体验?苏格拉底作虚假的判断。我现在仍然犹豫不决,不知是应该放弃这个问题,还是作进一步讨论,不过不像我们前不久所做的那样,而是以一种新的方式。泰阿泰德苏格拉底,如果这样做似乎是必要的,为什么不加以讨论?刚才你还在和塞奥多洛谈论闲暇,你说得很对,进行这种讨论没有必要匆匆忙忙。苏格拉底你提醒得好,现在也许是我们重新开始跟踪的恰当时候。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该怎么个开始法?我们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我们肯定,对任何事物来说,我们中有人思考虚假的东西而做出一个虚假的判断,其他人思考真实的东西而做出一个真实的判断,这就是事物的性质,对吗泰阿泰德我们确实这样说过。苏格拉底在个别事例中或在所有事例中,我们可以既知又不知某个事物吗?在这里我不想解释当下熟知然后遗忘这种居间状况,而只涉及知与不知。因为我们现在的问题与居间状况无关。 泰阿泰德好吧,苏格拉底,除了知与不知,在任何事例中都没有第三种可能性。苏格拉底由此马上可以推论,当一个人在思考时,他一定在思考着他知道的某些事物或他不知道的某些事物,对吗?泰阿泰德必然如此。苏格拉底进一步说,如果你知道某物,你不能也不知道它,如果你不知道某物,你不能也知道它,对吗泰阿泰德当然对。苏格拉底假定一个人在思考虚假的事物,而又设想他知道的事物并不是这些事物,而是他知道的其他事物,因此,当这个人知道两种事物时,他实际上对两种事物都不认识?泰阿泰德不,这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好吧,这个人会设想他不知道的事物是他不知道的另一些事物吗?一个人既不认识泰阿泰德又不认识苏格拉底,他会认为苏格拉底是泰阿泰德,或泰阿泰德是苏格拉底,这有可能吗 泰阿泰德不可能。他怎么会这样想?苏格拉底所以一个人确实不会想象他知道的事物是他不知道的事物,或者他不知道的事物是他知道的事物?泰阿泰德不会,否则的话简直是个奇迹。的事物的思考只能是时虚苏格拉底那么,对虚假地作判断来说,还有其他出路吗?我们推测,一切事物或是被我们所知或是未被我们所知,此外没有别的可能性,两者之间没有给虚假的判断留下任何余地。泰阿泰德相当正确。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最好还是换一个办法来接近我们想要寻找的东西。不用知或不知,而用存在或不存在。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一个人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心灵状态,他对不存在假的事物的思考,这不是很简单吗?泰阿泰德这个说法有些道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泰阿泰德,如果有人问,你们所说的这种情况是否对任何人都可能?人有可能思考不存在的东西吗,这个不存在的东西是关于存在的某事物的或是绝对不存在的?对此我们该怎么说我想,我们必须这样回答,是的。他相信某事物,而他相信的事物又是不真实的,他在这种时候就是在思考不存在的东西。或者,我们还会有别的回答吗泰阿泰德我们必须这样说。苏格拉底那么这种事情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可能的吗?泰阿泰德什么事情苏格拉底一个人看见某物,然而他看见的东西却是无。泰阿泰德不。这怎么可能呢苏格拉底然而,如果他看见某物,那么该物一定是存在的某物。或者你把某物设想为可以算作根本不具有存在的事物吗?泰阿泰德不,我不这样想。苏格拉底那么,如果他看见某个事物,他就看到了一个存在的事物。泰阿泰德显然如此。苏格拉底如果他听见一个事物,那么他就听到了某个事物,并且听到了一个存在的事物。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如果他触到一个事物,那么他就触到了某个事物;如果他触到了某个事物,那么他触到的这个事物是存在的。泰阿泰德这也是对的。苏格拉底如果他在想,那么他一定在想某个事物,对吗?泰阿泰德必然如此。苏格拉底当他想某个事物的时候,他在想某个存在的事物吗 泰阿泰德我同意。苏格拉底所以想不存在的事物就是想无。泰阿泰德这很清楚。苏格拉底但是,想无和不想不就是一回事吗?泰阿泰德这很明白。苏格拉底如果这样的话,无论这个被想的事物是存在着的某物,还是绝对的不存在,想不存在的事物是不可能的?泰阿泰德显然如此。苏格拉底那么虚假的思考必定与想不存在的东西不同。泰阿泰德似乎如此。苏格拉底除了我们正在追踪的这些线路外,虚假的判断对我们来说没有其他可能产生的途径。泰阿泰德苏格拉底产生的吗泰阿泰德苏格拉底没有,确实没有。好吧,被我们称作虚假判断的东西是以这种方式如何产生?我们承认虚假的判断作为一种错误的判断而存在,当一个人在他的心中将两个存在的事物互换,并断言其中一个事物是另一个事物。以这种方式,他总是想着存在的某物,但总是将之置于另一事物的位置上,由于他错认事物的标记,因此说他虚假地作判断是公正的。泰阿泰德我相信你现在的看法相当正确。当一个人在美的位置上想着丑,或在丑的位置上想着美,那么他确实真的在思考虚假的东西。苏格拉底我看到你现在不再对我敬畏,泰阿泰德,并且开始藐视我了。泰阿泰德为什么,你能说清楚一点吗?苏格拉底我相信,你以为我会忽略你说的真的思考虚假的东西这句话,不会问你一个事物能否慢的快、重的轻,或者是一个背离其自身性质,像它的对立面一样行事的事物。但无论如何,我赞赏你的勇敢,把这个问题放过去是正当的。所以,你喜欢这样一种观念,虚假的判断是一种误解。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看法,心灵可以把一物当作另一物,而不是当作该物本身。泰阿泰德是的,有这种可能。苏格拉底当心灵这样做的时候,它一定不会同时想着两个事物,或者其中之一吗泰阿泰德它一定会,或者同时想,或者先想一个,后想另一个 苏格拉底好极了。你接受我对思维过程的描述吗?泰阿泰德你如何描述这个过程?苏格拉底我把思维说成心灵与它自身围绕正在思考的某个主题而进行的谈话。你必须把这个解释当作一个无知者的看法。但我有这种想法,当心灵在思考时,它只是在与自己谈话,提出问题,回答问题,说出对错。一旦它做出决定,无论是缓慢的还是突如其来的,此时疑问已经消除,两个声音肯定了相同的事情,于是我们就称之为判断。所以我会把思维描述成谈话,把判断说成是宣布了的陈述不是大声地对别人说,而是沉默地对自己说。 泰阿泰德我同意。苏格拉底这就意味着,当一个人把某物当作他物来思想时,他对自己肯定该物就是他物。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那么回想一下,你有无对自己说过没错,美的东西就是丑,或者不公正的东西就是公正。更一般地说,想想你有没有使自己信服过,某物肯定是他物,或者相反,甚至连梦中你也从来没有达到这种地步,对自己说奇数一定是偶数,或者说出其他类似的话来。泰阿泰德你说得对,我没说过。苏格拉底你设想其他人,疯子或精神不正常的,会这样做:在心中对他自己认真地说,牛一定是马,或者二者为一?泰阿泰德我当然不会这样想。苏格拉底如果对自己作陈述与下判断是一回事,那么只要一个人正在同时对两样事物作陈述或下判断,他的心灵拥有这两样事物,那么他就不能说或下判断,认为它们中的一个事物是它们中的另一事物。你在答话时一定不要对我的用语进行挑剔,我指的是没有人会认为丑就是美或其他类似的说法。泰阿泰德我不会吹毛求疵,苏格拉底。我同意你的看法。苏格拉底那么,正在思考两样事物的人不会把其中的一个当作另一个。泰阿泰德似乎如此。苏格拉底另一方面,如果他只思考一个事物,根本没有想到其他事物,他也决不会认为这个事物是其他事物。泰阿泰德对,否则他心中一定有从前有过而现在并没有想到的事物。苏格拉底由此可见,无论想到两样事物还是只想到一样事物,误解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把虚假的判断定义为误判是没有意义的。以这种形式存在于我们中间的虚假的判断比我们前面打消了的那些形式更不会出现。泰阿泰德似乎如此。苏格拉底然而,泰阿泰德,如果我们不能说明虚假的判断是存在的,我们就会被迫承认所有这些荒谬的东西。泰阿泰德例子呢?苏格拉底在我试着从各方面考察这个问题之前,我不会提到这些例子。在我们还没有看到出路时,被迫承认这些事情会使我感到羞耻。 如果我们找到了出路,有幸逃脱,那么我们就有时间谈论他人的看法,说他们落入陷阱,荒唐可笑;但若我们遭到重创,那么我想我们必须谦卑,承受这个论证给我们带来的后果,就像水手轻蔑地对待晕船的旅客。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仍旧为我们敞开的大道在哪里。泰阿泰德快告诉我。苏格拉底我要说的是,我们错误地赞同一个人不会认为他知道的事物是他不知道的,因此我们受骗了。而实际上这种情况可能以某种方式出现。泰阿泰德你是指在我们说不可能的那一刻在我心中出现的某件事吗?我与你苏格拉底熟悉,但我有时候会把远处的陌生人误认为我认识的苏格拉底。这个例子就像你描述的那种错误,它确实可能出现。苏格拉底但我们不好意思这样说,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既知又不知我们知道的事物,对吗?泰阿泰德对啊。苏格拉底实际上,我们必须按不同的方式来考虑这种情况。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可能会在某些地方产生障碍,我们的努力会遭受挫折。然而,我们行进在一条狭窄的通道上,我们必须回过头来对每个论证加以考察。现在来看我这样说有没有用。以前不知道,后来变得熟悉起来,这种事情有可能吗?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这样的过程能一件事一件事地重复吗?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那么,为了进行论证,想象我们心中有一块蜡板,在个人心中或大或小,蜡板的构成或纯或杂、或软或硬,有时候则正好适宜。泰阿泰德很好。苏格拉底让我们称之为缪斯女神之母记忆女神的馈赠,并且说当我们想要记住某个事物,我们就在自己的心灵中视、听、感觉,我们将蜡放在知觉或意念之下,让它们在蜡上留下痕迹,就好像用印章戒指盖印。这样印下来的东西我们都能记住,只要印记还保存着,我们就知道它;如果印记被磨去,或者没能成功地留下印记,我们就会忘记,就不知道它。泰阿泰德可以这样设想。苏格拉底现在假定有人以这种方式认知,而他现在正在关注他看或听的某样事物。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做出虚假的判断吗? 泰阿泰德怎么会呢?苏格拉底通过这样的方式,即某人认为他知道某事物,但该事物是他知道的其他事物,或者有的时候该事物是他不知道的事物。我们在前面错误地同意说这是不可能的。泰阿泰德你现在怎么看?苏格拉底在下列情况下,虚假的判断不可能产生:第一,某人没有感觉到两个事物,但在他的记忆中或在心灵上留有两个事物的印记,那么没有人会认为这两个事物中某一事物是另一事物;当他只知道一事物,不知道另一事物,并且没有关于另一事物的印象时,也不会发生某人将一事物误认为另一事物这种事;他也不会认为他不知道的某事物是他不知道的另一事物,或者认为他不知道的某事物是他知道的另一事物。第二,他也不会认为他感觉到的某事物是他感觉到的另一事物,或者有时候认为他没有感觉到的某事物是他没有感觉到的另一事物,或者认为他没有感觉到的某事物是他感觉到的某事物。第三,他也不会认为他知道和感到的某事物,关于该事物他拥有与感觉一致的印象,是他知道和感到的其他事物,关于其他事物他也拥有与感觉一致的印象,后一种情况如果可能的话,那么比其他情况更加不可思议。第四,他也不会认为他知道和感到的某事物,关于该事物他拥有与感觉一致的记忆,是他知道的其他事物;只要它们是一致的,他就不会认为他知道和感到的一个事物是他感到的另一个事物,或者他不知道和没有感觉到的事物与另一个他不知道和没有感觉到的事物相同;他也不会假定他不知道和没有感觉到的一个事物与他不知道的另一个事物相同,或者一个他不知道和没有感觉到的事物是他没有感觉到的另一个事物。所有这些情况都完全、绝对地排除了得出虚假看法的可能性。还剩下一些情况,如果这些情况存在,那么会产生虚假的判断。泰阿泰德还有哪些情况?它们也许能帮助我理解。现在我有点跟不上你了。苏格拉底以你知道的事物为例。你可以假设它们是你既知道又感觉到的其他事物,或者是你不知道但确实感觉到的事物,或者你会把你既知道又感觉到的两样事物混淆。泰阿泰德我现在比先前更加茫然了。苏格拉底让我重新开始,换个方式说。我认识塞奥多洛,在心中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对你泰阿泰德也同样。在某个时刻,我看、触、听,或以其他方式感觉到他们;在其他时间,尽管我没有觉察到你和塞奥多洛,但我仍然在心中记得你们。是这样吗?泰阿泰德肯定是。苏格拉底那么,这就是我想弄清楚的第一个要点,某人既感到又不感到他熟悉的某个事物是可能的。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某人不熟悉某事物,有时候觉察不到有时候觉察到该事物,除此另无其他,这种情况也是可能的。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现在来看你是否比较好地跟上我了。如果苏格拉底认识塞奥多洛和泰阿泰德,但是既没有看见他们,又没有关于他们的当前知觉,那么他决不会在心中想泰阿泰德是塞奥多洛。 这样说有意思吗泰阿泰德是的,这样说是对的。苏格拉底好吧,这就是我提到的第一种情况。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第二种情况是这样的。如果我认识你们中的某一位,但不认识也没有感觉到另一位,在此情况下我同样不会想我认识的这一位是我不认识的另一位。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第三种情况,如果我既不认识又没有感觉到你们,那么我不会想我不认识的某个人是我不认识的另一个人。现在以此为例,将我刚才列举的各种情况都说一遍,无论我认识还是不认识你们两个,或是认识你们中的一个,我都不会对你和塞奥多洛做出虚假的判断。如果你跟得上,那么感觉方面也是同样的。泰阿泰德我现在跟得上。苏格拉底还剩下一些会发生虚假判断的情况。比如,我认识你和塞奥多洛,在我的蜡板上留有你们两个的印记,像图章盖印一样。我远远地、模糊不清地看见你们两个,匆忙之中却把你们各自专门的印记指定给专门的视觉印象,就好比把脚伸进它自己的脚印以求得确认,犯下把它们互换的错误,就好像一个人穿错了鞋子,把某个人的感觉用于另一个人的印记。我的这个错误还可以用镜子中的事物来说明,视线使事物的右边在镜中变换成事物的左边。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会产生误解或虚假的判断。泰阿泰德我认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你对判断的描述令人敬佩。苏格拉底还有一种情况,我认识两样事物但只感觉到一样,并且没有得到与我的感觉相应的那样事物的知识。这是我前面用过的表达方式,但你当时不明白。泰阿泰德对,我不明白。苏格拉底好吧,这是我当时说的意思。如果你认识两个人中的一个,也感觉到他,如果你得到与你的感觉相应的关于他的知识,如果你关于他的知识正好与你的感觉相同,你就不会想他是另一个你既认识又感觉到的人。情况就是这样,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我现在已经描述了的这种情况是前面遗留下来因的,我们说过在这种情况下会产生虚假的判断,这种可能性是你既认识又看见两个人,或者感觉到两个人,但没有得到与有关他们的专门感觉相应的印记。像一位拙劣的弓箭手,你会射偏了,错过了靶子,这确实是我们用来表示犯错误的另一个短语。泰阿泰德有道理。苏格拉底还有,当属于某个印记的某个感觉呈现,但没有属于其他印记的其他感觉呈现时,心灵用属于没有感觉呈现的印记去适应呈现的感觉,一旦这种情况发生,错误就出现了。总之,如果我们现在的解释是健全的,那么在某人不知道和从未感觉过的对象的情况下,谬误或虚假判断的可能性似乎是不存在的,但在既知道又感觉到对象的情况下,判断会发生转移和曲解,判断证实的事情可以是虚假的或真实的。当心灵将影像直接带往它们的专门印记,这时候的判断就是真实的;当心灵误导影像,使之趋向错误的印记,这时候的判断就是虚假的。泰阿泰德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不是吗,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你听了剩余的解释,感觉还会更好些。真实地作判断是一件好事,而在谬误中总有某些可疑的事情。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他们说这种差别是以这样的方式产生的。有些人的心灵中有一块质地均匀、厚实平滑的好蜡板,通过感官而来的影像被印在这些心板上,荷马用这个词暗示心灵与蜡相似,此这些印记是清晰的、深刻的,足以延续很长时间。这种人学得词的多立斯方言形式。中,心)和蜡)二词读法相近,故作此比。是②参阅《伊利亚特》,卷,行;卷,行。在希腊文错过了靶子就是犯错误的意思。快、记性好,不会把他们的感觉印记搞错,能真实地思考。这些清晰深刻的印记被很快地指定给它们的图章,亦即所谓真实的事物,这样的人据说比较能干。你同意吗泰阿泰德我非常赞成。苏格拉底有些人像诗人的智慧评价的那样,有一颗粗糙的心,或者说他们心中的蜡板是用质地不纯的蜡制成的,太软或者太硬。蜡板太软的人学得快,忘得也快;蜡板太硬的人正好相反,学得慢,忘得也慢。粗糙的蜡板混杂有许多泥土或灰尘,它包含的影像是不清晰的。 如果蜡太硬,影像会不清晰,因为印记刻不深;而如果蜡太软,影像也不会清晰,因为蜡会融化,使印记马上就变得模糊不清。此外,如果在某些邪恶狭隘的心灵上,印记拥挤而重叠,那就更不清晰了。所有这些类型的人都好像会虚假地作判断。当他们看、听、想某个事物的时候,他们不能很快地把事物指定给蜡板的那些印记。他们心思迟缓,把事物纳入错误的位置。他们一直错误地看、听、想。因此我们可以说,他们关于事物的看法是错误的,他们是愚蠢的。泰阿泰德你的描述好得无法再好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能否得出结论,虚假的判断在我们中间是存在的泰阿泰德当然能。苏格拉底我想,真实的判断在我们中间也存在吗?泰阿泰德真实的判断也存在。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终于相信我们已经获得了满意的一致意见,这两种判断确实是存在的?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饶舌之徒既讨厌又奇怪,泰阿泰德,看起来确实如此。泰阿泰德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苏格拉底因为我对自己的愚蠢感到厌恶。我确实饶舌。如果一个人翻来覆去地摆弄一大堆论证,那么他是一个笨蛋,无法决定他的心思,确定哪一个论证可以信服。这样的人你还能把他称作什么?泰阿泰德为什么你要对自己感到厌恶?苏格拉底我不仅厌恶自己,而且还对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而感到焦虑,假定有人问我,苏格拉底,你已经发现虚假的判断不存在于我们的感觉之中,也不存在于我们的思想之中,而是存在于感觉与思想是否相适合之中,对吗?对此我会回答说,对,并且为我们这个发现而自鸣得意。泰阿泰德我看不出你讲的这些事有什么可耻之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但另一方面,那个人还会继续问道,你也说我们决不会想象,我们只是想到但并没有看到的一个人是一匹马,而这匹马是我们既没有看到或触到,也没有以任何方式觉察到的吗?我想对这个问题我得说是。泰阿泰德答得对。苏格拉底他会说,如此看来,一个人决不会以为他仅仅只是想到的十一是他仅仅只是想到的十二。来吧,请你回答,你现在一定已经有了答案。泰阿泰德好吧,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一个人看见或处理十一样事物,他会以为它们共有十二样,但是他决不会对他仅仅在思想上才有的十一和十二作判断。苏格拉底那么,是否会有人在他自己心中想到五加七,我指的不是五个人和七个人,或这样一类东西,而是五和七本身,我们把这些东西描述为在我们的蜡板上留下的记录,其中不会有虚假的判断,是否有人会对它们进行思考,并在他内心的对话中问自己,它们相加等于多少,一个人相信并说等于十一,而另一个人说等于十二,或者说每个人都同意五加七等于十二?泰阿泰德远非如此。许多人会说等于十一,如果涉及更大的数字,犯错误的可能性就更多了,因为我想,你正在对数字进行一般的谈论。苏格拉底对,正是如此。现在想一想在这个事例中发生了什么事。被印在蜡板上的十二本身不会被当作十一吗?泰阿泰德似乎不会。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岂不是又回到我们最初的论点上来了吗?这种情况在某人那里发生,就等于说他认为他知道的某物是他知道的另一物,而我们说过这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是我们否认会有虚假判断的根据;要想避免这个结论,就得说同一个人同时既知道又不知道同一样事物。泰阿泰德非常正确。苏格拉底既然如此,我们必须以别的方式解释虚假判断的由来,而不是把它作为思想对感觉的误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思维中决不会犯错误。事实上,或者是根本不存在虚假的判断,或者是某人有可能不知道他知道的事物,对此你会作什么样的选择泰阿泰德我看不出有什么可能的选择,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但是这个论证不允许两种说法都存在。我们一定不能就此而被难住。暂且认为我们所作的尝试是很可耻的。泰阿泰德这话怎么讲?苏格拉底我们下定决心要描述什么是知道。泰阿泰德这怎么能说是可耻呢?苏格拉底你似乎不明白,我们的整个对话从一开始就是在我们并不知道知识是什么的前提下寻求知识的性质。泰阿泰德我相当明白。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在不知道知识是什么的时候去解释什么是知道,你难道不认为这样做是可耻的吗?事实上,泰阿泰德,我们刚才的讨论已经有一点腐败了。我们无数次说,我们知道、我们不知道、我们有知识、我们没有知识,就好像我们明白这些用语的意思,而实际上我们对知识是什么一无所知。你瞧,当我们仍旧缺乏知识的时候,我们又一次使用了一无所知和明白这些词,不知你是否高兴。泰阿泰德但是,如果把这些字眼都消除掉,苏格拉底,你还能进行讨论吗苏格拉底我不能,因为我是个凡夫俗子,尽管我好像是个辩论专家。如果真有辩论专家在此,他会避免使用这些字眼,并严厉指责我们用语不慎。既然我们如此笨拙,我还应当大胆地描述什么是知道吗?我想这样做也许会有帮助。泰阿泰德无论如何,就这样做吧。如果你不能避免这些字眼,也不会受到责备。苏格拉底好吧,你听说过人们一般认为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泰阿泰德可能听说过,但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苏格拉底他们说,知道就是持有知识。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让我们做一个小小的修正,说知道就是拥有知识。 泰阿泰德这样说有什么区别?苏格拉底也许没有区别,但是让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帮助我对它进行考察。泰阿泰德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会做的。苏格拉底持有在我看来与拥有不同。如果某人买了一件上衣,拥有了这件上衣,但是现在没有穿着这件上衣,我们应当说他拥有这件上衣,但并没有持有它。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现在想一想知识是否也是一种你可以不持有但仍旧可以拥有的东西,就像一个人捉住了一些小鸟,鸽子或其他,把它们关在家中的鸟笼中。当然,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说他持有它们,就像他拥有它们一样,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但在另一种意义上,尽管他已经控制了这些小鸟,使它们成为被禁闭的俘虏,如果他喜欢,他可以随时捉住他选中的任何一只鸟,也可以让它们飞走,只要他喜欢,他愿意这样做几次就做几次,但仍旧可以说他并不持有它们。泰阿泰德是这样的。苏格拉底正如我们在前面想象我们的心灵中有一块蜡板,现在让我们再次设想每个心灵都包含着一个装有各种鸟类的笼子。这些鸟有些三五成群,有些独栖一处,随处飞跃。泰阿泰德就算如此。再往下呢?苏格拉底我们以鸟比喻知识,如果我们还处在婴儿时期,我们就得说这时候鸟笼是空的。每当一个人获得某些知识,便将之关在鸟笼中,我们必须说他学到了或发现了被称作知识的东西,这就是知道的意思。泰阿泰德就算这样吧。苏格拉底现在再次设想一下这个人捕捉他想要得到的知识,追捕、捉住、再放飞。我们该用什么样的术语来描述这个过程,用一些与我们用来描述最初的获得过程相同的术语,还是用其他不同的术语?举个例子也许可以帮助你明白我的意思。有一门被你们称为算术的科学。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那么把这门科学想象为追逐所有数,偶数和奇数。泰阿泰德我会这样做的。苏格拉底我想,在这门科学中,一个人控制着他的关于数的各种知识,还能把它们交给其他人。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当他把知识交出去的时候,我们称之为教,而当别人从他那里得到知识时,我们称之为学,当他把知识关在他的鸟笼中,在此意义上拥有它们时,我们称之为知道。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现在注意看下面的话。顶尖的算术家知道所有数,对吗?所有关于数的知识都在他的心中。泰阿泰德那当然。苏格拉底这样的人既可以在某个时候在心中计数,又可以在另外一些时候计算那些具有数的外在的事物。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凭着计数,我们想要做的只不过是找到一个具体的数字,对吗泰阿泰德对。 苏格拉底那么,那个人,我们承认他知道每一个数,显得并无关于数的知识。你肯定听说过这一类论辩的难题。泰阿泰德我确实听说过。苏格拉底好吧,我们关于捕捉鸽子并拥有它们的例子使我们能够解释捕捉以两种形式出现:第一,为了拥有鸽子而在拥有它们之前发生;第二,为了把已经拥有一段时候的鸽子捉在手中而去捕捉,这在拥有它们之后发生。按同样的方式,如果你长时间拥有关于事物的一些知识,这些知识是你已经学到的和知道的,那么通过发现关于某些具体事物的知识的过程想要再次知道相同的事情是可能的。这些知识你拥有了一段时间,但它们在你心中并非随时可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这就是我前面那个问题的由来,我们该用什么样的术语来描述那位着手计数的算术家,或者着手阅读的文化人,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人似乎都是在着手向他自己再次学习他已经知道的事情。泰阿泰德这样说很奇怪,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但是,如果我们已经肯定他知道一切字母或一切数,我们能说他要阅读或计算他不知道的东西吗?泰阿泰德不能,这样说也是荒谬的。苏格拉底那么我们难道应该说,如果改变和曲解知道和学习这些表达法的含义可以使人高兴,我们不在乎如何用词?我们已经区分了拥有知识和持有知识,我们同意不拥有某个拥有的东西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要避免这样的结果,一个人会不知道他知道的事情,但是我们说,对他来说得到关于这件事情的虚假判断是可能的。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会持有关于那件事情的知识,但却会持有另一个不同的知识来替代,此时他在那些振翅扑腾的知识中捕捉某些具体的知识,他错过了他要捉的,而误捉了其他的。你看,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把十一当作十二,因为他捉住了在他内心关于十一的知识,而不是关于十二的知识,就好像他本想捉鸽子,却捉了一只斑鸠。泰阿泰德这样的解释似乎是合理的。苏格拉底当他捉到了他想要捕捉的那个知识,他就没有犯错误,而是正确地进行了思维。以这样的方式,虚假的判断和真实的判断都能存在,使我们感到困惑的障碍消除了。也许,你会同意这种说法,对吗?或者你不同意?泰阿泰德我同意。苏格拉底对,我们现在已经消除了那个矛盾,即人们不知道他们所知道的事物。无论我们知道还是不知道某些事物,都不再会蕴涵着我们并不拥有我们拥有的东西。但是,从这一点将会导出的更加奇怪的推论,令我震惊。泰阿泰德那是什么?苏格拉底知识的互置竟会导致虚假的判断。泰阿泰德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首先,某人会持有关于某事物的知识,但同时又会认不出那个事物,这不是因为他缺乏知识,而是由于他拥有关于该事物的自己的知识;其次,他会将一事物断定为另一事物,或将另一事物断定为该事物,知识呈现自己,而心灵却会无法认识任何事物,或一无所知,这岂非极不合理吗?由此看来,如果知识会使我们不知,那么无知的出现可以使我们知,或盲目的呈现会使我们看到。 泰阿泰德苏格拉底,把知识比做一群鸟,我们也许错了,我们必须想象无知在心灵中与知识一道飞跃扑腾。然后,在捕捉无知的时候,我们人有时候会捉住一片知识,有时候捉住一片无知,无知会使他做出虚假的判断,而关于同一事物的真正的知识则会使他做出真实的判断。苏格拉底想要否定你的话不容易,泰阿泰德,但请再想一想你的建议。假定按你所说,当那个人伸手捉住一片无知时,就会做出虚假的判断。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但他此时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做出了虚假的判断。泰阿泰德当然不会。苏格拉底他会认为自己的判断是真实的,他此时的心灵状态与他知道自己关于某事物的看法是正确的一个样。泰阿泰德那当然。苏格拉底所以,作为一种捕捉的结果,他会认为自己捉住了一片知识,而不是一片无知。泰阿泰德这很清楚。苏格拉底这样一来,我们绕了一大圈,结果再次碰上了最初的困难。我们毁灭性的批判者一定会笑话我们。他会说,你们这些奇妙的人啊,我们是否得认为一个人既知道一片知识,又知道一片无知,然后假定他知道的某个事物是他也知道的另一事物?或者说,他不知道这两个事物,但却判断这些他不知道的事物之一是其他事物?或者说,他只知道其中的一个事物,并把这个他知道的事物等同于他不知道的另一个事物?或者说,你得告诉我,关于你的知识和无知还有进一步的知识,被它们的拥有者关在你的另一个可笑的鸟笼里,或印在蜡板上,只要他拥有它们,他就知道它们,尽管在他心灵中这些知识并不处在随时可得的状态下?据此,你会发现自己一直在兜圈子,一点儿都没有进步。对此我们该如何回答,泰阿泰德?泰阿泰德确实,苏格拉底,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格拉底我的年轻朋友,也许,我们应该得到这样的驳斥,这个论证表明,我们把知识撇在一边去寻找关于虚假判断的解释,这样做是错误的。除非我们对知识的性质有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们就不能理解什么是虚假判断。泰阿泰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苏格拉底,无人能避免这个结论。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再次从头开始,知识是什么?我们肯定还没有想要放弃这个问题。泰阿泰德没有,除非你放弃。苏格拉底那么告诉我,我们能提供什么样的定义而自相矛盾的危险最小泰阿泰德我们前面尝试过的那个定义,苏格拉底。其他我没有什么建议可提。苏格拉底那个定义是什么?泰阿泰德知识就是真正的信念。相信真实的事物确实不会有错,结果也总是令人满意的。苏格拉底当被问及这条河能否涉水而过时,泰阿泰德,人们常说,试试看你就会明白了。所以,如果继续我们的探索,我们会碰上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如果我们停留在原地,我们就什么都找不到。 泰阿泰德对。让我们继续前进,看看到底有什么。苏格拉底好吧,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们不需要走得很远。你会发现有种职业完全证明了真正的信念不是知识。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什么职业?苏格拉底那些理智的完人从事的职业,人们称之为演说家和律师。这些人使用他们的技艺使他人产生信念,不是通过教导,而是通过使人相信他们想要他相信的任何事情。你几乎无法想象竟有如此能干的教师,能在计时沙漏允许的短暂时间里用那些听众并未亲眼所见的抢劫案或其他暴力的事实教导听众。泰阿泰德我很难想象,但他们能使听众信服。苏格拉底你所说的信服指的是使他们相信某事。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陪审团正当地相信了只有目击者才知道的事实,于是他们根据传闻作出判决,并接受一种真实的信念。尽管我们可以说,如果他们找到了正确的裁决,表明他们的信念是正确的,但他们是在没有知识的情况下做出判决的,对吗?泰阿泰德当然对。苏格拉底如果真实的信念和知识是一回事,那么最优秀的陪审员决不会拥有正确的信念而没有知识。而现在我们似乎得说,真实的信念和知识一定是不同的。泰阿泰德你说得对,苏格拉底,我听某人作过这种区别。我已经把它给忘了,不过现在又想起来了。他说,真实的信念加上解释(逻各斯)就是知识,不加解释的信念不属于知识的范围。如果对一个事物无法作解释,那么该事物不是可知的,这个词是他的用法;如果能作解释,那么该事物是可知的。苏格拉底这个建议很好。但请告诉我,他如何把这些可知的事物从不可知的事物中区别出来。也许你听说过的这些事与我听说过的有些吻合。泰阿泰德我不敢肯定我是否能回想得起来,但如果我听到有人能讲述一遍,我想我能认得出来。苏格拉底就好比你做了一个梦,却让我把我的梦告诉你。我好像听说过,某些人说我们和其他一切事物均由某些所谓的基本元素组成,对基本元素无法作任何解释。 每个基本元素只有用它自身来指称,我们不能将它进一步归于任何事物,或者说它们存在或不存在,因为这样一说,马上就会把存在或不存在附加于它,而如果我们要做到只用它自身来表达它,那么我们什么都不能添加。我们甚至一定不能添加只有、它、各自、独自、这,或者任何一个该类术语。这些术语可以随处使用,添加于一切事物,而与它们所添加于其上的事物有别。如果某个元素有可能用完全包括某类事物的公式来表达,那么其他术语一定不能进入这个公式。但是事实上,没有这样能用来表述任何元素的公式,元素只能用来指称,因为名称就是属于它的全部东西。但是,当我们说到由这些元素构成的事物时,正像这些事物是复合的一样,名称也结合起来构成一个描述(逻各斯),所谓描述就是名称的结合。同理,元素是不可解释的和不可知的,但是它们能够被察觉,而元素的复合体(音节)是可解释的和可知的,你可以拥有关于它们的真实的观念。所以当一个人拥有关于某事物的真实的观念但没有解释时,他的心灵确实真实地想到了这个事物,但他不知道这个事物,因为如果说一个人不能给出或接受关于某事物的解释,那么他就没有关于该事物的知识。但若他也拥有了一个解释,那么知识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变成可能的了,他完全拥有了知识。这番梦话与你听说的一样,还是不一样?泰阿泰德完全一样。苏格拉底所以这个梦得到了青睐。你认为真实的观念加上解释就是知识,对吗泰阿泰德完全对。苏格拉底泰阿泰德,我们今天此刻发现的东西,就是那么多聪明人长年累月,到老都没能发现的东西吗?泰阿泰德无论如何,我对我们现在的论断相当满意,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对,这个论断就其本身而言是令人满意的,因为没有解释和正确的信仰怎么会有知识呢?但是在我们所陈述的这个理论中有一个要点我感到不妥。泰阿泰德什么要点?苏格拉底这个要点可以视为这个理论最单纯的特点。它说那些元素是不可知的,但是复合物(音节)是可知的。泰阿泰德这样说不对吗?不仅没有清和苏格拉底我们必须把问题找到。我们在陈述这个理论时用的例子可以作为把柄。泰阿泰德亦即?苏格拉底字母和音节,字母就是写作的元素。除此之外,这个理论的作者在心中并无其他原型,你不这样认为吗?泰阿泰德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么就让我们来考察这个例子,向它提问,或者倒不如说向我们自己提问。我们按照这个原则学习字母,还是不按照这个原则学习字母?让我们从这个地方开始,音节可以作解释,而字母不能作解释,对吗?泰阿泰德可能是这样的。你会怎苏格拉底我明确地表示同意。假定有人问苏格拉底这个词的第一个音节。请解释一下,泰阿泰德,什么是样回答泰阿泰德就是苏格拉底这样你就有了对这个音节的解释吗?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那么继续,给我一个同样的关于的解释。 是辅音之一,这是一个事实,它除了是声响以外什么也泰阿泰德对这个元素的元素如何能够加以说明?当然,苏格拉底,不是,就像舌头发出的嘶嘶声,而另一个辅音字母晰的声响,而且甚至连声响都不是,大部分字母都是这样。当字母中最清晰的七个元音本身只是声响时,其他字母确实可以说是无法加以说明的,对它们提不出任何种类的解释。①苏格拉底名字的第一个音节。此处以及下面出现的字母在希腊原文中均为希腊文字母,在英译文中已经转译为拉丁字母。和为例。这两个字母放在一起苏格拉底那么,到此为止,我们获得了关于知识的正确结论。 泰阿泰德这很清楚。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现在要正确地宣布,尽管音节可知,但字母是不可知的吗?泰阿泰德这样说似乎完全正确。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来看音节。所谓音节我们指的是这两个字母吗?或者如果一个音节由两个以上字母组成,我们指的是组成音节的全部字母吗?或者说,音节指的是一个单一的实体,从字母被放在一起的那一时刻,这个实体就存在了?泰阿泰德我应该说,我们指的是构成音节的全部字母。苏格拉底那么以字母是我的名字的第一个音节。任何人知道这个音节就知道这两个字母,对吗泰阿泰德当然了。苏格拉底所以这个人知道和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但是他并没有关于它们中每个字母的知识,所以他知道这两个字母而又没有关于这两个字母的知识吗?泰阿泰德这是极端荒谬的,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然而,一个人要知道这两个字母,他就必须先知道它们中的每一个,如果他知道音节,那么他就必须先知道字母,这样一来,我们精致的理论就崩溃了,它把我们给抛弃了。泰阿泰德这真是突如其来。苏格拉底对,因为我们疏忽了。我们也许得假定音节并非若干个字母的结合,而是一个单一的整体,有其自身统一的与字母不同的性质。泰阿泰德务必如此。这样的假设一定会比其他假设好。苏格拉底让我们仔细考虑一下。我们一定不能心情沮丧地抛弃一种给人深刻印象的理论。泰阿泰德当然不能这样。苏格拉底那么,把我们现在说的话当作假设提出来。作为一个单一整体的音节产生于能够结合在一起的字母构成的组合,音节把握着每个复合体,但不仅仅是字母的结合。泰阿泰德务必如此。苏格拉底在这种情况下,它一定没有部分。泰阿泰德为什么?苏格拉底因为,如果某事物有组成部分,那么整个事物必定等于它的所有部分。或者你会说,这个整体是从部分中产生出来的单一实体,与各部分的聚合不同?泰阿泰德对,我会这样说。苏格拉底那么你认为总和与整体是一回事,还是有所不同? 泰阿泰德我完全不清楚,但是你让我大胆地回答问题,所以我要冒险说它们是不同的。苏格拉底泰阿泰德,你的大胆是正确的,但对你作出的这个回答,我们必须加以考虑。泰阿泰德是的,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好吧,按照我们现在的观点,整体与总和不同。 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现在的问题是,总和与它包括的所有事物有什么区别吗例如,当我们数一,二,三,四,五,六,或者说三的二倍、三乘二、四加二、三加二加一,我们用这些说法表达的是相同的事物还是不同的事物?泰阿泰德相同的事物。苏格拉底无非都表示六,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我们所使用的各种表达法实际上都表示六。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但是,当我们使用这些表达法时,没有总和吗?泰阿泰德一定有。苏格拉底除了六还有别的总和吗泰阿泰德没有。苏格拉底那么,在任何包含数的事物中,总和与全部事物这些词表示的是一回事。泰阿泰德似乎如此。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用另一种方式提出我们的论证。表示一亩的方尺数与一亩是一回事,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那么,表示一平方公里的方尺数与一平方公里也是一回事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还有,一支军队士兵的总数就是这支军队,等等,在所有例子中皆如此。总数与每个例子中的事物的总体是一样的。 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但是,在任何集合中事物的数目只能是该集合中的所有部分,而不会是别的什么?泰阿泰德不会。苏格拉底凡拥有部分的事物皆由部分组成。 泰阿泰德显然如此。苏格拉底但是我们已经同意,如果总数与总体是一回事,那么所有部分就是总和。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那么整体并非由部分组成,因为如果它是所有部分,它就是总和了。泰阿泰德显然。苏格拉底但是,部分只能是它的整体的部分,而不能是别的什么,对吗泰阿泰德对,部分是总和的一部分。苏格拉底你的应战颇为壮烈,泰阿泰德。但是总和的意思不就是一点儿都没有遗漏吗?泰阿泰德必然如此。苏格拉底那么整体不也是一回事,就是一点儿都没有遗漏吗?但若从中去掉点什么,这个事物就变得既不是整体也不是总和,它在同一时刻从既是整体又是总和变成既不是整体又不是总和。 泰阿泰德我现在认为整体和总和并无差别。苏格拉底对,我们不是刚说过,当一个事物有部分时,整体或总和与所有部分是一回事吗?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返回到刚才我试着想要作出的论点上来。如果音节与构成音节的字母不是一回事,那么从中不是可以推论出音节不能以字母作为它自身的部分,否则作为与字母同样的东西,音节就会与字母一样不可知了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为了避免这样的结果,我们假定音节不等于构成它的字母。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好吧,如果字母不是音节的部分,那么除了字母,你能说出音节的部分是什么吗?泰阿泰德肯定不能,苏格拉底。如果我承认音节有部分,那么撇开字母而去寻找其他种类的部分肯定是荒谬的。苏格拉底那么由此可见,音节绝对是一,不能划分成其他任何种类的部分,对吗?泰阿泰德显然如此。苏格拉底那么,我亲爱的泰阿泰德,你还记得我们前不久接受过一个我们感到满意的论断吗?对那些构成其他事物的基本事物无法进行解释,因为这些基本事物中的每一个就是它自身,它们是非组合的,甚至把存在附加于它或称之为这个都是不对的,因为这些词所表达的不同事物对它来说都是多余的,这就是我们说基本事物不可解释和不可知的根据。泰阿泰德我记得。苏格拉底那么,说它们性质上是简单的,不可能分成部分的根据不也就是这一点吗?我看不出还有其他什么根据?泰阿泰德显然没有其他依据。苏格拉底如果音节没有部分,是一个单一的事物,那么它现在不也成了同一类基本事物了吗?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那么结论是:一方面,音节和构成它的字母的数目是一回事,是以字母为其组成部分的一个整体,所以字母和音节一样不可知和无法解释,因为我们指出过所有部分和整体是一回事。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但是另一方面,音节是一个没有部分的单一体,音节和字母同样都是无法解释的和不可知的。同样的原因使它们如此。 泰阿泰德我看不出有什么办法摆脱困境。苏格拉底既然如此,我们一定不能接受这样的论点,说音节可知和可解释,而字母不能。泰阿泰德不能。要坚持我们的论证就不能接受这样的论点。 苏格拉底还有,你自己学习字母的经验难道不会使你倾向于接受对立的观点吗?泰阿泰德你指什么观点?苏格拉底这种观点是,你在任何时候学习都只是在试图通过视听来区别字母,使之不与口语或书面语中排列的其他字母混淆。 泰阿泰德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在音乐学校中,最高的造诣就在于能精确地识别那几个音符,说出它们出自什么弦,而每个人都同意,音符是音乐的元素。泰阿泰德完全正确。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我们依据自己对元素和复合体的体验对其他事例进行论证,那么我们会得出结论:一般说来,元素产生出来的知识比复合体产生的知识要清晰得多,要想完整地把握任何事物,使用这种元素的知识也要有效得多。如果有人告诉我们复合体的本性是可知的,而元素是不可知的,那么我们都会以为他正在有意无意地开玩笑。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我想我们确实还能找到其他论据来证明这一点。但是我们一定不能让它们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别处,以至于遗忘。我不能叫当前的问题,亦即真实的信念加上说明原因的解释产生最完善的知识,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泰阿泰德对,我们一定得弄清这种说法的意思。苏格拉底那么好吧,解释这个术语想要向我们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想无非就是三个意思。泰阿泰德哪三个?苏格拉底第一,通过语音用名称和动词为某人的思想提供明显的表达,用嘴唇间流出的话语构造出人的观念的影像,就像镜中或水中的倒影。你同意对解释做这样的表述吗?泰阿泰德我同意。我们确实把这样做称作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苏格拉底另一方面,任何人都能程度不同地进行解释。如果一个人不是天生聋哑,就能指出他对任何事情的想法。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任何人只要拥有正确的观念,就会拥有对它的解释,而正确的观念只能是知识而不会是其他东西。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但是我们一定不要过于轻率地指责我们面前这位知识定义的作者是在胡说。这可能并非他的本意。他的本意可能是为了能够通过列举某事物的元素,来回答该事物是什么的问题。 泰阿泰德请举例,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行。赫西奥德说过聚百木而成车出车上每块木头的名字,我想你可能也做不到。但若有人问什么是车,如果我们能提到车轮、车轴、车身、车厢、车轭,也就可以满足了。《工作与时日》,行。泰阿泰德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但我要大胆地说,他会认为我们的回答是可笑的,就好像有人问你的名字,而你用构成你的名字的那些音节加以回答。我们要正确地思考和表达,但若我们以为自己是语法学家,能够给泰阿泰德这个名字提供像语法学家会提供的那种解释,那么我们是荒唐可笑的。他会说,如果不给你的真实观念列举一个完整的构成该物的元素表,要想对任何事物做出科学的解释都是不可能的,我想这是我在前面说过的。泰阿泰德对,我们前面是这样说过。苏格拉底他还会说,以同样的方式,我们可以拥有关于车的正确观念,能够一一列举构成车的上百个部分并对车的性质做出完整陈述的人也就给他的正确观念增添了一种解释,通过历数车这个整体的所有元素,他获得了关于车的性质的专门知识,而不再是仅仅拥有信念。泰阿泰德你是否赞成这种说法,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的朋友,如果你赞成,请告诉我,你是否接受这种观点,完整地列举元素才是对某事物的解释,而用音节或任何更大的单位作描述仍然没有解释该事物。然后我们可以作进一步的考察。 泰阿泰德好吧,我接受这种看法。苏格拉底那么,当某人认为某事物有时是一事物的组成部分,有时是另一事物的组成部分,或者说,他一会儿相信一事物是某事物的组成部分,一会儿相信另一事物是该事物的组成部分,在这些情况下,你认为他拥有对该事物的知识吗?泰阿泰德当然没有。苏格拉底那么你忘了,当你开始学习阅读和写字,你和你的同学不就是处在这种状况下吗?阶段,你想你必须写泰阿泰德你的意思是,我们一会儿认为一个字母,一会儿认为另一个字母是某音节的组成部分,我们把某个字母有时候放入某个特定的音节,有时候放入其他音节?苏格拉底这正是我的意思。 泰阿泰德那我肯定没有忘记,只要这个人还处在这种状态下,我就不认为他获得了知识。苏格拉底好吗,假定你正处在学写泰阿泰德这个名字的,等等,而且这样做了,然后当你想写塞奥多洛的时候,你认为你必须写,等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说你知道这两个名字的第一个音节吗?泰阿泰德不能,我们刚刚才同意,只要处在这种状况下,一个人就没有知识。苏格拉底对名字的第二、三、四个音节,我们没有理由否认他也处在这种情况下?泰阿泰德无法否认。苏格拉底我们能说在写泰阿泰德时,只要将字母按序写下来,他就拥有了正确的信仰和完整的元素表?泰阿泰德显然能。苏格拉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像我们同意过的那样,尽管他的信念是正确的,但他没有知识,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尽管他在正确的信念之外还拥有解释,对吗?因为我们同意他写下那些字母就表明他拥有元素表,而这个元素表是一种解释。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所以我的朋友,正确的信念加上解释还不能被称作知识。泰阿泰德恐怕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么,我们以为自己找到了知识的完全正确的定义,而这个定义显然并不比黄粱美梦更好些。或者说,我们还不应该谴责这个理论吗?也许解释的意思并非如此,而是三种意思中剩下的那一种,我们说过,任何想把知识定义为正确的信念加上解释的人都一定会对此表示满意。泰阿泰德提醒得好。还剩下一种意思。第一种意思是说话声音中的思想的影像,第二种就是我们刚才讨论的列举所有元素而达到整体。第三种是什么?苏格拉底这是大多数人会赞同的意思,亦即能够指出一事物与其他任何事物相区别的标志。泰阿泰德你能举个例子来说明这种对事物的解释吗?苏格拉底以太阳为例。我大胆地说,你会对这样一个解释感到满意,太阳是围绕大地的最明亮的天体。泰阿泰德当然。苏格拉底让我再解释一下这个例子中的要点。这个例子可以说明我们正在说的意思,如果你拥有了一事物与其他一切事物的区别,那么如某些人所说,你就拥有了对该事物的解释;而如果你只是确定了该事物与其他事物的共同点,你的解释就是对分有这个共同点的所有事物的解释。泰阿泰德我明白。我同意你所说的完全可以被称作解释。 苏格拉底还有,除了关于任一事物的正确观念之外,你也把握了该事物与其他一切事物的区别,到了这个时候,你就获得了你原先只拥有观念的该事物的知识。泰阿泰德我们确实这样说过。苏格拉底泰阿泰德,我现在真的逼近这个论断进行观察,发现它就像一幅风景画。尽管我在远处观看时觉得它有些意思,但我现在根本无法理解它。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样?苏格拉底如果我能做到,我会作解释。假定我拥有关于你的正确观念,再加上关于你的一个解释,那么我们就会明白,我认识你。否则的话,我只拥有一个观念。泰阿泰德是的。苏格拉底解释意味着把你与其他事物的区别用话语说出来。 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所以,当我只拥有观念的时候,我的心灵不能把握你与其他事物的任何区别吗?泰阿泰德当然不能。苏格拉底那么,我的心灵必定拥有你和其他人的某个共同点。 泰阿泰德这是可以推论出来的。苏格拉底但是请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拥有关于你的观念而不是别人的?假定我正在想,泰阿泰德是一个男人,有鼻子、眼睛、嘴巴,等等,并列举身体的每个部分。这样想就能使我认为这是泰阿泰德,而不是塞奥多洛,或如常言所说的街头流浪汉吗 泰阿泰德这怎么可能呢?苏格拉底好吧,现在假定我不仅想到一个有鼻有眼之人,而且想到一个塌鼻暴睛之人。这样一来,就能使我拥有一个关于你的观念,而不是关于我的,或者关于其他塌鼻暴睛之人的吗?泰阿泰德不能。苏格拉底我想,除非这个特殊的塌鼻子被标示出来,在我心中留下可以与其他我曾见过的塌鼻子相区别的记录,你的身体的每一个其他部分也都得这样做,否则,在我心中实际上不会有关于泰阿泰德的观念。如果我明天碰到你,这些标记会唤醒我的记忆,向我提供一个关于你的正确观念。泰阿泰德相当正确。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关于任何事物的正确观念必须包括该事物与其他事物的差异。泰阿泰德显然如此。苏格拉底那么把握添加于正确观念的解释还有什么意思呢?一方面,如果它的意思只是添加某事物与其他事物的差异点,那么这样的叮嘱是非常荒唐的。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苏格拉底我们已经拥有某些事物与其他事物之差异的正确观念,而它告诉我们要添加一个关于这些事物与其他事物之差异的正确观念。由此可见,这种叮嘱无非是一个最邪恶的圈套。称之为盲人指路或者更为恰当。为了认识某些我们正在思考的事物,它要我们去把握我们已经拥有的东西,这样的建议正是盲人所为。 泰阿泰德你前面讲了一方面,这表明你的假设蕴涵着你还要说出另一种替换。那么另一方面是什么?苏格拉底另一方面,如果添加解释意味着我们将去认识差异,而非仅仅是拥有关于差异的一个观念,那么按照这个所有知识定义中最令人尊敬的定义去做就是一项优秀的事业,因为去认识的意思就是去获得知识,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所以,对什么是知识这个问题来说,我们的定义会答以正确的信念伴以差异的知识。因为,按照这个定义,添加解释的意思就是说出差异。泰阿泰德似乎如此。苏格拉底是啊,当我们在探索知识性质的时候,没有什么比说它是正确的信念伴以差异的知识,或者伴以别的什么的知识,更加愚蠢的说法了。所以,泰阿泰德,感觉、真实的信念、真实的信仰加上解释,都不会是知识。泰阿泰德显然不是。苏格拉底我们还要继续分娩吗,我的朋友,或者说关于知识我们已经把我们必须说的都已经说了出来?泰阿泰德我们确实已经说完了,至少我已经说完了,我得感谢你,你说出来的事情比我知道的事情还要多。苏格拉底我们的产婆技艺宣布所有这些产物都是未受精之卵,不值得养育吗泰阿泰德确定无疑。苏格拉底那么,假定你从今以后都尝试着怀上新胎,泰阿泰德,如果你成功了,作为你今日接受检查的一个后果,你的思想胚胎会比较好;但若你仍然不育,你也会对你的同伴更加温和,与他们更加融洽,因为你现在明白了,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不要想象自己知道。我的技艺所能产生的结果就是这些,没有别的,我也并不拥有古代和我们这个时代的所有那些令人敬仰的伟大人物所拥有的知识。但是这种产婆的技艺是上天所赐,我的母亲用它来帮助妇女生育,而我用它来帮助年轻的男人,让他们拥有慷慨大方的精神和美的气质。①此处,苏格拉底指出这个定义实际上也是要人们去把握已经拥有的东西,因此是愚蠢的。参阅上文。现在我得去王宫门廊,对付美勒托对我的控告。明天上午,塞奥多洛,让我们在这里再会。巴门尼德篇提要要想读懂《巴门尼德篇》难度很大,因为连最优秀的柏拉图主义者对它的含义都持有不同的看法。普通人读起来会感到它毫无意义。整篇论证好像有点意思,但却无法在读者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对话的每一页都有一些例证,比如,在变得年长的时候,当一与现在吻合的时候,一也比它自身年轻。但是现在总是伴随着一贯穿它存在的始终。因此,在所有时间里,一既比它自身年长或年轻,又变得比它自身年长或年轻。苏格拉底在这篇对话中被说成是一个少年。他在巴门尼德面前感到敬畏,因为后者是老一辈最伟大的思想家。苏格拉底后来说过,巴门尼德是可敬可畏的,还说我在他已高龄时见到他,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在我看来他有一颗非常深邃的心灵。在对话中,苏格拉底关注的内容是我们所谓的柏拉图的相的思想,并对之进行批判。这样做好像很奇怪,因为在最后他显然既不想消灭相,又不想建立相,对此我们只好存疑。柏拉图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一个持久的讨论话题,并且一直会延续下去。然而在有些人看来,这是可以在柏拉图那里预料得到的事,因为柏拉图从来不固执自己的观点,他只有一个目标,认识真理,并总是对他自己的欲望和感觉保持警惕。如果他试着想要尽力看一看他自己建立起来的理论能不能被摧毁,那对他来说是很自然的事。正文巴门尼德似乎放弃想要取得任何确定的成果。这位伟大人物最后对听众说:看起来,无论一存在或不存在,其他事物存在或不存在,都以所有事物的方式和样式,对它们自身或在它们之间,显得既存在又不存在。苏格拉底则说:非常正确。对话到此结束。至于这种真理是维护还是反对相论的,仍旧没能解决。离开在克拉佐门尼遇上阿狄曼图和格老孔。的家以后,我们抵达了雅典,在市场上阿狄曼图拉着我的手说,欢迎你,凯发卢斯!在这里要是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你一定要让我们知道。我答道,我正是为此而来的。你和你的兄弟可以为我们做一件事。 请告诉我们是什么事。我问道,你同母异父的兄弟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他的名字。你要知道,我很久以前来过这里,那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我想,他父亲的名字是皮里兰佩。③对,皮里兰佩自己的儿子是安提丰。但你为什么要问①克拉佐门尼是希腊伊奥尼亚地区的一个城邦,是哲学)和格老孔(家阿那克萨戈拉的故乡。②阿狄曼图是柏拉图的哥哥,都是苏格拉底的追随者……因此皮里兰佩是③柏拉图的生父去世后,她的母亲改嫁给她的堂叔皮里兰佩,又为柏拉图生了一个弟弟安提丰(柏拉图的继父,安提丰是柏拉图同母异父的兄弟。皮里兰佩是雅典民主派政治家伯里克利的支持者。说这位安提丰经常和一位名叫皮索多鲁①皮索多鲁)是爱利亚学派哲学家芝诺的学生,后来成为一我答道,这几位同伴是我的同乡,对哲学非常感兴趣。他们听芝诺的人来往,皮索多鲁是的朋友。他对安提丰讲述了当年苏格拉底与芝诺和巴门尼德的谈话。据说安提丰听了许多遍,能够凭记忆复述这场对话。你说得没错。我说,那么好,这就是我们想要得到的听这场谈话。他答道,这一点也不难。尽管安提丰现在像他那同名的祖父一样热衷于骑术,把大部分时间花在马身上,但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他曾经努力用心记忆这场对话。要是你们愿意,我们可以去看望他。他刚刚离开这里回家去。他家很近,就在梅利特。于是我们就出发去他家。我们发现安提丰在家,正在吩咐一名铜匠打造一个马嚼子或其他一类的东西。等他把事情谈完,他的兄弟就把我们的来意告诉他,而他竟然还能认出我来,对我上次的访问仍有印象,并且说很高兴见到我。然后我们要求他复述那场谈话。他起初有些犹豫。他说,这不是一件易事。然而,到了最后,他还是把整个故事告诉了我们。苏格拉底和其他安提丰说,皮索多鲁是这样讲的:芝诺和巴门尼德曾在泛雅典娜大节时来到雅典。巴门尼德在这次访问雅典的时候大约六十五岁,由于年老,所以头发雪白,但是相貌堂堂。芝诺当时接近四十岁,身材高大,看起来很美。据说他曾为巴门尼德所钟爱。他们和皮索多鲁呆在一起,就在城墙外的凯拉米库。名智者,并负有盛名。②芝诺是公元前世纪爱利亚学派哲学家。③梅利特是雅典城西的一个地方。 ④凯拉米库是雅典西北部的陶器市场,一部分在城墙外,一部分在城墙里。思你说假定事物是多,一些人来到那里,渴望聆听芝诺宣读一篇论文,这篇文章是由两位来访者头一次带到雅典来的。苏格拉底当时还很年轻。芝诺本人为他们诵读论文,而巴门尼德当时正好出去了。当皮索多鲁自己从外面进来时,这篇论文已经快要读完了,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巴门尼德和后来成为三十僭主之一的阿里斯多特勒①,所以他们只听了论文的一小部分。不过,皮索多鲁本人以前听芝诺读过整篇文章。芝诺读完以后,苏格拉底要他把第一个论证中的第一个假设再读一遍。芝诺照办了。然后苏格拉底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那么它们必定既相似又不相似。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不相似的事物不会相似,相似的事物也不会不相似。你是这样说的吗?芝诺答道,是的。那么,假定不相似的事物不会相似,或相似的事物不会不相似,那么事物是多数也是不可能的;假定确实存在着许多事物,那么它们就会有许多不可能的属性。你想要坚持事物不是多,反对所有认为事物是多的成见,这确实就是你的论证目的吗?你把你的论文中的每一个论证都当作可以证明那个结论的一个证据,因此你在论文中每提出一项论证,你都只不过是在再次证明多并不存在?这是你的意思吗,或者说我误解了你的意思?芝诺说,你没有误解,你对我整篇论文的目的理解得非常年,雅典民主①公元前政制被推翻,由三十人委员会掌权,施行暴政。史称三十僭主。阿里斯多特勒是其中一名成员。②以上部分是整部对话的场景,它的讲述是三重式的:凯发卢斯转述安提丰的话,安提丰转述皮索多鲁的话,皮索多鲁转述苏格拉底、芝诺、巴门尼德的对话。柏拉图借此表明这场对话被想象为发生在几十年以前。③一与多是希腊哲学中的一对范畴,有一元与多元的意思。准确。 苏格拉底说,巴门尼德,我明白芝诺想通过这篇论文加强与你的友谊,其意向不亚于和你保持亲密的个人关系。他的论文以某种方式表达了和你相同的立场,只是形式上有所不同,他想要以此哄骗我们,让我们误以为他的论文与你的看法不同。你在你的诗歌中断言一切是一,并且对此做出了卓越的证明。而芝诺这一方则断言一切不是多,并为此提出许多有说服力的证据。你肯定一,他否定多,以这样的方式你们各自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你们的论证看起来没有什么共同点,而实际上完全是一回事。这就是我们似乎无法理解你和他的言谈的原因。芝诺答道,对,苏格拉底,你说得对,但是你并没有完全明了我的作品的真实性质。不错,你机灵得就像一只斯巴达的猎犬,善于寻找和跟踪论证的线索,但有一点你却从一开始就疏忽了。这篇作品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想要存心欺骗公众,好像这种欺骗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似的。你指出的这些事情都不是主要的,我这个作品实际上是为巴门尼德的论证辩护,反对那些试图取笑他的论证的人,这些人试图从他那个一存在的前提推导出许多谬误和矛盾。因此,这篇作品是对那些肯定多的人的一个驳斥。它有意把他们的攻击还置他们自己,旨在通过彻底的考察,揭示从他们那个多存在的前提中推导出来的结论比假定一存在更加可笑。 这篇作品是在我年轻好胜时写成的,有些人偷偷摸摸地把它抄了下来,以至于我甚至没有机会考虑是否要将它公开。苏格拉底,你错就错在这里,尽管像我说过的那样,你对这篇作品的描述并无大错,但你以为它是灵感的产物,以为它不是在一种年轻的好胜心的支配下写成的,而是出于一个成年人的比较冷静的目标。苏格拉底说,我接受你的意见,并且不再怀疑事实是否像你说的这样。但请你告诉我,你是否承认存在着一个自在的名为相似的相和另一个与之相反的名为不相似的相,而且你和我,以及所有被我们称为多的事物,都分有这两个相?还有,你是否承认,凡是分有相似这个相的事物,在这个方面并在其分有的范围内,就变成相似的,凡是分有不相似这个相的事物就变成不相似的,而那些分有这两个相的事物就变成既相似又不相似的?我认为,哪怕一切事物都分有这两个对立的相,并且因为分有这两个相而相互之间立刻变得既相似又不相似,那又有什么可奇怪的?但若有人指出那些只分有相似或不相似的事物可以证明为是不相似的或相似的,那才真是一桩咄咄怪事,而那些同时分有两个相的事物显示出具有相似和不相似两种性质,那么芝诺啊,我看不出有什么可奇怪的,更不必提要证明一切事物由于分有一而是一,同时又因为分有多而是多了。但若有人能够证明一本身就是多,或多本身就是一,那我倒要开始感到奇怪了。在其他所有情况下也一样,如果种或相本身在它们自身之中表现出具有对立的性质,那么就有理由表示惊讶,但若有人指出我既是一又是多,那么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当他想要说明我是许多事物的时候,他可以说我的右身与我的左身是不同的事物,我的前身与我的后背是不同的事物,我的上身和我的下身是不同的事物,这样说的理由无疑是我分有多。当他想要证明我是一个事物的时候,他会说我是我们这七个人中的一个,因为我也分有一。所以这两个陈述都是对的。同理,如果有人想要说明某个木棍、石头一类的事物既是一又是多,我们得说他正在证明的是某个既是一又是多的事物,而不是在证明一是多或多是一。他不是在把某样神奇的事情告诉我们,而只是把一件我们全都承认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如我刚才所说,如果他开始仅仅按照相本身来区别相,比如相似和不相似、多和一、静止和运动,等等,然后说明这些相本身可以在它们之间相互结合或分离,那么芝诺,我对这样的做法充满敬意。我肯定你已经非常有力地做了这项工作,但如我所说,要是有人能够像你和巴门尼德在我们所见的事物中解决这个令人困惑的问题一样,在我们的思想所涉及的对象中把握这个与相本身到处纠缠在一起的问题,那么我的敬意就会更大了。皮索多鲁说,当苏格拉底在那里高谈阔论的时候,他以为巴门尼德和芝诺随时都有可能被激怒,然而他们却听得非常仔细,不断地相互交换着眼神,对苏格拉底表达的钦佩之情报以微笑。 等苏格拉底讲完了,巴门尼德表达了他的感想。巴门尼德说,苏格拉底,你对讨论的热情令人羡慕。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自己是否已经作了你说的这种区分,一方面是相本身,一方面是分有相的事物,把相本身和分有相的事物区别开来?你相信有相似这样的相,相似这个相本身和我们所拥有的一切相似的东西是分离的,此外还有一、多,以及其他所有你刚才在芝诺的论证中听到的那些相,是吗?苏格拉底说,我确实相信。巴门尼德问道,那么你也相信有这样一些相,比如公正、善、美,以及所有诸如此类的事物的相?是的,我相信。还有,有没有人的相,这个相和我们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分离,是独立自存的?或者说有没有火的相或水的相?对这些东西我经常感到困惑,巴门尼德,我不知道说这些事物也有独立自存的相是否正确。说头发、泥土、污垢这样一些微不足道的、卑贱的事物也有相可能会被认为是荒谬的,苏格拉底,对此你是否也感到困惑?你怀疑每一个这样的事物有一个与该事物相分离、与我们用手拿的事物不同的相吗,或者说你不能肯定?苏格拉底说,我不困惑。在这些事例中,事物就是我们能看见的事物,如果假定这样的事物也有相,那就太荒谬了。尽管如此,我有时候还是有点不安,不明白为什么在一种情况下这样说是对的,但却不能在所有情况下都这样说。所以每当我想到这一点,我就后退,害怕失足掉进愚昧的无底深渊。不管怎么说,我返回我们正在谈论的有相的事物,花时间对这些事物进行思考。巴门尼德答道,这是因为你还年轻,苏格拉底,你现在还没有把握哲学,但我相信,你将会牢牢地把握哲学。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轻视任何事物了,而在当前你由于年轻,仍旧需要注意世人们的想法。不管将来如何,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说你认为存在着某些相,其他事物分有这些相,并且具有相的名称,通过分有相似、大、美、正义,这些事物成为相似的、大的、美的、正义的,是吗苏格拉底说,确实如此。那么每个分有相的事物分有的是整个相还是相的一部分?或者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分有方式吗?没有。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方式?那么你认为作为单一整体的相存在于许多事物中的每一事物中,或者说是别的什么样子吗?相为什么不能存在于每一事物中,巴门尼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身是一又是同的相就会同时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于分离的多个事物中,结果这个相就会与它自身分离开来。 苏格拉底答道,如果你说的这个相就像同一个日子,自身是一又是同,同时存在于许多地方,但决不会与自身分离,那么这个相也不会与其自身分离。所以我们可以假定任何一个相也以这样的方式同时既是一又是同。我喜欢你用这种方式使同一事物同时处于许多地方,苏格拉底。你就好比用一张帆去遮盖许多人,然后说这张帆作为一个整体把他们全都覆盖了。你认为这个比喻合理吗?也许是吧。那么覆盖在每人身上的是整张帆,还是帆的一部分覆盖在一个人身上,帆的另一个部分覆盖在另一个人身上?覆盖在每个人身上的只是帆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相本身必定会被分割成部分,分有相的事物分有相的一部分。每一事物拥有的只是某个特定相的一部分,而不再是整个相。如此说来,显然如此。那么你打算肯定,我们发现的单一的相实际上是被分割开来的这样的话,它还仍旧是一个相吗肯定不是。对,再请作如下考虑:假定你要把大本身分割成部分,许多大的事物都由于分有大本身的部分而是大的,但这些大本身的部分却又比大本身小。这岂非不合理吗?确实不合理。还有,如果某个事物得到一小部分相等本身,相等本身的这个部分小于相等本身,那么这个相等本身的部分能使它的拥有者与其他事物相等吗?不能,这是不可能的。再以小本身为例。我们中的某人拥有小本身的一部分,小本身大于小本身的这个部分,因为这个部分是小本身的一部分,是吗?按照这个假设,小本身又会成为较大的,但任何取得小本身的某个部分的事物都会变得比它以前更小,而不会变得比以前较大。 不会是这种样子。那么好吧,苏格拉底,如果事物既不可能部分地分有相,又不可能整个儿地拥有相,那么其他事物将如何分有你的相呢?苏格拉底说,没错,要以某种方式确定这一点决非易事。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什么问题我认为你基于下述理由相信存在着单一的相:你看到有许多事物是大的,当你看着它们的时候,就好像它们有一种相同的性质,因此你就认为大本身也是一个单一的事物。对此你怎么看?他答道,你说得对。现在就以大本身和其他那些大的事物为例。假定你用你心灵的眼睛以同样的方式看着它们,岂不又会呈现一个大,由于有了这个大,原先那个大本身和其他大的事物才呈现为大的,是吗?好像是这么回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第二个大的相要显现它自己,这个相高于第一个大的相以及分有这个相的事物,并且覆盖它们,是另一个使之成为大的相。所以你的每一个相都不再是一,而是无限的多。 苏格拉底说,但也许这些相中的每一个都是一个思想,它不能恰当地存在于任何地方,而只能存在于心中。以这样的方式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是单一的,这样一来刚才讲的那些困难对它来说也就不存在了。那么,每个相都是这些思想之一,然而却可以没有思想的对象吗 不,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它是关于某事物的思想?是的。它是对存在着的某事物的思想,还是对不存在的某事物的思想它是对存在着的某事物的思想。作为思想对象的某一事物,实际上就是思想观察到的、能覆盖所有例证的一个性质,是吗?是的。那么这个被认为是一,在各种情况下都保持相同的事物不就是一个相吗?这也是可以推论得出来的。巴门尼德说,此外,按照你肯定其他事物分有相的方式,你是否认为这些事物中的每一个必须由思想组成,所以一切事物皆思,或者说它们都是思想但却不思?苏格拉底答道,这也是不合理的。但是巴门尼德啊,我最多只能这样讲:这些相就好像是确定在事物本性中的类型。其他事物按照这个类型的形象制造出来,与这个模型相似,所谓事物对相的分有无非就是按照相的形象把事物制造出来。好吧,如果事物是按照某个相的形象造出来的,那么就其模仿而言,它还会与这个模型的形象不相似吗?如果说某事物相似,那么它必定要与某个与它相似的事物相似,对吗?必定如此。那么这个相似的事物必定要与那个与它相似的事物分享一个相同的事物(性质),是吗是的。相似的事物分有的东西,就其相似而言,不就是你说的那个相本身吗确实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与这个相相似,这个相也不能与其他事物相似。否则就总是会有第二个相出现在第一个相之上;如果第二个相与某事物相似,那么又会有第三个相出现。如果相与分有它的事物相似,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新的相产生。你说得很对。由此可知,其他事物并不因为与相相似而分有相,我们必须寻找它们分有相的其他方式。好像应该这样做。 巴门尼德说,那么苏格拉底,你已经明白把这些东西的存在确定为仅仅依靠自身而存在的相会遇到多么大的困难,是吗?我确实明白了。那么我向你保证,如果你继续为你所区分出来的每一类事物建立一个相,那么你还几乎没有弄明白这个困难有多么大。此话怎讲尽管困难重重,但最严重的困难是这样的:假定这些相就像我们说的这个样子,那么有人会说这样的相根本无法认识。我们无法使讲这种话的人相信他自己错了,除非他正好是一名经验丰富、禀赋极强的人,愿意追随别人接受漫长的论证训练,否则我们就无法令那些坚持相不可知的人信服。原因何在,巴门尼德?因为我想,你或其他任何一个肯定每个相都仅仅凭自身而具有真实存在的人,都会一开始就承认,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这样的真实存在。没错,因为相怎么能够仅仅凭自身而存在呢?巴门尼德说,很好。进一步说,这些相的存在是由于处在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之中,而非由于处在那些与这些相相似的、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事物的关系之中才具有存在;无论我们把这些相称作什么,由于我们拥有这些相,因此用这些相的名字来称呼它们。另一方面,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事物拥有和这些相同样的名字,这些事物就和相一样,相互之间联系在一起,但与这些相无关,这些事物拥有的诸如此类的名称都与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有关,但与这些相无关。苏格拉底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举例来说,假定我们中某人是主人,或者是另一个人的奴隶。如果他是奴隶,那么他当然不是主人这个相本身,亦即主人的本质的奴隶;如果他是主人,那么他也不是奴隶这个相本身,亦即奴隶的本质的主人;而是作为一个人,他是另一个人的主人或奴隶,而主人这个相是奴隶这个相的主人,奴隶这个相是主人这个相的奴隶。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事物的意义与另一个世界里的事物的意义无关,这些相也不会因为与我们有某种关系而具有它们的意义,而是如我所说,那个世界里的事物因其相互之间的关系而产生意义,就像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事物一样。这下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www/xiaoshuotxt.n et^t*xt-。小%说天.堂 第二十三章 我确实明白了。知识本身,亦即知识的本质,也一样,知识本身是关于那个实在本身的知识,本质上是真实的。确实如此。还有,任何特定的知识部门本身都是关于真实事物本身的某个部门的知识,难道不是吗?是的。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知识是关于我们这个世界上的实在的知识,我们接下去还要说,我们这个世界上的每个知识部门必定是关于我们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事物的某个部门的知识。必然如此。但你承认,我们并不拥有相本身,相也不能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上。 不能。假定这些相本身可以被知识这个相本身所认识,行吗?行。但我们并不拥有知识这个相。对。那么我们对相一无所知,因为我们并不拥有知识本身的某个部分。 显然不拥有。所以美本身、善本身,以及所有被我们当作相的那些事物本身,对我们来说是不可知的。恐怕是这么回事。那么到此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推论供你考虑。什么推论?我认为你会肯定,如果存在着相这样的东西,那么知识本身比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知识要完善得多,对美和其他所有相来说也一样。 是的。如果任何事物都拥有这种知识本身的一部分,那么你会同意神比其他任何东西更有资格拥有最完善的知识吗?这是确定无疑的。那么拥有知识本身的神能认识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吗?为什么不能?因为我们同意这些相与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无关,没有意义,我们世界上的事物也不会由于和它们有关而具有任何意义。每一类事物要产生意义,仅在于该类事物之间。是的,我们同意过。如果这种最完善的统治和最完善的知识存在于神的世界里,那么这种神的统治决不可能对我们实施,他们的知识也不可能认识我们和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正如我们不会用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统治术去统治他们,也不想用我们的知识去认识那些神圣的事物一样,按照同一原则,他们作为诸神既不是我们的主人,也不知道任何凡人关心的事情。苏格拉底说,这个论证剥夺了神的知识,确实太奇怪了。巴门尼德继续说道,然而,苏格拉底啊,如果事物的这些性质真的存在,人们继续把相当作仅凭自身存在的事物,那么必然产生这些困难,此外还有其他许多困难。结果就使得听者困惑不已,要么倾向于怀疑相的存在,要么提出如果相确实存在,也必定不能被我们的禀赋所认识。还有,这些反对意见似乎挺有分量,就像我们说过的那样,我们很难使反对者改变信念。只有那些天资非凡的人才能够看见相或仅凭自身存在的本质确实存在于每个实例中,如果有人能够发现它,并能指导他人彻底地考察这些困难,那就更加惊人了。我承认这一点,巴门尼德。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巴门尼德继续说道,但另一方面,如果一个人在考察所有这些困难以及其他相似的困难时拒绝承认事物的相存在,或拒绝在每一实例中区别出某个确定的相来,那么只要他不允许每一事物具有始终相同的性质,那么他就无法使他的思想确定在某一点上,这样一来,他也就彻底摧毁了一切讨论的意义。对这种后果,我想你非常清楚。对。那么你会怎样研究哲学呢? 当这些问题的答案仍旧不可知的时候,你会转向哪里眼下我还看不到有什么出路。这是因为你还没有接受预备性的训练,就匆匆忙忙地去给美、正义、善,以及其他具体的相下定义。那天我听到你和多不存在,你必须考虑从这个前提中可以推出什么阿里斯多特勒在这里谈话,你要相信我,我注意到你的论证中有一种高尚的、受到激励的精神,但由于你还很年轻,所以你必须努力接受更加严格的训练。尽管这种训练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作无聊的闲谈,被谴责为无用的,否则的话,真理将逃避你。这种训练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巴门尼德?就是芝诺在你听到的这篇论文中使用的方式。只有一点例外,你刚才对他说的一句话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你不允许把考察的范围局限于可见事物或只涉及可见事物的领域,而要扩展到那些必须通过论证来把握的、可以被当作相来思考的对象。对,因为在另外一个领域中要证明事物既相似又不相似,或证明事物拥有其他任何性质并不困难。你说得对。但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做。如果你想要充分地练习,你一定不能只假设某某事物存在,然后考虑从中推出来的结果,而且也要假设某某事物不存在。此话怎讲要是你乐意的话,让我们以芝诺假设的前提为例如果事物的多存在。你必须考虑从这个前提中一定可以推出什么样的结论,不仅要考虑多个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和多与一的关系,而且也要考虑一与其自身的关系和一与多的关系。然后再从相反的前提出发样的结论,既要考虑一,又要考虑多,既涉及与它们自身的关系,又涉及它们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你可以再次做出假设,相似存在或相似不存在,然后就考虑从这两个前提中可以推出什么样的结论,既涉及相似和不相似这两个假定的术语,又涉及其他事物,既涉及与它们自身的关系,又涉及它们之间的关系。你还可以假设不相似存在或不存在,还有静止、变化、灭亡,以及存在与非存在本身。简言之,无论你假设任何事物存在或不存在,或拥有其他性说的那匹老质,你必须考虑从前提中可以推出什么样的结论来,既涉及与其自身的关系,也涉及与你选择的其他事物中的任何一个事物的关系,或者与你选择的其他事物中的若干事物的关系,或者与你选择的所有事物的关系;还有,无论你假设某事物存在或不存在,如果你真的想要通过完整的论证过程发现真理,那么你必须研究你所选择的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与某一事物的关系。那岂不是没完没了,巴门尼德,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你倒不如现身说法,选择某些假设来演示一下这种方法,也好让我受点启发? 这是一项繁重的工作,苏格拉底,尤其对我这把年纪的人来说。 苏格拉底说,你怎么样,芝诺,你来演示一番如何芝诺笑着答道,苏格拉底,还是让我们恳求巴门尼德自己来演示。我想他说的这项工作决不轻松。如果在场的人更多一些,那么要他讲解可能不太公平。这样的讲解在大批听众面前是不适宜的,尤其是让他这样年纪的人来讲,因为大多数人不会明白,不经过这样详细的考察就不能发现真理,就不能理解整个领域。所以,巴门尼德,我加入苏格拉底这一方向你请求,希望我本人又能在多年之后重新坐在你的面前,聆听你的讲解。芝诺的话说完以后,皮索多鲁、阿里斯多特勒,以及其他人也加入进来,恳求巴门尼德别让他们失望,请他演示他心目中的方法。 巴门尼德答道,尽管我感到自己就像伊彼库斯迈的赛马站在起跑线上战栗,凭着以往的丰富经验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但我无法拒绝你们的盛情。这位诗人把自己比做那匹①伊彼库斯是公元前世纪希腊抒情诗人。 老马,发现自己在晚年被迫坠入一连串的爱情时犹豫不决,我在这把年纪要执行这样的任务,我的记忆也使我在出发前感到恐惧,就好比要开始穿越汪洋大海。然而我必须满足你们的希望,毕竟如芝诺所说,我们在场的都是朋友。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呢?首先做什么样的假设?我们将要开始的这场游戏是十分吃力的,如果我从自己,从我那个最初的假设开始,你们会同意吗?我能否以一为例,假设一存在或不存在,然后进行推论吗?芝诺说,务必如此。那么谁来回答我的提问?让年纪最轻的人来回答好吗?他可能最少挑剔,也最能说出心中的想法,而我在他回答时也可以喘口气。 阿里斯多特勒说,巴门尼德,我是这里最年轻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问吧,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巴门尼德说,很好。假如一存在,那么一当然不是多。由此推论,一不能有任何部分或者是一个整体。因为所谓部分就是某个整体的部分,而所谓整体的意思则是没有任何部分从这个整体中失去;所以,无论你把一说成是一个整体或者说它有部分,在这两种情况下,一都会由部分组成,并以这种方式是多而不是一。但是一应当是一而不是多。因此,如果一是一,那么一不是一个整体或有部分。如果一没有部分,那么它也不会有开端、终端和中间,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某事物的部分。再进一步说,某事物的开端与终端都①在下述对话中,阿里斯多特勒仅起一个简单应答的作用,对巴门尼德的陈述未提任何异议。为使对巴门尼德的论证读起来更加清晰,康福德)在翻译这部分时将阿里斯多特勒的大部分应答去掉,而相关的问句亦改为陈述句。这个译本亦采取这种做法。是它的界限。因此,如果一既无开端又无终端,那么它也无界限。接下去可以推论一没有形状。一既不是圆的又不是直的。圆形的任何一个端点到圆心的距离都相等,而直形的中间部分在两端之前。如果一有直的或圆的形状,它就会有部分,就会是多。由于一没有部分,因此一既不是直的又不是圆的。从上所述,我们可以进一步推论一不能存在于任何地方,因为它既不能在其他事物中,又不能在它自身中。如果一存在于其他事物中,那么一就会被它所在的那个事物包围,就会与那个事物有许多接触,但是一个没有部分也不是圆形的事物不可能与那个事物有许多接触,被那个事物包围。另一方面,如果一存在于它自身中,那么它的包围者无非就是它自己,因为它实际上就在自身中,而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存在于某事物之中却又不被那个事物包围。这样,包围的是一个事物,被包围的是另一个事物,因为同一事物不可能作为一个整体既包围又被包围,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一就不再是一,而是二。因此,一不存在于任何地方,既不在它自身里,又不在其他事物里。 接下去我们再来考虑,如果一是这样的话,它能否运动或静止。 如果它能运动,那么它要么在处所中运动,要么发生变化,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运动种类。如果一发生变化,以至于变得与它自身不同,那么一肯定不再是一。因此,一决不会有变化意义上的运动。那么它会在处所中运动吗?如果它会,那么它必定要么是在同一处旋转,要么是从一处转移到另一处。如果它旋转,那么它的中心必定静止不动,而它的其他部分则作为它本身的不同部分围绕中心旋转。但一个既无中心又无部分的事物不可能围绕它的中心旋转。所以如果它运动,它必定改变位置,在不同的时间抵达不同地方。不过,我们已经看到一不能处于任何地方,处于任何事物中。它更不可能将要处于任何事物中。如果一个事物将要处于某事物之中,那么只要它还在进入那事物,它就还没有在那事物之中,它也不可能完全外在于那个事物,因为它已经在进入那事物了。同理,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有部分的事物,它的一部分已经进入另一事物,而同时它的另一部分还在该事物之外;而没有部分的事物肯定不可能同时既整个儿地在某事物之中,又整个儿地在某事物之外。说一个既无部分又非一个整体的事物将会处于任何事物之中更加不可能,因为它既不能一部分一部分地这样做,也不可能作为一个整体这样做。因此,一不会改变它的位置,既不会移动到任何地方,也不会处于某事物之中,或者说一既不会原地旋转,也不会发生改变。因此,就运动的所有种类来看,一是不动的。另一方面,我们也肯定一实际上不能在任何事物中。因此它也决不会位于相同的地方或处境下,因为如果它能这样的话,它就会位于它自身原有的那个相同的地方和处境下,而我们看到它既不能在它自身中,又不能在其他任何事物中。所以,一决不会处在相同的地方或处境下。而所谓处在相同的地方或处境下就是静止或不变。那么,这样看来,一既不静止又不运动。再说,一既不能与其他事物相同又不能与自身相同,既不能与它自身相异,也不能与其他事物相异。如果它与自身相异,那么它就异于一,就会不是一。如果它与其他事物相同,那么它就是其他事物,而不再是它自身,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它不只是它所是的一,而是异于一。因此,一不会与其他事物相同,也不会与它自身相异。只要它还是一,它就不会与其他事物相异。所谓与某事物相异恰当地说和一无关,而只和一个相异于其他的事物有关。因而,它不会异于本质上是一的其他事物,因此也不会在本质上是它自身,所以也不会是它自身,因为如果它是它自身,它就不会是任何意义上的其他事物,就不会异于任何事物。它也不会与它自身相同。因为一的性质是一回事,相同的性质是另一回事。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当一个事物变得与某事物相同时,它并没有变成一。 例如,如果它要变得与多相同,那么它必须变成多,而不是一,但若一与相同没有什么区别,那么每当一个事物变成相同,那么它一定也会变成一,每当一个事物变成一,那么它一定也会变成相同。所以,一若是与它自身相同,它就不再与它自身为一,这样一也就不是一了,但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一异于其他事物或一与自身相同,都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既不会异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也不会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相同。一也不会与任何事物相似或不相似,无论这个事物是它自身还是其他事物。一个相似的事物会有相同的性质。但我们已经看到相同这种性质与一这种性质是有区别的。但若一具有任何与一有区别的性质,那么它具有更多事物的性质,而不是只拥有一的性质了,而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说一应当是一个拥有和其他事物或其自身相同性质的事物是极不可能的。因此,一既不会与其他事物相似,也不会与它自身相似。但要说一是相异也是不对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它就是多而不是一了。但若相似的意思指的是相同,那么一个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不相似的事物确实可以说与它自身或别的事物不同。而一似乎不能以任何方式说它是不同,一不会以任何方式与它自身或其他任何事物不相似。因此,一既不会与其他事物或其自身相似,也不会与其他事物或其自身不相似。再说,像我们描述过的这样的一,既不会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相等,也不会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不等。如果它与某事物相等,那么它就会和与它相等的事物拥有同样的度量单位。如果它比某事物大些或小些,那么它就会比那些有度量单位的比它大些或小些的事物拥有较多或较少的度量单位。或者说,如果这些事物没有度量单位,那么在有些情况下它会小些,有些情况下它会大些。一个不具有相同本身的事物不会拥有相同的度量单位,也不会与其他任何事物相同。因此,一不拥有相同的度量单位,不能够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相等。另一方面,如果它拥有较多或较少的度量单位,它会拥有如同度量单位一样多的部分,这样一来,它又不再是一,而是与它拥有的度量单位一样多得多了。但若它是一个度量单位,那么它会与那个度量单位相等,而我们已经看到它不会与任何事物相等。因此,由于它既不拥有一个度量单位,也不拥有多个或一些度量单位,它根本不拥有相同本身,所以它决不会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相等,也不会比它自身或其他事物大些或小些。还有,一能够比其他任何事物年长、年轻或同龄吗?如果它与其自身或其他事物同龄,那么它就会拥有相等的时间或相似本身,而我们已经说过一既不拥有相似,也不拥有相等。我们还说过,一不拥有不相似或不相等。因此,这样的一个事物不会比任何事物年长、年轻或与之同龄。如果一就像我们描述的这个样子,那么我们甚至可以推论一根本不拥有时间。无论什么拥有时间的东西一定总是变得比它自必也同时变得比它自身年轻。身年长,年长总是意味着比某些比较年轻的事物老一些。因此,要是有某些年长事物之外的事物,那么凡变得比它自身年长些的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事物已经与另一事物相异,那么就其变成相异的来说就没有什么问题;二者现在、过去或将来都是相异的。但若一事物正处在变得相异的过程中,那么你就不能说另一事物已经与该事物相异,或将变得相异,或现在是相异的,而只能说它正处在变得相异的过程中。 年长总是表示一种与比较年轻的事物的差别。因而,凡变得比它自身年长些的事物必然同时也在变得比它自身年轻。处在变化的过程中,该事物不能拥有它本身之外的较长的或较短的时间,它必须拥有与其自身相同的时间,无论它正在变化,还是现在、过去或将来已经变了。所以看起来,任何拥有时间或具有时间性质的事物必须与它自身同龄,也必须同时变得比它自身年长些或年轻些。但我们看到这些性质都不能附加在一身上。因此,一与时间无关,不拥有任何长度的时间。还有,过去是、过去变为、过去变得这些词的意思都与过去的时间相连;将是、将变为、将变得这些词的意思都与将来的时间相连;而现在是、现在变为、现在变得这些词都与现在的时间相连。因而,如果一与任何时间无关,它就决不会过去是、过去变为、过去变得,也不会现在是、现在变为、现在变得,更不会将是、将变为、将变得。一个事物只能以这些方式之一存在。据此,一不能以任何方式存在。因此,一不是任何意义上的存在。那么,一也不会是存在范围内的一,因为这样的话它就将是①这句话的意思可做这样的理解:年长些的事物与年轻些的事物相对,年长些的事物比它自身年长,与此同时年轻些的事物比它自身年轻。一个存在的事物,已经拥有存在了。如果我们可以相信这样的论证,那么我们倒不如说,一似乎既不是一,又根本不存在。如果一个事物不存在,你就不能说它拥有任何事物,或者说存在着它的事物。因此,它不能拥有名字或被谈论,也不会存在任何关于它的知识、感觉或意见。它没有名称,不被谈论、不是意见或知识的对象,不被任何生灵所感知。一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吗阿里斯多特勒说,我不这样想。那么我们要不要返回我们的前提,重新对它进行考察,看能否产生什么不同的结果我们的前提是:假定一存在,我们必须同意从这个前提推出的结论。现在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如果一存在,它不能一方面存在,一方面不具有存在。所以也要有这个一具有的存在,这个一具有的存在不是与一相同的事物;否则的话,这个存在就不会是它的存在了,一也不会拥有这个存在了,但是说一存在就相当于说一是一。但事实上,我们将要考虑其推论的这个前提不是假定一是一,而是假定一存在。这就意味着存在和一代表不同的事物。这样,一存在这个简短的陈述只意味着一拥有存在。那么让我们再次陈述从假定一存在这个前提能推出的结论。我们来考虑这样的前提是否必然不蕴涵一拥有部分这样的结论。这个推论是这样的:由于我们肯定存在属于那个存在的一,我们也肯定一属于这个是一的存在,由于存在和一不是同一个事物,而是同属于一个事物,也就是说从我们假定的存在的一可以推论它是一个作为整体的一存在,一和存在是它的部分。所以我们必须分别谈论这两个部分中的每一个,不仅作为部分来谈,而且作为一个整体的部分来谈。因此,任何存在的一既是一个整体又有部分。 再分别取这个一存在的两个部分它的一和它的存在。一决不能缺乏存在的部分,存在也不能缺乏一的部分。这样一来,这两个部分的每一个分别都会拥有一和存在;任何部分都至少由两个部分组成,按照同样的推论可以一直推下去。无论抵达哪一步,我们总是拥有这两个部分,因为一总是拥有存在,而存在也总是拥有一。这就证明了任何部分总是二,而决不会是那么,以这种方式可以证明所谓一存在必定是无限的多。我们也可以按另一种方式开始,证明如下:我们说一拥有存在,这就是一之所以存在的原因,由于这个原因,这个存在的一被视为多。现在仅仅考虑我们说的这个拥有存在的一本身,领悟它与它拥有的存在分离的自身。那么,这个一本身仅仅是一呢,或者也是多?请你考虑吧。这个一本身与它的存在必定是不同的事物,因为一不是存在,但它作为一拥有存在。如果一与它的存在是相互不同的,那么它并非由于本性是一而与存在相异,亦非由于本性是存在而使这个存在是这个一以外的他物;它们之所以相异乃是因为它们的本性是不同或其他。这样,不同这个术语既与一不同,又与存在不同。现在假定我们对这些术语作一选择,说存在和不同,或者说存在和一,或者说一和不同。在每一情况下我们都在选择可以说成双方的一对术语。我的意思是,我们能谈论存在,又能谈论一。就这样,我们给对子中的每一个成员命名。当我说存在和一、存在和不同、不同和一,以及其他各种可能结合的对子时,在各种情况下我说的都是双方。所以恰当地被称作双方的对子必定是二。如果一对事物是二,那么它们中的每一个必定是一。把这一点运用于我们的术语。由于每一套相都是一个对子,那么每一个术语必定是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任何一加到任何对子上去的时候,总数必定是三。三是奇数,二是偶数。如果有二,必定也有两倍;如果有三,必定也有三倍,因为二是一的两倍,三是一的三倍。如果有二和两倍、三和三倍,那么也必定有二的两倍、三的三倍。还有,如果有三的两倍和二的三倍,那么必定有两倍的三和三倍的二。这样一来就有偶倍的偶数、奇倍的奇数、奇倍的偶数,甚至有偶倍的奇数。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数会遗漏了,如果说有什么数遗漏的话,那它必定不存在。 因此,如果一存在,数也必定存在。如果数存在,那么必定存在许多事物,而且确实有无限多的事物存在,因为我们必须承认,可以证明无限多的数也拥有存在。但若所有数拥有存在,数的每一部分必定也拥有存在。这样存在就被分配到一个存在的多的所有成员,这些存在从最小到最大没有一个会缺乏存在;如果认为任何存在的事物会缺乏存在,那确实是胡说。这样,存在就在各种可能的从最小到最大的序列中被分布在各个部分了;它还会被进一步划分为可能有的点,而这些部分的数目是无限的。所以,存在的部分所形成的多是最大的。还有,在所有这些部分中,没有一个既是存在的一部分又不是存在的一部分。那么如果它是一部分,只要它还是,它就必定总是某个一部分;它不会不是一部分。因此,一必定属于存在的每个部分,无论这个部分是大还是小,都不会缺乏存在。作为一的一,不能作为一个整体同时处于多处。但若一不作为整体,那么一必定被划分为部分;只有这样它才能同时呈现于存在的所有部分。进一步说,被分成部分的东西必定像它的部分一样多。所以我们刚才说存在分布到最大数目的多个部分中去,这样说是错误的。存在的部分不会多于被分割了的一的部分的数目,而是在数目上与之相等,因为没有任何事物会缺乏一;二者会一直保持它们数目直形、圆形,或两种形上的相等。如此看来,一本身被存在所分割,分割后的部分在数目上不仅是多,而且是无限的多。因此,不仅存在的一是多,而且一本身也由于被存在所分割而必然是多。进一步说,由于存在的一的部分是一个整体的部分,一就其整体而言,将会受到限制。因为部分被整体包含,而包含者必定是有限的。 因此,存在的一既是一又是多,既是整体又是部分,既是有限的又是数量上无限的。那么,由于存在的一是有限的,它就有端点,并且如果它是一个整体,它就有开端、中间和终端。一个事物不会是一个没有这三者的整体;缺乏其中的任何一个,它就不再是一个整体。这样,一有开端、终端和中间。但是中间只能与各端点距离相等。所以,像我们所描述的一会有形状状的混合。如果一有这些属性,那么它既在自身中,又在其他事物中。每一部分当然处在整体中,没有任何部分外在于整体。所有部分都被整体所包含。于是一就是它自己的所有部分,既不会多也不会少。一也是整体。同理,由于所有部分都处在整体中,所以一既是所有部分又是整体,所有部分都包含在整体中,这个一必定被一所包含。在此意义上,一必定在其自身中。另一方面,整体并非位于部分中,所有部分也好,某个部分也罢。 如果整体位于所有部分中,那么整体也要位于某个部分中,因为如果整体不在某些部分中,它就不可能位于所有部分中。但若某一个部分是所有部分之一,而整体又不在这个部分中,那么我们就不能说它位于所有部分中了。整体也不能位于某些部分中。如果整体位于某些部分中,那么较大的会被较小的包含,而这是不可能的。若是整体不位于它的若干部分中,也不位于它的一个部分中,也不位于它的所有部分中,那么它必定要么在其他事物中,要么根本不在任何地方。但若它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它就根本不存在,无论它是否整体。由此还可推论,既然作为一个整体它不位于自身中,它必定位于其他事物中。这样一来,一作为一个整体位于其他事物中;一作为所有部分位于它自身中,因此,一必定既在自身中又在其他事物中。如果一具有这种性质,它必定既处在静止中又处在运动中。一处在静止中,因为一处在自身中。因为,若是它位于一个事物中,没有跃出那个事物,那么它就在同一个地方,亦即在它自身中,始终位于同一地方的事物当然总是处在静止中。另一方面,始终处在其他事物中的东西决不会位于同一处,因此它决不会处在静止中,既然它不处在静止中,那么它必定处于运动中。 因此,总是既位于自身又位于其他事物的一必定总是既运动又静止。进一步说,如果一具有上述属性,那么它必定既与其自身相同,又与其自身相异,同样,它既与其他事物相异又与其他事物相同。 任何事物与其他事物相连必定采取下列方式之一:或者是相同,或者是相异;要是既不相同也不相异,那么它们必定是部分与整体或整体与部分的关系。一既不能是它自身的部分,也不能作为一个整体与作为一个部分的它自身相对。还有,一不会与一相异,因此一也不会与它自身相异。因此,既然一并不与其自身相异,也不与其自身有整体对部分或部分对整体的关系,那么一必定与它自身相同。再说,如果一事物所处的地方既与其自身所处的地方相同,也处在它自身所处的地方以外的地方,那么它必定与自身相异;否则它就不会处在一个不同的地方。但是我们已经看到这种情况对一来说是真实的。一既在其自身中又在其他事物中。因此,在这个方面,一必定与它自身不同。再说,如果一事物与其他事物相异,那么这个其他事物也必定与该事物相异。一切非一的事物必定与一相异,一也必定与它们相异。因此,一与其他事物相异。现在请作如下考虑:相同本身和相异本身是相互对立的。所以相同本身决不会处于相异的事物之中,相异本身也不会处于相同的事物之中。如果相异决不会处于相同的事物之中,那么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在任何长度的时间里在其中呈现相异,因为相异若是可以在任何长度的时间里在任何事物中呈现,那么在这段时间里相异就会存在于相同的事物之中。由于相异决不会存在于相同的事物之中,所以相异决不会存在于任何存在着的事物之中,因此相异既不处于非一中,又不处于一中。因此,能够使一与非一不同,或者能使非一与一不同的不是相异。但若非一或一不拥有相异,它们也不会由于它们自身的本性而相互之间不同。因此,如果它们自己的性质或相异都不能使它们相异,那么它们相异的各种可能性都远离了我们。进一步说,非一的事物并不拥有一;如果它们拥有一,它们就不是非一,而是某种意义上的一了。所以非一的事物不能是一;但若它们拥有数,那么它们会再一次不是任何意义上的非一。还有,非一的事物不能是一的部分,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们会再次拥有一。因此,如果这个一是任何意义上的一,那么非一的事物不是任何意义上的一,这个一不能与非一的事物相对,既不能作为整体与部分相对,又不能作为部分与整体相对,非一的事物不能作为一的部分或作为以一为部分的整体的部分。但是我们说过,相互之间既不是部分和整体、也不相异的事物必定相互之间相同。 因此,我们必须说,由于这个一以这种方式与非一的事物相对,所以它与它们是相同的。那么,看起来,这个一既与其他事物及其自身相异,又与其他事物及其自身相同。阿里斯多特勒说,这个论证似乎必然得出这个结论。那么一既相似又不相似于它自身和其他事物吗?从上所见,由于一异于其他事物,其他事物当然也必定与一相异。一与其他事物相异的程度既不强于也不弱于其他事物与一相异的程度,而是正好与其他事物与一相异的程度一样,既然既不强又不弱,那么它们相异的样式是相似的。同理,一具有与其他事物相异的性质,其他事物也以相同的方式具有与一相异的性质,在此范围内,我们说一和其他事物具有相同的性质。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当你使用任何语辞的时候,你用它来指代某个事物。你能使用它一次或多次,但无论是一次还是多次,你都在谈论以这个语辞为名字的那个事物。无论你多少次说出这个词,你必定总是用它来指代同一个事物。现在相异是一个指代某事物的词,所以当你说出这个词来的时候,无论一次还是多次,你都在用它指代或称呼拥有这个名称的事物。因此当我们说其他事物与一相异和一与其他事物相异时,我们两次使用了相异这个词,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是在用它指代拥有这个名字的那些事物的这种性质。因此,在一与其他事物相异和其他事物与一相异的范围内,就拥有相异这一性质来说,一和其他事物确实拥有相同的性质,而拥有相同的性质就是相似。就其相异来说它们因此,就一拥有与其他事物相异的性质而言,在这个方面一与其他事物必定完全相似,因为它们完全不同。另一方面,相似和不相似是对立的,相异和相同也是对立的。现在我们也已经看到一与其他事物相同。而与其他事物相同和与其他事物相异相对立。这就表明,就一与其他事物相异这一点来说,一和其他事物是相似的。因此,就一与其他事物相同来说,一与其他事物不相似,这是相对于使一与其他事物相似的性质而言,相对于和这种性质相对立的性质而言,亦即相对于相异而言。所以,相同本身会使之不相似,否则的话相同本身就不会与相异对立了。因此,一与其他事物既相似又不相似是相似的,就其相同来说它们是不相似的。阿里斯多特勒插话说,对,以这种方式进行论证似乎是可能的。 对,我们还可以继续论证。我们可以说,就一拥有相同这一性质而言,一并不拥有一种和某事物不一样的性质,所以它不是不相似,而是相似。就一拥有相异这一性质而言,一拥有一种和某事物不一样的性质,所以它是不相似。因此,一既与其他事物相同,又与其他事物相异,基于这两条理由或其中一条理由,一与其他事物既相似又不相似。同理,就一与其自身的关系而言。我们已经看到,一既与其自身相异,又与其自身相同,基于这两条理由或其中一条理由,一既与其自身相似又与其自身不相似。还有一个问题要考虑,一是否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接触。我们已经看到一作为一个整体处于其自身中。一也处于其他事物中。同理,当一处于其他事物中,它就会与其他事物接触;当一处于自身中,它与其他事物的接触就受到阻碍,就会与自身接触。 那么以这种方式,一既与它自身又与其他事物接触。从另一个观点看,如果任何事物与某物接触,它必定位于与该物相邻的地方,占据与该物所处位置相连的位置。同理,如果一与它自身接触,它必须位于与它自身相邻的地方,占据与它自身所处位置相连的位置。如果一是二,那么它还能够这样做,可以同时位于两处,但只要它还是一,它就不能这样做。 因此,同样的必然性禁止一是二,禁止一接触它自身。另一方面,出于同样的原因,一也不会接触其他事物。我们断言,为了接触某事物,一事物必定要有别于并相邻于被接触的事物,它们之间一定不能有第三样事物。所以,要有接触,至少要有两样事物。但若在这两样事物之外再加上第三样事物,事物的数目就会是三,而接触的次数就是二。所以每增加一样新的事物也就意味着增加一次新的接触,其结果就是接触的次数总是比事物的数目少一。每一次后续的增加,事物数目的总和总是超过接触次数的总和,而其超过的量与原先事物数目超过接触次数的量一样,因为每一步都增加了一样事物和一次接触。这样,无论有多少事物,它们的接触次数总是比事物的数目少一。如果只有一,而没有成对的事物,那就不会有接触。我们说,一以外的事物不是一,不拥有一,因为它们是其他事物。因此,它们不拥有数,因为它们中间没有一。这样它们就既不是一,也不是二,也不是你能说得出来的其他任何数。那么一是惟一是一的事物,不会有二出现,因此也没有接触。因此,接触是不存在的,一不与其他事物接触,其他事物也不与一接触。因此,上述考虑的总的结果是:一既接触又不接触它自身和其他事物。是一,其他事物是一以外的其他事物接下去我们可以考察,一是否与它自身和其他事物既相等又不相等。如果一大于或小于其他事物,或者其他事物大于或小于一,那么它们之所以如此,并非仅仅由于它们是如此这般的存在而是因为,除了它们各自是这样的存在以外,它们还应当各自拥有相等,这样才能相互之间相等。或者说如果其他事物拥有大,一拥有小,或者倒过来,一拥有大,其他事物拥有小,那么拥有大的就大些,拥有小的就小些。那么这一对性质,大与小,必定存在,因为若是它们不存在,它们就确实不会相互之间对立并存在于事物之中。那么,如果小存在于一之中,它必定要么是处在作为一个整体的一中,要么是处在一的一部分中。假定小存在于作为一个整体的一之中。那么它必定要么延伸到一的整个范围,要么包含一。如果小与一具有的范围一样大,那么小就与一相等;如果小包含一,那么小就比一大。但是小不能等于或大于任何事物,它不能放弃它自己的功能,而去担负大或相等的功能。因此,小不能存在于作为一个整体的一中。因此,如果小确实存在于一中,它必定存在于一个部分中。但它不存在于一的所有部分中,否则就会产生像存在于作为整体的一之中同样的结果。它会等于或大于它可能存在的任何部分。因此,小决不存在于任何事物中,要是小既不能存在于一个部分中,又不能存在于一个整体,那么除了小本身就不会有任何小的事物了。 接下去可以推论大也不存在于一中,因为要是这样的话,除了大本身还会有别的较大的事物,亦即有大存在于其中的事物尽管这个事物不拥有小,但若它是大,那么它必须超过小。而这样的小是不存在的,因为小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任何事物中。一或者说根本不存在于任何再说,大本身可以大于的惟一事物是小本身,小本身可以小于的惟一事物是大本身。因此,其他并不拥有大或小的事物并不比一大些或小些;这个对子(大与小)本身拥有它们超越或被超越的能力,或者说,它们的被超越是仅就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而言,而与一无关,而一既不拥有大又不拥有小,它不能大于或小于大和小本身,也不能比其他事物大些或小些。接下去可以推论,如果一既不比其他事物大,也不比其他事物小,那么一既不能被它们超过,也不能超过它们,而既不超过又不被超过必定是同样大小,因此是相等。还有,一也以这种关系与其自身相对。如果一自身既没有大也没有小,那么它既不能超过它自身,也不能被它自身超过,而必定与其自身同样大小,与它自身相等。因此,一既与自身相等又与其他事物相等。进一步说,如果一在它自身中,它必定也从外面包围它自身,作为包围者,它比它自身大,作为被包围者,它比它自身小。以这种方式,一既大于又小于它自身。还有,一与其他事物之间不会有任何东西。因任何事物必定总是存在于某个地方。而一个事物要处于某事物之中必定要作为较小的事物存在于较大的事物之中,只有这样,一个事物才能处于其他事物中。其他由于其他事物和一之间没有任何事物,而它们又必定处于某事物中,由此马上可以推论,它们必定相互处于对方之中事物处于一中,一处于其他事物中地方。因此,由于一处于其他事物中,而其他事物由于包含着一,必定大于一,而一被其他事物所包含,必定小于其他事物。并且由于其他事物处在一之中,依照同样的推论,一必定大于其他事物,而其他事物必定小于一。因此,一等于、大于、小于一本身和其他事物。进一步说,如果一大于、小于或等于一本身和其他事物,那么一必定拥有和它自身及其他事物相同的度量单位,也会有较大的或较小的度量单位,如果有度量单位,那么就有部分。由于有相等的、较大的或较小的度量单位,那么它也会在数量上相应地少于、多于或等于它自身和其他事物。因为,它若是大于任何事物,它就包含较大数目的度量单位,也会拥有部分,如果它小于任何事物,它就包含较小数目的度量单位,如果它与任何事物相等,它就包含相等数目的度量单位。因此,大于、小于,并且也等于它自身的一包含较多、较少,或者相同的度量单位的数目,因此拥有部分。所以,由于拥有相同数目的部分,它在数目上与它自身相等,由于拥有较多或较少数目的部分,它在数目上多于或少于它自身。一也会以同样的方式与其他事物相对。由于它被看做大于、小于或等于其他事物,所以它必定也会在数目上多于、少于或等于其他事物。这样一来,一似乎再次在数目上等于、多于和少于它自身及其他事物。下一个问题是:一是否存在于时间中;如果一存在于时间中,它是否变得比它自身和其他事物既年轻又年长,又不变得比它自身和其他事物既年轻又年长。由于一是一,它当然具有存在,现在是的意思确实是与现在的时间相连拥有存在,就好像过去是或将来是的意思是与过去或将来的时间相连拥有存在。所以,如果一是,那么一在时间中。 还有,时间在前进。因此,由于一在时间中向前迈进,它总是变得比自身年长。我们记得,所谓变得年长就是变得比某个变得年轻的事物年长。所以,由于一变得比自身年长,它自身也必定变得比较年轻。因此,在这个意义上,一既变得比它自身年轻,又变得比它自身年长。还有,在这个变化过程中,当一处在连接过去是和将来是的现在时间中的时候,一是年长的,因为在从过去驰向将来的旅行中,它决不会跨越现在。所以,当它与现在相吻合的时候,它就停止变得年长,在这个时候,它不是变得年长,而已经是年长的。因为,它若是向前进,就决不会被现在抓住,因为向前进的意思是既触及现在又触及将来,把现在丢在后面而走向将来,并穿越二者之间。但若任何变化的事物决不能超越现在这样说是对的,那么当它处于现在,它就会一直停止变化,它就会是它正在变成的任何东西。同样的道理也可以运用于一。当一变得年长时,一与现在相吻合,它停止了变化,并且就是年长的。再说,它比变得较为年长的那个事物,亦即它自身,年长。年长意味着比较为年轻的事物年长。因此,在与现在吻合而变得较为年长时,一也比它自身较为年轻。但是现在总是伴随着一贯穿它存在的始终,因为无论它在什么时间存在,它都存在于现在。因此,一在所有时间里既比它自身年长或年轻,又变得比它自身年长或年轻。还有,在这样的存在或变化中,它不能得到比它自身更长的时间,而必然得到相同的时间。但若它存在或变化,由于具有同样长的时间,那么它是同龄,因此它既不会年长也不会年轻。因此,在同样长的时间里存在或变化着的一,既不会比它自身年长或年轻,也不会变得比它自身年长或年轻。下一个问题是:一与其他事物也具有这样的联系吗?一以外的其他事物不止一个,它们是不同的事物,而不是一个不同的事物;一个不同的事物就会是一,但不同的事物必定多于一,是多。因此它们拥有的数目大于一拥有的数目。而较小的数目所代表的较小的部分来到或已经存在于较大的部分之先,最小的是最先的,这就是一。这样,一切事物最先出现的数是一,而其他事物作为他物而非一个其他,总是拥有数的事物。最先出现的东西来得较早,而其他事物来得较迟,比较年轻。以这种方式,其他事物比一年轻,一比其他事物年长。还有,一只能以一种与其自身本性一致的方式存在。现在我们看到一有部分,因此也有开端、终端和中间。无论一本身还是其他事物之一,开端总是先产生,然后才出现其他一切,直至终端。还有,所谓其他一切,我们的意思是整体或一的部分,而这个开端本身作为一或整体,同时又是终端。但是终端是最后产生的部分,这就是那个与最后同时产生的事物的本性。因此,如果一必定以一种与其本性相一致的方式存在,那么我们必须说这就是一的本性,由于它与终端同时产生,所以它的产生比其他一切事物都要晚。 因此,一比其他事物年轻,其他事物比一年长。还有,一个开端、一的任何部分或其他任何事物的任何部分,如果它是一个部分而不是(多个)部分,那么它必定是一。所以一必定与第一个部分一起产生,再与第二个部分一起产生,后续产生的每个部分也不能缺少一,直至抵达最后一部分,一个整体就这样形成了;在任何部分的形成中都不能缺少一,无论是最先的部分、中间的部分,还是最后的部分。因此,一与其他一切事物同龄,所以,如果一不与其自身的本性相对立,那么一不会比其他事物先产生,也不会比其他事物后产生,而是与其他事物同时产生。这样,按照这个论证,一既不会比其他事物年长,又不会比其他事物年轻,其他事物也不会比一年长或年轻,而按照我们前面的论证,一比其他事物既年长又年轻,而其他事物也比一既年长又年轻。 关于一是什么和变成什么就说这些。下一个问题是:一是否变得比其他事物既年长又年轻,其他事物是否变得比一既年长又年轻,还有,一或其他事物是否不变得既年轻或年长。在这种情况下,变化是否也一样存在?如果一事物实际上比另一事物年长,那么它不会变得更加年长,如果一事物比另一事物年轻,那么它也不会变得更加年轻,它们年龄上的最初的差距不会变大。因为,若将相等添加到不相等之上,其结果之间的差距总是与原初的差距相同,无论是时间还是其他任何大小。因此,年长或年轻的东西决不会变得比较为年轻或年长的事物更加年轻或年长,它们年龄上的差距会在所有时间里保持一致。一存在或较为年长,其他事物较为年轻,但二者都不是变得如此。因此,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一不会变得比这样的其他事物年长或年轻。但从另一个观点看,二者都变得更加年长或更加年轻。我们已经看到,一比其他事物年长,其他事物比一年长。当一比其他事物年长时,它存在的时间当然比它们长。如果将相等的时间添加到一个较大的时间和一个较小的时间,其结果较大的时间会超过较小的时间一小部分。因此一与其他事物在年龄上的差就不会保持其原初的差了,它们各自增添相同的时间会使年龄之差不断变小。①前面讲的差距指两个年龄之间的差距,比如六岁与二岁的年龄差距是四岁。各增加四岁以后,年龄差距仍然是四岁。而此处讲的年龄上的差指年龄数值的比值之差,比如六岁与二岁之比是六比二,而各增加四岁以后就变成十比六,六比二的比值大于十比六的比值。但它们最终决不会变成年长的或年轻的;但若它们做到较如果一事物的年龄与另一事物的年龄之差比原先要小,那么相对于它原先与该事物的年龄之差而言,它必定变得比原先年轻。如果它变得比较年轻,那么其他事物倒过来,相对于它们原先与它的年龄之差而言,它们必定变得比较年长。因此较晚产生并较为年轻的事物相对于那些较早产生并较为年长的事物来说,变得较老。它最后决不会是比其他事物年长的,但它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变化,因为其他事物正在朝着较为年轻的方向前进,而它则朝着较为年老的方向前进。较为年长的事物转过来以同样的方式变得比较为年轻的事物年轻。二者朝着相反的方向运动,向对方转化为年轻的变得比较为年长的年长,较为年长的变得比较为年轻的年轻了这一点,那么它们就不再是变得,而是就是这样了。既然如此,它们各自变得比较年长,而又变得比其他事物年轻。一变得比其他事物年轻,因为我们看到,它是较为年长的,最早出现和存在;其他事物变得比一年长,因为它们较晚产生和存在。按照同样的推理,其他事物以同样的方式与一相对,因为我们看到,它们较为年长,较早产生和存在。那么,从一个观点看,一事物无疑变得比另一事物较为年长或年轻,因为它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始终保持相同,所以一不会变得比其他事物较为年长或年轻,其他事物也不会变得比一较为年长或年轻。但从另一个观点看,较早或较晚产生并存在的事物之间的年龄之差必定在不断减少,所以一和其他事物相互之间必定变得比对方年长和年轻。所以上述论证的结论是:一既是又变得比它自身和其他事物年长和年轻;而且一既不是又不变得比它自身或其他事物年长和年轻。 由于一处在时间中,具有变得较为年长或年轻的属性,所以它那么可有过去、将来和现在。因此,一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它过去变,现在变,将来也变。还有,可以说一有某些事物,也会有一的某些事物,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所以,有关于一的知识、意见和感觉;我们现在正在实施的所有这些活动事实上都是关于一的。进一步说,一有名字,可以被谈论;它确实能够被命名和被谈论。上面提到的、属于其他任何事物的所有性质同样也属于一。子让我们第三次提到这个论证,如果一像我们所说的这个样既是一又是多,既不是一又不是多,处在时间中以推论由于它是一,它在某些时间存在,又由于它不是一,它在某些时间不存在。由于它不能同时既拥有又不拥有存在,它只能在某个时间存在而在另一个时间不存在。它也必定会有一个时间拥有存在,有另一个时间停止拥有存在;只要有它获得那个事物的时间和失去它的时间,那么它能在某个时间拥有一个事物,而在另一个时间不拥有一个事物。获得存在现在被称作开始存在,而失去存在被称作停止存在。那么看起来,当一获得或失去存在时,一开始存在或停止存在。 还有,由于它既是一又是多,是一个开始存在和停止存在的事物,所以当它开始是一的时候,它作为多的存在就停止了,而当它开始是多的时候,它作为一的存在就停止了。开始作为一存在,它必定是结合的,开始作为多存在,它必定是分离的。进一步说,当它变得相似或不相似时,它屈服于同化或异化。还有,当变得较大、较小或相等时,它必定增加、减少或等量化。 但是一在运动时静止,在静止时转变为运动,由于这个原因,它本身根本不能占有任何时间。假定它起先静止然后运动,或起只有这样它先运动然后静止,若无变化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但是不存在这样一个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一个事物可以既不运动又不静止。另一方面,没有过渡就不会有改变。那么它什么时候发生过渡呢?既不是它静止的时候,又不是它运动的时候,也不是它占有时间的时候。因此,它发生过渡的时间必定是十分奇特的,是瞬间发生的。瞬间这个词似乎意味着一事物从自身原有状况过渡到另一种状况。只要事物仍旧保持着静止,那么它就没有从静止状态向其他状态过渡,只要事物仍旧在运动,那么它也没有从运动状态向其他状态过渡,但这个奇特的事物,这个瞬间,位于运动和静止之间;它根本不占有时间,但运动的事物却过渡到静止状态,或者静止的事物过渡到运动状态,就在这瞬间发生。同理,由于一既静止又运动,它必定要从一种状态过渡到另一种状态才能同时处于两种状态当它发生这种过渡时,这种过渡是在瞬间完成的,不占有时间,而在那瞬间,它并非既运动又静止。这种情况对于其他过渡也适用。当一从存在状态过渡到停止存在,或从不存在过渡到开始存在时,一处在某种运动和静止之间,因此它既非存在,亦非不存在,它既非开始存在,亦非停止存在。按照同样的推理,当它从一过渡到多,或从多过渡到一的时候,它既不是一又不是多,它既不是分离的又不是结合的。同样,当它从相似过渡到不相似,或从不相似过渡到相似的时候,它既不相似,又非不相似,它既不变得相似,亦非变得不相似。当它从小过渡到大或相等,或发生反方向的过渡时,它既不是小,又不是大,也不是相等,它也没有增大、减少或等量化。那么如果一存在,所有这些变化都有可能对一发生。下面我们要考虑,如果一存在,那么对其他事物来说有哪些性质是真的。我们要问,如果一存在,一以外的其他事物必定有什么性质?这是荒谬的也是其他某个事因为它们是一以外的其他事物,所以它们不是一;如果它们是一,它们就不会是异于一的事物。 然而这些其他事物并非完全缺乏一,而是以某种方式分有一。因为一以外的其他事物是拥有部分的他者;如果它们没有部分,它们就绝对是一。我们说过,所谓部分是某个整体的部分,一个整体必定是由多组成的一,而这些部分就是这个整体的部分。由于这个原因,每个部分必定不是多的部分,而是一个整体的部分。如果一事物是一个多的部分,而其自身被包括在其中,那么它就会是它自身的一个部分物的部分,因为它被假定为所有其他事物的部分。如果一不是其他事物中的某一个事物的部分,那么它就是除那个事物之外的其他事物的部分,如果我们以这种方式开始,那么可以证明它也不是我们所取的后续每一事物的部分,这样一来,由于它不是每一个事物的部分,它就不是多个事物中任何一个事物的部分。但若一事物不是多个事物之一的一个部分,或者随你高兴把它说成是什么,那么它不会是所有这些事物的一个部分,因为其中没有一个事物以它为部分。因此,所谓部分不是多个事物的部分,或所有事物的部分,而是一个全或一的部分,我们称之为一个整体,它是一个由一切构成的完整的一。因此,如果其他事物拥有部分,它们必定也拥有整体和一。因此,一以外的事物必定是一个完整的、拥有部分的一。进一步说,同样的推理对每个部分也适用。每个部分必定拥有一,这样说也是对的。因此,如果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是一个部分,每一个的意思是一个事物,如果我们称之为每一个,那么它们有别于其他事物,拥有它独立的存在。既然它拥有一,那么它显然是一以外的事物,否则它就不会拥有一,而就是一本身,但除了一本身以外没有别的事物可以是一。但若整体和部分都必须拥有一,因为整体是一个整体,而所谓部分之所以是部分,乃是因为这个整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这个整体的一个部分。分有(拥有)一的事物与被事物分有(拥有)的一不同。与一不同的事物当然是多,因为一以外的事物如果既不是一又不比一多,那么它们必定什么都不是。再说,由于事物拥有部分的一和拥有一以外的整体的一,那么可以推论,那些开始获得一的事物必定没有多的限制,就好像它们自身一样。让我们以这种方式来看问题。当它们获得一的时候,它们显然还不是一,因为它们还没有拥有一。所以它们是不包含一的多。现在让我们在思想上从这样的多中挑选我们可以察觉的最小部分,如果这个部分不拥有一,那么这个部分也必定不是一而是多。如果我们继续以这种方式考虑,仅从它自身看,仅从相以外的性质看,那么它的任何部分都是无限的多。进一步说,当每个部分变成一个部分时,它们相互之间或相对于整体来说就有了一个限制,并因此有了整体与部分的关系。这样,一以外的后续事物好像来自一与它们自身的结合,似乎是新东西,这就在它们之间赋予了一个限制,而它们自己的本性则赋予它们自身以无限。因此,一以外的其他事物既作为整体又作为部分的部分,既是无限的又是有限的。再说,它们相互之间以及与它们自身既是相似的又是不相似的。 就它们自己的本性来说,它们全都是无限的,拥有这种性质,但它们又全都拥有限制。但就其拥有有限和无限这两种性质来说,它们拥有相互对立的性质,而对立的性质是最不可能有的性质。因此,就这两种性质之一来说,它们与自身相似并相互之间相似,但就两种性质合在一起来说,它们是极为对立的,与其自身不相似,相互之间也不相似。这样,其他事物既与它们自身相似和不相似,又相互之间相似和不相似。还有,由于我们发现它们具有这种性质,那么进一步揭示一以外的其他事物相互之间的相同和相异、运动和静止、拥有所有对立的性质,也就不难了。那么,假定我们把那些进一步的推论都当作显而易见的放过去,让我们再来考虑:如果一存在,一以外的其他事物不拥有上述这些性质,这样说是否也是正确的。让我们从头开始问:如果一存在,那么一以外的其他事物必定具有哪些性质?一必定与其他事物分离,其他事物来自一。因为除了一和其他事物之外,无法进一步区分别的事物;当我们提到一和其他事物时,我们就已经提到了一切事物。所以在它们之外没有别的事物,一和其他事物同样都是存在的。因此它们决不会是同一事物,因此它们必定分离。我们也不能承认真正的一拥有部分。因此,如果一与其他事物分离并且没有部分,那么一不能处在作为一个整体的其他事物中,也不能处在这个整体的部分中。因此,一以外的其他事物不拥有作为部分的一或作为整体的一,不能以任何方式拥有一。那么,其他事物不是任何意义上的一,在它们中间找不到一事物。由此可见,其他事物也不是多。因为它们若是多,它们各自就会是整体的一部分,而事实上,由于不能拥有任何意义上的一,它们既不是一也不是多,既不是整体也不是部分。因此,其他事物也不是二或三,它们中间也不会有两个事物或三个事物,因为它们完全缺乏一。由此可见,其他事物不和一相似,也不和一不相似;因为它们中间不存在相似和不相似。如果它们相似或不相似,或者拥有相似和不相似,那么它们相互之间就拥有两个相互对立的性质。但是我们已经看到,要一个连一都不拥有的事物拥有两个事物是不可能的。因此其他事物既不会相似,也不会不相似,因为它们若是相似或不相似,它们就会拥有这两个性质中的一个;而要拥有两个对立的性质,我们已经看到,这是不可能的。同理,它们也不会相同、相异、运动、静止、开始存在、停止存在、大于、小于、等于,更不会拥有其他任何诸如此类的性质。如果其他事物接受这样的性质,它们也要接受一、二、三、奇、偶,而我们已经看到,由于它们完全缺乏一,它们不能拥有这些性质。这样,如果一存在,那么相对于它自身或其他事物来说,一既是一切事物,又不是其他任何事物。 接下来,我们要考虑从一不存在这个前提能推出什么结论。那么假如一(一事物)不存在这个假设的意思是什么呢?它与假如非一(非事物)不存在的意思不同,不仅意思不同,而且直接对立。现在假定有人说,假如大不存在、假如小不存在,或其他诸如此类的话。显然在每一事例中,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同的事物。所以在当前事例中,如果有人说,假如一(一事物)不存在,那么他说不存在的事物显然是与其他事物不同的事物,我们知道他在说的是什么。所以说,他正在讲的一(一事物)首先指某个可知的事物,其次指某个与其他事物不同的事物,无论他将之归于存在还是非存在;即使他说它是非存在,我们也可以知道什么不存在,知道它有别于其他事物。那么让我们重新开始,假定一(一事物)不存在,我们要考虑从中可以做出哪些推论。首先,似乎有关于这个一的知识,这样说必定是对的;否则的这就是不相似。如果它们与这个一不相似,那么不话,一不存在这个假设的意思就是不可知的。还有,其他事物与这个一不同,这样说必定也是对的;否则的话就不能把这个一当作与其他事物不同的事物来谈论。所以,除了可知以外,它必定在性质上不同,因为当你把某事物当作与其他事物不同的事物加以谈论,你讲的是它在性质上的不同,而不是讲其他事物的不同性质。进一步说,这个不存在的一具有那个事物、某事物、与这个事物相关的、与这些事物相关的的性质,以及诸如此类的性质。如果它不是某事物,不具有上述这些性质,那么我们就不能谈论这个一、与一不同的事物、任何属于一的事情或作为一的事情,我们也不能把它当作某事物来谈论。这样,尽管一不拥有存在,但正因为它不存在,所以不会有任何事物反对它拥有许多性质;如果它是这个一,那么不存在的确实是它,而不是其他事物。如果不存在的既不是这个一,又不是这个,而是别的事物,那么我们一定不要如此多嘴,而要保证我们假定的不存在是这个一,而不是别的事物,但作为这一个,它必定也拥有许多其他的性质。亦即拥有由此可见,涉及其他事物,这个一拥有不相似。因为其他事物作为与这个一相异的事物,实际上拥有不同的性质其他性质相似必定是不相似于不相似的事物。因此,这个一也拥有不相似,这是就其他事物与这个一不相似而言。还有,如果这个一与其他事物不相似,那么它必定与其自身相似。因为,如果这个一与这个一不相似,我们所说的就不会是这个一的性质了,我们的假设就不是关于一的,而是关于一以外的某个事物的。而这是不可接受的。因此,这个一必定与其自身相似。进一步说,这个一不与其他事物相等。如果它相等,马上就蕴涵着它存在的意思,马上就表明在相等这种关系上它与它们是相似的。 但若一不存在,这两种含义是不可能的。由于这个一不与其他事物相等,其他事物必定也不与这个一相等。不相等的事物是不等,不等的事物是对于一个不等的事物的不等。所以相对于和这个一不等的其他事物来说,这个一拥有不等。另一方面,不等包含着大和小,这两种性质必定也属于我们描述的这样的一。大和小总是相互分开的。所以总有某些事物处于它们之间,这些事物只能是相等。同理,任何拥有大和小的事物必定有相等处于大与小之间。所以看起来,不存在的一拥有相等、大、小。进一步说,它甚至必定在某种意义上拥有存在。因为它必须处于我们所描述的这种状态下;否则我们就不会谈论这个不存在的一的真相了。如果我们在谈论真相,那么我们正在谈论的事物显然必定存在。因此,由于我们声称正在谈论真相,我们也必须断言我们正在谈论的事物是存在的。所以看起来,这个一是非存在。如果它不是非存在,如果它以某种方式偏离存在,以至于不再是存在,那么马上就可以推论出它是存在。同理,如果它是不存在的,那么它必定要用是不存在的事实来保证它的非存在,正如存在必定要拥有它不是非存在的事实,以便有可能完全存在。确保这种存在将存在,这种非存在将不存在的惟一方式是这样的:如果这个存在要拥有完全的存在,它必须拥有蕴涵在是存在中的存在和蕴涵在不是非存在中的非存在;如果这个非存在要拥有完全的非存在,它必须拥有蕴涵在不是存在中的不存在和蕴涵在是非存在中的存在。这样一来,由于这个存在拥有非存在,这个非存在拥有存在,那么这个一的情况也同样,由于这个一不存在,所以它为了能是非存在而必须拥有存在。它就不能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如此看来,如果这个一是非存在,那么这个一拥有存在,同样又由于这个一不是存在,所以它拥有非存在。处于某种状态下的一个事物只有摆脱这种状态才能不处在这种状态下。所以任何存在或不存在的事物,在如此这般的状态下就蕴涵着转变,而转变就是运动。现在我们已经看到,这个一是存在也是非存在,据此,它既处在某种状态下,又不处在某种状态下。 因此,这个作为非存在的一已经表明是一个运动着的事物,因为它承认从存在转变为不存在。另一方面,如果这个一不在这个存在的世界中的任何地方如果它不存在,那么它不在因此它不能通过移动位置来运动。它也不能在原处旋转,因为它与相同的东西没有接触点,因为相同的东西是存在的,而非存在不能处在存在的事物中。因此这个一如果是非存在,它就不能在它不在的事物中旋转。这个一也不能在存在或不存在的时候更改它自身的性质;如果它这样做了,我们谈的就不再是这个一,而是这个一以外的其他事物了。那么,如果它不更改性质,既不在同一处旋转,又不从一处移向另一处,那么它就不会有其他运动。而无运动必定是静止,如果是静止,那就是稳定不变。所以看起来,这个不存在的一既静止又运动。进一步说,如果它运动,它必定变得不相似,因为一个事物无论发生哪方面的运动,都会使之不再处于原先状态,而进入另一不同的状态。所以,作为运动,这个一确实变得不相似。但只要它不发生任何方面的运动,它就不会以任何方式变得不相似。因此,这个非存在的一,就其运动来说,变得不相似,而在它没有发生运动的那些方面,它不变得不相似。因此,这个非存在的一既变得相似,又不变得相似。一个变得不相似的事物必定开始与它过去不同,必定停止处于它先前的状态,而不变得不相似的事物是不会开始或停止的。所以这个非存在的一,作为变得不相似,会开始和停止,而作为不变得不相似,既不会开始也不会停止。这样,这个非存在的一既开始和停止,又不开始和不停止。那么,让我们再一次返回起点,看我们是否能得出与此不同的结论。我们的问题是:假如一不存在,从中可以做出哪些关于它的推论 不存在这些词的意思只表示我们所说的任何不存在的事物缺乏存在。尽管这个事物在一种意义上是存在的,但我们的意思并不是这个事物在另一种意义上不存在。这些词并不在任何意义上或以任何方式表示对这个不存在的事物的限定,而只表示该事物不拥有任何方式的存在。所以,不存在的事物不能存在或拥有任何意义、任何方式的存在。还有,我们说过,开始存在和停止存在的意思无非就是获得存在或失去存在。但与存在没有任何关系的事物不能获得存在和失去存在。所以这个一,由于它不是任何意义上的存在,所以它必定不拥有存在,也不会以任何方式获得或失去存在。因此,这个不存在的一不拥有任何意义的存在,也不会停止存在或开始存在。 因此,它既不会以任何方式改变性质,因为如果发生这样的改变,它就会开始或停止存在。因此,如果它不会在性质上发生改变,那么它也不会运动。另一方面,我们不能把不处于任何地方的事物当作静止的存在来谈论,因为静止的事物必定总是处在某个相同事物(某地或某种状态)之中。这样一来,不存在的事物必定不能被说成始终运动或始任何关于它的知识、意见或感终静止。进一步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属于它;拥有一种存在的性质也就意味着拥有存在。因此,它没有大、小、相等。它也不能对它自身或其他事物具有相同或相异的性质。如果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与它相关,那么其他事物不能是它的任何东西。它们既不能与它相似,也不能与它不相似,既不能与它相同,也不能与它不同。还有,我们不能把任何存在的东西归于不存在;我们也不能说它是某物或此物,或者说不存在的这或那,或不存在与其他事物如何,或者说不存在处于任何时间中,过去、现在或将来,或者说有它的任何事物觉或者说它拥有任何事物,甚至拥有名字,乃至于把它当作讨论的主题。这样的不存在的一不能拥有任何性质。那么让我们继续考虑另一个问题:如果一不存在,其他事物必定会有什么性质?如果一不存在,我们就不能谈论其他事物,这样说对作为其他事物的这些事物来说必定正确。如果我们正在讨论这些其他事物,作为其他事物的这些事物必定是不同的;其他和不同是同一事物的两个名字。再说,我们把一事物当作不同的或其他的来谈论,它一定不同于某个事物或是某个事物之外的其他事物。所以其他事物必定拥有某些其他事物。这个事物能是什么呢?它不是一,因为一不存在。所以,它们必定相互之间不同;如果它们不是和无不同,那么留下的只有这种可能性。因此,它们必定相互之间不同,就像多与多不同;它们不能作为一个事物与另一个事物不同,因为一(一事物)不存在。倒不如说,看起来它们中的每一簇都是无限的多;即使你拿来的好像是最小的一簇,但都好像在梦中发生的事一样,你当作一拿来的东西都是多,看起来最小的东西与它的微小改变相比都是巨大的。因此,如果它们是没有任何一存在的其他事物,那么作为该类事物的簇类的其他事物相互之间不同。会有许多这样的簇类,各自显得像是一,但若一不存在,那么它们并非真正如此。所以它们似乎有数目,因为它们各自显得好像是一,而实际上它们是多。它们中有些好像是偶数,有些好像是奇数,但如果一不存在,那么这种现象是虚假的。进一步说,我们讲过它们中间好像有最小的,但这个最小的作为多呈现,与这种多的每一个相比是大。还有,每一簇都可以被想象为与众多的小相等,因为它不能超越中间阶段而直接从大到小,而在大与小之间的中间是一个起平衡作用的相等。还有,每一簇都会显得好像与另一相关联的簇有一界限。至于它自身,它既没有开端和终端,又没有中间,因为无论你如何把你的思想固定在它们的任何部分,视之为开端、中间或终端,总会在这个开端之前出现另一个开端,在这个终端之后出现另一个终端,在这个中间里又有更多的中间,更小的中间,因为你不能把它们中的任何一个理解为一,因为一不存在。 所以任何存在的事物,只要你对之思考,加以再次划分,必定是在浪费时间;我们可以取来作为思考对象的任何事物总是没有一的混沌。在昏暗中遥远地看去,这样的东西好像是一,但走近以后用敏锐的眼光一看,这样的事物每一个都必定像是没有界线的多,这都是由于缺乏那个不存在的一。这样一来,如果一不存在,只有一以外的其他事物,那么这些事物中的每一个都必定显得既是无限的多又是有限的多,既是一又是多。还有,它们会显得既相似又不相似。就好像一幅风景画,对于远立的人来说,画上的所有东西都像是一件事物,都具有同样的性质,因此都是相似的,但若你接近它,它们就显得多样和不同,这种差异的平衡使它们看起来在性质上不同,相互之间不相似。这样一来,这些混沌般的东西,就它们自身和相互之间来说,显得既相似又不相似。还有,它们必定显得相互之间既相同又不同,既接触又分离,既有各种运动又有各方面的静止,既开始存在又停止存在,或既不开始存在又不停止存在,其他所有诸如此类的性质也很容易列举。从上可知,如果多存在,那么一不存在。现在让我们最后一次返回起点,问题是:如果一不存在,而只有一以外的其他事物,从中可以做出什么推论?其他事物不是一,但它们也不是多。因为它们若是多,它们中必定有一,因为要是它们中没有任何事物是一个事物,那么它们就全都是非存在,因此它们也就不是多了。但若它们中没有一,那么其他事物既不是一又不是多。它们也不呈现为一或多。因为其他事物不能在任何意义上或以任何方式与一个非存在的东西发生任何联系,它们中的任何事物也不能呈现出非存在的任何成分,因为非存在没有成分。因此在其他事物中找不到非存在的事物的任何现象或意见,也不能将任何关于非存在的事物的观念运用于其他事物。所以,要是一不存在,其他事物中的任何事物都不能被想象为一,也不能将之想象为多,因为你不能没有一而想象多。因此,如果一不存在,那么其他事物也不存在,更不能想象一或多存在。还有,如果一不存在,那么其他事物也不能存在或显得相似或不相似、相同或不同、接触或分离,以及所有那些我们刚才说过的它们好像拥有的性质。小结一下,从上我们可以认为,如果一不存在,那么就根本没有任何事物存在。此外,我们还可以添上这个结论:看起来,无论一存在或不存在,其他事物存在或不存在,它们都以所有事物的方式和样式,对它们自身或在它们之间,显得既存在又不存在。苏格拉底说,非常正确。智者篇提要《巴门尼德篇》、《斐莱布篇、《智者篇》和《政治家篇》属于一组对话,彼此相似而与其他对话不同。它们都是柏拉图最后的着作,只有《法篇》在它们之后,而《法篇》可以自成一类。在《斐莱布篇》中,如已经指出过的那样,柏拉图声称自己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他重新锻造武器,改变了论证方法。他的对话不再是谈话。它们是严密的论证,而很少被例证所替代。只有在《斐莱布篇》中,苏格拉底才起主要作用。在《智者篇》和《政治家篇》中,苏格拉底出现了,但没有参加讨论。而《法篇》则根本没有提到过苏格拉底。 紧随《智者篇》之后的《政治家篇》有一令人震惊的段落,讲的是经历了冗长的、有关智者和非存在的存在的讨论之后的印象。 接着,柏拉图作了某些解释,我知道人们会感到它太长了,我为此而自责,担心它不仅是冗长的,而且是不相关的。此处引入了柏拉图的听众对他所持的明显的批判态度。指责柏拉图是个笨蛋,这是所有指责中最无法容忍的,因为这种指责是一种无人能为自己辩护的指责。而柏拉图在辩护中试图保持冷静的高雅。他说:我们不能把如此冗长的论证视为适宜提供快乐,但若在论证中进行漫长的或极短的陈述能使听众更好地发现真正的形式,那么就一定不能对陈述的长短进行抱怨。任何批评某个论证太长的人都必须为他的抱怨提供证据,并且说明较为简洁的陈述能使他更好不存在,什么也不是,而只是说它是与地使用推理证明真理。依据其他理由作出的责备和赞扬,我们都必须加以漠视,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这个时候,柏拉图的水准高于普通人。 只要稍微读一下《智者篇》,就可以表明上述批评有多么公正。 其中充满了这样的论证:被称作相异的东西总是与其他事物相关。如果存在和相异并非很不相同,情况就不会这样了。如果相异也像存在一样分有两种性质,那么相异有时候存在于不同的事物这个种类中,某些事物可以是相异的而与其他事物无关。运动确实既是不存在又是存在。所以非存在不仅在运动中是可能的,而且在所有其他种类中也是可能的。因为在所有这些种类中,相异的性质使它们每一个都与存在不同,因此我们完全可以正确地说它们都不是存在。此外,由于它们都分有存在,因此我们可以说它们都是存在。对这些论证,那位已经在同名对话中显示过聪明才智的年轻人泰阿泰德总是回答说,毫无疑问。 不是经过大量论证,对话终于表明柏拉图想要修正一个广泛流传、威胁到理性根基的观念,即虚假的论断不可能存在。这个论证说: 没有任何人可以想或者说非存在,因为非存在决不会拥有任何一种存在。对我们来说,这一类语言圈套能阻碍真正的思想道路令人惊讶,但它确实如此。柏拉图指出,当你说你并不是说其他事物。当他这样说的时候,这篇对话标志着使用思想工具的真正进展。 围绕智者的形象展开的论证显然是相当随意的。对话并没有为多年来作为希腊人的职业教师的智者提供真正的画像。柏拉图所做的无非就是把他否定的各种观念加在智者头上。他厌恶所有智者。在他看来,智者心灵狭隘、弄虚作假、知识浅薄、惟利是图,他们的所作所为才真正是人们指控苏格拉底干的那件事,即败坏的时候,不同的年轻人的心灵。 正文塞奥多洛信守昨天的约定,我们来了,苏格拉底。我们还带来一位客人,他是爱利亚地方人,属于巴门尼德和芝诺的学派,献身于哲学。 苏格拉底塞奥多洛,你带来的也许不是普通客人,而是某位神,只是我们觉察不到罢了。荷马告诉我们,诸神伴随着仁慈正义之人的行迹,其中不乏前来监察人类行为的有序或混乱的异域之神。随你而来的这位客人可能就是这些天神之一。他像一位主管辩驳的神,打算观察和揭露我们在哲学讨论中的弱点。 塞奥多洛这不是我们的朋友的行事方式,苏格拉底。他比热中于语词之争的人要理智得多。我无论如何不想把他称作神,但他身上确实有某些神圣的东西。对任何哲学家我都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你说得对,我的朋友。但是也可以说,你提到的这种人并不比神更容易察觉。这些人,我指真正的而非假冒的哲学家,周游列邦,高高在上地俯视人寰。由于世人的盲目,他们以各种形象显现。有人说他们不值一提,有人说他们高于一切;有时候他们披着政治家的伪装,有时候以智者的面目出现,还有些时候看上去就像疯子。如果我们的客人允许,我想问一下他的同胞对此怎么看,他们怎样使用这些名称。 塞奥多洛什么名称? 苏格拉底智者、政治家、哲学家。 塞奥多洛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你心里认为使用这些名称有什么难处? 苏格拉底是这样的。他们认为所有这些名称属于一个类型,还是属于两个类型,或者说,他们区分了三种类型,分别以这些名称命名? 塞奥多洛我想你会很乐意提供信息,对吗?我尊敬的客人。 客人对,塞奥多洛,我完全乐意,答案也并不困难。我的同胞把他们视为三种不同的类型,但若要清楚地逐一给它们下定义,那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塞奥多洛真是太巧了,苏格拉底,你正好提出了一个与我们来此之前要他回答的问题有着密切关系的主题。尽管他承认自己得到过完整的指导,也没有忘记他听到过的内容,但他想用相同的理由加以推辞,就像刚才对你一样。 苏格拉底那么,别拒绝我们的初次请求,多谈谈你对这个主题的看法吧。你通常喜欢用什么方法,就你希望澄清的任何事情发表长篇讲话?或者是用提问的方法,如巴门尼德所做的那样? 他在某个场合以这种方式提出过一些伟大的论断,我当时在场,也还年轻,而他已经相当老了。 客人对话的另一方如果比较温顺,不找麻烦,那么对他进行引导就比较容易;否则不如一人独讲。 苏格拉底那么你可以任意选择对话的同伴,他们都会跟随你,驯服地作出反映。如果你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就挑一位年轻人,在座的泰阿泰德,或者你喜欢的任何人。 客人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苏格拉底,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与你和你的朋友相会,但我不按通常的方式进行谈话,交换我们的想法,而是作长篇自我独白,甚至对其他人发表演讲,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口才。你刚才提出的问题确实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容易,它只是听起来容易,但需要作长时间的讨论。另一方面,如果拒绝你和你的朋友们的请求,尤其是你们已经用了这样的字眼,那么就会使我显得像是一位不懂礼貌的客人。我竭诚欢迎泰阿泰德作为一方参加我们的谈话。我早些时候与他谈过话,这也是你的推荐。 泰阿泰德先生,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如苏格拉底所说,你会给我们大家带来帮助。 客人泰阿泰德,关于这一点无须多说,但这场讨论从现在起似乎必定要在你我之间进行。但若这个冗长的任务给你带来沉重的负担,那么是你在座的朋友,而不是我,必须听取抱怨。 泰阿泰德我现在并没有感到会被压垮。但若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可以请在座的这位和苏格拉底同名的人帮忙,他和我年龄相仿,志趣相投。他已经非常习惯和我一道研究许多问题。 客人这个建议好极了。在我们进行谈话时,你可以自己看着办。我们双方现在要关心的是我们的合作。我想,我们最好从研究智者开始,用一个清晰的公式把他的本性揭示出来。你瞧,现在你们大家和我共同拥有的只有这个名称。我们私下里可以在心中对这个名称所指称的东西提出自己的看法,但若能用一个精致的陈述来达成对这个事物本身的一致看法,而不是满足于使用相同的词而不去阐述它的意思则更可取。要理解我们打算考察的这个群体,或者要说清智者是什么,不是一件易事。然而,要想适当地完成某些重大任务,每个人都会指望在做那件大事之前,先做某些相对较小的、比较容易的事,借此加以练习,这是一个很好的通则。这就是我推荐的做法,泰阿泰德,我们现在应该加以使用。由于智者是一种非常难以猎取的动物,让我们先来练习一下追踪智者的方法,捕捉某些比较容易捉到的猎物,除非你想建议某种更加现成的方法? 泰阿泰德不,我没什么要说的。 客人那么,让我们先来处理某些小事,以后处理大事时亦可以照此办理,好吗 泰阿泰德好的。 客人有什么事物本身不大,但却众所周知,而其定义像其他任何大事物一样敏感?钓鱼的人怎么样?我们大家对他都熟悉,但他并不是有趣的或重要的人物。 泰阿泰德他不是。 客人然而,我想他可能适合我们的需要。通过给他下定义,我们可以获得如何探讨事物的路线。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让我们从这样一个问题开始:钓鱼者是有技艺的人,还是没有技艺但有别的能力的人? 泰阿泰德他显然是有技艺的人。 客人技艺是否有两种? 泰阿泰德哪两种 客人农艺、畜牧、制造或塑造器皿的技艺,还有仿制的技艺,所有这些都可以恰当地用一个名字来称呼。 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名字是什么? 客人某人使原先不存在的事物变成存在的,这个人称作生产者;原先不存在的事物变成存在的,称作被生产。 泰阿泰德对。 客人这种生产的力量可以用来刻画刚才提到的所有技艺的特性。 泰阿泰德它们是生产的力量。 客人那么让我们把它们归为生产的或创造的技艺。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下面要讲的另一类技艺是学习和认知,此外还包括商贸、争斗、狩猎。由于这些技艺并不生产任何东西,而只是在用语词或行动实施征服,或者是在防止被别人征服,而所涉及的事物是已经生产出来了的,因此,这些技艺的各个分支都像是具有一种可以被称作获取的技艺。 泰阿泰德对,这个名称很恰当。 客人那么,由于所有技术或者是获取的,或者是创造的,我们应该把钓鱼的技艺归人哪一类呢? 泰阿泰德显然属于获取的一类。 客人获取的技艺又可再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自愿的交换,通过馈赠、雇佣、购买来实现;另一部分通过言词或行动的暴力来实现,这种技艺可以称作征服。对吗? 泰阿泰德这个词涵盖了已经说过的这部分内容。 客人征服岂不是又可再分? 泰阿泰德怎么分 客人明的可以称作争斗,暗的一般说来可以称作猎取。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没有理由说猎取的技艺不能进一步划分。 泰阿泰德你会怎么分? 客人分为猎取有生命的东西和猎取无生命的东西。 泰阿泰德假如这两类东西存在,那么你说得对。 客人它们当然存在。不过,猎取无生命的东西,除了潜水以及其他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没有专门的名称;猎取有生命的东西可以称作猎取动物。 泰阿泰德对。 客人猎取动物真的可以分为两类:一类猎取陆地动物,有许多种类和名称;另一类猎取水栖动物,或者称作猎取会游泳的动物。 泰阿泰德对。 客人会游泳的动物,一类有翅膀,另一类住在水中。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猎取各种鸟类都可以包括在打野禽这个一般的术语中。 泰阿泰德对。 客人猎取生活在水中的动物一般可以称作打鱼。 泰阿泰德对。 客人这种猎取又可进一步分为两个主要的类别,对吗? 泰阿泰德哪两个主要类别? 客人一种用网捕,一种靠打击。 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何区分? 客人第一种,凡是把任何事物围住不放走的都可以正确地称作包围。 泰阿泰德非常正确。 客人由于这个原因,使用树条筐、抛网、陷阱、鱼篮,以及其他类似的东西岂不是都可称作包围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因此,第一类捕捉可以称作围捕,或用类似的名称? 泰阿泰德对。 客人另一类使用鱼钩或三齿鱼叉来打击,归结到一个名字下,可以称作钩捕。泰阿泰德,除非你能找到更好的名字? 泰阿泰德别在乎用什么名字,你提议的名字就蛮不错。 客人有一种钩捕是在晚上进行的,点上火把,猎取者自己称之为火渔,或夜渔。 泰阿泰德对。 客人白天捕鱼一般称作钩鱼,因为鱼叉上也有倒刺。 泰阿泰德对,是这样说的。 ,或者把鱼拉上来(客人在钩鱼中,从上至下打击鱼的称作叉鱼,因为这是三齿鱼叉最经常的用法。 泰阿泰德对,人们经常这样说。 客人使用鱼钩的时候,鱼钩并没像鱼叉那样打到鱼身子的任何部分,而只有鱼头和鱼嘴触及鱼钩,然后就用渔杆把鱼从下往上拉起来,这种捕鱼方式的正确名称是什么,泰阿泰德? 泰阿泰德我想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要寻找的目标。 客人那么,你我现在不仅已经理解了钓鱼者的技艺这个名称,而且理解了这件事情本身的定义。所有技艺中有一半是获取性的技艺;获取性的技艺有一半是征服,即用强力获取;征服的技艺的一半是猎取;猎取的技艺的一半是猎取动物;猎取动物的一半是猎取水生动物;再这样划分,其中的一半是捕鱼;捕鱼的一半是钩捕;钩捕的一部分是使用倒钩的钩捕;再作划分,使用倒钩的钩捕的一半是用鱼钩从下往上把鱼拉出来的技艺,这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技艺,称作钓鱼(这个术语指出了这种操作的性质。 泰阿泰德这样的结果相当令人满意。 客人现在,按照这个模式,让我们努力发现智者是什么。 泰阿泰德当然可以。 客人我们刚才关于钓鱼者的第一个问题是,他是有技艺的还是没技艺的,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对我们这位新朋友,该称他为无技艺的,还是精通技艺的大师 泰阿泰德他肯定不是没技艺的,因为他的名字必定表示他的本性。你的话确实有这种意思。 客人那么,一定得假设他有某些技艺。 泰阿泰德他的技艺是什么呢 客人天哪,他们是堂兄弟!而我们从来不知道。 泰阿泰德谁是堂兄弟 客人钓鱼者和智者。 泰阿泰德他们以什么方式相互联系? 客人在我看来,他们都是猎手。 泰阿泰德智者怎么会是猎手?另一个我们已经讲过了。 客人你还记得我们对猎取做区分,分成猎取会游泳的动物和陆地动物吗? 泰阿泰德当然记得。 客人那么从获取的技艺开始,到现在为止,智者和钓鱼者走的是同一条路线吗? 泰阿泰德看起来是这样的。 客人在猎取动物这一点上他们的路径有了分歧,其中一个去江河湖海,钓取水中的动物。 泰阿泰德很对。 客人而另一个去的是陆地。这是另一种江湖,那里有财富之河以及河边众多慷慨大方的青年,他也想要在他们中间获取猎物。 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陆上的猎取主要有两种。 泰阿泰德哪两种 客人一种是猎取驯服的动物,一种是猎取野兽。 泰阿泰德驯服的动物也要猎取吗? 客人对,如果你把人也归为驯服的动物。但若你喜欢,你也可以说没有驯服的动物;或者说有驯服的动物,但人不算在内;或者说人是驯服的动物,但不是被猎取的对象。总之你得决定采取主篡哪种说法。 泰阿泰德先生,我想说人是驯服的动物,但我承认他们也是被猎取的对象。 客人那么让我们把猎取驯服的动物分成两部分。 泰阿泰德我们该怎么分呢 客人让我们用一个名称来定义海上抢劫、掠夺人口、国以及所有军事技艺,这个名称就是用暴力猎取。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律师的技艺、流行演说家的技艺、谈话的技艺,可以用一个词来表示,即说服的技艺。 泰阿泰德对。 客人说服的技艺可以分成两种吗 泰阿泰德哪两种 客人一种是私下的,一种是公开的。 泰阿泰德对,它们分别构成一类。 客人在私下的说服中,一种接受雇佣,一种需要送礼。 泰阿泰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客人你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猎取情人的状况。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什么 客人我指的是他们除了用其他方法引诱,还慷慨地给想要猎取的对象送礼。 泰阿泰德你说得很对。 客人那么,让我们承认这是一种谄媚的技艺。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而那种受雇于人的说服,他们的谈话讨好人,用甜言蜜语作诱饵,从中谋求生活费用作回报。如果我说得不错,我们都应当把这种说服描述为奉承,或者称之为一种讨人喜欢的技艺。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实施某种谈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取美德,但却要人以金钱的形式加以回报,用别的名字来称呼这种谈话是公正的吗?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这个名字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泰阿泰德这很清楚,我相信我们已经发现了智者,我感到这是适合我们所描述的这一类事情的专有名称。 客人那么,泰阿泰德,追踪智者的技艺可以恰当地视为获取的技艺中的一个分支。它猎取活的、陆上的、驯服的动物;它以人为猎取对象;在私下里进行;受雇于人,收取金钱作回报。与教育相似,这种技艺称为智术,用于猎取富豪子弟。这就是结论。 泰阿泰德正是如此。 客人让我们来看智者族谱的另一分支,因为他是一名有着伟大的、多面的技艺的教师。如果我们回头看我们开始的地方,那么除了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个分支外,他还有另一方面的表现。 泰阿泰德什么方面? 客人有两种获取的技艺,一种与猎取有关,另一种与交换有关。 泰阿泰德对。 客人有两种交换的技艺,一种是馈赠,一种是出售。 泰阿泰德让我们先这样假定。 客人下面我们要假定出售的技艺分成两部分。 泰阿泰德怎么分 客人一部分出售自己的产品,另一部分出售他人的产品。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发生在城里的交换的那个部分,大约占全部交换的一半,不是被称作零售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些将一座城里的货物与另一座城里的货物通过买卖进行交换,不就是商人的交换吗?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你明白商人的交换有两种:一部分与粮食有关,用于身体;一部分与灵魂的粮食有关,用金钱来交换。 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你想知道灵魂的粮食是什么意思,而另一种粮食你肯定明白它的意思。 泰阿泰德对。 客人广义的音乐、绘画、木偶戏,以及其他许多东西,在一座城市里购得,在另一座城市里售出;这些东西是兜售给灵魂的商品,用于教育,或者用于娱乐。收购并出售这些东西的人与出售食物和饮料的人不是一样可以称作商人吗? 泰阿泰德确实可以。 客人如果有人在一座城市购买了知识,然后去另一座城市出售他的货物换取金钱,你难道不会用同样的名字称呼他吗? 泰阿泰德我肯定会这样叫他。 客人灵魂的这种商品有一部分难道不可以公正地称为表演的艺术吗?另一部分做的是知识生意,其可笑程度也不亚于前一部分,是否有必要用别的贴切的名称来称呼它? 泰阿泰德当然要。 客人后一部分应该有两个名字:一个用来描述出售美德的知识,另一个用来描述出售其他种类的知识。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艺术商人的名字很适合用来描述这后一部分,但是你必须尝试着告诉我另一个名字。 泰阿泰德那一定是我们正在寻找的智者,其他名字不可能是正确的。 客人没别的了。所以这位出售美德的商人又是我们的智者朋友,他的技艺现在可以从获得的技艺开始,通过交换、贸易、商品、灵魂的商品这条线索来追踪。灵魂的商品与语言和美德的知识相关。 泰阿泰德非常正确。 客人他也可以第三次出现,因为他也可以在一座城市里定居,可以在那里编造和购买这些商品,靠出售它们过活,但他仍旧应当被称作智者,对吗? 泰阿泰德当然对。 客人那么,交换和销售自己的产品或贩卖他人的产品,无论以哪种方式出售美德的知识,你都会把获取的技艺的这个部分称作智术吗? 泰阿泰德如果我想与论证齐步前进,我必须这样做。 客人让我们再考虑一下,智术是否还有另一个方面。 泰阿泰德什么方面? 客人在获取的技艺中有一个再次划分的部分称作战斗的或争斗的技艺。 泰阿泰德有的。 客人我们最好对它再作划分。 泰阿泰德怎么个分法? 客人一部分是竞争的,另一部分是打斗的。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打斗的部分是身体力量的搏斗,可以恰当地用暴力这样的名字来称呼它。 泰阿泰德对。 客人如果战争是用语言来进行的,那么这个部分可以称之为论战。 泰阿泰德对。 客人论战也可以有两种吗? 泰阿泰德哪两种 客人用长篇演说对长篇演说,公开讨论公正和不公正,这就是法庭上的论战。 泰阿泰德对。 客人还有一种私下里的论战,有提问,有回答,使用简短的话语,通常称作辩论。对吗? 泰阿泰德对,就是这个名字。 客人有一种辩论讨论契约,自由进行,不受技艺规则的约束,要由推理能力来认可。这显然是一类独特的辩论,虽然至今尚未有专门的名称,但它不配从我们这里得到专名。 泰阿泰德不配。不同的辩论种类太杂,而且相互之间差别很小。 客人但那些涉及公正和不公正的本性,或遵守技艺规则涉及一般事物的辩论,我们已经习惯于称之为争论,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一种争论是费钱的,一种是赚钱的。 泰阿泰德非常正确。 客人请试试看,给每一种起一个名字。 泰阿泰德让我们这样做吧。 客人因为谈话之乐而忘记自身事务,其风格又不受大多数听众喜欢,这种习惯可以称作饶舌。这是我的看法。 泰阿泰德人们一般都这么讲。 客人现在该讲另一种了。有人通过私下的争论赚钱,这回该你说了。 泰阿泰德只有一个真正的答案,他就是神奇的智者。我们正在寻找他,而他第四次出现了。 客人对,并且有了新的系谱,他属于争论、辩论、论战、打斗、战斗,这些都属于获得的技艺这个家族。这个论点已经得到证明。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他真是一个多面动物,诚如谚语所说,只手难擒。这个观察正确极了! 泰阿泰德那么,你得用两只手抓住他。 客人对,如果要抓住他,我们必须这样做。因此让我们再次对他进行追踪。你知道奴仆所从事的工作有些是有名字的,对吗? 泰阿泰德对,多得很。你指的是哪些? 客人我指的是筛、滤、簸、打。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此外还有许多,例如梳、纺、织,以及在各种技艺中使用的成千上万的类似表达法。 泰阿泰德你要以此为例说明什么?我们面对这些例子该怎么办 客人我认为所有这些例子都包含着划分的观念。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么如我所说,如果有一门技艺可以涵盖所有例子,那么这门技艺难道不应该有一个名字? 泰阿泰德这门技艺叫什么? 客人叫做识别的技艺,或者叫做区别的技艺。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想想看,你是否能对此再作划分。 泰阿泰德我得想很长时间。 客人我们在前面进行的所有划分,要么是把相似的东西分开,要么是把好的与坏的分开。 泰阿泰德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了。 客人关于第一类分开没有名字。而第二类分开,即把坏东西扔掉,把好东西保存下来,我倒知道有个名字。 泰阿泰德它是什么? 客人据我的观察,这一类识别或区别都可称作净化。 泰阿泰德对,这是通常的说法。 客人谁都能看到净化有两种。 泰阿泰德如果给他时间考虑,可能是这样的,但我此刻还没看到。 客人有许多身体的净化,可以置于一个名字之下加以恰当的理解。 泰阿泰德这些身体的净化是什么?它们的名字是什么? 客人有生命的物体有内在的部分和外在的部分,医药和体育对身体的内在部分起作用,而浴室里的侍仆并不高贵的技艺影响身体的外在部分;对那些无生命物体的净化一般说来就是漂洗和磨光的技艺,包括许多具体的细节,有许多想来非常可笑的名字。 泰阿泰德非常正确。 客人这些名称无疑被认为是可笑的,泰阿泰德。但是辩证法的技艺决不考虑泻药和海绵产生的好处哪一个大,也不会对其中某样东西产生比另一样东西更大的兴趣。它想要知道的是各种技艺有无亲缘关系,用一种理智的观点去看待它们。正因为有了这种看法,它把各种技艺全部视为相似的。当它对各种技艺作比较时,既不会把某种技艺视为比另一种技艺更加可笑,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将军,另一个人在捉虱子,因此就更有教养地尊重前者,而是把他们的技艺都视为猎取的技艺,只不过前者的规模较大罢了。至于你问可以用来理解一切净化技艺的名字,无论是净化有生命物还是无生命物,辩证法的技艺绝不会苛求好听的名称,只要能够有个一般的名称将各种灵魂或理智的净化联系在一起,与其他各种净化区分开来。这就是辩证法想要达到的净化,我们应当把这一点当作它的目标。 泰阿泰德对,我明白。我同意有两种净化,一种与灵魂有关,另一种与身体有关。 客人好极了。现在注意听我说,试着进一步对两者之一再作划分。 泰阿泰德无论你提议按哪条路线划分,我都会努力协助你。 客人我们承认在灵魂中美德与邪恶有区别吗? 泰阿泰德当然有。 客人所谓净化就是保存好的,抛弃坏的?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么任何从灵魂中消除邪恶都可以称作净化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灵魂中有两种邪恶。 泰阿泰德它们是什么? 客人一种可以比做身体的疾病,另一种可以比做身体的畸形。 泰阿泰德我不明白。 客人你可能从来没有想过,疾病与不和谐是一回事。 泰阿泰德对这一点我也不知如何回答。 客人你难道不明白,不和谐就是由某些不一致而产生的同质元素的消亡吗? 泰阿泰德正是如此。 客人总是很难看的畸形不就是缺乏适度吗?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我们难道看不到,意见与欲望、快乐与愤怒、理性与痛苦,这些要素在恶人的灵魂中都是相互对立的吗? 泰阿泰德确实是对立的。 客人然而,它们必定天然地联系在一起吗?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那么,我们把邪恶称作不和谐与灵魂的疾病,对吗? 泰阿泰德非常正确。 客人如果运动着的事物朝着一个既定目标前进,但总是错过或偏离目标,我们应当说这是事物与目标之间对称的结果,还是缺乏对称的结果? 泰阿泰德显然是缺乏对称。 客人但我们确实知道没有灵魂会自愿漠视任何事物,对吗? 泰阿泰德确实不会。 客人所谓无知只不过是趋向真理的心灵脱离常规,理智的过程迷人歧途,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么我们可以把不理智的灵魂当作畸形的和缺乏匀称的,是吗 泰阿泰德非常正确。 客人灵魂中有两种邪恶:一种一般称作罪恶,它显然是灵魂的疾病。 泰阿泰德是。 客人还有另一种,被称为无知,由于无知只存在于灵魂中,因此不被称为邪恶。 泰阿泰德我原先对此有疑问,但现在必须承认灵魂有两种邪恶,我们必须把胆怯、放纵、不公正和灵魂疾病的其他类似形式,还有同样具有各种形式的无知,都视为畸形。 客人对身体来说,有两种技艺用于处理身体的两种状态吗? 泰阿泰德哪两种技艺? 客人一种是体育,用于处理畸形;另一种是医药,用于处理疾病。 泰阿泰德对。 客人在存在着蛮横、不公正、胆怯的地方,惩罚不是最需要的技艺吗? 泰阿泰德这确实像是人们的看法。 客人还有各种无知,不是说教导是治疗无知的正确方法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关于教导的技艺,我们应该说有一种还是多种?无论如何该有两种主要的。想想看。 泰阿泰德我会的。 客人我相信自己能看到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泰阿泰德怎么做? 客人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条界线把无知分成两半。把无知分成两部分确实蕴涵着教导的技艺也是双重的,与无知的两个部分对应。 泰阿泰德好吧,那你看见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客人我自己真的好像看到了一类非常巨大的、极坏的无知,如果将它区分出来放在天平上称一称,那么它的分量超过其他所有无知种类的总和。 是在世界的这个部分泰阿泰德它是什么? 客人以为自己知道,而实际上并不知道,这是理智所犯全部错误的最大根源。 泰阿泰德对。 客人如果我没弄错,那么这就是专门被称作愚蠢的那种无知。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么应当给消除愚蠢的这种教导的技艺起什么样的名字? 泰阿泰德先生,我想,你说的这种教导不是教手工技艺,而被我们认定为教育的东西。 客人对,泰阿泰德,几乎整个希腊都这么看。但是我们还得考虑,教育这个名称是否还值得进一步的划分。 泰阿泰德我们要这样考虑。 www.xiaoshuotxt.nettxt=小_说[_天.堂 第二十四章 客人我想,在某一点上做这样的划分是可能的? 泰阿泰德在哪里 客人在教育中,有一种方法比较粗暴,另一种比较温和。 泰阿泰德我们该如何区分这两种方法 客人父亲教育儿子的方法有着悠久的历史,现在仍旧有许多人采用。或者是粗暴地指责儿子的错误,或者是温和地给他们提建议,这些都可以正确地包括在训诫这个一般的术语之下。 泰阿泰德对。 客人但有些人似乎得出这样的结论,所有无知都是不自愿的,所以自认为聪明的人决不会去学习任何他认为自己精通的事情,训诫这种教育只会带来许多麻烦,而几乎没有什么好处。 ①指在希腊。 泰阿泰德他们说得相当有理。 客人于是,他们想用别的方式去矫正这种自负的精神。 泰阿泰德用什么方式呢? 客人当某人认为自己正在说某些事情,而实际上什么也没说的时候,他们对他的言语进行盘问,轻易地使他信服自己的意见中有矛盾的地方;然后,他们通过辩证法的过程收集这些矛盾之处,把它们排列在一起,指出它们是关于同一事物的,或与同一事物相关的,或涉及同一方面,但却是相互矛盾的。明白了这一点,他才会对自己感到愤怒,对他人变得温和起来。这样他就从巨大的偏见和苛刻的想法中被完全拯救出来。这样的方式对听众来讲是非常有趣的,而对这种方式的实施对象来说,却能产生最持久的良好效果。因为,就好比医生考虑身体除非消除内部阻碍,否则就不能从进食中得到好处,灵魂的净化者意识到他的患者如果不遭到驳斥,不从受到驳斥中学会谦虚,他就不能从运用知识中得到任何益处;一定得首先清除他的偏见,然后使他明白自己只知道他知道的事情,而不知其他。 泰阿泰德这确实是心灵最优秀、最聪明的状态。 客人由于所有这些原因,泰阿泰德,我们必须承认驳斥是最伟大、最主要的净化。没有受到过驳斥的人,哪怕他是一名伟大的国王,也处于一种可悲的不洁状态;他在这些事情上会是没有教养的和畸形的,而他本来应当得到真正的幸福,处于最公正、最纯洁的状态之中。 泰阿泰德非常正确。 客人好吧,对这种技艺的实施者,我们应当给他什么名字? 在我看来,我不想称他们为智者。 泰阿泰德为什么会是这样? 客人我担心这样做会把他们的功能说得大高。 泰阿泰德然而你的描述与智者这种类型有些相似之处。 客人就像狼与狗有某些相似之处,一个是最凶狠的动物,一个是最驯服的动物。小心谨慎的人应当特别注意相似之处,而他们确实是一类非常难以捉摸的东西。然而,这个问题就这样吧(亦即,就算他们是智者吧)。只要能恰当地限定他们的范围,我们正在讨论的界限也就不重要了。 泰阿泰德这样似乎也就可以了。 客人那么就让我们接受它。在区分的技艺下有一种净化的方法,我们已经区别出有一种净化涉及灵魂,在此之下是教导,又在此之下是教育。在教育的技艺中,有驳斥理智自负的盘问,我们刚才通过间接手段进到了这一步,认为进到这种技艺没有别的名字,而无非就是具有高贵门第的智术。 泰阿泰德就用这个名字吧。但此刻,智者具有的多种外观令我感到困惑,不知哪一种描述是对他的真实本性的刻画。 客人你确实可以感到困惑。但我们可以假设,智者现在也非常困惑,不知还能否再次从我们下一步的论证之网中溜过去。 俗话说得好,你不可能轻易地躲避所有摔跤手的捉拿。所以现在也正是用其他方法对他进行捉拿的时候。 泰阿泰德说得好,说得妙。 客人首先让我们站起来喘口气,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以数一下智者已经有多少种外观。我想,第一,我们发现智者是猎取年轻富豪子弟的受雇的猎人。 泰阿泰德对。 客人第二,智者是出售可以作为灵魂营养的知识的商人。 泰阿泰德肯定是。 客人第三,智者自己表现为贩卖同样商品的小贩,不对吗? 泰阿泰德对。第四,他也出售他自己制造的产品…… 客人你真是好记性。他的第五种表现让我自己来回想。他是一名参加论战的运动员,与竞争这个部分相对应的是论战的技泰阿泰德他是。 客人他的第六种外观是有疑点的,然而,我们还是同意说智者是灵魂的净化者,清除阻碍理智的自负。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一个人从名字上看只有一种技艺,但他却是有多种技艺的大师,这难道不会使你感到震惊,怀疑有什么地方出了毛病吗?凡对任何技艺有这种感觉,显然是因为不能看清包含着各种形式的这种技艺的特点,所以使用多个名字,而非一个名字,来称呼这种技艺的拥有者。 泰阿泰德我大胆地说,这正是当前形势的症结。 客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一定不能偷懒,让这种情况在我们的探索中发生。让我们返回我们归于智者的各种特性之一,重新开始。有一条显示出智者性格的特性使我特别有感触。 泰阿泰德哪一条 客人我相信我们说过,智者是一位争论者。 泰阿泰德对。 客人他还是教他人进行争论的指导者。 泰阿泰德肯定是。 客人那么让我们来考虑一下,在什么范围内这些人会转变为争论者。让我们以这种方式探究这个问题的根源。告诉我,智者的学生们的能力足以延伸到那些普通人无法看到的神圣事物吗 泰阿泰德无论如何,他们说能。 客人也能延伸到天上地下一切眼睛能看到的事物吗? 泰阿泰德确实能。 客人在各种私下场合,无论做出什么关于变易或实体的一般性论断,我们都明白他们不仅能够熟练地对此进行争论,还使其他人也能这样做。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还有,在法律有争议的地方或政治事务中,他们不是也许诺要造就辩论家吗 泰阿泰德如果他们不作这样的许诺,那么几乎不会有人参加他们的讨论。 客人争论的一般性技巧和具体技巧,与行家争论时需要使用的各种论证,这些都已经出版,供一切有志学习的人选用。 泰阿泰德我想你指的是普罗泰戈拉,他写过摔跤和其他技艺的书。 客人对,他也写过许多其他技艺。事实上,这种争论技艺的意图似乎是造就一种能对任何主题进行争论的能力。 泰阿泰德确实没有它不能谈论的话题。 客人那么,我的年轻朋友,你是否真的认为这是可能的?你们年轻人也许能看得更清楚,而我已经老眼昏花了。 泰阿泰德你说什么东西可能?我要看什么?我对你的问题不太明白。 客人任何人是否有可能知道一切。 泰阿泰德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人类真是太幸福了。 客人那么如果某个没有知识的人与有知识的人进行争论,那么他说的话怎么会有健全的意义呢? 泰阿泰德不会有意义。 客人那么这种具有魔力的智术的秘密在哪里呢?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什么方面请你在回答问题时要十分留心客人我指的是,他们怎么能够在年轻人的心中创造一种信念,使他们认为自己是关于一切主题的最聪明的人?显然,如果他们在争论中不正确,或在年轻人眼中不能显得正确,如果他们的表现不能增强他们是聪明的,因为他们能争论这种信念,那么,用你自己的话来说,很难说明人们为什么要交学费,学习这种争论的技艺。 泰阿泰德确实很难说明。 客人事实上存在着这种需求。 泰阿泰德这种需求还相当大。 客人这无疑是因为人们相信,智者在他们争论的主题中拥有他们自己的知识。 泰阿泰德无疑。 客人我们说过,没有任何主题是他们不能争论的。 泰阿泰德对,我们说过。 客人所以在他们的学生眼中,他们在所有主题上都是聪明的。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但他们并非真的聪明。因为我们说过,这是不可能的。 泰阿泰德必定不可能。 客人那么结论只能是,智者对一切主题拥有用于争论的、表面的知识,而非真实的知识。 泰阿泰德我非常同意,这可能是我们给他们所下的最真实的论断了。 客人那么让我们再用一个比喻,使我们能够更加清楚地看清他们的位置。 泰阿泰德什么比喻? 客人我会说的泰阿泰德你的问题是什么? 客人假定某人声称自己知道,不是知道怎样对每一事物进行谈论或争论,而是知道怎样用某种单一形式的技艺真正地生产出一切事物。 泰阿泰德你说的一切事物是什么意思? 客人我的意思一开始就超出了你能理解的范围。你似乎连一切事物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泰阿泰德我不明白。 客人好吧,所谓一切事物,包括你和我,此外还有其他所有动物和植物。 泰阿泰德这怎么讲? 客人假定某人想要生产出你、我以及一切生灵。 泰阿泰德你指什么样的生产?你不会指农夫的生产吧?因为你说这个人也是动物的生产者。 客人对。除此之外还有海洋、天空、大地、诸神,以及其他存在的一切。更有甚者,在把它们生产出来以后,还会以很便宜的价格把它们出售。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某些表演吗? 客人好吧,一个人说他知道一切,能在短时间内把一切教给另一个人,这种话实在难以当真。 泰阿泰德确实不能。 客人在各种表演中,你能想出比模仿更富有技艺、更能逗人笑的表演吗? 泰阿泰德不能。当你用模仿这个词来指代它所包含的所有内容,那么它把极为多样的模仿都涵盖了。 客人好吧,我们知道那个声称能用一种形式的技艺创造一切事物的人,就好像用画笔画出与真实事物具有相同名字的事物,如果他在远处把他画的东西拿给儿童看,那么他能够欺骗儿童纯洁无邪的心灵,使他们认为他能够创造他想要创造的任何完全真实的事物。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那么,我们岂非必须期待在谈话的领域内找到相应的技艺形式,借此可以对远离事物真相的年轻人进行欺骗,用欺骗耳朵的语词和在讨论中展示出来的一切事物的形象,使他们相信这些东西拥有真理,讲这些话的人在一切事情上都是最聪明的人? 泰阿泰德可能真有像你描述的这样一门技艺。 客人时间一久,随着这些年轻听众年龄的增长,他们与真实事物有了比较紧密的接触,经验迫使他们按事物的本来面目理解事物,他们中的大多数会抛弃先前的信念,那些原先似乎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显得非常微不足道,原先显得轻而易举的事情变得困难重重,所有在谈话中创造出来的幻象都被他们在真实的生活行为中相遇的真实事物完全推翻,这种结果也就不可避免了,对吗? 泰阿泰德对,依据我这个年纪所能作出的判断来看是这样的,但我假定自己是那些远离事物真相的人之一。 客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必须试着使你尽可能接近真实事物,饶恕你在经验上的不足,我们实际上也正在尝试。 但是关于智者,告诉我,现在是否已经清楚他是巫师一类的人,是真实事物的模仿者,或者说,我们仍旧无法确定他是否拥有关于一切事物的真正的知识,他似乎能就一切事物进行争论? 泰阿泰德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先生。我们说过的话足以清楚地表明他是那些以表演为业的人之一。 客人那么我们可以把他归为巫师和某种模仿者。 泰阿泰德确实可以。 客人我们得明白,现在一定不能放松追踪。可以说,我们已经把他罩在一张专门用来捕捉这类东西的论证之网中了,他不能狡猾地从中摆脱。 泰阿泰德摆脱什么? 客人摆脱成为魔术师一类人的定论。 泰阿泰德到此为止,我相当赞同你的见解。 客人既然你同意,那么我们应当马上进行搜索,对制造形象的技艺进行划分。我们一旦形成包围圈,就会迫使智者陷入绝境。 我们要带着理性之王的授权书将他逮捕,然后报捷献俘。但若他在这种模仿技艺的再次划分的某个部分找到藏身之处,那么我们就必须紧密地跟踪,坚持对为他提供庇护的那个部分再作划分,直到把他捕获。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必担心,他或其他任何同类竟敢自夸,能逃得过这样一种细微而又全面的考察过程。 泰阿泰德好,这是我们继续工作的办法。 客人那么,按照与前面相同的划分法,我似乎必须再次区分模仿的两种形式,但是在哪一种形式中可以发现我们要找的目标,我还没有把握。 泰阿泰德不管怎么说,先做出你的划分,告诉我们你指的是哪两种形式。 客人我看到包含在模仿中的一种技艺是制造相同的东西。这方面最完善的例子是制造一个与原物长、宽、高完全相同的东西,并且给它的每个部分都着上恰当的颜色。 泰阿泰德为什么这样说,所有模仿者不都想要这样做吗? 客人那些制作巨大尺寸的雕塑家或画家就不是这样。如果他们按照精美原物的真实尺寸进行再造,那么你知道的,上部看去会显得太小,而下部看去会显得太大,因为上部离观察者远,下部离观察者近…… 泰阿泰德说得对。 客人所以,艺术家们抛弃真相,在造像时不按照原物的真实尺寸,而只要造出来的像显得美丽。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第一种像与原物一模一样,可以公正地被称作相同(泰阿泰德对。 客人与之相应的模仿术的这个再划分的部分可以用我们刚才使用的这个名字来称呼,称作制造相同的东西。 泰阿泰德可以这样称。 客人如果有一类像造出来与精美的原物只是显得相似,或者不能从一个令人满意的角度观看,或者观看者无法用眼睛看到如此巨大的据说与原物相同的对象,我们该如何称呼这一类像? 由于它只是显得相同,而实际上并不相同,我们可以称之为相似吗 泰阿泰德完全可以。 客人这是范围极广的一类,出现在绘画和其他各种模仿的技艺中。 泰阿泰德对。 客人所以这种创造的技艺的最佳名字不是制造相同的东西,而是制造相似的东西(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这就是制造形象的两种形式,我指的是制造相同的东西和制造相似的东西。 泰阿泰德好。 客人是的,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仍旧不能看清如何摆脱我在前面表达过的困惑。在这两类技艺中(制造相同的东西和制造相似的东西),我们必须把智者的技艺归入哪一类。在这一点上,人们很难得到清楚的看法,这的确令人惊讶。而此刻,智者却极为精明地在某一类中藏身,躲避考察。 泰阿泰德情况似乎如此。 客人你表示同意,但你认出我指的那一类了吗?或者说,你已经在习惯的迫使下,随着论证的进行,应声附和? 泰阿泰德怎么会呢?你指的是什么? 客人我的朋友,事情的真相是我们碰到了一个极端困难的问题。显得像是,或者说好像是但并非真是,或者谈论不真实的某事物,所有这些表达法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总是令人深深地陷入困惑。泰阿泰德,要找到一个正确的术语来表达具有真实存在的虚假的东西,使人能对此进行言说或思考,而不会落人一张口便自相矛盾的境地,是极为困难的。 泰阿泰德为什么会这样 客人这个论断的大胆在于它蕴涵着非存在的东西是存在的这种意思,此外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说虚假的东西具有真实的存在。但是,我的年轻朋友,当我们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伟大的巴门尼德始终反对这种观点。他不断地告诉我们:非存在存在,这一点决不可能被证明,但是你们在研究中要使自己的思想远离这一途径。并且把这些话也写入了他的诗歌。 所以,我们有这位伟大人物的证言,而获得对这条真理认信的最佳方式可能是对这个论断本身进行适度的拷问。如果你对此没有异议,让我们开始对这个论断本身的是非曲直进行研究。 泰阿泰德我听你的调遣。至于进行论证,你得考虑能获得结论的最佳途径,并使我能跟上你。 客人我会这样做的。现在请告诉我,我们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不具任何一类存在的事物这样的短语来吗 泰阿泰德当然不会。 客人那么,把为争论而争论,以及玩弄词藻撇在一边。假定这群人中有一位严肃认真地告诉我们非存在这个名称可以用在什么地方,那么我们应当期待他会把这个名称用于什么事物或何种事物,他想用这个名称向询问者表示什么? 泰阿泰德这是个难题。像我这样的人几乎无法找到答案。 客人好吧,这个问题不管怎么说还是清楚的,非存在这个术语一定不能用于任何存在的事物。 泰阿泰德当然不能。 客人由于它不能用于存在的事物,它也不能恰当地用于某事物。 泰阿泰德为什么 客人我们肯定能看到某事物这个表达法总是用于存在的事物。我们不能赤裸裸地只说某,而不涉及任何存在的事物,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你同意这种看法是因为想到讲某事物就是讲某一个事物吗 泰阿泰德是。 客人因为你承认某事物指的是一个事物,而某些事物指的是两个或更多的事物。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所以,接下去似乎必然要说,非某事物根本什么也不是。 泰阿泰德必然如此。 客人我们甚至也不能拒绝让这种情况存在,某人正在说某事物,尽管他说的东西可能什么也不是,对吗?我们一定不能肯定,当他发出不存在的事物这样的声音时,他甚至没有说任何事物,对吗? 泰阿泰德这肯定会结束我们的困惑。 客人还没到吹牛的时候。其他问题就要来了,它实际上是最大的难题和最重要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触及事情的根基。 泰阿泰德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出来吧,别犹豫不决。 客人我假定,当某事物存在时,其他存在的事物可以归于这个事物。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但是我们能说,存在的事物可能归于不存在的事物吗? 泰阿泰德这怎么可能? 客人好吧,我们把一般的数也包括在存在的事物中。 泰阿泰德对,如果其他事物存在,数必定存在。 客人那么我们一定不能尝试着把数目中的多或一附加于非存在。 泰阿泰德按照我们的论证,这样做肯定是错的。 客人那么离开数,人怎么能够说出非存在的事物或非存在这样的话来,甚至在心中觉察到这样的东西? 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当我们说不存在的某些事物,我们不是把多附加于它了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当我们说那个非存在,我们不是把一附加于它了吗? 泰阿泰德显然如此。 客人然而我们承认,把可以附加于存在的事物的东西附加于非存在是不合理的,或不正确的。 泰阿泰德相当正确。 客人那么,你明白这个推论了。人不能合法地发出非存在这些词的声音,也不能言说或思考它;非存在是不可思考、不可言说、不可发声、不可表达的。 泰阿泰德相当正确。 客人我刚才说我将陈述一个最大的难题,这样说可能错了;而我们将要系统陈述的问题更加糟糕。 泰阿泰德那是什么问题? 客人你没听懂我刚才说过的那些话,非存在甚至迫使驳斥它的人陷入这样的窘境,一旦开始驳斥非存在,他就被迫自相矛盾。我对此感到惊讶。 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请解释得更加清楚一些。 客人你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启发。我已经指出非存在既没有一,也没有多,不仅现在不存在,而且在我把它当作一个事物来言说的那一时刻也不存在,因为我说的是这个非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泰阿泰德明白。 客人还有,不久前我讲到非存在的存在是不可发声、不可言说、不可表达的。你跟得上我的话吗? 泰阿泰德当然跟得上。 客人那么,当我试图把存在这个词用于非存在时,我岂不是与我前面说的自相矛盾? 泰阿泰德显然是。 客人还有,当我使用这个术语时,我岂不是已经把非存在称作单数了 泰阿泰德是的。 客人还有,讲到非存在是一个不能表达、言说、发声的东西,我的用语不是已经把它当作某个事物了吗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然而我们承认,严格说来,一定不能把非存在具体化为一个事物或多个事物,甚至也不能称之为它,因为用这样的称呼也表明非存在是一个事物。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在这种情况下,我真是无话可说。当我批判非存在的时候,我会发现这是最棘手的问题,现在是,将来也一直是。所以我说过,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描述非存在的正确方式;要找到这种方式,我们必须指望你。现在请你开始吧。 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来吧,你年纪轻,振作起来,尽力而为,试着用某些语词对非存在作正确的描述,但不要把存在、一或多归于非存在。 泰阿泰德看到你的遭遇,我想,要我做这件事非得有非凡的热情不可。 客人好吧,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把自己排除在外,直到遇见某些能够这样做的人。让我们说,极端狡猾的智者已经找到一个不可攻破的藏身之地。 泰阿泰德似乎如此。 客人相应地,如果我们说他拥有一种制造相似的技艺,那么他会轻易地抓住我们的论证来攻击我们。我们说他是造像者,他就会问我们讲的像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泰阿泰德,我们一定得考虑如何回答这个凶狠的家伙的问题。 泰阿泰德我们显然会说我们指的是水中或镜子中的影像、匠人或雕塑家塑的雕像,以及其他同类事物。 客人泰阿泰德,你显然从来没有见过智者。 泰阿泰德为什么 客人他会使你感到他好像闭着眼睛,或根本没有眼睛。 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 客人当你这样回答他时,如果你说像就是可以在镜子或雕塑中找到的东西,他会笑话你,以此暗示他能看见。他会声称对镜子、水,甚至视力一无所知,并把他的问题局限于谈话本身所能获得的东西。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什么? 客人指你提到的所有这些事物的共性,当你用形象这个术语指称所有这些事物时,你显然认为可以用一个名字来称呼它们。那么,说吧,坚守你的阵地,抵抗那个人,而不要后退半步。 泰阿泰德好吧,先生,如果形象不是另一个同类事物,那么我们除了说形象是对真实事物的模仿,还能说什么呢? 客人同类?你指的是另一个真实的事物吗?或者说,同类是什么意思 泰阿泰德肯定不是指真实的事物,而是与之相似的事物。 客人真实的意义是指真的存在。 泰阿泰德对。 客人不真实是真实的对立面吗?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如果你把相似的东西称为不真实,那么相似的东西就是不具有真实存在的东西。 泰阿泰德但是相似的东西具有某种存在。 客人按你的说法,只不过不是真正的存在罢了。 泰阿泰德不是,除非它确实真的相同。 客人所以,被我们称作相同的东西并不具有真实的存在,对吗 泰阿泰德真实与不真实相互纠缠在一起,实在令人困惑不解。 客人确实令人晕头转向。通过把这些论点前后联结起来,你又一次看到,像许德拉一样长着许多脑袋的智者迫使我们违背自己的意愿,承认非存在具有某种存在。 泰阿泰德是的。 客人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怎样才能给他的技艺下定义而又不会自相矛盾?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什么?你担心什么样的自相矛盾? 客人当我们说智者用我们讲的相似的东西进行欺骗,他的技艺就是实施欺骗时,我们能说我们心中所想的是他的技艺产生的结果,是虚假的吗?或者说我们指的是别的什么事情? 泰阿泰德只能是这种看法,其他还能是什么呢? 客人还有,虚假的思考就是思考与存在的事物相反的东西? 泰阿泰德是。 客人那么,你认为虚假的思考就是思考不存在的东西? 泰阿泰德必然如此。 客人这岂不就意味着思考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或者说那些不存在的事物并非以任何方式不存在,而是以某些方式存在 泰阿泰德如果某人曾有哪怕是最微小的错误,那么这句话至少意味着不存在的事物以某些方式存在。 客人还有,确实存在的事物肯定也会以某种方式断定为不存在的吗 泰阿泰德会的。 客人这也是一种错误吗? 泰阿泰德对,这也是一种错误。 客人我猜想,存在的事物是不存在的,而不存在的事物是存在的,这个论断按照同样的理由可以被当作一个虚假的论断。 泰阿泰德对。否则它怎么会是虚假的呢? 客人几乎不会有别的方式了。但是智者会否认这一点。如果把我们早些时候承认的东西与这个论点放在一起,敏感的人怎么会对此表示同意呢?泰阿泰德,我们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泰阿泰德我们当然明白。当我们有脸说虚假的东西存在于思想和论断中,他会说我们刚才说的话是自相矛盾的,因为我们不断地被迫把存在的东西归于不存在的东西,而在那之前却又同意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客人你的追忆是正确的。但是你现在必须考虑我们该怎样对付智者,如果我们通过追踪把他列为假象和错误的制造者,那么你会看到,我们实际上为许多困惑和智者的反攻提供了一个缺口。 泰阿泰德我明白。 客人这些困惑和会受到的反攻是无数的,我们已经说过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泰阿泰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要捉住智者好像是不可能的。 客人那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就丧失信心、予以放弃吗? 泰阿泰德如果我们还有一点机会以某种方式捉住他,我们现在还不必这样做。 客人那么我可以信赖你的执着,并且如你现在所说,如果我们能摆脱如此强大的论证的挟制,哪怕有丝毫放松,你也会感到满意吗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我还有另一个更加紧迫的要求。 泰阿泰德那是什么? 客人不过你别认为我正在变成一个杀父母的忤逆者。 泰阿泰德以什么方式? 客人我们发现在为自己辩护时,必须对我们的父亲巴门尼德的论断提出质疑,并且用主要的力量去建立这样的命题:不存在的东西在某些方面具有存在,反过来也一样,存在的东西以某种方式是不存在的。 泰阿泰德争论的过程显然要求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坚持这些命题。 客人诚如俗话说,清楚得足以使瞎子看见。除非这些命题要么遭到驳斥,要么被接受,否则任何人谈到虚假的论断或判断,谈起形象、相同、复制、相似,或任何一种与此相关的技艺,几乎都不可避免地要被迫陷入自相矛盾而成为笑料。 泰阿泰德相当正确。 客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必须大胆地对那个论断伸出不孝之手。如果我们有所顾忌而不敢这样做,那么我们就干脆完全放弃。 泰阿泰德讲到这一点,我们一定不能让这种顾忌阻碍我们前进。 客人这样的话,我第三次向你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泰阿泰德你只要讲出来就行了。 客人我相信我刚才承认过,要对这一点进行驳斥总是显得超过了我的力量,现在仍然如此。 泰阿泰德你说过这话。 客人好吧,我担心我的这种坦白会使你认为我轻率浮躁,每遇转折就摇摆不定。如果我们能够驳斥那个论断,那么为了使你能够满意,我们将尝试着进行驳斥。 泰阿泰德那么你可以进行驳斥了,我决不会认为你的驳斥或证明超越了什么界限。在进行驳斥时,你尽管放心好了。 客人那么来罢,如此危险的论题该从哪里开始呢?我想我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塞诺芬尼或更早一些看到了我们不可避免要走的道路了。 泰阿泰德那是什么呢? 客人首先考虑一下现在看来相当清楚的事情,看看关于它们是否有什么混淆,不要太轻率地得出结论,认为我们对它们有了足够的理解。 泰阿泰德请你更加清楚地告诉我你的意思。 客人巴门尼德和其他一些人要确定有多少真实的事物,或它们是什么样的。但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对此进行的讨论却太简单、太轻率。 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 客人他们似乎都把我们当作幼稚的儿童,给我们讲故事。 一个人说有三种真实的事物,这些事物中有些相互争斗,有些交朋友、结婚、生子。另一个人告诉我们有两种真实的事物:潮湿与干燥,或热与冷,他使它们结合,住在一起。在我们所住的世界的这个部分,爱利亚学派把他们的故时候事建立在一切事物只不过是一个事物的假设之上。后来,伊奥尼亚和西西里的某些缪斯感到把这两种解释结合在一起要更加保险,于是就说真实的事物既是多又是一,敌对和友谊使它们联系在一起。这些缪斯中最严格的一位说,它在分离中被聚合在一起。温和一些的则不那么死板,认为并非总是如此,而是提出另一种状态:这个世界通过爱的力量有些时候处于和平状态,有些时候由于某些纷争而处于战争状态。 上述种种观点,我们很难说出是否有人道出了真理。轻率地对这些有着稳固名声的人挑毛病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作一番观察并不一定会冒犯他们。 泰阿泰德你观察到了什么? 客人他们全都高高在上地谈论,而对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考虑太少。每个学派追求它自己的论证,直至得出结论,而对我们是否跟得上他们的话,或是否被甩在后面一点也不在乎。 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他们中的某个人或另一个人在论断中使用这样一些表达:确实是、成为、将成为、许多事物、一个事物、两个事物、或者说热与冷混合、假定说结合与分离。你泰阿泰德明白他说的每个词吗?拿我自己来说,年轻时有人对我讲非真实,我以为自己理解得很清楚,而现在它却使我们感到疑虑。你现在该明白我们的困惑有多么大了吧。 泰阿泰德我明白了。 客人那么我们的心灵对真实的事物也有可能处在相同的混乱状态。尽管我们可以不必理解非真实,而在说真实这个词的时候轻松地明白它的意思,但也许我们对二者的理解同样处在黑暗之中。 泰阿泰德可能是这样的。 客人可以说,对刚才提到的其他一些表达法,我们也处于同样状态。 泰阿泰德那当然。 客人我们是否可以决定,我们将在晚些时候对这些表达法的一般用法加以考虑。而现在,必须从它们中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开始。 泰阿泰德哪个表达最主要、最重要呢?当然啦,你指的是我们必须从研究真实开始,找出那些使用这个词的人认为它指的是什么。 客人你准确地抓住了我的意思,泰阿泰德,我确实认为我们应当按照这条路线前进。假定那些人都在我们面前,让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你们说一切事物真的就是冷与热或其他这样的对子,这种说法到底是指这样的对子都是真实的,还是指其中之一是真实的?我们该如何理解你说的这种真实的东西?我们是否必须假定它是两样东西之外的第三者,因此一切事物不再如你们所说是两样事物,而是三样事物?因为你确实没有把真实这个名字给予二者之一,然后说它们同样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只有一样事物,无论它是否二,它都不会是二。泰阿泰德对,应该这样问。 客人那么好吧,你想把真实这个名字给予这些对子吗泰阿泰德也许。 客人但是我们会提出反对意见,那样做又显然会把你的两个事物说成是一个。 泰阿泰德你说得很对。 客人那么我们完全不知所措,你必须把问题给我们澄清一下,当你使用真实这个词时,你想指的是什么。你显然相当熟悉你的意思,而我们从前以为自己知道,而现在却感到困惑。请先在这一点上启发我们,这样我们可以不必幻想自己理解你告诉我们的事情,而实际上远远不能理解。如果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对待那些人,或者以这样的方式对待那些说一切事物不只是一的人,向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吗 泰阿泰德没什么不妥。 客人还有一些人说一切事物都是一样事物。我们是否必须尽力找出他们使用真实一词的意思来 泰阿泰德当然要这样做。 客人那么让他们回答这个问题,据我们所知,你们说只存在一样事物,对吗他们会回答说,我们是这样说的。对不对 泰阿泰德对。 客人你们把真实这个词给予存在的某事物吗?泰阿泰德是。 www。xiaoshuotxt。net>txt 第二十五章 客人这个事物也就是你们称作一的那个事物吗?你们用两个名称称呼同一事物,或者说你们的意思是什么?泰阿泰德他们的下一个回答是什么? 客人泰阿泰德,对已经提出了他们的根本论断的人来说,或对其他人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泰阿泰德为什么会这样? 客人首先,要让已经断言存在的事物不会超过一个的人承认两个名称的存在确实是荒谬的。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其次,允许任何人肯定一个名称具有任何存在,同样是荒谬的,因为这是十分费解的。 泰阿泰德怎么个费解法? 客人一方面,他若认为名称是与事物不同的东西,那么他确实是在谈论两个事物。 泰阿泰德是。 客人但若他认为名称与事物是同一的,那么,他要么必须说它不是其他任何事物的名称,要么他说它是某事物的名称,但不管怎么说,其结果都是它只是一个名称的名称,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一只能指一个事物,也就是说,它只能指一个名称。①认为原文有篡改,因而没有意义。 ①此句中译文根据英译文译出。在翻译中删去这句话,泰阿泰德必然如此。 客人关于整体他们会怎么说?他们会说这是他们的一个真实的事物以外的东西,还是同一个东西 泰阿泰德肯定是同一个东西。他们事实上是这样说的。 客人如果它是一个整体,确实如巴门尼德所说,像一个滚圆的球体,从中心到每一方面距离都相等,因为不可以有任何地方大一点或小一点,如果真实的东西就像这个样子,那么它有中心和端点,由此而论它也一定有部分,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好吧,如果一个事物被分成部分,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它具有统一的性质将它的各个部分聚合在一起,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一,作为总和或整体而存在。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另一方面,具有这些性质的事物不能只是一本身,对吗 泰阿泰德为什么不能? 客人因为在真正的意义上或在正确的定义中,一必然不能有部分。 泰阿泰德对,一定不能有。 客人而像我们描述的这个事物由若干部分组成,与定义是不符的。 泰阿泰德我明白。 客人那么,我们应该说真正的一和整体具有统一的性质,还是说真正的一根本就不是整体? 泰阿泰德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客人你说的没错。因为,如果真实的事物具有一这个意义上的存在性质,那么它显然不会与作为统一的事物是同一事物,这样一来,一切事物就不只是一。 泰阿泰德对。 客人但若真实的事物不是一个由于具有统一的性质而形成的整体,而整体本身同时又是真实的,那么真实的事物就会缺乏真实。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所以,按照这个论证的线索,真实的事物会被剥夺真实性,因而也就不是一个存在的事物了。 泰阿泰德对。 客人再进一步说,一切事物不只是一,因为现在真实和完整各据一方,都有了自己的特性。 泰阿泰德对。 客人但若根本就没有完整这样的东西,那么不仅对真实来说也是一样的,而且除了真实的事物不是一个事物外,它也绝不可能变得如此。 泰阿泰德为什么不能? 客人每当事物产生,从那一刻起它就作为一个整体而存在;同理,如果你不把统一或整体算作真实的事物,你就没有权利把存在或产生说成是具有任何存在。 泰阿泰德这样说似乎完全正确。 客人进一步说,不是整体的东西不可能有任何确定的数量,因为如果某事物有确定的数量,那么无论它是什么,它都必须作为一个整体与那个数量相合。 泰阿泰德肯定如此。 客人如果你说真实的事物既是两个事物,又只是一个事物,那么就会产生无数其他的困难,引起无限的困惑。 泰阿泰德我们刚才这么粗略地一瞥就足以认清这种状翼翼地从不可见的某个一个问题引发另一个问题,使我们对已经提到的每个理论都产生怀疑。 客人那么,关于那些给真实与不真实提供精确解释的人就讲到这里。我们不需要提到所有相关的解释,我们讲过的已经足够了。现在必须转过来观察那些以不同的方式考虑这个问题的人,这样,通过对所有观点的完整回顾,就可以明白真实与不真实一样难以定义。 泰阿泰德我们最好弄清他们的观点。 客人我们将要看到的争论就好比一场诸神与巨人之间的战斗,他们就真实问题进行争论。 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 客人有一方试图把一切事物从天上和不可见的世界拉到地上来,用他们的双手像握石头和树木那样去触摸,因为他们用力握着石头和木头并肯定真正的存在只属于那些坚挺的、可以用手把握和触摸的事物。他们把真实的存在定义为与形体相同的东西,一旦对立的一方断言没有形体的东西是真实的,他们就会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一句话也不愿再听下去。 泰阿泰德你说的这种人确实令人生畏。我以前遇到过许多这样的人。 客人对,于是他们的反对者便小高处扞卫自己的观点,全力坚持真正的实在是由某些理智的、无形体的相组成。在论战中,他们把对手挥舞的形体打得粉碎,那些被他们的对手称为真正实在的东西,他们不称之为真正的存在,而称之为变易的运动过程。两大阵营就这个问题一直争论不休。 泰阿泰德对。 客人假定我们现在对两派发起挑战,依次对他们所肯定的真实的东西作出解释。 泰阿泰德我们该怎么做? 客人从那些认为真实的东西是相的人那里要得到些什么是比较容易的,因为他们比较文明;而从那些他们的暴力会将一切事物都拉到形体层面上来的人那里要得到些什么就难了,或者说根本不可能。然而,我想我找到了对付他们的正确途径。 泰阿泰德那是什么呢? 客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的办法是使他们的心灵发生真正的改变;但若这样做超越了我们的能力范围,那么就想象他们已经发生了改变,假定在回答我们的问题时他们愿意节制一下他们的无法无天。人的品性越好,你与他们达成的一致意见的力量就越大。然而,我们对真理的关心胜过对他们个人的关心。 泰阿泰德你说得很对。 客人好吧,把那些已经改过自新的人召来回答问题吧,你做他们的代言人。 泰阿泰德行。 客人让他们告诉我们,他们是否承认有可朽的动物这样的事物。 泰阿泰德他们当然会说有。 客人他们会同意可朽的动物是一个由灵魂赋予生命的形体吗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灵魂是某种真实的东西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还有,他们允许灵魂有些是正义的,有些是非正义的,有些是聪明的,有些是愚蠢的吗? 泰阿泰德当然啦。 客人灵魂由于拥有正义而成为正义的,拥有非正义而成为你这些话描绘了他们的心灵状态。 非正义的,它们呈现在灵魂中,对吗? 泰阿泰德对,他们也会同意这个看法。 客人但是他们肯定会承认,在某事物中呈现或缺乏的东西一定是一个真实的事物。 泰阿泰德对。 客人肯定了这一点,那么正义、智慧,或其他任何一种善恶,都是真实的,还有,它们存在于其中的灵魂也是真实的。他们认为所有这些事物都是可见的、有形体的,还是不可见的? 泰阿泰德他们几乎无法说它们中有任何一样是可见的。 客人他们真的断言不可见的某个事物具有形体吗? 泰阿泰德他们没有把这个问题当作一个整体,不加区别的做出回答。他们认为,灵魂本身确实拥有某种形体,至于你说的智慧或其他一些东西,他们没有大胆地接受它们不属于真实事物的推论,或者坚持认为它们全都有形体。 客人泰阿泰德,这表明他们真的改过自新了。他们中真正土生土长的巨人不再固执了,要是从前的话,他们肯定会坚持到底,认为任何无法用双手紧握的东西都根本不存在。 泰阿泰德我大胆地客人让我们进一步发问。对我们的目的来说,只要他们承认真实的事物中哪怕有一小部分是无形体的也就足够了。他们现在必须告诉我们这一点。如果他们说这些无形体的事物和其他有形体的事物同样都是真实的,那么他们认为可以涵盖这两类事物的共性又是什么呢?对此问题他们可能不知所措。如果这就是他们的心灵状态,你必须考虑他们是否会同意我们对真实事物的建议性的描述,并且接受它。 泰阿泰德什么样的描述?如果你能说出来,我们也许能判断出他们的态度。 客人我的建议是,任何具有真实存在的事物总是具有某种力量,或者是影响其他事物,而无论影响程度是多么微小,或者受到最重要的动因的影响,哪怕这种影响只有一次。我正在提出这样一个界定,真实的事物无非就是力量。 泰阿泰德好吧,就算他们接受了这个界定,因为他们当前提不出更好的建议。 客人只能这样,尽管他们和我们以后都有可能改变想法。 现在,就把它当作我们之间和那一派达成的一致意见。 泰阿泰德就这样吧。 客人然后让我们转向对立的那一派,相的朋友。你还得作他们的代言人。 泰阿泰德行。 客人我们明白,你在变化和真实的事物之间作了区别,分别谈论它们。是这样吗? 泰阿泰德是。 客人你们说,我们依靠身体通过感觉与变化发生关系,而我们依靠灵魂通过反思与真实的存在发生关系。你们还说,真实的存在总是处于相同的不变的状态,而变化则是多种多样的。 泰阿泰德我们是这样说的。 客人真是令人钦佩。但是我们现在要问,你们刚才说的发生关系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我们前不久说过的吗? 泰阿泰德是什么 客人受到某种影响,或者产生某种影响,作为某些力量的后果,源于相互作用的事物。泰阿泰德,你也许不太明白他们对此会怎样回答,但我和他们非常熟悉,可以比较成功地说出来。 泰阿泰德那么他们会怎么说? 客人他们不同意我们刚才让那些土生土长的巨人说出来的对真实事物的看法。 泰阿泰德你的意思是…… 客人我们提出了一个有关真实事物的充分的标志:凡实施或接受影响的力量所在的事物都是真实的,而无论这种影响多么微不足道。 泰阿泰德对。 客人对此,他们的回答是,实施和接受的力量属于变化,但这些力量都不适宜当作真实的存在。 泰阿泰德这个回答还有些意思吗? 客人我们必须求助于更多的启发才能对这种意思进行回答。他们进一步承认灵魂认知,而真实的存在被认知吗? 泰阿泰德他们肯定会同意这一点。 客人好吧,你同意认知或被认知是行动,或者是承受一种结果,还是两者都是?或者说,一种是承受结果,另一种是行动?或者说,它们都不能归入这些名目之下? 泰阿泰德显然都不能,否则的话,我们的朋友就会与他们前面说的话自相矛盾了。 客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不得不这样说。如果认知是对某事物实施的行为,那么被认知必定是对认知行为的承受。由此可见,当真实的事物在被认知行为认知时,在它被知的范围内,一定会由于承受认知行为而发生改变。因此我们说,真实的事物不可能不变。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但是以上苍的名义,请告诉我,我们真的那么容易信服变化、生命、灵魂、理智在那完全真实的事物中没有位置,也就是说它既无生命,又无思想,庄严地、孤零零地静止不动,缺乏理智吗 泰阿泰德先生,这是一种怪异的、很难接受的学说。 客人我们能说它有理智而无生命吗? 泰阿泰德肯定不能。 客人如果我们说它既有理智又有生命,那么我们能否认灵魂是它们的处所吗? 泰阿泰德否则它怎么能拥有理智和生命? 客人但若它拥有理智、生命和灵魂,我们能说一个有生命的事物保持绝对静止、绝对没有任何变化吗? 泰阿泰德在我看来,所有这些似乎都是不合理的。 客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承认变化的事物和变化本身都是真正的事物。 泰阿泰德肯定是这样。 客人然而,泰阿泰德,从这一点首先就可推出,如果一切事物都是不能变化的,那么理智就不能真正地存在于任何事物的任何地方。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允许一切事物运动和变化,那么我们同样也必须把理智从真实的事物中排除出去。 泰阿泰德为什么会这样? 客人你想,没有静止,还会有任何事物保持相同的状态和相同的方面吗 泰阿泰德肯定没有。 客人没有这样的事物,你能认为理智存在或曾经存在于某个地方吗 泰阿泰德这是非常不可能的。 客人好吧,对任何想要坚持对事物作论断,而同时又压抑知识、理智或智力的人,我们必须使用各种理由加以反对。 泰阿泰德我们必须这样做。 客人那么,根据这些理由,对把知识这些东西视为高于其他一切的哲学家来说,似乎只有一条道路敞开。他必须拒绝接受主张一切真实的存在都是不变的学说,无论这种学说是一种形式还是多种形式,他也必须拒绝听取另一派的观点,把真实的存在说成充满变化。像一名乞求两个都要的儿童,他必须宣称,真实的事物或事物的总和同时处在动和静两种状态下,一切事物既是不变的,又是变化的。 泰阿泰德完全正确。 客人那么好吧,现在看来,我们的描述的罗盘似乎已经正确地捕捉到了真实的事物,对吗? 泰阿泰德确实捕捉到了。 客人然而,我亲爱的泰阿泰德,如果我说我认为正是在这一点上,我们将看到这个关于真实事物的问题有多么迷惑人,你会怎么想 泰阿泰德怎么会呢?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客人我的好朋友,关于真实的事物,你难道看不出我们现在正处在完全的黑暗之中,而我们以为自己说得还很有道理。 泰阿泰德我肯定会这样想,我一点也不明白我们怎么会上当受骗呢 客人更加仔细地考虑一下最后的那些结论,如果我们同意这些结论,那么有人拿我们在前面向那些说所有事物都真的是热和冷的人提出的同样问题向我们提问,这样做是否公平? 泰阿泰德你得提醒我那个问题是什么。 客人我一定会的,但我想试着用向他们提问的同样方式向你提问,这样我们可以同时有所前进。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那么来吧。当你谈到动与静的时候,你说它们是完全对立的事物,是吗?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你同时说到它们是真实的,或者分别说它们中某一个是真实的,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当你承认它们是真实的时候,你是指它们都在运动吗? 泰阿泰德肯定不是。 客人那么你说它们都是真实的,意思是指它们都是静止的吗? 泰阿泰德不是,我怎么会这样想? 客人所以你把真实当作高于这两种事物的第三者。当你说它们是真实的时候,你的意思是,它们既运动又静止,被真实的事物包含在一起,并关注它们与真实事物的共同联系,对吗? 泰阿泰德当我们说运动和静止是真实的时候,我们确实好像把真实的事物当成第三样事物了。 客人所以,真实的事物并非同时既是运动又是静止,而是与它们有区别的某事物。 泰阿泰德显然如此。 客人那么,按其本性,真实的事物既不是静止,又不是运动。 泰阿泰德我想是这样的。 客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若有人想要达到对真实事物的清楚确定的结论,心灵该向何处去寻求帮助呢? 泰阿泰德确实不错,上哪里去寻找帮助呢? 客人似乎在任何地方都难以找到帮助。如果事物不运动,它怎么会不静止?或者说,不会以任何方式静止的事物怎么会不运动?然而,真实的事物现在向我们显示为二者以外的东西。这是可能的吗? 泰阿泰德极不可能。 客人那么关于这一点我们必须记住一件事。 泰阿泰德什么事 客人当我们被问到不真实这个名称应该用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们困惑得完全不知所措。你还记得吗? 泰阿泰德当然记得。 客人而现在我们关于真实事物的困惑绝不亚于对不真实的困惑。 泰阿泰德先生,我应当说,如果可能的话,甚至更大。 客人那么,就让我们记住这个困惑,我们的困难已经完全得到说明。尽管真实和不真实同样令人困惑,但我们仍旧希望有一线光明照亮其中一个,这样就能启发另一个。另一方面,即使我们对它们都无法看清,在这种状况下我们也要尽力推进论证,从中发现出路。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那么让我们来解释一下,我们如何能用几个名字称呼同一事物,无论它此刻指的是什么? 泰阿泰德例如?请举个例子。 客人行。当我们说到人,我们给他许多附加的名称,把颜色、形状、身材、缺点、优点归于他,在所有这些和其他无数的论断中,我们说他不只是一个人,而且也是好的,以及其他许多说法。我们把某个给定的事物当作一,然而把它当作多来谈论,用许多名字称呼它。 泰阿泰德对。 客人我想,我们在此替那些年轻人和年老晚学的人提供了一种重要的娱乐。任何人都能参加这种游戏,并马上提出来反对多种事物不能是一,一种事物不能是多的看法;他们确实乐意禁止我们把一个人说成是好的,我们得说好就是好,人就是人。泰阿泰德,我想你经常碰到这种热情的人,有些是智力迟钝的老人,对这些发现惊讶不已,想像自己在这个巨大的智慧宝库前变得十分聪明。 泰阿泰德我确实碰到过这种人。 客人好吧,那么我希望我们的论证能让所有曾对存在发表过某些意见的人听到。所以让我们把将要提出的问题不仅针对这些人,而且针对所有其他在前面与我们交谈过的人。 泰阿泰德什么问题? 客人我们不能将存在附加于运动和静止,也不能将任何事物附加于其他事物,而应当在我们的讨论中把它们当作不能相互混合或相互参与的,对吗?或者说,我们得完全把它们混为一谈,当作能够相互联系在一起的?或者我们得说,有些可以这样,有些不能这样?泰阿泰德,我们会说他们喜欢哪些可能性呢? 泰阿泰德我没有准备代表他们进行回答。 客人那么为什么不逐一回答这些问题,看各种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产生呢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如果你喜欢,那么首先让我们假定,他们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出于任何目的与其他事物结合。这样一来,运动和静止在存在中就没有部分了。 泰阿泰德没有。 客人如果与存在没有联系,它们还会存在吗? 泰阿泰德不,不会存在。 客人承认这一点,似乎能迅速解决所有相关理论;它一举击败了那些认为世界是运动着的人,还有认为宇宙是不动的一的人,以及所有那些说他们的真实事物以在所有方面永远相同的各种形式存在的人,因为他们全都把存在归于事物,有些说事物真的在运动,有些说事物真的在静止。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还有,有些人认为一切事物既相互聚合又相互分离。 他们要么把无数的事物归人一个整体,或把它们从一个整体中分出来;要么按一套确定的元素对事物进行划分和结合,无论他们假定这些事情是交替发生的还是在任何时候都一直在发生。无论情况如何,但若根本就没有什么混合,那么所有这些看法都是毫无意义的。 泰阿泰德对。 客人还有,有些人不允许一事物分有其他事物的性质,并用该性质的名字称呼这个事物。如果追问一下这种理论,由此产生的所有结果都将是极端荒谬的。 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 客人你问为什么,在提到某事物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不用存在、除外、从其他、靠自身,以及许多这样的词。他们无法不用这些表达法,也不能在作论断时不将它们联系起来,所以不需要等待别人来驳斥他们;如谚语所说,敌人就在他们自己家中,他们走到哪里,就把敌人带到哪里,就像那个古怪的家伙欧律克勒斯①,总有反对他们的声音从他们腹中发出。 泰阿泰德对,你的比喻非常贴切。 客人好吧,假定我们同意一切事物都能相互结合。 泰阿泰德甚至连我都能否决这个提议。 托芬:《马蜂》,行。 ①古希腊的一名男巫,据说腹中有魔鬼,能从腹中发话。参阅阿里斯客人如何否决 泰阿泰德如果运动和静止是相生相伴的,那么运动本身就会变成完全静止,而静止本身则会运动。 客人运动变成静止,静止变成运动,是极不可能的事吗?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那么只剩下第三种选择。 泰阿泰德对。 客人我们看到三种选择只有一种是正确的:一切事物都能混合;一切事物都不能混合;有些事物能混合,有些事物不能混合。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已经发现有两种选择是不可能的了。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么无论谁都希望做出正确的回答,以肯定剩下的这种选择。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由于事物有些能混合,有些不能,因此就可以把它们说成就像字母一样。有些字母不能连拼,有些可以放在一起。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元音特别善于结合,它们好像有一种渗透力,没有元音,其他字母就不能结合在一起。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每个人都知道字母怎样相拼,或者说需要有一种正确拼合的技艺 泰阿泰德需要技艺。 客人这种技艺是什么? 泰阿泰德语法。 客人关于声音的高低不也一样吗?掌握音调能否混合的技艺就是音乐家;如果不知道音调能否混合,就是不懂音乐的。 泰阿泰德对。 客人在其他任何技艺中,我们同样也能看到内行与外行的差别。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好吧,我们现在已经同意种类也以相同的方式相互参合,如果有一种技艺能够成功地指出哪些种类可以匹配,哪些种类相互不能匹配,那么我们要问,是否有某些种类可以贯穿所有种类,把它们联系起来,使它们结合在一起还有,划分是否存在,是否有其他某些种类穿过整体,对划分负责?这不是需要某种学问作为讨论的向导吗? 泰阿泰德确实需要某种学问,它可能是一切学问中最重要的。 客人我们该给这种学问起个什么名字?或者,天哪,泰阿泰德,我们无意中撞上了自由人的知识吗?想要寻找智者,但却偶然地先找到了哲学家? 泰阿泰德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按照种类进行划分,不把同形用于异形,或异形用于同形,这不就是辩证法这门学问的事吗? 泰阿泰德是。 客人能这样做的人清楚地觉察到,在每一事物分别存在的地方,有一种相到处延伸,贯穿于多种事物;各不相同的多种相被一种外在的相所包含;还有,一种相通过许多整体而使之连成一体;而多种相则完全是分立的。这就意味着知道如何区分种类,知道若干种类以何种方式能够结合,或不能结合。 泰阿泰德完全正确。 客人我想,你会同意惟一掌握这门辩证法的学问的大师是纯洁、正确的爱智者。 泰阿泰德别的还有谁呢? 客人如果想要寻找哲学家,那么我们在这样的地方或早或迟都能找到。也许有时候不容易看清楚,但寻找哲学家的困难与寻找智者的困难是不一样的。 泰阿泰德有什么区别? 客人智者在非存在的黑暗中藏身,他以此为家,摸索着度日。正是因为这地方太黑暗了,所以人们很难发现他。 泰阿泰德可能是这样的。 客人而哲学家的思想始终依据真实事物的本性,他之所以难以被发现是因为他的领域如此光明,普通心灵的眼睛难以持久地凝视神圣的东西。 泰阿泰德这种情况的真实性并不亚于智者。 客人那么,如果我们心里还想这样做,我们当前要更加紧密地盯着哲学家;同时,我们显然也一定不能放松对智者的把握,直至彻底地研究他。 泰阿泰德我完全同意。 客人我们现在同意,某些种类能够相互结合,某些种类不能,有些种类能结合的范围很小,有些种类能结合的数量很大,而有些种类渗透一切,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它们与所有事物的结合。接下去,让我们按下面这种方式进行论证。我们不讨论所有相,因为担心相如此众多会引起混乱,而是选出某些被认为是最重要的或非常重要的种类,首先考虑它们的若干性质,然后考虑它们如何能够相互结合。以这样的方式,尽管我们不能够完全弄清存在和非存在的方方面面,但我们至少可以在当前考察的基础上为它们提供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看看是否有任何机会允许我们肯定非存在真的是非存在,而这样做时又不会受到伤害。 泰阿泰德对,我们最好这样做。 客人在我们刚刚讨论过的种类中,存在本身、静止、运动,是非常重要的。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注意,我们说这三者中有两个是不能相互结合的。 泰阿泰德对。 客人而存在能与二者结合,因为它们肯定都存在。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所以它们一共是三个。它们(存在、运动、静止)中的每一个都与其他两个相异,都与自身相同。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但我们刚才使用的相同和相异是什么意思?尽管它们总是与那三个结合在一起,但它们是与那三个相异的一对种类吗?所以我们是否一定得认为共有五种相,而不是只有三种? 或者说,当我们说相同和相异的时候,我们不自觉地使用了属于这三个种类中的某个种类的名字? 泰阿泰德有可能。 客人好吧,运动和静止无论如何都不能等同于相同和相异。 泰阿泰德为什么不能? 客人运动或静止都不能等同于我们说它们相同的任何东西。 泰阿泰德为什么 客人因为这样一来,运动就成为静止,静止就成为运动,它们中无论哪个(运动或静止)变得能够用于二者(通过等同于用于二者的相同或相异)都会迫使另一个(静止或运动)变成它的本性的对立面,由此分有它的对立面。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但是它们确实分有相同和相异。 泰阿泰德是。 客人所以我们一定不说相同或相异就是(等同于)运动,也不说它们就是静止。 泰阿泰德不能这样说。 客人然而,我们会认为存在和相同是一样的吗? 泰阿泰德可能。 客人但若存在和相同在意思上没有差别,那么当我们说运动和静止都存在的时候,我们也得说它们是相同的。 泰阿泰德但这是不可能的。 客人那么相同和存在不是一回事。 泰阿泰德几乎不可能。 客人那么,我们可以在原有的三种相之上,把相同确定为第四种相。 泰阿泰德当然可以。 客人我们把相异称作第五个种类吗?或者说,我们得把相异和存在当作一个种类的两个名字吗? 泰阿泰德也许吧。 客人但我想你会承认,在存在的事物中,有些事物总是被说成其存在仅在于自身,而其他事物的存在则与另一些事物相关。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被称作相异的东西总是与其他事物相关,对吗?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如果存在和相异并非很不相同,情况就不会这样了。 如果相异也像存在一样分有两种性质,那么相异有时候存在于不同的事物这个种类中,某些事物可以是相异的而与其他事物无关。 但是事实上,我们无疑发现,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是相异的,必然是相对于其他事物而言。 泰阿泰德你说得对。 客人那么,我们必须把相异的性质称作我们已经指出过的第五种相。 泰阿泰德对。 客人我们还得说这种性质渗透所有相,因为每一种相都与其他相不同,不是由于其本性不同,而是由于它分有了不同的性质。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现在让我们逐一对这五个种类做出一些推论。 泰阿泰德什么推论? 客人首先是运动,让我们说运动与静止完全不同。或者说并非如此? 泰阿泰德我认为运动与静止完全不同。 客人所以运动不是静止。 泰阿泰德绝对不是。 客人但是运动由于分有存在而是存在。 泰阿泰德对。 客人我们还得说运动与相同不是一回事。 泰阿泰德确实不是。 客人所以运动不是相同。 泰阿泰德不是。 客人但是另一方面,我们说运动与其自身相同,因为一切事物都分有相同。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运动既是相同,又不是相同;对此我们必须加以承认而不要感到吃惊。因为当我们说它是相同和不相同的时候,我们并不是在相同的意义上使用这个表达法;我们称之为相同是因为它分有仅与其自身相关的相同,而我们称之为不相同是因为它与相异结合,这种结合使它与相同分离,使之不成为同而成为异,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正确地说,它是不相同。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所以我们也要假设运动本身以某种方式分有静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把运动说成是静止的并没有什么离奇。但运动并不在实际中分有静止。 泰阿泰德对。 客人而它确实既分有相同又分有相异,所以说它既是相同又是相异是正确的。 泰阿泰德完全正确,只要我们同意有些种类会相互结合,有些种类不会。 客人好吧,这是我们在前面证明过的一个结论,我们说明这确实是它们的性质。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让我们继续论述,运动与相异不是一回事,正如它不是相同,也不是静止,对吗 泰阿泰德必须如此。 客人那么,按照我们刚才进行的论证,运动在某种意义上不是相异,又是相异。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么下面我们该说什么?我们已经同意在这个领域有五个种类摆在我们面前接受检验,我们得说运动与其他四个种类中的三个不同,而与第四个种类并无不同吗? 泰阿泰德我们怎么会这样说?我们不会让已经指出了的种类的数目变少。 客人所以我们可以无畏地指出运动与存在是不同的。 泰阿泰德对,一点都不用害怕。 客人事实上,运动确实不是存在,而是一个存在的事物,因为它分有存在。 泰阿泰德这一点完全清楚。 客人那么,不存在(亦即与存在不同的)存在必定是可能的,不仅在运动这个例子中是可能的,而且在其他所有种类中都是可能的。相异的性质使所有种类中的每一个都与存在不是一回事,这样就使它成为一个不是存在的事物,因此我们按照相同的原则在这个意义上把它们全都说成不是存在;此外,由于它们分有存在,因此可以说它们是存在,称它们为具有存在的事物。 泰阿泰德无疑如此。 客人所以,在每一个种类中,有许多存在的东西,也有无数不存在的东西。 泰阿泰德好像是这样。 客人还有,存在本身一定得称作与静止不同的东西。 泰阿泰德必然如此。 客人然后我们发现,在许多方面,存在也和不存在一样不是其他存在的事物,存在是它本身,而不是所有无数的其他事物。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只要承认种类具有相互结合的性质,那么我们甚至对这个结论也一定不要感到惊讶。如果有人想要加以否认,那么他必须先驳倒我们前面的论证,再来驳斥我们的结论。 泰阿泰德这种要求是公平的。 客人现在让我们来注意这个观点。 泰阿泰德什么观点? 客人当我们说不存在的东西时,我们的意思似乎并非指某些与存在对立的东西,而是指与存在相异。 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 客人举例来说,好比我们说某物不高,此时我们的意思有可能是矮,也有可能是一样高,对吗 泰阿泰德没错。 客人所以,若有人断言一个否定词表示一种对立,我们对此不要同意,而至多承认,非这个前辍表示与后续的词不同的某事物,或者倒不如说,表示与否定词后面的词所表示的事物不同的事物。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如果你同意,我们在此必须考虑这样一个问题。 泰阿泰德亦即 客人相异的性质似乎也像知识一样被弄成好几种了。 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 客人知识肯定也是一,但它的每个部分都掌握某个确定的领域,可以清楚地划分出来,给予适宜的名字。因此我们说,语言承认许多技艺和知识的形式。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具有单一性质的相异的各个部分。 泰阿泰德也许,但我们该怎样解释? 客人相异的一个部分与美丽相对立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我们得说这个部分没有名字,或者说它有专门的名字? 泰阿泰德它有专门的名字。每当我们说不美丽,我们用这个词所指的事物确实与美丽的事物的性质不同。 客人那么请告诉我。 泰阿泰德告诉什么? 客人我们是否可以说不美丽的事物的存在是由在存在的事物中划分出来的一个确定的种类构成的,并且形成与存在的某事物的对立? 泰阿泰德可以。 客人所以,不美好像是存在与存在对立的一个例子。 泰阿泰德完全正确。 客人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看来,还能声称不美比美丽具有较少的存在吗? 泰阿泰德无论如何都不能。 客人所以,一定得说不高与高本身具有一样多的存在。 泰阿泰德一样多。 客人我们也必须把不公正放在与公正同样的立足点上,其中一个的存在丝毫不少于另一个。 泰阿泰德肯定是这样的。 客人对其他事物我们都可以这样说,因为我们看到相异的性质被列入存在的事物,一旦认为它是存在的,它的部分也必须与其他事物一样被认为是存在的。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所以,当相异的性质的某个部分和存在的性质的某个部分被当作相互对立的,那么这种对立,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就像存在本身一样是一种真实的存在;这样说并不意味着它是存在的对立面,而只是表示它与那个存在不是一回事。 泰阿泰德这已经相当清楚了。 客人那么我们该给它起什么名字? 泰阿泰德它显然就是我们在寻找智者时说过的非存在。 客人如你所说,那么它是一种并不劣于其他真实存在的存在吗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大胆地说,非存在无疑也是一种具有其自身本质的事物,正如高就是高,美就是美,所以非高就是非高,非美就是非美。在此意义上,非存在按照同样的原则,过去是,现在也是非存在,应当算作多种真实存在的事物中的一种相? 或者说,我们对它还有其他疑问,泰阿泰德? 泰阿泰德一点都没有了。 客人你瞧,由于不服从巴门尼德,我们已经远远地越过了他的禁令的界线。 泰阿泰德在什么方面? 客人在推进探讨时,我们已经把一个领域显示给他看,而这个领域是他禁止我们去探讨的。 泰阿泰德这是怎么回事? 客人你记得他说过,勉强证明非存在的事物存在乃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要使自己的思想远离这条研究途径。 泰阿泰德对,他确实这样说过。 客人而我们不仅说明了非存在的事物存在,而且还揭示了非存在的真正性质。我们说明了相异的性质具有存在,并且分布在所有存在的事物的相互关系上。我们还大胆地说,与存在构成对立的相异的每个部分确实真的就是非存在。 泰阿泰德对,先生,我认为我们说得完全正确。 客人那么,当我们大胆地说出非存在存在的时候,请不要说我们的非存在是存在的对立面。在我们涉及到的存在的对立面的范围内,我们很久以前就已经与是否有非存在、对非存在能否做出任何解释这样一类问题告别了。 至于我们刚才断定存在的非存在,反对这个论断的人要想通过驳斥它来使我们信服自己错了,或者说在他证明不可能这样做的时候,他都得接受我们的下述论断:一、种类之间相互结合;我的朋友试图将一切事物分割开来不仅伤害了和二、存在和相异贯穿所有种类,并相互渗透;三、相异(或不同)分有存在,相异由于分有存在而存在,但另一方面它并不是它分有的那个存在,而是与之不同的存在,由于相异与存在不同,所以它显然非常可能就是某个不是存在的事物;四、在相异中拥有某个部分的存在与其他所有种类都不同,由于相异与其他种类全都不同,所以相异不是其他种类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它们的总和,而只是相异本身,由此推出的结论是无法驳倒的,存在不是亿万事物的堆积,其他种类也不是,无论是某些种类还是所有种类,在许多方面存在,在许多方面不存在。 泰阿泰德对。 客人如果有人不相信这些明显的结论,他应当研究这个问题,并提出比我们现在提供的解释更好的解释。但若他认为自己发现了一个令人困惑的难题,并乐意提出论证来进行论战,那么如我们现在的论证所宣布的那样,他把精力白白地浪费在浅薄上了。 做出这样的发现并没有什么能干可言,也不困难,真正困难并值得花费气力的是其他一些事情。 泰阿泰德什么事 客人就是我前面说过的,要抛弃那些不能引导前进之路的诡辩,一步一步地跟上我们的论证,批判在某种意义上不同的事物是相同的,或相同的事物是不同的这样的论断,准确地解释它们在什么意义上、在什么方面可以被说成是相同的或不同的。仅仅以某些模糊的方式揭示相同就是相异,或相异就是相同、高就是矮、相像就是不像,不断地在论证中展示这样的矛盾,并以此为乐,这不是真正地批判,而可以视为初次接触真实事物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所为。 泰阿泰德我非常同意。 客人对谐,而且也可以算是哲学缪斯的一种严重缺陷。 泰阿泰德为什么 客人把某事物与其他一切事物分离意味着完全取消一切谈话,因为我们所能进行的任何谈话之所以能够存在都在于把各种相编织在一起。 泰阿泰德对。 客人你瞧,当我们迫使这些分离主义者承认一种相可以与其他相结合的时候,我们与他们的斗争有多么适时。 泰阿泰德表现在什么方面? 客人我们确认谈话作为一种存在的事物的地位。剥夺我们的谈话就是剥夺我们的哲学。这是最严重的结果,但是除此之外,我们当前需要对谈话的性质达成一致的看法,如果我们取消了它的存在,那么我们当然不能再进行任何谈话。如果我们向没有任何相可以相互结合这种看法投降,这种事情就会发生。 泰阿泰德这样说完全正确。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当前需要对谈话的性质达成一致的看法。 客人我可以说一下我的思路来帮助你理解。 泰阿泰德你是怎么想的? 客人我们看到非存在是种类中的一个,散布在整个真实事物的领域。 泰阿泰德对。 客人接下去我们要考虑它是否与思想和谈话结合。 泰阿泰德为什么要这样做? 客人如果非存在不与它们结合,一切事物都必然是真实的;但若非存在与它们结合,我们就会有虚假的思想和谈话,因为我认为,想或者说非存在就是思想和言语中产生的虚假。 泰阿泰德对。 客人如果存在着虚假,欺骗就是可能的。 泰阿泰德对。 客人一旦欺骗存在,形象、肖像、幻象也就横行无忌了。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我们说过,智者在那个区域的某个地方藏身,但他否认存在着虚假;没有人可以想或者说非存在,因为非存在决不会有任何种类的存在。 泰阿泰德智者是这样说的。 客人我们现在已经发现非存在分有存在,但智者可能不会在这一点上与我们继续战斗。 另一方面,他可能会说有些事物分有非存在,有些事物不分有非存在,言语和思想就属于那些不分有非存在的事物。所以,他若要为扞卫制造形象和模仿的技艺而斗争,我们就必须说他根本不存在,因为如果思想和言语不分有非存在,没有这种结合,就不会有所谓虚假的事物。 这就是我们必须从研究言谈、思想和现象的性质开始的原因,为的是我们能确定它们与非存在的结合,以此证明虚假的事物是存在的。依据这个证明,如果智者应该被捕捉,那么我们可以把智者钉死在那里;否则就让他走,以别的方法进行我们的追踪。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先生,我们一开始对智者的评价似乎是正确的,他是很难捕捉的野兽。他显然拥有整套武器,任何时候都可以提出问题来保护自己,而在我们能接近他之前,必须找到前进的道路并通过它。所以,当另一个障碍在我们的道路上出现时,几乎不能说我们已经攻克了他为非存在不存在设下的防线。我们似乎必须证明虚假在语言和思想上都存在,此外在其他事物中也存在,等等。终点看起来还远未到来。 客人泰阿泰德,如果每次只能前进一小步,那么我们仍需鼓足勇气。如果失去信心,转换到根本无法前进的地方,或者有可能丧失立足点的地方,那么我们又能怎么办呢?谚语说,没有一个城邦会服从如此法懦的召唤。而现在,我们已经攻破了你说的防线,占领了制高点,这样一来,其他据点也就容易攻占了。 泰阿泰德这样说使我信心倍增。 客人那么按我所说,让我们先做出陈述和论断,以便清楚地确定非存在是否与它们有任何联系,或者说言语和思想都是真实的,在言语和思想中决不会有虚假。 泰阿泰德很好。 客人现在请记住我们说过的关于相和字母的话,让我们以同样的方式来考虑一下语词。我们当前的问题很可能会在这个地方得到解决。 泰阿泰德关于语词你会对我提出什么问题? 客人语词是否全都能够相配,或者没有任何语词能够相配,或是某些语词能够相配,某些语词不能相配。 泰阿泰德这很清楚。有些语词能够相配,有些语词不能。 客人你的意思可能是这样的。表示某事物的语词连续说出来时结合在一起,而那些什么也不表示的语词串在一起,却不相配。 泰阿泰德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客人我在假设,当你说出你的肯定意见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在说话时用来指称存在的符号肯定有两种。 泰阿泰德怎么会有两种? 客人一种叫做名词,一种叫做动词。 泰阿泰德替我分别描述一下吧。 客人我们说,动词表达的是行动。 泰阿泰德对。 客人名词这个语言符号用于这些行动的实施者。 泰阿泰德很对。 客人一个陈述绝不会只由一连串说出来的名词组成,也不能没有名词,而全由动词组成。 泰阿泰德我不太跟得上。 客人你刚才同意我的意见时,心里显然想着别的事情,因为我的意思正是,以这种方式说出来的一连串的词并不能构成陈述。 泰阿泰德你说的是什么方式? 客人举例来说,走跑睡,乃至其他所有表示行动的动词,你可以一个接一个地把它们说出来,但并不能构成一个陈述。 泰阿泰德当然不能。 客人又比如,如果你说狮鹿马,乃至其他给予所有行动的实施者的名字,这样一串名词也不能构成一个陈述。这两个例子表明,不把动词与名词结合起来,就无法表示任何实施或没有实施的行为,存在或不存在的任何事物的性质。一旦你这样做了,它们就结合在一起,名词与动词最简单的结合变成了最简单的陈述。 泰阿泰德怎样做出这种最简单的陈述? 客人如果某人说人懂,你会同意这是最简单、最简短的陈述吗 泰阿泰德同意。 客人因为现在它提供了关于事实,或关于现在、过去、将来的事件的信息;它不只是对某事物的称呼,而是靠着把动词与名词的结合,把你带往某处。因此我们说它陈述某事物,而不只是称呼某事物,它实际上就是我们用陈述这个词表示的复合体。 泰阿泰德对。 客人因此,正如有些事物相配,有些事物不相配,语言的符号亦如此;有些语词不能相配,但是那些相配的语词构成了陈述。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现在必须提到另一小点? 泰阿泰德那是什么? 客人凡陈述必然是关于某事物的陈述,就不能是不关于任何事物的陈述。 泰阿泰德是这样的。 客人它一定得有某种性质吗?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现在让我们集中精力关注自己。 泰阿泰德行。 客人我将作一个关于你的陈述,然后,用一个名词和一个动词,把一个事物与一个行动放在一起。你得告诉我,这个陈述是关于什么的 泰阿泰德我会尽力而为。 客人泰阿泰德坐着,这个陈述不算长,对吗? 泰阿泰德不长,正好。 客人现在该你说这个陈述是关于什么的,它属于谁? 泰阿泰德显然是关于我的。它属于我。 客人现在来看另一个。 泰阿泰德另一个是什么? 客人我此刻讲的是泰阿泰德飞。 泰阿泰德这个陈述也只能说是属于我的,是关于我的。 客人我们同意说任何陈述必定具有某种性质。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么,我们可以把何种性质指定给这两个陈述? 泰阿泰德一个是虚假的,另一个是真实的。 客人关于你的这个真实的陈述说的是存在的事物(或事实)。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而那个关于你的虚假的陈述说的是与存在的事物不同的事物。 泰阿泰德对。 客人也可以说,它说的是不存在那样的事物。 泰阿泰德确实无疑。 客人没错,但是与你的这个例子中存在的事物相异的事物是存在的。因为我们说过,一般说来,有多少存在的事物,就有多少不存在的事物。 泰阿泰德对。 客人按照我们给陈述的性质所下的定义来衡量,我作的关于你的第二个陈述,首先,它算得上最短的陈述之一。 泰阿泰德这一点我们刚才同意过。 客人第二,它必须是关于某事物的。 泰阿泰德对。 客人如果它不是关于你的,那么它也不是关于其他事物的。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如果它不是关于任何事物的,那么它就根本不是一个陈述,因为我们指出不可能有一个不关于任何事物的陈述。 泰阿泰德相当正确。 客人所以这个陈述,它是关于你的,它对相异作了与相同一样的陈述,对不存在作了与存在一样的陈述,它符合有关陈述的描述,是动词与名词的结合,到头来似乎真的是一个虚假的陈述。 泰阿泰德完全正确。 客人接下去,思维、判断、幻象又怎么样?现在不是很清楚在我们心灵中出现的这些事物既有虚假的又有真实的吗? 泰阿泰德怎么会这样? 客人如果你允许我对它们的性质,以及它们之间的差别作出解释,那么你理解起来就会容易得多。 泰阿泰德让我听到你的解释。 客人好吧,除了我们把思维准确地称作由心灵与它自身进行的无声的对话之外,思维和言谈是一回事。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而从心中发出通过嘴唇流出来的声音之流称作言谈。 泰阿泰德对。 客人进一步说,我们知道在言谈中会发生一件事情。 泰阿泰德什么事 客人肯定与否定。 泰阿泰德对。 客人当这件事在心灵无声的思维中发生,你不把它称作判断又能称作什么呢? 泰阿泰德没有别的称呼了。 客人假定判断不是独立发生,而要通过感觉,那么这种心灵状态的惟一正确的名字是幻象。 泰阿泰德对。 客人由于我们已经看到有真实的和虚假的陈述,我们在那些精神过程中发现思维是心灵与自身的对话,判断是思维的结论,幻象就是感觉与判断的混合,因此可以说,这些精神过程作为具有和陈述相同性质的存在,必定在某些场合有些是虚假的。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你瞧,我们已经发现了虚假的判断和陈述的性质,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快,我们刚才开始对它们进行探索时还担心这是一项没有尽头的任务。 泰阿泰德我是很担心。 客人那么,让我们对尚未做完的工作充满信心。这些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那就让我们返回早先用相进行的划分。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哪一点? 客人我们区分过制造形象的两种形式:制造相同的事物和制造相似的事物。 泰阿泰德对。 客人我们说过,我们感到困惑,不知该把智者纳入哪一类。 泰阿泰德对。 客人然后我们开始讨论幻象,驳斥任何复制品、形象、肖像的存在,据此证明绝不会存在任何种类的虚假,结果落人混乱的漩涡,困惑大增。 泰阿泰德对。 客人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确认了虚假的陈述和虚假的判断是存在的,认为可能会有对真实事物的模仿,心灵的这种状态(虚假的判断)就是存在着这种欺骗的技艺的原因。 泰阿泰德对。 客人我们早些时候同意智者属于我们所提到的这两个种类中的某一种。 泰阿泰德对。 客人现在让我们再作努力,当我们把某个种类一分为二时,每一步划分都朝着右边这部分进行。迅速把握智者分有的性质,直到我们将他与其他人共有的性质剥夺干净,只留下他的特有性质。这样,首先是使我们自己,其次是使其他那些发现了与这种认识过程相类似的方法的人,弄清智者的本质。 泰阿泰德好极了。 客人好吧,我们一开始就把技艺划分为生产性的和获取性的。 泰阿泰德对。 小 说-天 堂t.xt`小~说~天~堂 第二十六章 客人在获取性的一类技艺中,我们在猎取、争论、交易,以及其他类似的部分中瞥见了智者。 泰阿泰德没错。 客人但是现在他被包括在一种模仿的技艺中,我们一开始显然必须把生产性的技艺划分为两部分。因为模仿确实是一种生产,只不过它生产的是影像,如我们所说,而非各种原物。是这样的吗?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让我们开始,承认生产有两种。 泰阿泰德哪两种? 客人一种是神的生产,一种是人的生产。 泰阿泰德我还不太明白。 客人回想一下我们开始时说的话,我们把生产定义为能使先前不存在的事物成为存在的任何力量。 泰阿泰德我记得。 客人现在来考虑所有可朽的动物和所有生长的东西,从种子和根系中长到地面上来的植物和堆积在地下的无生命的物体,无论其能否熔化。我们必须把这些原先不存在的事物的产生归于神功,而不能归于其他,对吗?或者说,我们得接受人们通常表达的那种看法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什么看法? 客人自然界把它们产生出来,它们是某种没有理性的自发原因的结果。或者我们得说,它们出自某种有理性和技艺的神圣的原因,它们来自神? 泰阿泰德可能由于我是个年轻人,我经常从一种信念转到另一种信念,但是此刻在你面前,我相信你认为这些事物有一个神圣的起源,而我也信服了。 客人说得好,泰阿泰德。如果我认为你是那种将来才会相信的人,那么我现在会尝试着用诱导的力量使你接受这种解释。 但我现在清楚地看到,没有我的任何论证,你的本性也会吸引你自己得出你刚才说出来的结论。所以,我会放过这个问题,免得浪费时间。我只要提出自然界的生产,如他们所说,是神的技艺的生产,就像用人工从自然物中制造出来的东西是人的技艺的生产一样。因此有两种生产:一种是人的;另一种是神的。 泰阿泰德说得好。 客人然后,把它们各自再分成两个部分。 泰阿泰德怎么分 客人你刚才已经对整个生产作了横向划分,现在作纵向划分。 泰阿泰德就这么办吧。 客人结果一共有四个部分,两个在人这边,两个在神那边。 泰阿泰德对。 客人按第一种分法(横向分,神的和人的),两个部分都有一块是原物的生产,而剩下的两块最好说成是影像的生产。这样,我们按照这个原则(原物和影像)对生产作了再次划分。 泰阿泰德请再解释一下如何再次划分这两个部分(神的和人的)。 客人我把我们自己和其他所有有生命的东西,以及自然物的元素如火、水,以及其他类似的东西,都当作原物。我们非常确信,它们是神工的产物。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每一个这种产物都伴有不是真实事物的影像,这些影像也由于神工而拥有它们的存在。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什么? 客人睡梦中出现的形象;所有那些在白天由于光线被阻挡而自然产生的黑影,即所谓与原物相似的影子;眼睛的光与物体的光在平滑的物体表面相汇合而产生的感觉形式,即所谓映象,这种映象与通常直接注视得到的映象是相反的。 泰阿泰德确实有这两种神工的产物,原物和在各种情况下与原物相伴的形象。 客人我们人的技艺又怎样?我们得说它在建筑中产生了真实的房子,而在绘画中产生了另一种房子,就像为清醒的眼睛人为地制造一个梦境,对吗 泰阿泰德对。 客人所以,我们实际上再次发现两两成对的生产性活动所产生的两种产物,一种是真实的事物,另一种是形象。 泰阿泰德我现在比较懂了。我承认生产有两种类型,它们都是双重的。按照一种划分,它们是神的和人的;而按照另一种划分,它们是真实事物的生产和与原物相似的东西的生产。 客人让我们提醒自己,如果可以证明虚假的东西真是虚假的,但又在存在的事物中拥有地位,那么形象的生产有两种,一种产生相同,另一种产生相似。 泰阿泰德对,是这样的。 客人既然现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那么我们可以据此把这两种类型的区分当作没有争议的来接受吗? 泰阿泰德可以。 客人让我们对产生相似这部分再作划分。 泰阿泰德怎么分 客人一种要用工具生产,另一种生产者以其自身为工具进行生产。 泰阿泰德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客人当有人用他自身或声音仿效你的体态或言语,创造这种相似的专用名称时,我认为是模仿。 泰阿泰德对。 客人让我们在模仿这个名称下保留这个部分,允许自己丢下其他部分,而让别人去汇集并给这部分起个恰当的名称。 泰阿泰德就这样做吧。 客人但是仍然有理由认为模仿有两种,让我把它们摆出来。 泰阿泰德你说吧。 客人有些模仿者知道自己是假冒的,有些模仿者不知道。 我们还能发现比知与不知更重要的区别吗? 泰阿泰德不能。 客人我们刚才提到的模仿者是有知识的,为了假冒你,他必须熟悉你的体态。 泰阿泰德当然。 客人那么正义和美德的一般形态是什么?不是有许多人并无美德的知识而只有关于美德的某种意见,但却狂热地在言语和行动上竭力装出有美德的样子来吗? 泰阿泰德这样的人太多了。 客人他们实际上根本没有美德,因此在模仿美德时总是不成功,对吗?这样做不是适得其反吗? 泰阿泰德没错。 客人那么我们必须把无知的模仿者与那些有知识的模仿者区别开来。 泰阿泰德对。 客人那么我们该上哪里去为他们分别找到适当的名称?这无疑是件难事,因为古人似乎懒惰成性,缺乏根据类型进行种类划分的能力,甚至没有人进行过这种尝试,这样就带来了严重缺乏名称的结果。为了区分,尽管这个表达似乎过于大胆,让我们把受意见引导的模仿称作意的模仿,而将受知识引导的模仿称作熟知后的模仿。 泰阿泰德就这样叫吧。 客人与我们相关的是前一类,因为智者并不属于那些有知识的模仿者,而属于好学样的小丑。 泰阿泰德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让我们来考察这种恣意的模仿,看它到底是一只很好的金属戒指,还是在某处有裂痕。 泰阿泰德就这样做吧。 客人好,找到了一大块裂痕。有些人头脑简单,以为自己相信的东西就是知识;另一种人正好相反,他们经过讨论的历练,因此他的态度好像满不在乎,但却怀疑他自己拥有的知识会被世人视为无知。 泰阿泰德你说的这两种人肯定都有。 客人那么我们可以把一种模仿者称作诚实的,另一种称作不诚实的。 泰阿泰德似乎应当如此。 客人不诚实的模仿者有两种,还是只有一种? 泰阿泰德这由你来考虑。 客人我会考虑的,或者说我能清楚地指出不诚实的模仿者也有两种。一种模仿者能保持他的伪装,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发表长篇讲演。另一种模仿者在私下里使用较短的论证迫使他人在谈话中自相矛盾。 泰阿泰德非常正确。 客人我们可以认出能发表长篇大论的那一类是什么人,是政治家,或是政客 泰阿泰德是政客。 客人另一类是什么人,是聪明人,或是智者? 泰阿泰德我们肯定不能称他为聪明的,因为我们已经肯定他是无知的。但是作为聪明人的模仿者,他显然可以拥有一个与这个名称同源的称号。我现在终于看到,这就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的智者,对他必须做这样的描述。 客人那么,我们要不要像从前那样,把有关他的描述,从最后到开始,汇集在一起,把各种线索打成一个结。 泰阿泰德当然要。 客人智者的技艺是制造矛盾的技艺,来自一种不诚实的恣意的模仿,属于制造相似的东西那个种类,派生于制造形象的技艺。作为一个部分它不是神的生产,而是人的生产,表现为玩弄词藻。这样的血统和世系可以完全真实地指定给真正的智者。 泰阿泰德我完全同意。 提要我《政治家篇》一般被列为柏拉图最重要的对话之一,但它的第一部分对读者来说有相当大的难度,这是因为其中的论证显得冗长,使读者难以弄懂其中的思想。就像在《智者篇》中一样,此时的柏拉图确实热衷于划分的方法。他在《智者篇》中的划分还很简洁,而在《政治家篇》中,为了获得一个政治家的定义,他用了好几页的篇幅进行划分与再划分。陆上居民与海上居民划分开来、有角的与无角的划分开来、四条腿的与两条腿的划分开来,等等,直到最后出现人。然后又将统治分成对自愿者的统治和对不自愿者的统治。但柏拉图不能停留在这一步,他还必须说明什么是统治。 于是,他首先用一个神话故事来说明这个不完善的世界与神有密切的联系,然后他又通过一个实际事例来说明:最伟大、最高尚的事物没有外在的、可见的形象一一可见的事物是暂时的们必须学会给予它们理性的解释。整篇对话反复出现诸如此类的具有启发性的观点。 纺织被选来说明政治家的技艺,即如何正确对待自由的、两条腿的人群。区分纺织技艺和其他技艺用了好几页的篇幅,然后描写纺织的过程,如何梳理羊毛、纺毛线、织布,以此为例说明多中之一和一中之多。以同样的方式,在政治家的指导下,人类通过各种分离的活动,结合成一个良好国家,结成一个坚定持久的联合体。 对话最后三分之一处的讨论最有趣,涉及各种统治形式及法律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最优秀的统治是没有法律的。它由真正的政治家指导,统治灵活,适用于每一具体场合。反之,法律的统治是死板的、不灵活的。要说清这两种统治的区别,可以想象一下适用于任何技艺的两种方式,以医疗的技艺为例。如果医疗由法律来管理,由公民集会中的大多数来决定使用何种医疗方法治病,那么人们会无条件地服从。要是发现有人不遵循这个决定而去研究医疗技艺,无论他是谁,都要受到法庭的审判,要被指控为腐蚀青年、唆使他们无视法律地滥用药物。如果我们用这种方式来处理任何事情,知识、技艺、农业、木作,等等,结果会是什么呢这些事情全都会灭亡,并且决不会再生长,因为研究遭到禁止。结果就会是,生活变得非常艰苦,会变得维持不下去,难以忍受。所以,最优秀的统治独立于法律。政治家的技艺是一门艺术,就像绘画一样。一个依靠法律来创造和维持的好国家无非就是按照一套既定公式用各种颜料画出来的一幅好画。当真正的政治家实行统治时,他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公正地对待所有人,而法律则可以沦为巨大的不正义的原因。但是国家和蜂箱不一样,蜂箱里的首领是看不见的。如果真正的政治家没有出现,那么法律的统治又是次好的。在运用法律时,经验起着指示性的作用。尽管法律有不适用之处,但比没有法律的统治要好。而只有真正的政治家能够正确地把这个国家组织好,把有着各种心灵的人组合成一个坚定持久的联合体。 正文苏格拉底塞奥多洛,我确实非常感谢你把我介绍给泰阿泰我们该为他做些什么呢? 或者说,你有什么别的建议? 德和我们这位来自爱利亚的客人。 塞奥多洛很好,苏格拉底,等他们完成任务,为你界定了政治家、哲学家、智者的时候,那么你欠我的人情是现在的三倍。 苏格拉底三倍?说真的,我亲爱的塞奥多洛,我们听到的这句由你这位伟大的数学家和几何学家说的话必须记录在案吗? 塞奥多洛苏格拉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我们听到你把三者相提并论,而实际上他们的真正价值差别极大,超过你用所有的数学比例所能表达的差异,是这样的吗? 塞奥多洛我以利比亚的阿蒙神的名义起誓,你说得很好,苏格拉底,你的攻击很公平!你对我刚才的疏忽信口雌黄,表明你确实还记得你的数学知识!对此,我会寻找别的时机加以反击。而现在,这位先生,我要转而向你请教。请你不要感到厌倦,继续帮助我们界定政治家或哲学家,随便说哪个都行。 客人对,塞奥多洛,我们必须这样做。我们既然已经开始执行这项任务,就一定不要后退,直到完成所有定义。但我们也必须为泰阿泰德考虑一下塞奥多洛以什么方式做? 来代替他,客人在这场哲学角力中,我们是否该让他休息一下,而让他的同胞小苏格拉底①阿蒙()沙漠中的)原为古埃及神祗,后来到了希腊化时期混同于希腊人的主神宙斯和罗马人的主神朱庇特。阿蒙神庙建在利比亚(一块绿洲中。塞奥多洛来自昔勒尼,此地离阿蒙的绿洲不远。 此处的小苏格拉底是与苏格拉底同名的一位青年,比哲学家苏格拉底要年轻,译为小苏格拉底,在本篇中作为一名对话人出现。而在《巴门尼德篇》中,哲学家苏格拉底在构想的对话场景中是个年轻人,学者们在研究中也称为小苏格拉底或少年苏格拉底。切勿相混。 者塞奥多洛就按你的提议办,让小苏格拉底上场。他们年轻,只要有机会轮流休息,就能承担任何艰苦的训练。 苏格拉底再说,先生,他们两个可以说都跟我有关。按你的说法,泰阿泰德长得很像我;而另一个则与我同名。拥有一个名字也就意味着在某种意义上具有亲缘关系,而我们当然要抓住机会与他们谈话,因为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我们的同胞。昨天我和泰阿泰德进行了一场讨论,而今天我已经听了他对你的问题作答。但无论是讨论还是问答,我还没有听到过这位苏格拉底发言。而他也必须接受考验。所以他将在其他时间回答我的提问,而今天下午就让他回答你的问题吧。 客人好极了!小苏格拉底,你听见苏格拉底说什么了吗? 小苏格拉底听见了。 客人你同意他的建议吗? 小苏格拉底当然同意。 客人我想,你显然不会对我们的进展设下什么障碍,至于我就更不会这样做了。那么好吧,在发现了智者之后,我们现在面临的共同任务是把政治家找出来,或者说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所以请你告诉我,苏格拉底,政治家是否也必须列为拥有某种专门知识的人之一,或者说我们得从其他定义开始? 小苏格拉底不需要,政治家应当被定义为一种专家。 客人那么好,我们是否一定要像我们寻找政治家的先行那样,区分知识的形式吗? 小苏格拉底似乎应当如此。 客人然而,苏格拉底,我们划分的线索似乎与前番不同。 小苏格拉底你认为该怎样个分法呢? ①指智者。 人这个类型或两个类型中的另一类客人按另一种划分法进行。 小苏格拉底也许是吧。 客人那么上哪里去寻找政治家的路径呢?因为我们必须寻找这条能够使之与其他所有人区分开来的路径,并给它打上特殊的标记以显示其特性。所有与之歧异的道路我们也必须将它们标定为另一类。这样一来,我们的心灵必须把各种类型的知识都纳政治技艺与政治技艺以外的其他知识。 小苏格拉底先生,我认为这是你的任务,不需要我来尝试。 客人没错,苏格拉底,但若我们俩把这些事情都弄明白了,那么这也是你的成就。 小苏格拉底你能这样讲真是太仁慈了。 客人那么就请你考虑一下与之密切相关的数学以及其他某些科学。它们难道与任何形式的实践活动无关,只是为我们提供纯粹的知识吗 小苏格拉底是这样的。 客人但木匠的技艺和一般的制作技艺就非常不同。这些技艺在从事实际活动时含有知识,并且与技艺不可分。它们的产品在技艺开始运作前并不存在,而技艺的运作则是使这些产品从未经加工的状态中产生的一个必要组成部分。 小苏格拉底对。那又怎样 客人你必须使用这个区别把所有科学分成两类。亦即一类是应用性的,另一类是纯粹的。 小苏格拉底我同意。让我们就这样分,把所有科学分成这①从划分对象中区分出一个种类,然后把所有其余部分当作另一个种类。 两类。 客人那么我们要不要把政治家、国王、奴隶主、户主的技艺基本上算作一类,尽管我们对他们使用不同的名称,或者说,我们认为有四种不同的知识存在,分别与这四种人对应?不过,还是让我用另一种比较容易的方式来让你明白吧。 小苏格拉底那是什么方式? 客人我会告诉你的。假定我们找到一个懂医的人,那么他不就是一个不仅自己对公众行医,而且也有能力向医生提供咨询的人吗?我们难道不能用同样的名称来称呼这位提供咨询者拥有的专门知识以及接受他的咨询的那些行医者知识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应当如此客人那么好,请你考虑,有个人尽管他本身只是一位公民,但他能够向国家的统治者提供专门的建议。我们能不能说他拥有的知识与统治者本人拥有或必须拥有的知识是相同的? 小苏格拉底我们确实要这样说。 客人但是真正的国王所拥有的知识就是当一名国王进行统治的知识,是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那么这种知识的拥有者,无论他真的掌权,或只是一介平民,都可以恰当地被称作政治家,因为他关于这种技艺的知识使他有资格得到这个头衔,无论他的实际处境如何。 小苏格拉底对,他无疑配得上这个名称。 客人那么请你再进一步考虑。奴隶主和户主是一回事。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还有,就向有关的对象实施权威而言,大型的家庭组织和小型的城邦之间有很大差别吗? 小苏格拉底没有。 客人那么好,我们的观点已经说清楚了。这门知识覆盖所有这些方面,如果有人宁可用其中某个专门的名称称呼它,那么我们不会与之争论,他可以称之为君王的知识、政治的知识或家庭管理的知识。 小苏格拉底无论怎么称都没有什么区别。 客人现在来看另一个确凿无疑的要点:一名国王可以用他个人的睿智和精神力量维持他的统治,相比而言,用他的双手或整个身体却几乎难以做到这一点。 小苏格拉底这是显而易见的。 客人所以国王的技艺比较接近理论知识,而非接近体力劳动或一般的实际工作,是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那么你同意我们既可以说政治技艺和政治家,也可以说国王的技艺和国王,这些术语是可变换的,因为它们实际上是相同的,是吗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 客人让我们进入下一阶段,看我们是否可以开始划分理论知识的种类了。 小苏格拉底好的。 客人那么请注意,看我们能否在这样的知识里找到一条自然的界线。 小苏格拉底请告诉我,这条界线在哪里。 客人你瞧,就在这里。我们说过有一门计算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我认为计算无疑属于理论科学这一类。 小苏格拉底那当然了。 客人当计算的技艺确定了一个数的差别时,除了说出所确者定的差别,我们不会赋予它进一步的任务,是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现在来考虑建筑师。没有一个建筑师是体力劳动他指挥别人工作。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他提供知识,而非体力劳动。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那么可以很公正地说,他拥有一种理论科学。 小苏格拉底确实可以这样说。 客人我认为,他的特点不是像计算者那样,对事实提出判断以后就算完事了。建筑师必须给每个工人以恰当的指示,监督他们完成指定的工作。 小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 客人因此,所有这一类科学都像计算或其他相似的科学一样,都是理论的,但仍旧可以分成相互不同的两个组:一组只提供判断;而另一组则要对进一步的行为发布命令。 小苏格拉底它们之间的差别是清楚的。 客人那么好,我们可以宣称把整个理论科学正确地分成两部分是正确的,一部分称为评价性的,另一部分称作指示性的。可以吗 小苏格拉底可以。不管怎么说,我是同意的。 客人我也希望如此,因为共同承担某项任务的人应当同心同德。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 客人只要我们自己能愉快地保持一致意见,那么就可以不必为世上其他人的看法伤神了。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那么好,在这两组科学中,我们可以把国王安放在哪里?尽管他只是个真理的旁观者,我们能将他放在评价性的那一组里面吗?或者倒不如说应当把他放在另一组里面,指示性的那一组?他的位置不就是运用这种科学对人实行控制吗? 小苏格拉底他当然属于第二组。 客人好,但我们还必须进一步观察指示性的科学,看能否在这组科学中找到什么划分的界线。我想我已经找到一条了。国王与传令官在技艺上的差别就好比自产自销的人的技艺与零售商的技艺之间的差别。 小苏格拉底此话怎讲? 客人零售商取得其他人生产的产品,然后把别人卖给他的东西再卖出去。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 客人同理,传令官接受由别人决定和发布的命令,然后由他们再次发布给其他人。 小苏格拉底非常正确。 客人那么好,我们要不要把国王的科学与通司、艇长、先知、传令官以及许多其他相同性质的科学混在一起,仅仅因为它们都与发布命令有关?刚才我们想到了一个比喻。不幸的是对第一手命令的发布者的科学没有一个总的描述,所以我们是否也能为它想出一个名称来?我们将以此为界把这类科学称作首先发布指示的,国王们的科学就属于这一类。依据这一特点,我们可以把其他种类的科学搁下,把给这一族科学起名称的任务留给别人。 我们现在正在寻找的是国王,而不是国王的对立面。 小苏格拉底完全正确。 客人那么好,国王这一组科学与其他科学已经区分开来了,在这里起决定作用的因素是这一组发布的命令是命令者自己的,向生灵发布指示。毋庸置而其他一组仅仅是在传达其他人的命令。现在,如果我们还能找到可接受的划分依据,那么我们必须进一步划分国王这一组科学。 小苏格拉底我们必须找一条界线。 客人是的,我想我已经找到一条了。你要靠近些,跟我一道分担划分的工作。 小苏格拉底从哪里下手划分呢? 客人就以任何统治者为例,观察他如何发布命令。他这一行为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制造某些东西吗? 小苏格拉底当然是。 客人对产品进行划分不会难倒我们,可以很容易地把它们分成两类。 小苏格拉底怎么个分法? 客人把所有产品当作一个整体来考虑,我们可以发现有些产品是有生命的,而有些产品是没有生命的。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我们以此为依据可以对理论科学中指示性的那一组科学进行划分。 小苏格拉底怎么个分法? 客人我们把它的一部分确定为指挥无生命事物的生产,把它的另一部分确定为指挥有生命事物的生产。这样就可以对这组科学进行详尽无遗的划分了。 小苏格拉底对,确实有这种效果。 客人让我们搁下其中的一个部分,把另一部分当作一个单元,把它一分为二。 小苏格拉底你认为我们应该取哪一部分来再次进行划分? 客人当然是和生灵有关的部分疑,国王决不会像建筑师那样对无生命的事物发布指示。国王的统治术是一门高贵的技艺,在生灵中起作用,它的功能只和生灵有关。 小苏格拉底没错。 客人对生灵的喂养和哺育可以视为两类。既可单个地喂养,也可以成群地喂养。 小苏格拉底可以。 客人但我们肯定看不到政治家像有些牛信和马夫一样只照管一头牲畜。他更像照料成群牛马的牧人。 小苏格拉底被你这么一说,问题就相当清楚了。 客人我们该怎样描述照管众多活物的这部分技艺呢?我们要称之为畜群的喂养或集体性的哺育吗 小苏格拉底无论用哪个名称都行,只要有助于我们的论证。 客人你说得好极了,苏格拉底。要是你能紧紧把握这个避免名词之争的原则,那么你的智慧将与日俱增,到你晚年时,你会富有智慧。我们现在就要使用这条健全的原则,按你对我的吩咐去做。你知道我们该如何把成群牲畜的喂养分成两个部分,以便设置一条界线,把我们的研究对象挡在界外,而将界外的那一半区域留给他,暂时让他随意漫步,是吗 小苏格拉底我会尽最大努力把他挡在界外。我认为要在对人的哺养和对牲畜的哺养之间作一划分。 客人你确实非常敏感,把国王当作人给挡在界外了,但我想要是有办法的话,我们一定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小苏格拉底你说的是什么事?我们干了什么? 客人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不要截取某一类事物中的一小部分,拿它来与其余剩下的所有重要部分对峙。我们必须在两个部分之间真正存在缝隙的地方分割。分割下来的部分一定要包括一大部分人余部分中划分出来那就妙极了个具体的种类。如果一个人能够将某一类事物直接从其他所有剩也就是说,假定实体的结构能够允许这样直接的划分。你刚才心里想用这种直接划分的策略,把论证快速推向结论。你看到我们的探索已经涉及到人了,所以你认为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划分。但是,苏格拉底,像切薄片那样的划分是危险的。在分割的时候从中间下手才比较安全。用这种方法更有可能找到事物类型之间的真正缝隙,而与这些定义有关的整门技艺就在于发现这些缝隙。 小苏格拉底先生,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客人我会试着说得更加清楚些,苏格拉底,因为对你这样的人进行教诲是件愉快的事。就当前情形来说,要做出完全令人满意的证明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必须尽力解释清楚,把我们的论证推向前进。 小苏格拉底谢谢你,但是你说我们刚才的划分有什么错? 客人这个错误就好比一个人在对人这一类存在进行划分的时候,把它分成希腊人和野蛮人。在世界的这个区域野蛮人。再举一都是这样分的。他们把希腊人与世上其他所有民族分开,使之单独成为一类,使其他所有民族成为另一类,而根本无视这些民族多得不可胜数,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讲得又是不同的语言。他们把所有非希腊民族混为一谈,认为这样就可构成一个真正的类别,因为它们都有一个被强加的共同名称个例子。假定一个人把一万这个数与其他所有数分割开来,视之为单独的一个类别,以为这样做就已经把各种数划分为数的真正种类了。他还会继续为一万这个数以外的其他所有数虚构一个名称,然后宣称这些数之所以构成一个真正的类别,乃是因为它们都①指希腊人的领地。 拥有一个共同的名称一万以外的数。确实,对数进行中间划分,分成奇数和偶数,对人进行中间划分,分成男人和女人,这样做可能要好得多,也更加接近类型的真实结构。把吕底亚人、弗里基亚人或其他任何民族置于与其他所有民族对峙的位置上,将之划分开来,这样的划分只有当一个人无法抵达真正的两分时才会这样做,因为真正的划分不仅要把整体中的一个部分划出来,而且还要使这一划分成为真正的再次划分。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先生,难点就在这里。但一个人怎样才能掌握这种区别,分辨分割出来的东西仅仅是一个部分,还是真正的再划分的结果,并且能够辨认出它们确实是不同的? 客人我亲爱的苏格拉底,这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就我们的任务所需要的论证来说,我们已经偏离得太远了,而你这个要求会使我们离得更远。现在让我们返回我们的论证,视之为惟一正确的。等以后有空的时候,我们再来彻底解决你刚才提出的问题。但我还要告诫你,别把我刚才说的话误认为我已经向你提供了关于这条原则的充分解释。 小苏格拉底你指的是哪条原则? 客人这条原则是:部分和对某类事物进行再划分不是一回事。 小苏格拉底你能不能说得更加准确一些? 客人在对一个涵盖极广的事物的类别进行真正的再划分的地方,这种再划分出来的部分必定也是整个被划分的这个类别的一个部分。但若反过来说就不一定成立,因为一个部分并非必然是一次真正再划分的结果。苏格拉底,我的看法具有权威性,你可以信赖我,肯定前一种观点,否定与之相反的观点。 小苏格拉底我愿意遵循这条规则。 客人很好!现在请你帮我解决下一个问题。 小苏格拉底什么问题? 举例来客人请考虑一下使我们偏离论证、进到现在这一步的那个事物的类别。我想,当时你问我们该如何划分照料牲畜的科学,而你欣然回答说有两类活物,一类是人,另一类是混杂在一起的其他所有动物,这个时候麻烦就开始了。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我很清楚,你当时划分出来的仅仅是这类事物的一个部分,因为你认为剩下的其他所有活物都能够用动物这个共同的名称来称呼,亦即除了人以外的其他活物都是动物,你认为这些生灵实际上构成了一个类别。 小苏格拉底对,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客人但是,我勇敢的年轻朋友,请你再深人思考!其他任何能够进行理性思维的生灵也可以进行你这样的划分说,仙鹤据说也有某种理性,其他动物可能也有。它们可以赋予自己独特性和恰当的尊严,从而把仙鹤这种动物与其他所有动物区分开来,它们还可以把其他所有动物混杂在一起,包括人在内,赋予它们一个共同的称号,即称之为野兽。所以让我们尝试着提高警惕,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小苏格拉底我们该怎样防范错误呢? 客人不要采用太一般的方法把某一类活物给分割出来。如果我们避免这样做,那么就不太可能犯这种错误。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我们一定不要这样做。 客人对,我们刚才的错误就是在这个地方犯下的。 小苏格拉底准确地说,在什么地方? 客人理论科学的指导性部分,就其指导哺养生灵而言,这是我们关心的,但我们在此之上又增添了哺养成群的牲畜。我说得对吗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这个定义的最后一个成分,哺养牲畜,蕴涵着一个在先的划分,把一切生灵分为野生的或驯服的。可以驯化和控制的类型被称为驯服的动物,那些抗拒控制的类型被称为野生动物。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现在应当承认,我们跟踪的这门科学过去一直并将继续作用于动物的驯服。再进一步说,应当在群居的驯化了的动物中去寻找这门科学。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让我们避免做出刚才那样的划分,不要匆忙,而要全神贯注于整个种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及时地发现政治家。而寻找这位政治家的技艺已经使我们处于那句格言的警告之下! 小苏格拉底哪句格言? 客人欲速则不达。我们的划分越急促,我们的进展就越缓慢。 小苏格拉底先生,这样做尽管不幸,但却令人愉快。 客人也许是吧,但现在让我们试着重新开始划分这门关于集体性的哺养的科学。我们将要开始的这个论证本身可以很清楚地向你显示你急着要发现的对象。现在,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小苏格拉底什么问题? 客人我想知道你是否听人们谈论过某些你几乎不可能亲眼看见的事情,比如说养鱼。我知道你没见过在尼罗河或波斯国王的鱼池中养殖的鱼群。但你很可能见过喷水池中的那些驯化了的鱼。 小苏格拉底我当然见过喷水池里的鱼,还听许多人讲过其他地方养的鱼。 客人帖撒利驯化了的鹤群和鹅群也一样,尽管你从来没①帖撒利是希腊本土北部一个区域的名字。 去过帖撒利平原,但你至少听说过它们,相信有这样的家禽存在。 小苏格拉底对,我当然相信。 客人我之所以问这些问题都是为了说明成群饲养的牲畜和家禽可以分成两类。它们有些生活在水中,有些生活在陆地上。 小苏格拉底对,我同意。 客人那么你同意我们必须按照这个原则把饲养成群动物的技艺分成两部分吗?我们可否把再次划分后得到的两个部分分别称作水牧的技艺和旱牧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我再次表示同意。 客人我们已经无须追问君王的技艺属于这两种技艺中的哪一种,因为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小苏格拉底当然。 客人下一步,任何人都能对旱牧和水牧进行再划分。 小苏格拉底怎样个分法? 客人分为行走的和飞翔的。 小苏格拉底噢,对了,当然可以这样分。 客人那么好,政治家的技艺应不应该在那些与行走的动物群有关的技艺中寻找?你难道不认为实际上每个人,甚至最缺乏智慧的人,都会认为应该这样做吗? 小苏格拉底我是这样想的。 客人那么我们必须把照料陆地行走动物的技艺再分为两部分,就好像我们刚才把数分成两部分一样。 小苏格拉底显然如此。 客人但请你看这样做会发生什么情况。这个论证推动着我们在这个区域中前进,使我们看到通向目标有两条道路摆在我们面前。循着一条道路前进,抵达目标比较快捷,也就是把一个较小的部分与另一个较大的部分分开。而另一条道路比较漫长,但却苏格拉底,你提出符合我们刚才所说的尽可能从中间划分的原则。要走哪条路,我们可以随意选择。 小苏格拉底有可能两条路都选吗? 客人同时选择两条道路是不可能的这种建议真令人惊讶!但你显然可以先选择第一条,再选另一条。 小苏格拉底那我愿意这样做,先选第一条,再选另一条。 客人这样做轻而易举,因为走第一条道路并不需要走多远。 如果我们刚开始或处在途中,那么你的要求很难遵守,但由于我们已经进到现在的地步,所以还是让我们先选择较长的道路,乘我们现在还精神饱满,我们可以比较轻松地抵达终点。现在请你注意我是怎么划分的。 小苏格拉底你说吧。 客人我们发现对驯化了的行走的群居动物有一种天然的划分法。 小苏格拉底何以见得? 客人有些有角,其余的无角。 小苏格拉底显然如此。 客人那么我们就把哺养行走的牲畜的科学分成两部分,确定它们的界限,做出一般性的陈述。因为,假如你对使用什么名称感到焦虑,那么事情将会变得复杂化,而这是没有必要的。 小苏格拉底那么我该怎样进行陈述呢? 客人可以这样说。哺养行走牲畜群的科学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涉及哺养有角的牲畜,另一部分涉及哺养无角的牲畜。 小苏格拉底依据这些术语,这个划分站住脚了。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有人再提出怀疑。 客人你瞧,我们的国王又一次清楚地显露出来了,他就是哺养无角牲畜的牧人。 小苏格拉底确凿无疑! 客人让我们按照这个畜群的组成部分再作划分,试着把真正属于国王的位置指定给他。 小苏格拉底务必如此。 客人我们该从哪里下手呢?以牲畜的蹄子有无分脚趾为基准,还是以牲畜能否杂交为基准?你喜欢哪一种分法?我假定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吗? 小苏格拉底什么意思? 客人你知道马和驴可以杂交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但其他所有驯化了的无角牲畜却不能杂交。 小苏格拉底当然不能。 客人那么与政治家有关的是哪一类?他主管的牲畜能杂交还是不能杂交 小苏格拉底当然不能杂交。 客人看起来,我们必须把这组对象再像前面那样分成两部分。 小苏格拉底对,我们必须这样做。 客人但是我们已经把驯化的群居动物这个类划分为两个组成部分,只是还没有把它们再分别进行划分。因为,狗显然不能算作喜欢群居的动物。 小苏格拉底是的,狗不能算。但我们用什么办法能对这两个组成部分再作区分呢? 客人有一种非常恰当的方法可供你和泰阿泰德使用,因为你们俩都是几何学家。 小苏格拉底什么方法? 客人我要说,这个方法是先按照一条对角线来分,然后再按照另一条对角线来分。 小苏格拉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客人想一想我们人的形体构造,你会怎么说?我们人的这种形体构造是如何得来的?就其行走能力来说,人不是很像对角线吗人不是有两条腿吗①小苏格拉底人是有两条腿。 客人再说,我们刚才划分的那个种类的剩余部分也可以根据有无人这种对角线的特点来进行,因为这个种类生来就具有两个两条腿。 小苏格拉底那当然了,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客人好极了!通过划分,我们现在还得出另一个结论,喜剧家们对它不会不感兴趣。苏格拉底,你看得出来吗? 小苏格拉底什么结论? 客人如果让各种动物进行赛跑,那么我们人在一切动物中既表现得举止庄重,又是最懒惰的。 小苏格拉底对,我明白。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重合啊! 客人那么,人慢吞吞地拖着脚走路,急促地呼吸,最后一个到达,这难道还有什么不合理吗? 小苏格拉底合理,你说的当然对。 客人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国王的处境有多么滑稽啊!他要牧养他的畜群,因此他要与所有那些已经被训练成习惯于过安逸生活的人一起跑步! 小苏格拉底对,是这样的。 客人这是对我们在考察智者时提出来的那条原则的一个更①人若叉开两手和两腿,即构成长方形的两条对角线。 ②指四足动物。 的债加清晰的解释。 小苏格拉底什么原则 客人在对定义的哲学探求中,就像我们现在的考察一样,被定义的对象的尊严体现与否与定义无关。卑贱者也好,高贵者也罢,必须得到同等的考虑,必须按其自身的权利从恰当之处开始论证,以求达到可能获得的最真实的结论。 小苏格拉底这样做似乎是对的。 客人那么好,我现在不必等候你的请求,就主动引导你沿着刚才说过的那条较短的道路前进,去寻求国王的定义,可以吗? 小苏格拉底你就这样做吧。 客人那么在我看来,我们必须从我们已经达到的这个要点开始,把已经划分出来的陆上哺养的群居生灵再进一步分成两足的和四足的。这时候我们就会明白人属于两足的这一类,但由于两足的生灵还有一些是有翅膀的,注意到这一点,我们就把两足的群居的生灵再分成有翅膀的与无翅膀的。这个时候,人的牧养这门科学也就显露出来了。现在我们必须把政治家和国王放在驭手的位置上,驾驭这一类生灵,把统治国家的缰绳交给他,因为这些生灵都属于他,而只有他才有这种统治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先生,你已经用你制造的这个定义偿还了欠我可以说你偿还的比欠下的还要多,因为你刚才还说了一番离题话,权当支付利息吧。 客人那么好,现在让我们把这个论证的各种线索汇集起来,从头开始,给所谓政治科学下定义,完成这个任务。 小苏格拉底我们必须这样做,让我们开始吧。 客人我们首先对理论科学进行划分,取出指示性的部分。 从这个部分中,我们又通过自产自销的商人这个比喻把首先发布指示的部分取了出来。从这个首先发布指示的部分我们切取么需要用到三个词了哺养活物的部分,这是这个整体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对哺养动物再作划分,我们选出了对成群动物的哺养,接下去又选择了对陆上成群动物的哺养。再作划分,我们选取了对无角牲畜的哺养。 然后,我们又从中取出一部分,如果必须要给这部分取名的话,那照料非杂交的牲畜。至于进一步的划分,在最后命名的两足动物这部分中只剩下照料人这一类就这样我们抵达了我们探寻的目标,亦即政治家或国王的技艺,国王的技艺只是政治家的技艺的另一个名称罢了。 小苏格拉底对,我们确实已经抵达了我们的结论。 客人你真的这样想吗,苏格拉底?你认为我们已经完成你指定的任务了吗 小苏格拉底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客人我们是否已经充分处理了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在我们处理这个问题的过程中,我们获得了关于国王的定义,但却没有使之臻于圆满,这不是一个很大的缺陷吗? 小苏格拉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客人我会试着把意思说得更加清楚些既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小苏格拉底请你就这样做吧。 客人我们刚才发现了许多牧养牲畜的技艺,而政治家的技艺是其中独特的一种。政治家的技艺是对某一类特殊牲畜的牧养。 小苏格拉底是的。 学客人我们的论证把政治家的技艺定义为牧养人群的科与牧养马群或其他动物群的科学不同。 小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 客人但我们必须注意国王在某个方面与其他所有牧人都不同。 人对了,还有体育教练和医生小苏格拉底不同在哪里 客人一位牧人受到另一位使用另一种技艺的对手的挑战,而且这位对手还要宣布自己分有牧人哺养牲畜的义务,我们发现过有这样的牧人吗? 小苏格拉底你是什么意思? 客人你明白,商人、农夫,以及所有为食物而准备谷物的无疑都会向那些被我们称既哺养首领,也哺养大众。 作政治家的人拥有人类的哺养者的称号提出质疑。这些人全都会认为自己才是人类的哺养者小苏格拉底他们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 客人他们说得也许是对的。我们会进一步对这种看法加以考察,但我们现在马上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人会对牧牛人的地位提出质疑。牧牛人自己照料畜群,也是它们的医生。我们还可以说牧牛人也是牛的媒人,并且当牛犊即将问世时,只有他才懂得如何给母牛接生。再说,只有牧人能够体会到牲畜也有做游戏和听音乐的需要,此外还有谁能比他更擅长满足牲畜的这些需要,使牲畜感到陶醉和安宁?牧人是音乐大师,可以用短笛或无伴奏的歌声向牲畜提供最适宜的音乐。其他各种牧人也这样,是吗?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我们通过讨论得出来的国王的定义在这些新的事实面前如何能够仍旧显得正确无误或没有缺陷呢?我们宣称只有国王才是牧养人群的牧人,但我们又指出有许多竞争者对他的权利提出质疑。 小苏格拉底这个定义确实不像是正确无误的。 客人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感到焦虑和怀疑,刚才我们虽然对国王作了描述,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获得关于这位政治家的真实的形象。我们现在显得踌躇不决,因为我们要是不能把那些包之间发生的那场着名争执平围他的宝座、声称拥有牧养权的对手加以驱逐,就不能最后按照他的专门性质揭示他的真相。 小苏格拉底对,我们有理由踌躇不决。 客人所以,苏格拉底,我们必须完整地加以描述,不然的话,我们的论证将以耻辱而告终。 小苏格拉底对,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这样的结局。 客人那么我们必须从另一个起点重新开始,沿着另一条道路前进。 小苏格拉底我们必须沿着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前进呢? 客人我们得讲一些有趣的故事,松弛一下。有许多古代的传说我们现在可以用来消遣,但消遣完了以后我们必须像以前那样继续前进,进行划分,每次划分过后只选其中的一个部分,直至抵达我们攀登的高峰和我们旅途的终点。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小苏格拉底当然可以。 客人那么来吧,注意听我的故事,就好像你是个小孩。不管怎么说,你的年龄还不算太大,不会讨厌听故事。 小苏格拉底请你开始讲吧。 客人这些老故事从前就有人讲,现在也还有人讲。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使阿特柔斯和堤厄斯忒斯息的凶兆。我想你大概听说过这个故事,也记得这个故事的细节。 小苏格拉底我想,你指的是金毛羊羔的凶兆。 ①堤厄斯忒斯是阿特柔斯之弟。 行附注。 ②赫耳墨斯让一只金毛羊羔在阿特柔斯的羊群中诞生,时值阿特柔斯的王位继承权遭到质疑,他允诺将出示这个奇迹以证明神祗站在他一边。但堤厄斯忒斯却说服阿特柔斯之妻把金毛羊羔给了他。如果没有宙斯支持阿特柔斯的权利,使太阳和行星从它们落下的地方升起,阿特柔斯就有失去王国的危险。参阅欧里庇得斯:《俄瑞斯忒斯》第因为宇宙是一个活物,神赋予它客人噢,不对。我指的是太阳和其他行星的升降变化。故事说,在那个着名的场合,太阳和行星全都从它们应当升起的地方落下,从它们应当落下的地方上升。然而后来,当宙斯用这个神迹考验了阿特柔斯的声明是否正义以后,他又恢复了原有天体运动的体系,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小苏格拉底对,那个故事是这样讲的。 客人还有,我们从许多讲故事的人那里听说过克洛诺斯的统治。 小苏格拉底我得说大部分人都讲过这个故事。 客人对,还有哪些故事呢?我们不是还听说过从前的人是从土里出生的,而不是父母生下来的吗? 小苏格拉底这也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客人其实,所有这些故事都起源于宇宙历史中的同一事件,还有一大堆更加奇妙的故事也起源于这一事件。然而,由于这一伟大事件发生在很久以前,随着岁月流逝,有些故事已经从人们的记忆中消褪,有些故事保存下来,但已经变得散乱,人们讲述它们的方式使得它们之间的真实联系变得模糊不清。没有人再提到那个为所有故事奠定基础的重大历史事件,而我们现在必须对这一事件加以解释。一旦阐述了这一事件,它与我们当前想要加以证明的国王的本性之间的关联意义也就变得清楚了。 小苏格拉底好极了,先生!请你继续说,一点儿也不要拉下。 客人那么你要注意听。从前有一个时代,神本身在帮助宇宙运动,把旋转赋予宇宙,引导宇宙前进。还有一个时代,神放弃了他对宇宙的控制。当神这样做的时候,宇宙已经在神的指引下,在既定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了圆周运动。然后,宇宙在其自身的推动下,开始相反意义上的旋转因为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对永恒尺度的一种藐视。 理性,并从一开始就使之成形。现在,宇宙的反向运动已经成为它的必然本性,其中的原因我必须讲明。 小苏格拉底宇宙有什么样的本性? 客人保持同一、稳定、静止,是最神圣的事物才能拥有的特权。有形体的事物的本性并不属于这个等级。现在天穹,或者我们所谓的宇宙,从神那里得到许多恩惠,得以产生,但它也被造就为分有形体的事物。因此,宇宙不可能永远静止,不可能没有变化,然而迄今为止,宇宙的运动只要一有可能就保持同一种方式在某一处发生。就这样,宇宙从神那里得到了一种反向的旋转这是宇宙的专门运动中变化最小的运动。永远在相同意义上的旋转不属于任何事物,而只属于运动着的万物之主和首领,甚至连他也不能使宇宙一会儿在一种意义上运动,一会儿在另一种意义上运动由于所有这些原因,我们不能赞同许多关于这个宇宙的学说。我们一定不能说宇宙自动,永远在同一种意义上旋转。我们不能说神一直在使宇宙处于两种对立的旋转的交替之中。我们也不能说有两个神灵在使宇宙处于两种对立的旋转的交替之中,因为一位神的心灵与另一位神的心灵是对立的。因此,我们必须肯定上面讲过的那种学说,只有这种说法才是可能的。在一个时代,超越的神圣的原因帮助宇宙运动,宇宙从造物主那里得到活力,而神的制作是不朽的。在另一个时代,当宇宙被神释放了的时候,它就凭着内力而运动,宇宙在其被释放的瞬间积聚了巨大的力量,可以作无数次反方向的旋转,因为宇宙极其庞大,又能保持圆满的平衡,而其旋转的支点很小。 小苏格拉底你的整个解释在我看来都是首尾一致的,很有可能成立。 客人让我们完整地考虑一下。让我们研究一下这一伟大的宇宙事实,以此为基础,我们刚才说过的所有神迹故事的意义都可以得到显明。我已经讲述的就是这个伟大的事实。 小苏格拉底什么事实 客人这一事实就是,天穹的旋转有些时候处于现在这种状态,有些时候处于相反的状态。 小苏格拉底你如何陈述这一事实的意义? 客人对于这种运动方向上的改变,我们必须视之为发生在天体轨道中的所有反转事件中最重要的和最完整的。 小苏格拉底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客人那么我们必须相信,当宇宙发生这样的变化时,我们人类作为宇宙中的一部分也不得不发生巨大的改变。 小苏格拉底那是可以想象到的。 客人根据经验,当任何一种巨大的变化在瞬间发生时,所有生物都会感到无比紧张,无法忍受,难道不是吗 小苏格拉底我们确实有这种体会。 客人所以当宇宙危机爆发时,人以外的一切生物都被摧毁,而人类也只剩下少数幸存者。这些幸存者会有许多新奇的经历,但有一种经历比其他所有经历都更加深刻。这种经历来自神第一次改变宇宙运动的方向,从那一刻起,宇宙旋转的方向倒了过来,变成现在旋转的这种方向。 小苏格拉底这种经历是什么样的? 客人首先,所有生物,无论处于什么生长阶段,都停止变老。 所有可朽的存在物都停止生长并发生逆转,越长越年轻,越长越稚嫩。白发苍苍的老人又开始长出黑发,胡子拉碴的面颊又逐渐恢复了光润,返回久已逝去的青年时代。青年们的身体失去了成年男子的特征,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越长越小,在心灵和身体两方面都重返婴儿时代。再往后,他们就消退成不存在,一个接一个地这种新人来自那些死去的、在地下长眠同样的变化消逝。还有,在这危机时代因暴力而死的那些人的身体也发生着只要几天时间,他们的身体就快速地消失了。 小苏格拉底先生,在那个时代里,生物是如何产生的呢?它们如何繁殖后代? 客人苏格拉底,两性之间通过交媾繁殖后代显然不是那个时代人的天然禀赋。我们的传说告诉我们,从前有一种人是从土中产生的。危机爆发以后,就是这种人从土中复活。人们到现在还对此事保有记忆,因为我们的祖先一代又一代地把这件事传了下来。这些始祖的父母是从土中生长出来的,他们的生活年代直接与土中生长出来的人的生活年代相连,亦即前一宇宙旋转时期结束、现在这个宇宙旋转时期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这些祖先把人从土中生长出来的故事传给我们,健全的心灵应该相信这个故事,但现在确实有许多人不相信。我认为,我们必须考虑这个关于宇宙的故事中接下去发生的事。我们只能认为,随着时光倒流、返老还童,新人也就产生了的人,但后来却在母亲的子宫中孕育,得以再次重获生命。这种死者的复活与宇宙的变化保持一致,因为这时候一切被造物都发生了逆转。这个种族过去肯定是从土中出生的,此后才有了人的名字,才有了相关的传说,从土中出生是一切人的法则,只有少数被神改变了命运的人才会例外。 小苏格拉底对,这样说与前面说过的道理完全一致,但是请你讲一讲你提到的克洛诺斯统治时期的人的生活。这个时期的生活属于前一时代,还是属于现在这个时代?太阳和行星运动方向上的改变显然也使历史的两个端点发生变化,而宇宙的旋转就是在这些端点上改变方向的。 客人你对我的讲述跟得很紧。至于你问到产生所有好东西而无需人劳动的那个时期,那么答案是,这个时期肯定也属于前一你可以凭自己的体验去把握。你认为这两种生活中个时代,而非当今这个时代。在那个时代里,作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的神控制着整个宇宙的实际旋转,而以同样的方式,宇宙的几个作牧者。每一位神灵都有他牧养的动物区域也分别由诸多神祗监护。每一动物种群都有一位天上的神灵为他掌管的畜群提供因为人比它们更接各种需要。所以那时候的动物不那么凶狠,不会互相吞噬,也没有战争和竞争。宇宙的这种神圣秩序有无数的产物,但我们必须把它们都撇在一边,只关注人,因为我们必须继续解释关于人在那个乐园中生活这个传说的起源。有一位神是他们的牧者,负责牧养他们,就像现在的人掌管比人低级的牲畜人们说它处在宙斯近神。当神做人的牧者时,没有政治组织,也没有娶妻生子这些事。所有人都从土中复生,根本不记得从前的事。他们从树上和灌木丛中无限制地采摘果实,这些果树无需人的栽培就自己从地上生长起来。在大部分地方,人们在野外生活,不需要衣服和被褥,因为那时候的天气温暖宜人,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地上生长着茂盛的青草,为人们提供了柔软的卧榻。苏格拉底,这就是克洛诺斯统治时代人们的生活。我们现在的生活统治之下哪一种更幸福?你能说得出来吗?你会这样做吗? 小苏格拉底不行,我无法决定。 客人你想要我为你作一个尝试性的决定吗? 小苏格拉底行,请吧。 客人关键性的问题是,由克洛诺斯养育的人如何使用他们的时间?他们有的是闲暇,不仅能与动物交谈,而且能够相互交谈。他们会使用这些便利条件推进哲学研究吗?当他们相互交往并与动物联系时,他们会向各种动物学习它们特有的智慧,以丰富人类共同的智慧宝库吗?如果他们确实这样做了,那么可以很容易就决定那个时代的人的幸福胜过我们这个时代一千倍。但若当种子。于是,宇宙这艘航船的舵手他们吃饱喝足以后,他们之间或他们与动物之间讨论的事情就是那些他们如何幸存下来的故事,那么按照我的判断,我们的决定必然也很清楚。不管怎么说,让我们搁置这个问题,直到发现有人能够准确地告诉我们,他们是否寻求知识,他们有无真正的心灵交流。在此必须说明这一点,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必把这个故事的其余部分讲完,而在一个真实的背景下准确地看清克洛诺斯时代,可以理解整个故事。 宇宙变化。因为土中出生的种子此时已经疲乏了当事物的整个秩序进到它命定的终点时,必定会有再一次的每个灵魂经放开历了既定的若干次出生,也经历了命定的若干次回归,到土中成为我们可以这样说了舵柄而退隐到他那位于别处的尖塔上去了。然后,命运和这个世界的内在渴望再次控制了这个世界,使之发生逆转。此时,所有在最伟大的神的统治之下在各自区域中实行统治的诸神马上察觉到所发生的事情,放弃了对他们所管辖区域的监管。由于老的控制停止而新的推动产生,把终点变成了开端,开端变成了终点,于是这个世界就在宇宙发生反向旋转的时候突然颤抖。由此引发出来的强烈震动毁灭了所有种类的生灵,就像前一时代所发生的危机一样。然后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恢复,它从骚动和混乱中平息下来,重新获得安宁,恢复了秩序,得以有效地控制和管理自身以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并且在可能的范围内记住了来自神的毁灭,神是世界的创造者和父亲。最初,这个世界把这场来自神的毁灭记得比较清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了。构成这个世界的有形体的因素对这种失败要负责任。这种有形体的因素属于处在最原始状态的世界,因为在此之前就是那混沌无序的宇宙。这个世界在神为它确立秩序时从神那里得到所有它现今拥有的美德,这个世界产生的所有错误和邪恶都来自它的原初混我们只需采用故事的前一部分就够了。当最近的那沌状态而这个世界中产生的邪恶又影响着世上的生灵。当这个宇宙在神圣的舵手指引下前进时,它在生灵身上产生并保持许多善,几乎没有恶。当宇宙必须在没有神的情况下运行时,在神放弃控制以后的头几年里,事物生长得很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神的影响被遗忘了,古时候的混乱状况又大行其道。最后,随着这个宇宙时代走向终结,这种混乱也走到了尽头。世上所产生的少量好事物在巨大的邪恶中毁灭,最终,这个世界本身以及世上的一切生灵都遭到毁灭。 神再次眷顾宇宙,首先是使之确立秩序。看到这个世界麻烦重重,神担心这个世界会在狂风暴雨中沉沦,被再次消解,坠入无底深渊,于是他再次掌握了舵柄。神治愈了宇宙先前的疾病,使先前那种在宇宙自身内在动力的推动下发生的旋转复归正常,通过对宇宙的指挥和校正,神为宇宙取得了永恒和不灭。 这就是人们讲述的整个故事,但从我们的需要出发为国王作界定因此也控制着一切生灵,因为它们必须要模一次宇宙危机发生,现存的宇宙秩序建立之时,人类的生命进程又一次出现,然后开始显现出变化,这种变化与伴随其他宇宙危机出现的那种变化意义相反。那些非常相近的因为微小而消失了的生灵又开始生长,从地底下长了出来。它们原先高大健壮,现在则长出了灰白的头发,然后死去,复归于土。由于宇宙发生了变化,所有事物都不得不改变,尤其是一种新的法则控制着整个宇宙中的孕育、诞生、哺育仿这种方式。对生灵来说,以往那种依靠外在力量的构造行为使生灵从土中出生已经不再可能了。现在宇宙必须负起完全的责任来,控制宇宙的进程。所以,依靠相类似的一种控制,同样的冲动使它的构成元素要通过它们自身的力量来获得,在它们有可能做到的情况下,孕育、分娩、哺育后代。现在我们已经快要抵达我们以我们刚才故事中所描述的方式停止人类不得这个故事所要寻求的关键之处了。要说明各种生灵所发生的变化,说明这些变化什么时候产生,说明它们如何受影响,需要很长时间,但若只讲述人的故事那就只需要较短的时间,而且与我们的被剥夺以后,我们变得虚弱和无助,开始遭到野兽的蹂躏关系更加直接。人的监护神过去照料和哺育我们成长,这种监护因为许多本性邪恶的野兽此时变得很野蛮。在先前的岁月里,人类没有任何工具和技艺。由于大地不再自动地供给食粮,而此时人类却还不知道如何去为自己获得食物,因为在一切都很充裕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学习工具的制造和技艺。由于上述种种原因,人类处在异乎寻常的窘迫中。正是为了适合这种需要,才有了古老传说中的诸神的馈赠,以及此类必不可少的教训和指点。火是普罗米修斯送给人类的礼物,赫淮斯托斯与他在技艺方面的同伴把技艺的奥秘揭示给人类,其他神祗则使人类有了关于种子和植物的知识。有了这些馈赠,人类就以此谋生,因为神对人的监护已经停止了不管理和照料自己的生活,用的是与整个宇宙被迫使用的方式相同的方式。就这样,与整个宇宙相同并追随宇宙永久的命运,在一个时代,我们的生活和生育是以这种方式进行的,而在另一个时代则是以那种方式进行的。 我们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为止,现在我们必须用这个故事来察觉出我们在前面的论证中界定国王或政治家时所犯错误的范围。 小苏格拉底我们的错误是如何犯下的?你认为我们严重地偏离了正道吗 客人有一个错误不太严重,但另一个错误是根本性的。比我原先所认为的还要大,影响还要深远。 小苏格拉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客人大家要我们给当今时代的国王和政治家下定义,要我们界定我们所知的人性,但是事实上,我们界定的却是那个相反的宇宙时代里的人群的牧者,把他说成是政治家。这样的牧者是神灵,而不是凡人。在这一点上,我们偏离了正道。进一步,我们把他说成是国家中的所有生命的统治者,但没有具体说明他的统治方式。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所作的描述是真实的,但不能视之为整个真理,或当作一个清楚明白而又充分的描述。在这一点上我们也犯了错误,尽管错误的性质不如另一个问题那么严重。 小苏格拉底你说得对。 客人那么我们显然必须尝试着界定政治家控制国家的方式。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理由充满自信,认为自己将要对政治家做出完整的定义。 小苏格拉底这样做好极了。 客人但是当我们讲解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的目的是同时揭示两样有关哺育群居动物的事情。我们很着急地说明有许多对手宣称自己才是群居动物的哺育者,并向我们现在正在寻求的政治家发起挑战,但若按照我们刚才的比喻,我们把政治家理解为惟一有资格被称作民众的牧者的人,并认为他们像牧人喂养他们的牛羊一样喂养人类,那么我们还得更加着急。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苏格拉底,我现在认为神圣牧者的形象是如此高尚,没有任何国王能像他那样杰出。当今时代统治我们这些国家的人更像是他们的下属,在训练和哺育方面与神圣的牧者更加接近。 小苏格拉底是的,确实如此。 客人但无论他们是凡人还是超凡的生灵,我们仍旧要像刚才一样承担重任,揭示他们的真实性质,既不多也不少。 小苏格拉底那当然了。 客人我们必须再次返回,再次考虑我们的划分之一。我们这些术语都可以覆盖所有种类的照料那么我说过有一种预先指示性的技艺与生灵有关,主要与群居生灵有关,而不是与个别生灵有关。我们还没有作进一步的划分,就把这种技艺称作哺育生灵的科学。你还记得吗 小苏格拉底对,我记得。 客人在追踪这种技艺的某个地方,我们迷失了方向。用这个定义我们根本无法捕获政治家,也不能恰当地给他命名。而当我们想要给他命名时,他竟然溜走了而丝毫不被我们所知晓。 小苏格拉底他是怎么溜走的? 客人没有任何一位牧人是不需要负责哺育他的畜群的。但政治家却没有这个特点,而我们竟然还把他称作牧人。我们应当使用一个含义更广的名称,覆盖所有护卫者,而无论他们是否哺养者。 小苏格拉底如果实际上有这样一个名称的话,那么你说得。 客人照料这个词肯定可以用作这样一个类名词,这个词的用法没有对身体的哺育或其他任何具体活动作专门限制。如果我们把这门技艺称作照料群居动物、关照群居动物、或照管群居动物们就能把政治家包括在内,因为我们的论证告诉我们必须这样做。 小苏格拉底对,但后继的划分该怎样进行呢? 客人按先前划分的同样路线前进。我们把哺养群居动物一步步分成哺养陆地动物、无翅膀的动物、不杂交的动物和无角的动物。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划分照料群居动物,由此得到的定义既可以包括克洛诺斯统治时代担任牧者的国王,又可以包括我们当今时代的统治者。 小苏格拉底这一点好像很清楚,但我仍旧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客人如果我们已经使用了照料群居动物这个正确的术语,那么我们就不必面对有些人提出来的无理的反对意见,说什么统治并非任何意义上的哺养的技艺,以及我们碰到过的另一条合理的意见,亦即不存在一门专门的哺养人的技艺,如果有这样一门技艺,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与这门技艺的关系比统治者与这门技艺的关系更加直接。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但若这个问题涉及有责任照料整个社团的技艺,那么有哪一种技艺能比政治家的技艺能更好地完成这一功能或声称拥有优先权?其他哪一种技艺能宣称自己是一门君主统治的技艺,对全人类进行统治? 小苏格拉底没有。 客人对,苏格拉底,但我们意识到,在我们定义的结尾处,我们陷入了另一个严重的谬误? 小苏格拉底什么谬误? 客人无论我们如何在心中清楚地确定有一门哺养两脚群居动物的技艺,但若我们不作进一步的考察,我们就无法确定能否把这门技艺称作国王的技艺或政治家的技艺,并视之为一个完整的定义加以运用。 小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客人首先,像我们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个类名词应当从哺育修饰为照料。第二,这种照料必须再作划分,因为再作若干次划分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小苏格拉底再作哪些划分呢? 客人一个划分是我们应当区分神圣的牧者和凡俗的、照料人的牧者。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我们还应当把凡俗的、照料人的牧者的技艺再分为两部分。 小苏格拉底根据什么来分? 客人根据这种照料是强加于人的还是自愿接受的。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我认为,我们较早的定义在这一点上出了错。我们制主混淆了,主的技艺;而按照自愿接造了一场混乱毫无必要而又愚蠢把国王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统治方式也不一样。 小苏格拉底对,他们是不一样。 料人的技艺分成两类客人那么让我们这一次别再犯错误,如我所说,让我们把照强加于人的和自愿接受的。 小苏格拉底确实应当如此。 客人使用暴力控制来照料人是受的原则照料两足的群居动物,我们称之为政治家的技艺。现在我们可以宣布拥有后一种技艺并实践这种照料的人是真正的国王和政治家了吗 小苏格拉底先生,你说得对,我认为到此为止我们确实完成了对政治家的界定。 客人那就好极了,苏格拉底,但你若只是这样想,那么还不够,尽管我也会这样想。可是实际上我认为我们塑造的政治家的形象还不够完美。雕塑家们有时候热情过度,过分执着于作品的细节,用了多余的材料去完成作品,结果到头来反而显得匆忙,延误了工作进展。我们前面的讨论也有类似情况发生,当时我们想要马上弄清自己在什么地方犯了错误,并提出一个真正的、给人深刻印象的证明。我们假定在只涉及国王的地方大量使用例证是适宜的,然后我们讲述了大量的神话,把这些神话材料当作可靠的东西来使用,于是我们的证明变得过于冗长,毕竟我们不能赋予神话所谓更好以完整的形式。在我看来,我们的定义似乎也像一幅图画,尽管已经有了轮廓,但还没有很好地体现原本,还有待于进一步恰当地着色,保持色彩间的平衡。然而,请记住,一个用语词表达的定义对一个生灵作出的描述比一幅绘画或任何模型更好,的描述,我指的是对那些能够追随这种定义的人而言,而对那些不能追随这种定义的人来说,模型或可见的例证就已经足够了。 小苏格拉底对,这话没错,但请你再说清楚一些,你认为我们对政治家所做的描述仍旧不恰当吗? 客人我亲爱的苏格拉底,要证明任何真正重要的事物而不使用例证是很难的。我们每个人都像是在梦中观察事物,以为自己完全认识这些事物,然而当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小苏格拉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客人我真是一个地道的傻瓜,选择这种时候来讨论我们人类奇特的困境,涉及知识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小苏格拉底此话怎讲? 客人我的好朋友,我用例子来说明问题,但这个例子本身要用另一个例子来说明。 小苏格拉底什么例子?你说吧,别犹豫不决了,看在我的份上。 客人我会说的事实上我必须说,因为你已经打算接受了。当小孩们刚刚学会字母的时候小苏格拉底那又怎么啦? 客人我们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们只会从最简短、最简单的音节中区分具体的字母,然而他们确实能够从这些音节中识别字母,并且能够正确地告诉你每个字母是什么。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但若看到相同的字母在其他音节中出现,他们就会陷而教师依靠这种方法也达到了人怀疑,做出不正确的判断,以为那是不同的字母。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那么要能引导他们前进,取得那些尚未获得的成绩,应当使用什么样的最早的和最好的方法呢?我想我是知道的。 小苏格拉底你倒说说看,是什么方法? 此时客人先把这些受到怀疑的字母放到他们能够正确识别其中字母的音节面前,然后再把这些字母放在他们不能辨认的音节面前,然后再把他们认识的音节和不认识的音节并排放在一起,告诉他们在两种音节中出现的某个字母起着同样的作用。最后,学生们认识了这些字母,也认识了并排放在一起的其他字母,已知的字母就起着例证的作用他的目标,使学生正确地认识在各种音节中出现的字母,并能叫出它们的名字来,因为学生到了这种时候已经可以识别每个字母本身,能够将该字母与其他字母区别开来了。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 客人到目前为止,我们难道还没有收集足够的信息来显示例证的方法是如何开始的吗?把一个要素等同于处在另一较不熟悉的物体中的要素,然后就相信这个要素也存在于其他某些处在相当不同的生活领域中的较为熟悉的物体之中,这种方法难道不就是这样运作的吗?这一存在于各个物体中的共同要素,当它成为一种对并行的双方进行考察的基础时,我们就有可能对组成对子的双方各自做出一个真正的判断。 小苏格拉底这种方法好像是这样起作用的。 客人那么,如果发现我们自己的心灵也以同样的方式运作,去认识构成宇宙的那些字母,我们还用得着感到惊讶吗?真理有时候指导着心灵去认识某一群事物的每一个成员,然而稍后想要处理构成另一群体的成员时,同一心灵也会感到茫然若失,毫无希而我们现在想要做的是,借助例证的方法来科学地望。有的时候它可以对某个元素的具体结合物做出正确的判断,但当它看到同样的元素转移到每日里存在着的那些冗长的、非常困难的音节中去时,它就无法识别出它刚才还认识的那些元素了。 小苏格拉底我们对此不会感到惊讶。 客人如果从一个错误的意见出发,就不可能在接近那个真正实在的整个领域的任何部分时获得真正的理智,无论这个部分是多么微小,难道不是吗? 小苏格拉底我应该说,确实不可能。 面使用的方法和我们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客人那么好吧,如果情况确实如此,你我就可以声称我们前我们已经尝试着通过研究用来证明某个例证的细小的具体的例证来发现例证的一般性质。 发现适用于整个社团的这种照料的性质,我们想要把处于较小领域内的这种性质等同于国王的性质,借助于照料这种性质在较小领域内的彰明来察觉这种性质在国王身上的最高显现。 小苏格拉底我们希望能做到这一点。 客人所以我们必须再次接着我们前面的论点讨论。因为我们看到承担照料国家这种义务的国王们确实有许多竞争者,我们必须把这些竞争者排除在外,只留下国王。正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们才决定需要使用一个例证。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那么有什么样的例子可以帮助我们发现我们正在寻找的目标,这个例子要非常小,可以拿来与国王的统治技艺相提并论,而又包含着与国王相类似的活动?苏格拉底,以上苍的名义发要用另一个例证来说明。参阅①此句与前面的意思对应,在使用例证说明问题时却发现这个例证也的誓,我相信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例子。如果没有其他现成的例子,那么为了实现我们的目的而选择纺织的技艺为例就是相当合理的。 怎么样,你愿意吗?如果没有别的明显适合的例子,就让我们选择纺织吧。再说,如果你同意,我们也用不着把整个纺织拿来作例子,因为我想以其中的一部分,纺织羊毛的技艺为例就很恰当。我猜想,只要选择这部分为例,就能为我们考察政治家提供所需要的例证。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就不要再延误了!像刚才划分其他各类事物一样,我们为什么不马上就对纺织进行真正的划分呢?我们必须尽可能迅速、简略地完成每一个步骤,然后再回到与我们当前讨论相关的问题上来。 小苏格拉底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让我来实际划分一下,你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小苏格拉底好极了! 客人我们所有制造性的活动和获取性的活动都出于两种目要么是为了使某些事情发生,要么是为了防范某些事情的发生。防范性的用品可以分成符咒和防护物,符咒包括神的符咒和人的符咒,用来抗拒邪恶;防护物可以再分为军用防护装备和其他防护用品;非军用的防护用品可以分成掩蔽物和抵御风暴与炎热的物品;抵御风暴和炎热的物品又可以分成房屋和个人用的衣物;个人用的衣物又可分成包裹全身的毛毯和穿在身上的长袍。 我们穿的长袍有些用一整块布做成,有些用几块布做成。那些用几块布拼成的长袍要么是缝合的,要么是非缝合的;那些非缝合的长袍有些用植物纤维制成,有些用动物的毛制成;在那些用毛制成的东西中,有些制成了毛毡,有些则靠动物的毛本身联结。我们把这些用来制作包裹身体的衣物、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材料称作以及其他所有天然布。根据这种生产活动的名称,我们把生产这种材料的这门技家的技艺。我们也可以说纺织的技艺艺描述为织布的技艺,正好比我们把政治家的技艺称作管理国不管怎么说纺织技艺的一大部分与织布的技艺有关但这样说与这种织布的技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名称不同,正好比我们在其他场合把国王的技艺和政治家的技艺当作同义词。 小苏格拉底相当正确。 客人现在让我们来看,用了这样一些术语,可以认为我们已经把织布的技艺界定得非常完整和充分了。但我们若这样想,就看不到仅凭这个界定还不能区别这门技艺和其他有着非常相似功能的技艺,而实际上这门技艺与其他相类似的技艺有着严格的区别。 小苏格拉底你想到的相类似的技艺是什么? 客人你显然还没有跟上我的思路。我们必须回过头来,从另一端开始,因为你要是真的能够明白那些相似的技艺之间具有亲缘性,那么你就会发现有些具有亲缘性的技艺与我们作过划分的纺织技艺是不一样的。举例来说,我们在区分包裹身体的东西时就把制造毛毯的技艺和织布的技艺区别开来。 小苏格拉底是的,我明白了。 客人我们还进一步把纺织亚麻、丝兰这种技艺主要用于制鞋。 植物纤维的纺织都划分出去。我们也还把制造毛毡和穿孔缝合的技艺分了出去小苏格拉底我们是这样做的。 客人然后在排除用一整块材料制造长袍的技艺时我们排除了皮匠的技艺。在建造防御性的房屋的技艺中我们排除了防止漏①一种富含纤维的植物。 这样说实际上是错的。 水的技艺、木作的技艺,以及其他相关的各种技艺。此外我们还排除了所有防护的技艺,其中包括制造各种防盗防暴器具的技艺,还有与制造大门和门框有关的那些技艺,通常我们视之为细木工技艺的一部分。我们还去掉了制造兵器的整个技艺,因为其中所包含的制造防御器械的技艺种类极多。最后,我们还把巫师避邪的技艺给排除了,我们在一开始下定义时就这样做了。我们完全有的技艺理由公正地设想,把这些技艺都排除以后,剩下的就是我们要寻找这门技艺涉及生产用来抵御恶劣天气的毛制品,可以称之为纺织。 小苏格拉底对,这样说好像是准确的。 客人但就我们要讨论的事情来说,这个描述还是不完整。 因为在纺织生产的第一阶段,工匠们所从事的工作的性质看起来正好与纺织相反。 小苏格拉底怎么会呢? 客人我认为纺织的过程是一种编织。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但我讲的这种技术却要把紧密纠缠在一起的原料分离开来。 小苏格拉底你指什么? 客人我指的是梳毛的技术。难道我们竟然可以大胆地说,梳毛就是纺织,梳毛工就是纺织工? 小苏格拉底当然不能。 客人现在来考虑一下生产经线或纬线的技艺。如果有人把这种技艺就称作纺织,那么听起来会很奇怪,因为纺织还不只是这种技艺小苏格拉底当然。 客人还有,请考虑一下漂洗工的各种形式的技艺,以及织补。 的技艺。我们能否认这些技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处理或照料布匹的技艺吗?但若我们承认它们是这种技艺,那么是否接着就要把这些技艺都称作纺织技艺呢? 小苏格拉底我们务必不要这样做。 客人然而,所有这些技艺都会向拥有纺织奥秘的人竞相要求处理布或生产布的权力。他们打算承认纺织在整个生产过程中是非常重要的,但同时也声称它们自己的工作决非微不足道。 小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对。 客人除了这些技艺,我们还必须考虑那些生产工具的技艺,正是凭着这些工具,纺织才得以进行。我们必须假定这些技艺至少也有权声称自己为生产每一片羊毛织物做出了贡献。 小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 客人如果我们宣布纺织在与生产羊毛织物相关的一切技艺中最高尚、最具有尊严,那么关于纺织(或者我们选择的某个部分)的这种定义还能适用吗?这个定义尽管在一定范围内是正确的,但仍旧不够清晰和完全,除非我们从纺织中把其他相关的技艺排除掉,难道不是吗? 小苏格拉底是这样的。 客人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作这种区分,以便使我们的定义趋向于明确。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那么,我们首先要注意,各种主动的生产都包含两类技小苏格拉底哪两种? 客人一类是辅助性的技艺,另一类是实际生产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你以什么方式作这种区分? 客人辅助性的技艺指那些不直接从事生产,但却为制造产对织成的布进行后期品提供工具的技艺没有这些技艺所提供的帮助,实际从事生产的技艺就无法完成它的专门任务。严格地说,制造产品本身的技艺才是生产性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不管从哪个角度讲,这个区分是合理的。 客人那么我们可以进一步把制造纺锤、梭子等各种织布工具的技艺当作辅助性的技艺,与实际处理和生产织物的生产性技艺区分开来。 小苏格拉底我们肯定可以这样做。 客人洗涤、织造,以及后期处理,处理实际上是范围极广的装饰技艺的一个相关部分我们可以把这些生产性的技艺当成一组,称之为漂洗工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我们可以这样做客人梳毛、织毛,以及其他与制造羊毛织物有关的专门工序,一起构成了毛纺技艺。这一次,我们用的技艺名称是大家都熟悉的。 小苏格拉底当然。 客人毛纺生产有两个主要部分,各由若干技艺组成,而这些技艺又分别是两类技艺中的组成部分小苏格拉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客人梳理羊毛、编织羊毛时的一半操作,以及其他把乱糟糟的羊毛弄整齐的工序,这些都可以当作一类技艺,而这类技艺显然又是毛纺技艺的一部分。但我们必须记住,生产毛织物的两类技艺只不过是两种普遍技艺的具体再现,这就是结合与分离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对。 前者用手,后者用梭子客人梳理和刚才提到的其他技艺都是分离。把乱糟糟的羊毛分开,在编织羊毛衣物时把毛线分开由此它们得到相应的名称,这些名称我们刚才就用过。 也包括捻制纬线。你肯小苏格拉底非常正确。 客人现在让我们接着考虑结合的技艺,在毛织物的生产中寻找与之相应的部分。我们必须把属于分离的技艺全部舍去。这样我们就能通过区别结合的部分与分离的部分而对毛织物的生产进行划分了。 小苏格拉底但愿我们这种划分是成立的。 客人苏格拉底,如果我们要竭尽全力实现我们的目的,找到纺织的技艺,那么你会发现我们还要对毛织物生产中的结合部分再作划分。 小苏格拉底对,我们必须再作划分。 客人没错。让我们把划分后的一个部分称为捻的技艺,另一部分称为编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不知我有没有听懂你的意思。你说的捻就是捻制毛线吧 客人对,不过不仅是捻制经线定不会想象经线和纬线的制作是依靠捻以外的技艺生产出来的吧 小苏格拉底不会。 客人现在把这两种技艺再作划分,你会发现这种划分是有意义的。 小苏格拉底再作什么样的划分呢 客人我会告诉你的。羊毛经过梳理以后变得整整齐齐,我们称之为羊毛束。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再用纺锤把羊毛束捻成粗毛纱,无疑,你会称之为经线,并把生产经线的技艺称作纺经线。 小苏格拉底对。 用这个标准我们可以做出相应的表扬和批评,要么说它过客人但还要从羊毛束中再纺出一种线来,这种线不仅要柔软得能够与经线编织在一起,而且也要牢固到能够经受编织完成以后的处理。我们称这些线为纬线,并把纺这种线的技艺称作纺纬线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是这样的。 客人那么好,大家都可以看到,我们所选的纺织技艺的这个部分已经清楚地有了界定。这个部分是一种结合的技艺,也是毛织物的制造技艺中的一个部分,通过经线与纬线的编织而生产出毛织物来,我们把整个织物称作羊毛衣,把生产毛织物的技艺称为毛纺技艺。 小苏格拉底这样说完全正确。 客人好得很。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纺织称作编织经线和纬线的技艺呢?我们为什么要拐弯抹角,作许多无谓的划分呢? 小苏格拉底噢,不是这样的,先生!在我看来,对我们的整个论证过程来说,并没有什么划分是无谓的。 客人你现在这样想我并不感到惊讶,但总有一天你会有不同的想法。我现在想要为你作一番防范,免得你今后产生疑惑,不断地为难。今后会发生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现在请你注意听,我现在提出来的防范性的论证可以用来解决所有类似问题。 小苏格拉底先生,就请你开始解释吧。 客人首先让我们来考察一般的过度与不足。借此我们可以获得一个标准,用以衡量该类讨论中任何场合下的言论长短度,要么说它不足。 小苏格拉底让我们就这样做吧。 客人只有考虑到事物本性中的这些性质,我们才能有效地进行讨论。 小苏格拉底什么性质 客人一般性的长与短、过度与不足。我想,我们已经同意衡量的技艺与这些性质都有关。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那么让我们把这种技艺划分成两部分。我们必须这样做,才能达到我们渴求的结论。 小苏格拉底请告诉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划分? 客人我会这样做的。我们把衡量的技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与相对而言的大或小有关;另一部分涉及相对于确定的标准来说它们的大小,事情若要存在,必定要尽可能接近这个标准。 小苏格拉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客人你难道不同意对事物的本性来说,所谓较大的事物之所以被称作较大的,乃是相对于较小的事物而言,而非相对于别的什么而言;相反,所谓较小的事物之所以被称作较小的,乃是相对于较大的事物而言,而不是相对于其他事物而言? 小苏格拉底没错,我完全同意。 客人另一方面,我们打算承认,我们的实际言行在某些时候是过分的,在某些时候是不足的,是吗?要能判断人类社会中的善人与恶人不也需要有一个标准吗? 小苏格拉底这很明显。 客人那么我们必须确定大与小这两个类型和两个标准。我们一定不能像刚才提到大与小的相对性时说的那样,只有一个惟一可能的标准。我们已经看到这个说法该如何修正了。相对而言的标准仍旧还会保留,但我们必须承认第二个标准,这个标准在与适当的尺度相比时使用。我们是否想要知道为什么必须承认这一点 小苏格拉底你说为什么要有这个标准? 恰恰客人如果一个人拒绝承认较大的事物只有相对于较小的事物才有可能是较大的,那么他也否定了这个事物可以与某个适当的尺度相关联的可能性,他难道不会这样做吗? 小苏格拉底他会的。 客人我们真的打算接受这种拒绝带来的后果吗?我们要取消这些技艺及其一切产品吗?尤其是,我们要一笔勾销我们正在尝试着加以界定的政治技艺,以及刚刚才界定了的纺织技艺的存在吗?因为在我看来,所有这些技艺显然都有过度或不足之处。 但它们肯定不会把这些过度与不足之处当作毫无意义的相反,它们会把这些过度与不足当作真正严重的危险来防范。事实上,正是由于这种努力,它们才保持了某种尺度,使它们的所有产品保持了有用性和美观。 小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对。 客人但你必须承认,如果我们把政治当作不真实的技艺加以取消,那么我们探索国王的统治术的各种道路也就被堵塞了。 小苏格拉底显然如此。 客人在讨论智者时我们必须要做的事,现在不也同样要做吗?我们不得不坚持这样一个附加的假设,非存在决不存在。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二十七章 我们不得不引进这个假设,因为能使智者这一假设得以成立的惟一办法就是允许对智者完全不作界定。我们当前的讨论中也有一个附加的假设,必须加以坚持。它就是:过度与不及是可量度的,不仅处于相对的术语之中,而且也涉及标准和适度。如果我们在还没有接受这个假设的时候,就冒失地宣称人拥有政治的技艺,或者宣称人拥有其他任何专门形式的在人类社会中起作用的知识,那么这样做必定会失败。 小苏格拉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援引前例,在我们当前的讨论中承认这个附加的假设。 以一种宣谕真理的口吻说出来,不是吗?我们像他们客人苏格拉底,我们当前的任务比前一个任务更加重大,我们几乎不会忘记完成前一个任务花了我们那么长的时间。然而在讨论这些问题时,有件事必须从一开始就加以说明,如果我们现在说这件事,那么这样做是完全正确和恰当的。 小苏格拉底什么事? 客人当有一天我们要用辩证的方法提出完全准确的充分解释时,我们会发现我们刚才阐述过的关于适度的假设是需要的。 我们刚才阐述这个假设时所使用的形式及其证明对我们当前的目的是适宜的,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或者说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因为它揭示了两个相关联的命题,如果它们是成立的,那么两个命题都成立,如果它们是不成立的,那么两个命题都不成立。第一个命题是:技艺存在;第二个命题是:过度与不足的可度量性不仅相对于不同事物而言,而且也意味着标准或适度的实现。这样一来,如果第二种意义上的尺度存在,那么技艺也存在;反之,如果技艺存在,那么第二种意义上的尺度也存在。否定了其中的任何一个,也就否定了二者。 小苏格拉底关于这个假设你已经说得够充分了,但下一步呢 客人我们显然应当按照我们阐述过的原则把度量的技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包括所有那些用相对的标准去测量事物的数目、长度、宽度、厚度的技艺。另一部分包括那些与特定的场所、时间、运作有关的技艺,各种标准在这些时候已经消除了它们极端的边界而趋向于中度。 小苏格拉底你指出的两部分技艺范围都十分宽泛,相互之间也有极大的差异。 客人我们刚才所作的陈述就是我们许多博学的朋友经常说的话那么教师要学生进行这种练习的目一样,说度量与一切产生出来的事物都有关系。然而,我们的朋友尽管十分博学,但却没有接受过这种训练,把事物划分成真正的类别,对之进行研究。因此,我们在这里发现,他们实际上混淆了两类差别很大的度量,因为他们判定这两种类型的度量具有相同的性质。而对待其他类别的事物,他们犯了相反的错误,他们想要区别这些事物,但却不能按照这些事物真正的差异来区别它们。遵循下述的方法才是正确的。哲学家首先察觉到某一类给定的相在本质上是相同的,这时候他一定不要放弃他的责任,直至看清这个复杂的群体中还有许多真正的差异,这些差异确实存在,而正是这些差异才使得这一群相区分成几个种。相反,当他首先在不同群体的相中发现了这种相和那种相的所有不同之处,作为一名真正的哲学家,他一定不能对此表示不满和厌恶,甚至放弃进一步的努力,而应当把所有实际上同源的相集合在一起,安全地把它们圈起来,按照它们所属的真正种群去理解它们。关于这些问题我们已经讲够了,对一般的过度与不足我们也已经讲够了。 不过,我们要小心维护我们已经取得的这个基地。我们已经超越了与过度和不足相关的两种不同度量技艺的争论,我们必须记住我们关于这两种技艺形式的阐述。 小苏格拉底我们不会忘的。 客人关于这个论题就说到这里。现在让我们为讨论另一个论题做准备,这个论题不仅与我们当前的考察有关,而且与所有同类的讨论都有关。 小苏格拉底什么论题? 这客人假定有人向我们发问,内容涉及一群小学生学习识字的事。如果教师问一名学生拼写某个单词要用哪些字母,个单词可以是任意一个词的是为了让这个学生掌握某个特定单词的拼法,还是为了要学生能够拼写所有可能要他拼写的单词?小苏格拉底我们肯定会回答说,是为了教会他拼写所有单词。 客人这个原则该如何运用到我们当前关于政治家的研究中来呢?我们为什么要研究政治家?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发现政治家,还是有一个更加远大的目的,使我们自己成为较好的哲学家,能够更好地处理所有问题? 小苏格拉底这一点也很清楚,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处理所有问题。 客人确实如此,因为我无法想像任何有理智的人想要追踪纺织技艺的定义只是为了这个定义本身。但在这里有一个悖论,在我看来大多数思想家都没能注意到这个悖论。感官所能把握的相似性是那些真实存在着的事物的性质,这些性质本身是容易理解的,因此要对这些存在物作解释,人们不会感到有什么困难,他们可以轻而易举而又不费言辞地揭示这些可感的相似性。但对最高的、最重要的那一类存在来说,它们没有相应的可见的相似性,它们的性质不会清晰地展示给关注它们的人。在这些场合下,人们不可能指出可见的性质,以此满足探索者的心灵,教师也无法借助感官来指导学生对之进行领悟,使之在讨论中获得真正的满足。 因此我们必须训练自己理解每一存在的事物,并能做出合理的解释。因为没有可见形体的存在具有最高的价值和重要性,只能用理性来加以证明,而不能借助其他手段来加以理解。我们当前所有讨论的目的就是训练我们把握这种最高类别的存在。然而,出于练习的目的,我们对一些类别较低的事物进行理解,这样做比直接把握最高的存在要容易些。 小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对。 客人现在让我们回忆一下,是什么问题使我们说了这么长我说的标准是适度。 时间的离题话。 小苏格拉底是什么? 客人主要不就是因为我们对寻求纺织技艺的定义感到不耐烦了吗,也许我们可以把这个定义称作冗长的?在对宇宙的反转作长篇解释时,当我们不得不讨论非存在的存在而要提起智者的时候,我们同样感到不耐烦。我们确实感到这些讨论太长了,并且责备自己,因为我们担心这些解释也许是不相干的离题话。因此,请你一定要明白,我们刚才提出来的那些原则适用于所有同类的讨论,而不仅仅适用于这个讨论,而进行这些讨论的主旨在于防止今后出现类似的烦躁。 小苏格拉底也许是这么回事,先生,不过还是请你开始吧。 客人我要说的是,当我们不得不按照长短来赞扬或批评一个论证的时候,我们必须遵守我们刚才提出来的原则,这是你我的责任。一场讨论的长度不能简单地与另一场讨论的长度相比较。 我们刚才说过一定不要忘记度量技艺的第二个部分,我们在作这类判断时必须始终运用这一标准小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对。 客人是的,但即使是适度也不能在任何情况下都成为一个恰当的评价标准。例如,我们不会去寻求一个冗长的论证,以为这样做适合产生快乐,除非出于一种非常偶然的考虑。再说,轻省快捷地回答一个深刻的问题是最可取的,但我们的原则认为在提出论证的时候这只是第二位的因素,而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我们必须赋予哲学方法本身以首要的价值,方法高于其他一切,而这种方法又取决于按照真正的相进行划分的能力。因此,如果一个论证非常冗长,或者极为简短,只要能帮助听众发现真正的相,那么这样的论证就必须明智地进行到底,人们也一定不要对论证的冗长或简洁表示厌恶。再说,如果我们发现有人批评某个论证太长了,拒绝耐心地等待整个推理过程的完成,一边发牢骚一边想要离开,而这个讨论就像我们现在的讨论一样正在取得进展,那么我们一定不要放他走。我们一定要他为他的抱怨拿出证据来,表明他自己比那些同伴更能够提出一个比较简洁的陈述,证明他自己是一名更好的哲学家,更能用合理的推论证明真正的真理。至于有人要依据别的理由对我们提出责备和赞扬,对我们讨论中的某些局部和细节说三道四,我们一定要置之不理或听而不闻。如果是我迫使你作这番判断的,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个话题了。 让我们返回政治家,这是我们真正的主题,我们刚才之所以给纺织术下定义,就是为了拿来与政治家作比较。 小苏格拉底好极了!让我们现在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客人那么好,国王的技艺已经与大部分占据相同领域的技艺区分开来了,也就是说与其他所有关于控制畜群的技艺区分开来了。但是在实际的公民社团中还有其他一些技艺没能与政治家的技艺区分。这些技艺既有辅助性的技艺,又有指示性的生产技艺,首先要做区分的就是这些技艺。 小苏格拉底很好。 客人你明白吗,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实际上是在抗拒被划分成两个部分?我想,随着我们继续列举它们,其中的原因也就清楚了。 小苏格拉底那么就让我们来列举吧。 客人由于我们不能把它们一分为二,所以让我们按照切割献祭的牺牲那样对它们作自然的划分。我们所做的每一步都要在整个结构允许的范围内进行划分,划分以后形成的部分越少越好。 小苏格拉底眼下我们该怎么做? 客人就像我们前面那样去做。我们把所有为纺织提供工具的技艺分出来,称作辅助性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我们是这样做的。 客人我们现在必须做同样的事,但要更加小心。制造某些事物以满足有组织的人类社团需要的技艺,无论大小,都必须归入辅助性的技艺这一类。因为若无这些技艺提供的这些事物,就没有社团,也就没有统治的技艺,但尽管如此,我们仍旧无法视之为国王的责任,把生产这些事物当作国王的技艺应该做的事。 小苏格拉底我们不这样想。 客人当我们试图把制造工具的技艺与其他技艺区分开来的时候,我们感到这样做相当困难。因为任何事物都可以用来做工具,这样说似乎是有理的。然而,有一类事物是一个社团必须拥有的,而对这类事物我们必须给它起一个不同的名称。 小苏格拉底在什么方面不同? 客人这类事物所具有的功能与工具的功能不一样。制造这类事物不是为了生产某种东西,而是为了保存已经生产出来的东西。 小苏格拉底你指的到底是什么事物? 客人这类事物有各种各样的形状,可以用来盛放液体或固体,有些经过烈火焙烤,有些则没有。我们一般称之为器皿。这是一类独特的事物,我认为,生产器皿的技艺与我们现在正在寻找的统治者的技艺毫无关系。 小苏格拉底确实没有关系。 客人我们现在要认清还有第三类事物,这类事物数量也很大。属于这一类的事物有些在陆地上,有些在水面上,有些在运动,有些在静止,有些具有很高的荣耀,有些则不那么显赫。它们全都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因为它们之所以被制造出来都是为了支撑别的事物或用作其他事物的基座。 小苏格拉底它们拥有什么共同的名字? 客人我应该说运输器生产这样的东西是木工、陶工或造车工的事,而不是政治家的事。 小苏格拉底我明白了。 客人我们的第四类事物是什么?我们必须区分出与前面三类事物不同的第四类事物,我们在给纺织下定义的时候提到的大部分事物都属于这一类所有的布、大部分武器装备、所有的墙、所有在城市周围用土石筑起来的防护设施,以及其他许多同类事物。所有这些事物都起着防护的作用,所以整类事物可以很好地称为防护物。提供这些东西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建筑工和纺织工的事,而不是政治家的事。 小苏格拉底当然。 客人我们是否也要同意有第五类事物,把所有关于装饰、绘画、造型的技艺全部包括在内,这些技艺生产艺术形象,有些是视觉艺术,有些是听觉艺术,比如诗歌和音乐?所有这些技艺生产出来的东西都只是为了提供快乐,全都可以恰当地归为一类,用一个名称来表示。 小苏格拉底什么名称? 客人我们称之为娱乐品,难道不是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那又怎样? 客人那么就是这个名称,我们可以把它用来指称整个一类技艺的产品。它们都不具有严肃的目的,而仅供人们玩赏。 小苏格拉底我想我也明白这一点。 客人现在考虑一下为我们刚才讨论的技艺提供原料的技艺。这类技艺所包含的种类非常多样化。这类技艺中的某种技艺也经常会有多种产品,而这种技艺本身却又是非常原始的。我们要不要给这第六类技艺命名呢? 小苏格拉底你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技艺? 客人我想的是生产金、银以及各种矿产的技艺、由伐木工和锯木工完成的所有先驱性工作的技艺,为制造木器和编织篮筐提供原料、制革匠剥取动物皮的技艺,还有剥取植物皮的技艺,以及与此相关的各种技艺,比如制作软木、纸莎草纸、绳索的技艺。所有这些技艺生产各种主要的原材料,用这些原材料我们可以生产供我们使用的比较复杂的用品。让我们一般性地描述一下这一类事物,它们是经过初加工但尚未制成具体物品的基本原材料,这类事物的生产显然与国王的技艺无关。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我们总算说到获取食物以及其他可以为身体吸收并有助于身体健康的东西了。我们把这类事物称作第七类,并称之为滋养物,除非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名字。提供滋养物的任务可以归于耕作、打猎、体育、医药、烹饪,或屠宰的技艺,而不会是政治技艺的事。 小苏格拉底当然。 客人我认为,上述七类事物已经列举了人所实际拥有的各类事物,只有驯服牲畜没有提到。我要重复一下这个序列,请你们注意听。初加工的原材料确实应当放在第一位,然后依次是工具、器皿、运输器、防护物、娱乐品、滋养物。我们可以忽略某些不太重要的类别,因为这些类别可以归入这些主要类别之一或分别归入几个主要类别。例如,硬币、图章、各种雕刻的骰子。这些事物并不构成一个重要的类别。它们有些可以归入娱乐品,有些可以归入工具,我们没有必要硬把它们当作一个类别,而应当把它们分别归入不同的类别。至于驯养除奴隶以外的牲畜,显然属于我们前面已经分析过的哺养畜群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那么剩下还没有提到的是奴隶和各式仆役这一类别。 他们涉及在此,我强烈地怀疑有人可以与国王争夺编织国家之网的权利,就像我们发现纺毛工、梳毛工,以及其他辅助性的工匠想要与纺织工争夺织布的权利一样。从事这些工作的技艺由于其目的是辅助性的,因此可以伴随我们刚才已经列举过的技艺,但这样一来这些技艺也就与国王统治国家的技艺严格地区分开来了。 小苏格拉底看起来似乎是这么回事。 客人那么让我们来考察剩下的人,接近他们,以便就近更加有效地检验他们。 小苏格拉底让我们就这样做吧。 客人从我们这个新的角度出发,我们发现范围最广的一种仆人所处的生活处境和他们的追求与我们预期的极为不同? 小苏格拉底你指的是什么人? 1 小苏格拉底这是确定无疑的。 客人那些拥有人身自由的仆役又怎样?在这样的仆役中,有些人出于自己的意志,愿意为我们提到过的各种匠人提供劳役,也就是说有一种系统的换工制度,为他人从事农业或制造业的劳动,以保持他们之间的经济平衡,是吗他们中也有一些人就在市场上自己的家里工作,但另一些人是商贩,经由陆路或海路从一个城邦流动到另一个城邦。他们以钱易货或以钱易钱。我们称这些人为兑换银钱者、商人、投机家、商贩。我们不能说这些人涉及政治领域,对吗 小苏格拉底如果说他们涉及政治,那倒怪了的是商业。 客人他们确实不涉及政治。你可以放心,那些为了挣钱而公务员,但他受雇于他人的人、那些干一天活挣一天工钱而准备受雇于任何雇主的人,他们决不会大胆地宣称自己拥有一部分统治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当然不会。 客人但还有一些人提供其他一些服务。 小苏格拉底什么样的服务?你指的是什么人? 客人传令官和书记员,由于长期从事这些工作,他们有着很强的能力,还有某些非常能干的公务员,为那些当选的官员从事各种性质的行政工作。我们该怎样称呼他们呢? 小苏格拉底就用你刚才的那个说法好了们不是在国家中行使独立权力的统治者。 客人我要说的是,国王的统治技艺在此受到严重的挑战,不得不显示其自身的性质,我这样说并非是在梦中欺骗自己。但我们竟然要在奴仆这一类别中观察这些人,这真是太奇怪了! 小苏格拉底是很奇怪。 客人现在让我们把那些还没有考察过的人拎出来。首先是那些占卜师,他们担负着一种特殊形式的使命。因为,我们难道认不出他们提供的服务就是把诸神的旨意向凡人作解释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其次是那些祭司。按照正统的看法,他们懂得如何以一种令神愉悦的方式把凡人的礼物献祭给诸神,他们也懂得如何以正确的形式祈祷,恳求诸神赐福给我们。这两种专门活动都是宗教仪式的组成部分,难道不是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看起来是这样的。 客人说到这一步,我想我们终于逼近我们要寻找的目标了。 祭司和占卜师有着重要的社会地位。由于他们从事的工作很重要,因此他们得到人们的敬重。埃及的情况可以说明这一点,在那里,一个人如果不属于祭司阶层就不能做国王,如果一个其他阶层的人成功地用他的方式强行取得了王位,那么随后他也必须被立为祭司。我们也可以在许多希腊城邦中看到,代表城邦举行最重要的献祭活动是城邦主要官员的职责。雅典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因为我知道举行国家传统的最庄严的祭祀活动是执政官的职执政官或者说一眼看责,命运指派他们担任国王小苏格拉底是这样的。 客人很好,我们必须仔细研究这些由命运指派的国王和祭司,以及他们举行宗教仪式时的助手。但我们也必须注意另一群人这群人事实上数量众多,显然与我们已经区分出来的其他人群不一样。 小苏格拉底这些人是谁? 客人这群人非常奇特。 小苏格拉底怎么个奇特法? 客人他们是由许多部落组成的一个种族去他们好像是这个样子。有些像狮子,有些像人头马,或类似的怪物。有许多是羊人或变色龙,这种野兽擅长变化以便隐匿自己的弱点。他们确实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改变自己的形体、性格,以混淆视听。是的,苏格拉底,现在我认为自己已经把这些人的身份点出来了。 小苏格拉底告诉我他们是谁,你似乎看到了什么奇妙的东西。 客人对,在识别出来之前,他们确实是奇妙的。我突然看到他们时也感到惊讶。他们就好像是在公共生活这个舞台上演出的演员,突然听到这些演员奇怪的呼喊,真不知他们要干些什么。 ①古希腊人经历过王政时代,由国王统治,后来演变为由民选的执政官掌权,执政官音译为阿康。 叫做民主政小苏格拉底这些演员是些什么人? 客人他们是所有智者中最有魔力的人,是最擅长行骗这门技艺的权威。这样的扮演者很难与真正的政治家和国王区分开来,但若想要清楚地看到我们正在寻找的国王,我们就必须努力加以区分,把这些假冒者找出来,扔在一边。 小苏格拉底行,我们一定不能放弃我们的探索。 客人我同意你这样说。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 小苏格拉底什么问题? 客人根据我们的了解,君主政制不就是有可能存在的统治形式之一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在君主政制之后,人们自然会提到由少数人行使权力的统治体制。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那么第三种类型一定是多数人的统治制。 小苏格拉底当然是了。 客人上述类型就是三种最主要的体制,如果加上从中演化出来的两种类型,三种不就变成五种了吗? 小苏格拉底这两种是什么政制? 主政制和君主立法的政制。 客人如果我们考虑到接受统治是强制的还是自愿的,是由穷人还是富人实行统治,是依法治理的还是无视法律的,那么我们发现三种主要体制中的两种实际上具有两重性,可以被划分。君主政制可以分成两种,分别称作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由少数人掌权的政制也能作同样的划分,分成贵族政制和寡头政治。 小苏格拉底没错。 客人关于民主政制,我们一般不改变它的名称。无论这种政制是通过民众用武力控制有钱人而建立起来的,还是根据多数人的意愿建立的,也无论它是否严格地依法治理,民主政制还是被称作民主制。 小苏格拉底没错。 客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应该想象这些制度中的任何一种都是一种真正的体制吗?因为我们判断它们的惟一标准就是某种政制是由一个人来统治,还是由少数人来统治,还是由多数人来统治,而无论它是由穷人还是由富人来统治,它的统治建立在强迫的基础上还是自愿的基础上,它是否缺少法典。 小苏格拉底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我们按这样的标准把它判定为真正的政制? 客人请你试着跟上我的思路,这样你就会看得比较清楚了。 小苏格拉底你的思路是什么? 客人我们要遵守我们最初的论证结果,还是打算反对这个结论 小苏格拉底你指的是哪一个论证? 客人我们不是确定过,统治的技艺是多种科学之一?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我们还进一步同意,它是一种具体的科学。从所有科学中,我们选择了判断性的科学,更准确地说,是指示性的科学。 小苏格拉底我们同意过。 客人按照指示的对象我们又把指示性的科学分成支配无生命物的部分和支配生命物的部分,并且按照这种再划分的程序达也就是说,哪怕仅在所有希腊城邦的范到我们现在这个地步,我们没有忽略这样一个事实,政治家的技艺是一种知识的形式,但我们至今为止还不能准确地说出它是哪一种形式的知识。 小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对。 客人那么我们明白了,判断一种政制的真正标准一定不能是由少数人统治还是由多数人统治,是强制的还是自愿的,统治者是贫穷的还是富裕的,是吗?如果要和我们前面的结论保持一致,这个标准必定是有没有一门指导性的统治技艺? 小苏格拉底是的,我们必须遵循已有的结论。 客人那么我们必须按照这个思路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我们在这些政制的真实运作中找到统治的技艺,那么它属于哪一种政制呢?比较难学的是什么技艺?什么技艺对我们比较重要?我们必须弄清它是什么,以便能够决定应当把哪些公众人物与真正的国王区别开来、清除出去,这些公众人物赢得了民众的信任,使人们相信他们是政治家,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 小苏格拉底我们确实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正是我们讨论所要达到的目的。 客人你认为在某个具体的城邦里,可以有很多人获得政治家的技艺吗 小苏格拉底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百人不行,五十人总行了吧? 客人这样说吧,在一个一千人的城邦里,会有一百人能够满意地获得这种技艺吗小苏格拉底如果有那么多人可以获得,那么政治家的技艺是一种最容易的技艺。我们很清楚,在一千位居民中决不会出现五十名一流的跳棋手围内,也是这样。既然如此,你还能指望在一千人中找到五十名国王吗!因为按照我们前面的论证,只有拥有国王的统治技艺的人就像其他领域中的真才可称作国王,而无论他实际上有无掌握王权。 客人你非常正确地作了回顾。我认为,如果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纯粹形式的统治技艺,那么我们要是能找到一两个人拥有这种技艺就不错了,或者说,顶多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拥有这种技艺。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按照这个原则,我们只把拥有这种技艺的这个人或这些人当作统治者来看待,而无论他们的统治采取哪种形式的政制。 他们的臣民是否自愿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的统治有没有法典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己是穷还是富更没有什么关系。医生也有这种情况。我们不会按照我们接受开刀和烧灼术的自愿程度来评价医生的医疗水平。无论医生是否按确定的处方治疗,无论他们是穷还是富,医生仍旧是医生。只要他们能够科学地掌握我们的健康状况,那么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让我们变瘦或变胖,他们都仍旧是医生。惟一基本的条件是他们的行为对我们的身体有好处,他们的目的是使我们的身体健康而不是使之患病,他们要在各种情况下以治疗者的身份处理人们的各种不适,保全他们的性命。 我们必须坚持,在这种不以谋利为目的的科学能力中,我们看到了医疗这门技艺的真正权威性的突出标志正权威一样。 小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 客人那么最卓越的政治体制,惟一配得上这个名称的政制,其统治者并非是那些特意要显示其政治才干的人,而是真正科学地理解统治技艺的人。所以我们一定不要考虑任何一种所谓健全的判断原则,看他们的统治是否依据法律,看被统治者是否自愿,或者看统治者本人是贫穷还是富裕。 小苏格拉底不要。 客人那么,为了净化城邦,使其健康发展,统治者可以处死某些公民或流放他们。他们也可以向海外派遣殖民团体以削减公民人数,就像给蜜蜂分出新的蜂群,或者从其他城邦把居民弄来,使他们归化本国,以增加本国公民的数量。只要他们按照基本正义的原则合理地工作,以尽可能改善国家生活为目的,那么按照我们的标准,我们就应当称他们为真正的政治家,只有在他们的统治下国家才能得到良好的治理,才会有真正的政治体制。我们还要进一步说,其他所有被称作政制的国家组织都不是真正的,而是一种仿制品,是对真正的政制的模仿。那些所谓有法可依的政制要模仿得好些,而其他政制或多或少模仿得很笨拙。 小苏格拉底先生,你的其他言论似乎都很适度,但你提到的没有法律的统治却令人费解。 客人苏格拉底,这一次你跑得稍微快了一点!我正想对你再作考察,看你是否真的接受了我的看法,或是仍有某些抵触。然而从你刚才讲的话来看,我们不得不马上讨论你指出的问题:一名优秀的统治者能否不要法律而进行统治。 小苏格拉底对,应该讨论。 客人在一定的意义上,国王的统治技艺显然包括立法的技艺。但政治理想对法律并不具有充分的权威,或者倒不如说政治理想对一个懂得国王的技艺和拥有国王的统治能力的人来说具有充分的权威。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小苏格拉底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 客人法律从来不能签署一条对所有人具有约束力的命令,这条命令能使每个人处于最佳状态,也不能精确地规定社会每一成员在任何时刻都知道什么是好的,怎样做是正确的。人与人之间有差异,人的行为有差异,人的经历各不相同,由此造成的不稳定使得无论何种技艺,无论何种统治,想要在所有时候良好地处理所有问题都是不可能的。我想,这些看法我们可以同意吧? 小苏格拉底我们必须同意。 客人但我们实际上看到,法律总是想要签发诸如此类的规定。就好像一个一厢情愿的、无知的人,不允许别人做任何事,只能做他允许做的事,还禁止人们对他的命令提出质疑,哪怕出现某些比他立下的法规更好的东西也不行。 小苏格拉底对,法律就是以这种方式在对待我们。 客人那么,用那些始终保持一致的、不变的东西来处理多变的事物不可能获得满意的结果。 小苏格拉底我担心,确实不可能。 客人既然法律不是一种理想的控制手段,为什么还要有一个法律的体系呢?我们必须寻找理由,说明法律体系是必要的。 小苏格拉底我们必须这样做。 客人你们雅典也像其他城邦一样有训练课程,让学生们接受训练,为他们参加跑步这样的体育竞赛做准备,是吗? 小苏格拉底当然。我们有许多这样的课程。 客人让我们回想一下那些职业教练员是怎样向接受训练的学生发布命令的。 小苏格拉底在什么特别的方面 客人这些教练会认为,他们不可能给每个学生发布具体的、适合他们每个细节的命令。当他们为体育锻炼制定规则时,他们发现自己必须发布一些比较普通的指示,以适合所有学生的一般利益。 小苏格拉底是这样的。 客人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发现他们要所有学生进行相同的训练,在他们跑步、摔跤,或做其他运动时,让他们同时开始,同时结束。 你难道不这么想吗,苏格拉底?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同样的道理,我们必须期待立法者向整个社团发布命令,但由他制定的那些涉及权力和契约性义务的法律针对整个社团,而不是绝对精确地针对每个个人。 小苏格拉底要精确地针对每个个人作出规定是不太可能的。 客人我们发现,他是在一种一般的处境下制定法律的。所以他是在为所有个别的公民立法,他使用的方法可以说是粗略的,无论他是在制定一部成文法典,还是在依据祖宗的不成文法废除这样的法典。 小苏格拉底对,他这样做是对的。 客人他当然做得对,苏格拉底。立法者怎么可能一辈子坐在每个人边上,给他们规定做什么事,告诉他们怎么做呢?如果在那些真正拥有统治技艺的人中间有某位统治者有空对个人作这种具体的指导,那么他几乎不会用我们正在批评的这种法典堵自己的路。 小苏格拉底先生,依照我们已经说过的话,你这样说是合理的。 客人苏格拉底,我倒宁可说,依照我们将要说的话这样说是合理的。 小苏格拉底什么话? 客人让我们这样想,如果一名医生或教练需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离开他的病人或学生去国外旅行,那么这位医生很可能会担心他的病人把他的医嘱给忘了,这位教练也会有类似的想法。在这些情况下,他们各自都想要留下一些书面的备忘录,提醒病人或学生记住他们的命令,小苏格拉底先生,我确实会这样想。 客人那么好,现在假定我们的医生没有在国外呆那么长时间,而是提前回到病人身边来了。如果他的病人正巧由于气候的原因,或者由于其他某些不寻常的原因,比以前好多了,那么他还会犹豫不决地用不同的处方代替原来那张处方吗?他会感到这是自己的职责,必须顽固地坚持原先的处方,不作任何改动,是吗? 他会拒绝开一张新处方,或谴责那些不按他开出的处方行事的病人吗?他宣布所有这样的行为都是错误的,因为在先的那些处方出自真正的医学典籍,违反典籍的所有做法都与医学对抗,必然导致疾病,这位医生会这样做吗?在与某一门科学相关,在有一种真正的技艺运作的情况下,这样的宣称肯定只会使宣称者以及他所珍视的处方成为极端荒谬可笑的东西。 小苏格拉底对,确实会发生这种情况。 客人那么让我们来想象一下科学的立法者。假定他依据成文的法典或在不成文的习俗的支持下,规定了什么是正义和光荣,什么不是正义和光荣,什么对社会有益,什么对社会有害。假定他为几个人类共同体提供了这种服务,而这些人住在自己的城市里,就像生活在赐予他们的牧场中一样,接受牧者对他们的抚养,而这种抚养是依据法典进行的。如果这个人依据统治的技艺制定了他自己的法典,想要修正原先的法典,或者说有另一个与他同类的科学的立法者也出现在这一场景中,那么他们想要实施与先前法典不同的法律会受到禁止吗?对这位立法家来说,这样的禁止肯定是荒唐的,就像我们前面所说的医生的情况一样,难道不是吗? 小苏格拉底当然荒唐。 客人但是你熟悉面对这种争端人们通常会提出来的进一步的论证吗 小苏格拉底不熟悉,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客人我向你保证,这个论证看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他们说,如果有人发现了一些比原有法律更好的法律,那么他有责任使这些更好的法律生效,但他只能首先说服他自己的城邦接受这些法律,舍此别无他途。 小苏格拉底这样说有什么不妥?这个论点肯定是健全的。 客人也许是吧,但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假定这个人无法说服他的城邦接受他的法律,于是他就强迫他的城邦接受,我们该用什么样的名称来指称这种强迫呢?噢,不,你先别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还有其他一些问题需要先回答。 小苏格拉底哪些问题? 客人请你再次考虑一下处在医生治疗下的病人的情况。假定有个医生医术高明,但却无法劝说病人接受治疗,再假定他强迫一个患病的孩子,或者男人和女人,接受有益于身体健康的治疗,但却违反了书面的规定。我们该把这种强迫称作什么呢?无论我们决定怎样称呼它,我们也不能称之为违反真正医学的罪恶或破坏健康法。而被迫接受治疗的病人最后会想到的也的确是,这位医生的行为违反了优秀的医学,使他的病情加重。 小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对。 客人那么我们用什么名称来称呼反对真正的政治家的技艺的罪恶呢难道不能称之为卑鄙、邪恶和不公正吗 小苏格拉底当然可以。 客人那么对这些公民我们该怎么说呢,他们被迫去做与成文法和祖传习俗相反的事,而且做得并不比在传统权威指导下做得更公正、更有效、更高尚我们又该如何对待处于这种强制性的境况下的公民提出的批评?有件事情他们一定不能说,除非他们希望自己显得极端荒谬可笑。他们一定不能肯定地说自己在那些人的强制下被迫承受耻辱、不义和邪恶。 小苏格拉底没错。 客人如果强制者是富人,那么这种强制是正确的,如果强制者是穷人,那么这种强制是错误的,情况会这样吗?事实上,无论有没有说服,无论是富还是穷,无论是依照法典还是违反法典,统治者的所作所为确实都是有益的。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如果统治者明白这一点,那么他们会统治得很好,这是对一个社团中的良好统治的惟一考验和原则,睿智而又公正的统治者将依据这一原则管理他的臣民的事务。一艘船的船长在任何时候都会把他的精力集中在为这艘船和水手们谋取真正的利益。他并没有制定什么书面规则,但却通过实际运用他那适用于航海的知识而提供了一套行为准则。以这样的方式,他保全了他那条船上的所有人的性命。 如果统治者真的明白所谓统治就是运用他们的技艺作为一种比成文法更加强大的力量去谋取幸福,那么一个真正的政治体制不就可以建立起来了吗?只要统治者具有这种健全的心灵状态,只要他们能够坚定地遵循这个伟大的原则,他们就不会犯什么错误,这个原则就是:在理智和统治技艺的指引下,始终大公无私地、公正地对待他们的臣民。这样的话,他们不仅能够保全臣民的性命,而且也能在人性许可的范围内改造臣民的性格。 小苏格拉底不管怎么说,你这番话是无法反驳的。 客人我这番话是无法反驳,我前面那番话同样也无法反驳。 小苏格拉底你指的是哪番话? 客人你记得我们说过这样的话,无论什么样的社团都不会有许多人得到上苍的恩赐而拥有政治智慧和统治能力,而这种统治能力必然由纯粹理智伴随着。只有在被选的少数人身上或在受上苍启迪的个人手中,我们才能找到政治权力的正确实施,而这种政治权力本身就是一种真正的体制。我们必须把其他所有体制视为仅仅是对这种真正体制的模仿。有些模仿比较完善,有些模仿就是我们已经描述过了的这一比较粗糙和较为不妥。 小苏格拉底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得承认,我不太明白你讲的这些模仿到底是什么意思。 客人我必须让你明白。如果引发了讨论,而又在还没有揭露与之相关的仍在盛行的错误之前就放弃讨论,那么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小苏格拉底什么错误? 客人我们正在寻找这个错误,尽管与之相关的研究基础是我们所不熟悉的,并且这个错误也很难发现。我们可以说,只有一种体制是真正意义上的政制种。因为其他政制的保存都依赖于对法典的遵循,取决于严格坚守一条规则,我们承认这些东西是需要的,但并不是理想的。 小苏格拉底这条规则是什么? 客人任何公民都不能冒险去做任何违反法律的事,如果有人敢这样做,那么他会被处死或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如果我们把刚才已经描述过的那种理想搁在一边,那么这种处于第二位的统治才是最公正的和最需要的。现在,我们必须继续说明被我们称作第二位的状态是如何在具体实施中出现的。你认为我们有必要这样做吗 小苏格拉底是的,我们必须这样做。 客人让我们再次返回前面那两个相提并论的事例,我们不断地拿它们来与作为真正的政治家的统治者相比。 小苏格拉底你指的是哪两个事例 客人船长和比一打人更有价值的医生,他们已经成了我们的好朋友。让我们为自己描述这样一个处境,在其中他们可以发现自己到底是谁,并能看到自己如何起作用。 小苏格拉底什么处境? 你要记得,建立这些法规所依据的意见有些客人假定我们全都突然认定,若是落在他们手中,我们都极有可能成为暴力的牺牲品。你们瞧,每个医生若是愿意的话可以保全我们中任何人的生命,但他若是愿意也可以用手术刀和烧灼术来伤害我们,或者索取费用,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花费,他们的收费就好像是征收税款凡此种种还并因为他们收取的费用中只有很小部分用于医疗,而余下的部分全都用于医生自己及其家人的开销。他们最无法无天的地方是接受病人家属的贿赂,或者接受病人的死敌的钱,然后把病人置于死地。船长犯有另一套不同的罪恶,但他们也是极为凶残的。他们会在海上谋财害命,也会把你扔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或者他们会让旅客上岸,把船开走非他们的全部罪恶。假定我们在心中对医生和船长已经有了这种看法,然后我们召集议事会开会,并通过一些法规。 亦即应当如何恰当地对病人使用药物和我们在开会时说,今后不得相信医术和航海术,不得让它们在其领域中行使绝对的控制权,无论是对奴隶还是对自由民。然后我们决心召集全体公民大会,或者召集所有富人开会。在这样的场合,无论什么人,无论有无受到邀请,都可以自由地在会上对航海术和医术提出建议外科手术器械,应当如何使用船只及船上的装备,如何搬运器皿,怎样防范航海的危险,包括风浪的危险和海盗的危险,在海战中则是行驶战船与敌人作战会遇到的危险。 与这些事情相关的法规我们就说到这里。要推行这些法规就要通过公民大会把它们确立为法律,它们会被刻在木板或石头上,而在某是医生或船长提出来的,但肯定也有许多意见是非专门人士提出来的些情况下,这样的法律会成为不成文的祖制。从那以后,医疗和航海只能按照这些法规和祖制行事。 小苏格拉底这种状态真是妙极了! 比如研究航海技术、气候对客人我们还没讲完。假如他们进一步决定,每年从公民中抽签选举,任命执政官,无论是仅从富人中选,还是从全体公民中选。一旦得到任命,他们有些就去指挥船只航海,有些就去按照祖传的成文法典治病。 小苏格拉底那就更糟了! 客人我们还没讲完看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当这些执政官任期满了的时候,必须建立一个法庭,抽签选举一名法官,可以从富裕公民中间选,他们的名字列在以往历任法官的名单之中,也可以从全体民众中选。卸任的执政官被召到这个法庭上来,对他们的审讯可以旁听。任何人都可以公开指控他们,说他们在执政期间执行航海任务时犯了错误,而他们是按照成文的法律或不成文的祖制航海的。类似的指控也可以针对那些去治病的执政官。如果陪审团裁决他们有罪,那么法庭必须判他们有罪,让他们交付罚款,而他们也必须交纳罚金。 小苏格拉底是啊,在这种社会里自愿担任公职的人应当承受任何惩罚,交纳可能会强加于他的罚金。 客人那么还会出现一些错误的行为,我们必须动用法律来加以反对。会有一条法律反对独立研究。如果发现有人违反这条法律,罪恶地研究航海术或医术,或者在这样的法庭上发生的事都是合航海的影响、体温,等等,尤其是当他罪恶地就这些事情提出他自己的理论时,那么必须对他采取行动,加以镇压。首先,我们要否定他拥有医生或船长的头衔。反之,我们必须称他为生活在云雾里的人,是那些喋喋不休的智者之一。其次,任何一位公民把他告上法庭都是合法的理的指控他腐蚀青年,诱导他们以不合法的方式研究航海术和医术,把自己立为医生或船长。如果发现在他的影响下有青年或成年人违反法律和成文的法规,他就应当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人们必因为没有人可以宣称拥有比法律的智慧更加伟大的智慧。没有人会对航海术或医术、航海的规则或健康方面的规则一无所知。有成文的法典供我们学习,古代的习俗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我们中间。 任何真正想要学习的人都可以学习。 苏格拉底,假定我们现在以这种态度对待所有技艺。你会如何想象各种形式的统领技艺和狩猎技艺?处在这种情况下,绘画和其他表现艺术,或者各种类型的建筑和制造,又将如何种地或任何类型的耕作又会如何进行?再想象一下严格按照法规养马或养其他牲畜,或进行占卜一类的活动。如果严格地按照法律下跳棋、做数学题,无论是简单的算术、平面几何、立体几何,还是运动学方面的题目,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如果世上万物都按照这一原则行事,完全按照成文的法典组织起来,而非依据相关的技艺行事,那么你想这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图景呢? 小苏格拉底显然,我们所知的技艺都将受到禁止,再也无法复兴了,因为法律禁止一切研究。其结果就会使得现今已经相当艰难的生活变得不可能,或难以忍受。 客人是的,还需要考虑有可能发生的进一步退化。假定我们迫使每一种技艺都依据成文的法典运作,让一位通过选举或抽签产生的执政官来掌握这门技艺,让他按照法典进行统治。再假设他无视成文的法典,在野心的推动下随心所欲地凭个人好恶行事。他走上了一条违反法律的道路,但他的行为却并没有以科学的知识为依据。如果说前一种状态是邪恶的,那么后一种状态不是更糟吗? 小苏格拉底确实更糟。 客人已经制定了的法律代表着一种经验的结果须承认这一点。每一项法律都是由于某些人的倡导,他们足够幸运地使用了正确的推荐方法,说服公民大会通过了这项法律。任何胆敢违反这项法律的人所犯下的罪恶远甚于违反那些僵硬的法律,因为这样的过失如果得到宽容,那么其作用远甚于用一项严格的法律来颠覆一切有序的活动。 小苏格拉底是的,它当然会起这样的作用。 客人那么只要人们执行法律和规范所有生活部门的成文法规,我们次一位的最佳统治方式就是禁止任何个人或团体有任何行为违反这些法律和法规。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那么法律似乎就是覆盖生活各个部门的那些科学真理的复制品,这些复制品的依据则来自那些真正对这些事务拥有科学真理的人发出的指示。 小苏格拉底对,当然如此。 客人然而我们一定不要忽略我们前面说过的真理。有着真知识的人,真正的政治家,会在许多场合允许他的行为被他的技艺所支配,而不是只注意那些成文的法规。每当他相信有某些比他先前写给民众的指示更好的尺度,而他又无法亲自到场控制民众时,他会这样做的。 小苏格拉底是的,我们说过这样的话。 客人所以,个人或群体拥有法典,但想要对之作某些改变,因为他们作为真正的政治家认为这种变化是一种改进,与遵循法典并不相悖。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但若他们这样做了,但他们的心灵却没有经受知识的启迪,那么他们确实就会尝试着模仿真实的原本,但会模仿得很拙劣。但若他们拥有科学的知识,那么他们要实施的就不是模仿,而是我们正在谈论的真正的、首创的政治家的技艺了。 小苏格拉底对,或者说我应当说对。 国王而不可能是别的客人但我们已经论证并同意不会有大量的人获得某一门技艺,你现在还要这样想。 小苏格拉底这是我们一致同意的结论。 客人假定有一种国王的统治技艺,那么富人团体或全体公民就决不能获得这种科学的统治技艺。 小苏格拉底他们怎么可能呢? 客人由此似乎可以推论,如果那些模仿性的政制要想尽可能建构一种真正的体制,由一名真正的政治家用真正的政治技艺来实行统治,那么他们就必须服从一种单一的统治。他们全都必须严格遵守他们已经立下的法律,决不违反那些成文的法规或已有的民族习俗。 小苏格拉底没错。 客人当富人寻求模仿这种理想的政治体制时,我们称这种政制为贵族政制,但若他们无视法律,他们的政制就被造就为寡头政制。 小苏格拉底我想是这样的。 客人但当一个人模仿真正聪明的统治者,依据法律进行统治时,我们称他为国王。至于他是在政治科学的指导下实施统治,还是在正确意见的指导下按法律行事,在名称上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称之为国王。 小苏格拉底似乎如此。 客人所以,如果确有这样一位真正聪明的统治者在实施统治,那么他的名字无疑是相同的什么名字。所以我们现在加以考虑的政治体制的名称的总数只剩下五个了。 小苏格拉底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客人但是等一等,有一个统治者既不按法律行事,又不按祖他的主吗 制行事,而是错误地声称自己作为一名真正聪明的统治者有权宣布任何事情,并且说蔑视成文法典而为所欲为是最好的统治办法,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如果事实上他是在他的欲望和无知的引导下试图模仿真正的政治家而去违反法律,我们也一定不能把他,或把与他相同的人,称作小苏格拉底这无疑是可以的。 客人所以,我们就有了主和国王,然后,当人们改变了观念,不再坚持由一位真正科学的统治者来统治以后,就产生了寡头政制和贵族政制,此后又产生了民主政制。人们怀疑是否有任何人足以承担如此完善的统治。最后,人们绝望了,因为找不到任何人愿意并能够实施合乎道德和理智的统治,极为公正地对待每个人。人们确实感到,这样一位拥有绝对权力的人一定会运用他的权力来伤害他的私敌,把他们都铲除掉。但若我们描述过的理想的统治者在世上出现,那么我们仍旧应当拥戴他的统治,而他也会把时间用于治理这个真正的共同体,这是世上惟一配得上共同体这个名字的国家,那里有着最严格的公正和最完善的幸福。 小苏格拉底当然会这样。 客人然而,我们还要实事求是,与蜂群产生蜂王那样的自然过程不同,国王并不会以这种自然的方式在城邦中产生身体和心灵都格外卓越,马上就能掌管各种事务。因此,人们只好聚集起来,制定成文的法律,尽快追踪那正在逝去的真正的政制。 小苏格拉底看起来是这样的。 客人那么,从我们这些仿效而来的政制中产生了大量的邪恶,今后还会有更多的邪恶产生,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这些政制全都依照法律和习俗行事,却无真正科学的真知灼见,这样的基础是不牢固的。用另一种技艺对这样的基础施加作用,显然就会毁灭这些政制试图建立的一切。比这些不断作乱的邪恶更显着的由一个人统治、由少数人统治、由多数人统事情是一个城邦或多或少总会拥有一些天生的力量。我们知道,我们所有的城邦已经有无数个世代受困于这些邪恶,但仍有一些城邦没有毁灭,仍旧坚强地挺立着。然而,我们也看到许多国家就像沉船一样覆灭。这些船过去就有许多裂缝,今后肯定也会出现新的裂痕,是由船长和其他水手的邪恶引起的。他们是罪人,他们的罪就是极端的无知。他们对真正的政治方面的真理知之甚少或一无所知,然而却认为自己从头到尾都知道,以为自己在这种技艺方面所受的教育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好。 小苏格拉底你说得非常正确。 客人在所有这些不完善的政制中生活都是困难的,但我们可以问自己,哪一种政制下的生活最难忍受,哪一种政制下的生活最能容忍?尽管这个问题与我们既定的主题并无直接关联,但我们也许不得不加以考察,对吗?我们毕竟要记住,一般说来,人们在任何地方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够过上一种最能忍受的生活。 小苏格拉底要想不考虑这个问题是不可能的。 客人那么就这三种政制来说,你认为在哪一种政制下生活最艰难,在哪一种政制下生活最容易? 小苏格拉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客人我刚想要提醒你,在这段辅助性的讨论一开始,我们列举过三种政治形式治。 小苏格拉底我们是这样说过。 客人让我们把这三种形式再分别分成两部分,这样我们就有了六种形式,再加上我们最先区分出来的有别于其他一切政制的那种真正的形式,把它称作第七种。 小苏格拉底这三种形式怎么个分法? 客人把由一个人统治的形式分成君主政制和主政制;从由少数人统治的形式,我们说过,可以分出繁荣的贵族政制,还有寡头政制。至于把民主政制分成两部分,尽管我们在前面用一个名字称呼它的两种形式,但我们现在必须把它当作双重的。 小苏格拉底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个分法? 客人尽管民主制这个词已经起着双重作用,但我们还是要按照相同的标准对它进行划分。而在民主政制之下也可以像在其他政制中一样依据法律进行统治。 小苏格拉底是的,是这样的。 客人我们说过在前面就把民主政制分成两个部分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们当时寻求的目标是想要界定一种完善的政制。然而,我们现在已经把这种完善的政制排除在外,并断定其他的政制才是有可能出现的政治形式。因此,我们也就可以在这一组政制中依据遵循法律进行统治还是违反法律进行统治把每一种统治分成两部分了。 小苏格拉底就刚才所说的来看,似乎是这样的。 客人由一个人进行统治,并且这种统治能够保持在法律的规则中,也就是说依据被我们称作法律的成文法则来治理,那么这种统治是所有六种统治中最优秀的。但若不依据法律来统治,那么这种统治是最糟糕的,人们在这种统治下承受着最大的悲伤。 小苏格拉底看起来是这样的。 客人至于由少数人进行的统治,正像少位于一与多之间一样,我们必须把这种由少数人进行的统治视为在善恶两方面都居于中间位置的一种政制。由多数人进行的统治在这两方面都是最弱的,与另外两种统治形式相比,它不能实施真正的善,也不会犯下任何严重的罪恶。这是因为,在一种民主政体中,权力在众多的统治者中划分成很小的部分。因此,如果三种统治形式都依照与真正的政治家区法律进行统治,那么民主制是最糟的,但若三种统治形式都不依照法律进行统治,那么民主制是最好的。故此,如果三种统治都不遵循法律,那么最好还是生活在民主制中。但若这些政制都循法有种,生活于其中是最好的序,那么民主制是最不可取的,而君主制作为六种政制中的第一除非第七种政制有可能出现,我们必须高度赞扬这种体制,就像位于凡人中的神,这种体制高于其他所有体制。 小苏格拉底你这样一说,事情也就清楚了,所以我们必须接受你的建议,照你说的去做。 治的人客人至此,我们已经把所有实施这些统治形式中某一种统依据真正知识进行的统治除外别开来了。这些人不是政治家,而是党派领导人和虚假的政府领导人,他们本人就像他们的体制一样虚假。他们是最高明的模仿者和骗子,因此他们也是所有智者中最大的智者。 小苏格拉底在我看来,我们的讨论绕了一大圈,现在智者这个头衔倒最适合用来称呼那些政治领导人。 客人是的,这场露天表演确实就像那些怪模怪样的人头马或羊人,把它们的真相显露出来了。花了那么大的气力,我们终于成功地把它们与真正实践政治家技艺的人区分开来了,这是我们必须做的。 小苏格拉底没错。 客人还有另一个任务有待完成,要把这种人区分开来甚至更加困难,因为他们与国王更加相似,这类人本身也更难看清楚。 在我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必须像炼金者那样行事。 小苏格拉底为什么会是这样? 客人我们知道,炼金者的第一步工作是把泥土、砂石以及其他杂质与金矿分开。当这些杂质都去掉了,剩下的就是那些宝贵只有通过艰难的冶炼,才能将纯的矿石,要从中炼出金子来,只能用炼金炉,我想,提炼铜和银,有时候提炼金刚石,也是一样的。 金提炼出来。 小苏格拉底是的,人们提到冶炼过程时是这样说的。 客人看起来我们处于相类似的处境中。我们已经把那些与政治家的技艺极为不同的成分区分出来了,这些成分与政治家的技艺是毫不相干的、不相容的,但经过这一步后,仍旧有一些与之非常相近的宝贵的成分留下来。这些成分包括将军的技艺、法官的技艺,以及与国王的技艺密切相关的公开演讲的技艺。这种技艺用于规劝人们正义地行事,并分担统治一个真正的社团的职责。 我们如何才能把这些技艺也和政治家的技艺最恰当地区分开来,以便把政治技艺的最基本性质揭示出来呢?毕竟,这是我们当前要实现的目标。 小苏格拉底我们显然要用这样或那样的办法去尝试。 客人如果尝试就能解决问题,那么政治家的真正性质应当能够被揭示出来。音乐将为我们提供一个例证,有助于完成我们的任务。我想从向你提问开始。 小苏格拉底你有什么问题? 客人有学习音乐或其他任何技艺的原则这种东西,你说有没有 小苏格拉底有。 客人我们愿意承认有一种处于更高层次上的技艺也和这种获得具体技艺的过程相关?这种技艺的本分是决定我们要不要学习某种具体技艺。 小苏格拉底是的,我们将证明这种处于更高层次上的技艺①柏拉图在《蒂迈欧篇》处把金刚石定义为黄金的一个分支。 是存在的。 客人那么我们还必须同意,这门技艺有别于其他所有处于较低层次上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这两种不同层次的技艺就没有优先性问题了吗再说,如果有优先性问题,那么必定是较低层次的技艺控制较高层次的技艺,或者较高层次的技艺指导或控制较低层次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较高层次的技艺应当控制较低层次的技艺。 客人那么你决定了,那门决定我们要不要学习某种技艺的技艺必须控制实际教我们学习技能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是的,确实如此。 客人那么以同样的方式,那门决定是不是有必要进行规劝的技艺应当控制规劝这门技艺本身的运作。 小苏格拉底无疑应当如此。 客人用讲故事的方式而不是用发布指示的方式说服大批民众,这项任务我们必须归于哪一门技艺? 小苏格拉底我应当说,这显然是修辞学的领地。 客人那么在具体的情景中决定是否有必要开始规劝,或者要不要使用强制手段来反对某些人,或者不采取任何行动才是正确的,这样的功能我们必须指定给哪一门技艺? 小苏格拉底能教导我们如何作决定的技艺就是那门控制修辞学和演讲术的技艺。 客人我认为,这种活动只能是政治家的,而不是其他人的。 小苏格拉底好极了!确实如此。 客人看起来演讲术很快就能与政治家的技艺区分开来了。 演讲术与政治家的技艺不同,但它起着辅助性的作用。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另一种技艺的功用。 小苏格拉底什么技艺? 客人请你想一想军事战略方面的决策,要不要向敌国宣战。 对这种技艺我们该怎么说?我们应当说做这样的决策不受任何技艺控制,还是说它肯定与某种技艺有关。 小苏格拉底我们怎能说这样的梦话,说它与技艺无关?在这个方面,统帅的技艺和所有战争技艺都在这个领域起作用? 客人但是,拥有知识和能力,可以对究竟以战争还是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做出合理决定的这门技艺是什么?它就是统帅的技艺,还是属于另一种技艺? 小苏格拉底为了与我们前面的论证保持一致,我们需要说它是另一种不同的技艺。 客人如果我们这里的观点要与前面涉及修辞学时的观点一致,那么我们必须认为这种技艺控制着统帅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我同意。 客人除了真正的国王的技艺,还有什么技艺我们可以尝试着把它推上王位,作为这种强大而又可怕的技艺的统治者呢? 小苏格拉底没有了。 客人因此我们一定不要把将军们实施的技艺说成政治家的技艺,因为我们已经证明它是政治家的技艺之仆。 小苏格拉底显然应当如此。 客人现在让我们来考察另一种技艺,想一想做出公正判决的法宫们的活动。 小苏格拉底务必如此。 客人这种技艺的领域会扩展到公民之间的契约性义务吗? 它必须在这个领域活动,按照既定的标准判断什么是正义的,什么是不正义的,这些标准被包含在由立法者国王确定的合法统治之中。这种技艺通过这样一些行为来显示自己特有的德行:它对相互冲突的要求做出公正的决定,它拒绝违背立法者确定的法律,它不会由于贿赂和恐吓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它完全超越个人之间的友谊或敌意来考虑问题。 小苏格拉底是的,是这么回事。先生,你已经成功地解释了法官的功用和义务。 客人那么我们发现法官的权力比国王的权力要小。法官扞卫法律,是国王的仆从。 小苏格拉底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客人如果你把我们已经说过的这三种技艺作为一组有着共同性质的技艺来看待,那么你必然看到它们本身都不是政治家的技艺。这是因为,真正国王的技艺不是为它自身而运作,而是为了控制那些指导我们行为方式的技艺。国王的技艺依照自己的权力控制它们,使它们明白什么是采取行动的正确时机,以此推动国家的伟大事业向前发展。 小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准确。 客人我们已经具体处理过的三种技艺不可以相互控制。实际上,它们甚至不可以控制自己。它们各自有着自己的专门领地,在一个具体的领域活动,拥有一个标志着它的专门领地的名称。 小苏格拉底看起来是这样的。 客人有一门控制所有这些技艺的技艺。它与法律有关,与所有属于社团生活的事务有关。它用完善的技能把这些事务全都完善地织在一起。它是一种一般的技艺,所以我们用一个一般的名称来称呼它。这个名称我相信属于这种技艺,而且只有这种技艺才拥有这个名称,它就是政治家的技艺。 小苏格拉底是的,我完全同意。 客人现在我们已经弄清了国家统治中的所有各类技艺活动,我们刚才对纺织技艺进行了考察,作为政治家技艺的一个例证,下面我们还要以此为基础,继续详尽地研究政治家的技艺吗? 小苏格拉底当然要。 客人那么我们必须描述国王的纺织过程。国王的纺织是怎么回事?这项工作如何完成?通过这项劳动它生产什么样的织物? 小苏格拉底这些问题是我们必须加以回答的。 客人要回答这些问题是困难的,但我们不能回避。 小苏格拉底对,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答案找到。 客人说一种善与另一种善发生冲突就是在宣扬一种学说,这种学说很容易受到那些诉诸于流行观点的人的攻击。 小苏格拉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客人让我换个方式来说。我想你会把勇敢当作美德的一部分。 小苏格拉底当然。 客人节制与勇敢不同,但也像勇敢一样是一种具体的善。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我现在必须对这两种美德作一个大胆的、惊人的论述。 小苏格拉底什么论述? 客人这一对美德在某种意义上是敌人,在生活的许多方面它们自古以来就处于敌对状态。 小苏格拉底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这个学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人们不熟悉的。我认为,人们一般的说法是善的所有部分都处在相互谐和的状态中。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那么我们对这个问题要给予特别的关注。情况真的这样简单吗?或者说正好相反,由于某些内在的原因,它们不断发生客人以敏捷和迅速为例争吵,就像生活在一个家庭中的人一样? 小苏格拉底我们确实要考虑这个问题。请告诉我该怎么做。 客人我们必须考虑选自各个层次的事物的例子,我们把这些事物当作优秀的,但又是相互对立的。 小苏格拉底请你解释得更加清楚些。 心灵的敏捷与迅速、肉体的敏捷与迅速、声音的快速振动。这样的性质可以在真实的活人身上看到,也可以在音乐或绘画中表现出来。你有没有赞扬过这种敏捷,或者有没有听你的朋友赞扬过它并且表示同意? 小苏格拉底有。 客人你还记得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对这些赞扬表示同意吗? 小苏格拉底不,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客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把自己的想法用语言表达出来,让你弄清我的想法。 小苏格拉底我肯定你能做到。 客人你把这件事看得太容易了!不过,还是让我们来看一下这些相互对立的性质显现时的原则。我们推崇各种情况下各种行动中的快捷和紧张。但无论受到赞扬的是心灵或肉体的敏捷,还是声音的振动力,我们发现自己在赞扬它们的时候总是使用一个词勇猛的。 小苏格拉底怎么会这样呢 客人在第一种情况下我们说这是敏捷的和勇猛的,在第二种情况下我们说这是迅速的和勇猛的,在第三种情况下我们说这是紧张的和勇猛的。在所有这些例子中,我们都用了勇猛的这个形容词,把它用于相关的人或事物,借以表达我们对存在于它们之中的这种性质的赞许。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但另一方面,我们不也经常赞许表现在人们多种行为中的温和与平静吗? 小苏格拉底对,确实是这样的。 客人我们不也在使用一个与勇猛的这个词含义正好完全相反的形容词来描述这种行为吗,这个形容词我们用来描述另一群事物? www.7wenxue.comt,x\t,小,说天,堂 第二十八章 小苏格拉底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我们不断地对有节制的思想过程、温和的行动、低沉的声音、稳健的运动、平静和有节制的艺术表现表示敬仰,每当我们表达这样的赞许时,我们不是在用受控制的这个词,而是用勇猛的这个表达法,描述所有这样的优秀品德吗 小苏格拉底非常正确。 客人但我们发现,当这两类行为不合时宜地出现时,我们对它们就有了不同的名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提到它们的时候就通过赋予它们极为不同的性质表达自己指责。 小苏格拉底怎么会这样? 客人如果敏捷和迅速过度了,不合时宜了,如果声音过于尖锐而变得狂暴了,我们就把这些性质称作过度的,甚至称作疯狂的。不合时宜的沉重、缓慢,或柔软,我们称之为怯懦的或迟钝的。对此,人们还可以进一步加以归纳。充满活力的这一类和有节制的这一类是相互排斥、相互对立的,而不仅仅是在具体显现中发生冲突的问题。它们在生活中一旦相遇,一定会引起冲突,如果我们进一步加以考察,通过研究受其支配的人们的品性,那么我们会发现它们之间和相反类型的人之间不可避免地会发生冲突。 小苏格拉底这些冲突发生在什么领域? 客人我想,这些冲突会发生在我们刚才考虑过的所有事物中,当然,也会发生在其他许多事物中。人们按照他们自己的禀赋的相关性,以一种方式或另一种方式对具体情况作出反应。他们青睐某些与自己品性相吻合的行为方式,而在那些出于相反倾向的行为面前,他们就退缩,视之为异己的东西。就这样,人们相互之间在许多问题上都会产生激烈的冲突。 小苏格拉底是的,他们是这样的。 客人如果仅仅是两种气质间的冲突,那倒还无关紧要,但若这种冲突在重大的公共事务中产生,就会成为一种危害性极大的灾难,足以损害社团的生活。 小苏格拉底你认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恶? 客人我认为这当然是一种与整个社团组织有关的恶。高尚的、有节制的人总是支持和平与安宁。他们总想保持他们自身的状况,做好他们自己的事。他们按照这个原则处理与同胞的关系,并且倾向于按同样的方式制定对外政策,愿意花一切代价与外国保持和平。由于他们沉迷于这种发生在某个错误时期的和平愿望,每当他们能够有效地执行他们的政策时,他们自己会变得厌战,而且也使他们的年轻人变得厌战。这样一来,他们的命运也就要由侵略者的仁慈来决定了。等到侵略者猝然进攻,在短短几年内,他们、他们的孩子,还有他们所属的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才会清醒过来,知道他们的自由已经失去了,他们已经成了奴隶。 小苏格拉底你已经描述了这种艰辛的经历。 客人但是对那些倾向于采取强硬手段的人来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我们难道看不出他们由于对军事活动的过分喜好而不断地怂恿他们的国家进行战争,对抗各种强敌吗?结果又会怎样呢?他们的国家要么完全毁于战争,要么成为敌国的附庸,就像一味寻求和平带来的结果一样。 小苏格拉底对,这样说也对。 客人那么在这些重要事务中,两种相关的性格必然相互敌对,并采取相反的行动路线,对此我们能加以否认吗? 小苏格拉底我们必须承认。 客人开始这部分谈话时,我们提出了一些问题,现在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我们发现善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各不相同的,在它们的支配下,人也是各不相同的。 小苏格拉底看起来是这样的。 客人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进一步加以考虑。 小苏格拉底什么问题? 客人任何结合性的技艺,把有意选择的材料加以组合,制造某种产品,哪怕是最不重要的产品,其结果都是好材料与坏材料的结合吗?每一种技艺,无论使用什么材料,不都在尽可能拒绝使用坏材料,而只采用好的或合适的材料吗?这些材料可以是相同的,也可以是不同的,但它们肯定是需要的,是足够好的,只有这样技艺才能把它们结合在一起,形成产品,使它们具有适宜的结构,便于发挥它们特定的功能。 小苏格拉底是的。 客人那么我们涉及的真正的政治家的技艺肯定不会故意选择那些好品性与坏品性结合的人来构造社团的生活,是吗?它显然首先会让儿童在游戏中接受考验。在这种初步考验之后,它会把年轻人托付给有能力的教育者加以训练,而它自己则始终保留发布命令和实施监督的权力。这种做法与纺织非常相似。纺织的技艺把选择材料的工作交给梳毛工和其他与配料相关的匠人,但却监视每一道工序,保留向每一种辅助性的技艺发布命令和实施监督的权力,以便使每个人都完成它们的工作,为生产织物完成他们应尽的义务。 这些人事小苏格拉底没错。 客人我知道那些真正的政治家按照教育法规处理抚养和教育儿童的事务时使用什么样的方法。他把发布命令的权力留给自己。使教育者能够培养出恰当类型的人来的方式是他惟一允许的训练方式,他用这种人来完成他那编织国家之网的任务。他吩咐教育者鼓励青年参加这些活动而不是其他活动。有些学生无法养成勇敢和节制的品德,而是具有其他德性倾向,会在邪恶的驱使下变得不虔诚、骄傲、不义。这些人是国王要从社团中驱逐出去的。 他会处死他们或驱逐他们,或者让他们在公众场合受到最严厉的羞辱,以此惩罚他们。 小苏格拉底人们通常听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客人再说,他会使那些没有能力摆脱无知的人成为奴颜婢膝的奴仆,服从社团中的其他人。 小苏格拉底非常正确。 客人然后,政治家会让所有其他人接受训练实上不具备足够的能力去像国王那样织造城邦,但愿意成为材料,让国王能够科学地把他们织成一个整体。政治家会把那些勇敢品质占主导地位的人当作经线来使用,而其他人则被当作又细密又柔软的纬线。他会努力把这两种具有相反性格的人织在一起。 小苏格拉底怎么个织法? 客人他首先用一种神性的结合力把他们灵魂中的超自然成分连接在一起,因为这些成分与神有某种亲缘关系。在这种超自然的结合之后则是自然的结合,这种由人性的结合力形成的联系补充着由神性的结合力形成的联系。 小苏格拉底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一次跟不上了? 客人正确的意见从人的灵魂中产生,涉及什么是善、正义、有益,以及什么是与此相反的品质础,作为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确定下来这种意见以绝对真理为基我要宣布,这样的信念是神性在人的种族中的显现,这种联系实际上是超自然的。 小苏格拉底不会有比这更适宜的说法了。 他们是客人那么,只有真正的政治家才是优秀的立法者,只有他才应当拥有权力,只有他才能凭着这种神奇的国王技艺的激励,在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些年轻人的心中锻造这种真正的信念教育的受益者,对此我们难道不明白吗? 小苏格拉底这确实是我们应当期盼的事情。 客人不能锻造这种联系的统治者,我们决不要赋予他政治家和国王的荣耀头衔。 小苏格拉底确实不要。 客人那么好,这种事难道不会以这种样式发生吗?充满活力和勇气的灵魂会在这种真理的把握下被造就得很温和,自愿成为一名建立在正义基础上的社团的成员,没有比这更应当期待的了。如果灵魂拒绝这种锻造,那么它就会堕落,变得像野兽一样野蛮。 小苏格拉底对。 客人有节制的灵魂会怎么样分享这种对真理的坚定信念,它难道不会真的节制和勇敢,或者不管怎么说,足够勇敢,以适应它履行公共责任的需要吗?但若它拒绝分享这种信念,那么它应当被称作愚蠢的,我们对它的谴责是完全恰当的。 小苏格拉底确实如此。 客人如果恶人与恶人织在一起,或者好人与恶人织在一起,那么这种织造,这种联系,决不会延续或持久,对此我们同意吗? 在这些恶人存在的地方,肯定没有一门技艺会认真地尝试锻造这样的联系,是吗 人的联系。当神性小苏格拉底是的,肯定不会。 客人有些人从小就具备应当具有的那些高尚品质,法律可以在他们中间铸造这种信念上的共同联系,使之成长,而且只有在这些人中才能做到这一点。这种联系就是纯粹理智在设计中给他们指定的护身符。只有这种最具有神性的联系能够把性质各异的、具有对立倾向的各种善的成分联合在一起。 小苏格拉底非常正确。 客人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结合的方式的联系已经造就时,人们一开始工作就不难看清工作的性质,然后就开始造就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小苏格拉底这种联系是什么?如何造就? 客人这种联系的形成依靠两种类型的人之间的通婚,使通婚后生下的孩子为两种类型的人共有,这种联系的形成还要依靠严禁把婚姻当作个人私事,不把女儿私自嫁出去。从优生的角度看,大部分男人的婚姻都是不恰当的。 小苏格拉底你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在这样的婚姻发生时,人们难道认为不应当批评这种盛行的、以追求财富和名声为目的的婚姻吗? 小苏格拉底不应当,这样做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 客人但是我们特别关心那些想要建立良好关系的人,如果我们发现他们的行为不妥,就应当公开地说出来。 小苏格拉底这样说是合理的。 客人他们并没有按照任何健全的或始终一贯的原则行事。 你瞧,他们对那些与他们相同的人欢呼致意,厌恶与他们不同的人,追求欲望的直接满足。就这样,他们过分强调了与他们自己相同和不同的重要性。 小苏格拉底以什么方式? 客人有节制的人寻找一个与自己品性相似的伴侣,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们选择娴静的女人为妻。当他们有女儿要出嫁时,他们又会寻找与他们相同品性的人做他们的女婿。具有勇敢品质的人也会这样做,寻找与他们同类的人。尽管这两种类型的人应当做的事情也许正好相反,但这种寻求同类的情况一直在延续。 小苏格拉底他们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应当做相反的事? 客人这是因为,如果具有勇敢品性的人经过许多代的繁殖,不与任何具有节制品性的人通婚,那么这种自然发展过程就会走向极端,这种人起初会变得极为强大,但到了最后就会变得极为凶残和疯狂。 小苏格拉底这是可以预料的。 客人但对那些过分节制和谦卑,缺乏勇气和大胆的人来说,这种人如果繁殖许多代,就会变得太迟钝而难以应对生活的挑战,到了最后就会变得软弱无能了。 小苏格拉底是的,这种结果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客人我再重复一下我的意思。如果神性的联系已经造就,那么要建立这些人性的联系并不困难。这种联系是两种类型的人共同拥有的关于价值标准的信念。当国王想要织造国家之网时,他会有一种清醒的见地。他决不会允许把具有温和品性的人与具有勇敢品性的人分开,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必须把国家织造得密密实实,首先是在各种不同类型的人心中建立起共同的信念,使公众的荣誉和胜利服务于这一目的,最后,每一类型的人必须与其他类型的人建立联系,缔结庄严的婚约。当国王使用不同类型的材料把他的织物织造得像术语所说的那样平滑而又密实的时候,他必须把管理国家的各种职司托付给他们,在各种情况下让他们分担公务。 小苏格拉底他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客人当需要一位执政官的时候,政治家必须选择一名同时拥有两种性格的人,把权力交给他。而在需要几位执政官的时候,他必须从两种类型中分别挑选一些代表,使他们一道分担公务。 节制型的执政官是极为谨慎、公正、循规蹈矩的,但他们缺乏勇气和进取心,不能高效率地工作。 小苏格拉底对,你这个总结还是挺公正的。 客人勇敢型的人与前者相比,显得公正与谨慎不足,但在行动的大胆方面优于前者。除非这两种品质同时存在和起作用,否则一个国家决不可能在公共和私人事务两方面都发挥良好的作用。 小苏格拉底当然是这样的。 客人现在我们已经把织造国家之网的工作做到头了。在政治家的织造下,这些毛线都在起作用,既有温和型的,又有勇敢型的。这些毛线织成了一种统一的类型。国王的技艺依靠相互和谐与友谊的纽带把两种类型的生活织成一种真正的同胞关系,赢得了这种统一。这块织物成为一切织物中最美好的,最优秀的。它把城邦里的所有居民都紧密地联结在一起,无论是奴隶还是自由民。这位国王纺织工保持着他的控制权和监督权,这个国家拥有获取人间幸福生活所需要的一切。 小苏格拉底先生,你已经完成了我们要你做的工作,在被你搁置的智者定义旁边,你为真正的国王和政治家描绘了一幅完美的图画。 提要本篇对话中的主要人物是苏格拉底和一位年轻人普罗塔库,他和一些朋友一道来看苏格拉底。这些朋友中有一位名叫斐莱布。斐莱布与苏格拉底讨论智慧与快乐哪一种善比较大,苏格拉底认为智慧这种善比较大,而斐莱布认为快乐这种善比较大。对话展开以后,斐莱布退出了论证,由普罗塔库接手。然而,严格地说来,他们并没有进行什么争论,苏格拉底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话,而普罗塔库只是表示同意或提问。 哲学家、数学家、政如果柏拉图抛弃对话的形式,让苏格拉底讲演,或者就以他的名义把这个主题写成一篇论文,那么这篇对话的内容是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或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因为这篇对话中的苏格拉底与以往对话中的苏格拉底不一样。文中没有什么讥讽或幽默可以让我们回忆起苏格拉底的鲜明形象,而这是柏拉图早期对话带给我们的。到了晚年,柏拉图的写作风格改变了。他让他笔下的苏格拉底对斐莱布说,我必须拥有某些与我先前的论证不同的武器,尽管有些可能是相同的。文中没有《普罗泰戈拉篇》或《会饮篇》那样的苏格拉底的自娱,没有对那些重要人物的嘲笑,也治家没有描述欢乐的青年、青草茂盛的河畔、清澈见底的河流。从这些晚期对话中可以看出柏拉图把精力集中于他想要解决的问题。柏拉图已经老了,正在走向生命的终点,已经不能再说很多离题话了。 在《斐莱布篇》中,柏拉图对智慧与快乐进行分析,一次又一次地把二者进行对照,再三指出心灵的事物高于一切感官的娱乐。 有些快乐是无罪的,在良好的生活中可以拥有快乐,但心灵比任何快乐或所有快乐都更加接近卓越。苏格拉底告诉我们,世上的任何生灵都决不要宣称快乐是第一位的,我们一定不能停止对善的寻求,灵魂有能力热爱真理,并能为真理而奋斗。 一种是你现在想要从斐莱布那里接过来的,另一种是我和我的朋友们坚持的,如果你不喜欢这种理论,那么就请你加以驳斥。让我们把两种理论总结一下好吗? 普罗塔库好的,请说吧。 苏格拉底斐莱布说,享受、快乐、高兴,以及可以和谐地归入此类的事物构成一切有生命的存在物的善;而我们的论点是,这些事物并不是善,思想、理智、记忆,以及与此相关的事物才是善,我们可以证明正确的意见和真正的推理比快乐更优秀、更有价值,正确的意见和真正的推理可以参与所有存在的事物,无论是现在活着的存在物还是将要出生的有生命的存在物,世上没有比参与这样的存在物更加有益的事情了。斐莱布,我认为这就是我们可敬的理论的本质,难道不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苏格拉底,你说得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那么好,普罗塔库,你打算接管提供给你的这个论证吗? 普罗塔库我必须这样做。我们的好朋友斐莱布已经讲过正文苏格拉底普罗塔库,现在请你考虑这两种理论了。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寻求关于这个问题的真理,是吗? 普罗塔库我们确实必须这样做。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希望我们能就另一个要点达成一致意见。 普罗塔库什么要点? 苏格拉底你我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是把能够使每个人的生活幸福的灵魂的某种状态或条件提出来。我这样说对吗? 普罗塔库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然后你们的人提出了一种快乐的状态,而我们提出了一种理智的状态,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假定我们可以找到某些状态比这些状态更好。我想,如果这种状态比较接近快乐,如果我们双方都屈服于肯定拥有我们现在所说的这种性质的生活,那么快乐的生活也就胜过了理智的生活。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但若发现这种状态比较接近理智,那么是理智战胜了快乐,这就表明快乐是较差的性质。你们俩怎么看?同意我的看法吗? 普罗塔库我自己是这样想的。 苏格拉底那么你呢,斐莱布?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斐莱布我的想法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快乐都是胜利者,我还会继续这样想。至于你怎么想,普罗塔库,你自己拿主意吧。 普罗塔库斐莱布,你已经把论证的权力交给我们了,所以你就好像颜色与颜色。你真是聪明极了已经没有权力对苏格拉底的意见表态了。 斐莱布你说得对,但这没有什么关系。我洗手不干了,让女神来见证我做过的事吧。 普罗塔库在另一种意义上,你也可以把我们当作附加的见证人,也就是说,你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现在,苏格拉底,我们必须决定下面该怎么办,斐莱布可以帮助我们,也可以做他喜欢做的事。 苏格拉底对,我们必须进行尝试。我们显然要从这位女神开始,按照我们朋友的说法,她的名字叫阿佛洛狄忒,尽管我们的朋友还告诉我们,她的最真实的名字是快乐。 普罗塔库好极了。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在给诸神命名的问题上,你认为凡人可以给神起名字,而我总是比你胆小,确实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能令我更加害怕了。所以,在这个例子中,我会用使这位女神快乐的名字称呼她,至于快乐,我知道这是一件有着多样性的事情,如我所说,我们必须愉快地把我们的思想转向对快乐本性的考察。快乐这个词当然只表示单一,但它的形式是多样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快乐的各种形式相互之间是不同的。例如,我们可以说一个不道德的人感到快乐,也可以说一个道德的人也感到快乐,只因为他是道德的;我们还可以说一个心中充满愚昧与期望的傻瓜感到快乐;我们还可以说一个理智的人感到快乐,只因为他是理智的。如果有人断言这些不同种类的快乐都是相同的,那么他肯定是个傻瓜,是吗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它们是不同的,因为它们的来源不同,但就其本身来说,它们并不是相互对立的。快乐怎么能够与快乐对立呢?这世上肯定不会有比事物与其自身更加相同的东西了? 苏格拉底那当然了然而你却把它们都说成是好的,尽管要是有人强仅就各种颜色是颜色而言,它们没有区别,但每个人都知道黑不仅与白不同,而且事实上绝对相反。图形与图形也一样,作为一类事物,所有图形都是图形,但就划分为不同类的图形来说,有些部分之间是绝对相反的,另一些则有无数的不同点,相同的例子我们还可以找到许多。所以你一定不要相信这个论证,把各种绝对相反的事物当作一样事物。我担心,我们就要看到快乐与快乐相反的某些例子了。 普罗塔库也许吧,但这种情况会给我们的论证带来什么危害呢? 与我想法一致的人坚苏格拉底尽管这件事并不像你给它们起了本不属于它们的名字,但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回答。我的意思是,你说一切令人快乐的事物都是好的。当然了,不会有任何人想要坚持说令人快乐的事物不是快乐,但这些事物在有些情况下是好的,在有些情况下是坏的,而且确实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坏的持这个观点迫你进行论证,你会同意它们是不同的在坏的快乐和好的快乐中到底有什么相同的成分出现,使你用好这个词来指称所有快乐 普罗塔库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你认为有人会在同意快乐是善以后还能忍受你的唠叨,说有些快乐是好的,有些快乐是坏的吗? 苏格拉底好吧,不管怎么说,你允许它们是不同的,而且在有些情况下是相互对立的。 普罗塔库就它们都是快乐而言,它们没有什么对立。 苏格拉底我们又回到原来的立场上来了,普罗塔库。看起来,我们甚至不想允许一种快乐与另一种不同,而要说所有快乐都是相同的。刚才的例证并没有引起我们的内疚,我们的信念和论甚至还会有这种知识与那种知识相反的情断还是与大多数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在讨论中表现得极为幼稚。 普罗塔库你讲的到底是什么?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假定我对你进行反击,模仿你的方法,强词夺理地说一对完全不同的事物是完全相同的,然后我就说你刚才说过的这些话,但这样一来我们都会显得极为幼稚,我们的讨论会搁浅和干涸。所以让我们还是回到水中去吧,到那时我就大胆地说,我们可以努力奋斗,相互之间有可能达成一致意见。 普罗塔库告诉我怎么做,行吗?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这一回必须由你提问,我来回答。 普罗塔库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 苏格拉底最初我被问到什么是善的时候,我建议理智、知识、心灵,等等,是善的。但若按你的建议,它们就不是善了,对吗 普罗塔库它们就不是善了,为什么? 苏格拉底知识从总体上来说是一个复数,在其中这种知识与那种知识不同况,如果我一开始就对这个问题抱着警觉的态度,坚持知识决不会与知识不同,借此将我们的讨论引向终结,就像俗话说,找个借口从失事的船上逃走,那么我还会是一个恰当的人选,继续进行当前的讨论吗 普罗塔库噢,当然了,我们必须离开沉船,但一定不会是以这种方式。我的问题在于受你们的吸引,把你们的论点与我自己的看法混在一起了。现在让我们承认,快乐和知识一样,是复数,快乐与快乐之间有不同或差异。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普罗塔库,别让我们闭上眼睛,使我们看不到你给你的善附加的多样性,就像我们的做法一样。让这些多样性公平地摆在我们面前,然后让我们大胆地冒一次险,希望它们能在考察中显示出来,看我们是否必须把善的头衔给予快乐还是给予理智,或是给予第三者。因为我认为我们努力的目标不是确保我的建议或你的建议取得胜利,倒不如说我们双方都必须为真理而战,为整个真理而奋斗。 普罗塔库我们确实必须这样做。 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达成一致意见,这个意见将给我们的论断提供一个更加坚实的基础。 普罗塔库你指的是什么论断? 苏格拉底这个论断使每个人都感到困惑,无论他们是否想要这样,要知道有些人有时候是想要这样的,有些人有些时候则不是这样。 普罗塔库我希望你能说得更加清楚些。 苏格拉底我指的这个论断刚才已经出现了,这个论断确实令人惊讶。因为说多就是一和一就是多确实令人惊讶。任何人提出多是一或一是多都会遭到反对。 普罗塔库你的意思是,有人说我普罗塔库尽管是一个人,但却有许多相反的普罗塔库,把我说成既是高的又是矮的,既是重的又是轻的,如此不一而足,尽管我始终是同一个人? 苏格拉底这不是我的意思,普罗塔库,你提到的这个一与多的惊人例子是一种老生常谈。现在几乎每个人都同意没有必要以这样的方式理解一与多的关系,感到做这样的理解是幼稚可笑的,有损于论证的,好比说,你把多说成是某人的肢体或器官,使你的对手承认提到的这个人指的就是所有这些肢体和器官,然后使他显得非常可笑,因为他被迫承认那个不可信的一是多的论断,这个多确实可以是无限的多,而这种多只不过是一。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如果这些例子是老生常谈,每个人都已它是一经承认这些说法,那么你说的与同一论断相关的其他例子又是什么呢?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孩子,如果把一理解为某种可以产生和消灭的事物,就像我们刚才讲过的事物那样的话,那么就像我们前面说过的那样,可以认为没有必要再去探索。但假定你大胆地把一理解为人、牛、美、善,如果你严肃地关注它们并对它们进行划分,那么你说的一就是有严重争议的一了。 普罗塔库有什么争议? 苏格拉底首先,我们是否必须相信这样的一具有真正的存在,我们要问怎样才能察觉它们的存在,它们永远是一又是相同,既不会产生也不会消灭,它一经开始就永远存在,它是最确定的单一,然而它后来可以存在于有产生的无限多的事物中种可以同时在一与多中发现的相同的一。它的某个局部或它的全部要从它自身中分离都绝无可能吗?普罗塔库,这不是你的问题,但这些问题,涉及另一种类的一与多,如果不能恰当地解决,会引起诸多不满,如果恰当地解决了,才能令人满意。 普罗塔库那么,苏格拉底,这就是我们当前要完成的首要任务。 苏格拉底这正是我想要说的话。 普罗塔库那么好吧,你可以认为我们这些在场的人都同意了你的意见。至于斐莱布,我们最好别再提他了,让这条打瞌睡的狗躺下吧。 苏格拉底很好,在关于这个主题的这场大会战中,我们首先应该朝哪个方向迈进呢?我有一个建议。 普罗塔库你说吧。 苏格拉底我们可以做这样的安排。我们把这种显现于各处的一与多的等同当作我们说出来的这些句子的结果,凡是过去或尽我们的最大努力,也就是说,苏格拉底,我们面现在说出来的每个句子都包括在内。我们正在处理的这个问题绝对不会停止存在,它的出现并非第一次。在我看来,倒不如说,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永不消失,永不褪色。年轻人一听到这句话就异常兴奋,好像发现了理智的金矿,他会忘乎所以地到处炫耀,像做游戏一样热衷于证明它。他会先站在一边,然后又跳到另一边,然后又重新来过,在这样的游戏过程中他首先把自己搞糊涂了,然后也把他的邻居搞糊涂了,无论他们年纪如何,比他大或比是他的父母还是其他人他小,或是和他同龄。他对他的听众没有任何仁慈之心,无论听众此外,他还会宰杀牺牲,也会杀人,包括外国人,对外国人他当然绝不会显示仁慈,除非他碰上一位占卜师。 普罗塔库请你注意,苏格拉底,有许多人在场,全都是青年。 如果你继续污蔑我们,难道你不怕我们站在斐莱布一边向你进攻?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也许有某种方式或方法可以解除我们在讨论中遇到的麻烦,我们也许会找到某种更加吸引人的方法来逼近这个主题。如果是这样的话,请你尽力而为,我们愿意陪伴你临的主题是重大的。 苏格拉底如果我采用斐莱布的风格对你说话,那么这个主题确实重大,我的孩子。尽管在过去我热衷的方法经常使我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但无论如何,没有,也不会有一种比我一直使用的方法更加吸引人的方法了。 普罗塔库把你的方法告诉我们。 苏格拉底这种方法很容易说,但用起来就不容易了。它确实是一种工具,通过它可以在技艺的范围内做出种种发现,也可以弄懂各种知识。让我来说明这种方法,供你考虑。 普罗塔库请吧。 至少在我看来这是明显的苏格拉底有一种礼物是诸神从他们的住所赐给凡人的它通过普罗米修斯,或某个像他一样的神,与那极为明亮的火种一道,到达人类手中。从前世代的人比我们要好,比我们更接近诸神,他们以讲故事的形式把这种礼物一代代传了下来。他们说,一切事物据说都是由一与多组成的,在它们的本性中有一种有限与无限的联系。他们又说,我们无论处理什么事务,都必须用它来整理事物的秩序,假定有某个单一的相,然后寻找它,因为我们将发现它被包含在某处;然后如果我们掌握了它,我们还必须继续从一的相出发寻找二的相,如果找到了二的相,就可以接着找三的相或其他数目的相。我们必须对每个一做这样的工作,直到我们不仅明白我们开始时的一既是一又是无限的多,而且也明白有多少个这样的一。但在我们弄清位于一与无限之间的事物的相的总数之前,我们不会把我们的多说成无限。等我们完成了这项工作,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让所有这些居间的相进入无限的序列,不再麻烦它们。这就是我说的,诸神把考察、学习、相互教育的任务赋予我们,但你们这些能干的现代人,在造出一或者造出多的时候,不是太快,就是太慢,得到了一,马上就趋于无限,看不到那些居间的东西,而引起哲学式的讨论和争吵式的讨论之间所有差别的原因正在于如何认识这些居间的东西。 普罗塔库我想我或多或少明白你的意思,苏格拉底,但我仍旧想要进一步澄清某些要点。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如果以字母为例,我的意思肯定是清楚的,所以你可以用在学校里学习字母为例。 普罗塔库请你说清楚些。 苏格拉底通过我们的口腔,你的口腔、我的口腔、所有人的口腔,发出的声音,既是一又是无限的多,难道不是吗 只有到了这种时候,当你把这些都掌握了,你才有普罗塔库当然是。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只是简单地认为它是无限的多,或者认为它是一,那么我们还没有真正搞懂。使一个人学会字母就是让他知道声音的数量和种类。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那么,使一个人学会音乐也是一回事。 普罗塔库怎么会呢? 苏格拉底如果你去掌握音乐技艺,你不也像前面学习字母一样掌握某个声音吗?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我们可以从声音中区别高音、低音,以及音高,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如果你知道的无非就是这三个术语,那么你还不是真懂音乐,尽管你要是连这些术语都不知道,那么你根本与音乐无关。 普罗塔库没错。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朋友,当你掌握了高音和低音之间的音阶的数量和性质,以及与这些音阶相关的音符,以及由此产生的音符的系统,这些音符系统是我们学过的,称作音域,进一步说,当你掌握了表演者的身体运动的相关特点,据说这些特点是由数决定的,被称作数目和尺度,你要始终记住这是处理一与多问题的正确方式了真正的理解,无论你选来进行考察的一是什么,都可以按照这种方法来进行。另一方面,无限的多总是属于并内在于某个具体事物,在每一具体情况下会使人成为不受约束的笨蛋、不值得一谈的人、十足的背时鬼,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事物中寻找数不是单数的元音字母,而是复数的元音字母然后察目。 普罗塔库斐莱布,我认为苏格拉底现在说的话非常精彩。 斐莱布他现在说的话,噢,对,我也这样看。但是我想问,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这些话,他的目的是什么?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斐莱布的问题是非常恰当的。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那么请你作答吧。 苏格拉底我会的,但我先要对我已经说过的话作一点补充。 你记住,当你得到了你的一时,无论这个一是什么,你一定不要把你的眼睛马上转向无限,而要转向一个数;如果你被迫从无限开始,你也要有相同的做法。你一定不要把你的眼睛马上转向一,而要察觉到包含着多的这个或那个数,无论这个数是什么;而抵达一必须是最后一步。我们可以再用字母为例说明我现在的意思。 普罗塔库怎么个说明法?。他最早在声音的无限多样性中察觉到元音字母的苏格拉底声音的无限多样性曾经一度被某位神祗,或某位神一样的人所察觉。你知道那个故事,在埃及有这样的人,他的名字叫塞乌斯存在觉到其他声音的存在,尽管这些声音不可称作清晰发出的声音,但确实是一种声音。这类声音有许多,而不是只有一个。他还区分出今天被我们称作哑音的第三类字母。做完这些区分后,他对不发音的字母或哑音字母进行划分,直到获得每一个这样的字母,然后他又对元音字母和居于元音与哑音之间的那些音做了同样的工作,最后他发现了许多这样的字母,并把一整套字母称作字母,就像其中每个成员都是字母一样。这是因为他明白,若与其他字母分离,我们无人可以仅凭这个字母本身来明确这个字母。他明①塞乌斯(,传说中的人物。 提醒你一下,我们不能直接抵达无限多样性。 白字母是一种相互有联系的一,由于所有这些声音都可以归入这个一,所以他把发音称作字母的技艺,意思是这是一门处理这些声音的技艺。 斐莱布普罗塔库,与已经使用过的例子相比,我知道这个例子比较清楚,但我仍旧感到不满意,就像我前不久说的一样。 苏格拉底斐莱布,你的意思是,这个例子与我们所说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斐莱布是的,这是普罗塔库和我一直想要寻找的。 苏格拉底然而,你说你们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确实就在你们面前。 斐莱布怎么会呢 苏格拉底我们的讨论是从这样一个问题开始的,理智或快乐应当选择哪一个,难道不是吗? 斐莱布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当然也说过它们各自是一样事物。 斐莱布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前面的讨论要求我们做的正是既显示它们各自如何是一与多,又显示它们各自如何在抵达无限多样性之前拥有某个确定的数普罗塔库斐莱布,苏格拉底用他可疑的循环方法引诱我们陷人这个困难的问题。你认为,我们哪个人应当回答当前这个问题?如果我在完全接替你进行讨论之后还要你来回答,因为我没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那么这样做有点可笑,但若我们俩没有一个能回答这个问题,那么我认为还要可笑得多。所以,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呢?我想,苏格拉底现在提出的问题涉及快乐。它是不是一个不同的种?如果是,那么有多少快乐?它们是什么样的?至于理智,也会有完全相同的问题产生。 我们必须获得的是苏格拉底卡里亚之子,你说得非常准确。如果我们不能对每一事物这样做,那我们就一无是处了,每一事物都是一、相似、相同,同时如我们前面的解释所揭示的那样,它也是相反。 亦即理性、知普罗塔库苏格拉底,这就是一存在的方式。还有,尽管聪明人的理想是知道一切,但我认为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并非一件坏事。现在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你让我们每个人都对这场讨论有所贡献,而你苏格拉底在讨论中可以分享成果,以便决定人拥有的一切事物中什么是最好的。当斐莱布说是快乐、高兴、享乐等等的时候,你驳斥说,这些东西不是最好的,另一类不同的事物才是最好的,我们愿意以此提醒自己,并将两类事物在头脑中相提并论,对它们进行考察。我来归结一下,你坚持说有这样一些事物可以恰当地称作一种比快乐更好的善识、理智、技能,以及与此相近的一切事物这些东西,而不是快乐等等。当这两种观点都提出来,相互争执不下的时候,我们开玩笑似地威胁你,要是这场讨论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我们就不让你回家,而你同意了我们的要求,允许我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把你留下来。我们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一句孩子们常说的话,已经送出去的东西不能要回来。所以,不要再用你这种方法来处理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 苏格拉底你指的是什么方法? 普罗塔库使我们陷入困境的方法,你提出的问题我们根本无法做出满意的回答。我们一定不要想象我们当前努力的目标就是为了使自己陷入困境,不,如果我们不能完成任务,那么就由你来完成,因为这是你答应过的。既然如此,请你自己去搞清楚是否必须划分快乐或知识的种类,或是忽略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如果①卡里亚是普罗塔库之父。 论也许是在梦中听到的你能够并愿意使用另一种方法,那么就用它来澄清我们争论的问题好了。 苏格拉底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么你就没有必要进一步恐吓你可怜的牺牲品了,你说的如果你愿意把我的恐惧全都赶跑了。还有,我想有某一位神正在帮助我回忆起一些事情来,有助于我们的讨论。 普罗塔库真的吗?什么事情? 苏格拉底我想起很久前听说过的一种关于快乐与理智的理这种理论认为二者都不是善,善是另一种东西,它与二者都不同,比二者更好。你要知道,如果我们现在能够清楚地知道这第三样东西,那么战胜快乐就不成问题了,因为这样一来,快乐就不能继续等同于善了,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至于给快乐分类的方法,我想,我们不再需要了。 不过,如果继续讨论下去,我们将看得更清楚。 普罗塔库那么好极了,但愿你的结论也这样。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可以先解决几个小问题,那我就开心了。 普罗塔库什么小问题? 苏格拉底善必须列为完善的还是不完善的? 普罗塔库当然是一切事物中最完善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善也必须是恰当的吗?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事实上,它也必须在这个方面超过一切事物。 苏格拉底善还有一个特点必须予以强调,一切认识善的生灵都会寻求善,渴望成为善的。它们想要捕捉善,使善成为自己的东西,也只有包含这样或那样善、并且在其发展过程中体现出善来的东西才会引起它们的关心。 普罗塔库对此我只能表示同意。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可以对快乐的生活和理智的生活作一番考察,那就要把它们分割开来观察。 普罗塔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让我们假定快乐的生活中没有理智,理智的生活中没有快乐。因为它们若是善的,那它们就不需要用其他事物来补足,但若我们发现它们有这样的需要,那么它们可能就不再是我们要找的真正的善了。 普罗塔库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向你提问,以此进行我们的试验呢 普罗塔库务必如此。 苏格拉底我有一个问题。 普罗塔库你问吧。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你愿意自己的一生都生活在最大的快乐之中吗 普罗塔库当然愿意。 苏格拉底如果你得到了最圆满的快乐,你就不会认为自己需要别的东西了,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我不需要。 苏格拉底请注意,你肯定自己不需要思想、理智、适当的计算,等等,这样一些东西吗 普罗塔库为什么需要?如果我已经有了快乐,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的 苏格拉底那么你会终生享受最大的快乐,是吗? 普罗塔库当然了。 苏格拉底但若你没有理性、记忆、知识、真正的判断,那么我我确实还要进一步说,每个人都会这样做。 想,你首先必定会连自己是不是在享受快乐都不明白,因为你完全缺乏理智。 普罗塔库必然如此。 苏格拉底其次,如果你没有记忆,那么我想,你连自己过去是否享受过快乐也不记得,也许你在过去某个时候是快乐的,但你却没有任何记忆。再次,如果你没有真正的判断,那么当你快乐时,你也无法判断自己是快乐的,如果你缺乏计算的能力,那么你甚至无法算出自己以后会不会快乐。你的生活不是人的生活,而是某种海兽或藏身于贝壳中的海洋动物的生活。我说得对吗,或者说我们可以设想别样的情景? 普罗塔库不能。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可以期望过这样一种生活吗?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你的论证让我彻底地无言以对。 苏格拉底好吧,但别因此而丧失信心,让我们把注意力转向理性的生活,对它进行观察。 普罗塔库什么是理性的生活? 苏格拉底设想我们中有一个人选择了一种生活,拥有理智、思想、知识和所有的记忆,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他丝毫感觉不到这类事情。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这两种生活都不是我想要的,也没有人会想要过这两种生活,除非我搞错了。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一种结合的生活怎么样,由两种生活混合而成 普罗塔库你的意思是既有快乐,又有理性和理智? 苏格拉底对,我要加以混合的就是这些东西。 普罗塔库我想,任何人都宁可要这种混合的生活,而不要那两种单一的生活。 无论这个原因是什么,由于它被包括苏格拉底我们明白在我们当前的讨论中出现的结果吗? 普罗塔库是的,当然明白。有三种生活提供给我们,前两种生活对任何人或动物来说都不是充分的或可取的。 苏格拉底那么这一次很明显了,如果你接受这两种生活,那么可以证明它们都不包含善。如果它们包含善,那么它们应当是充足的、完全的、一切动植物都想要的,这些动植物都有能力从头到尾生活在这样的境况下;如果我们中有人宁可要别的生活,那么他就是误解了真正想要的本性,由于无知和某种不幸的必然性,他得到了他并不想要的东西。 普罗塔库看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可见斐莱布的女神一定不能理解为与善等同的东西。 斐莱布不能,不过你的理性也不是善,苏格拉底,刚才的例子也同样说明了这一点。 苏格拉底没错,斐莱布,我的理性也不是善。然而我想,如果这里讲的是真正的、神圣的理性,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宣称理性夺冠,用理性的生活反对混合的生活,但我们确实必须寻找,看我们该把亚军授予谁。至于使这种混合生活本身产生的原因,我们中的某个人很可能会说是理性,其他人会说是快乐,由此看来,这两种东西都不会是善本身,但二者之一很有可能是使善本身产生的原因。这就是我与斐莱布甚至会比以前争论得更加激烈的地方在混合生活之中,使这种生活既是人们期望的,又是善的,而理性比快乐更加接近这个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不能声称快乐有权获得冠军或亚军;如果我们此刻能把信仰也包括在我的斐莱布的女神指快乐。 理性之中的话,快乐甚至不能获得第三名。 普罗塔库很好,苏格拉底,在我看来,你刚才的论证已经给了快乐致命的一击,在夺取胜利者桂冠的战争中,它已经倒下了。 但我认为,我们可以说勇敢的理性也不能获得冠军,因为这个论证同样也宣告了理性的失败。如果快乐连亚军都拿不到,那么理性无疑也会发现自己受到崇拜者的轻视,连理性的崇拜者也都不会认为它像以前那样美丽了。 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最好离开它,免得严格的考察引起它的痛苦,好吗? 普罗塔库你在胡说八道,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的意思是,说快乐也会有痛苦是不可能的? 普罗塔库还不止这些,你不明白,你要是不把这个问题说清楚,我们中没有人会让你走。 苏格拉底唷!摆在我们面前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普罗塔库,我得说,我们要做的事情决不容易。看起来我确实需要使用新策略。如果我的目标就是确保理性亚军的地位,那么我必须拥有某些与我先前的论证不同的武器,尽管有些可能是相同的。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是的,当然是。 苏格拉底我们在起步时一定要十分小心。 普罗塔库起步 苏格拉底让我们对宇宙中现存的一切事物作两重划分,或者说如果你不介意,作三重划分。 普罗塔库按什么原则划分,我可以这样问吗? 苏格拉底我们可以用到我们前不久说过的一部分内容。 普罗塔库哪个部分 苏格拉底我想,我们说过,神向我们启示了事物的两种要素,无限与有限。 普罗塔库确实说过。 苏格拉底那就让我们以此为标准进行分类,至于第三类,就是那些产生于二者混合的事物,尽管我担心我给事物分类和列举事物的能力是非常可笑的。 普罗塔库你想说什么,我亲爱的先生? 苏格拉底我现在好像还需要第四类。 普罗塔库告诉我这第四类是什么。 苏格拉底想一想两类事物相互混合的原因,把这个原因作为一类,加在原来那三类之后。 普罗塔库你是否肯定自己不再需要第五类来作为分离的原因 苏格拉底也许要,但我想不是现在。一旦有了这种需要,我会去寻求第五类,我这样做的时候希望你能原谅我。 普罗塔库好的,我肯定会原谅你。 苏格拉底那么好,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四类中的前三类。首先注意前三类中的前两类,注意观察它们各自如何分裂成多,分成许多部分,然后再把它们汇集在一起,让它们重新成为一,以此明了它们各自如何实际上既是一又是多。 普罗塔库你能否说得更清楚一点?如果你能够,那么我敢说我能跟得上你的意思。 苏格拉底好吧,在说三类中的前两类时,我指的是前面提到的无限与有限。我要试着解释无限在某种意义上是多,而有限我们可以等一等再说。 普罗塔库好吧。 苏格拉底现在请你注意,我要你关注的这件事是困难的、有争议的,但我仍旧要求你关注它。让我们从较热和较冷开始,和宜在抽象意义上理解,表示比较的、先问你自己有没有注意到,这两个词没有限度的意思,或者说用较多和较少来表示的事物的限度实际上存在于事物之中。只要事物拥有限度,那么它们无疑承受着限度。把限度赋予事物,这个限度也就是事物自身存在的限度。 普罗塔库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我们事实上可以断言,在较热和较冷中总是可以找到较多和较少。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的论证表明较多和较少这个对子是没有限度的,我认为,没有限度就表明它们必定是绝对的无限。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我也强烈地感觉到这一点。 苏格拉底噢,对,回答得好,我亲爱的普罗塔库,你的回答提醒了我,你刚才讲的强烈与微弱也具有较多与较少那样的性质。当它们在事物中出现时,它们决不会表现为一个确定的量,但我们确实把这种与温和相对而言的强烈的性质引入事物,或以别的方式引入。它们带有较多或较少,但消除了确定的量。如我们刚才所说,这是因为如果它们不消除确定的量,而是把确定的、可度量的量接纳到较多或较少和强烈或微弱存在的地方,它们自身的性质就发生变化了。一旦你把确定的量赋予较热和较冷,它们就不再是比较热的和比较冷的了;较热决不会止步,而总是进一步发展,较冷也一样,而确定的量是某种停滞发展和僵化的东西。由此可见,我说的较热及其对立面,必定是无限的。 ①此处提到的较多和较少实际上是希腊语中表示比较级的两个词,相当于英文的更的。 我正在寻求一位神他做我们普罗塔库确实如此,苏格拉底,尽管像你说的那样,这些事情不容易理解。不过,如果经过反复,讨论双方还是能够达到宽容的一致意见。 苏格拉底没错。这就是我们必须尝试的。然而,就当前来说,为了避免讨论过于冗长,还是来看我们能否接受我将要对无限的性质作出的解释。 普罗塔库无限的性质是什么? 苏格拉底当我们发现事物变得较多或较少的时候,或者变得可以接纳强烈、微弱、非常等等术语的时候,我们都必须把它们归入一个类别,亦即无限这个类别;这与我们前面的陈述是一致的,如果你还记得的话,这就是我们要尽力而为的事,把这些分割成部分的东西汇集起来,给它们打上某个单一性质的标记。 普罗塔库我记得。 苏格拉底那么不接纳这些术语,而接纳与之性质相反的术语的事物,我们必须把它们全都分开,归在有限之下。这样的术语首先是相同和相等,其次是两倍和其他任何表示倍数的术语,或表示尺度之间关系的术语。我认为我们这样做是恰当的。 你认为如何? 普罗塔库你说得好极了,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那好吧。下面我们该如何描述第三类,有限与无限的混合 普罗塔库我想,还是由你来告诉我吧。 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听到我的祈祷,那么倒不如说让神来告诉我们。 普罗塔库那你就祈祷吧,看神会不会来告诉你。 苏格拉底我在想,普罗塔库的朋友已经有好一阵子了。 普罗塔库真的吗?什么原因使你相信这一点? 苏格拉底我以后会解释的。现在请注意听。 普罗塔库你继续说吧。 苏格拉底我想,我们刚才谈了较热和较冷,不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现在加上较干和较湿、较高和较矮、较快和较慢、较大和较小,以及刚才我们提到属于某种包含较多和较少的东西。 普罗塔库你指的是那种无限吗? 苏格拉底是的。现在,作为下一步,把它与有限这一家族结普罗塔库什么是有限的家族? 苏格拉底刚才我们汇集了无限这个家族的成员,但我们把汇集有限的家族给省略掉了。我们必须把这个家族也汇集起来,以显示有限的性质,但我们没有这样做。在汇集这两个种类的家族的过程中,我们谈论的家族会变得比较清晰,尽管到了最后它们可能会成为同样的东西。 普罗塔库你讲的到底是什么家族?请解释。 苏格拉底就是相等、两倍,等等。通过引进一个定数,使对立双方的冲突终结,使之成比例或处于和谐状态。 普罗塔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通过不同的混合,我们显然可以发现各种不同的产物。 苏格拉底你正确地理解了我的意思。 普罗塔库那么你继续说吧。 苏格拉底导致疾病与健康的因素也要正确结合吗?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素苏格拉底声音方面的高与低、快与慢是无限的,对它们来说,引入相同一类的因素不是马上就能产生有限,使整门音乐的技艺圆满地建立起来吗 普罗塔库说得好。 苏格拉底还有,如果在非常冷和非常热衷引入相同一类的因素,也就消除了过度与无限,创造出尺度与平衡。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在此,我们发现了好天气和其他一切美好事物的源泉,亦即把无限与有限混合,对吗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确实还有其他无数事物我可以省略,比如与健康相伴的美与力,此外,在我们的灵魂中可以找到一大批美好的事物。亲爱的斐莱布,我们的女神一定注意到人类对法律的藐视和人性的极端邪恶,其原因在于人的快乐和欲望缺乏限度,因此要在人类中建立法律和秩序,而法律和秩序标志着有限。你认为女神把人类给宠坏了,而我正好相反,认为女神保存了人类。你怎么看,普罗塔库 普罗塔库我极为满意,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如果你懂我的意思,那么我讲的第三种东西是存在的。 普罗塔库是的,我认为我懂。我想,你断言事物中有两种因首先是无限,然后是有限。但对你提到的第三种东西我还不能完全理解。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先生,你不能理解的原因在于你被第三种东西的多样性给搞糊涂了。但是无限同样也表现出形式的多样性,尽管我们给它们贴上统一的标志,较多及其对立面,把它们视为单一的。 wwW.xiaOshuo txt.netxiaoshuotxt。com 第二十九章 普罗塔库对。 苏格拉底还有,表现出多样性来也好,并非真正的单一也好,我们并不抱怨有限。 普罗塔库不抱怨,没理由抱怨。 苏格拉底不管怎么说,没理由。至于第三个种类,我把所有两种因素结合的产物都算在内,你可以认为这是我的意思,凡有产生,在有限的帮助下从尺度中产生的东西都属于第三类。 普罗塔库我懂了。 苏格拉底现在继续往下说。我们说过,除了这三类,还要考虑第四类,我们双方要一起考虑。我希望你们认为一切事物的产生都必然有原因。 普罗塔库是的,我是这样想的。没有原因,它们如何产生? 苏格拉底好吧,原因和制造者之间除了用词不同之外还有什么区别吗?用它来称呼那个创造事物并使之成为一和同的东西,这样做恰当吗? 普罗塔库非常恰当。 苏格拉底进一步说,被造的事物与产生而存在的事物之间又只是用词上的差别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创造者应当拥有在先的位置,而被造者在产生时追随创造者,这岂不是很自然吗?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因此,作为事物产生条件的原因从属于另一个不同的原因,是吗?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现在我们这三个种类包括了所有产生的事物,以及它们得以产生的要素,对吗?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正在谈论的第四类是塑造所有这些事物的原因,它显然与其他事物都不同,对吗 普罗塔库是的,确实不同。 苏格拉底我们现在把第四类区别出来了,这对于按序列举这类事物不会带来什么伤害,借此我们也可以记住它本身。 普罗塔库我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第一样东西我称作无限,第二样称作有限,第三样是从二者混合中产生出来的东西,至于第四样,我希望称它为混合与产生事物的原因,这样称不会有错,对吗 普罗塔库确实没错。 苏格拉底让我们继续前进。下一个问题是什么?我们进到这一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发现亚军的位置应当给快乐还是给理智吗?我们的目的不就在于此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因为我们已经区分了三样东西,所以要决定冠军和亚军,我们不就处在比较有利的位置上了吗?这就是我们争论的起点。 普罗塔库也许是吧。 苏格拉底那么继续前进。我认为我们已经决定胜利属于快乐与理智混合的生活。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当然可以看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属于哪一类?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我想,我们事实上断言它是我们第三类的一部分。 因为这一类并非仅由两样事物组成,而是由一切受到限制的无限的事物所组成。因此,把我们赢得胜利的那种生活视为它的一部分是正确的。 普罗塔库是的,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很好。你那种不混杂的快乐生活怎么样,斐莱布? 说它应当属于我们提到的哪一类才是正确的?但在你表达自己的观点之前,还是先来回答我提出的一个问题吧。 斐莱布请问吧。 苏格拉底快乐与痛苦包含限度吗?或者说它们属于那种接受较多和较少的事物 斐莱布它们属于那种接受较多的事物,苏格拉底。快乐若是不具有数量和程度上的无限的本性,那么它就不会是最高的善。 苏格拉底同样的道理,斐莱布,痛苦也不是最坏的。因此我们必须寻找某些无限之外的性质来解释善的成分如何依附于快乐。好吧,如果你乐意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个无限沉思的论题之一搁下。但我要问你们俩,难道我们可以把理智、知识和理性算作我们上面提到的哪一类东西,而又不会犯下反对光明的罪过?按照我们作出的回答正确与否,我们现在的考察会发生重大转向。 斐莱布你在荣耀你自己的神,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也在荣耀你自己的女神,我的朋友,对我们的问题做出回答仍旧是必要的。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做得对,斐莱布,你要知道我们必须按他说的去做。 斐莱布好吧,你是自愿代表我说话的,不是吗,普罗塔库?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但我现在有点困惑不解,苏格拉底,还是请你自己说吧,否则的话,你会看到我们拨错了弦,对你提供的选择做出错误的决断。 苏格拉底我必须按你说的去做,普罗塔库,事实上你强加于我的任务并不难。但我开的玩笑确实引起了你的警觉,斐莱布把我开的玩笑称作炫耀,刚才我问你理性和知识属于哪一类,是吗?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因为所有聪明人都同意,并因此而诚实地荣耀自己,我们拥有的理性是天地之王。我认为他们这样说是对的。但若你不介意,我希望我们能够对这一类事物做出更加充分的考察。 普罗塔库那你就开始吧,苏格拉底,请别在乎要花多长时间,我们不会与你争吵的。 苏格拉底谢谢你,让我们开始。我们是不是应当从下面这个问题开始呢? 普罗塔库什么问题?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我们说,事物的总和,或者被我们称作宇宙的东西,由一种无理性的或盲目的力量所控制,或受纯粹的机缘所支配,或者正好相反,让我们追随我们的前辈说宇宙由理性和神奇的规范性的理智所统治。 普罗塔库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我亲爱的苏格拉底。 你的前一种建议在我看来完全是一种亵渎。理性为宇宙安排了秩序,把正义赋予这个有序的宇宙,规范着太阳、月亮、星辰,以及整个天穹的旋转,我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或想要表达与此相反的观点。 苏格拉底那么你希望我们同意较早的思想家们的观点,视之为真理,是吗?我们一定不要为了自己的平安而去迎合其他人的意见,而要冒着危险承担批评的重任,因为有些能干的人断言这个世界并不像我们描述的这样,而是无序的。我们这样做对吗? 普罗塔库我肯定愿意这样做。 风暴中的水手苏格拉底那么好,现在把你的注意力放到摆在我们面前的下一个问题上来。 普罗塔库什么问题?请说。 苏格拉底我们可以察觉到一切有形体的动物具有某些成分,亦即火、水、气,以及土,如谚语所说我们看到大地也像飘摇于,在动物的构成中,这些成分都会出现。 普罗塔库没错,我们现在的讨论难度之大,也像在真理的风暴中飘摇。 苏格拉底好吧,现在让我来向你指出某些事情,适用于构成我们身体的每一成分。 普罗塔库你在说什么? 苏格拉底在我们身上的这些成分只是微不足道的残片,它们在质量上也远不是纯粹的,或拥有一种与其真正性质相适应的力量。让我举个例子来向你解释,但你必须视之为适用于所有成分。宇宙中有火,而我们身上也有火,不是吗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我们身上的火在数量上是少的、弱的、微不足道的,而宇宙之火是巨大的、神奇的、美丽的,拥有一切属于火的力。 普罗塔库你说得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继续往下说,宇宙之火是由我们身上的火供养、产生、增长的,还是正好相反,你我之火以及其他所有动物之火的维持、产生和增长都要归因于宇宙之火? 普罗塔库这个问题甚至不值得回答。 苏格拉底你说得对,我确实认为你也会对土我们动物①这句谚语出处不详,土和大地是一个词。 拥有的土和宇宙拥有的土说同样的话。事实上,我在前面那个问题中提到的所有元素都是这样。你的回答在我预料之中,是吗? 普罗塔库有谁能够做出不同的回答并相信自己说得对? 苏格拉底我不这样认为,无论他是谁。下面随我再进一步。 如果把我谈论的所有元素当作一个集合的单一体,那么我们不是把它称作身体吗?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好,让我告诉你,同样的名字可以用来称呼这个有序的宇宙,由于它也是用相同的成分构成的,所以它也是一个身体,不是吗 普罗塔库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那么,总起来说,这个属于我们的身体是由这个宇宙的身体供养,从宇宙的身体中产生和获得我刚才提到过的所有成分,或者说,反过来才是对的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这是另一个问题,不值得提出来。 苏格拉底好吧,看看另一个问题值不值得提?我看你会怎么说。 普罗塔库你说吧。 苏格拉底我们不承认属于我们的身体有灵魂吗? 普罗塔库我们显然会说我们有灵魂。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普罗塔库,如果拥有和我们的身体同样元素、而在各方面要美得多的宇宙的身体实际上不拥有灵魂,那么我们的灵魂是从哪里来的 普罗塔库显然不会有其他来源了,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是没有了,普罗塔库。我们肯定不会作这样一种设想,有限、无限、二者的结合,还有呈现在一切事物中作为第四种东西的原因,会设计不出最美丽、最宝贵的灵魂,是吗?这个最后命名的原因,一方面提供了属于我们有灵魂的身体的元素,维持我们的体格,有病时治疗它,还提供各种安排和治疗尺度,我们实际上把它当作智慧,有着许多不同的运用,也决不会在宇宙的元素问题上出错,尽管灵魂仍旧是由同样的元素构成的,大量地弥漫于整个天空,但更加美丽,未受污染。 普罗塔库不会,做这样的设想是完全不合理的。 苏格拉底放弃了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最好还是追随我们已经说过多遍的另一种观点,宇宙中存在着许多无限、丰富的有限和主宰性的原因,它产生了秩序,规定了年、季节、月份,完全配得上称作智慧和理性。 普罗塔库确实配得上。 苏格拉底但是智慧和理性不能没有灵魂地产生出来。 普罗塔库它们不能。 苏格拉底因此你会说由于原因的力量,宙斯的本性中有国王的灵魂和国王的理性,而其他诸神按其喜欢被称呼的名字,拥有其他完善的性质。 普罗塔库确实没错。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别以为我们讲的这些事情是无意义的,相反,它为我们提到过的那些古代思想家提供了支持,他们声称理性永远统治一切。 普罗塔库是的,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还有,它给我的考虑提供了一个答案,这就是心灵属于被我们称作万物之原因的这个家族。我想,这一次你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普罗塔库是的,我完全掌握了,尽管我刚才不明白你实际上已经提供了这个答案。 苏格拉底好吧,普罗塔库,开点小玩笑有时可以轻松一下。 普罗塔库对。 苏格拉底我的朋友,我想我们现在已经相当满意地证明了理性属于什么种类,拥有什么样的功能。 普罗塔库我敢肯定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至于快乐所属的种类,我们在前面已经找到了。 普罗塔库没错。 苏格拉底那么让我们把关于二者的要点记在心里,也就是说我们发现理性与原因有关,属于原因这一类,而快乐本身是无限的,属于无限这一类,而无限从不在其自身中包含开端、中间和终结,从开端、中间、终结中也不会产生无限。 普罗塔库我们当然应当记住这些要点。 苏格拉底下面我们要做的是,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快乐和理智,无论何时产生,使之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先来看快乐。我们前面的考察从快乐开始,现在也要从快乐开始。不过,离开对痛苦的考察,我们对快乐的考察决不可能是合适的。 普罗塔库好吧,如果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那就这么办吧。 苏格拉底现在我怀疑,关于它们的出现,你是否同意我的看法 普罗塔库你的看法是什么? 苏格拉底快乐与痛苦都出现在结合的那一类事物中的自然的经验。 普罗塔库我亲爱的苏格拉底,你能不能再提醒我们一下,你现在用的结合的这个词指的是我们前面提到的哪一类? 苏格拉底你真的需要我提醒,普罗塔库!好吧,我会尽力而为的。 普罗塔库谢谢你。 苏格拉底让我们把结合的理解为我们前四类中的第三类。 普罗塔库你讲了无限和有限以后再提到的那一类,我想,你把健康与和谐也归入这一类。 苏格拉底完全正确。现在请你特别注意。 普罗塔库你继续说吧。 苏格拉底当我们发现动物身上的和谐状况出现紊乱时,我认为这时候就是它的自然状况出现了紊乱和不幸。 普罗塔库听起来很有可能。 苏格拉底相反,当和谐得以恢复,它的自然状况也得以复原的时候,我们可以说快乐出现了。我允许自己对这个最重要的事实作一个非常简洁明了的陈述。 普罗塔库我认为你说得对,苏格拉底,但还是让我们试着把这个真理说得更加清楚些。 苏格拉底好吧,我想平常话和明显的例子是最容易理解的。 普罗塔库比如说 苏格拉底饿是紊乱的一种形式,是一种痛苦,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对应于恢复的吃东西是快乐的一种形式,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还有,渴是一种毁灭的形式,是一种痛苦,而在液体对干涸的地方施加作用以后产生的复原是快乐的一种形式。还有,高温引起的非自然的破坏或融化是一种痛苦,而使我们恢复到自然状态的冷是一种快乐。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在寒冷的作用下体液被冻结而引起的动物的自然状态的紊乱是一种痛苦,而相反的过程,亦即被冻结以后又融化了,又恢复原先状态,是一种快乐。现在考虑一下这个陈述是否满意,这是个一般的公式。如我所述,当一个生命有机体由无限和有限构成的自然状态被毁灭了以后,这种毁灭是痛苦,相反,如果这样的有机体自己的正确本性回归了,那么这种反转一定是快乐。 普罗塔库就算是吧。我想这个陈述至少给了我们一个概要。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可以认为有一类快乐与痛苦是由这对经验构成的吗? 普罗塔库可以。 苏格拉底那么现在来看灵魂本身在期待这些经验时是如何感觉的。它在期待快乐时就感到快乐,在预见到痛苦时就会感到痛苦。 普罗塔库是的,当然如此,这是另一类不同的快乐和痛苦,属于灵魂本身,与身体无关,是从期待中产生的。 苏格拉底你把握住我的意思了。我想,如果我可以借助于两种纯粹的经验,不混杂痛苦的快乐和不混杂快乐的痛苦,来说明我的观点,那么我们可以对这个有关快乐的问题做出清楚的回答,被划人快乐一类的事物是否都是受欢迎的,或者说我们是否必须承认前面区分过的某些其他类别,把快乐与痛苦视为像热与冷或其他所有这样的事物,有时候是受欢迎的,有时候不是,原因在于它们本身并不是善,尽管它们中有些事物在某些时候以某种方式获得了善的事物的性质。 普罗塔库你说得很对,这是研究我们当前这个主题的一个恰当的方式。 苏格拉底那么首先让我们一道来看下面这个要点。如果我们现在的观点是正确的,如果在状况恶化的时候有痛苦,在恢复的时候有快乐,那么我们把这样的动物视为并没有经历恶化或恢复,并且要问在这种时候它们必定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请你注意我问的这个问题,告诉我,在这种时候这个动物是否既没有感到快乐也没有感到痛苦,无论是什么程度的? 普罗塔库是的,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所以这是第三种状态,有别于感到快乐的状态和感到痛苦的状态,是吗? 普罗塔库确实是。 苏格拉底那么好,努力记住这一点,是否记得这一点会对我们关于快乐的判断造成很大的差异。如果你乐意,与此相关的一个小问题我们最好能解决掉。 普罗塔库告诉我是什么问题。 苏格拉底你知道,对一个已经选择了理智生活的人来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按这种方式生活。 普罗塔库你指的是一种既非快乐又非痛苦的生活吗? 苏格拉底是的,因为当我们刚才对不同生活作比较时,我相信对一个已经选择了理性和理智的生活的人来说,一定不会有任何快乐的经历,无论这种快乐是大还是小。 普罗塔库这确实是我们说过的。 苏格拉底那么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有权过这种生活,说这种生活在所有生活中最像神的生活也不算一种过分的猜测。 普罗塔库确实不能肯定诸神会感到快乐或快乐的对立面。 苏格拉底不能,当然不能,这两种情感都不像是会在他们那里产生。如果这两种情感与他们有关,我们会提出进一步的考虑,如果我们不能在争取第一的竞赛中为理智确定得分,那么我们会确定理智在争取第二名的竞赛中的分数。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现在继续往下说,第二类的快乐如我们所说,只属于灵魂,总是与记忆有关。 普罗塔库为什么会这样呢? 苏格拉底我想,如果我们想要恰当地弄清这些事情,我们首先必须研究什么是回忆,或者甚至可能是在考察记忆之前研究什么是感觉。 普罗塔库这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你必须这样看,在那些不断影响我们身体的经验中,有些经验在抵达灵魂之前就枯竭在身体中,在这种情况下灵魂就没有受到影响,而另一些经验穿透身体和灵魂,产生一种紊乱,这些紊乱对身体和灵魂来说各是独特的,但对双方来说又是共同的。 普罗塔库就算是这样吧。 苏格拉底现在如果我们说那些没有渗透身体和灵魂的感觉都不会被灵魂察觉,而那些渗透了身体和灵魂的感觉也不会因此而不被察觉,这样说对吗 普罗塔库当然对。 苏格拉底你一定不要假定我说不被察觉的意思是一个与此相关的遗忘过程,遗忘是记忆的消失,而在我们讨论的情况下记忆还没有到来,谈论一样还不存在或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东西的失去是荒谬的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只要换个名字就行了。 普罗塔库怎么个换法? 苏格拉底你现在把灵魂不受身体紊乱的影响,没有察觉到身体的紊乱,说成是遗忘,但你必须把它替换为无感觉。 普罗塔库我懂了。 苏格拉底当灵魂与身体形成了同一种情感并一起受感动的时候,如果你把感觉这个术语用于这一时刻,那么你就能恰当地表达你自己的想法。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已经懂得感觉是什么意思了。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把记忆称作感觉的保存是正确的。 普罗塔库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而我们使用追忆这个词的意思与记忆有所不同,是吗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我想指出这个不同的地方。 普罗塔库有什么不同呢? 苏格拉底灵魂与身体一道经历的经验在灵魂自身中得以再现,我们把这种情况说成是追忆某事。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再说,灵魂失去了对某个感觉或曾学到的东西的记忆,然后又在灵魂中恢复了这种记忆,这种记忆又重现了,那么我们通常把这些过程说成追忆。 普罗塔库我同意。 苏格拉底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我们已经说过的这些要点。 普罗塔库什么要点? 苏格拉底关于和身体分离的灵魂的快乐,还有它的欲望,我们已经有可能得到一个最清晰的观念了。我想我们采纳了的、正在进行的讨论过程许诺要对二者进行解释。 普罗塔库那就让我们开始吧,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想我们的考察必然大量涉及快乐的起源和它采取的各种形式。而要进行这方面的考察,事实上必须先对欲望的吗 性质以及欲望出现的地方进行考察。 普罗塔库那就让我们来考察欲望,我们不想有损失。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我们会有损失的,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当我们发现了自己要寻找什么的时候,如果我们被各种疑虑所困扰,我们已经在损失了。 普罗塔库你说得好!那就让我们试着来解决下一个问题。 苏格拉底我们刚才说过饿、渴,等等,是某种欲望,是吗?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用一个名字来称呼这么多不同的事物,它们有什么相同的性质呢? 普罗塔库嗳呀,苏格拉底,我怕这个问题不容易回答,不过我们必须回答。 苏格拉底那我们就回到原处,重新开始。 普罗塔库回到哪里 苏格拉底我们平常不是说一个人渴吗? 普罗塔库我们确实这样说。 苏格拉底这样说的意思是指他正在变空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他的渴是一个欲望吗? 普罗塔库是的,是一个喝的欲望。 苏格拉底是一个喝的欲望,还是一个通过喝来重新补充的欲望 普罗塔库我应该说,是一个通过喝来重新补充的欲望。 苏格拉底那么当一个人变得缺乏时,他显然想要得到他正在体验到的东西的对立面,也就是说,他正在变空,期望得到补充。 ①亦有缺乏之意。 普罗塔库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好,一个第一次感到缺乏的人有无可能明白自己感到或想起需要补充某些他在当下没有经历或他在过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东西? 普罗塔库当然不可能。 苏格拉底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承认有欲望的人想要某些东西。 普罗塔库那当然了。 苏格拉底那么他想要的东西不是他正在经历的东西,因为他口渴,渴是一种缺乏,而他想要的是补充。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在那个口渴的人的身体中一定有某样东西在领悟这种补充。 普罗塔库必然如此。 苏格拉底但这样东西不会是身体,因为身体当然是缺乏的。 普罗塔库没错。 苏格拉底因此惟一可选的就是灵魂,灵魂领悟到补充,而它在这样做的时候显然要通过回忆。否则通过什么它才能这样做呢? 普罗塔库很难再指出别的什么来了。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明白从这种讨论中已经显现出来的东西吗? 普罗塔库什么东西? 苏格拉底它告诉我们,欲望并不属于身体。 普罗塔库怎么会是这样? 苏格拉底因为它揭示出,每一动物所尽的各种努力都是为了追求与它的身体正在经历的状况相反的状况。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再说,产生这种努力的冲动引导着动物朝着与它当下体验相反的方向发展,我想,这就证明了存在着与这种当下体验相反的对某事物的回忆。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既然我们已经证明了是回忆在引导我们趋向我们欲望的目标,那么我们的讨论清楚地表明,灵魂产生了一切冲动和欲望,灵魂确实是整个动物的决定性原则。 普罗塔库你说得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那么身体不能感到渴、饿一类的感觉,我们不能反对这种说法,是吗?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在此还有另一个要点需要我们注意。在我看来,我们的论证旨在揭示某种处于我们已经谈论过的这些事物中的生活。 普罗塔库什么要点?你讲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苏格拉底补充的过程、缺乏的过程、一切与生物的保存与衰亡有关的过程、痛苦与快乐的更替的过程,我们从一种感觉过渡到另一种感觉的过程。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当我们处于一种中间状态的时候又怎么样? 普罗塔库中间状态? 苏格拉底当我们由于正在经历的事情而感到痛苦,而同时又回忆起快乐,使我们的痛苦得到缓解,尽管此时得到补充还是以后的事。我们该怎样理解此时的状态?此时我们可以说自己处于中间状态吗 普罗塔库务必如此。 苏格拉底这种状态从总体上说是痛苦的状态还是快乐的状态? 普罗塔库快乐的状态!不对,倒不如说是一种双重痛苦的状态,一方面是身体实际经历着痛苦,另一方面是灵魂在无法得到满足的期待中感到痛苦。 苏格拉底你把它称作双重痛苦的原因是什么,普罗塔库? 是不是因为这种缺乏的过程有时候与一种对将要到来的补充的特别的希望相连,而在有的时候并无这种希望? 普罗塔库是的,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你难道不认为我们在希望得到补充时通过我们的记忆感到快乐,尽管在这种时刻由于缺乏的过程还在持续,所以我们同时又感到痛苦? 普罗塔库是的,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在这样的时候,人们既感到痛苦又感到快乐,动物也一样。 普罗塔库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现在以这种情况为例,我们处在缺乏之中,又没有希望获得补充。这种时候不就会出现你刚才描述过的双重痛苦的感觉吗,尽管你认为这种痛苦是简单的重合,没有再作区分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现在让我来提一个建议,用这种方法可以对这些经验进行考察。 普罗塔库什么方法? 苏格拉底我们可以说这些痛苦和快乐是真的或是假的吗? 或者说有些是真的,有些不是? 普罗塔库但是苏格拉底,快乐或痛苦怎么会是假的呢? 苏格拉底恐惧能是真的或假的吗,普罗塔库?或者期望,或是吗 者意见? 普罗塔库在我看来,我倾向于意见可以有真假,但其他不会有真假。 苏格拉底没有真假的是什么?看起来,我们提出的这个问题的意义确实非同小可。 普罗塔库没错。 苏格拉底但这个问题与我们开始时讨论的问题有关吗?年轻的斐莱布会向他自己问这个问题。 普罗塔库也许吧。 苏格拉底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不要去研究那些无关紧要的枝节问题或与讨论无关的事情。 普罗塔库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现在把你的观点告诉我,我对刚才提出来的这一问题产生好奇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有与真快乐相反的假快乐吗? 普罗塔库怎么可能呢? 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看法,无论是在梦中还是醒着,或是神经不正常,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感到快乐但并没有真的感到快乐,或者感到痛苦但并没有真的感到痛苦。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我们大家都把所有快乐当作善。 苏格拉底你这种看法对吗?我们要不要考虑一下你这种说法是对还是错 普罗塔库一定要。 苏格拉底那么就让我们用更加清楚的术语来陈述一下你刚才关于快乐与意见的说法。我想有这么一回事,叫做拥有意见,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也有这么一回事叫做拥有快乐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有拥有意见的事物吗?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也有感到快乐的事物吗? 普罗塔库无疑有。 苏格拉底那么无论是否正确地拥有,拥有意见的主体总是真的拥有一种意见,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当然是。 苏格拉底同理,感到快乐的主体,无论是正确地感到还是错误地感到,它显然总是处在真的感到快乐的位置,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这样说也是对的。 苏格拉底那么必然面临的问题是,尽管拥有意见和感到快乐的真实性有同样的根据,为什么我们通常认为意见有真有假,而快乐只有真的? 普罗塔库是的,我们必须面对这个问题。 苏格拉底你认为问题是否在于,只有当我们问的不是一般的意见,而是某种具体的意见时,意见的真假或正确与错误的问题才会出现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又有了一个进一步的问题需要达成一致看法,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其他事物有性质,快乐与痛苦没有性质,而只是快乐与痛苦。 普罗塔库这很清楚。 苏格拉底但事实上显然可见它们有性质,我们前不久讲过它们的大小、强弱、苦乐,等等。 普罗塔库我们确实说过。 苏格拉底还有,普罗塔库,如果我们把坏加到我们讨论的这些东西上去,那么我们难道不能说它变成了一个坏的意见,或者说它变成了一个坏的快乐吗? 普罗塔库为什么不能,当然可以,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再说,如果把正确或其对立面加于它们,假如它是一个意见,那么我们可以说它是一个正确的意见,假如它是一个快乐,那么我们可以说它是一个正确的快乐,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必然如此。 苏格拉底但若那个被拥有的意见的内容是错误的,那么我们一定不会同意说这样的意见是正确的,因为它犯了错误,没有正确地产生意见,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是的,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如果我们观察到一种痛苦或快乐是错误的,因为那个产生这种情感的对象犯了错误,那么我们还能把正确、健全之类的赞扬性的术语附加于它吗 普罗塔库如果快乐已经被假定为错误,那么当然不可能。 苏格拉底现在注意,我想我们经常带着一种不正确的、错误的意见经历快乐。 普罗塔库当然,苏格拉底,由于这个原因我们把意见称作错误的,但没有人会把快乐本身说成是错误的。 苏格拉底好吧,普罗塔库,你的话勇敢地为快乐的原因作了辩护。 普罗塔库噢,不对,我只是在重复我听到的话。 苏格拉底但是,我的朋友,我们发现,一种是与正确的意见和知识相连的快乐,一种是不断发生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的与错误的意见和无知相连的快乐,这两种快乐没有什么区别吗? 普罗塔库我要说,它们的区别很大。 苏格拉底那就让我们开始思考它们的区别。 普罗塔库请你带我们走你倡导的那条道路。 苏格拉底很好,我会带你走这条路的。 普罗塔库行。 苏格拉底我们同意,意见有时候是假的,有时候是真的,是吗?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还有,我们刚才说快乐与痛苦经常与这些真的或假的意见相伴。 普罗塔库没错。 苏格拉底记忆和感觉总是在产生意见和想要作出判断的企图,是吗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我建议,我们必须相信从这种联系中产生的东西。 普罗塔库它是什么? 苏格拉底如果一个人看到一个位于远处的、不清晰的物体,那么他一般会想要确定他看到的这个物体是什么,你同意吗? 普罗塔库我同意。 苏格拉底那么他下一步会向自己提问。 普罗塔库问什么 苏格拉底那个被我看到的在崖石边大树下的物体是什么?如果他看到了某个事物的影像,那么你认为他会这样问自己吗? 普罗塔库当然会。 苏格拉底然后他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如果他得到的影像是对的,那么他会说,那是一个人。 普罗塔库肯定如此。 苏格拉底如果他弄错了,以为他看到的是牧羊人制造出来的一个东西,那么他一定会称之为偶像。 普罗塔库他很有可能这样做。 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和他在一起,那么他会把对自己说的话说给他的同伴听,用有声的语言道出他的想法,至此,我们前面称作意见的东西现在成了断定。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但若只有他一个人,他会继续独自思考那个事物,沿着自己的思路在心里想很长时间。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担心你是否会在这些事情上分享我的看法。 普罗塔库什么事情?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在这种时候我们的灵魂就像一本书。 普罗塔库为什么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记忆与感觉的结合,再加上不断地对记忆和感觉起作用的情感,可以说它们一道在我们的灵魂中写字。 当这种经验写下了正确的东西,就会在我们身上产生正确的意见和论断;如果在我们内心写下的东西是错误的,那么我们得到的就是相反的意见和论断。 普罗塔库我认为你这样说肯定是正确的,我赞同你的说法。 苏格拉底那么请把你的赞同也赋予在这种时刻出现在我们灵魂中的第二位艺术家。 普罗塔库它是谁 苏格拉底它是一位画家,继作家之后,它在灵魂中画上我们已经作出的这些论断的图景。 普罗塔库我们怎样知道它在行动,什么时候? 苏格拉底我们在得出意见和论断的时候要把视觉或其他感觉去掉,在此之后这位画家又在我们心中绘画,也就是我们先前对之发表过意见和论断的那些对象的图画或影像。这种情况在我们心中发生,难道不是吗 普罗塔库确实有这种情况。 苏格拉底那么关于正确意见和论断的图画是真的,关于错误意见和论断的图画是假的,对吗?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好吧,如果我们到此为止没错,那么在此还有一个与此相关的问题需要考虑。 普罗塔库什么问题? 苏格拉底所有这些情况只涉及现在和过去,与将来无关吗? 普罗塔库正好相反,这些情况对现在、过去、将来都同样适用。 苏格拉底我们在前面说过,仅由灵魂感觉到的快乐与痛苦可以先于那些经过身体而后再被灵魂感觉到的快乐与痛苦,不是吗?这就表明我们可以拥有关于未来的预见性的快乐和痛苦。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我们前不久假定在我们心中产生的文字和图画适用于过去与现在,但它们不适用于将来吗? 普罗塔库它们确实适用。 苏格拉底你说它们确实适用的意思是,我们心中拥有的全都是与将要发生的事情有关的那些期盼,我们的一生都充满着期盼吗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好,这里有个进一步的问题要你回答。 普罗塔库什么问题? 苏格拉底一名正义的、虔诚的人在各方面都为神所青睐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对不正义的、坏透了的人我们可以说相反的话吗?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但如我们刚才所说,每个人都充满着期盼,是吗? 普罗塔库没错。 苏格拉底在这种期盼之上必须加上由我们的画家进行的描绘。人们经常梦见自己弄到了大量的黄金,乐事不断。他们自己确实看到了这幅图景,马上就兴高采烈。 普罗塔库我知道。 苏格拉底现在我们可以说,在好人心灵中刻写的东西标志着一种真正的与神沟通,因为他们受到神的青睐,而在坏人心灵中刻写的东西正好相反,对吗?你是怎么想的? 普罗塔库我们确实应该这样说。 苏格拉底所以坏人在他们心中描绘的快乐并不比好人少,但我想,这些快乐是虚假的。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坏人面对大部分虚假的快乐而感到高兴,而好人面对真正的快乐而感到高兴。 普罗塔库这个结论是不可避免的。 苏格拉底因此我们的结果是,虚假的快乐确实存在于人的灵魂中,它实际上是对真正的快乐的一种可笑的模仿,对痛苦来说,结果也一样。 普罗塔库是的,它们确实存在。 苏格拉底现在我们发现,尽管说一个人拥有意见,那么他确实是真的拥有意见,但这个意见有时候所指的不是事实,无论它涉及的是现在、过去,还是将来。 普罗塔库没错。 其数量巨大,频繁出现它们以另一苏格拉底我想,这就是我们错误意见的来源,也是我们错误地拥有意见的根源。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应该给意见所指的痛苦与快乐规定一下相应的条件,是吗 普罗塔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任何感到快乐的人,无论是否有事实根据,他总是真的感到快乐;然而有时候这种快乐与现在和过去的事实无关,在许多情况下,也许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快乐所指的事情决不会成为事实。 普罗塔库这也是必然的,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同样的原则也可适用于恐惧、愤怒,以及所有诸如此类的情感,也就是说它们有时候是错误的,是吗?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现在请告诉我,除了依据它们的错误程度之外,我们还能够区别意见的好坏吗? 普罗塔库不能。 苏格拉底那么除了依据错误程度,我们也不能察觉其他任何感觉的好坏,在这些坏感觉中出现的快乐是坏的。 普罗塔库不对,苏格拉底,你说的正好与真理相反。这肯定并非因为感觉是错误的,我们才把痛苦与快乐当作坏的,而是因为感觉包含某些其他种类的严重的恶。 苏格拉底行,如果我们感到这样做适宜的话,就让我们稍后再谈这些坏的快乐,它们具有坏的性质是由于恶。然而,我们必须讨论这些错误的快乐种方式存在或出现在我们身上。我们将发现我们做出的这个决定也许是有用的。 那又怎样 普罗塔库那当然好,如果出现错误的快乐有其他方式的话。 苏格拉底行,普罗塔库,我认为有。当然了,在我们真正建立起这种信念来之前,我们也一定不能允许我们的这种信念不经考察。 普罗塔库很好。 苏格拉底那就让我们为进行进一步论证来明确一下我们的立场。 普罗塔库可以。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记得没错,前不久我们说过,当我们心中拥有被称作欲望的那种东西时,此时的灵魂与身体是分离的,与身体各部分相伴的只有感觉。 普罗塔库我们记得没错,我们是这样说的。 苏格拉底灵魂想要拥有一种与身体相反的状况,由于灵魂受外界影响的方式,我们知道使我们痛苦或快乐的是身体而不是灵魂,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再来看这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 普罗塔库你告诉我吧。 苏格拉底此刻发生的情况是这样的。痛苦与快乐并存,它们是对立的,我们同时经验到痛苦与快乐,二者并存。 普罗塔库看起来是这样的,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已经提到过另一个要点,并且有了一致意见,是吗 普罗塔库什么要点? 苏格拉底痛苦与快乐,二者都可以承受较多或较少,都属于无限。 普罗塔库我们确实这样说过苏格拉底我们对这些事情做出正确的决定,这意味着什么? 普罗塔库决定?你的决定是在什么意义上说的?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是,我们通常会找一些快乐或痛苦来作比较,确定它们的大小、程度或烈度,或者找一个痛苦与一个快乐来作比较,以便对这些事情作出判断。 普罗塔库是的,你道出了问题的种类,我们想要在这些方面做出决定。 苏格拉底好吧,如果这样做是对的,以影像为例,过远或过近观察事物的大小会模糊真相,产生错误的判断,这种情况对痛苦与快乐来说不也是一样的吗? 普罗塔库是的,苏格拉底,而且程度更高。 苏格拉底所以,我们现在讲的与前不久讲的正好相反。 普罗塔库是吗?怎么会呢? 苏格拉底前面讲的是,这些意见的正确与否影响着引起痛苦与快乐的那些东西。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但是现在我们却提出了这样一个原因来解释为什么与某些痛苦的事情相比,快乐会显得更大、更强烈,或者与快乐相比,痛苦会显得如此,认为这种情况取决于我们是从远处还是从近处观察它们,并且将两种情况并列。 普罗塔库对你描述的这些情况来说,其原因必定是你所说的这个原因。 苏格拉底你要是从这两种情况中减去不真实或显得过分、使它们看起来比其原样较大或较小的地方,那么你会承认减去的部分是不正确的显现,你也就会约束自己对快乐或痛苦下这样的论断,因为这种感觉只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和真实的。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聪顿、受难的。 普罗塔库是的,人们经常这样说。 苏格拉底当有机体按它们的自然状态建立起来以后,它们自己也就满足了,这种建立就是快乐。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但假定这些过程没有一个会出现在我们的身体中。 普罗塔库什么时候能有这种情况,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噢,普罗塔库,你提的这个问题不着边际。 普罗塔库为什么不着边际? 苏格拉底因为你没有阻止我重复已经进行过的考察。 普罗塔库什么考察?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我说的是,假定这些过程都没有进行,那么我们从中应当做出什么推论? 普罗塔库你的意思是,如果身体没有经历朝着这两个方向的运动? 苏格拉底是的。 普罗塔库那么事情马上就清楚了,苏格拉底,在这种情况下既无快乐又无痛苦。 苏格拉底你答得完全正确。但我希望你能继续告诉我苏格拉底接下去,如果我们继续往前进,我们将察觉出动物身上显现出来的错误的快乐与痛苦,这些快乐与痛苦是错误的,甚至比错误的感觉还要错误。 普罗塔库你这是什么意思?快乐与痛苦到底是什么? 苏格拉底我想,人们经常说,当有机体的自然状态被结合与分离、补充与缺乏、成长与衰败的过程损害时,其结果就是痛苦、困事实上我们可以叫得出名字来的一切事物都是这样明人向我们保证这些过程之一必定会在我们身上发生,因为一切事物总是在成长或衰败。 普罗塔库是的,他们确实作过这样的论断,人们认为这种说法很有分量。 苏格拉底当然了。他们是大人物。但事实上我想回避这个向我们挺进的论证。我有点想要后撤,希望你会和我一起撤退。 普罗塔库请解释一下撤退的方向。 苏格拉底让我们回答他们说就算如此吧,但我有一个问题是向你提出来的。一个生物是否总是能够意识到对它发生的一切?我们是否程度不同地注意到我们在成长,等等,或者说事实与这种说法相反 普罗塔库肯定与事实相反,我们几乎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过程。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刚才说的话是不对的,我们不能说成长或衰败一类的变化产生了痛苦与快乐。 普罗塔库当然不是。 苏格拉底我会提出一个较好的公式,较不容易受到攻击。 普罗塔库什么公式? 苏格拉底大的变化使我们感到痛苦和快乐,但中小变化不会引起我们的任何痛苦和快乐。 普罗塔库你比原先又朝着真理迈进了一步,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又回到我们前面提到过的那种生活中去了。 普罗塔库什么生活? 苏格拉底被我们说成是既不痛苦又无快乐的那种生活。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关于这一点,让我们承认有三种生活:快乐的生活、痛苦的生活、既不快乐又不痛苦的生活。或者说,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普罗塔库我的看法和你说的完全一样,有三种生活。 苏格拉底那么没有痛苦和感到快乐是一回事吗? 普罗塔库肯定不是一回事。 苏格拉底当你听到有人说一切事情中最快乐的就是终生无痛苦地生活,你认为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普罗塔库在我看来他的意思是说无痛苦就是快乐。 苏格拉底那么好,让我们随意拿三样东西来,给它们加上更加吸引人的名字,第一样叫金子,第二样叫银子,第三样叫既不是金子又不是银子。 普罗塔库我接受你的说法。 苏格拉底现在我们有可能把第三样东西与其他两样中的某一样等同吗,即等同于金或银吗? 普罗塔库不能,当然不能。 苏格拉底那么同理,把中间状态的生活说成是快乐的或痛苦的,如果这是一种见解或是一种说法,那么这种说法不可能是正确的,除非我们舍弃正确的推理。 普罗塔库这样说不对。 苏格拉底还有,我的朋友,我们确实看到人们这样说和这样想。 普罗塔库人们确实这样想。 苏格拉底他们认为自己在不感到痛苦的时候就感到快乐吗 普罗塔库他们在各种场合下都这样说。 苏格拉底我想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否则他们就不会这样说了。 普罗塔库也许是吧。 苏格拉底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感到痛苦和感到快乐确实是两回事,那么他们关于感到快乐的看法就是错误的。 普罗塔库它们之间的差别确实已经证明了。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应当按照哪条思路进行下去呢,一共有三样东西,如我们刚才所说,还是只有两样东西,痛苦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恶,而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被称作快乐,快乐本身就是善? 普罗塔库我们怎么能在当前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苏格拉底?我不明白。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实际上你不明白在场的这位斐莱布有什么敌人。 普罗塔库你说有什么敌人 苏格拉底这些人在自然科学方面享有盛名,他们认为快乐根本不存在。 普罗塔库噢,为什么不存在? 苏格拉底斐莱布和他的朋友把快乐仅仅称作逃离痛苦,这是他们的看法。 普罗塔库你认为我们应当相信他们的看法吗,苏格拉底,或者说你认为怎么样 苏格拉底不要相信他们,但要利用他们神授的礼物,他们的看法不是根据科学得来的,而是出于执拗,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执拗与卑鄙不是一回事。他们对快乐恨得咬牙切齿,并且把快乐当作不健康的,快乐对人的吸引不是被他们视为真正的愉快,而是一种诡计。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利用他们的学说,同时又可注意到他们在其他方面的执拗,然后你就会知道我把什么样的快乐当作真正的快乐,在对这两种关于快乐的本性的观点作了考察以后,我们可以为我们的决定找到一个比较的基础。 普罗塔库很好。 苏格拉底那么就让我们追随这些同盟军的前进路线,看他们执拗的脚印会把我们引向何方。我想他们的基本立场是这样的。如果我们想要看到任何事物的真正性质,无论这个事物是什么,比如说为了对坚硬的性质做出最好的理解,我们应该首先注意世上最坚硬的事物还是最不坚硬的事物?现在,普罗塔库,你必须回答我们执拗的朋友,就像回答我的问题一样。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我会告诉他们,我们的注意力必须放在拥有最大程度的这种性质的事物上。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我们想要看到的这种真正性质是快乐,我们应当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在据说是最大的、最强烈的快乐上,而不是放在最小的快乐上。 普罗塔库人人都会同意你现在说的话。 苏格拉底我们显然拥有的快乐,身体的快乐,实际上被人们承认为最大的快乐,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这些快乐在病人那里,还是在健康的人那里比较大或变得比较大?我们现在要小心,不要在匆忙之中迈出错误的一步。我要大胆地说,我们倾向于说在健康的人那里比较大。 普罗塔库可能吧。 苏格拉底但请告诉我,在那些最大的快乐之前总有最大的欲望,是吗 普罗塔库没错。 苏格拉底那么发高烧的病人或其他感到口渴或寒冷,身体有病的人,比其他人拥有更大的欲望,他们的欲望一旦得到满足就会得到更大的快乐,难道不是吗?我们能不承认这是真的吗? 切勿过度,并且遵守这种警普罗塔库对,这肯定是真的,你已经把它说成这样了。 苏格拉底那么好,如果我们说人们想要看到最大的快乐应当注意病人而不是健康,这样说不也就显然是正确的吗?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把我的问题理解为患重病的人是否比健康的人拥有更多的快乐;你必须明白我涉及的是快乐的量。我问的是在什么例子中可以看到最大量的快乐。我们说过,我们必须明白快乐的真正性质,看他们对那些根本否认快乐存在的人是如何解释的。 普罗塔库我对你的意思理解得相当好。 不是较多的快乐,我要提醒你,而是苏格拉底我要大胆地说,普罗塔库,你会按我的指示行事。 现在请你告诉我,在一个放荡的人那里,你能比在一种有节制的生活中发现更大的快乐吗作为极端或程度意义上的大的快乐?你想一想再作回答。 普罗塔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发现有巨大的差别。有节制的人肯定受到那句格言的约束告,而放荡的人受他极度的快乐所支配,快乐驱使着他,使他变得极端愚蠢,成为镇上的笑料。 苏格拉底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大的快乐,还有最大的痛苦,显然不会出现在灵魂与身体状况良好的时候,而会出现在灵魂与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现在必须选择一些例子,来考虑一下是什么样的特点使我们称之为最大的。 普罗塔库对,我们必须这样做。 苏格拉底有这样一种类型的疾病,我想要你用它们的特点来考察快乐的性质。 普罗塔库什么类型 苏格拉底令你厌恶的类型,但这种快乐在我们刚才讲过的那些执拗的人看来是极为可恶的。 普罗塔库它们是一些什么样的快乐? 苏格拉底举例来说,抓痒,通过挠和抓一类的行为来止痒。 当我们发现自己经历诸如此类的事情时,以上苍的名义,我们称之为什么?快乐还是痛苦?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我确实认为必须称之为一种混合的经验。 苏格拉底当然了,在此我并不想引进与斐莱布有关的论题,但不观察一下这些快乐,以及与之相关的东西,我很难想象能够解决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 普罗塔库那么我们必须开始攻击这些相关的快乐。 苏格拉底你指的是具有混合性质的快乐吗? 普罗塔库一点没错。 苏格拉底有些混合的东西与身体有关,而且只和身体有关,而另一些混合的东西与灵魂有关,只属于灵魂,我们将要发现与快乐混杂的痛苦与灵魂和身体都有关,而整个经验有时候被称作快乐,有时候被称作痛苦。 普罗塔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格拉底当一个有机体的自然状态建立起来或遭到损害时,它可以同时具有两种对立的经验。它可以在冰冷的时候被加热,或者在酷热中得到冷却。我想,它想要获得某样东西而驱除另一样东西,苦与甜混合在一起,要是这个流行的术语可以使用的话,当它难以驱逐某样东西时,就会引起不适,以至于发展到非常激烈的地步。 普罗塔库你说的这些话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在这些事例中,混合在一起的痛苦与快乐有时候势均力敌,有时候则会分出高下。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在痛苦对快乐居于主宰地位的这一类感觉中,你必须算上我们刚才讲过的抓痒的快乐。如果这种炎症或刺激来自体内,再怎么抓你也抓不到,只能触及皮肤表面,那么你会用火烤感染的部位,试图用热量来扭转你的状况,你会一下子感到巨大的快乐,一下子又感到身体内外的差别,痛苦与快乐结合在一起,一会儿痒,一会儿痛,就是无法达到平衡,这是因为他在采用强迫性的手段试图剥离那些混杂的东西,或者把分离的东西纠结在一起。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另一方面,当这类事发生、快乐在混杂的经验中占主导地位时,尽管抓和挠一类的行为会引起一点小小的痛苦,但能带来巨大的、强烈得多的快乐,使你激动,使你无法停止,它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反应,改变你的态度,改变你的呼吸,使你竭尽全力去做,使你精神错乱,像疯子那样狂呼乱叫。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还有,我的朋友,这种状况会使人们说自己快乐得要死,我还要添上这样一些话,那些愚蠢、放荡的人会更加全心全意地追求这种快乐,称之为最大的快乐,并认为这是他们生活中最大的幸福。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你的叙述已经把大部分人的想法说了出来。 苏格拉底是的,普罗塔库,到此为止我们说的这些快乐只涉及相互影响着的身体表面和内部。但在有些情况下,灵魂的表现与身体相反,或者是作为与身体的快乐相反的痛苦,或者是作为与身体的痛苦相反的快乐,二者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复合体。我们前面的讨论表明,在这种时候我们处于缺乏状态,拥有补充的欲望,我们由于期待补充而感到高兴,由于处于缺乏的过程之中而感愤怒使聪明的人陷入到痛苦,但有一件事我们还没有说,我们现在可以断定有无数的例子表明灵魂处于和身体不同的状态之中,从这些例子中我们发现了一种痛苦与快乐混合的类型。 普罗塔库我倾向于认为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此外还有一类痛苦与快乐的混合。 普罗塔库是哪一类呢? 苏格拉底我们说过,只由灵魂感受到的那种混合。 普罗塔库我们是在什么意义上这样说的? 等苏格拉底愤怒、恐惧、期盼、悲哀、热爱、好胜、心怀恶意,等你不是把这些情感划为灵魂本身的痛苦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我们难道看不出它们也充满巨大的快乐吗?我们需要用这样的诗句来提醒自己激情和愤怒的特点,或者说在悲哀和期盼中快乐与痛苦混合在一起吗? 暴戾,它进入人们的心胸比蜂蜜还甘甜。①普罗塔库不需要了,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在发生。 苏格拉底还有,你记得人们在看悲剧的时候既欣喜又流泪吗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如果你注意到我们看喜剧时的心灵状态,那么你明白在这里我们也拥有一种痛苦与快乐的混合吗? 普罗塔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苏格拉底我知道你不明白,普罗塔库,因为要理解我们通常以这样一种方式受影响决非易事。 普罗塔库对我来说确实不容易。 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苏格拉底但是,事情越模糊,我们就越要努力去把握它。我们可以使人们较为容易地理解痛苦与快乐在其他事例中的混合。 普罗塔库请你继续。 苏格拉底我们刚才提到心怀恶意。你称之为灵魂的痛苦,还是称作什么? 普罗塔库我称之为灵魂的痛苦。 苏格拉底不管怎么说,我们发现一个心怀恶意的人因为他的邻居生病而感到快乐。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无知,或我们称之为愚蠢的状态,是一种坏事。 普罗塔库是的,那又怎样? 苏格拉底不怎么样,观察一下可笑的性质。 普罗塔库你行行好,告诉我吧。 苏格拉底一般说来,它是一种恶,其名字源于某种心灵状态。我还要说它是恶这个属中的一个种,它的意思正好与德尔斐神庙的那句铭文相反。 普罗塔库你指的是认识你自己吗,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是的。它的意思显然与这句话相反,就是不认识自己。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你必须将它分成三部分,看你行不行。 普罗塔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相当肯定我不行。 苏格拉底你想要我马上作这种划分吗? 普罗塔库是的,我确实要求你现在就这样做。 苏格拉底如果有人不认识自己,必定以下列三种方式之一。 普罗塔库哪些方式? 苏格拉底首先是在财富方面,他可以认为自己比实际情况我对此处讲的快乐与痛还要富有。 普罗塔库确实有许多人这样想。 苏格拉底其次还有更多的人认为自己比实际情况更高大、更英俊,认为自己的身体比实际上更好。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以第三种方式不认识自己的人要多得多,也就是在心灵方面。他们认为自己德性极高,而实际上并不是。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许许多多的人声称自己拥有智慧的美德,不断地争吵,并且撒谎说自己有多么聪明,是吗 普罗塔库当然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把所有诸如此类的行为称作恶,这肯定是正当的。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好吧,普罗塔库,我们必须对此再作划分,分成两部分,看清楚在这种心怀恶意的人身上快乐与痛苦如何可疑地混合在一起。然后你会问,怎么个分法?我想,所有拥有这种错误想法的人可以分成两类,就像把所有人分成两类一样,一类是强有力的人,另一类人正好相反。 普罗塔库这是不容置疑的。 苏格拉底那就以此为划分的原则。那些弱小而又虚张声势的人受到耻笑时没有能力进行报复,你可以正确地称之为可笑的;而那些有能力进行报复的人你最好恰当地称之为可怕的或可恨的。强者的无知是可怕的和可恨的,因为它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即使在戏台上也是这样,但弱者的无知是可笑的,事实上亦如此。 普罗塔库你说得完全正确。然而苦的混合还是不太清楚。 苏格拉底好,那就先来看心怀恶意的性质。 普罗塔库请继续。 苏格拉底我想,痛苦和快乐都可以是错误的,是吗?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对敌人遭到的不幸感到高兴,既不是错误,又不是心怀恶意,对吗 普罗塔库当然对。 苏格拉底我们说过无知总是一种恶吗?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在作三重划分时提到的想象性的智慧、想象性的美貌,以及其他各种错觉在弱者那里是可笑的,在强者那里是可恨的,但若我们在我们的朋友那里发现这些错觉,我们还要不要坚持我前面的说法,亦即它是可笑的呢? 普罗塔库当然要。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难道会不同意无知是一种恶吗? 普罗塔库不容置疑,无知是一种恶。 苏格拉底当我们嘲笑无知时,我们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 普罗塔库我们显然是快乐的。 苏格拉底我们不是说过,心怀恶意使我们对朋友的不幸感到快乐吗 普罗塔库必定如此。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的论证结果是,当我们嘲笑我们朋友的那些可笑的事情时,我们这时候混杂着心怀恶意,也就是说我们的快乐与痛苦是混杂的,因为我们前面同意过,心怀恶意是灵魂的痛苦,嘲笑是一种快乐,二者在这种情况下同时出现。 普罗塔库对。 苏格拉底因此我们的论证已经清楚地表明,在悲痛、悲剧、喜剧的不仅是戏台上的,而且是整个悲剧性的人生意义上以及其他无数场合中,痛苦都与快乐混合在一起。 普罗塔库最坚定的对手也只能同意你的说法,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再说,我们列了一个清单,包括愤怒、期待、悲哀、恐惧、心怀恶意,等等,在所有这些事情中我们都可以发现我们已经重复多遍了的混合,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明白我们已经讨论过的事情全都是关于悲哀、心怀恶意和愤怒的吗? 普罗塔库我肯定我们是明白的。 苏格拉底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进行讨论吗?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现在你认为我指出喜剧中快乐与痛苦的混合的目的到底何在?不就是为了给你提供一个根据,使你相信在恐惧、热爱,以及其他事情中证明相同的混合是相当容易的吗?把握了第一个例子,我希望你会相信我必定会就其他事例进行一个漫长的论证,会去把握一般的原则,无论是身体单独受影响,还是灵魂单独受影响,或是二者一起受影响,我们将不断地讨论快乐与痛苦的混合。所以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是饶了我呢,还是让我一直讲到半夜?我想得到你们的同意,今天就放了我,我保证,明天我会来和你们讨论整个问题,而现在,如果我们想要解决斐莱布提出的问题,我想还是讲一下当前仍旧突出的问题为好。 普罗塔库很好,苏格拉底,就按你的想法谈这些突出的问题吧。 苏格拉底在谈了混合的快乐以后,我们很自然的就会转向不混合的快乐,我们确实几乎无法避免这样做。 普罗塔库好极了。 苏格拉底那我就重新开个头,试着对你,也对我自己,讲一讲不混合的快乐。有些人认为一切快乐都是痛苦的休止,我完全不同意这种看法,但是如我所说,我要利用他们的证据来表明某些快乐显然是很不真实的,还有一些快乐表现得非常庞大和数量众多,但实际上却与痛苦混杂在一起,这种快乐是从身体和灵魂遭受的严重痛苦中解脱的过程。 普罗塔库但是,苏格拉底,我们应当把哪一种快乐判断为真的呢? 苏格拉底那些由于颜色、图形、大多数气味、声音而产生的快感是真的,在这些东西缺乏的时候我们并不感到缺乏,也不感到痛苦,但它们的出现却是可感的,令人愉快的。 www.xiaoshuotxt.nettxt小_说天/堂 第三十章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你在什么意义上谈论这些事物的好处? 苏格拉底我的意思不那么直截了当,所以我必须解释清楚。 我说的美的形式不是大多数人所理解的美的动物或绘画,而是直线和圆以及用木匠的尺、规、矩来产生的平面形和立体形。我怀疑你是否能明白。我认为这样的事物是美的,但它们与其他大部分事物不一样,大部分事物的美是相对的,而这些事物的本质永远是美的,它们所承载的美是它们特有的,与搔痒所产生的快乐完全不一样。有些颜色也具有这种性质。你明白了吗?看你有什么要说的 普罗塔库我是在设法理解,苏格拉底。但也许你还得说得更清楚一些。 苏格拉底很好。柔和清晰的声音可以产生一系列纯粹的音调,它们的美不是相对于其他事物而言的,而是它们自身的,它们所产生的快乐也是它们自身固有的。 把它们归入刚才提到的这个类别。 么我们现在涉及的有两类快乐。 普罗塔库我跟得上。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真的明白这些快乐与饥饿者无关,一个如饥似渴的学习者并没有直接感受到痛苦,那么现在让我们在这两种快乐之上再加上学习的快乐。 普罗塔库我赞同这种观点。 苏格拉底但假设某人充分地进行了学习,但后来又把他学到的东西全忘了,你认为这样的损失与痛苦有关吗? 普罗塔库无关,至少与这个人本身没什么关系,但若他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进行反思,那么他感到痛苦乃是因为他失去了的东西是有用的。 苏格拉底但你要知道,我亲爱的朋友,我们现阶段涉及的只是这个自然的自我的实际经验,与任何反思无关。 普罗塔库那么你说得对,我们并不因为遗忘了学到的东西而感到痛苦。 苏格拉底所以我们必须断定这些学习的快乐不与痛苦混杂,这种快乐不属于一般人,而只属于极少数人。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我们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我们可以满意地在纯粹的快乐与那些可以公正地称之为不纯粹的快乐之间划一条界线了。此外我们还可以添上这样的话,那些强烈的快乐以不节制普罗塔库对,确实是这么回事。 苏格拉底气味提供的快感不那么崇高,但它们不一定与痛苦混合在一起这一事实,以及经验之一般性质与来源,使我倾向于如果你跟得上我的意思,那①指嗅觉快感也属于不与痛苦混杂的一类。 为标志,而那些不强烈的快乐以节制为标志。快乐可以发展到一个很大的范围,也可以达到强烈的程度,无论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还是罕见的,都让我们将之划归我们所说的无限这一类事物,这样的快乐或大或小会同样渗透身体和灵魂,而其他类型的快乐我们可以归诸于有节制的事物。 普罗塔库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然而我们必须注意,它们还有另一个特点。 普罗塔库什么特点? 苏格拉底我们应当把哪一种状态当作真实的标志是纯粹、清晰、充分,还是极端、巨大、饥饿 普罗塔库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我的目的是尽一切力量来确定,是否有一些种类的快乐,以及某些种类的知识,是纯洁的,而其他快乐或知识是不纯洁的;若能获得它们的纯粹形式,必将有助于我们,你、我,以及所有在场的人,做出这一决定。 普罗塔库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提议用一种普遍的方法来考察一切被我们称作纯洁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要从考察一个精选过的例子开始。 普罗塔库我们选择什么好呢 苏格拉底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们首先考察白。 普罗塔库没问题。 苏格拉底我们如何才能得到纯粹的白?白是什么?是数量尽可能大的白的事物,还是极少混杂其他颜色的白的事物,在其构成中没有或几乎没有其他颜色? 普罗塔库显然应当是最完全、最清楚的白的颜色。 苏格拉底你说得对。普罗塔库,那么我们应当把它当作一一种是独立自存的事切白的事物中最真实的、最美好的,而不是把数量巨大的白的颜色当作最真实的,难道不是吗? 普罗塔库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说少量纯粹的白不仅比大量混合的白更白,而且更加美丽、更加真实。 普罗塔库对,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接下去又如何?我想,在谈论快乐的时候,我们不需要大量同类的例子,我们现在已经明白,任何一种纯粹的快乐比相对不那么纯粹的、大量的快乐更加快乐、更加真实、更加美好。 普罗塔库不容置疑,是这样的。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例子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苏格拉底现在进入另一个要点。不是有人告诉我们,快乐总是某种将要产生的事物,所谓现时存在的快乐是没有的吗?某些思维精巧的思想家努力向我们揭示了这种理论,为此我们要向他们表示感谢。 普罗塔库为什么会是这样?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普罗塔库,这正是我要在下面的提问中予以充分考虑的地方。 普罗塔库请你继续往下说,你尽管问好了。 苏格拉底如你所知,有两种事物物,另一种事物则总是以别的事物为目标。 普罗塔库你这是什么意思?它们是什么? 苏格拉底一种事物总是据有头等重要的位置,另一种事物居于其下。 普罗塔库你能说得更加清楚些吗 苏格拉底我想,我们以前注意过那些男人在一起相互爱慕,相互接纳,是吗 普罗塔库。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看你能否在这个所谓的存在的世界中找到与此相似的对子? 普罗塔库我能否再说第三遍,请你说得更加清楚些,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这其实一点也不深奥,普罗塔库,尽管我们的讨论正在发生滑稽的转折,但我说的意思是始终有两种事物,亦即一种事物总是以其他事物为目的,而另一种事物在其出现时是最先出现的。 普罗塔库我或多或少有点明白了,谢谢你的重复。 苏格拉底我大胆地说,随着论证的展开,我们会比以前理解得更好,我的孩子。 普罗塔库无疑如此。 苏格拉底现在让我们来掌握另一个对子。 普罗塔库好吧。 苏格拉底一方面是所有变易的东西,另一方面是所有存在的东西。 普罗塔库我接受你的这个对子:存在与变易。 苏格拉底很好。在这个对子中我们应该说哪一个是目的? 存在是变化的目的,还是变化是存在的目的? 普罗塔库你现在问的是不是这样一个问题:被你称作存在的东西是否就是变易的目的? 苏格拉底没错,我是这个意思。 普罗塔库天哪!你的问题岂不是告诉我,普罗塔库,你认为造船的目的是为了船,而不是船的目的是为了造船,是这样的吗 苏格拉底这确实是我的意思以为它自己提供手段普罗塔库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我可以回答得很好,但你也必须参与讨论。 普罗塔库那当然了。 苏格拉底现在我认为,以他物为目的的事物变成存在时可或工具一类的东西,而变易总是以存在为目的,所以总起来说,变易以存在为目的。 普罗塔库是的,这很清楚。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快乐真的是变易,一定会有某些以快乐为目的的存在产生。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就手段与目的的通常关系而言,目的位于善之下,而手段,我的好朋友,必须在其他东西之下找到它的位置。 普罗塔库无疑应当如此。 苏格拉底因此,如果快乐是变易,那么我们应当把它置于其他东西之下,而不是置于善之下,是吗 普罗塔库是的,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既然如此,如我在当前的论证开始时所说的那样,我们必须感谢这种理论的作者,把快乐说成是变易的东西,而不是永恒的东西,他在这样做的时候显然嘲笑了那些把快乐说成是善的人。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还有,这位思想家也不会忘了嘲笑那些在变易的事物中寻求满足的人。 普罗塔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指的是谁? 苏格拉底我指的是这样一些人,他们为了从饥渴一类的麻①此处手段原文是医疗。 因为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善这样的说法确实站不住烦中得到解脱,为了这些状况的变易而感到高兴,并视之为快乐,还说他们自己不在乎生活在没有饥渴以及可与饥渴相提并论的那些经验的生活中。 普罗塔库你的描述确实适合他们。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全都要承认与变易相对的是衰亡。 普罗塔库必然如此。 苏格拉底因此,那种宁可选择我们所讲的第三种生活的人所选的是一种衰亡与变易的更替,这种生活既不包括快乐也不包括痛苦,而只是极为纯粹的思想活动。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有人建议把快乐当作我们追求的善,而从中推出的许多结论看起来是站不住脚的。 苏格拉底对,因此我们必须对这个论证进行增援。 普罗塔库怎么个增援法? 苏格拉底认为我们的身体中没有任何善,也不值得尊敬,在其他任何事物中也没有值得我们尊敬的善,除非我们的灵魂中有作为善的快乐,它既不是勇敢、节制、理性,也不是任何适用于灵魂的善脚。还有,一个不感到快乐只感到痛苦的人被迫承认每当他感到痛苦的时候他就是恶的,尽管事实上他是最好的人,相反,感到快乐的人在每一次感到快乐的时候都会获得一种格外的与他的快乐相称的德性。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这整个想法确实是站不住脚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已经试着用各种可能的方法考察快乐,但我们不要表现出对理性和知识的过分亲热。我们倒不如用一块最可靠的试金石来检验它们的成色,看其中是否包含某些杂质,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看出其中最纯洁的成分,拿它们最纯洁的部分与快乐的最纯洁部分相配,作出我们的判断。 在整个音乐中,吹笛子也好,弹七弦琴也好,在弹七弦琴的普罗塔库对。 苏格拉底我想,我们现在可以把我们要学习的知识划分为技术知识以及与教育和文化相关的知识,可以吗? 普罗塔库可以。 苏格拉底先以各种手艺中使用的技术知识为例,让我们首先考虑我们作了划分以后的第一种知识是否与知识的关系更密切,另一种则不那么密切,这样我们就可以公正地把第一种知识视为最纯粹的,把第二种视为相对不那么纯粹的。 普罗塔库对,我们必须这样看待它们。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应当在几种技艺中确定较高的知识类型吗? 普罗塔库怎么个确定法?你认为哪一种是较高的? 苏格拉底举例来说吧,如果你从任何技艺中去掉数量、尺度、重量的成分,那么剩余的部分就几乎是无足轻重的了。 普罗塔库确实无足轻重。 苏格拉底因为在这样做了以后,剩下的就只是猜测、以经验为基础的感觉的实施、以手指为尺度,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做的事就只能是凭着你的实践能力在各门技艺或手艺中碰运气了。 普罗塔库我丝毫也不怀疑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好吧,在这方面我们有大量的例子,以音乐为例,当我们不是按照尺度来调整和声,而是凭借实践着的手指头的运气时候手指头要按到琴弦的恰当位置才能弹出准确的音符,那么就有大量的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所得到的效果就极不可靠了。 普罗塔库你说得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还有,我们在医疗、农业、航海、军事中也会发现相同的事。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然而,建造这门技艺大量使用尺度和工具,追求精确性,这样一来也就使得建造比其他大多数种类的知识更科学。 1 苏格拉底我想到的是造船和造房子,以及其他要使用木头的制作。我相信,它要使用直尺、木钉、绳索、圆规、铅锤,还有真正的三角板。 普罗塔库你说得完全正确,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让我们把所谓的技艺和手艺分成两类:一类技艺活动与音乐有亲缘关系;另一类技艺活动与木工有亲缘关系。这两类技艺可以分别按其精确程度来做出区分。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让我们把刚才提到的这些技艺当作基本的技艺,当作一切技艺中最精确的技艺。 普罗塔库我想你指的是数的技艺,而你提到的其他技艺都与此相连。 苏格拉底确实如此。但是我们难道辨别不出这些技艺本身可以分成两类吗,普罗塔库?你是怎么想的? 普罗塔库你指的是哪两类? 苏格拉底第一类是数的技艺或算术的技艺,我们难道区分不出普通人的算术和哲学家的算术吗? 普罗塔库我是否可以问,按什么原则来区分这两种算术? 苏格拉底二者有一个重要的区别,普罗塔库。普通人做算术时确实在使用不同的单位,他的二可以是两个敌人、两头牛,或世界上两个最大或最小的事物;而哲学家与他的这种做法毫无关系,哲学家赞同这样的做法,对无限具体事例中的数使用完全相同的单位。 普罗塔库你这样讲肯定是正确的,对数的使用确实有一个重要的区别,可以公正地相信确实有两种算术。 苏格拉底那么一方面有建造或商业中使用的计算与度量,另一方面有哲学中的几何与计算,我们应当说它们是同一类的,还是应当承认有两类? 普罗塔库根据我们前面已经说过的话,我应当赞同有两类。 苏格拉底对。现在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提到这些事情了吧? 普罗塔库也许明白了。但我希望你把要点说出来。 苏格拉底好吧,在我看来,我们的讨论到现在为止,已经和刚开始讨论一样,提出了一个可与快乐问题相比拟的问题。这就是考察一种知识是否比另一种知识更加纯粹,就好比问一种快乐是否比另一种快乐更纯粹。 普罗塔库是的,之所以要提出这个问题来的原因是很清楚的。 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难道还看不出,不同的技艺处理不同的事物,拥有不同的精确性吗? 普罗塔库当然能看得出来。 苏格拉底那么接下去我们要说的,首先不就是在一个单一的名称下提到某一门技艺,并确实它是一门技艺,然后把它当作两门技艺来处理,提出关于二者的精确性和纯洁性问题,据此发现由哲学家来实践这门技艺或由非哲学家来实践这门技艺何者更为精确? 普罗塔库我确实认为这就是问题所在。 苏格拉底那么,普罗塔库,我们该如何回答呢?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我们前进得够远了,我们发现两种知识在精确性方面有着惊人的差异。 苏格拉底有了这种发现会使我们回答起问题来要容易些吗 普罗塔库当然了,让我们这样说,我们面前的这些技艺高于所有其他技艺,这些技艺中包含着真正的哲学家的努力,他们使用起尺度和数量来在精确性和真实性方面具有巨大的优越性。 苏格拉底就算你说得对吧,那么依据你的说法我们将充满自信地回答那些能干的扭曲论证的人普罗塔库回答什么? 苏格拉底有两种数的技艺和两种度量的技艺,还有大量与此相同的成对的技艺,尽管每一对技艺共享一个名称。 普罗塔库让我们对那些能干的家伙做出回答,苏格拉底,这是你的说法。 苏格拉底这些就是我们坚持拥有最大精确性的知识种类吗 普罗塔库当然是。 苏格拉底但若我们对辩证法的技艺有所了解的话,那么我们很像是要受到她的驳斥,普罗塔库。 普罗塔库那么我们又该如何描写辩证法的技艺呢? 苏格拉底每个人显然都会承认我们现在讲的辩证法。我不怀疑存在于永恒不变的实在之中的辩证法可以被那些拥有一些理性天赋的人所掌握,他们的认识远比其他人更加真实。你怎么看,普罗塔库?你对这个问题如何决断?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我以前多次听过高尔吉亚的讲话。 他经常说,说服的技艺远远优于其他一切技艺,因为这门技艺不依靠暴力,而依靠自愿服从来征服一切。但是这一次,我一点儿也不高尔吉亚(,希腊着名智者。 不会冒犯高尔吉亚的在乎站在反对你或他的立场上。 苏格拉底我想,你的意思是拿起武器来吧,但是我想你出于礼貌已经把武器扔掉了。 普罗塔库好吧,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苏格拉底我感到有点疑虑,不知我是否可以责备你的误解。 普罗塔库什么误解? 苏格拉底我亲爱的普罗塔库,我现在想要发现的不是哪一种技艺或哪一种形式的知识在大小、有用等方面优于其他一切技艺或知识,而是哪一种技艺或知识最关注准确性、精确性,最关注最大程度地拥有真理,尽管这门技艺可以是很小的,或没有什么用处的,这才是我们现在正在寻找的东西。你必须加以考虑的东西是如果你认为高尔吉亚的技艺具有卓越地为全人类服务的性质,而又将此过程归于我刚才提到的拥有卓越真理性的性质,我用少量纯粹的白优于大量的不纯粹的白说明了这种性质,那么你是你必须加以考虑的是我们心中的这门技艺是否可以被合理地说成在其纯洁性上拥有最大程度的理性和理智,或者我们是否必须寻找某些其他的技艺,说那些技艺更好。这个问题需要大量的思考和深入的反思,我们一定不要管一门知识有多少益处,也不要管这门技艺有多大名声。但若我们的灵魂拥有某种能力,会自然地导向对真理的热爱,并且愿为真理而奋斗,那就让我们勤奋地探讨,并且问它是什么,我们已经进到这一步,所以你必须考虑我向你提出的问题。 普罗塔库好吧,我已经想过了,在我看来,要说一门知识或技艺比这种技艺拥有更多的真理是困难的。 苏格拉底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否想到大多数技艺,以及那些被人们频繁使用的技艺,首先与意见有关,并在意见的领域中努力探讨?你是否明白这些人把自己当作研究实体的学者,耗费毕生的精力研究我们置身于其中的宇宙,研究宇宙如何产生、如何运作,宇宙中的事件如何发生?我们可以这样说吗?你是怎么想的? 普罗塔库我们可以这样说。 苏格拉底那么我们中的这些人承担的任务与永恒的事物无关,他们的研究对象只是那些正在产生、将要产生,或已经产生了的事物。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我们可以说准确或精确的真理所依附的事物没有一个现在、过去或将来能摆脱变易吗? 普罗塔库当然不能。 苏格拉底那我们又如何能够长久地把握任何完全没有永恒性的事物呢? 普罗塔库我认为不能。 苏格拉底由此可以推论的是,提供完善真理的理性和知识也与这些事物无缘。 普罗塔库看起来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既针对你、我,又针对高尔吉亚和斐莱布,我们可以一劳永逸地提出下述合理的论断。 普罗塔库你说吧。 苏格拉底我们发现,确定性、纯洁性、真理,以及我们所谓的完全清晰,要么处于那些永恒的、不变易的、不变更的、不混杂的事物之中,要么处于那些与此关系最密切的事物之中,而其他一切事物都必须被称作低劣的、次要的。 普罗塔库你说得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至于我们已经讨论过的这些东西的名字,把最美好的名字给予最美好的事物,岂不是最合适的吗? 这个比喻不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它们的名字不就是最受人尊敬的理性和理智吗? 普罗塔库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这些名称的用法就是指以真正的存在为对象的准确的、适宜的思想。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我可以指出,我原先提议要对之做出决断的正是这些名称。 普罗塔库没错,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很好。但就在这个地方,有人会说,我们手中已经掌握了不同的成分,理智与快乐,准备加以混合,用这些材料,或从这些材料中,我们作为建设者将建造我们的房屋算坏。 普罗塔库这个比喻挺不错的。 苏格拉底我想,接下去,我们必须开始把它们混合在一起。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我建议,有些要点我们最好还是先提醒一下自己。 普罗塔库什么要点? 苏格拉底我们以前提到过的要点,但我认为有不少谚语说到好事情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我请你们注意,我想我可以把我们已经说过的要点告诉你。 普罗塔库请吧。 苏格拉底斐莱布认为快乐是一切生灵的恰当追求,一切生灵均以快乐为目标;他实际上说的是,一切事物之善是快乐而不是别的东西,快乐与善这两个术语可以恰当地用于同一个事物、同一个存在。而另一方面,我苏格拉底认为它们不是一回事,而是两样东西,它们事实上不同,名称也不同;善与快乐相互不同,理智比快乐更有权被列为善。普罗塔库,我们时不时提到的不就是这些论断吗? 普罗塔库确实就是这些。 苏格拉底还有另一个要点我们应当同意吗? 普罗塔库什么要点? 苏格拉底善在某个方面与其他一切事物都不同。 普罗塔库在哪个方面? 苏格拉底一个永久、完全、绝对拥有善的动物决不会有其他任何需要,它的满意程度是完全的。是这样的吗? 普罗塔库是的,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我们可以通过试验的方式继续想象,个别的生命相互隔绝,分别对应于与理智不混合的快乐,以及没有任何快乐成分的理智。 普罗塔库我们这样做过。 苏格拉底我们发现有人对这两种状态中的某一种感到满意吗 普罗塔库确实没有。 苏格拉底但若我们前面有什么失误之处,那么要是有人愿意的话,现在是提出问题和重新把它说得更加正确的时候了。让他把记忆、理智、知识和真正的意见归为一类,问他自己若无这些东西,他能否得到或拥有他想要的任何东西,更不要说得到快乐了。快乐尽管可以是巨大的、极端强烈的,但是若无任何真正的意见,若无任何对其经验性质的认识,若无哪怕是片刻的记忆,他就不可能得到快乐。然后让他再对理智提出相同的问题,是否会有人选择不伴随任何快乐的理智,哪怕是稍纵即逝的快乐,而不是宁可选择那些伴随着快乐的理智,或者说是否会有人选择没有任何理智的快乐,而不是宁可选择那些伴随着理智的快乐。 普罗塔库不可能,苏格拉底。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再问一遍了。 苏格拉底那么快乐和理智二者都不可能是每个人都想要得到的完全的东西,不可能是绝对的善。 普罗塔库不是。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我们想要知道应该把我们设立的亚军的奖励授予谁,我们必须对善进行把握,无论是精确地把握还是粗略地把握。 普罗塔库你说得很对。 苏格拉底我们不是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发现了一条通向善的道路了吗? 普罗塔库什么道路?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要寻找某人,先从正确地弄清他居住的地方开始,我想,这就朝着发现这个人迈进了一大步。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那么好吧,关键就在这里。我们的讨论已经清楚地告诉我们,在这个快要结束讨论的地方,我们一定不要在不混合的生活中寻找善,而要在混合的生活中寻找善。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到那些混合得很好的生活中去寻找比到那些混合得很糟的生活中去寻找更有希望找到。 普罗塔库希望要大得多。 苏格拉底那就让我们把这些成分混合在一起,普罗塔库,伴随着向诸神的祈祷,向狄奥尼修斯、赫淮斯托斯或其他任何具有这种混合功能的神祗祈祷。 一种知识涉及有生灭的事普罗塔库务必如此。 苏格拉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好像我们提供饮料,有两口井供我们支配,一口井中是蜜,代表快乐,另一口井中是令人清醒的、不会喝醉的、有益健康的水,代表理智。我们必须继续工作,真正地很好地调和它们。 普罗塔库当然。 苏格拉底继续往下说。我们开始的时候会不会把所有的快乐与所有的理智混合在一起来获得良好效果呢? 普罗塔库有可能。 苏格拉底不,这样做是不安全的。我想我能告诉你一种不太危险的混合方法。 普罗塔库请你告诉我。 苏格拉底我们刚才是这样想的,一种快乐比另一种快乐更加真实,一种技艺比另一种技艺更加精确,是吗? 普罗塔库当然是。 苏格拉底知识与知识不同物,另一种知识涉及既无产生又无衰亡,而是永远不变易和不更替的事物。按照其真实程度来考察它们,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后者要比前者更真实。 普罗塔库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但若我们在混合之前就看清这些将要混合的东西中哪些是最真实的部分,那么这些最真实的部分的混合足以构成并向我们提供完全可以接受的生活,或者说我们仍旧需要别的什么生活? 普罗塔库我的看法是,我们应当按照你说的去做。 苏格拉底现在让我们设想有一个人懂得什么是正义本身,能够给出一个与他的知识相一致的解释,那么他更像是一个懂得其他一切存在的人。 普罗塔库很好。 苏格拉底如果他能解释神圣的圆和球体,但却对人间的圆和球体一无所知,因此他在造房子时使用的尺子不是圆,而是另一类的,那么我们可以说这样的人恰当地拥有了知识吗?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你的这番描述使我就要发笑了,我们正在把自己局限在神圣知识的范围内。 苏格拉底你在说什么?我们所做的不就是把其他成分添加进去,虚假的尺度和虚假的圆的技艺,以及所有与之相关的缺乏确定性和纯洁性的东西? 普罗塔库如果我们想要回家,我们就要找到回家的路,所以我们必须这样做。 苏格拉底音乐也一样,我们前不久说过有些音乐完全依赖于碰运气和模仿,因此缺乏纯洁性。 普罗塔库如果我们的生活要想称得上是一种生活的话,那么我想我们必须这样做。 苏格拉底我是否可以这样问,你想要我像一个被众人争夺和推搡的搬运工那样避让,把门打开,让各种各样的知识涌进来,让低劣的东西与纯洁的东西混在一起吗?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我确实不明白,在有了第一类知识以后把这些知识都接受过来会有什么害处。 苏格拉底那么我会允许所有知识涌进来,组合在一起,就像荷马把各种水混合在一起似的。 普罗塔库当然要这样做。 苏格拉底这件事已经完成了。现在我们必须回复到快乐的源泉上来。把我们想要的那些成分混合在一起的方法,亦即把最真实的部分取出来加以混合的方法,已经不行了,我们想要得到各如果我应当用这个种知识的欲望使我们必须在承认快乐之前就一下子承认整个知识。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现在是我们对快乐提出相同问题的时候了,我们是否要把所有快乐都一下子放出来,还是先把那些真正的快乐放出来。 普罗塔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把那些真实的快乐放出来,这是最重要的。 苏格拉底那么就算我们已经这样做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呢?我们难道不要像在前面其他事例中那样,在我们的混合中包括必要的快乐吗? 普罗塔库噢,对了,当然要包括必要的快乐。 苏格拉底是的,但是我们发现把我们的生命耗在所有技艺的知识上是无害有益的,如果我们也能对快乐说同样的话,亦即把一生用于享受所有的快乐是有益无害的,那么我们必须把所有快乐都混合在一起。 普罗塔库那么关于这个具体的要点我们该怎么说呢?我们该怎么做 苏格拉底普罗塔库,这个问题一定不能向我们提出,而应当向快乐本身和理智提出,我们应当对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考察。 普罗塔库怎么个考察法? 你会选择与所有理智生活在一苏格拉底是这样的。亲爱的快乐名字或用其他什么名字称呼你起,而不会选择与理智分离,是吗?我想它们的回答无疑是肯定的。 普罗塔库不这样回答它又能怎样回答呢? 人之善与宇宙之善,他应当以何种形式拥有苏格拉底与前面说的相一致,它会说:一家人要想孤立和分离是有害的,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其他事情也很清楚,但我们的看法是,就家庭与家庭的关系来说,我们希望知识这个家庭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关于一切事物的一般的知识,以及关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尽可能圆满的具体知识,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普罗塔库我们会对它说:你的回答好极了。苏格拉底我们应当这样说。下一步我们应当向理智和理性提问:你们想要任何快乐添加到这种混合中来吗?当我们这样问的时候,理性和理智可能会说:什么样的快乐普罗塔库我要大胆地设想,它们确实会这样说。 苏格拉底我们会这样回答:在你们所知的真正的快乐之上,你们还需要有最大的、最强烈的快乐与你们相伴吗对此理性和理智可以很好地回答说:苏格拉底,如果这样做的话,就好像是在我们的前进道路上设下许多障碍,扰乱我们居住的灵魂,阻止我们的产生和存在,而对我们的后裔来说,快乐在大多数场合下完全把我们给毁了,使我们变得粗心和健忘。不,你们可以认为那些被你们说成是真正的和纯洁的快乐与我们或多或少有所相连,除此之外,你们可以添上那些与健康和节制相伴的快乐,实际上你们还可加上所有那些与美德相关的快乐,这些快乐把美德当作它们的神,到处追随。但对一个想要看到一种美好与和平的混合,并能从中学到什么是善的人来说,善若将始终与愚蠢以及各种方式的罪恶相伴的快乐与理性相混合肯定是最无意义的行为。我们难道不能说理性在此用这些话聪明而又能干地代表记忆、正确的意见和它自己做了回答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但还有一样东西是我们必须拥有的,没有它,世上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产生。 普罗塔库什么东西? 苏格拉底实在,对一样事物来说,如果我们说它不与实在相混合,它就决不会真的产生,即使产生了也不会继续存在。 普罗塔库不会,当然不会。 苏格拉底确实不会。如果现在还需要有任何附加的成分,你和斐莱布可以告诉我。在我看来,在当前的讨论中我们已经创造出一个有序的体系,可以称作无形体的有序的体系,用来正确地控制灵魂居于其中的那个有形体的东西。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你可以放心,我的结论与你相同。 苏格拉底那么现在我们也许可以或多或少正确地说,我们现在已经站在善的门槛边上了,那里居住的都是善,是吗? 普罗塔库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苏格拉底我是否可以问,我们应当把什么东西当作我们的混合中的最有价值的成分,这种成分使这种混合排列有序,使我们乐意接受?如果我们发现了这种东西,我们就可继续考虑这种因素在整个事物的分布中比较接近快乐,还是比较接近理性。 普罗塔库很好,你的建议可以极大地帮助我们做出决断。 苏格拉底事实上我们很容易看到任何造成混合的原因,无论这个原因是什么,要么拥有极高的价值,要么根本就没有价值。 普罗塔库怎么会这样呢 苏格拉底世上每个人都肯定能认得出来。 普罗塔库认出什么来? 苏格拉底无论何种复合,若不按某种方式或某种尺度和比例,都既会毁坏相混合的成分,又会首先毁坏它自己;如果你注定要碰到这种情况,那么这不是真正的混合,而只是一大堆没有真正混合的东西堆放在一起。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所以我们现在发现善在美的性质中找到住处,因为我想尺度和比例是多种多样的,尺度和比例产生了美和卓越。 普罗塔库是的,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当然了,我们说过,真理也和这些性质一道被包括在混合之中。 普罗塔库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我们不能在一个单一的形式下找到善,那就让我们借助美、比例、真理三者的联合来确保善,然后将此三者视为一体,让我们断言,它也许最恰当地决定了混合的性质,由于它是善的,混合本身才变成善的。 普罗塔库对,这样说是恰当的。 苏格拉底好吧,普罗塔库,现在任何人都有能力决定是快乐还是理智与最高的善更加接近,对人或诸神更有价值。 普罗塔库这个答案是清楚的,但我们毕竟还要把它准确地说出来。 苏格拉底那就让我们对这三种形式与快乐和理性的关系分别加以考察,因为我们必须弄清这三种形式与二者的关系何者更接近。 普罗塔库三种形式,你指的是美、真理和尺度吗? 苏格拉底是的,普罗塔库。首先把握真理,在这样做了以后,你可以观察这三样东西,理性、真理、快乐,然后你可以花时间去回答你自己的问题,是快乐还是理性更接近真理。 普罗塔库花什么时间?我认为它们有巨大的差别。快乐是一切骗子中最坏的,按照以往的解释,如果快乐与爱有关,一般认为这是一种最大的快乐,那么连发假誓都能得到诸神的宽恕快乐被假定为就像儿童一样,完全缺乏理性。另一方面,理性如果凡是能表明这种性质的术语都不与真理相同,那么在所有与理性相似的事物中,它是世上最真实的事物。 苏格拉底接下去给尺度以同样的考虑。快乐比理智更有尺度,还是正好相反 普罗塔库你要我考虑的这个问题也很容易回答。我不认为你能发现任何比快乐和强烈的享乐更无尺度的事物,无论这个事物是什么,也不能发现任何比理性和知识更有尺度的事物。 苏格拉底说得好。然而,还有第三样事物,我想要你告诉我。理性比快乐在美中拥有更多的部分吗?也就是说理性比快乐更美吗?或者正好相反 普罗塔库当然了,苏格拉底,没有人,无论是醒着还是在做梦,会看到理智和理性是丑陋的,也没有人会有可能察觉到它们是丑陋的或正在变得丑陋,或者将要变得丑陋。 苏格拉底对。 乐我们在这普罗塔库但我认为,当我们看到某人,无论谁,经历着快我想这种快乐是真实的,尤其是最大的快乐些快乐中察觉到一种成分,要么是十分可笑的,要么是极为丑陋的,所以我们自己感到羞耻,想要尽力掩盖它或隐匿它,我们把这类事情留到黑夜再做,感到这种事不应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苏格拉底那么,普罗塔库,你要向这个世界上的直接的听众发出的信息是这样的。快乐不是第一位的财富,也不是第二位的,倒不如说,第一位的财富已经被永远安置在有尺度的领域中尺度或恰当,或者其他可敬的术语,都可以表明我们现在讲的这种性质。 普罗塔库至少就我们当前的讨论来看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第二位的财富安放在有比例的、美丽的领域,或者完善的、令人满意的领域等等行。 普罗塔库这样说好像是对的。 苏格拉底如果你接受我崇敬的东西,把理性和理智放在第三位,那么你距离真理不会太远。 普罗塔库也许不太远。 苏格拉底不远,如果在这三者的旁边,你放上第四样属于灵魂本身的东西,知识与技艺,以及被我们称作正确意见的东西,因为它们比快乐更加接近善。 普罗塔库你也许是对的。 苏格拉底第五样是被我们辨认和区分出来的无痛苦的快乐,称之为灵魂本身的纯粹的快乐有些依附于知识,有些依附于感觉。 普罗塔库也许是吧。 苏格拉底但是,把你们有序的歌声停止在第六次降调处,如奥菲斯所说;看起来我们的讨论确实就像唱歌一样,在第六次选择中停止。现在惟一留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圆满地结束我们的讨论。 普罗塔库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 苏格拉底那么好,让我们为拯救者献上第三杯奠酒,第三次重复我们前面已经说过的话。 普罗塔库什么话 苏格拉底斐莱布坚持说我们在所有快乐的总和中找到了善。 普罗塔库我明白你的第三杯奠酒的意思了,苏格拉底,你指的是刚才我们曾经对原先的论述作过概述。 苏格拉底是的,现在让我们来听下面的话,经过详细考察之后,我感到不仅斐莱布的论断是可恶的,而且其他许多人经常讲述的论断也是可恶的,我认为,对人类生活来说,理性比快乐更好,更有价值。 普罗塔库你是这样做了。 苏格拉底再说,当我对许多其他事情产生怀疑时,我也说过,如果有任何东西比理性和快乐更好,我会站在理性这一边反对快乐,为理性争得亚军的桂冠,而快乐会因为连亚军都得不到而感到失望。 普罗塔库是的,你是说过这些话。 苏格拉底然后我们指出它们中任何一个都不能令我们完全满意。 普罗塔库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然后在我们的论证的那个部分,理性和快乐都被当作存在而打发掉,它们都不是善本身,因为它们都不是自足的,不具有令人满意的完善的性质,是吗? 普罗塔库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但是现在我们发现了比二者更好的第三样东西,我们发现理性距离这位胜利者的性质比快乐要近得多。 普罗塔库确实如此。 苏格拉底然后按照我们的论证所宣布的决定,快乐占据第五的位置。 普罗塔库显然如此。 苏格拉底快乐不是第一位的,不是,即使所有牛和马,以及存在的每一个动物,依据它们对快乐的追求这样告诉我们,快乐也不是第一位的。当民众认定快乐对于我们的良好生活具有头等重要性的时候,他们就好像占卜者依赖鸟类一样,是在以动物为理由,把动物的欲望设定为权威性的证据,而那些运用哲学缪斯的力量来推测这样或那样真理的理性论证所知的欲望反倒不是权威性的。 普罗塔库苏格拉底,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全都认为你的结论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那么你们可以让我走了吗? 普罗塔库剩下要做的事已经不多了,苏格拉底,我相信你不会比我们放弃得更快,所以我会提醒你还有哪些任务需要完成。 提要《蒂迈欧篇》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对人类的心灵产生了广泛而又深刻的影响。它是柏拉图有关创世论的描述,但它又不仅仅是一种描述,而是一种解释。在柏拉图看来,宇宙是有理智的,因此宇宙的生成可以通过理智的探寻来发现。《圣经章说: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创世记》第一但这不是柏拉图处理问题的方式。他首先考虑什么是光,然后再思考光必定以何种方式产生。 《创世记》中的章节是诗歌,而《蒂迈欧篇》虽有大量诗歌的内容,但其目标是科学。 柏拉图给自己确定的思考范围是物理学、天文学和生物学。 他的心灵气质使得他在任何地方都不恰守教条,而这篇对话是最不具有教条主义性质的。他犹豫不决,不断地提问,胜过他在早期着作中对伦理的讨论。他的陈述只表示一种可能性,他的宣谕也是这样,甚至只表示可能有一定道理,而关于这类事情要想达到确定性的惟一方式就是向神询问。不过,用心灵去思考这些问题至少比懒惰地不作任何思考要好得多。他还说,进行这种思考是为了转移兴趣和获得新鲜感,这是他给自己疲倦了的心灵开出的一副药方。他说:有时候,一个人可以为了消遣而搁置对永恒事物《创世记》,和合本译文。 的沉思,转而思考有关生成的真理,这种道理只具有可能性。他将因此而得到无悔的快乐,为他自己在有生之年找到一种聪明而且适度的消遣方法。 但是柏拉图决不会对热忱和深刻等而视之,当他的心灵找不到可能的解释时,他就转向另一个领域,即诗学,在这里他同样也很自在。在《蒂迈欧篇》中,他说真理是永恒的、不变的、永远不可表述的。时间只存在于现在,不存在于过去和未来,把时间说成是过去的和未来的只具有象征的意义。它是永恒实在的移动的影像。一代幼一代的诗人重复着柏拉图的意思,许多话直接来源于《蒂迈欧篇》。 由于对话中的思想通过柏拉图,以及通过他以后若干世纪里的人,传到中世纪,因此我们在阅读这篇对话时必须明白对话中有关科学真理的阐述与神秘真理结合在一起,人们从中可以得到许多启发。我们在阅读它的时候,至少在一开始,会不可避免地把它当作古人相信的一种解释。柏拉图说神用无数个三角形创造了宇宙,并十分仔细地作了描述和比较。他还说到当人被创造出来时,神把呼吸置于人的口中,这些描述相当精确和具体,令人惊讶。无疑,如柏拉图所说,他在进行这类写作时是在休息和自娱,但他也感到这些描述是合理的,是相当可能的,具有真理性。 然而,柏拉图也像近代怀疑主义那样安详。他会指出,科学不可能真正做到精确,因为科学处理的对象是暂时的、有限的、变化的,而不是永恒的。可见的世界是一个摹本,一个影像,没有任何永恒性。它是不变的存在的变化的反映。因此,尽管这种反映是不完善的,但我们从中可以发现真理,亦即神、创造者、至善者。这个问题极为重要,这种真理尽管不具有科学的精确性,但灵魂会努力捕捉隐约显现出来的超验的实在。 柏拉图在《蒂迈欧篇》结尾处说,古时候死亡的到来伴随着快正文乐而非痛苦。在写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很老了,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无数的人向他学习,对他表示热爱,从他那里得到生活的启示和指引,得到关于超验世界的影像,认定终极真理就是神,就是我们的创造主和圣父。柏拉图说这些都给予他巨大的欢乐,当死亡逼近时,他声称自己的灵魂感到解脱,感到自己能够快乐地飞翔。最能理解他的亚里士多德写道,他证明这位好人是幸福的。 这是柏拉图主义的一个方面,而人们对这个方面的重视是不够的。 苏格拉底一位、两位、三位,我亲爱的蒂迈欧,第四位在哪里,他们昨天是我的客人,今天要尽地主之谊? 蒂迈欧他肯定病了,苏格拉底,因为他决不会故意缺席。 苏格拉底那么如果他不来了,你和另外两个人必须接替他的位置。 蒂迈欧那当然了,我们会尽力而为,决不会让你失望。你昨天盛情款待了我们,要是我们这些人能对你的好客给予回报,那我们就太高兴了。 苏格拉底你们还记得我要你们谈论的那些要点吗? 蒂迈欧有些还记得,你在这里可以提醒我们那些遗忘了的内容,或者说,要是你不嫌麻烦,你能简要回顾一下整个问题吗? 你要是能这样做的话,那么这些要点就能更加牢固地记在我们心中了。 苏格拉底我当然乐意这样做。我昨天的主要论题是国家如何组建国家,什么样的公民组成的国家看起来是最完善的。 蒂迈欧是的,苏格拉底,你说得没错。 苏格拉底我们一开始就把农夫、匠人与国家的卫士阶层分开,是吗 蒂迈欧是的。 苏格拉底然后我们给每个人一种与其本性相适应的工作和专门的技艺,我们谈论了那些做武士的人,说它们是城邦的卫士,承担着反对来自内外两方面进攻的任务,他们不承担其他工作,他们对待公民是仁慈的,是公民天然的朋友,当他们与敌人在战场上相遇的时候,他们是凶狠的。 蒂迈欧没错。 苏格拉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说过卫士应当在情感和对的人那里取得报酬哲学方面拥有良好的气质,使自己成为应当成为的那种人朋友友善,对敌人凶狠。 蒂迈欧当然。 苏格拉底关于他们的教育我们是怎么说的?他们不是要接受体育、音乐,以及其他所有适合于他们的各种知识的训练吗? 蒂迈欧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经过这样的训练以后,他们不会把金银财宝或其他任何东西当作自己的私产。他们就像是雇佣军,从受他们保护他们所得的报酬仅够维持简朴的生活居住在一起,共同消费,不断地实践美德,这是他们惟一的追求。 蒂迈欧这些话我们都说过。 苏格拉底我们也没忘了那些妇女。我们宣称,要通过训练来使她们的本性和谐地发展,像对男人一样给所有妇女规定共同的追求,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在平时。 蒂迈欧没错,我们是这样说的。 苏格拉底关于生孩子我们是怎么说的?或者说我们的建议太独特了,以至于不容易忘记吧?我们提到,妻子儿女都应当是共同的,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谁是自己的孩子,而会想像所有人都属 这就是我对我于一个大家庭,每个人都把与自己处于同一年龄段的人当作自己的兄弟姐妹,把比自己年长的人当作自己的父母和祖父母,把比自己年轻的人当作自己的子女和孙儿。 蒂迈欧对,如你所说,这个建议很容易记住。 苏格拉底你们是不是也还记得,为了能够确保拥有最优秀的后代,我们说过,主要的执政官,无论男女,应当悉心安排青年们的婚姻,使用某种抽签的方法秘密择配,使优劣不同的男子分别与相同品质的女子结合,这样做不会引起争吵,因为他们会认为这种结合乃是出于机缘,是拈阄的结果,是吗? 蒂迈欧我记得。 苏格拉底你们还记得吧,我们说过,优秀父母的子女应当加以培养,劣等父母所生的子女则应秘密送给那些低劣的公民,当所有儿童成长之际,统治者应当随时注意他们,凡有值得培养的,就把他们从下层领回,而同时将那些不值得培养的儿童送去替换,是吗? 蒂迈欧是的。 苏格拉底那么,我现在已经把我们昨天的讨论要点都说过了,是吗?或者说,我亲爱的蒂迈欧,我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需要补充? 蒂迈欧没有了,苏格拉底。这些正是我们昨天所谈的。 苏格拉底在开始之前,我想把我自己对我们所描述过的国家怀有什么样的情感告诉你们。我想把自己比做这样一个人,当他看到一些美丽的动物,无论是由画家的技艺创造出来的,还是真正活着但处于静止状态的动物,心中就产生一种愿望,想要看到它们活动起来,并且做出某种适合其体态的举动们已经描述过的国家所抱的情感。所有城邦都会有冲突发生,我想要听一听有哪位能够谈论一下我们的城邦如何对付邻邦,如何以相应的方式出征,如何在战时以光明正大的言行与其他城邦打交道,无愧于她所受到的训练和教育。克里底亚和赫谟克拉底,我 人们也不见得比我高明明白,我自己决不会有能力以恰当的方式赞美我们的城邦和公民,也不对我自己的无能感到奇怪,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古往今来的诗我这样说的意思并不是瞧不起他们,不过大家都明白他们是一群模仿者,可以轻而易举地模仿他们自身生活环境中的各种事物,但若要人在行动中模仿超出其教养范围以外的事情可就难了,要想恰当地在言语中加以再现更难。我知道智者们发表过许多勇敢的言辞而又极为自负,但他们浪迹各城邦,居无定所,所以我担心他们对哲学家和政治家的看法可能是错的,他们可能不知道哲学家和政治家在战场上与敌人搏杀争斗时的言行。因此,惟一适宜同时参与政治和哲学的就只有你们这些在天性和教养方面都合适的人了。就拿我们的朋友蒂迈欧来说吧,他来自意大利的罗克里,这个城邦拥有可敬的法律,他本人的财富和地位不亚于他的任何一位同胞,不仅在他的国家里曾经担任过最重要、最荣耀的职务,而且据我看来,在哲学上有着很深的造诣。还有克里底亚,每一位雅典人都知道他在我们所谈论的这些事务中是内行。至于赫谟克拉底,我保证有许多事情可以证明他的天赋和教养使他完全有资格从事这种沉思。因此,昨天当我看到你们想要我描述国家的构成时,我就十分情愿地照办了,我知道,只要你们愿意,没有人比你们更适宜作进一步的讨论,若是参加我们国家发起的适宜的战争,你们全都能有出色的表现。因此,当我完成了预定的任务时,我也要你们完成这项任务。你们经过商量,同意在今天回应我一番宏论,就像我昨日用一场讨论的筵席款待你们一样。我现在就像要过节似的,比其他任何人更急于赴宴,准备享用这场应许了的大餐。 赫谟克拉底苏格拉底,就像蒂迈欧所说的那样,我们不会有一点缺乏热情的表示,也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拒绝你的要求。昨天从你那里一回到克里底亚府上的客厅,也就是我们的下榻之处, 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据他自己说,不,甚至更早些,在返回的路上,我们就已经在谈论这些问题了。 克里底亚当时给我们讲了一个古代的传说,现在,克里蒂亚,我希望你能把它对苏格拉底再讲一遍,以便他能够帮助我们断定这故事是否满足他的要求。 克里底亚只要我们的同伴蒂迈欧表示同意,我一定照办。 蒂迈欧我完全同意。 是真实的,因为七贤克里底亚那么,请听,苏格拉底,这个故事虽然怪诞,却肯定之中最聪明的梭伦证明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梭伦是我的曾祖父德洛庇达(的节日颂)的亲朋好友,梭伦在他的诗篇中多处提到这一点,德洛庇达把这个故事告诉我的祖父克里底亚②,而他老人家又讲给我们听。他说,雅典人的城邦在古时候有许多伟大而又神奇的业绩,但由于年代久远和人类遭受浩劫而湮灭无存,其中有一件最伟大的业绩尤其重要,它比其他所有业绩更加伟大,而我们现在就来讲述它。此刻讲述这件业绩是适宜的,既可借此表达我们对你的谢意,又可在这位女神扬这位女神的真实与高贵。 苏格拉底好极了!这一桩由克里底亚依据梭伦的权威宣布的、不是传说而是事实的雅典人的古代着名业绩到底是什么呢? 克里底亚我要讲的故事是从一位老人那里听来的,是关于旧世界的,因为克里底亚岁了,已经将近而我那时候才十岁左右。那一天是“阿帕图利①柏拉图在《普罗泰戈拉篇》中提到的希腊七贤是:米利都的泰勒斯、米提利尼的庇塔库斯、普里耶涅的彼亚斯、雅典的梭伦、林杜斯的克莱俄布卢斯、泽恩的密松、斯巴达的喀隆。 ②祖父与孙子同名。 ③此处的女神指雅典城邦保护神雅典娜。 ④指其祖父克里底亚。 城里的公民崇拜一位女神,乃是这座城市的创①阿帕图利亚节是雅典人的一个节日,在朴安诺批司翁月举行,延续三天,在节期中雅典人把他们成年的儿子注册为公亚节”的“青年登记日”,按照习俗,我们的父母要设置奖品进行诵诗比赛,而我们这些孩子要朗诵几位诗人的诗歌,我们中有许多人朗诵了梭伦的诗歌,当时他的诗歌还没有过时。我们部落中有一个人说,在他看来,梭伦不仅是最聪明的人,而且也是最高贵的诗人,他这样说也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有这种想法,也许是为了讨好克里底亚。 老人听了这话大为高兴,当时的情景我记得很清楚。他笑着说道,阿密南德,你说得对,假如梭伦也像别的诗人那样,把诗歌当作一生的职业,完成他从埃及带回来的故事,而不是由于回国以后陷入党争和其他许多麻烦事而被迫将这项工作搁置,去处理其他事情,那么在我看来,他一定会像荷马、赫西俄德,或其他任何诗人一样出名。 阿密南德说,克里底亚,那故事讲的是什么? 克里底亚说,它讲的是雅典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业绩,确实值得彪炳史册,但由于年代久远和建功立业者的逝去,没能够流传下来。 阿密南德说,请你把整个故事告诉我们,还请你告诉我们梭伦从谁那里听到这个真实的传说,他又是怎么听来的。 克里底亚答道,在埃及三角洲地区的前端,在尼罗河分岔处,有个名叫赛斯的地区,那里的一座大城市也叫赛斯,阿玛西斯国王就是那里的人。 民。希腊人没有统一的历法,雅典人的历法每个月都有专名。朴安诺批司翁月相当于公历月。参阅王晓朝《希腊宗教概论》,上海人民出版社,一多德历史》第二卷。 ②阿玛西斯(,埃及国王,公元前年在位。参阅希罗年,页。 讲述我们这方面最古老的传说①福洛涅乌(建者,用埃及话来讲她的名字是奈斯(,他们还断定这位女神就是希腊人的雅典娜。赛斯人非常热爱雅典人,自称与雅典人有一些血缘关系。梭伦来到这座城市后受到高度尊敬。他向当地最精通古代事务的祭司请教,发现自己以及其他希腊人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有一次,为了引诱他们谈论古代的事情,他开始乌、关于尼俄柏的故事、大洪水以后幸存的丢卡利翁和皮拉。 被称作“人类始祖”的福洛涅他追溯他们后裔的谱系,计算年代,试着算出这些事情发生距今已有多少年。 这时候有位非常老迈的祭司说,啊,梭伦呀梭伦,你们希腊人永远长不大,你们都是儿童,你们中间一位老人都没有。 听了此话,梭伦当即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那位祭司答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在心灵上全都是年轻的,在你们中间既没有从古老传统中沿袭下来的旧观念,又没有任何由于年代久远而变得陈旧的知识。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要把理由告诉你。由于种种原因,人类在过去曾经遭受过毁灭,将来也还会有浩劫,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由于火和水,其他较小的原因则不胜枚举。有这样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甚至在你们国家里也有流传。 从前,赫利俄斯之子法厄同②驾着他父亲的金马车出游,由于不能)是希腊神话中所谓的第一个人,尼俄柏()和皮拉(是传说中的底比斯王后。希腊神话说宙斯被青铜时代的人类所做的坏事所激怒,发洪水消灭人类,结果世上仅存丢卡利翁夫妻两人,洪水过后他们奉神祗之命把石头从肩后掷去,丢卡利翁投掷的石头变成男人,皮拉投掷的石头变成女人,就这样重新创造人类。 ②赫利俄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他的儿子法厄同)不善驾驭,离地球太近而几乎把地球烧毁,被主神宙斯用霹雳击死。 由于这个原按照他父亲所取的轨道行驶,结果烧坏了大地上的一切,自己也被霹雳打死。这个故事在形式上是神话,但实际上却说明环绕地球在天穹中运转的天体会发生偏离,还说明经过长时间的间隔后在大地上会发生大火灾,在这种时候,所有居住在山区和干燥地区的人比居住在河边或海滨的人更容易遭到毁灭。尼罗河使我们免受这种劫难,它是我们的大救星,永远不会出错。另一方面,在诸神发洪水冲涮大地的时候,你们国家里居住在山区的牧人都得以幸存,而那些像你们一样住在城里的人却被河水冲到海里去了。而在这块土地上,无论是当时还是在其他任何时候,从来不曾有过水从高处冲下田地的事,相反却总是从低处往上涨。 因,在我们这里保存下来的东西乃是最古老的。事实上,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没有极端严寒与酷暑的阻碍,就会有人存在,有时候多一些,有时候少一些。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在你们国家或我们国家,或者发生在我们所知道的任何地区,只要这些事件是高尚的、重大的、惊人的,都会被我们的前辈记载下来,保存在我们的神庙里。而你们和其他民族的人此时才刚刚开始拥有文字和其他一些文明生活所需要的东西,在经历了一段常规的岁月以后,那从天而降的洪水又像瘟疫一般对你们进行扫荡,剩下的只是一些不懂文字、缺乏教化的人,于是你们又全都变得像儿童一样幼稚,对古时候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无论是在你们那里发生的还是在我们这里发生的。 梭伦啊,你刚才叙说的你们希腊人的谱系,顶多只能算作童话故事。首先,你只记得一次大洪水,可在此之前有过多次大洪水;其次,你也不知道在你们现在所居住的这块土地上曾经居住过人类中最优秀最高贵的种族,你和你的整个城邦都源于这个种族的①此处讲的是尼罗河三角洲的情况。 中间首先教少数幸存者的后代。这一点你是不知道的,因为那些浩劫的幸存者死后,许多个世代都没有能力写下一些文字传给后人。梭伦啊,在最大的一次洪水之前有过一个时期,在现今雅典城邦这个地方确实有过一个在战争和其他各方面组织得最完美的城邦,据说它表现出来的行为是天下最高尚的,它具有的政治制度也是天下最卓越的。 梭伦对他说的这番话感到惊讶,热切地请求这位祭司把有关古代公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有序地讲一遍。 祭司说道,梭伦,欢迎你来听有关这些古代公民的事情,既为了你,也为了你们的城邦,更重要的是为了这位我们两个城市共同的女神,她是我们双方的保护神,也是我们双方的养育者和教育者。早在建立我们这个城邦之前一千年,她就从地母神和赫淮斯托斯那里取得了你们这个种族的种子。后来她才建立了我们的城邦,这件事在我们的神庙中有记载,迄今为止已有八千年了。关于生活在九千年以前的你们的公民,我会向你简要叙述一下他们的法律和最着名的业绩,而那些细节我们可以在今后空闲时去阅读神圣的记载。如果你拿他们的法律与我们的法律作一番比较,那么你会发现其中有许多内容与你们的古代法律极为相似。首先,有一个祭司阶层,与其他所有阶层分离;其次,有一个阶层是工匠,他们各自从事某种技艺,彼此不相混淆;此外还有牧人、猎人和农夫这些阶层,各司其职。还有,你一定也会注意到,埃及的武士阶层有别于其他一切阶层,法律责成他们全心全意地献身于军事。 还有,他们使用的武器是矛和盾,女神在亚细亚人会我们使用这些武器,而在你们那个世界中女神首先教会了你们。 至于智慧方面,你会注意到我们的法律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所①当时把埃及视为亚细亚的一部分。 只是一个具有有事物的秩序,甚至延伸到预言和提供健康的医药,从这些神圣的元素中派生出人类生活所需要的东西,还要添加许多与之相关联的各种知识。在建立你们那个城邦的时候,这位女神首先把这种秩序和安排给了你们,她之所以选择你们出生的这个地方,乃是因为她看到这个地方季节适宜,在这里可以产生许多最有智慧的人。 这位女神既爱战争又爱智慧,所以她首先作了这样的选择,而这个地方最能产生像她那样的人。你们的祖先就居住在那里,拥有这样的法律或更好的法律,在所有美德方面都超过了其他人类,成为诸神的孩子和门徒。 前面原来有一座岛屿。它的面积比利比亚我们的历史中记载着你们国家许多伟大的、惊人的功绩。其中有一件事是最伟大最英勇的。据史书记载,有一次,一支强大的人马从远方悍然前来侵袭,想要征服整个欧罗巴和亚细亚,而你们的国家挫败了他们的进攻。这支人马来自大西洋,因为那个时候大西洋是可以航行的,在你们希腊人称作“赫拉克勒斯之柱”的那个海峡和亚细亚两块土地合在一起还要大,是去其他岛屿的必经之地,而经过这些岛屿才能抵达对面那个被真正的大海围绕的整个大陆。相对于这个大海来说,位于赫拉克勒斯海峡以内的这个海狭窄人口的港湾,那个大海才是真正的海洋,而被这个大海环绕的陆地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边无际的大陆。且说在这座大西岛上,当时有一个强盛的帝国,统治着全岛和其他许多岛屿,还有这个大陆的某些部分;此外,来自大西岛的人在海峡以内还曾征服位于赫拉克勒斯柱石以内的远至埃及的利比亚的一些地区,征服了远至①即直布罗陀海峡。 ②指非洲北部。 ③指地中海。 第勒尼安的欧罗巴的一些地区。这群人马,当时聚集在一起,企图以一次突袭征服我们的国家和你们的国家,以及海峡以内的整个地区,那个时候,梭伦啊,你们的国家挺身而出,向全人类显示出她高尚的美德和力量。在勇猛善战和军事技术方面,她是出类拔萃的,是希腊人的领袖。当时其他城邦与之离散,而她被迫单独作战,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但她打败了侵略者,取得了胜利,拯救了许多未被征服的人,使他们免受奴役,并且慷慨地解放了海峡以内所有其他人。但是后来发生了可怕的地震和洪水,在一个不幸的昼夜里,你们所有的勇士全部被大地吞没,那个大西岛也同样沉人大海不见了。如今大海中的这些部分既不能航行也无法探测,因为那座岛屿下沉后变成了阻塞航道的暗礁。 苏格拉底,我已经向你简要地讲述了老克里底亚告诉我的、他从梭伦那里听来的故事。昨天听你谈到你们的城邦和公民,使我想起刚才对你说的这些事,我心中禁不住诧异,觉得你所描绘的情况大部分都和梭伦的故事相吻合,实在是一桩巧事,但我当时还不愿意说出来。因为时间相隔已久,我遗忘得太多了。我想,我一定要先在心里把这个故事仔细温习一遍,然后再讲。所以,我昨天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你的要求,因为我想所有讨论最大的难处是找一个与我们的目的相适应的故事,而提供了这样一个故事我们就可以很好地进行讨论了。 因此,就像赫谟克拉底告诉你的那样,昨天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离开你家就和我的同伴交谈,把我所能记得起来的故事讲给他们听,和他们分手之后,我在夜里又细细回想,把整个故事几乎全都想起来了。常言说得没错,童年时学的功课会牢记在心,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否记得昨天谈话的全部内容,但对很久以前听说过的①勒尼安)位于欧洲。 四部分或三部分,以下不事情我相信决不会漏掉一个细节。我当时带着儿童的好奇心聆听那位老人的叙述,反复向他询问,而他也很热心,不厌其烦地教诲我,所以,这个故事就像一幅永不褪色的图画牢牢地铭记在我心中。天亮以后,我又把这个故事向我的同伴们背诵了一遍,使他们也和我一样能有话说。苏格拉底,我的开场白就说到这里,现在,我已经做好准备,讲述整个故事。不仅是一个总纲,而且有具体细节,就像我听到的那样。昨天你对我们描述的城邦和公民是虚幻的,今天我们要把它转化为现实。你说的城邦应当就是雅典古时候的城邦,我们要把你想象的公民假定为就是那位祭司所说的我们的祖先,这样说不会有什么不和谐之处,说你的城邦公民就是那些古代的雅典人也不会出现什么矛盾之处。让我们分一下工,按照我们的能力,各自努力完成你要我们承担的任务。苏格拉底,现在请你考虑这个故事是否适用于我们的目的,或者说我们应当寻找别的故事来替代它。 苏格拉底克里底亚,你讲的这个故事对目前正在举行的女神节日来说非常自然和适宜,并且它是事实而不是虚构,所以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寻找比它更好的故事呢?如果我们抛弃了这个故事,我们该如何,或到哪里去寻找别的故事?我们做不到,因此你必须讲述这个故事,祝你好运,而我由于昨天已经讲了许多,现在该轮到我缄口聆听了。 克里底亚苏格拉底,让我来解释一下我们所安排的发言次序。考虑到蒂迈欧是我们这里最高明的天文学家,专门研究宇宙的性质,所以他应该第一个发言,从宇宙的生成开始,一直讲到人的被造;然后,由我来接着谈论他所说的被创造出来的人,其中有①本篇对话标准页有些地方只分一一注明。 假定就用这个名论。 言吧。 蒂迈欧苏格拉底,只要稍微有一点头脑的人,在每件事情开始时总要求助于神,无论这件事情是大是小。我们也不例外,要讨论宇宙的性质、宇宙如何被创造出来,或者说宇宙是存在的,但不是被创造的,如果我们不是完全丧失理智的话,当然有必要向男女诸神求助,祈求我们所说的话语首先能够得到他们的首肯,其次我们自己也都能接受。我说的这些话就算是我们对诸神的祈祷吧,此外我还要对自己添加一番鼓励,但愿我说的话你们都能听懂,同时也希望我能把自己的看法很好地表达出来。 首先,依我看来,我们必须做出下述区别,并且要问:什么是永恒存在没有生成的东西,什么是永恒生成无时存在的东西?那可由思想以推理来把握的是永恒自持的东西,而那作为意见之对象以非推理的感性来揣测的则是变动不居、无时真正存在的东西。 我们知道,凡是生成的东西必定由于某种原因方才产生,因为若无原因,没有任何东西能被创造出来。当创造主用他的眼光注视那永恒自持者,并且用它作为模型,构造出事物的外形和性质,凡这样完成的作品必定是完美的,但若他注视的东西是被造的,他所使用的模型也是被造的,那么他的作品就不完美。那么天,或整个宇宙,无论用这个名称还是其他更恰当的名称些人会受益于你提供的那些卓越的教育;然后,与梭伦的故事和他的法律相一致,我们把这些人置于法庭上,当作公民来看待,他们就好像那些被遗忘已久,后来又因为埃及神庙文献的记载而得以再现的雅典人,下面我们要把他们当作雅典人和我们的同胞来谈论。 苏格拉底看起来,蒙你盛情回报,我将享受一席丰盛的宏既然如此,蒂迈欧,我想你还是在向诸神祈祷之后就开始发①参阅本篇 称,我要问一个从事任何研究一开始总要提出来的问题这个宇宙究竟是永恒存在、没有开端的呢,还是被创造出来的、有开端的?我的回答是,它是被创造出来的,因为它看得见,摸得着,并且有形体。因此,是可感的东西,以及一切可以被意见和感官所把握的事物,都处在一个创造的过程中,而且是被创造出来的。我们肯定过,凡是被创造出来的事物必定有被创造的原因。但是,要找出这位宇宙之父和宇宙的创造者是一件难事,即使我们能够找到他,也难以把他告诉所有人。然而,我们必须要问这个和宇宙有关的问题。这位“工匠”在创造这个宇宙时用的是什么样的模型,是永恒不变的模型还是被造出来的模型?这里,如果这个宇宙确实应当是美的,而且这位创造者又是善的,那么他显然一定会注视那永恒者,倘若不是这样(这是个亵渎神明的假设),那么他所注视的必然是被创造出来的模型。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创造主必定注视永恒者,因为这个宇宙是一切被造事物中最美的,而在一切原因中,创造主是最善的。既然以这种方式被创造出来,这个宇宙就被造就为理性和心灵可以把握的这种样式,它必定是不变的,具有必然性,如果这些前提不假,那么这个宇宙是某个东西的影像,是完全必然的。对于一切事物,最重要的是从其本原的性质人手。因此,关于一种摹本及其模型,我们必须认定所给予的说明本身与被说明的东西有着同样的性质;对于持久恒定且以思想来辨识的事物的说明本身也将是持久恒定的;若要使这个说明尽可能做到无可争议和不可辩驳,语言也不能有任何漏洞;但若这个说明是关于那模仿原型的摹本的,那么这个说明也将相似地模仿前面那个说明。因为,正如生成模仿存在,所以信念也模仿真理。因此,苏格拉底,在关于诸神和宇宙产生的众多意见中,如果我们不能提供完整的、在各方面都非常精确的、相互一致的意见,那么请你别见怪。 只要我们的意见也像其他意见那样是一种可能的解释,那么也就 明人的证词。由于神够了,因为我们必须记住我这个发言者和你这位评判者都只不过是凡夫俗子,我们必须接受这个似乎有理的故事,不要进一步追究它的真实性。 苏格拉底妙极了,蒂迈欧!我们一定会按你的要求办事。 你的开场白是迷人的,我们已经接受了,现在你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蒂迈欧行,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位创造者为什么要造出这个生成的世界。他是善的,没有一位善者会对任何东西产生妒忌;没有妒忌,他就希望一切都要尽可能地像他自己。这就是最真实意义上的创世的根源和宇宙的起源,而在这方面我们应当相信聪想要万物皆善,尽量没有恶,因此,当他发现整个可见的世界不是静止的,而是处于紊乱无序的运动中时,他就想到有序无论如何要比无序好,就把它从无序变为有序。至善者的行为决不会是最不美的,或曾经是最不美的,创造者反思这些本性可见的事物,觉得没有一个无理智的生灵整个儿看来会比有理智的生灵更美,而理智不可能在缺乏灵魂的东西中出现。由于这个原因,当他建构这个宇宙时,就把理智放在灵魂里,而把灵魂放在身体里,他在用尽善尽美的本性进行工作。这样,就可能性而言,我们可以说这个生成的宇宙是一个由神的旨意赋予灵魂和理智的生物。 假定这一点成立,我们可以进入下一阶段。创造主按照哪一种生物的样子来创造这个宇宙呢?我们毋须在意任何按其本性只以“部分”存在的性质,因为任何相似于不完善者的事物决不会是美的。但是让我们假定,这个宇宙同那以一切其他生物的个体或者族类作为所属部分的生物最为相像。因为这个宇宙一开始就包含一切理智的存在于自身,恰如这个世界包含我们和其他一切可①此处的神是单数,指作为创造者的神。 见的生灵在内一样。由于神想要把这个宇宙造得与最美好、最完善的理智的存在最为相像,因此就把这个宇宙建构成为一个包含所有本性上同种的生物于其自身之内的可见的生物。既然如此,我们说只有一个宇宙。这样说对不对呢?还是应当说宇宙有许多个,或者无穷多呢?如果说摹本是按照模型被造出来的,那么必然只有一个宇宙。因为把一切其他理智的生物包括在内的东西,决不能在一个之外再有第二个,或者说还有一个同伴;倘使有第二个的话,那么必须有包容此二者在内的另一个生物存在,而此二者各为其中的一部分,这样一来,就不能说二者是相像的,而应当说它们是按照那包容二者的第三个生物被创造出来的才对。为了使这个宇宙成为惟一的,与那完善的生物相似,创造主没有创造两个宇宙或无数个宇宙,而只创造了这个独一无二的宇宙和天,它现在是惟一的,将来也是惟一的。 凡被创造出来的东西必然是有形体的,也是可见的和可触知的。但若没有火,那就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固体,则无从触知,而要有固体则非有土不可。因此,神在创世开始时就用火与土构成宇宙的形体。不过,要把两种东西结合起来,不能没有第三者,必须要有某种东西能把它们结合起来。最好的结合物乃是能够将它自身与它所结合之物最完全地融为一体的东西,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比例极为重要。因为任意三个数,无论是立方数还是平方数,都有中项,倘使其中项同末项的关系,正如首项同中项的关系一样,或者颠倒过来,其中项同首项的关系,正如末项同中项的关系一样,那么中项轮流成为首项和末项,而首项和末项轮流成为中项,结果必然是三者可以互换位置;既然可以互换位置,那么三者就是相同的。如果这个宇宙只被建构成一个平面而不具有厚度,那么只要一个中项就足以将它本身和其他两项结合起来了;但这个宇宙必须是立体的,而把立体结合在一起的中项绝不是只有一个,而必须 所以要有两个,神把水与气置于火与土之间作中项,尽可能使气与水的比例有如火与气,水与土的比: 它们拥有相同的比例例有如气与水看见又可以触知的天。 这样,他就把各种元素结合起来,造就一个可以由于上述原因,宇宙的形体从这四种元素中被创造出来,这些元素在比例上是和谐的,因此宇宙拥有友爱的精神,内部融洽,除了建构它的创造主以外,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它解体。 整体上完善,其部分也完善;第二,它应当是惟一的,创世把四种元素中的每一种全都用上了,因为创造主用了所有的火、所有的水、所有的气、所有的土建构宇宙,不让任何一种元素有一点儿微粒或能量遗漏在外。他的用意是:第一,要尽可能使这个生物因为没有剩下任何东西可以用来创造另一个宇宙,并且它也不会衰老,不受疾病侵袭。创造主考虑到,如果炎热和寒冷,还有其他一切强大的力量,包围着这些合成的物体,并且从外部向它进攻,结果就会使它们提前分解,加诸于它们的疾病和衰老也会使它们销蚀。出于这样的考虑,创造主把宇宙造成一个整体,完全拥有每个部分,从而使宇宙完善,既不会衰老,也无病痛。他赋予宇宙适当而又自然的形体。对于这个要在其内部包容一切生物的生物来说,适当的形体应当是可以把其他一切形体包容于自身的形体。 因此,他把宇宙造成圆形的,就像出自车床一样圆,从中心到任何方向的边距都相等。在一切形状中,这种形状是最完美的,又是所有形状中彼此最相似的,因为创造主认为相似比不相似要好得多。 ①这里讲的平方数的比例是:颠倒过来是;换位成为。立方数在连续比例中必须有两个中项,例如,: 此处的天是宇宙的同义词。参阅本篇指宇宙。 宇宙被造就为在同一地点、以它自己为范围、他把这个圆球的表面造得十分平滑,这有好些理由。第一个理由是,这个生物不需要眼睛,因为在它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要看。它也不需要耳朵,因为在它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听。还有,在它之外也没有环绕的空气要呼吸,它也不需要使用什么器官来接受食物和排泄经过消化的东西。既没有什么东西会从它那里出来,也没有任何东西会进到它里面去,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是在它之外的。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 天\堂 第三十一章 出于神的设计,它被造成这个样子,它自身的排泄物就为它自己提供了食物,它所做的一切或承受的一切都发生在它内部,是它自身的行为。因为造物主明白,自给自足的事物胜过需要其他东西的事物。由于它不需要获取任何东西,也不需要自卫,因此创造主认为没有必要给它安上双手。它也不需要脚或任何行走的器官。但是适合球体的那种运动却赋予了它,这就是七种运动中最适宜心灵和理智的运动,按照始终不变的方式旋转。其他六种运动都从它那里被拿走了,使它不会受其影响而脱离常轨。由于这种旋转运动不需要脚,所以宇宙造出来就没有腿和脚。 这就是永恒的神关于这个要成为神的宇宙的计划,他把宇宙造得表面平滑,从中心到各个边缘距离相等,使之成为一个由许多完善物体组成的完整而又完善的物体。他在宇宙中心安放了灵魂,灵魂从那里扩散到整个宇宙,又使之包裹整个宇宙的外表。他使宇宙成为惟一旋转的圆球,卓越无比,能够与自己交谈,因此不需要其他的朋友和伙伴。怀着这些意图,他把这个宇宙造成了一个有福的神。 尽管我们刚才谈了物体以后再谈灵魂,但神并非在创造物体之后创造灵魂,因为当他把二者放在一起时,他决不会允许幼者去①关于“七种运动”参阅本篇 例如,在这个间隔中,中项比大,比;二管辖长者,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谈论物体和灵魂说明我们的说话方式很随意,因为我们自己也以某种方式经常处于机缘的控制之下。 而他创造的灵魂在起源和优越性上都先于和优于物体,灵魂是统治者和主宰,而物体是它的下属。神以这样的方式从下述元素中把灵魂创造出来。他使用不可分、不变化的存在和分布在物体中的存在,组合成第三种中介性的存在。他以同样的方式处理相同者和相异者,亦即把每一种不可分的存在与按比例分布在物体中的存在调和在一起。然后,他把这三种新的成分混合为一种形式,用强力迫使相异者的那些不情愿的、不肯联合的性质变成相同的。 当他用中介性的存在使它们合而为一以后,他又把这个整体恰当地分成许多部分,每一部分都是相同、相异、存在的混合体。他的划分按下述方式进行:第一次,他从整体中取出一部分[次,他取出第一部分的两倍[;第三次,他取出的部分是第二部分;第五次,他取出第三部分的三倍[的二分之三倍、第一部分的三倍[倍[分的八倍[;第七次,他取出第一部分的二十七倍[之后,他对上述二倍数[即」和三倍数即个系列中的间隔进行填补,从原初混合体中切割一些部分并将其置于这些间隔之中,这样一来每一间隔之间均有两个中项:一个中项是按照同样的比例或分数超过其一个端项同时又被另一个端项所超过的;第四次,他取出第二部分的两;第六次,他取出第一部在此]这两左行所列包括“二倍数的系列”;右行所列包括“三倍数的系列”。 第六次)(第七次)第四次)第五次)第二次)第三次)第一次)①这七个数字可以排列为左右两行,以表明下文所说的两个系列: 他给这两个圆圈配上运动,使其沿着一条中的三分之一];小另一中项则按照同样的整数超过其中一个端项同时又被另一个端项所超过。由于插入了这些中项,就在原来的间隔和和之上又形成了新的间隔,于是他就用的间隔填补所有个分数的间隔可以用的间隔。可是每填一次,仍然留下一个分数,这的比式来表示。如是,他从其中割下这些部分的那个混合体现在完全用尽了。他又把整个混合体分裂成为两个长条,拿这两个长条在中点交叠起来,形成一个大“十” 字,又将每个长条环成圆圈,在交叠点的对面自相结合,同时与另一长条互相结合。 轴线不停地自转,一个圆圈为外圈,另一个圆圈为内圈。外圈的运①见图一,该图表示两个长条互相结合的形状。图中内面以黑点标明的是两个长条原来的交叠点;外面以短线标明的则为各个长条自相结合以及和另一长条互相结合的结合点。此一结合点与原来的交叠点居于正相反对的方向,如虚线所示。按照蒂迈欧在下文所说,外圈表示“相同”的运动,内圈表示“相异”的运动。 的形体是可见的,但灵魂是不动他称之为“相同”的运动,内圈的运动则表示“相异”或“他者”的循着前者的对角线向左运转。 运动。他使“相同”的运动循着外缘向右运转,而“相异”的运动则他支配着“相同”的一类运动,因为他使这种运动保持完整,不作分割,而对内圈的运动他则将之分割为六部分,按照“二倍数”和“三倍数”的间隔,即三个二倍数和三个三倍数的间隔,将它分成为七个大小不同的圈,然后他指定内外定三个以同等速度运行,其余四个二圈按照相反方向运行。对于那由内圈分裂而成的七个圈,他指的运行速度各异,也不和上述三个相同,但彼此之间却保持着既定的比例。 创造主按自己的意愿造就灵魂以后,就在灵魂之中构造有形体的宇宙,并把二者放在一起,中心对中心。灵魂从宇宙中心扩散到各处,直抵宇宙的边缘,无处不在,又从宇宙的外缘包裹宇宙,而灵魂自身则不断运转,一个神圣的开端就从这里开始,这种有理性的生命永不休止,永世长存。天与什么事物相关,以什么可见的,分有理性与和谐,是用最优秀的理智造成的,具有永恒的性质,是被造物中最优秀的。鉴于灵魂乃出于“相同”、“相异”和“存在”三者的混合,又经过了按照特定比例进行的分割与联合,处于回归自身的旋转之中,所以它一接触到任何存在的事物,无论是分散成部分的还是完整的,灵魂都会自行启动并贯通整个存在,并且宣示这东西和什么相同,和什么相异,样的关系、为了什么、在什么时间,同时作用于这个生成的世界和①现在他将内圈推斜,使之与处于水平状态的外圈形成斜角;由此我们见到“相同”的运动即是“在水平面上向右”运转(由东向西)的天球赤道,而“相异”的运动则是与天球赤道作相反方向运转(由西向东)的黄道,并与天球赤道形成一个角度。他将黄道分为七份,就是七个行星的轨道。 ②三个球体是太阳、金星、水星;四个球体是月亮、火星、木星、土星。 ③指宇宙。 同的理性运行时,无论位于相异还是相同的轨道上方式在自我运动的领域中静默地把握它的内在进程永恒不变的世界中的每一事物,并且受它们的影响。当与真理等以无言的我要说的是,当理性围绕感性世界翱翔,而那运行着的“相异”的圈也把感觉的真实情况传达给整个灵魂时,意见和确定的信念也就产生了。 但若涉及的是理性事物,那平稳运转的“相同”的圈也会做出宣告,此时获得的必然是理智与知识。如果有人肯定产生上述两种情景的不是灵魂,而是别的东酉,那么他的话完全不是事实。 当造生了它的父亲看到它一座为永恒诸神而造的神龛活生生地运动起来,十分喜悦;因为喜悦他就思忖着把这个摹本造得更像那原型。因此,鉴于那原型是一个永恒的生物,他也试着尽其所能使宇宙永恒。这种理想的性质是永恒,而要把这种性质圆满地归诸于一个生物是不可能的。因此,他改变主意,制造一个运动着的永恒的影像,于是他在整饬天宇的时候,为那留止于一的永恒造了依数运行的永恒影像,这个影像我们称之为时间。日、夜、月、年在天被造出来之前并不存在,但当他在建构天的时候把它们也给造了出来。它们全都是时间的部分,过去和将来也是时间的生成形式,而我们不经意地将它们错误地用于永恒的存在,因为我们说“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是”,等等,实际上只有说“现在是”才是恰当的,而“过去是”和“将来是”只能用来谈论有时间的生成变化,因为“过去是”和“将来是”都表示运动,而不动的永恒自持者不宜随时间变老或变少,也不能说它过去曾经怎样、现在变成怎样、以后将会怎样,并且总的说来它们也不属于以生成为原因的处于运动状态的那些感性事物。这些时间的生成形式模仿永恒性,并且依照数的法则旋转。我们还使用这样一些说法:已变者“是”已变了的,现变者“是”现变着的,将变者“是”将要变的,不存在者“是”不存在的,这些说法都是不准确的表达方式。不过要想 它们沿着不同的轨道运完整地讨论这个主题,可能放到其他场合更加合适。 和献给赫耳墨斯的时间和天在同一瞬间生成,一起被创造,神这样做为的是,如果它们也有解体的时候,那么它们也会一起分解。天是按照永恒的模型建构的,意在使之尽可能与永恒相似,这个模型是永恒的,所以被创造的天在过去、现在、将来的一切时间中都存在。这就是神在创造时间时的念头和想法。他创造了太阳、月亮,以及被称作行星的那五颗星辰,用来确定和保持时间方面的数,在把星辰的形体创造出来以后,神就把它们安放在“相异”的运动轨道上,七个星辰有七条轨道。首先是距离大地最近的月亮的轨道;其次是太阳,位于大地之上的第二条轨道;然后是启明星那颗星②,它们的轨道速度与太阳相同,但运行方向与太阳相反,因此太阳、水星、金星有规律地你追我赶,互相超越。至于其他星辰,如果我们要详细说明神给它们安排的位置以及为何要如此安排,这些问题虽然是次要的,但是讲起来比主要问题还要麻烦。所以还是等我们将来有空时再来对它们作相应的说明。 遵循“相异”的圈子运动,横切并且穿越“相同” 当每一为创造时间所必需的星球已经上了各自恰当的轨道时,它们已经成了有形体的生灵,为生命之链所束缚,也了解给自己指定的任务的圈子,同时也受“相同”的圈子约束行,有些轨道较大,有些轨道较小,轨道较小的星辰运行较快,轨道较大的星辰运行较慢。由于相同的运动,运行最快的星辰似乎被运行最慢的星辰所超越,而实际上是前者超越后者,因为相同的运动使它们全都按照螺旋形自转,同时由于有些星辰走的是这条路,有些星辰走的是那条路,结果使得那些运行最慢的、离开运动最快指水星。 ①金星。 以这种方式,亦由的“相同”圈子的星辰看起来距离这个圈子最近。 辰在八条轨道为了使这些星的相对运行速度有某些可见的度量,神在大地之构成了时间,因为这些星辰数量庞大,形态复杂,令人敬上的第二条轨道上点燃了一堆大火,我们称之为太阳,照亮整个天空,让世上所有生物都能从星辰相同和相似的运动中学会算术。 以此方式,并由于这些原因,黑夜和白天被创造出来,这是一个最合乎理智的旋转周期。月亮循轨道运行一圈并赶上太阳,这就是“月”;而太阳走尽了它自己的轨道,这就是“年”。几乎毫无例外,人类还没有记下其他星辰在其轨道上运行一圈的周期,没有为之定名,也没有计算星辰间的相对度量,所以很难说他们知道星辰的漫游畏。但是不难看到,当所有八个星辰以它们不同的相对速度运行时,它们可以同时完成循环,用相同者的旋转和相同的运动来测量,时间的完全数就成全在这个“完全年”上。 于这些原因,星辰生成以后就在天空中循环运动,到最后,通过对永恒的模仿,被造的天也尽可能像那完善而又理智的生物。 也必须具有这样到时间诞生为止,这个被造的宇宙与其原型是相似的,但由于其中还没有包含所有生物,所以它仍旧有不相似之处。于是,创造主就按照模型开始完成剩余的工作。就像理性动物的心灵会产生关于性质和数的类型,神觉得这个被造的生物①亦即从速度来看,土星似乎最接近恒星界域。 ②此处讲的八条轨道有一条指地球的轨道。按照当时人的理解,大地是宇宙的中心,下文说它随着宇宙的枢轴旋转,所以在轨道上运行的只有七个星辰。 ③行星一词的原义为“漫游者”。 ④“完全年”又称“世界大年”,以全部行星从同一地点出发最后同时回到出发点为一周年。其历时多少,历来有不同算法,柏拉图似乎估计为年。 ⑤指宇宙。 这是他们自己说的。我们又怎能怀疑诸如果不能再现这个天体的类型。这些类型有四种。一种是天上的诸神的族类①;第二种是飞翔在天上的鸟类;第三种是水族;第四种是在陆地上行走的生物。神用火创造了大部分神圣的天体,使它们成为可见的最明亮、最美丽的东西;他按照宇宙的样子把天体造成浑圆的形状,让它们追随至尊者的理智运动前进,把它们散布在天穹中,使整个天空闪闪发光,成为真正灿烂的宇宙。他赋予每个天体两种运动:一种是在同一地点按同一方式进行的原地运动,由此使之对同一事物怀有恒久不变的相同思想;另一种则是前进,即受相同与相异所支配而产生的运动。它们不受其他五种运动的影响②,为的是使它们中间的每一成员都可以达到最高的完美境界。由于这个原因,恒星被创造出来,它们是神圣的、永恒的、永远在同一地点按照同一方式进行运动的生物。其他星辰则是往来漫游、方向不一的,这种星辰被造的方式上面已经说过了。大地是我们的保姆,随着那条纵贯宇宙的枢轴旋转,大地也是诸神中最年长的,位于天穹最内里的地方,是白天与黑夜的卫士和制造者。我们用不着细说这些星辰如何像舞蹈一样在轨道上循环往复、相互穿插、交会相遇,又有多少星辰处于相反的位置,什么时候、什么星球被其他星球遮掩而发生星蚀、它们又在什么时候隐而复现,给那些不能计算它们运动规律的人送来关于未来事物的凶兆系统,那么试图说明这一切是徒劳的。因此,我们已经说够了,关于那些被造的可见的诸神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我们的能力不足以知道或讲述其他神祗的起源,所以我们只好接受古人的传说。他们说自己是诸神的后裔,作为诸神的后裔,当然知道自己的祖先①指星辰。 ②参阅下文阐述各种运动的段落。 不曾创造出来,没有它们,这个宇宙就是不完神后裔的话语呢?尽管他们并没有提供可能的或确定的证据,但由于他们声称自己说的是发生在他们自己家族里的事,所以我们只能依从习俗听信他们的话。下面我们就根据他们的说法,把诸神的谱系述说如下: 俄刻阿诺和忒提斯是该亚和乌拉诺斯的子女;俄刻阿诺和忒提斯生了福耳库斯、克洛诺斯、瑞亚,以及和他们同辈的一些神;克洛诺斯和瑞亚生了宙斯、赫拉,以及所有据说是他们的兄弟姐妹的那些神;再从这一辈衍生出其他许多后裔。 当所有神祗,那些在旋转中显示可见的形象的神,以及那些具有更加隐蔽性质的神,都已经创造出来时,宇宙的创造者对他们说:“众神啊,众神的后裔啊,你们是我创造出来的,我是你们的创造者和父亲,未经我的许可,我创造的作品是不容毁坏的。所有组合而成的事物都可以分解,但只有罪恶的存在才想要分解那和谐、幸福的结合物。由于你们都是被创造出来的生灵,并非完全不朽,完全不可分解,但你们确实不会解体,也不会遭受死亡的命运,因为在我的意愿中,你们拥有比你们诞生时赖以结合的那些力量更加重要、更加伟大的结合力。现在,你们要聆听我的吩咐。还有三个有生灭的族类整的,因为它还没有把一切生物包含在内,如果要达到完善的地步,它就必须包含一切生物。另一方面,如果它们是我创造出来的,在我的手中得到了生命,那么它们的地位就与诸神等同了。为了使它们有生灭,而这个宇宙又能真正地包容万物,所以我吩咐你②指生活在空中、水中和陆上的族类。 地女神,宙斯是众神之王,赫拉是宙斯之妻、婚姻与生育女神。)是海神,克洛诺斯是乌拉诺斯之子,农业神,瑞亚是土刻阿诺是大洋神,忒提斯是海洋女神,福耳库斯(①据希腊神话,该亚是大地女神,乌拉诺斯是天神,俄 则,们,按照你们的本性,仿效我在创造你们时所显示的那种能耐,由你们来创造这些生物。它们中间有一部分配得上不朽的名字,被称作神圣的,可以成为你们和那些愿意追随公义的人的指导原这个神圣的部分我会亲自播下种子,使其有一个开端,然后再移交给你们。至于其他的部分,就由你们把不朽的和可朽的因素结合起来,把它们造出来以后供给它们食物,使它们成长,到它们死的时候,再由你们把它们收回去。” 作了这样的吩咐以后,他把剩余的元素又一次倒进原先用来调制宇宙灵魂的大杯,以同样的方式调制。不过,这一次用的元素不如从前那么纯净,而是降到次等和三等的纯净度。调制完毕后,他把全部调制好的东西分成若干个灵魂,与星辰数量相等,再把灵魂指派给星辰,每个星辰上都有一个,就像战车上的驭手,然后再把宇宙的性质告诉它们,并把命定的法则向它们宣布。按照这条法则,所有灵魂第一次出生的方式都是一样的,一视同仁,没有一个灵魂会在他那里受到轻视。灵魂被播撒到与之相适应的时间工具上去,生成为最虔敬的生物。还有,由于人的性质有两种,具有如此这般较为优秀性质的人以后就被称作男人。灵魂必然要被植入生物体,而生物体总是在获取和排除某些生物体的成分,因此就产生下列结果:第一,灵魂必然全都拥有一种相同的感觉能力;第二,灵魂必然拥有爱,其中混合着快乐与痛苦,此外还混有恐惧和愤怒,以及与此相联或相对立的情感。如果灵魂能够克服这些情感,那么就可以过一种公义的生活;如果反过来被情感所支配,那么它们的生活就是不公义的。一个人如果在他的寿限内善良地生活,那么死后会回到他原先生活过的星辰上去居住,幸福、惬意地生活在那里。如果他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在他第二次降生时①指星辰。 即物体与外界的火、土块、流水相撞,或就会变成女人。如果在做女人期间他仍旧怙恶不悛,那么就会在转世时不断地变成与他恶性相近的野兽,他的劳苦和转化不会停止,直到他服从体内相同和相似的旋转运动,摆脱那些由火、水、土、气四种元素合成的混乱而又累赘的东西,乃至于用理性克服非理性,回复原初较好的状态。这些法则都已经详尽地交待给了诸神,将来如果有谁犯了罪恶那就不是他的过错了,于是创造主播散工具上。 诸神,有些播在大地上,有些播在月亮上,还有一些播在其他时间播完之后,他就吩咐那些年轻的神塑造各种可朽的物体,希望他们能够提供人的灵魂仍旧缺乏的东西,对之作适当的添加,并统治它们,以最优秀、最聪明的方式指挥这些可朽的生灵,因为这些生灵会躲避诸神,自己作恶。 这些元素今后是要发布了这些命令以后,创造主就按以往习惯的方式过日子去了,而他的孩子们听了这些吩咐后就照着去办。他们从创造主那里接受了有关可朽生灵的不朽原则,模仿他们自己的创造者的办法,从宇宙中借取一定比例的火、土、水、气取来之归还的后就把它们结合在一起,不是借助用于他们自身的不可分解的纽带,而是使用许多微小得看不见的钉子,把不朽的灵魂钉在处于不断吸收和排泄状态中的形体上。这个过程就好比流淌在一条大河中的水,既不制服别的东西,也不受别的东西制服,而是一味冲撞流转,结果就使整个生物移动前进,这种运动谈不上合理,也不能说不合理,只是漫无目的地朝着各个方向展开,把六种运动全用上了②,既前进又后退,既向右又向左,既向上又向下。它像潮汐一样涌进排出,提供着营养,与外界的接触在身体内部引发更大的混乱②第七种运动是自转。 “时间工具”指星辰。 者被激荡的气流吹刮这些冲突产生的运动都会经过身体传到灵魂。因此,这一类运动都被称作“感觉”,直到今天还在用这个名称。这些感觉在当时确实引起巨大的、连续的运动,和那永远流淌的河流结合在一起,猛烈地震撼着灵魂的运行,并从另一方向把相同的路径完全阻塞,使之不再成为主导性的前进道路,从而也干扰了那个二倍数系列的间隔[即,以及用之间的间隔]和三倍数系列的间隔[即之间的间隔这些比例来表示的中项和联结用的环节尽管只有用这些东西把它们结合在一起的创造主才能分解它们,但感觉运动在这里造成了各种各样的扭曲,使循环运动被打破,产生各种可能的无序,因此灵魂在运动时会发生颤抖,会有不合理的行为,有时逆转,有时歪斜,有时上下颠倒。试想一下,假定一个人颠倒站立,头顶大地,两脚向上抵住什么东西,那么拿这个位置和旁观者相对,那么他的右方乃是旁观者的左方,他的左方则是旁观者的右方,而旁观者的左右方在他看来也是左右错位的。如果灵魂深刻地感受到诸如此类的影响,那么每当它们旋转着与外部事物接触时,无论这些事物是同类的还是异类的,它们总是违背事实把同说成异,把异说成同,它们的看法成为虚妄的、愚昧的,到了这个地步,灵魂的运动或旋转就不再具有统驭和领导能力了。还有,如果受外界影响的感觉与灵魂发生暴力冲突,并席卷整个灵魂,那么灵魂的运动表面上是征服者,而实际上已经被征服了。 由于受到上述种种影响,居于可朽形体内的灵魂最初是没有理智的,但当营养物的吸收和灵魂的发育趋于缓和,灵魂的运动平静下来而纳人正轨,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趋向稳定,几种循环运动回归灵魂的天然形式,使它们的旋转得到矫正,到了这个时候灵魂就能用正确的名字称呼相同和相异,并使灵魂的拥有者成为理性的存在物。如果在此过程中伴有正确的教养或教育,那么这个理 对灵魂的生成作前提性的考察性的存在物就成为健康的、完善的人,免受一切疾病中最大的病患①,但若他拒绝教育,那么他将终生瘸腿走路,最后还将带着不完善的无用之身返归冥土。不过这是下一阶段的事,当前我们必须更加准确地说明眼前的主题,要说明身体及其肢体的生成,就要灵魂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而要说明灵魂被造的原因或灵魂的创造依据神的什么旨意,我们必须继续前进,使我们的解释成为最可信的。 诸神首先模仿宇宙的圆球形状,把两种神圣的运动包含在一个圆球形的物体中,亦即我们所说的头,它是人身上最神圣的部分,也是其他一切部分的主宰。考虑到头必须参与各种运动,诸神在组合人的身体时让所有肢体作头的仆从。为了让头部不至于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一路翻滚,或在向高处攀援和从低处爬出来时发生困难,所以神把躯干赋予头,作为头的运载工具,躯体有长度,同时又长出可以伸展和弯曲的四肢。神发明了这样一个物体作为运载工具,依靠四肢可以攀援和支撑,到处行走,使我们最圣洁的头高高在上。这就是腿和手的起源,由于这个原因,每个人都有了手和腿。诸神认为正面比背面更荣耀,更有利于发布命令,所以就使我们在大部分时间里向前运动。由于这个原因,人体的正面必定要与其他部分很不一样。因此在安排头部的时候,诸神首先在人头上安放一张面孔,并在面孔上设置一些能够按照灵魂的意愿管理各种事物的器官。他们确定这个具有权威的部分是天然的正面。在各种器官中,他们首先发明了能放射光芒的眼睛。他们遵循下述原则把眼睛安放在脸上。眼睛里的火不会引起燃烧,但会发出温柔的光芒,诸神取来这样的火,使之成为一种与白天的光线相似的东西。我们体内与白天光线相似的那股纯火以柔润而浓密①“最大的病患”指愚昧。 在这种影像中,左边成了右边,的光束从眼中发射出来,整个眼睛,尤其是其中心部分是压缩过的,可以抵挡其他一切杂质,只让这种纯洁的元素通过。每逢视觉之流被日光包围,那就是同类落人同类之中①,二者互相结合之后,凡是体内所发之火同外界某一物体相接触的地方,就在视觉中由于性质相似而形成物体的影像。整个视觉之流由于性质上的相似而有相似的感受,视觉把它触及的以及触及到它的物体的运动传播到全身,直抵灵魂,引起我们称之为视觉的感觉。但是到了夜晚,外界同类性质的火消失了,视觉之流被截断,身体中的火发射到不相似的事物上发生了变化,并且熄灭,这是因为周围的空气已经失去了火,因此不再具有与火相似的性质,眼睛不能再起到看的作用,我们也就感到昏昏欲睡。诸神发明出来保护视觉的眼睑一合上,就挡住了体内的火,而这种火的力量也就消散并遏止了体内的运动,随着运动平息下来,就出现了安宁,随着安静的加深,几乎无梦的睡眠也就到来了。但若体内仍有某些较大的运动,那么这些运动会按照它们的性质和位置,在我们心中产生相应的梦幻,等我们醒来后还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要了解镜子和其他各种光滑平面上产生影像的道理已经不再有什么困难了。人体内的火与外界的火交会,二者的结合每次都会在光滑的平面上留下无数的影像。所以每当那出自脸部的火在光滑平面上与视觉之火相结合的时候,就必然产生这种影像。 右边成了左边,因为此时视线与视觉对象之火相接触的方式与通常的接触方式相反。但若视线之火在接触对象时与之互换一个方向,那么在其影像中右边仍为右边,左边仍为左边,只要使镜子光①此处用“同类相知”的原理来解释视觉,即从眼睛里发出的火的流射与视觉对象所发出的火的流射相遇。 ②比如一个人对镜自照。 滑的平面两边翘起①,迫使右边的视觉之流移向左面,左边的视觉之流移向右边,就会出现这种现象。如果将这面镜子垂直转动,那么镜子的凹面就会使整个影像上下颠倒,因为底下的光线被移到上面,上面的光线被移到底下。 所有这些都只能算是次要的、协作性的原因,神把它们用作助手以便使至善的模型尽可能付诸实现。在大多数人看来,它们不是次要的原因,而是万物主要的原因,因为它们会产生冷和热、凝固和分解,以及诸如此类的结果。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因为它们在理性或理智方面是无能的。惟一能够恰当地拥有心灵的是不可见的灵魂,而火、水、土、气全都有可见的形体。理智与知识的热爱者首先必须探索那些理智性的原因,然后再去探索那些被动或被迫施动的事物的原因。我们也必须这样做。我们应当承认上述两种原因,但也应当把两种原因区分开来:一种原因为心灵所拥有,创造美的和善的事物;另一种原因缺乏理智,其结果总是出于偶然性,无秩序和预先设计可言。有关视觉的次要的、协作性的原因有助于眼睛获得其现今具有的能力,关于这种原因我们已经讲够了。 因此现在我要开始谈论神把眼睛赋予我们有什么更加高尚的用途和目的。在我看来,视觉乃是我们最大利益的源泉,因为我们若是从来不曾见过星辰、太阳、月亮,那么我们有关宇宙的谈论一句也说不出来。而现在我们看到了白天与黑夜,看到了月份和年岁的流转,这种运动创造了数,给了我们时间观念和研究宇宙性质的能力。从这一源泉中,我们又获得了哲学,诸神已赐予或将赐予凡人的恩惠中没有比这更大的了。我认为这就是视觉给我们带来的最大好处,至于其他那些较小的好处,我还有必要谈论吗?即使是普通人,如果失去视觉,也会为他的损失徒然地痛哭。然而,我还是①即凹镜。 尚未被创造出来之前火、要这样说,神发明了视觉并且将它赐予我们,其目的在于让我们能够看到天上的理智运动,并把它应用到我们自身的理智运动上来,这两种运动的性质是相似的,不过前者稳定有序而后者则易受干扰,我们通过学习也分有了天然的理性真理,可以模仿神的绝对无误的运动,对我们自身变化多端的运动进行规范。言语和听力也一样。诸神出于同样的目的和原因把言语和听力赋予我们。这就是言语的主要目的,而言语对这一目的贡献也最大。还有,为了和谐,神还把适合我们嗓音和听觉的音乐赋予我们。和谐的运动和我们灵魂的运动具有相似的性质,缪斯将和谐赐给艺术的爱好者,不是像人们现在所想像的那样为了获得非理性的快乐,而是为了用它来矫正灵魂内在运动的无序,帮助我们进入和谐一致的状态。她们把节奏赐给我们的原因也一样,一般说来人的行为总是不守规矩的,不光彩的,而节奏可以帮助我们克服这些缺点。 因为到此为止,我们所说的内容,除了一小部分外,都是在讲理智的运作,但我们还必须讨论通过必然性而生成的事物这个宇宙的生成是必然性与心灵一道工作的结果。心灵是主导性的力量,它通过对必然性的劝说把大部分被造的事物引向至善,使必然性服从理性,并在创世之初以这种方式建构这个宇宙。但若要正确地说明这项工作得以完成的方式,那么还必须把变化的原因也包括在内,解释这种原因的影响。因此我们必须回过头来寻找另一个合适的起点讨论这些问题,就像我们前面的讨论一样。为此,我们必须考虑在这个天水、气、土的性质,考虑这些东西在原先的状态中会发生什么事,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解释过它们生成的方式,但我们却已①宇宙。 经在谈论火和其他元素,就好像知道它们的性质似的。我们还把它们当作始基和构成整体的字母或元素,而实际上任何聪明人都无法把它们合理地比做音节或最初的复合物。让我就这样说下去吧。我现在要讲的不是万物的始基或本原,不管我们用什么样的名称来称呼它们,这是因为,如果继续使用我们现在的讨论方式难以阐述我的意见。你们别以为我应当担负这个重大而又困难的任务,我自己也不这样想。请你们记住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可能性,我会尽力像其他人一样提出一个可能的解释,或者说提出一个更加可能的解释。让我从头开始,一样一样地说。还有,在开始解释之前我要向神祈祷,恳求他把我们从这种怪异的、不寻常的探讨中拯救出来,把我们带往可能性的天堂。现在让我们重新开始。 在重新开始讨论宇宙的时候,我们需要做出比以前更加充分的划分。我们在前面划分了两个类别,现在我们必须分出第三类来。划分两个类别对前面的讨论是充足的,我们假定一类是有理智的、始终同一的模型,第二类是对原型的摹本,有生成变化并且可见。那时候我们尚未区分出第三类,因为当时考虑到前两类就已经够了。但是目前的论证似乎需要我们用言辞提出另一个类别,而要对这个类别作解释非常困难,不容易看清。我们要把什么样的性质赋予这种新的存在类别呢?回答是,它以一种类似保姆的方式承受一切生成的事物。这个说法是正确的,但我必须把它讲得更加清楚些。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冗长的时间,其原因很多,尤其是因为我必须先提出关于火和其他元素的问题,确定它们各自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就是说,无论我的解释可能的还是确定的,都难以说明为什么这种元素要叫做水而不叫作火,为什么这种元素称作甲元素而不是其他元素称作甲元素。这件事太难了。我们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关于元素的问题应当如何提出才是 正确的呢? 首先,我们看到刚才被称为水的元素,我想,经过凝聚变成了石头和土,同一种东西经过熔化和消散,却又变成了蒸气和空气。 空气,由于燃烧而变成了火;火再经过压缩和熄灭,又回复到气的形态;气再经过汇集和凝聚,产生云和雾;由此进一步压缩,则成为流水;而水又再次变成土和石头;因此事物的生成似乎就是不同元素的循环转化。既然这些元素没有一样在形态上始终不变,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够肯定地说某种元素确实是甲元素而不是其他元素呢?无人可以这样说。但按照下面这种说法来谈论元素可能是最稳妥的:看到任何一种不断变化的东西。比如火,我们一定不要称之为“这”或“那”,而要说它具有“这样的性质”,在谈论水的时候也一定不要说“这”,而一定要说它具有“这样的性质”。假定我们自己要用“这”和“那”这些语辞来指称这些东西,我们一定不要认为这样的说法蕴涵着这些东西具有稳定性的意思,因为它们变化无常,很难适用于“这”或“那”这样的表达法,“这”、“那”、“与这相关的”,或其他类似的表达方式,指的都是永久性的东西。我们一定不要对任何元素使用“这”,而应当使用“这样的”,这个词表示同一元素的循环变化,例如我们说被称作“火”的东西应当永远具有这样的性质,对其他任何生成的东西都可以这样说。只有若干元素在其中成长、显现、衰亡的东西才可以被称作“这”和“那”,但对那些具有热或白这样的性质的东西,对那些同时承受相对立的性质的东西,对那些由对立的性质组合而成的东西,我们一定不要这样指称。让我再一次尝试把意思说得更加清楚些。假定有人塑造各种形状的金块,并且不停地将每一金块又重塑成其他各种形状,这时有人指着其中之一问道,“它是什么?”迄今为止最稳妥、最真实的回答是,“它是金子”。我们不能称之为三角形或其他用金子铸成的形状,尽管这些形状曾经存在过,但它们甚至在被提及的瞬间 达法“这样的” 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提问者愿意使用那个稳妥的不确定的表我们会感到满意。同样的论证也适用于接受一切形状的一般的事物,我们应当始终用同一的名称去称呼它,因为它永远接纳一切事物,但决不会改变自身的性质,也不会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擅取任何类似于进人其中的任何事物的形状;它是一切形状的天然接受者,随着各种有形体的进人而变化和变形,并因此而在不同时间里呈现出不同的状态。但是进出于其中的所有形体都是按照那永恒的实体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按照其模型塑造出来的,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再来研究。因为当前我们只需要弄懂三种东西:第一,生成者,处于生成过程中的东西;第二,接受者,生成过程发生于其中的东西;第三,被模仿者,被生成的事物天然地模仿的东西。我们可以恰当地把接受者比做母亲,把被模仿者比做父亲,把生成者比做子女。另外我们还可以注意到,如果模型有各种各样的形状,那么置于其中塑造的质料不可能已经准备妥当,除非被塑的质料没有形状,没有任何形状的印记,这样它才能在塑造中接受形状。如果质料已经具有某种意外获得的形状,那么要在它上面打上相反的或完全不同的印记就很难,这个印记会非常模糊,与原先的形状混在一起。因此,要接纳一切形状的事物应当没有形状,就好比调制香膏,人们首先要设法使那准备溶解香料的液体尽可能不含一点气味。又比如,用某些柔软的材料来塑造各种形状的人,总是坚决不允许那些材料留有任何形状,而会在动手塑造之前先将那材料的表面弄得尽可能平整光滑。同理,要使接受一切形状的东西适宜全面地、不断地接受永恒存在的相似物,那么它本身一定不能有任何具体形状。因此,我们不可以把一切可见的被造物之母和接受者称作土、气、火、水,或称作它们的复合物,或称作从它们那里派生出来的元素,而应说它是一种不可见的、无形状的存在,它接受一切事物,以某种神秘的方式 分有理智,是最难以理解的。如果我们这样说,那么我们不至于犯下大错,然而由于我们前面的考察所获得的关于它的知识,我们确实可以说,不断燃烧的火和滋润万物的水是它的部分性质,而当它接受土和气的印迹时,这种作为生成者之母的基质就变成了土和气。 让我们更加准确地考虑下面这个问题:是否有所谓的“自在的火”或“自在的实体”,或者说只有这些能被我们看到或以某种方式通过身体器官感受到的东西才是真正存在的,此外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我们通常习惯于谈论的拥有理智的“型”根本不存在,而仅仅是一个空名吗?这个问题我们一定不能未经考察和判断就加以搁置,也一定不能过于自信地说对这个问题无法进行判断。我们一定不要因为讨论这个枝节问题而使我们本来就很漫长的讨论变得更为冗长,但若有可能用简短的话语提出一个重大原则,那倒正是我们所企求的。 我的观点可以表述如下:如果心灵和真实的意见是两类不同的东西,那么我要说的是,那些不能被感觉所感知而只能为心灵所理解的自在的“型”肯定是存在的;但若如某些人所说,真实的意见同心灵没有什么不同,那么我们通过身体所感受到的一切事物都可以当作最真实的和最确定的。但我们必须认定这两种东西有区别,因为它们来源不同,性质也不同。前者借助教化而植入我们体内,后者则是说服的结果;前者始终有真正的理性相伴,后者则无理性;前者不会被劝说所征服,后者则能够被劝说所征服;还有,可以说每个人都分有真实的意见,但心灵只属于诸神和少数人。因此我们也必须承认有一类存在是始终同一的、非被造的、不可毁灭的,既不从其他任何地方接受任何他者于其自身,其自身也不进入其他任何地方;任何感觉都不能感知到它们,惟有理智可以通过沉思来确认它们的存在。另一类存在与前一类存在拥有同样的名称 定有处所[即位于空间并且与之相似,但它们可以被感觉所感知,是被造的,总是处于运动之中,在某处生成而且又在那里消逝,可以被结合着感觉的意见所把握。第三类存在是永久存在不会毁灭的空间,它为一切被造物提供了存在的场所,当一切感觉均不在场时,它可以被一种虚假的推理所把握,这种推理很难说是真实的,就好像我们做梦时看到它,并且说任何存在的事物必然处于某处并占有一定的空间,而那既不在天上又不在地下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对于诸如此类的存在的真实的、确定的性质,我们仅有模糊的感觉,也不能摆脱梦寐而说出真理来。因为影像并不包括其所据以形成的实体,影像的存在总像是其他事物瞥然而过的影子,所以我们一定会推断它肯,以某种方式维持其存在,否则就无从存在了。但是真正的、精确的理性揭示了真正存在的性质,认为这两种东西[即影像与空间]既然不同,就不可能存在于对方之中而成为同一事物,同时又是二者。 我已经简略叙述了我对这个问题思考的结果。我的定论是: 存在、空间、生成这三者以其自身的方式在宇宙产生之前就已存在;生成的保姆受水的滋润和火的烧灼,并接受土和气的形式,经受了随之而来的各种影响,呈现出奇特的多样性,并充盈着既不相似又不均衡的力量,不能在任何部分达到均衡,而是到处不均衡地摇摆,既受这些形式的运动的影响而晃动,又在被晃动时反过来影响它们;各种元素在晃动中分离,并持续不断地朝着不同的方向离散。就好像那些被簸谷器和其他扬谷工具所晃动和簸扬的谷粒,实的重的落在一边,瘪的轻的则飞散到其他地方。以这种方式,四种元素也在接受器中摇晃,接受器像簸谷器一样运动,最不相似的元素彼此离散得最远,最相似元素相互拥挤得最紧。由此,不同的元素在被用于建构宇宙之前就已经有了不同的处所。诚然,它们最初还全然没有理性与尺度。但当这个宇宙开始进入有序状态 其中一种三角形连接底边两时,火、水、土、气确实显示出某些其自身拥有的性质,但它们完全处在这样一种状态中,这是我们可以期待的那种神不在场时可能发生的状况。我要说,这就是它们当时的性质,而神用型与数来塑造它们。我们要始终认定,神在尽一切可能从不美不善的东西中造出尽善尽美的东西来。现在我要尽力向你们说明它们的性质和生成,我要使用一种不常见的论证方法,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相信你们跟得上我的论证,因为你们所受的教育已经使你们熟悉了科学的方法。 首先,每个人都明白,火、土、水、气都是物体。任何物体都有体积,每一有体积之物必然都被表面所包裹,每一由直线构成的平面则由若干三角形组成,一切三角形从根本上来说只有两种,各有一个直角和两个锐角,端,构成其半个直角的两条边是相等的,另一种三角形则可分成不相等的部分,有不相等的边。综合可能的解释与证明的方法,我们假定这些结构就是火和其他物体的原初成分,但先于二者的始基是什么则只有神和亲近神的人才知道。其次,我们必须确定这四种彼此不同但又可能在某些场合通过溶解而彼此相生的最美的物体是什么。如果我们发现了这个道理,就可以明白土、火,以及有比例的中间元素产生的真正源泉了。我们不愿意承认各种不同的可见的物体有比这些东西更美的。因此我们必须尽力构造这四种绝美的物体,并且确保我们可以对人声称自己已经充分理解了它们的性质。且说有两种三角形,其中等边三角形仅有一种形态,等腰三角形或不等边三角形则有无限多的形态。如果我们按照特定的秩序办事,那么我们必须从无限多的三角形的形态中①两种三角形即有两条等边的直角三角形和不等边的直角三角形;其他一切三角形都可以用这两种三角形来构成。 一个比我们选择的形态更美的形态,那么他可以拿走棕榈枝两个三角形。 再次选择一种最美的形态,如果有人能够为这些物体的构成指出,并且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朋友。现在我们认为最美的三角形形乃是同样的两个三角形相合后可以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三角,而其他形状的三角形都不用谈了。其理由何在,细说起来就太长了。如果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并能指出我们的错误,那我们甘拜下风。所以,让我们选定两种三角形作为构成火和其他元素的东西:一种是等边三角形,另一种三角形的长边的平方等于其短边平方的三倍。 现在让我来解释一下前面没说清楚的地方。我们原先想象所有四种元素都是相互生成的,这样的假设是错误的,因为四种元素都由我们所选择的基本三角形中生成,其中有三种元素来自不等边三角形,只有第四种元素由等边三角形构成。因此,它们不会全都相互化解成其他元素,由大量小物体结合成少量大物体,或者相反,由少量大物体分解成大量小物体。但是有三种元素可以这样分解与结合,因为它们都由一种基本三角形构成,因此在大物体分解时,就会从中产生许多小物体,各自采取适当的形状。或者反过来说,当许多小物体分解成构成它们的那种基本三角形,那么一经结合,也可以构成另一类巨大的物体。这就①胜利的象征。 若以线等分和②指等边三角形的一半,见图二,图中的三角形之,则得 出于同样的三①见图三,图中等边三角形以三个顶点与其对边的中点即构成之线分割,可以形成六个不等边三角形。每个三角形的斜边为最短边的两倍。同时,直角;而直角。因此“三个平面角”每一个为,共为如是它们相互生成的道理。现在我必须提到几种构造,说明它们的生成各自需要多少个基本三角形。首先是最简单、最小的构造,其成分乃是斜边二倍长于较短一边的三角形。当两个这样的三角形沿其斜边相邻接,如此重复三次,诸斜边与短边均以同一个点为中心,那么一个等边三角形就从这六个三角形里产生出来了。 果将四个等边三角形放在一起,并且使其平面角相交于一点,就形成一个立体角,在最钝的平面角之后产生。当四个这样的立体角被造出来时,第一种立体②就构成了,它将整个表面分成相等和相似的各个部分。 第二种立体角形,却由八个等边三角形构成,它从四个平面造出一个立体角,而当六个这样的立体角形成时,第二种立体也就完成了。第三种立体④用一百二十个基本三角形相互连接而成,有十二个立体角,每个立体角都被五个等边三角形的平面所包含,还生有二十个等边三角形的底面。现在,两种基本三角形之一,在生成这三种立体后就不,即“最钝的”平面角;而立体角则少一度,即②即四面体或棱锥形,火的分子。 ③即八面体,气的分子。 ④即二十面体,水的分子。 心灵具有无限可悲的性质。 再产生新的立体,而由直角等腰三角形来生成第四种立体①:四个直角等腰三角形放在一起,它们的直角交汇成中心,形成一个等边的四边形;六个这样的四边形,邻接在一起,形成八个立体角,每个立体角又由三个直角平面组合而成;如此构成之立体是正方体,有六个等边四边形底面。此外还有第五种复合而成的立体②,被神用来界定宇宙的轮廓,同时使用的还有生物的形状。 思考这些问题的人会提出宇宙在数量上是无限的还是有限的这个问题,如果有人认为宇宙在数量上无限,那么正好反映出他的但若他提出的问题是应当把宇宙当作一个还是五个来看待,那么他的提问要合理得多。依据可能性的方法进行论证,我认为宇宙只有一个,但其他人从别的观点出发会有不同的意见。这个我们只好不管他了,让我们还是来谈谈四种元素的基本形体,我们刚才已经在思想上把这些基本形体想出来了。 让我们把立体指定给土,因为在四种元素中土是最不活动的,又是最富有粘性的,而具有最稳定基础的东西必定要具有这样的性质。在我们一开始所设定的三角形中,有两条等边的三角形比不拥有等边的三角形具有更加稳定的基础;在用不同三角形所组成的复合图形中,等边四角形,无论就整体来说还是就部分来说,其基础都比等边三角形更加稳定。因此,在把这种形状指定给土的时候,我们坚持这种看法是可能的,我们还在其余形状中把最不活动的形体指定给水,把最容易活动的形体指定给火,而把活动性①②而言。 ③即含有个直角等边三角形的立方体,土的分子。 即十二面体,神如何使用十二面体含义不明,可能是指黄道十二宫古希腊原子论者认为有无限多个宇宙。 适中的形体指定给气。我们还把最小的形体指定给火,把最大的形体指定给水,把中等的形体指定给气;还有,我们把最尖锐的形体指定给火,尖锐程度其次的指定给气,尖锐程度再其次的指定给水。在这些基本形体中,其底面最少的必然是最容易活动的,因为它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最锐利的、最有渗透力的;又由于它由最少数量的同等微粒构成,因此它的分量又必然是最轻;次一等的形体所拥有的这些性质就较差,再次一等的形体所拥有的性质就更差了。 如果我们同意这些说法,那么按照严格的推理和可能性的解释,棱锥形的立体乃是火的原始成分和种子,而我们把按照生成秩序第二个产生的形体指定给气,把按照生成秩序第三个产生的形体指定给水。我们必须设想,所有这些形体都非常微小,如果单独拿某种元素的微粒来看,那是看不见的,只有许多微粒聚集成块,我们才能看见。关于各种元素在数量上所占的比例、元素的运动,以及它们的其他属性,在必然性允许或同意的范围内,神到处都精确地按既定的比例使之成全与和谐。 根据上述有关元素或种的讨论,可以得出以下最有可能成立的结论。土与火相遇,并且被锐利的火分解,这种分解无论发生在火自身还是发生在一定量的气或水中,都将继续运动,直至其微粒和谐地聚集,互相结合,重新变为土,因为土决不会变成另一种元素。但水就不一样了,当水被火或气所分解,就可以变成一份火的微粒和两份气的微粒,一个单位体积的气可以分解为两个单位体积的火。还有,当很小的火的形体被包含在很大的气、水、土的形体中,并且双方都在运动时,火就在斗争中被征服和分解,这时两个单位体积的火就会合并成一个单位体积的气,如果气被征服和分解,那么两个半单位体积的气会浓缩成一个单位体积的水。让我们以另一种方式来考虑这个问题。当其他元素之一与火相结合,由于火的角和边都很锐利,所以就被火分割,并与火聚集在一 运动决不会存在于同质性的状起,这时候就不再被火分割了。因为没有一个自身同一的元素能相同的元素。 在相同的状况下被另一相同的元素改变,它也不能改变这个与其但由于在转化的过程中,弱者要与强者搏斗,所以分解会继续下去。还有,当一些微小的粒子被包含在较大的粒子中时,就会被分解和消灭,此时它们若能融合于某些具有征服性的元素的形体发起进攻,它们[微小的粒子元素,就可以免于灭绝,并由火变成气,由气变成水。但若另一种就会继续分解,直到完全后退四散,它们会在同种元素中寻找避难所,或者被具有征服性的力量战胜和吸收,它们或是与胜利者呆在一起,或是由多个变成一个。由于有这样一些运动,所以所有粒子都在改变它们的位置,因地方,为借助接受器的运动,大量的各种元素的粒子被散布到它恰当的而那些已经变得与自身不同而与他物相同的粒子又在向着那与之相同的粒子所居之地转移。 一切未经混合的、原初的物体都是由于上述原因而产生的。 至于包括在这些种类之中的次一级的属类,其成因都可归于由两种基本三角形所组成的多种多样的结构。每一个这样的结构并非只产生一种大小的三角形,而是有大有小,有多少四种元素的属类,就有多少大小不同的构造。因此,当它们既与自己的同类结合,又与异类结合时,其构造就有了无限多样性,凡想要对事物的真理提出有可能成立的解释的人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只有理解了静止与运动的性质和条件的人,才能跟得上我们下面的讨论,否则就会遇到极大的障碍。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有所阐述,但有一点尚未说明①“同类相亲”是古希腊思想中的一条公理。 ②此处认为各种元素在空间围绕一个中心分圈聚居,土居中,其次为水,火则居于球形宇宙的外缘。 原因,而我们在前面已经描述了不均等的起源。 我们尚未论及互转化和运动者而有推动者,这样想确实是不可能的态中。因为难以想象没有推动者而有被推动者,或者没有被推动没有二者的存在就没有运动,而这两者决不可能是同质的,因此我们必须将静止置于同质性中,将运动置于同质性的缺乏之中。不均等是缺乏同质性的但有一个问题事物为什么在依其种类划分之后仍旧不停地相其中的一切都会压缩聚拢,不留任何空隙。因此,火对此我们现在就要做解释。所有四种元素都被包含在宇宙的旋转运动之中,而且这种运动是环状的,具有一种聚集的倾向,渗入万物最甚,其次是气,因为就稀缺性来说它在元素中列第二位,其他两种元素亦按照它们的稀缺性程度进行渗透。那些由最大的粒子构成的事物其结构中留下的空隙最大,而那些由最小的粒子构成的事物其结构中留下的空隙最小。经过压缩而产生的聚集使较小的粒子进入较大粒子的空隙。就这样,当小粒子被置于大粒子一旁,小粒子就分割大粒子,大粒子就合并小粒子,所有粒子都在上下攒动,偏离它们原来的位置,因为每一体积方面的变化又会引起空间位置的变化。由于这些原因而产生的不均等性总是存在的,导致这些元素在任何时间中持续不断地运动。 接下去,我们必须首先考虑火有许多不同的种类。比如,第一种火是燃烧着的火焰,第二种火是火焰发射出来的东西,它并不燃烧,仅为眼睛提供光明,第三种是火的残余,火焰熄灭之后可以在炽热的灰烬中看到这种火。气同样也有差别,最明亮的那部分气称作以太,最混浊、最昏暗的那种气就是雾和黄昏,其他还有因三因。 参阅上文,基本三角形变化多端的形状和体积是造成不均等的原即具有向心力。 种,一种是液体,另一种是熔质。 角形的不均等而产生的没有名称的气。还有,水首先可以分成两液体的水由细小的不均等的水的微粒组成,由于缺乏同质性和粒子的尖锐性,因此它自身流动并且易受外力的推动;而熔质的水由较大的、统一的粒子组成,比前一种水稳定,并且由于其粒子具有同质性而分量很重。但若火进入这种水,使其粒子化解,摧毁了它们的同质性,就会使其流动性增大,变成流质并受相邻气的挤压而散布在大地上,这种固体的分解称作熔化,而它们散布到大地上称作流动。还有,火离开熔质以后并不进入真空,而是进入相邻的气,这些气反过来将那尚能流动的熔质挤压到原来由火占据的位置,并使之结合。就这样,通过挤压,这团物体恢复了均等,再次联合起来,因为造成不均等的火已经退却,这种退火过程就称作冷却,退火后所发生的结合称为凝固。在所有各种被称为熔质的事物中,最宝贵的是由最精细、最具有同质性的粒子构成的黄金,从岩石中提炼出来以后使之凝固,这种东西非常独特,闪闪发光,是黄色的。黄金有个支族,密度很大,所以它非常坚硬,呈黑色,被称作金刚石。另有一类东西,其微粒形状与黄金很相似。这类东西又可分成几种,它的密度大于黄金,并含有少量的细土,因此比黄金还要坚硬,不过由于其内部空隙较大,所以比黄金轻,这种明亮而又浓稠的水在凝固以后被称为铜。 有一种土中混有铜,随着岁月的流逝,两相分离,又变成独立存在的东西,被称作锈。依据可能性的方法进行推论,不难说明其余同类现象。有时候,一个人可以为了消遣而搁置对永恒事物的沉思,转而思考有关生成的真理,这种道理只具有可能性。他将因此而得到无悔的快乐,为他自己在有生之年找到一种聪明而且适度的消遣方法。现在就让我们来尽情消遣一下,对下列问题做出可能①金属被当作一种水。 它也是柔软的,因为它给土让之所以被称作液体乃是由于的解释。 与火混合的水是稀薄的液体它的运动和在地面流淌的状态路。水的基础不如土那么稳定,但当火和气从混合物中分离而只留下水,因而变得较具同质性时,它就因火与气的离去而自行收缩。如果这种水凝固得非常厉害,那么位于大地上方的这种水就变成冰雹,在地面上的这种水就成为冰;但若其凝固程度较小而仅处于半固体状态,那么这种水飘扬在空中就是雪,由露水凝结在地面上就是霜。还有,无限多样的水相互混合,通过地上生长的植物过滤出来,这类水的总称是汁液。这些流汁不同比例的混合又产生许多种类,大多数没有名称,但其中有四种具有强烈的性质,并且很容易区分,有专门的名称。第一种是酒,对灵魂和肉体都有温暖作用;第二种是油,滑润而且耀眼,看上去闪闪发光,包括沥青、蓖麻油、橄榄油,以及其他具有同类性质的东西;第三种流汁的总称是蜜,能使嘴巴的收缩部分尽量放松,回归自然状态,并产生甜味;最后一种是与所有汁液都不同的植物的汁,具有发泡的性质,还有燃烧的性质,有助于肉类的分解,被称作果酸[植物酸]。 至于土的种类以下列方式形成,从水中分离出来的土变成类似石头的东西。与土混合的水在变化过程中分解而成为气,以这种形式向气原有的位置上升。但由于它的周围并没有什么真空地带,于是就挤压相邻的气;周围的气较重,在被置换以后这种气就向土的四周挤压,在强力作用下形成真空,而那些土则被挤压到新气上升后所留下的空隙中去。土经过气的挤压而成为不能被水溶解的东西,这就是石头。石头中较好的种类由同质成分构成,并且是透明的,具有相反性质的石头则品质低劣。但若在火的作用下,水的成分迅速离去,那么就可以形成一种比石头更加脆的东西,我们给它起的名字叫做陶。有的时候水分仍旧可以保留,土经过火 爱,如法律所证明的那样,是诸神的喜爱之物。 的熔化,再加冷却,就成为黑颜色的石头。在水从水土混合物中分离出来的过程中还可以产生两种由土的精细颗粒构成的东西,具有咸的性质,用它们构成的半固体又可再溶于水。一种是碱,可以用来清除油和土的污渍;另一种是盐,可以用来调味,为味觉所喜水土复合物不会被水化解,而只能被火化解,其原因有如下述。火与气都不能使土熔解,因为火与气的粒子小于土的结构中的空隙,它们可以不用一点强力就穿越土粒子,不会造成土的熔解和分裂。但是水粒子较大,必须用强力才可穿越土,结果土就溶解了。因此,土若是没有被强力压缩得很结实,那么只有水可以化解它;若是压缩得很结实,那就只有火能加以分解,因为这时候只有火能进入土的内部。 再说水,如果凝合得十分坚固,便只有火能分解它,但若凝合稍松,则火与气都能加以分解,后者进入它的空隙,前者则钻入它的三角形。但若气凝聚得很坚固,那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它分解,除非这东西能够钻进它的基本三角形;若是气凝聚得不很坚固,那么也只有火能够将它熔解。至于土和水组合而成的各种物体,由于有水占据受强力压缩的土的空隙,外面的水的微粒就无法进入,只能漫淌在物体的周围而不能使物体分解;但若火的微粒进入到水的空隙,那就对水产生如同水之于土那样的作用。这样的粒子是土水复合物液化而成为流体的惟一原因。这样的物体有两种:一种是玻璃和类似石头的熔液,其中土的成分多于水的成分;另一种是蜡和乳香一类东西的基质,在其构造中含有较多的水。 以上我已经说明了物体因形态、组合、变化而形成多种多样的类别,但我还要努力指出它们的特性和原因。首先,我已经描述过①有关献祭的法律规定用盐作供品。 比其他任何形状更具有把我们的身体切割成碎片的的物体必定是感觉的对象。但我们还不曾考虑过肉体、属于肉体的东西,或灵魂的可朽部分,是如何产生的。要是不解释与感觉有关的特性,这些问题就不能得到恰当的解释,而对后者的解释同样也不能离开前者;然而要想同时对二者进行解释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必须对其中之一进行假设,然后再对我们假设的性质进行考察。为了能够按常规在说明了元素之后再解释感觉的特性,让我们先假设肉体和灵魂的存在。 首先让我们来考察,火是热的,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以根据对我们的身体起切割作用的力量来对此进行推论。我们大家全都感到火具有锐利的特性,还可以进一步考虑到火的边缘之薄、棱角之锐、微粒之小和运动之快所有这些特性使得火的运动锐不可当,无论遇到什么物体都加以切割。我们千万别忘了火的原始形状力量,这样就自然而然地产生被我们称作热的感觉,热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与此相反的感觉则非常明显,我们的描述无论如何不会有误。处于人体周围的较大的水的微粒进入人体,驱逐了较小的微粒,可是由于较大的微粒不能占据较小微粒的位置,所以挤压我们体内的水,我们体内的水原来是不平衡、不宁静的,由于受到挤压而进入静止状态,而静止的原因在于平衡和收缩。但是这种挤压是违反本性的,受到挤压的东西会起来抗争,迫使侵人者离开,颤抖和哆嗦这些名称指的就是这种抗争和震动,而整个感觉和引起这种感觉的原因都叫做冷。我们用硬这个词指称一切使我们的肉体退让的东西;用软这个词指称一切对我们的肉体退让的东西,事物亦因其相对的硬和软而被称作硬的或软的。凡退让的事物基础都比较小,但那些以四角形的底面为基础的事物很稳固,可①棱锥体。 以抵抗很强的外力,其他那些结构紧密的事物也具有顽强的性质。 关于轻与重的性质若能与我们关于上与下的观念联系起来考察,就能得到最好的理解。有人假定这个宇宙分成相互分离和对立的两个区域,凡有体积的东西都朝着下面这个区域移动,而位于上面这个区域的事物之上升都是违背其意愿的。这种假设是错误的,因为既然整个宇宙是球形的,那么它的所有端点到中心的距离都相等,它的中心到所有端点的距离也相等,因此可以认为中心与端点的位置是相对的。这就是宇宙的性质,要是有人把其中的任何一点说成上或下,他怎么能不被公正地指责为表述不当呢?把宇宙的中心称为上或下都是不恰当的,只能称作中;宇宙的边缘不在中间,边缘上的某个部分及其相对部分与中心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同。确实,如果一个事物所处的位置相对于各个方向来说都是一样的,那么我们怎么能够把包含相反关系的名称赋予它而不犯错误呢?如果宇宙中心有个完全处于均衡状态的物体,那么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把它拉到这个端点而不是那个端点上,因为每个端点都一样,没有丝毫差异。再假定有人环绕宇宙旅行,当他站在与先前相反的端点上,就不免会把同一地点既称为上又称为下。 如我刚才所说,谈论这个球状的东西,如果有人说它有一部分是上,另一部分是下,那么他不像是个理智清醒的人。人们为什么会使用这些名称、人们最初处于什么环境下用这些名称划分天穹,这些问题可以按照下列假设来进行解释。假定宇宙中有某个部分是火元素聚集的地方,这里积聚着大量的火;再假定某人有能力把火分割成若干块,称它们的重量。为了保持平衡,他一面将天平高高举起,一面用力把一些火去掉,投向不熔于火的气,这时显然可见小块的火比大块的火更容易拉开,因为当两个物体由同一力量同①上和下是相对而言的。 时举起的时候,由于抗力的作用,体积小的必然比体积大的更容易屈服于对它施加的力,这时我们就说体积大的物体重,容易下坠,体积小的物体轻,容易上升。我们在地面上也可以准确地发现相同的情况。我们经常把土制的东西剖开,有时候就把土块剖开,用强力违反其本性地把它们投向性质与土不同的气,而这两种元素都倾向于其同类。我们在这样做的时候,体积较小的物体比较容易屈服,听从我们的摆布,因此我们称它是轻的,称它被迫前往的地方为上面;体积较大的物体则与此相反,被称为重的和下面。可见,这些名称的相互关系必然有变化,因为大量聚集的各种元素占据相对的位置,我们可以看到有些物体在一个地方是轻的、重的、上面的、下面的,但在另一个地方可能正好相反,双方的关系在各方面都表现为相反的,互相转换的。在这些情况中有一点必须加以考虑:在某些情况下各种元素向着同类物体运动的过程使得运动着的物体变重,使得那物体所趋向的地方成为下面;但对那些具有相反倾向的事物,我们就用相反的名字来称呼它们。以上就是我们对产生这些现象的原因所做的说明。至于光滑和粗糙,任何人都能向别人解释其成因。因为粗糙就是坚硬与不规则的混合,而同质性和密度的联合作用造成光滑。 与整个身体有关的那些感觉中最重要的感觉仍需考虑,这就是我在谈论感觉时已经讲过的快乐与痛苦的原因,一切事物通过身体的各个部分被感知,与此相伴的则有快乐与痛苦。无论感觉是否出自感官,要记住我们刚才已经区分了两种性质,一种是易动的,一种是不动的,让我们想象各种感觉的原因具有这两种性质,我们必须朝着这个方向去追索,寻找我们想要获取的猎物。一个具有易动性质的物体得到一个印象,无论这个印象多么轻微,都会在体内将此感受环状传递,在身体各部分传送,直至最后抵达心灵的始基,向它表明动因的性质。可是具有相反性质的物体,即不动 的、不向周边地区延伸的物体,只能接受印象,但不会将此印象传送到相邻的部分,不会对整个生物产生影响,因此印象的承受者虽受触动却无知觉。对于骨头、毛发以及人体其他以土元素为主要成分的部分来说是这样的,但上面所说的这种特性主要和视觉及听觉相关,因为这两种感官中所包含的火和气最多。一种印象如果违反自然,非常强烈,骤然加于我们,那就是痛苦,如果从这种状态突然回归自然,那就是快乐,温和而渐进的回归是无法感知的,而猛烈又突然的回归是可以感知的。另一方面,最易产生的感觉印象也最容易感受,但并不一定伴随着快乐或痛苦,例如视觉的感受就是这样,我们上面说过,视觉在白天与我们的身体实际上是一体的,因为无论视觉发生切割、烧灼,或其他行为,都不会产生痛苦,而当它回复自然状态时,也不会产生快乐。可是视觉的每一行为都会留下清晰而又强烈的感觉,无论眼睛被动地看还是有意识地看,其原因就在于视线的分散和重聚都没有使用强力。不过那些由较大微粒构成的物体只有经过一番斗争才会屈服于动因,然后将运动传送周身,从而引起快乐和痛苦,如果运动违背它们的自然状态就出现痛苦,而回归自然状态就产生快乐。经历了渐进的损耗而本性趋于空泛,但却在骤然之间获得大量补充的事物,感受不到空泛,但对补充却非常敏感,因此在这些情况下不会有痛苦,只会有巨大的快乐,对于灵魂的可朽部分来说,香料的使用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但在瞬间经历剧烈变化而又非常艰难地逐渐恢复其原先状态的事物,其感受与前者正好相反,身体的烧灼和切割是这种情况最明显的例子。 至此我们已经讨论了整个身体的一般感受,以及产生这些感受的动因的名称。现在,只要我能做到,我就要尽力谈论身体的具体部分的感受以及产生这些感受的动因。首先让我们提到我们在谈汁液时省略未谈的内容,涉及专属舌头的感受。这些感受的产 检验工具的小血管生,同其他大多数感受一样,好像也是由于收缩和扩张,但这些感受比其他感受更加粗糙或光滑,因为土元素的粒子经过作为舌头抵达心脏,遇到这部分最湿润、最柔软的肉而被分解,在它们被分解时,它们使小血管收缩和干燥。如果这些粒子比较粗糙,那么小血管就会收敛;如果这些粒子不那么粗糙,那么小血管就只会变硬。作用于小血管的粒子起着清洁剂的作用,对整个舌头表面进行清洁,如果这种作用过于强烈,以至于销蚀舌头上的某些部分,比如用碱,那么由此产生的所有感受都称作苦。但若这些粒子碱性较弱,只能起到中度清洁作用,就被称作盐,由于它不会产生苦味或那么粗糙,所以被认为适宜与其他东西调和。还有一些粒子被口中的热量熔化而变得平滑,它们得到充分的燃烧而又反过来点燃为它们供热的部分,由于它们的分量很轻,所以就向头上的各个感官飞升,切割其前进道路上遇到的一切,它们具有的这种特性被称作辣。还有另一种粒子原先已经通过销蚀作用而净化了,它们进入狭窄的血管,与其中原有的土粒子和气粒子形成一定比例的混合,引发它们的旋转与相互渗透,在新进人的粒子周围形成空隙。这些由水粒子构成的器皿围绕气扩散,用一层湿润的薄膜把气包裹起来,这里讲的气也就是水中的空隙,这层薄膜有时候是土质的,有时候纯粹是水,包裹着气的纯粹透明的薄膜称作水泡,由液状的土构成的薄膜处于滚动和起泡状态,被称作沸腾和发酵。造成这些特性的原因就是酸。还有一种性质相反的特性,其产生的原因也正好相反。当与舌头相合的大量粒子进入口腔,这些粒子就滋润着粗糙的舌头,使它成为光滑的,也使原先不自然地紧缩的部分松弛,或者使不自然地松弛了的部分紧缩,重新恢复它们的本性,这种具有强烈治疗作用的特性是①此处将神经的功能归于血管。 每个人都感到高兴并且乐于接受的,它的名字叫做甜。关于味觉就谈到这里。 嗅觉没有什么不同的种类,因为一切气味的性质都是不确定的,没有哪种按特定比例配成的元素能够拥有某种气味。我们鼻子上的这些血管对土元素和水元素来说太窄,对于火元素和气元素来说又太宽,由于这个原因,没有人能感受到元素的气味。但任何气味总是来自物体的潮湿、腐烂、熔解,或者蒸发,总是在这个过程中被感知,亦即当水变成气或者气变成水的时候,在此过程中,它们全都是汽或雾。雾就是气变成水,汽就是水变成气,因此一切气味都比水稀薄,都比气浓稠。可以为此作证的是,一个人在呼吸遇到障碍而尽力吸气时,没有气味会一道滤入鼻腔,吸进去的只是不带任何气味的气。因此各种气味没有名称,也不能分成数目不多的、有限的、简单明了的若干种类,只能分成令人痛苦和令人快乐的气味。一种气味刺激并扰乱我们位于头部和脐孔之间的整个空腔;另一种则对这一部位有镇静作用,使之能舒服地恢复自然状态。 在考虑第三种感觉,亦即听觉的时候,我们必须谈到听觉产生的原因。我们一般可以这样假定,有一种敲击穿越耳朵,由气传送给脑和血,抵达灵魂;由敲击引起的振荡始于头部,终于肝脏所居的区域。快速运动的声音是尖锐的,缓慢运动的声音是深沉的;有规律地运动的声音是平稳柔和的,反之则是刺耳的。大量的声音就产生喧闹的效果,而少量的声音则效果相反。至于声音如何调和,我必须以后再讲。 还有第四种可感事物,具有非常复杂的多样性,现在必须加以区分。人们一般称之为颜色的东西是从各种物体上发射出来的火焰,拥有与视觉相对应的粒子。我在前面开始的时候已经谈了产生视觉的原因,在此提出一个合理的颜色理论乃是自然的,恰当 的。 来自其他物体而落入视线的粒子,有些较小,有些较大,有些则与视线本身的粒子大小相等。那些相等的粒子是不可感知的,我们称之为透明。较大的粒子使视线收缩,较小的粒子使视线扩张,这些粒子在视觉中所起的作用就像作用于肌肉的热和冷的粒子、作用于舌头使之收敛的粒子、一切引起热感被我们称为辣的粒子的作用一样。白与黑实际上是收缩和扩张的结果,只是出现在另一领域中,有不同的表现。因此我们必须把视线的扩张称作白,而将视线的收缩称作黑。也还有一种不同类的火,它的运动更加快捷,使视线扩张,直至抵达眼睛,强行穿入并熔解眼部的通道,从而使一种由水、火两种元素合成的东西从那里流出,我们称之为泪。本身是火的这种流体与相反方向过来的火相遇,里面的火像闪电一般向外迸发,而外面的火虽然找到了进入的通道,却被湿气所熄灭,如此混合的结果产生各种颜色。这种感受我们称之为耀眼,引起这种感觉的物体被称为明亮的或闪光的。还有另一种火的性质介于二者之间,当它与眼睛的湿气接触并与之混合时不会发生闪耀,而是与潮湿的射线混合在一起,产生血一般的颜色,我们称之为红色。明亮的色彩与红、白二色相混合则成为金棕色。 然而,一个人即使知道如何按比例配制各种颜色,要讲出来也未免太愚蠢了,因为他既不能提供必然的原因,也确实不能提供任何可被接受的或可能的解释。还有,红与黑、白二色相混合成为紫色;但若在混合之后再加热,使黑色与其他颜色混合得更彻底,结果就成为赭色。金棕色与暗褐色合成火红色,灰色来自黑色与白色的混合;暗黄色来自白色与金棕色的混合。白色若和明亮的色彩相遇,并浸入黑色,就变成深蓝色;深蓝色与白色相混合成为浅蓝色;火红色与黑色相遇产生深绿色。要按照可能性的规则说明怎样合成这些颜色、怎样调制颜色并不难。然而,想用试验来证明所有这 创造这个自给自足、完美无疵的神一切的人忘记了人与神之间的区别。因为只有神拥有把多种事物合成为一、把一种事物分解为多的知识和能力,但没有人能够完成这两样工作中的任何一样,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这些元素就是创造主必须使用的。至善至美事物的创造主在时,委派这些必要的原因作使者来完成他的工作,而他自己则筹措一切生成之物所具有的善。 因此我们可以区分两种原因:一种是神圣的原因;一种是必要的原因。我们要依据我们的本能,在一切事物中寻求神圣的原因,以求获得幸福的生活。同时,我们要为了寻求神圣的原因而寻取必要的原因,因为若无必要的原因,就不可能单凭神圣的原因来辨明我们所追求的神圣事物,也不可能理解它,或以任何方式享用它。 到此为止,我们已经为使用各种原因作了准备,这些原因就是我们在讨论的剩余部分要加以使用的材料,就好比木头是木匠使用的材料。现在让我们用少许话语回顾一下我们的起点,看我们走到这一步是怎样走过来的。然后我们就可以努力提出一个适当的结论,给我们的故事戴上一顶王冠。 我一开始就说过,当一切事物处于无序状态时,神创造了每一事物与其自身的关系、一切事物相互之间的关系、事物所能接受的一切尺度与和谐。因为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东西是有比例的,只有少数偶然的例外,也没有任何东西配得上我们现在使用的名称,例如火、水,或其他元素。创造主首先使这些元素有序,然后用这些元素建构这个宇宙,使之成为一个包含所有可朽的与不朽的生物于自身之中的生物。创造主自己创造了神圣事物,但把创造可朽事物的使命交给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们模仿他的做法,从他①指宇宙。 膜和脖子之间,使它能那里接受了灵魂的不朽本质,以此为中心塑造有生灭的形体,用这种形体来运载灵魂,又在形体内建造了一个具有可朽性质的灵魂,这种灵魂会受到各种可怕的、不可抗拒的情感的影响。这些情感首先有快乐,是趋向罪恶的最大的引诱者;其次有痛苦,是对善的妨碍;再次是急躁和恐惧,经常给人提出愚蠢的主意;还有不易劝解的愤怒和容易使人误入歧途的希望。他们将这些情感同非理性的感觉、依必然性法则行事的大胆的爱欲结合在一起,把人造了出来。由于担心神圣的灵魂在有可能避免的情况下受到玷污,他们把可生灭的灵魂另加安置,放在身体的另一个部分,在头和胸之间造了脖子,就像峡谷和边界,使两部分分开。在胸部,或者在所谓的胸腔里,他们安置了可朽的灵魂,又由于这部分身体的不同部分也有优劣之分,所以他们把胸腔隔成两半,就好像一所房子分成男人的居室和女人的居室,在中间像隔板一样设了一道横膈膜。较为低劣的这部分灵魂拥有勇敢和激情,喜爱争强斗胜,所以他们将它安置在比较靠近头部的地方,即位于横听命于理性,并且当欲望拒不服从来自理性大本营的命令时,它们能够配合理性对欲望进行控制和约束。 心脏是血管汇聚的地方和流向所有肢体的血液的源泉,被安放在卫士的位置上。每当激情接到理性的命令,说有外来的侵略或内部欲望的损害时,它就激动起来,沿着那些关节和小道,身上所有的感觉器官也能很快地接到命令和恐吓,会尽一切可能服从理性的指挥,这样也就可以贯彻由最优秀者来统治的原则了。但是诸神预见到,心脏在遇到危险或情绪激动的时候所产生的跳跃必定发生扩张和燃烧,因此他们就制造了肺脏,安放在那里衬托心脏。肺的第一个特点是柔软无血,其次是内部有许多海绵般的孔隙,用于呼吸和喝水。肺有冷却、呼吸、缓解心脏紧张的功能。为此,他们把气管连到肺部,又将肺叶安置在心脏周围作柔软的衬 使警告迅速传播,因此垫,这样,每当心脏情绪激动而拼命跳动时,它可以碰撞到柔软的肺并得到冷却,由此减少伤害,从而也就能够更好地侍奉理性。 膜和脐另一部分灵魂对饮食和其他东西拥有欲望,这些东西是具有身体性质的理性所需要的。诸神把这部分灵魂安放在横孔之间,这个区域就好像有一个管理者,负责身体的食物,而这部分灵魂就好像一只野兽被束缚在这里,人要想存活就必须喂养它。 诸神把这个地方做为这部分灵魂的处所,为的是让它始终得到喂养,并让它的住处尽可能远离思想中枢,让它尽可能少发生喧闹和骚扰,从而使那部分最优秀的灵魂可以安静地思考全体和个人之善。诸神知道人的这个较低的部分不懂理性,即使能对理性有某种程度的感觉,也决不会对理性的观念加以关注,而多半会被种种幻象和错觉所迷惑,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为了防范这个弱点,神把这部分灵魂与肝脏结合在一起,安放在人的下部。神把肝造得坚实、平滑、光亮、甘美,同时又带有苦味,以便那发自心灵的思想力抵达肝脏时可以像照着一面反映物象的镜子那样被反映出来,提醒这部分灵魂,使其有所畏惧。每逢思想力带着告诫来到这里时,它总是利用肝的这个发苦的部分肝脏呈现出胆汁的颜色,并且由于收缩作用而起皱纹,变得粗糙;进一步又使肝叶蜒曲皱缩,使整个脏器的出人口闭塞,内部通道阻滞,引起痛苦和恶心。反之,当理智的温和气息传到肝脏上,就会呈现性质相反的影像,这种气不会触动或引发与它自身性质相反的性质,却可以使肝脏中固有的甘甜起来平息肝脏之苦,对肝进行调理,使之正常、平滑、自在,使居于肝脏附近的这部分灵魂幸福快乐,安稳度夜,在睡眠中得到预兆,因为这部分灵魂与心灵和理性无缘。创造我们的诸神记得他们生身之父的嘱咐,要尽可能把人①即胆汁。 类创造得完善,因此他们就拿我们的肝脏作为产生预兆的部位,使我们身体的低劣部分的缺陷也能得到矫正,获得一定程度的真理。 神把占卜的技艺赋予人不是针对人的智慧,而是针对人的愚昧,对此我们可以提出一个证明。人获得预言的真理和灵感不是在他理智清醒的时候,而是在理智受到约束的睡眠的时候,或者是在由于疾病或神灵附体而心智狂乱的时候。一个人要想明白已说过的话和看到过的异象的意思,无论是在梦中说的还是醒着的时候说的,无论是否具有预言的和神灵附体的性质,都只有先恢复理智,然后才能用理性来确定这些话语和异象的意义何在,确定它们对什么人的过去、现在、未来的祸福有预示作用。如果他仍旧处子疯狂状态,就不能判断他所见到的异象和他自己讲的话。有句古话说得好,“惟有理智健全者才能对他自己和他自己的事务采取行动和判断。”由于这个缘故,习惯上就让那些占卜师来判断神灵启示的真实意义。有些人把他们称作先知,因为这些人不知道占卜师实际上只是在解释那些神秘的言语和异象,他们根本不能称作先知,而只能称作预言的解释者。 这就是肝的性质,它被安放在我们已经描述过的那个位置,以便获得预兆的迹象。在个体生物活着的时候,肝脏的预兆迹象是明显的,但当它死了以后,肝脏就变得混浊不明,其显示的预兆也就变得晦涩而不可解了。与肝脏毗连的那个器官[脾脏]位于肝的左侧,为保持肝脏的光洁而设,犹如一块放在镜子旁边随时可以用来揩拭的抹布。因此,当身体内部失调而产生的污垢出现在肝的区域时,脾脏松软的肌体就将它全部清除和吸收,因为脾脏的组织是多孔而无血的。当脾脏塞满了污垢以后,它就膨胀而溃烂;但若污垢得以清除了,那么它就会收缩并恢复原状。 关于灵魂的问题,比如哪部分灵魂是神圣的、哪部分灵魂是可朽的、它们为什么要分离、为什么要分别放置、与什么为邻,等等, 植入种子,使灵魂被包这些问题只有神承认我们说的话是真理,我们才能充满自信;但我们仍旧可以大胆地断言我们说的话有可能是正确的,通过进一步的考察可以使之变得更加可能。让我们就这样假定吧。 我们可以用相同的方式叙述身体其他部分是怎样创造出来的。这种方式似乎非常适宜解释身体为什么要按照下述原则来建构。 我们这个种族的创造者明白,人类会在饮食方面不节制,会远远超过必要的或恰当的程度大吃大喝。为了不让疾病很快摧毁人类,使我们这个有生灭的种族不至于在没有完成使命的时候就死亡,诸神在作了预见之后就在我们身上安置了所谓的下腹部,作为接受过量饮食的一个容器,还在腹内安放了弯弯曲曲的肠子,以免食物通过太快而使身体马上就需要更多的食物,成为永不满足的饕餮之徒,使整个种族成为哲学与文化的敌人,反叛我们身上最神圣的成分。 我的意思是,神把它们按照种类骨头、肌肉,以及我们身体其他相似的部分,是这样创造出来的。这些东西的始基全在于髓的生成。因为联结灵魂和身体的那些生命纽带紧紧地维系在髓上,髓是人这个种族的根基。髓本身是由其他材料构成的。神使用那些适宜构成最完善的火、水、气、土的端正平滑的基本三角形,分开,又按适当的比例调配混合,制成了髓,使之成为各种可朽的生物普遍共用的种子,然后把各种灵魂裹在种子中,使髓的种类也像它后来接受的不同灵魂的种类一样多。有些髓就像田野,要接受神圣的种子,神就把它造成浑圆的形状,把这个部分称作脑髓,其意图是在每一生物创造完成时,盛载这种始基的容器应当是脑袋,可是那些用来容纳剩余的、可朽的那①指理性的、勇敢的、食欲的灵魂,或各部分灵魂。 部分灵魂的髓,神把它们造成浑圆细长的形状①,一律称作骨髓。 他把整个灵魂系在骨髓上,就好像把船系在锚上,沿着我们身体的整个骨架开始塑造人体,首先是为骨髓建造骨骼,用骨骼把骨髓完全覆盖起来。 神用下列方式制造骨骼:首先取来筛过的纯净细滑的土拌入骨髓使之湿润,然后加以搓揉,再将它放入火中,然后取出放入水中,然后又取出放入火中,然后再取出放入水中,经过多次反复,使它在水和火中都不会分解。用这种东西作材料,他制成一个球形的头颅包裹脑子,在头颅上他留了一个狭窄的小口,就好像用车床制造出来的一样。围绕着颈部和背部的骨髓,他塑造了许多脊椎骨,连成一条直线,仿佛枢轴的模样,从头部一直延伸到整个躯干。 为了保护所有种子,他用石头一般的东西制成容器把种子围在里面,又使用一些不同的或相异的力量塑造了一些关节,嵌入骨骼,使之能够运动和屈伸。然后神又想到骨骼太脆太硬,要是把它们放到火里加热然后再用水冷却,就会摧毁里面的种子。考虑到这个因素,神发明了腱和肉,用能够收缩和松弛的腱包裹脊椎骨,从而使整个身体能够弯曲和延伸;而肉可以用来抵御炎热和寒冷,如遇倾跌,还可以摔得轻一些,不易损伤。肉本身含有温暖的水分,到了夏天排出汗液,湿润皮肤,给周身带来凉爽;而在冬天则由于肉含有温暖的水分而能抵御外部严寒的侵袭,起到保护身体的作用。考虑到上述因素,神把水、火、土调和在一起,又用酸和盐合成酵素,与三种元素的混合物搅拌在一起,制成了柔软多汁的肉。至于腱,是他用骨头和未发酵的肉合成的,具有二者的中间性质,并呈黄色。所以腱的性质比肉坚实和强韧,比骨头柔软和湿润。神用这些东西来包裹骨骼和骨髓,先用腱把它们扎在一起,然后用肉①圆柱形。 骨的一端联结起来。他把其他腱分散到身体各处,把肢把它们团团围住。凡是活动性较强、比较敏感的骨骼①,神给它包上的肉最少;活动最少的骨头则被包上最多最厚的肉。还有骨关节,理性指明这地方不需要许多肉,于是神在关节上只放上薄薄的一层肉,以免妨碍关节的伸缩,给活动带来不便,也免得厚重的肌肉缠结在一起,因其过于结实而引起感觉麻木,造成心智的健忘和愚钝。大腿、小腿、臀部、上下臂骨,以及其他一切没有关节的部分,还有体内由于髓中所含灵魂数量较少而缺乏理性的一切骨骼,所有这些部分全都长上了厚厚的肉,而那些拥有心灵的部分一般说来长肉较少,除非创造主将之造成能够传送感觉的器官,例如舌头。但一般说来不是这样。因为依据必然性原则而在我们身上产生并成长的本质不允许有着敏锐感觉的肉同坚硬的骨头结合在一起。如果二者可以结合,那么头部就会有许多感觉敏锐的肉和坚硬的骨头,而人类也会有一个强壮多肉的肌腱般的脑袋,其寿命则可能是我们现在寿命的一倍或多倍,并且更健康,更少痛苦。但是在考虑应当创造一个寿命较长而品质低劣的族类还是创造一个寿命较短而品质优良的族类时,我们的创造者们得出的结论是,每个人都应当尽可能选取短而较好的生活,不应当选取长而较劣的生活,因此他们就给头部包上一层薄薄的骨头,但没有肉和腱,因为头部没有关节。就这样,头部拥有较多的智慧和感觉,但也是身体较弱的部分。由于这些原因,神以这种方式在头的一端安上肌腱,环绕着脖子,按照相似性的原则,均匀地胶合在一起,又把脸部下方两块体与肢体联结起来。我们的创造者抱着必要和至善的目的造出了我们的嘴巴,有牙齿、舌头、嘴唇,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亦即出于必要的目的把它设计成一个入口,出于至善的目的将它设计成一个①指头部和脊椎的骨头。 出口。进人口中给身体作食物的东西是必要的,而从口中出去的滔滔不绝的言语则是理智的侍者,是一切流射之物中最美好、最高尚的东西。还有,头部既不可只有一副裸露的骨架,因为季节变化会带来寒冷和酷热,也不可使之长满肌肉,以至于变得迟钝和麻木不仁。于是就从那没有完全干燥的肉质中分离出一片宽大的薄膜覆盖头颅,我们称之为皮肤。皮肤碰上大脑的湿气并借助湿气生长起来,形成了覆盖头颅的罩子。从骨缝下面升起的水分滋润着头顶上的皮肤,形成某种结,使头皮收缩紧贴在脑壳上。骨缝的多样性是由灵魂中的力量和食物的力量引起的。二者之间的对立越强烈,骨缝越多;二者之间的斗争越少,骨缝就越少。神圣的力量又用火在这皮肤上穿刺,形成许多小孔,湿气就从这些小孔中散发,纯净的液体和热量全都散发了,惟有与皮肤性质相同的混合物由于其形体大小与小孔相等,在其自身的推动下生长起来,钻出小孔,但由于动作缓慢而被外面的气顶回皮肤内,结果就在皮肤底下蜷曲起来,并且生了根。头发就这样在皮肤中生长起来,它与皮肤同质,因为它就像一根皮制的线,由于冷却而收缩得比皮肤更加坚硬和细密,每根头发一从皮肤上长出来,就被冷却而压缩了。使用上述我已经提到过的基质,创造者把脑袋造成有头发的,为的是让头发也可以像肉那样起到保护脑袋的作用,成为一种重量很轻的覆盖物或保护层,无论冬夏均可起到这种作用,而又不会妨碍感觉的敏锐。手指由腱、皮、骨组成,手指上又生出一种由三者结合而成的东西,这就是在干燥过程中形成的兼有三者性质的硬皮,不过这些都是硬皮构成的次要原因,其首要原因则在于心灵面向未来的设计。因为我们的创造者非常清楚,将来有一天会从男人身上生出女人和其他生物①,他们还知道有许多动物出于许多目的会①参阅本篇最后部分讲述男人转世成女人,以及男女生育的段落。 创造了所有这些生物作为拥有低劣性用到指甲,因此他们在第一次创世造人的时候就给人安上了指甲的胚子。出于这个目的,以及由于这些原因,他们使肢体的端点长出皮肤、头发和指甲。 现在,这个可朽生物的所有部分和肢体都已经长全了,由于它的生命必定要靠火和气来维持,而火与气的分解或缺乏会使生命死亡,因此诸神就想出下列补救办法。他们用各种元素混合出一种与人相近的本性,但有着不同的形态和感觉,由此创造出另外一类生物。这就是树木、庄稼及其种子,它们经过栽培而被改良,不过最初只有野生植物,它们的出现比经过改良的品种要早得多。 凡是拥有生命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作生物,我们现在说的生物拥有第三种灵魂,亦即位于横膈膜和脐孔之间的灵魂。这种灵魂没有意见、理智或思想,只有快乐和痛苦,以及与之相伴的各种欲望。 由于这种生物总是处于被动状态,生来不具有运动的能力,不能抗拒外来的运动,也不能自动,因此也就不能观察和反映它自身的利益。它确实是活的,在这方面与生物没有区别,但它又是固定的,扎根于某个地点,没有自动的能力。 在这些卓越的力量质的人类的食物以后,他们又在我们身体内开挖了各种管道,犹如在花园里开挖沟渠,以便引水灌溉。首先,他们循着脊椎骨在皮肤和肌肉相连处开了两条暗沟或血管②,分别对应于身体的左边和右边。他们使这两条血管沿着脊椎骨延伸下去,其间是最适宜在此处滋生的骨髓,这样做为的是使流体能够从上到下顺利地流淌到身体的其他部分,以达到均匀灌溉的目的。其次,他们将头部四周的血管分成许多枝杈,相互交织,并按不同方向延伸,有些从头①指创造人类的诸神。 ②指大动脉和大静脉,在柏拉图时代,还不知道静脉与动脉的区别。 整张网的内层部右侧绕向左侧,有些从头部左侧绕向右侧,使它们和皮肤一道形成联结头部和躯干的纽带,因为头顶没有肌腱包裹,这样做也是为了使身体两侧的感觉能够传到全身。再次,诸神按照下述方式安排身体的灌溉,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承认,凡由较小粒子构成的物体可以留住较大的粒子,凡由较大粒子构成的物体则不能留住较小的粒子,那么这种方式就比较容易理解。在各种元素中,火的粒子最小,因此能够穿透水、土、气,以及它们的合成物,但没有一样元素可以留住火。同样的原则也可用于人的肚子,当食物和饮料进入肚子,肚子就把它留住了,但它不能留住气和火,因为它们的粒子小于构成肚子本身的粒子。 然而,为了把水分从肚子送往血管,神用火和气织成一个网状物,在其入口处又有两个较小的网兜;进一步他又把其中的一个网兜的入口分成两岔,从这些小网兜引出许多索状物,把整张网的外缘拉住。 是用火造成的,而较小的两个网兜及其网腔则用气造成。他取过这张网按下述方式放入刚刚造好的生物体内。他把较小的网兜从口腔放进去。这样的网兜有两个,一个顺着气管放入肺,另一个则顺着气管放入肚子。前者分成两两个气道;通过口腔的一个食道。 下部一层小网(;。)由气构成的外层;由火构成的内层;)通过鼻孔的①见图四,这幅图可以帮助说明这段晦涩的论述:上部内层小网; 岔,用鼻孔作为它们的通道,如果经由口腔的第一个通道堵住了,还可以用鼻腔来通气。他用一个网[亦即较大的那张网]包裹身体的空腔部分,一会儿使整个空腔温和地进入小网,因为它们都是气构成的,一会儿又使它们从小网往外回流。他使这张网在身体的孔穴间穿行出入,火束则随着气的进出通道运动,只要那可朽的生物不解体,这个过程就决不会停止。我们说,起名者用吸气和呼气这两个名称来给这个过程定名。这种运动在身体中发生,既是主动的又是被动的,为的是身体能够吸收水分和被冷却,从而获得营养和生命。因为在呼吸的时候,人体内部的火随着气的进出而进出,穿过肚腹而抵达食物和饮料,把它们分解成许多小颗粒,然后引导它们穿越那些通道而进入血管,就好像把它们从一个源泉导向沟渠,使得血管中流动的溪流像流经水管那样畅流全身。 让我们再来思考一下呼吸现象,探讨这种现象的成因。原因是这样的:由于运动着的物体能够进入的地方无真空可言,而我们把气呼出体外的结果是谁都清楚的,也就是说呼出的气并非进入真空,而是将邻近的物体推离原处,被推离的物体又将与它邻近的物体推走;依此类推,必定有被推开的东西回到呼气之处,随着吸气进入体内,填补空隙,这个过程就像车轮旋转,因为不存在真空。 因此,胸和肺每次把气呼出体外,当即会有身体周围的气加以填充,这些气通过肉的毛孔进入体内作循环运动,而从身体各处排出的气也迫使体外的空气通过口腔和鼻孔进入体内。这一运动的起源可以假设如下。每一生物内部,凡接近血液和血管的地方是最热的。身体里面有火源,我们刚才把这个火源比做网,说它全由火织成,并延伸到身体的中心,而这张网的外层是用气组成的。现在我们必须承认,热天然地从它自身所在的区域伸向与其同类的元素。热有两类出口,一类通过身体,另一类通过口和鼻。当热朝着一个出口运动时,也就驱使气转向另一个出口,使这些气与火相混 石而变热,而出来的气则变冷。但当热改变位置,位于另一个出口的粒子变得较热时,这较热的气趋向于这个方向,携着它的天然元素火,推动着另一出口处的气;以同样的方式,在同样的力量推动下,一种循环往复的运动就由这个双重的过程构成了,我们称之为吸气与呼气。 w w w. xiao shuotxt. n ett.xt.小`说`天.堂 第三十二章 下列现象都应当按照同样的原则来进行考察:医学中的拔火罐、吞噬饮料、无论是抛入空中还是沿着地面滚动的物体的抛射、或快或慢而显得高低不同的声音,有时候由于声音在我们体内引发的运动不均等而使我们感到声音不和谐,有时候又由于声音在我们体内引发的运动具有均等性而使我们感到声音的和谐。因为,当先行较快的声音开始停顿下来时,较慢的声音就赶上较快的声音,并推动前一声音前进,这时二者就是均等的。这种情况发生时,后一声音并没有强加一个新的不和谐的运动,而只是开始一个与那正在停止的较快运动相应的较慢的运动,由此产生一种混合高低音的表达,产生一种连蠢人也能感受到的快乐,而对聪明人来说,这是以凡俗的运动在模仿神圣的和谐,会给他们带来一种更高的愉悦。还有,水的奔流、雷霆的轰击,以及琥珀和赫拉克勒斯之吸引物体的奇怪现象,这些现象的发生都不是由于有什么吸引力,而是因为不存在真空,若是正确地考察一下就可以发现,诸如此类的神奇现象发生的原因可以归诸于同时存在某些条件,物体相互之间发生着循环式的推动,并随着物体的分离或结合而换位,趋向于它们各自的恰当位置。 我们已经看到,这就是呼吸的性质和原因,我们此刻的讨论就是从这个主题开始的。火切割食物,又随着气在体内周身升腾,火与气一道上升,并把来自腹部的切割过的食物微粒带入血管,所以①赫拉克勒斯之石指磁石。 由于经过长时间的食物之流就在所有生物的全身不停地流动。这些营养性的微粒都是刚从同类物质中切割而来的,无论来自大地生长的果子,还是来自田野里的谷物,都是神安排给我们作食物的,它们由于互相混合而呈现各种颜色,不过红色是最主要的,火切割食物时留下了印记,因此周身流动的液体就有了我们所说的这种颜色。我们把这种液体称作血,给肌肉和全身提供营养,因此,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能得到水分,也可填满体内的孔隙。 补充和排泄的过程也遵循同类相聚这一事物运动的普遍方式。我们身体周围的元素使我们不断消耗与化解各种东西,并使之归向同类;血液中的微粒也在我们体内被分解,它含有一个宇宙中的生物体那样的结构,因此也被迫模仿这种普遍的运动。因此,我们体内每一个被分解的微粒都在趋向其同类的过程中填补体内的孔隙。如果排泄多于补充,那么我们就会死亡,如果补充多于排泄,我们的身体就生长和增加重量。 整个生物的结构若处于新生期,由于它拥有的基本三角形都是新的,所以可以比做刚下水的船舶,其成分相互结合得很紧密,但是整个机体还很柔弱,因为它的髓产生不久,并且要靠乳汁来哺养。然后许多构成肉类和饮料的三角形从外面进入体内,它们比体内原有的三角形老一些并且弱一些,这时候生物的结构就以它自身的新三角形将它们分割,于是这生物就因为取得许多同类物质作为食料而成长起来。但当三角形之根战斗而变得迟钝以后,它们就不能再对进入体内的食物的三角形进行分割和消化,反倒是它们自身变得很容易被外来物体所分割。 每一生物以这种方式发生颓败和衰退,这种情况被称作老年。最后,髓中原来结合得很紧密的三角形的纽带不能再维持,被存在之①即基本三角形的原始构造。 链瓦解,接着又使束缚灵魂的纽带陷于松弛,而灵魂一经如此自然的解脱,就高高兴兴地飞走了。顺应自然的变化是快乐的,违反自然的变化是痛苦的。因此,由疾病或创伤所引起的死亡是痛苦的、剧烈的,由于年老而自然寿终是最轻省的死亡,与这种死亡相伴的是快乐而非痛苦。 现在每个人都能明白疾病发生在什么时候了。身体由土、火、水、气四种元素构成,由于这些元素的过量或缺乏、它们所处自然位置发生变化,或由于存在着多种火和其他元素,身体若接受了不适宜的火或其他元素,或出现任何类似的不合常规的变化,就会引起体内的失调和疾病。任何一种元素若是以违反自然的方式产生,那么各种各样的变化都会发生,例如原先冷的元素就变热,原先干的元素就变湿,原先轻的元素就变重,原先重的元素就变轻。 我们认为,一种东西只有以同样的方式,在同样方面,按既定的比例,增加并减少相同的东西,才能与其自身保持同一、完整和健全。 凡是违背这些法则的增减都会引起种种变化和无穷无尽的疾病与腐败。还有次一等的结构也是自然的,这种结构给能够理解的人提供了又一个观察疾病的机会。髓、骨、肉、腱都由四种元素构成,血的构成方式虽然不同,但也是由四种元素构成的,所以大部分疾病都按照我已经说过的方式产生,不过最严重的疾病却是由于这些基质一开始就以一种错误的秩序生成,结果导致毁灭。按照自然秩序,肉和腱由血造成,腱来自与其性质相同的血纤维,肉则来自一种与血纤维分离时凝固而成的东西。出自腱和肉的这种粘液不仅使肉胶着于骨骼,而且给那些包裹骨髓的骨骼添加营养,帮助它生长;此外还有一种由最纯粹的、最光滑的、油性的三角形所构成的粒子,它渗入厚实的骨头滋润骨髓。当每一过程都照此秩序发生,就会产生健康的结果;如果秩序颠倒了,就会发生疾病。肉被分解后形成的那些损坏了的基质被送回血管,此时血管中过量 ,是无害的,但那种黑色并呈酸性的胆汁在热的作用地容纳了不同种类的血液,再与血液中的气相结合,结果就呈现各种颜色和苦味,具有酸和碱的性质,又包含各种胆汁、浆液和粘液。 凡误入歧途的东西都会带来腐败,首先就是血液的污染,然后是血液停止向身体提供营养,而本来向全身提供的营养是由血液来输送的,它们不再遵循原先自然的运行秩序,而是相互为敌,因此它们彼此之间不能再有所裨益,还要对那正常的身体组织进行攻击,使之腐败和化解。这样一来,肉的最老的部分受到腐蚀,由于其坚硬而不能分解,因此经过长时间燃烧后变黑,又由于到处受到腐蚀而发苦,殃及尚未腐败的身体的其他部分。有时候,苦的性质被冲淡,那发黑的部分由苦的变成酸的;有时候,那苦的部分由于浸染血液而呈现更加红的颜色,再与那黑色相混合而呈现草绿色;还有,当新肉被那体内的火化解时,就会呈现金棕色与苦味相混合。 对于所有这些汁液,某些医生,或者倒不如说某些善于从不同事物中概括出普遍性质来的哲学家,会把它们称作胆汁。但是胆汁有许多种类,可以按照颜色来加以区分。至于浆液,那种血液中的水一样的部分下与某种盐一样的东西混合,就成为有害的,被称作酸性粘液。还有,那种由鲜嫩的肉遇到空气所分泌出来的汁液在流出过程中体积很小,肉眼看不见,等到形成液体并产生可见的泡沫时就呈现白色,我们将这种嫩肉的分泌物与气混合后所产生的东西称作粘液。 新产生的粘液或粘液的沉淀物是汗和泪,还包括从身体里排泄出来的其他体液。如果血液不按自然的方式从肉类和饮料中获得补充,而是违反自然法则,从具有相反性质的东西中大量吸收,那么上述情况的发生也就成了引起疾病的原因。如果有一部分肉因疾病而分解,但此时只要身体的基础还算牢固,无序的力量也还没有①指血清。 过半,那么身体还是容易康复的;但若把肉联结到骨头上的东西也病了,不再能把它自己与肌肉和腱分开,不能供应养料给骨骼,并且一也不能再起到联结肌肉与骨头的纽带作用,从原先油性的、光滑的、粘性的状态变成粗糙的、碱性的、干燥的,总之由于其营养不良,使得所有位于肉和腱之下的东西全都腐烂,与骨骼分离,而肉也会随之销蚀,使腱裸露并且充满盐分,而这些肉分解后又进入血液的循环,使得前面说过的疾病更加严重。身体的这些病痛虽然是严重的,但还有一些在前面发生的疾病比它们更为严重。如果这些肉体的感染很严重,那么先前的无序会变得更加混乱,一旦骨骼本身由于包裹它的肉过于厚实而不能得到足够的气,发霉、变热而生成坏疽,那么整个自然过程就会颠倒过来,腐烂的骨头会进入血液,再由血液进入肉体,然后再进入血液,到了这种时候,比前面提到过的疾病凶险得多的各种疾病都会发生。不过,最最危险的疾病是骨髓病,要么过量,要么不足,这是最严重的失调的根源,到了这种时候,身体的整个进程就完全颠倒了。 还有第三类疾病,我们可以设想它在三种情况下发生,因为这类疾病有时候由气引起,有时候由粘液引起,有时由胆汁引起。当负责把气分送到整个身体的肺被粘液阻塞,吐纳不畅,有些通道失去作用,有些通道输入的气超过常量时,就会使那些得不到气的部分发生腐败,而那些得到过量的气的部分则会血管扭曲;这些气还会分解被包裹在气中的身体部分,封住位于躯体中心的横膈膜区域,由此产生无数痛苦的疾病,伴随着大量出汗。当肉在体内被分解之后,体内产生的气经常不能外泄,也会引起体外之气进入体内时所造成的那种痛苦;倘若气包围了腱和肩膀上的血管,使它们肿胀,就会将所有与肩部相连的大腱向后扭曲。这些反常状态被称作破伤风或角弓反张,其原因就在于相伴而来的痉挛。要治愈这些疾病是困难的,大多数情况下,发一阵高热反而会使抽搐减轻。 圣的病”也是贴切的。 白色粘液如果由于气泡的原因而留存在体内是危险的,但若能够与体外的气交流,那么问题就不太严重,只会引起白癣、皮疹以及诸如此类的疾病,使身体呈现许多斑点。当这种粘液与黑色的胆汁混合,散布到那最神圣的头部的许多通道上,如果在睡眠中,那么它的影响尚属轻微,如果是在人清醒的时候进行侵袭,那就不太容易消除了,因为这种疾病发生的部位是神圣的,称之为“神还有,酸性和碱性的粘液是粘膜炎一类疾病的根源,但它们有许多名称,因为发生这种炎症的部位有很多。 身体的炎症来自体内的燃烧和发炎,其根源在于胆汁。胆汁一发现排泄的通道就会沸腾,并且形成各种肿块,如果留存在体内,就会引起许多发炎的疾病,最严重的是胆汁与纯粹的血液混合而将血中的纤维排挤掉,这些血纤维分布在血液中,起着平衡血液浓淡的作用,使血液既不至于遇热而稀化到从毛孔渗出体外,也不至于浓稠到难以在血管中循环流动。血纤维的构成就是为了保持这种平衡,当血液失去活力并且正在冷却的时候,若有人将它的纤维素收集起来,那么剩余的血液便又成为流动的;但若撇下这些血纤维不管,那么它们很快就会因为周围的寒冷而凝结。血纤维对血液有着这种作用,而胆汁只是陈腐的血,从肉中分解后又进入血液。它起初作为一种热的液体逐渐注入血中,然后由于血纤维的作用而凝固,等到胆汁凝固并冷却的时候,就引起身体发冷和发抖。当有较多的胆汁进入血液时,胆汁可以凭着它的热量征服血纤维,并在胆汁的沸腾中使血纤维陷于混乱;如果胆汁有足够的力量继续保持这种优势,它就能渗入髓内,把那栓住灵魂的缆绳烧毁,犹如解开船缆一般,让灵魂自由离去;但若胆汁注入血液的分①即癫痫病。 量不多,而身体有力量抵抗胆汁的分解,那么被征服的仍是胆汁,这时候胆汁要么从身体表面排出,要么通过血管被驱逐到下腹部或上腹部,仿佛一批因内战而被逐出城邦的流放犯,从身体中被排除出去,腹泻、痢疾,以及诸如此类的疾病就是这样产生的。如果身体因为过量的火而失调,其结果就是不断地发热和发烧;如果原因在于过量的气,那么会每天发烧一次;如果原因在于过量的水,那么隔日发烧一次,因为水元素比气和火迟钝;如果原因在于过量的土,那么要四天发一次烧,因为土是四种元素中最迟钝的,要用四倍的时间才能涤除病因,这种病很难治好。 以上就是各种身体疾病产生的方式,而依赖于身体的灵魂则以下述方式出现失调。我们必须承认,心灵的疾病产生于理智的缺乏,而对理智来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疯狂,另一种是无知。一个人无论经历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都可以称作有病,过度的快乐和痛苦乃是最大的与灵魂相关的疾病。因为一个人要是处于巨大的快乐或痛苦之中,又以不适当的方式获得其中之一或避免其中之一,那么他就不能正确地看或正确地听,而是心智错乱,根本不能使用理智。一个人的骨髓内如果种子太多,仿佛一棵果树结了过量的果实,就会产生病痛,也会由于他的欲望和产物而得到许多快乐,在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里,他由于这些巨大的快乐和痛苦而处于疯狂状态,他的灵魂亦由于他的身体而变得愚蠢和失常。但是人们并不认为这种人有病,而是认为他们故意作恶,这种看法是错的。事实上,无节制的性行为乃是灵魂的一种疾病,其主要成因在于骨骼疏松而产生的某种元素的潮湿和流动。一般说来,在坏人故意作恶的观念支配下人们指责那些所谓快乐无度的行为,但这些指责是错的。因为没有人想要成为恶人,恶人之所以恶,乃是因为身体有病或因为受到不良教育。这些事情人人都痛恨,但发生在这个人身上是违背他的意愿的。拿痛苦来说也一样,灵魂同样 魂的三个区域由于身体的缺陷而遭受许多痛苦。酸性的和碱性的粘液,以及其他带苦味的胆汁,如果在身体中流转,但又找不到外泄的出路而闭塞在体内,其蒸发出来的汽与灵魂的运动相遇,并且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不同程度、不同范围的各种疾病。这些体液如果渗人灵,就会依其侵袭部位之不同而造成各种各样的坏脾气和坏情绪,产生鲁莽和懦怯、健忘和愚蠢。进一步说,倘若这种身体之恶加上政治制度之恶,以及公私场合下的言论之恶,再加上人们从儿童时代起就缺乏可以医治这些恶的教育,那么我们这些恶人之所以变恶的两个原因就完全超越了我们的控制。在这种情况下应当受责备的,与其说是植物倒不如说是栽培者,与其说是受教育者倒不如说是教育者。但无论情况如何,我们都必须尽最大努力,通过教育、追求和学习来避恶求善,但这已经是另一个主题的内容了。 与上述探讨相应,我们要提出一个治疗身体和心灵,使之得以保存的模式,我要说这样做是适宜的,也是正确的,因为我们的责任要求我们多谈善少谈恶。凡是善的事物都是美的,而美的事物不会不合比例,因此美的生物也必定合乎比例。迄今为止我们所感受到的生物的均衡、比例、合理性都比较小,但我们对最高级、最伟大的均衡却未加以注意,因为对于健康与疾病、善与恶的问题来说,关系最大的莫过于灵魂和肉体之间所存在的均衡或不均衡。 可是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们全然没有感觉到,更没有反思如果以弱小无能的身躯作为运载工具来运载坚强伟大的灵魂,或者与此相反,把小小的灵魂安置于巨大的身躯,那么整个生物不会是美的,因为它缺乏一切均衡中最重要的均衡,而在有目能见的人看来,如果心灵和身躯是均衡的,那么这个生物是最美丽的,最可爱的。好①指头部、骨髓和骨骼。 一种是为身体谋求食物谋求智慧的欲望比说,某个身体上的腿长得太长,或者在别的方面不匀称,那么不仅看上去不美,而且在完成它的工作时会遇到许多麻烦,由于行动不灵而经常跌倒,甚至扭伤肢体,这就是给它自身带来无数的恶的原因。我们应当用同样的方式来看待这个被称作生物的东西的双重本性。在这个复合物中,如果有一个比肉体还要强大的充满激情的灵魂,那么我要说,它会扰乱整个人的内在性质,引起种种失调;如果灵魂热切地想要探索某种知识或者做研究,那也是在浪费体力。还有,在公开和私下的教育或辩论场合,争执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就会引起身体内部的发热和分解,引起许多炎症。大多数教医学的人不懂这种现象的本质,他们描述的病因与真实原因正好相反。还有,当非常魁梧强壮的身躯同弱小无能的理智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由于人生来就有两种欲望的欲望,另一种是为我们的这个神圣部分那么强者的运动会越来越占据优势,力量会越来越强,而这种状况就会使灵魂变得越来越迟钝、糊涂、健忘,由此产生最严重的疾病无知。有一个办法可以防止这两种不均衡,这就是不要只使用灵魂而不使用身体,也不要只使用身体而不使用灵魂,只有均衡地使用二者才能保持健康。因此沉浸在某些理智活动的数学家和其他学问家也应当经常参加体育活动,做做体操,而那些醉心于身体健美的人如果想要被称作真正美的和真正善的,就应当转而注意灵魂的适当运动,应当从事各种艺术和哲学。身体各部分也应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要仿效宇宙的运动方式来进行锻炼,因为身体由进入体内的元素来加热或冷却,又受外部事物的影响而变干或变湿,更由于两类运动的作用而产生各种经验和感受,如果身体完全听命于这些运动的支配,那么身体就会趋向静止和灭亡。但若①指头部。 我指的是医生的清洗性治疗,因为疾病若不是十分危能够模仿我们所说的宇宙的保育者和保姆的方法,不让身体静止,而让身体经常处于运动之中,使整个身体动荡,就能自然而然地免除体内体外一切运动的影响,同时借着适度的震荡使漫游于体内的许多微粒和各种感受能够各按其亲缘关系归于正常的秩序,就像我们在前面谈论宇宙时说过的那样。他不会听任敌对双方相处在一起,引起体内的斗争和疾病,而会使友好的双方处在一起,从而得到健康。由事物自身产生的运动是世上最好的运动,因为这种运动与思想运动和宇宙运动在性质上最为相似;由他物引起的运动不那么好,但最不好的运动乃是外物加诸于静止身体的局部运动。所以,使身体荡涤污垢、重新结合的最佳方式是体操;其次是振荡运动,比如划船或其他不太疲劳的运输性的活动;第三种运动可以在绝对必要的情况下使用,但若有其他方法,聪明人就不会使用它险,都不应当用药物来刺激,每一种疾病的机制都与生物的机制相似,而生物复杂的机体都有既定的寿命。对整个族类来说是这样,对个体来说也是这样,除非遇到不可避免的意外事故。来到这个世上的生物各有其确定的寿限,我们身上的基本三角形的存活也有一定的寿限,超过这个寿限,就没有人能够继续存活。这条法则对疾病的机制也适用,如果有人不顾生命的期限,试图用药物将疾病硬压下去,其结果往往是使疾病变得更多,更严重。所以,只要病人还有时间,就要用养生法来消除疾病,而不要用药物去刺激一个不好惹的敌人。 关于以身体为其中一部分的这个复合的生物、关于人应当如何接受训练和训练自己以求得最合理的生活,我们的看法已经说够了,我们必须尽力提供最优秀的训练方式以适应我们的目的。 哪怕最简略地讨论这个问题都会非常费力,但若我只像前面那样提供一个大概的轮廓,那么可以适当地概述如下: 我已经屡次提到,我们体内有三种灵魂,各有其自身的运动,现在我必须尽可能简略地加以重复,如果有一种灵魂停滞不动了,那么它必然变得十分虚弱,但若不断地进行锻炼和运动,它就会变得非常坚强。因此,我们务必要使三种灵魂的运动保持均衡。 我们应当考虑到,神把神性赋予每个人的灵魂中那个最崇高的部分,我们说过这个部分位于人体的顶部,因此我们不是从土中生长出来的植物,而是来自天上的生物,是这部分灵魂使我们从地上上升,趋向我们天上的同类。我们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因为神力使我们的头和根从我们的灵魂最初生成之处悬挂下来,把我们的整个身躯造成直立的。当一个人耽于欲望,孜孜不倦地追求欲望的满足时,他的全部思想必定是有生灭的,为了能够实现他的目的,他必定是完全可朽的,因为他十分重视他的有生灭的部分。热忱地喜爱知识与真正智慧的人,使用理智多于使用身体其他部分的人,必定拥有不朽的、神圣的思想,要在人性所能分有的不朽性的范围内获得真理,他一定要完全不朽,因为他永远珍视神圣的力量,并使他身上的神性保持完美,他能得到至高无上的幸福。照料各种事物只有一种方式,这就是给它提供与其本性相合的食物和运动。与我们体内那个神圣的原则天然相符的运动就是思想和宇宙的旋转。每个人都应当通过学习宇宙的和谐运动来矫正我们头脑的运动过程,这个过程在我们出生时就遭到歪曲,我们要使思想的存在与思想同一,更新它的原初性质,在达到这种同一后过上诸神摆在人类面前的最幸福的生活,既为人类的当前,也为人类的未来。 到此为止,我们这场讨论一开始所规定的任务就要完成了,从创造宇宙一直谈到创造人。只要仍旧属于这个主题的范围,我们还可以简略地提一下其他生物的生成,这样做能使我们的论证达到最佳程度的均衡。下列观点都与生物这个主题有关。来到这个 具有生育子女的欲望,如世上的男人如果是懦夫,或者过着一种不正义的生活,那么可以合理地认为他在下一次出生时就会变成女人。这就是诸神在那个时候要在人身上创造性交欲望的原因,他们在男人身上造出一种具有生命力的基质,又在女人身上造出另一种具有生命力的基质,按下列方式分别进行。体内的液体流经肺部,再经过肾脏而进入膀胱,并由于气的压力而排出体外,诸神在那排泄液体的出口处钻了一个孔,使之能接触到那从头部经过脖子沿着脊椎下来的渗入体内的骨髓,在前面的谈话中我们称这种骨髓为种子。拥有生命和呼吸能力的种子在那个部分产生,并从那个部分得到一种向外发射的强烈欲望,由此在我们身上创造了生育之爱。男人身上的生殖器因此而变得不听节制,自行其是,仿佛一头不可理喻的野兽,在情欲的推动下变得疯狂,想要支配一切;而女人所谓的子宫或母体的情况是相同的。子宫里的小生灵果到了适宜的生育年龄而又长时间没有生育,它们就不耐烦,生气了,于是就在体内到处乱爬,堵住呼吸的通道,并通过阻塞呼吸而使它们抵达端点,引发各种疾病,直到两性的欲望和爱情使男女互相结合,就像从树上采摘果实,播种在田野一般的子宫里,然后那些微小无形的、肉眼看不见的小生灵再次分裂,在体内成熟,最后终于诞生,动物的生殖就这样完成了。 女人以及一般的雌性动物就被造成这个样子。但鸟类却是由那些天真而又轻率的男人变形而成的,尽管他们的心灵也朝向天空,但由于心思过于简单而又以为可以用视觉最清楚地证明天上的事物;这些人在转世时就被再造变形为鸟,身上长出羽毛而不是毛发。野生爬行动物这个种族来自那些思想上从来没有哲学,又从不考虑天空性质的人,因为他们停止使用头部的运动,听从胸腔①指卵子。 认为他们不再配得上呼吸纯净的气,因为他们拥内那两部分灵魂的使唤。如此习以为常,他们的前肢和头颅就耷拉下来,靠近地面,因为彼此性质相近;他们的头部也变长了,并且有各种形状,由于不使用,他们头脑中的灵魂运动已经崩溃了。这就是它们被造成四足或多足动物的原因。动物越愚蠢,神给它们的支撑就越多,它们也就更加接近地面。这类运动中最愚蠢的就把整个身体匍匐在地面上,而不再需要脚,所以神就把它们造成无足的爬虫。第四类是水中的居民,是从最愚蠢、最无知的人变形而来的,改造者有一颗犯下种种过失的污浊的灵魂,因此就把污浊的深海中的水作为他们呼吸的元素。由此产生鱼类、贝壳类,以及其他水生动物,它们居住在最偏远的地方,这是对他们的极端无知的一种惩罚。这些就是一切动物从一种形态转化为另一种形态的法则,所有动物的转化从一开始就伴随着获得智慧或失去智慧,由于失去智慧而变得愚蠢。 现在我们可以说,关于宇宙性质的讨论到此结束。这个宇宙接受了可朽的和不朽的生物,借着它们的生成,宇宙自身得以完成,成为一个包容许多可见生物在内的可见的事物。这个惟一被造的天是一位可以感知的神,它是理智的形象,是最伟大、最优秀、最美丽、最完善者的形象。 ①指神。 提要《克里底亚篇》是柏拉图打算写的三篇一组对话中的第二篇,但我们今天能看到的只有十几页。这组对话中的第一篇是《蒂迈欧篇》,苏格拉底在对话中复述了以前关于建构理想国家的那场讨论的主要线索,然后要三位在场者在下一次会面时讨论,一个这样的国家在一场伟大的战争中该如何行动。蒂迈欧代表三位在场者讲话,宣称他们愿意这样做,并请克里底亚把他从他的祖父那里听来的故事告诉苏格拉底,这个故事发生在好几千年以前,讲的是雅典人所经历的最伟大的斗争。 这个故事是克里底亚的祖父从梭伦那里听来的,而梭伦又是在访问埃及时从一些祭司那里听来的。雅典的敌人来自大洋上的大西岛,兵力强盛,当它发出威胁想要奴役整个地中海地区的所有民族时,小小的雅典却战胜了它。不久后,大海淹没了大西岛,整座岛屿沉入海底,再也看不见了。克里底亚现在想要用古雅典人的光荣斗争和辉煌胜利来说明苏格拉底的理想城邦在相似的环境下会如何战斗。蒂迈欧从宇宙的生成一直谈到创造人,然后就把讨论交给了克里底亚。接着,克里底亚就开始讲述远古时期的雅典人的理想国在面对强敌时如何行动。 上述内容都是《蒂迈欧篇》的内容,而不是《克里底亚篇》的内容。严格说来,现存的《克里底亚篇》只是两篇对话的一部分导言, 正文但它确实更多地属于第二篇而不是第一篇。大西岛的故事在《蒂迈欧篇》中并不重要,而我们拥有的这几页《克里底亚篇》主要就是对这个神奇岛屿的描述。柏拉图又在使他的心灵得到休息。他在讲述一个美丽的故事,一个所能想出来的最神奇的岛屿。至于这篇对话为什么没有写完,我们一无所知。 蒂迈欧噢,苏格拉底,我在这场讨论的汪洋大海中的艰苦航程就要结束了,现在我已经进入港口,感到无比轻松!我的感觉就像旅行者在经历长途跋涉以后终于到达了终点。所以我要向这位在我们的故事中很久以前就已经诞生了的神祈祷,求他降恩帮助我们,把我们讲过的话保存下来,如果我们在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什么错话,也希望他给予适当的处罚。让偏离正道的人回头乃是正确的处罚,这样才能使我们在以后讨论创造诸神的时候能够提出正确的看法。我要恳求他把最确定的、最优秀的药物赐给我们,这就是知识,与此同时,我要把继续讲述这个故事的任务交给克里底亚,而我们原来讲好要由我来讲述。 克里底亚是的,蒂迈欧,我接受这个任务。但我在开始的时候也必须提出同样的要求,就像你以前对我提出的一样。由于这个主题十分重大,因此我必须恳求得到你们的迁就,考虑到剩下来有待继续讲述的内容,我甚至感到比你更有权利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然,我完全明白我的要求看起来很冒昧而又不得体,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确实,就你刚才的阐述来说,有哪个头脑健全的人会不承认它的精妙绝伦呢?而我尽力想要说明的是我将要阐述的内容①指宇宙。 描述更难把握,所以我要求得到更大的迁就。蒂迈欧啊,事实上人们谈论诸神要比谈论像我们这样的凡人更加容易,谈论诸神更容易令听众满意。听众若是对某些事情不熟悉或完全无知,就会给谈论者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就诸神的事务来说,我们当然知道自己对此会有多少知识。我要做的无非就是把我的意思说得比较清楚,并且尽可能举例说明。我们每个人作出的所有表述当然都属于想象和现在,假定我们在考虑画家所描绘的神像和人像的难易程度,看它们如何分别给观众留下满意的印象。我们会看到,如果画的是大地、山峦、河流、森林、星空,还有一些在天上运动的星辰,一方面,这些东西只要能画得有一点儿像,人们就感到满意了,另一方面,由于我们对这一类对象的知识从来不是精确的,所以我们不会对作品进行批评和考察,并且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就容忍了这些不清晰的、欺骗性的画法。但若艺术家要画的是人体,我们的日常观察使我们很快就能发现这种画的缺点,如果有谁不能画出完全相似的画,我们就会提出严厉的批评。那么好吧,我们应当承认讨论问题也是这种情况。如果谈论的主题是天体和神,那么只要有一点儿相似我们就感到满意;如果谈论的主题是生物和人,那么我们就会提出许多批评意见。我们当前未经预演的叙述也一样,如果我不能取得恰当、完美的效果,请你们务必多多包涵。事实上,我们必须明白,想要生动地描述人的生活是困难的,而不是容易的。苏格拉底,我要提醒你们注意这一点,尽量迁就我要讲述的内容,而不是不予迁就,而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已经说了一大堆话。 如果你们全都感到我的要求是正当的,那就请你们欣然同意吧。 苏格拉底我们当然会表示同意,克里底亚。我们不仅会迁就你,而且还会迁就在你之后要发言的赫谟克拉底。不消说,过一会儿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也会提出和你一样的请求。为了让他能够准备一段新鲜的开场白,而不必再说这种老套,希望他能明 两边的居民之间爆发以来,至今已有九千年了。故事白,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我们已经同意让他任意发挥了。不过我出场的这位创作家得警告你,亲爱的克里底亚,请注意你的听众们的心理。在你前面已经给人留下了神奇的、令人喜爱的印象,如果你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比他差,那么你需要最仁慈的迁就。 和赫谟克拉底苏格拉底,你对我朋友的警告也就是对我的警告。但是,克里底亚,俗话说“没有勇气就不能得到胜利”,所以你必须像一名男子汉一样勇敢地开始你的讲述,你要请求佩安缪斯的帮助,展示和赞扬你的古雅典同胞。 克里底亚啊,我亲爱的赫谟克拉底,你的位置在后,前面还有别人,所以你仍旧勇气十足。不过,等一下你就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况了,但不管怎么说,我必须接受你的鼓励和建议,尽量恳求诸神的帮助,包括你提到的这些神,但首要的是记忆女神。 我的讲话幸运与否就取决于她的力量。只要我能充分回忆和复述这个由梭伦带回来的、由祭司们讲述的故事,那么我相信,在场的诸位会认为我的任务完成得不错。不过,闲话少说,现在我就开始讲故事。 首先让我们提醒自己,自从我们要说的这场战争在“赫拉克勒斯之柱” 说,我们的城邦从头到尾承担着指挥一方的重任,而另一方的领袖是大西岛的国王。你们记得,我们说过大西岛是一个比利比亚和亚细亚加在一起还要大的岛屿,但是后来由于地震而整个儿沉没到海底,成为不可航行的暗礁,阻碍着人们穿越海峡进入大洋。至③赫拉克勒斯之柱是指直布罗陀海峡。 来在更一般的意义上指除恶者,并与阿波罗神混同。 ②佩安最初是希腊神话中为诸神治疗疾病的医生的名字,后①指蒂迈欧。 东西于当时有多少野蛮人和希腊人的部落,随着我下面叙述的展开,你们就能知道各种各样的细节了。但我们一开始必须了解一下当时雅典人的政治状况以及他们所抗击的敌人的情况,而在这两个方面,我们必须先谈我们的同胞。 远古的时候,诸神把整个大地划分为若干区域,但没有为此而发生争斗。以为诸神不知道什么是他们自己应得的,或者以为他们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有些神想要通过争斗而攫取属于其他神的这些都是歪曲事实的想象。他们通过公正的抽签划定了各自的领地,但在自己的领地上安顿他们自己的兽类和畜类的时候,他们却没有像牧人对待牛群一样很好地喂养我们。不过,他们不像牧人用鞭子抽打羊群那样用强力来逼迫我们的身体,而是按照生物自己的意向来调节它们的生命进程,用说服的方式控制它们的灵魂,为它们掌舵,从而使整个有生灭的族类活动和前进。就这样,不同的神得到了不同的区域作为自己的领地,分而治之。但是赫淮斯托斯和雅典娜是同父所生的兄妹,性格相同,再加上都喜爱智慧和技艺,所以他们也得到一块共同掌管的领地作为才艺和理智之家,这就是我们这块土地。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培育了一个善良的种族,把政治的本领教给他们。他们的名字虽然保留下来,但他们的业绩却由于年代久远和他们继承人遭到毁灭的缘故而湮没无闻。我们已经说过,那些幸存者的后裔只是不识文字的山地居民,他们听说过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的名字,但对他们的业绩却知道得甚少。尽管他们非常乐意把这些名字传给他们的子孙,但对先辈们的德行与法律他们除了一些隐晦的传说之外几乎一无所知。更由于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多少世代以来一直生活在贫乏之中,因此他们所注意的是他们自己的需要,所谈论的也是他们自己①指远古希腊人。 托纽、厄律西克松①,以及史籍中有记载的忒修斯凯克罗帕斯是传说中阿提卡的第一位国王、雅典城邦的创建者;厄瑞克透斯(克的需要,因此遗忘了这些远古时代的故事。神话传说的搜集以及研究古代事物,只有到了人们已经拥有了生活必需品并有了大量闲暇之后才发生在城里,而在此之前则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为什么有许多古人的名字保存下来了,而他们的业绩却没有得到保存。 我可以担保我的话是正确的。如梭伦所说,祭司们在叙述当年战争的时候提到了许多名字,比如凯克罗帕斯、厄瑞克透斯、以前的大部分人物的名字,还提到了一些妇女的名字。尤其是,按照当时的习俗,这位女神的形象被刻在头盔上,表明当时的妇女和男子一样参加军事训练,可见一切雌雄相伴而群居的生物生来就能共同实施他们那个族类所擅长的活动。 在那个时代,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大部分公民都忙于从事各种技艺和耕作,但是以打仗为职业的这种公民一开始就被那些神圣的人分开,单独居住。他们没有任何私人财产,把一切物品都视为公共的,除了充足的给养,他们不向他们的同胞公民要求任何东西,简言之,他们从事我们昨天谈话中虚构的卫士阶层的各种实际活动。尤其是,我们所说的这个国家的疆域是真实可信的。首先,她的疆域从地峡开始,朝着内陆这一边一直延伸到基塞隆山⑤)是传说中的雅典国王,是冶炼神赫淮斯托斯与凡人所生;厄里克托纽(典国王;厄律西克松()是传说中最先使用四匹马驾驶战车的雅)是传说中帖撒利国王德里奥帕斯的儿子,因)是传说中的希腊英雄和雅典国王。 遭农业女神的诅咒,自食其肉而死。 ②忒修斯(③指雅典娜。)位于希腊半岛中部玻俄提亚地区与阿提卡地区之间。 ④指传说中的英雄或城邦创建者。 ⑤基塞隆( 和帕耳涅斯山的顶峰,再从右边经过俄罗比亚边,左边则以阿索普斯河地区直抵海为界。还有,我们这块土地比世界上任何土地都要肥沃,所以在那个时代确实能够供养一大批不耕种的武士。有许多事实可以证明这块土地的优越。由现存的遗迹可知这块土地土壤种类多样,适宜耕种,易获丰收,可与世上任何土地相比,这里的草场适宜放牧各种牲畜。但在古代它的出产是最丰富、最优质的。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我们为什么要称之我们知道它的海床边缘的大海非常深。在这九千年中为现存的遗迹呢?这块土地是大陆突向大海的一条细长的岬角,从我们谈论的时代到现在为止的那个地方过去覆盖着许多肥沃的土壤,在山区有许多次可怕的大洪水,在这些周期性的运动中,从高处不断冲刷下来的泥土没有像别的区域那样沉积,而是不断地流失到深深的大海中去。结果,通常在一些小岛上发生的情况就出现了。与当初的土地相比,如今留存下来的土地可以说就像一位病人留下的骨骼,所有松软肥沃的土壤全都冲走了,只剩下一副贫瘠的空架子。在我们谈论的那个时代,这种荒凉的状况还没有开始。现在的高山都是光秃秃的,而在我们现今称作费留斯平原则有大量的森林,至今仍能看到这些森林的遗迹。我们现在有些山只能长些小树,而在并非很久以前那里的树木还可用来建造巨大的房屋,这些房屋倒塌之后,屋顶上的椽子至今仍旧保留下来。 那里也还有许多人工栽培的树种,为牲畜提供取之不尽的饲料。 此外,土壤也逐年得益于“宙斯之水”,不像现在这样,雨一下来就④费留斯(,地区名。 ③阿索普斯河位于帖撒利地区。 ②俄罗比亚地区位于希腊半岛。 ①帕耳涅斯山位于阿提卡地区东北部。 时代的那次大洪水之前的第三次大洪水又来了。而从光秃秃的地面流入大海,而是被深厚的土壤吸收,贮存在那无气孔的、可以制陶的粘土中。就这样,较高地区吸收的水分渗透到低洼的地方,给各地带来清泉与小溪。过去有过清泉与小溪的地方至今仍有圣地留存至今,足以证明我们对这片土地的解释是真实的。 以就是这个国家大致的自然条件,人们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作,就像我们可以期待真正的农夫所做的那样专心。他们虽然没有其他职业,但也热爱一切高尚的东西,拥有极高的自然禀赋。 他们拥有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水源,风调雨顺,气候宜人。至于当时城市的起源是这样的。首先说雅典卫城,当时的雅典卫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它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乃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在一个晚上把这里的土壤全部冲走,然后又发生地震,接着丢卡利翁整个地面覆盖厚厚的土壤,除了少数地方,在另一个较早的时期,雅典城的范围非常大,它一直延伸到厄里达努河畔和伊利苏斯河畔,把普尼克斯山包括在内,另一面的边界则与吕卡贝图山相对。 大部分地面是平坦的。城外沿山麓一带住着工匠和耕种附近土地的农夫,山顶上只有卫士的住所环列于雅典娜和赫淮斯托斯神庙的周围,神庙有一道围墙隔开,就像一所住宅的花园一样。在城北边,他们按照神庙的样式建造了公共住宅和冬季食堂,以及其他适宜他们共同生活方式的房屋,只是没有金银装饰品,因为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把这些金属用于这种目的。他们在豪华和卑贱之①丢卡利翁是希腊神话人物,青铜时代的人类做了坏事而)流经雅典城北,伊利苏斯河(激怒宙斯,宙斯发大洪水消灭人类,仅存丢卡利翁夫妻二人。 ②厄里达努河流经雅典城南,普尼克斯山是雅典卫城西部的一座小山,吕卡贝图山)则是雅典城东北方一座较大的山。 间采取了一个中庸之道,给自己建造体面的住房,在那里一直住到老,世代相传,每一代都是卫士。到了夏天,他们自然地离开原先的花园、体育场和食堂,来到城南活动。在现今卫城的地界上,当时只有一个喷泉,后来因为地震而闭塞了,但喷泉附近至今还有泉水潺潺流出。它当时提供了充足的水源,无论冬夏都一样。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就是本邦公民的卫士,自由地追随希腊人的领袖。他们还尽量使有资格携带武器担任卫士的男女两性数量相同,保持在大约二万人左右。 由于有这样的人格和这样先进的管理方式,希腊人和他们的共同体是正义的。他们仪态俊美,德性完善,以此着称于整个欧罗巴和亚细亚,拥有当时最伟大的名声。至于当时希腊人的敌人的情况,如果我还记得小时候听来的故事,如果我听到的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么我现在就可以讲给你们这几位朋友听。 但是在开讲之前,我必须作一个简短的解释,免得你们听到我屡次用希腊名字称呼蛮夷而感到惊讶。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梭伦当年曾想用这个故事作为创作诗歌的素材,所以他考察了这些名字的含义,并且发现最初提到这些名字的埃及人已经把它们译成自己的语言了。而梭伦在弄懂了名字的含义以后又把它们译成我们的语言,写在自己的手稿中。我父亲得到了他的手稿,后来又传给了我,我从儿童时代就熟读了这些手稿。所以,你们要是听到这些名字就像我们同胞的名字一样,请不要感到奇怪,我的解释到此结束。好吧,这个故事确实很长,开头大约是这样的。就像我们前面说的那样,诸神用抽签的方式把整个大地划分为几个区域,有大有小,在各自的领地上建立自己的庙宇和祭坛。波塞冬得到大西岛这块领地,把他与一位凡间女子所生的儿子安置在大西岛的某个地区,我们现在就来描述这个地方。从岛的中部直到海边,有一片平原,据说是世上所有平原中最美丽的,土质也非常肥 他的孪生弟弟的那的地方,矗起一座四①斯塔达(单数,复数)是希腊长度单位,意译为“希腊里”,一斯塔达约合公尺。 沃。而距这片平原中心处大约五十斯塔达“地生人” 面陡峻的高山,世上没有比它更高的山了。山上住着一位原始的,名叫厄维诺,还有他的妻子留基佩。这对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克利托。等她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时,她的父母都死了。波塞冬爱着这个姑娘,和她做了夫妻。为了使她居住的这座山不受外人侵袭,他切断了山下四周的土地,用大大小小的海和陆地一圈圈地围绕那座山,形成屏障。要是我们能称之为圈的话,从岛中央算起,他一共造了两道这样的陆地圈,三道这样的海洋圈,各圈之间距离相等,使人无法接近,因为当时还没有船舶,也没有航行。波塞冬亲自安排位于中心的岛屿,对神来说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他从地下引出两股清泉,一股是热的,一股是冷的,使那里的土地长出大量可供食用的各种植物。然后他生了五对孪生儿子,又把整个大西岛分为十块。他把包括孩子们的母亲的住处以及周边地区在内的那块土地赐给第一对孪生子中的头生子,这块土地是十块土地中最大最好的,并指定他的头生子做国王,统治他的弟弟。其他的儿子则封为亲王,每人管辖许多民众和大片国土。接着,他给他们起名字。那位当了国王的大儿子叫阿特拉斯,也就是大洋和整个大岛的名字;这个岛之所以被称作大西岛乃是因为古代的第一位国王是阿特拉斯。 一份领地在这座岛接近“赫拉克勒斯之柱”的一端,与现今称作伽英尺,约合按古希腊传说,有一种人是从土地中生出来的,称为“地生人”。 ③大西洋和大西岛词根是阿特拉斯()一名阿特拉斯衍变而成。大西岛。在希腊神话中,阿特拉斯是肩负天空的神,后来由于看了女怪墨杜萨的头,化成一座大山,就是非洲西北部的阿特拉斯山。大西洋()这个名字原为阿特拉斯女儿的名字。 岛屿各处都有采掘,除了黄金之外,它比其他任狄拉的地区相对,他弟弟的名字在希腊文中叫做欧美卢斯,但用他自己国家的语言来说是伽狄鲁斯,他的名字无疑也是这个地区名字的起源。第二对孪生子,一个叫安斐瑞斯,另一个叫厄维蒙;第三对孪生子,大的叫涅塞乌斯,小的叫奥托克松;第四对孪生子,大的叫厄拉西普,小的叫麦斯托;第五对孪生子,大的叫阿札厄斯,小的叫狄亚瑞佩。这批兄弟和他们的后裔在岛上居住了许多个世代,统治着他们自己的领地以及大海上的其他许多岛屿,此外,还像我们已经说过的那样,他们作为宗主国,还统辖着海峡这一边的民众,远达埃及和第勒尼安。 阿特拉斯后来生了许多儿子,都很杰出,国王的王位传了许多代,都由长子世袭。他们拥有巨大的财富,过去任何王室都不曾有过,以后大概也不多见;凡是城市或其他任何地方所需要的资源,他们应有尽有。尽管这个大帝国有许多附属国的进贡,但它自身的供给主要来自这个岛本身。首先,岛上有各种矿藏,生产坚硬而又可熔的金属,其中包括一种现在只知其名但当时确有其物的金属,叫山黄铜,何金属都要贵重。岛上的森林盛产各种木材,供木匠们制造家具和修建房屋,也能保育大量的野生动物和家畜,甚至还出产许多大象。这里可以给这种最庞大、最贪食的动物提供大量食物,决不亚于给一切栖息在沼泽、湖泊、河流、山野、平原中的其他动物提供的食物。除此之外,这里还出产现今世界上仍可见到的各种香料,无论用的是草根或草茎,还是从花果中提取汁液,都炼制得很精美。 至于人工栽培的果实,既有可代裹腹的干果③,又有各种被我们总①伽狄拉即现今西班牙的海港卡迪斯。 ②此处“山黄铜”的原文是③指谷物……沿着这条像码称为豆子的果实,还有林子里生长的各种果子,吃了这些果子就好还有一种果子可以饭后吃,用来缓解饮食过量。 像既吃肉又喝酒又有了油脂①;有些果子可供我们欣赏,但不易保存;这个神圣照之下。 的岛屿盛产一切,品质优良而又多产,而当时这个岛屿还在阳光普所以,国王们使用这些大地的馈赠来建造和美化他们的神庙、王宫、港口和码头,整个布局大体如下。 条出入王宫的大道。他们的宫殿最初就建在他们的神他们首先在环绕他们祖居的那几圈海沟上架设桥梁,修建一和祖先住处的外围,每位国王一继位就大兴土木,为原来就非常美丽的宫殿增光添彩,并力图超过前任国王,最后使王宫达到惊人的规模而又极为富丽堂皇。他们从海边开挖一条运河直抵围绕王宫的内圈海沟,长五十斯塔达,宽三普勒戎,深一普勒戎头一样的运河从海上可以进入这条最里面的海沟,因为他们把这条运河开凿得非常宽,足以行驶最大的船舶。此外,他们又在三道海沟中间的两圈陆地上开挖水道,挖在那些桥梁之间,使之足以通过一艘三层桨座的战船,又将水道覆盖,形成地下航路,因为那些陆地圈的两岸要比海平面高出许多。由运河相连而进入大海的那条最大的海沟,宽三个半斯塔达,与之相邻的那一圈陆地也是同样的宽度。再向内的水陆两个圈的宽度都是二斯塔达。直接环绕中心的一圈陆地则宽一斯塔达,中心岛即是王宫所在地,其直径为五①指橄榄或椰子。 ②指石榴或苹果。 ③可能指香椽,一种常绿小乔木,果实长圆形,黄色,果皮可入药。 ④指当时还没有沉没。 ⑤指海神波塞冬。 普勒戎(达约合英尺,)是希腊长度单位,一斯塔达等于六普勒戎,一斯塔公尺。 斯塔达。他们用这些水陆圈和桥梁把中心岛团团围住,这些桥梁宽一普勒戎,全部用石头砌成,每座桥的两端都修建了塔楼和门。 他们从整个中心岛和内外几个陆地圈的地下采掘石块,有些是黑色的,有些是白色的,有些是红色的;在采掘石块的同时,他们修建了两个地下船坞,以天然岩石作顶棚。有些建筑物是单色的,有些则采用各种颜色的石块,组合在一起构成内在和谐而又色彩缤纷的装饰花样。他们把最外面的一道城墙抹上涂料,朝外的一面抹的是黄铜,朝内的一面抹的是熔化了的锡,而真正卫城的围墙则用山黄铜涂抹,像火一样闪闪发光。 卫城内的王宫布局如下:王宫中心建有奉祀克利托和波塞冬的神庙,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周围设有黄金围栏,这里原是十位国王和亲王的诞生地,也可说是这个种族各支派的发祥地。十大区域的民众每年按季节运送时鲜果品到这里,祭献给各位国王和亲王。波塞冬自己另有一座神庙,长一斯塔达,宽三普勒戎,高度与此相应,但外观上带有非希腊的风格。整座神庙的外部用白银涂饰,山墙上装饰的雕像除外,是用黄金涂饰的。至于神庙的内部,屋顶完全是象牙的,包裹着黄金、白银和山黄铜,其他墙壁、柱子、地板,等等,全都用山黄铜涂饰。庙中安放着一座波塞冬的金像,他站立在一辆由六匹长翅膀的骏马拉的战车上,十分高大,头部接近屋梁,周围是一百个骑着海豚的涅瑞伊得斯①,人们相信海中的仙女是这个数目。还有其他许多民间奉献的雕像安放在那里。庙外四周排列着十位国王和亲王以及他们的王妃的金像,还有其他许多巨大的雕像是由本国以及附庸国的国王和民众奉献的。还有一个祭坛,其体积之大与制作之精堪与整座神庙相配;王宫的建筑亦与宏伟的帝国和壮丽的神庙相称。 ①涅瑞伊得斯是海中的仙女。 他们使用两股泉水,一股是冷的,另一股是热的,水量充沛,水质优良。泉眼四周盖了房屋,种了许多与水质相合的树木,还建有一些浴池。这些浴池有些是露天的,有些则在室内,以便冬天洗热水澡。浴池有好几种类别,分别供国王、普通公民、妇女使用,还有专供马匹和其他负重牲口用的,各种浴池都配有相应的设备。浴后的废水被导入波塞冬的丛林,那里有各种树木,由于土质肥沃,所以都长得异常高大和美丽,然后再通过一些桥边的沟渠将水排人外圈海沟。除了许多祭祀诸神的神庙,他们还建造了许多花园和运动场。有些运动场供人使用,有些运动场供马使用,建在由那些环状海沟形成的陆岛上。特别是,他们在较大那个陆岛上保留了一块土地作跑马场,宽一斯塔达,长度则为绕岛一周,在这里进行赛马。跑道的两边建有营房,大部分卫士驻扎在这里,一些亲信卫士则驻扎在靠近卫城的那圈较小的陆地上,另有一些最忠诚的卫士则驻扎在卫城中靠近王宫的地方。船坞里停满了三层桨座的战船,码头上堆放着各种船用装备,秩序井然。有关王族住地的安排就是这些。如果经过三个最外面的港口,可以看到有一道城墙,从海边开始,与最大的海沟和海港的距离均为五十斯塔达,两端衔接在通人大海那条运河的出口上。在这道城墙以内,居民住宅鳞次栉比,港口和运河中船舶相拥,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贾云集,喧嚣熙攘的人群昼夜不绝。 我已经相当忠实地向你们报告了我听说的这个城市和古老王宫的状况,现在我必须尽力回忆这个区域及其组织的一般状况。首先我要说的是,这个地区作为一个整体据说是一片高原,它的海岸十分陡峭,但是城市周围却是一片平原,平原以外又被绵延到海边的高山环绕。这片平原是平坦的,呈长方形,长三千斯塔达,其宽度从这片内陆的中心算起到海滨约为二千斯塔达。这片内陆坐北朝南,北方来的冷空气对它没有影响。当时环绕这片内陆的山脉,其数量、宏伟、 一名能骑马的驭手;此外还有重装兵美丽都是现今存在的任何山脉所无法比拟的。山间有无数富庶的村庄,又有众多河流、湖泊、草地,给各种野兽和家畜提供丰富的饲料和饮水,还出产不同种类的木材,充分满足各种类型制作的需要。 一方面是由于原始的地理构造,另一方面是由于历代国王的长期经营,这片平原形成了这样一种状况,我现在就来描述一下。 这块土地最初生来就是四边形的,是一个长方形,四个角接近直角。他们在这块土地的四周挖了一条水道,使得原来不够整齐的地方都变整齐了。至于这条水道的长、宽、深,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因为与其他同类工程相比,人们会觉得如此巨大的工程决非人力所能完成,但我必须把我听到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这条水道的深有一普勒戎,宽均为一斯塔达,由于沿着整个平原的四边开挖,所以它的全长为一万斯塔达。这条水道接纳从各处山上流下来的溪水,环流平原四周,经过城市两侧,然后由此宣泄入海。 城市后面朝着山峦的那些内陆上开凿了一些笔直的运河,宽约几普勒戎,横切平原,流入通往大海的水道,每两条运河之间的距离为一百斯塔达。这些运河用于把木材从山里流放到城里来,还可在生产中利用舟楫之便。城市与城市之间也有一些渠道可供交通。这里每年实际上有两次收获。农夫在冬季靠天空降雨,夏季则靠水渠引水灌溉。至于他们的人数可以这样计算,每块份地都有一名军事小头领进行管辖,面积约为一百平方斯塔达,份地的总数达六万。位于山区和国内其他部分的份地数量也是巨大的,全都按照规定划分为不同的地块,并按照自然区域或村落指定头领。 每位头领按规定都应当提供这样一些军备和士兵:六分之一辆战车(总计可有一万辆战车)、两匹马及两名驭手、两匹不带战车的马、一名持轻盾的战斗兵、①这种战斗兵从战车上跳出去徒步战斗。 十位国王和亲王屏退随从,单独留在庙内。 两名、射手和投手各两名、轻装掷石手和标枪手各三名;还要提供水手四名(总共配置一千二百艘战船)。以上就是王城的兵力部署,其他九大地区情况各不相同,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细说。 官职和权力的分配从一开始就有如下规定:十位国王和亲王在他们自己所管辖的地区和城市里对民众拥有绝对的统治权,他们可以制定大部分法律,还可以按他们的意愿处罚和处死任何人。 但是这些国王和亲王之间的权力关系则由波塞冬规定,以法律条文的形式由最早的国王铭刻在位于中心岛的波塞冬神庙的一根山黄铜柱子上。实际上,这些国王和亲王们习惯每隔四年和五年表示对偶数和奇数同样尊重在这座神庙里聚会,讨论他们的共同事务,查询各自有无违反法律的情况,并且做出判决。在此之前,他们先按照下列方式交换誓言。在波塞冬圣地里养着许多献祭用的公牛,他们向神祷告,求神保佑他们能捉住他所愿意接受的牺牲。然后他们开始追捕公牛,只用棍棒和套索,不用铁器。捉住任何一头公牛之后,就牵到那条铜柱旁,在柱顶上割断牛的喉管,使鲜血流到那铭文上。在那铜柱上除了刻写着法律条文之外,还有一句祈求神力降祸于违法者的咒语。他们按照自己的礼仪献祭,献上公牛的四肢,然后他们调制了一大碗酒,每人往酒中滴入一滴牛血,等柱子洗刷干净以后,其他牛血就倒入熊熊大火。然后他们用自己的金杯从大碗中舀酒,行奠酒礼,把酒撒在火上,并宣誓要按照铜柱上所刻的法律进行判决,惩处违法者,使他们今后不再故意犯法,除了遵守祖先的法律外,不制定也不遵守其他任何诫命。当每位国王和亲王为他自己同时也为他的家族发了重誓之后,他就喝尽杯中之酒,并且将金杯献给神庙。献祭完毕以后,他们吃了筵①祭祀波塞冬时宰杀公牛,参阅荷马:《奥德赛》,卷,行。 席,办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夜色降临时,祭坛上的火已经熄灭,他们穿上最华丽的深蓝色长袍,傍着祭火的余烬通宵坐在地上,此时圣地各处的火把也全都熄灭了。如果有人提出指控,就在这个时候进行,并且进行判决。判决之后,等到天明,他们就在一块金牌上写下判决,连同他们所穿的礼服一并奉献给神庙,作为纪念物。 那里还有一些有关国王权力的专门法律,其中最主要的是:不许亲王们同室操戈;倘若有人企图在任何城邦推翻他们的王室,其他亲王就应当前往救援;他们应当像前辈们一样共同商议有关作战方略和其他事务;战争指挥权属于阿特拉斯国王。还有这样一条规定:若无十人之中半数以上的同意,国王无权处死任何一名亲王。 当时位于这个区域的国家是强大的,神赋予它神奇的力量,但是后来它侵犯我们这个地区,其原因在故事中是这样的。在许多个世代中,那里的人作为神的姻亲拥有一些神性,能够服从法律。 他们确实是真诚和高尚的,能公正而又谦卑地处理相互之间的关系。因此,他们除了美德以外看不起其他任何东西,并轻视他们眼前的繁荣,把他们所拥有的大量黄金和其他财物当作一种累赘。 巨大的财富并没有使他们沉溺于奢侈的生活,也没有使他们失去自制能力。他们清醒地认识到,所有这些财产是依靠美德和相亲相爱才积累起来的,如果一味追求并且荣耀这些财产,那么就会引起自身的衰退和美德的丧失。正因为有这样的思想,并且在他们身上仍旧拥有神性,所以他们的财富就进一步增长。但是后来他们身上的神性由于经常搀合大量的凡俗成分而变淡变弱了,他们身上的人性开始占了上风,于是再也不能承载他们的幸运,他们的行为也失去了分寸。有清醒眼光的人明白,他们开始变得愚蠢,因为他们最珍贵的天赋中最美好的东西正在失去;但对看不清什么是真正幸福生活的人来说,当他们骄横跋扈、以权势凌人的时候, 还以为自己是美好幸福的。众神之神宙斯依据法律统治他的王国,他有慧眼能够识别这类事情,看到这个光荣的种族堕落到邪恶的境地。他想要对他们进行审判,借此使他们重返正道。于是他命令众神到他最荣耀的住处来开会,此处位于宇宙的中心,可以俯瞰一切有生灭的事物。众神到齐以后,他说 提要《法篇》是柏拉图的最后一部作品,在他去世前若干年内写成。 它与其他对话不同,而苏格拉底没有作为对话人物出现这一事实强化了这种差别。在《智者篇》、《政治家篇》、《蒂迈欧篇》中,苏格拉底起的作用很小或没起什么作用,但毕竟都出场了,参与对话了。而在《法篇》中,他一次也没有被提到。 三位老人一位克里特人,一位斯巴达人,一位雅典人在克里特相遇,谈论法的好坏。最后,那位克里特人和那位斯巴达人要那位表现得具有较高智慧的雅典人谈谈,一种优秀的制度应当有什么样的法。他们同意法在理想国中不会产生,因为理想的国家根本不需要法,而需要用法来统治的地方必定有不正义的现象存在。但不管怎么说,法的统治无论如何是第二流的。这种意见表达了人们对利益共同体的真实看法,如果加以坚持,就能增进对理想共同体的理解,进而改善实际的法。 柏拉图老了,死亡已经离他不远。他将与之辞别的这个世界具有与以往不同的面貌。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也变得极为重要。 他不想进一步寻求彼岸世界,而是要回到尘世中来实现他看到的某些真理。他放弃了诗性思维和讲故事的方式,把塑造人性而非推进知识当作国家的首要事务,不过他的这种想法并不表明他放弃了先前的信念,即只有知道什么是正义才能成为正义的人。 柏拉图在《国家篇》中说过,凡人的事务不值得过分严肃地对待。他在《法篇》中重复了这个意思,但又说严肃对待还是必要的。 然后他花了大量篇幅谈论如何用法规范生活。有一条法的开头是这样的:“关于梨、苹果、石榴,以及类似的水果”。诸如此类的内容占据了大量篇幅,但读者若是坚持着读下去,就可以发现柏拉图是在一个新的高度上谈论这些问题。他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常识水平上。 《法篇》共分十二卷,据说是由柏拉图的学生奥布斯的菲力浦划分的。他的划分不尽恰当,大体说来,第一、二卷讨论立法的基本原则,第三卷谈到国家的起源,第四、五卷比较各种政体,第六卷讨论官吏的任命,第七卷谈教育,第八卷谈爱情,第九卷谈惩罚,第十卷谈宗教和神,第十一卷谈贸易和遗产继承,第十二卷谈军事和外交。 正文一卷雅典人先生,你们所说的这些法的确立应当归功于谁?归功于某位神,还是归功于某些人? 克利尼亚无疑应当归功于某位神。我们会把它归功于宙斯,而在拉栖代蒙,按照他们自己的传说,应当归功于阿波罗,我们这位朋友属于拉栖代蒙。你说,是这样的吗? 麦吉卢没错。 小说-t x t-天堂t.xt.小.说.天.堂 第三十三章 雅典人你是说,弥诺斯像荷马所说的那样每九年与他父亲相会一次,弥诺斯为你们克里特城邦立的法以他父亲的神谕为基础? 说弥诺斯的兄弟拉达曼堤斯你当然熟悉这个名字克利尼亚我们那地方的故事是这样说的。还有一些细节,怀疑弥诺斯的公正。但无论如何,我们克里特人坚持说弥诺斯处理了古代克里特的法,为他赢得了应得的名声。 雅典人你确实道出了一种高尚的区别,对宙斯之子尤其适宜。你和我们的朋友麦吉卢都是在这种神圣法的体制下长大的,我们若在今天上午的旅行中花些时间来讨论政治和法,我相信你们不会表示反对。我明白,从克诺索斯到宙斯的洞穴和神庙相当远,但路上有一些阴凉的地方可以歇脚,否则这个季节的酷热可受不了。这些高大的树木对我们这把年纪的人来说可真是好极了,我们可以多歇歇,说说话。这样,我们就可以抵达长途旅行的终点而不感到疲倦了。 克利尼亚那当然了,先生,那些丛林惊人地美丽,远处有高大的柏树林,还有大片草地,都是我们可以休息的地方。 雅典人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克利尼亚你当然会高兴,等我们到达那里,我们大家会更加高兴。好吧,让我们出发,愿我们交好运! 雅典人一定会的!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的法对你们的公餐、身体锻炼、特殊装备作了一系列的规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克利尼亚先生,要问这是为什么,就我们国家的情况来说,这个目的十分明显。你们俩自己也能看得出来,克里特岛作为一个整体,与帖撒利不同,二者不在同一水平面上。当然,这就是帖撒利人宁可依靠骑兵,而我们宁可依靠快速匍匐前进的原因,因为我们的地形崎岖不平,只能进行这种训练。在这样的地形上,士兵当然只能轻装,不能负重奔跑;弓箭本身较轻,因此也是值得推荐①克诺索斯是克里特王宫所在地。 的武器。这样的安排当然都具有军事目的,如果把我自己确定的看法说出来,那么我们的立法者在进行这些安排时心里想的是战争。例如,他规定公餐的原因就在于,当所有人都上战场并通过战争手段来保护自己时,他看到这种环境就会迫使他们一同就餐。 我相信,他有意指责人类的愚蠢,因为人们不明白自己终生处于接连不断的战争中,反对其他所有城邦。因此,如果一支军队为了保护自己而必须在战时共同就餐,被长官指定去放哨的士兵除外,那么在和平时期也应当这样做。在他看来,大多数人谈论的和平只是一个空名,因为在实际生活中,一个城邦对其他所有城邦的常规态度就是未经公开宣布的战争。想到这些问题,你们就会发现我们克里特的立法者着眼于战争,为我们的公共惯例和私人习惯提出了一个普遍的纲领,又本着同样的精神把他的法传给我们,要求我们遵守。他确信,如果不能在战场上保持优势,那么任何财产或交往都不会带来什么利益,战败者的一切好处都将落入胜利者手中。 雅典人先生,你们的军训似乎可以帮助你们深刻地洞察克里特的制度。但有一个问题你还可以说得更加明确一些。你提到组织完善的城邦,我想你的意思是说这样的城邦必须武装起来,在战争中战胜敌人。我说得对吗?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我想我的这位朋友也会有同样的看法。 麦吉卢噢,我的好朋友,从任何拉栖代蒙人那里你还能期待有别样回答吗? 雅典人这也许是对城邦关系的正确检验,但村庄与村庄的关系可能不一样,对吗? 克利尼亚我认为不对。 雅典人村庄与村庄的关系也一样吗? 克利尼亚当然一样。 你阿提卡人,因为我想你们得到这位女神雅典人如果拿我们村庄里的一个家庭与另一个家庭相比,或者拿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比,结果又如何呢?结果也一样吗? 克利尼亚完全一样。 雅典人个别的人也一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必须认为个人与他自身的关系也是敌人与敌人的关系,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该怎么说呢? 克利尼亚啊,我的雅典朋友!我宁可称你为雅典人,而不叫的喜爱,配得上这个名称。你已经把这个推论推向极致,使你的命题更加确凿无疑,不可推翻。进一步说,你自己对这个已经阐明了的真理会颇感满意。 人类处于一种公开的战争状态,每个人都与其他人为敌;人类同时也处于一种秘密的战争状态,每个人都与自己为敌。 雅典人请你告诉我,这种秘密战争状态该如何理解? 克利尼亚呃,先生,在这种状态下一个人可以赢得最基本、最细微的胜利,也就是战胜自我。如果战败了,那么他也是被自我打败的,这种情况最难以令人置信,也是最具毁灭性的。这就表明,我们每个人都在与自己打内战。 雅典人假定我们把这个论证颠倒一下。倘若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或者说是由他自己掌握的,那么我们可否说家庭、村庄、城邦都具有同样的特征? 克利尼亚你指的是它们都可以是自己的主人,或者说可以掌握自己? 雅典人一点儿没错。 克利尼亚这又是一个非常恰当的问题。事实是确凿无疑的,尤其是就城邦来说。在任何一个城邦里,如果优秀阶层成功地①指雅典娜。 ;但若情况相反,我们就统治着大众和低劣阶层,那么这样的城邦可以说是它自己的主人,它也可以正当地接受人们对胜利者的祝贺一定要把话倒过来说。 雅典人低劣者能否真正地支配优秀者,这个问题我们不用提了,因为回答这个问题需要更加充分的考虑。在我看来,你现在的论断是这样一个意思:不正义的多数人有时候可以借助暴力共同征服正义的少数人,他们是不正义者的亲属和同胞公民。如果这种企图获得成功,那么这个城邦可以说是被它自己奴役了,这种情况可以说是邪恶的;但若这种企图失败了,那么我们就说它是好城邦,它是自己的主人。 克利尼亚先生,这些话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但我们不能加以否认。 雅典人暂停一下,让我们来考虑另一个要点。同一父母可以有许多儿子,如果他们大多数是不正义的,只有少数是正义的,那么这种情况也不值得奇怪,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这样的家族或家庭在坏人占多数时可以说是被它自己弄坏了,如果多数人失败了,我们又可以说它又成了自己的主人,你我也不会认为这些说法太琐碎。我们当前考察的目标不是使它的用语更恰当,而是要判明一种立法理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克利尼亚你说得对,先生。 麦吉卢是的,我也同意,到目前为止,你说得很好。 雅典人好吧,那就让我们继续前进。我刚才提到的这些一家里的兄弟们可能想要有一名判决者来决定他们之间的事情,是吗? 克利尼亚那当然了。 雅典人那么谁是较好的判决者呢?把那些坏兄弟全部剪除,命令好兄弟进行统治的那个人,还是把统治权交到好人手里,但宽恕了坏人的生命,使他们自愿服从这种统治的那个人?如果我们能发现一个人能够通过制定规则使一个家庭的多种成员调和,使他们永远和睦相处,而又不至于死人,那么还可以有第三种判决者。 克利尼亚这第三种判决者才是最优秀的判决者或立法者。 雅典人但是你注意到了吗,在他为这些人制定的所有规则中,他立法的着眼点与战争正好相反? 克利尼亚确实可以这样说。 雅典人那么城邦的组织者是什么人?着眼于对外战争他才去组织城邦生活吗?倒不如说,他着眼于城邦内部不时发生的内乱,你知道,这种情况被称作内讧。这是一种任何人都不想在自己的城邦里看到的战争,或者说如果内让一旦发生,就希望它尽快平息,我可以这样说吗? 克利尼亚显然如此。 雅典人下述两种过程人们会喜欢哪一种?一派战胜另一派,消灭对手,恢复和平,或是通过调解重建友谊与和睦,使公民们把注意力投向外部的敌人? 克利尼亚呃,任何人都会为了他自己的城邦的利益而喜欢后一种过程。 雅典人立法者也会这样想吗? 克利尼亚噢,那当然了。 雅典人任何立法者在制定法规时都抱有最良好的意愿吗? 克利尼亚这是不可否认的。 雅典人但是战争和内江都不是最好的,而是我们祈求加以避免的东西,和平与互惠才是最好的。这样看来,一个城邦战胜自 克利尼亚,你肯定听说过这些我指的己就变得不像是好事,而必定是一种坏事了。尽管一个人可以这样想,有病的身体要接受医治,这种状况对它是最好的,但他忽视了从来不需要这种治疗的身体。所以,如果有人对城邦的幸福采取与此相同的看法,或者说对个别的人的幸福这样看是如果对外战争是其惟一关注的目标那么他就绝不是一名真正的政治家。任何人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立法者,也只能把战争作为赢得和平的工具,而不能把和平当做战争的工具。 为其严肃的目标,那么我就克利尼亚先生,你的论证看起来是健全的,但若拉栖代蒙人的制度和我们国家的制度不以后者大错特错了。 他相当全面地列举了各种优点雅典人它们无疑具有这个目标,但我们现在关心的是把它们置于冷静的考察之中,而不想要进行固执己见的争论,因为我们确信制定这些制度的人心中也和我们一样拥有相同的利益。如果你们愿意善意地提供帮助来推进这种考察,那么我们可以诉诸于一位热衷于战争的人讲的话,这个人是堤泰乌斯②,他出生在雅典,但后来归化斯巴达,成了我们这位斯巴达朋友的同胞。你们记得,他说他要“轻视”任何人,无论这个人的财富有多么巨大,也不论这个人有多少优点除非他能证明自己是第一流的勇士。 诗句;至于麦吉卢,他无疑可以随口背诵。 麦吉卢那当然。 克利尼亚我们国家的人也知道这些诗句,是从斯巴达传过来的。)是公元前①指战争。 ②堤泰乌斯世纪希腊诗人。 ③堤泰乌斯:《残篇》 雅典人好吧,假定我们一道向这位诗人提问:堤泰乌斯,神灵凭附的诗人,由于你出色地歌颂了战争中的杰出人物,所以我们确信你拥有智慧和天赋。因此,克诺索斯的克利尼亚、我本人,还有我们这位朋友,已经倾向于赞同你的主要看法,但我们想要弄确实我们讲的是不是同一种人。所以请你告诉我们,你是否同意我们区分出来的战争的两种形式? 我想,我们实际上并不需要堤泰乌斯这样杰出的诗人来回答说有这样两种形式的战争。被全人类称作内讧的事情是存在的,内讧当然是最危险的战争,这是我们几分钟前说过的;而另一种形式的战争是与各种各样的外敌作战,这种战争相比之下要温和得多,对此我想我们全都会表示同意。 克利尼亚是这么回事。 雅典人那么你们那些伟大的颂歌,以及你们相应的赞同,指的是哪一种勇士或战争?假定你们指的是对外作战。那么,你们在诗句中至少提到了你们不能宽容那些没有勇气去“面对屠杀,打倒和消灭敌人”的人。所以我们可以继续追问下去。你们大加赞扬的堤泰乌斯讲的战士指的是那些在对外战争中抵抗外敌的人。 他肯定会承认这一点,是吗? 克利尼亚他肯定会。 雅典人但是我们肯定,在一种最大的战争中表现出超出常人的勇敢,这样的人更加优秀无比。对此,我们也可以引述一位诗人的话来证明。塞奥格尼是西西里的麦加拉人,他说:“库尔努斯,忠诚的勇士,在那致命的内讧时刻,他的行为比金银还要宝贵。”①因此我们可以断定,这种人可以在一场致命的战争中更好地证明自己胜过其他人,这个衡量的尺度包括正义、自制、智慧在内,再加①塞奥格尼:《哀歌》行。 这些法典一部分涉及财产及遗上勇敢,而不是仅有勇敢。因为一个人决不可能在内让中证明自己的忠诚和忠心,除非他拥有所有美德,而有大量的雇佣军会在堤泰乌斯所说的这种战争中坚定不移,至死不渝,尽管他们中大部分人是鲁莽的、不义的、野蛮的、极为冒失的,鲜有例外。我们的论证现在可以得出什么结论?我们到底想要说明什么?显然,你们那位接受了宙斯教导的克里特的立法者,或者其他任何像他那样老练的人,在立法中除了以最高的美德为目标不会有其他目标。这种最高的美德就是塞奥格尼所讲的在危难时刻表现出来的忠诚,我们可以称之为完全的正义。至于堤泰乌斯专门加以颂扬的品质可以说相当高尚,值得诗人赞美,但准确地说,它排在第四位,拥有第四等价值。 克利尼亚先生,你把我们这位克里特的立法者的地位排得非常低。 雅典人不对,我的朋友,不是你们的立法者,而是我们的立法者,如果我们认为莱喀古斯或弥诺斯在为拉栖代蒙或克里特立法时主要着眼于战争,那么我们的结论势必如此。 克利尼亚那我们该怎么说呢? 雅典人说真话,把探索真理时必须说的话说出来。他们的立法以作为整体的美德为框架,而不是以其中最不值得考虑的部分为指向。他们旨在构思一套分类的法典,尽管他们的分类与我们当今法典的制定者的分类不同。今天的法典制定者在构思任何附加段落时都要寻找其必要性产继承,另一部分涉及人身攻击,以及其他相类似的部分,总数不定。但是我们认为,我们开始已经说过的立法者构思法律条文的程序是正确的。我毫无保留地赞同你对你们国家立法的评价。从美德开始,进一步解释这种美德是你们的立法者通过立法想要实现的目标,这样做是非常正确的。但是当你说他的整个立法只以 所有这些情况他都应当加以解释并决定在某一部分美德为指向,这样说就太轻率了。我认为你的理解有误。 还有一个区别,我希望你能在你自己的谈话中看到,而不要指望在别人的谈话中看到。我可以解释一下它的性质吗? 克利尼亚我十分乐意。 雅典人先生,我希望你能这样说,克里特人的法在所有希腊人中拥有非常崇高的名声,这种状况并非没有很好的理由。这些法有着正确的目标,影响着乐意守法者的幸福。实际上,法赋予他们所有好事物。但是好事物有两种不同的类型:一种是凡俗的;一种是神圣的。前者是后者的结果。因此,一个接受了较大的好事物的城邦会顺便得到较小的好事物,而拒绝接受其中之一的城邦会同时失去二者。在这些较小的好事物中健康居首位,美貌居第二位,力气以及其他所有身体素质居第三位,占据第四位的是财富,财富不是“盲目的”,而是视力清晰的,因为财富是智慧的仆从。 关于神圣的好事物,首要的是智慧,其次是心灵的节制,第三位的是正义,它是智慧、节制与勇敢相结合的产物,而勇敢本身是第四位的。所有这些东西都排在前一类事物之先,当然了,立法者必定会注意到这种秩序。然后他会告诉他的公民,他的其他所有命令实际上都是为了实现这些目标;而在这些目标中,人们看着神圣的东西,而所有神圣的东西都看着它们的领袖,也就是智慧。立法者应当通过正确分配荣誉和耻辱来监管公民们的婚姻以及后来的生育活动,还有子女的抚养与成长,从婴儿期直到老年。他必须借助这些社会关系来仔细观察和研究快乐、痛苦、欲望,以及由欲望引起的激情,并在实际的法律条文中对正确行为给予批准和赞扬。 此外还有愤怒和恐惧这些激情,由不幸引起的各种灵魂的纷扰,由于交好运而带来的反映,由于处于疾病、战争、贫困,及其对立面,而引起的各种情感这些情况下人的情绪会变得如何,不会变得如何。 其次,我们的立法者必须监管他的公民获取和消费财富的方法,注意这些过程是否拥有正义,看它们是在增强还是化解人们相互之间的联系,看他们是自愿的还是不自愿的,把荣誉授予依法行事的人,而对不守法者制定专门的惩罚。最终完成立法时,他必须决定应当以什么样的方式为不同阶层的公民举行葬礼,如何表示对他们的尊敬。完成立法后,立法者会为整个法律体系设立卫士,有些卫士拥有智慧,有些卫士拥有真正的信仰,最后由理智来把整个体系融为一体,使之服从于节制与正义,而不是服从于财富或个人的要求。 先生们,我希望上面列举的这些线索可以帮助我们在这些归功于宙斯和庇提亚的阿波罗的法中寻找优点,并且希望仍旧由你们来解释。这些法是由弥诺斯和莱喀古斯制定的,熟悉法的人可以对它进行科学研究,甚至也可以从生活习惯的角度来研究,但它们究竟如何形成体系,对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这个问题并不清楚。 克利尼亚先生,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雅典人我想我们的考察不需要从头开始,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从养成勇敢这种美德的那些训练谈起,然后再考察美德的第二种形式和第三种形式。一旦完成了最初的论题,我们可以试着以它为模式,边走边聊,一样样谈下去,以此消磨时间。等我们讨论了所有美德,到那时候只要神允许,我们可以指出我们所列举的所有规范都以美德为目标。 麦吉卢好极了。假定你想要批评我们这位朋友,宙斯的崇拜者,你会怎么做。 雅典人我的批评同时也针对你和我自己,不亚于针对他。 因为我们全都与这个论证有关。现在开始吧。我们可以说你们的立法者着眼于战争,规定了你们的公餐和身体锻炼,是吗? 也包含锻炼吃苦耐麦吉卢是的。 雅典人这样做所要实现的美德是第三位的还是第四位的? 因为在考虑这种美德与其他美德时,把美德的各个部分列举一下是可能的,或者不管怎么称呼这些部分,只要意思清楚就行。 麦吉卢呃,就算第三位吧,我,或者其他任何拉栖代蒙人,都会说追猎是他发明的。 雅典人假定我们想要发现第四位美德,或第五位美德,要是能做得到,我们该怎么办? 麦吉卢我也会冒险指出第四位美德,即耐劳,我们斯巴达人的拳击对抗与骑兵突袭训练在很大程度上与这种忍受身体痛苦的美德相连,通常包括严厉的鞭笞在内。 ,参加巡查的人要在冬此外,我们还有一种极好的锻炼吃苦耐劳能力的方法,称作“秘巡” 天赤脚走路,走遍整个国家,不分夜晚与白天,没有任何随从,自己干那些奴仆干的事。还有,我们的“国殇日” 劳的能力,因为这种比赛在炎热的夏季举行。实际上,其他类似的考验还有许多,不胜枚举。 雅典人我的拉栖代蒙朋友,你说得很好。但请你告诉我,我们应当如何培养勇敢?用勇敢来与恐惧和痛苦对抗,仅仅如此而无其他内容了吗?或者说勇敢也包含对抗期望和快乐,以及对抗期望和快乐带来的危险的诱惑与奉承,各种勇敢融合在一起,像蜡一样,形成一种勇敢的气质? ①斯巴达贵族家庭的男孩自幼在军营受训,住毡篷草席,吃粗粝之食,而且每年要跪在神像面前受一顿鞭笞,以锻炼吃苦耐劳的能力。 是斯巴②秘巡达的一种制度,指派贵族青年秘密巡查全国各地。 ③国殇日每年举行一次,纪念在提瑞亚阵亡的勇士,参加庆祝的青年裸体表演舞蹈和体操。 麦吉卢我相信这是一个正确的解释,勇敢与所有这些东西发生对抗。 雅典人要承认你的看法,除非我们忘了前面的谈话,我们来自克诺索斯的朋友谈到城邦以及个人是被自己打败的。你们忘了吗? 克利尼亚我当然没忘。 雅典人那么好吧,我们要把“坏”这个名称给予被痛苦击败的人,还是也应当给予被快乐击败的人? 克利尼亚我认为这个名称属于被快乐击败的人更为恰当。 我想我们全都更倾向于说,被快乐所支配的人是被自己击败的,这种耻辱甚于被痛苦所征服的人的耻辱。 雅典人那么我们这一对接受宙斯和阿波罗指导的立法家①确实不可能把一种片面的勇敢确立为正宗,这种勇敢只能对抗凶恶的敌人,而在那些聪明伶俐、足智多谋、充满诱惑的对手面前却被证明为无能,是吗?他们肯定知道勇敢的两面性,是吗? 克利尼亚我相信他们知道。 雅典人那么我必须提出第二个问题。你们这两个城邦有什么习俗可以使人们养成不回避快乐的习惯,就好像不回避痛苦一样?一个人可以被迫或在荣誉的激励下忍受各种痛苦,并且克制痛苦。我想说的是,你们的法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关于快乐的同类规定?我想知道,你们的制度有什么办法可以赋予人们反抗痛苦和快乐的同样的勇敢,使人在必须胜利之处成为胜利者,使人不至于败在他最邻近的、最世俗的敌人手中。 麦吉卢先生,我不能随口说出大量有关快乐的法律条文来和有关痛苦的法律条文相比,不过我还是比较幸运地知道许多微①指莱喀古斯和弥诺斯。 是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一个地区的名字,此处指小的细节。 克利尼亚根据我们克里特的法,我也不能提出同样明显的例证。 雅典人我的朋友们,这不值得奇怪。但若我们每个人在发现真理和至善的愿望的引导下,在我们这些国家中的任何一个国家的法中考察某些细节,那么我相信我们可以温和地处理这个问题,而不至于彼此结怨。 克利尼亚说得对,雅典人。我们必须照你说的去做。 雅典人克利尼亚,苛刻和严厉实际上并不能使我们成熟。 克利尼亚确实不能。 雅典人那么,有哪些方法可以用来保存或消除拉科尼亚①和克里特的制度是另外一回事,就一般情况来说,我可能比你们更有资格指出当前普遍流行的对这些制度的批评。如果你们的法确实是世上仅有的好法,那么我们必须定下这样一条法律:年轻人不得提出这些法应当是什么样的这样一类问题,而应当一致认可它们是神的恩赐,是可敬畏的,不得有不同意的声音,在这个问题上要直截了当地拒绝听取任何争论;但若老年人有些想法,那么他必须在没有年轻人在场的时候把这些想法告诉与他年纪相仿的执政官。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先生。从我们古代立法家的时代一直到今天为止,我相信惟有你公正地说出了他的意图,说得完全正确。 雅典人好吧,现在没有年轻人在场,至于我们这些人的年纪足以得到立法家的许可,我们可以就这个主题进行一场私人谈话,①拉科尼亚(斯巴达。 而不至于有所冒犯。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因此,我们请你无保留地批评我们的制度。如果我们的消息来源正当,彼此又无怨恨,那么我们就不会由于听到某些事情而感到受了冒犯,反而会得到修正的机会。 雅典人谢谢你。但是我当前的目标不是批评你们的法,因为我们还没有对之进行彻底的考查,而是想指出问题的难处。你们的城邦在所有城邦中,希腊人的也好,非希腊人的也罢,是我们所知惟一的这样的共同体,立法者命令你们把最强烈的快乐和愉悦完全抛弃,尽管在我们刚才讨论的与痛苦和恐惧有关的事务中,他认为自童年起被这种制度要求回避这些事情的人将会面临无法回避的灾难、恐惧和痛苦,而那些受过这方面锻炼的人反倒能够躲过这些灾难。因此,这位立法者对快乐肯定也会这么看,他也应当对快乐抱着同样的想法。他会对自己说,如果我们的公民从小就没有经历过最强烈的快乐,如果他们在受到给他们带来耻辱的快乐的进攻时没有顽强地加以抵抗,那么这些快乐所产生的影响将引导他们走向与屈服于恐惧的人同样的命运。他们会堕落成为那些能够抗拒快乐诱惑的人的奴隶,不过他们是另一种奴隶,而且更加可耻,他们会按那些人的指派去制造快乐,尽管那些人有时候是极端邪恶的人。这样,他们的灵魂一半受奴役,另一半保持自由,不再有资格配得上勇敢者或自由人的称号。我请你想一想,这些说法是否合适。 克利尼亚初听上去相当合适。但是,面对如此重大的问题马上就充满自信地得出结论也许是不成熟的和愚蠢的。 雅典人那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进人下一步,我的朋友,让我们从讨论勇敢进到讨论节制。在这两种不按照统一的原则组织起来的社会体系中,我们能够发现什么优先的东西吗,就像我们刚才在讨论战争时所做的那样? 那个故事中是撒谎者,我们说他们确信自己的法克利尼亚不太容易。但我们规定实行公餐和身体训练的目的还是为了培养这两种美德。 雅典人啊,我的朋友,要想确保一种制度的运作像它的理论一样无可置疑,看起来确实非常困难!假定这种制度的运作对国家和人身起着相同的作用,那么我们不可能对这个问题规定一个确定的态度,因为这种制度的运作既有益处,又包含对身体的伤害。例如,你提到的这些身体训练和公餐制度,它们尽管以许多方式有益于城邦,但也为派别的出现提供了危险的开端,米利都人、波埃提亚人、图里人的例子就说明了这一点。尤其是,人们一般认为这种制度在人类与动物都具有的性生活方面会损害古代的天然法则。人们首先会对你们这两个城邦提出这种指责,因为你们这两个城邦以及其他一些城邦尤其醉心于身体锻炼。无论这些事情被当作运动还是保障,我们一定不要忘记人们认为这种快乐是男性与女性进行生殖活动时由自然赋予的,是本性的施暴和对性欲快乐的屈服。你知道我们对克里特人的最一般指控就是,克里特人在该尼墨得来自宙斯,但当他们继续讲述这个故事时,如果他们乐意的话,却又可以以宙斯为例来说明他们也沉溺于这种快乐。对这个故事我们没有必要进一步考虑,但是研究共同体和私人生活的快乐与痛苦和研究法这个主题同样重要。因为痛苦与快乐确实是自然的一对孪生子,是许多事情的源泉,在适当的时候从正确的泉眼中适度取水的城邦、个人,或任何生灵,是幸福的;而缺乏知识、不按规定季节取水的,其命运完全相反。 麦吉卢你说得确实不错,先生,我不否认我们目瞪口呆不①该尼墨得(是希腊神话人物,是特洛伊王特洛斯之子,为宙斯所喜爱。 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然而,在我看来,我认为我们拉栖代蒙人的立法者下令要回避快乐是正确的。至于克诺索斯的法,如果我们的朋友愿意接受任务,可以由他来为之辩护。在我看来,快乐这件事在斯巴达规范得比世上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好。我们的法律完全禁止那些引发这种强烈快乐的事情,那些最容易犯下奸情的人以及干各种蠢事的人全都被驱逐出境。在我们全国各地以及那些被斯巴达人控制的城镇,你看不到酒宴,也看不到通常与酒宴一道举行的各种激发快乐的活动。如果碰上一名喝醉了的狂欢者,那么我们中任何人都会对他做出最严厉的处罚,哪怕是狄奥尼修斯节能用作赦免冒犯者罪过的理由。我在阿提卡看到人们在节日游行的车上狂饮,在塔壬同,这是我们的一个殖民地,我看到整座城市在酒神节狂饮,而在我们中间却没有这种活动。 雅典人来自斯巴达的朋友,尽管抗拒性欲的力量是存在的,这种力量能愚蠢地使性欲得到扼制,但无论如何,某种类型的生殖活动值得赞扬。我的同胞会很好地保护自己,会对你们的做法反唇相讥,因为你们斯巴达妇女的这种活动要得到法律的批准。当然了,要充分证明塔壬同或我们国家对这类事情的处理是正确的,同样也会遭到反驳,并且这种反驳并不亚于对你们的批评。本地人总会遇到一些外地人对他们所不熟悉的风俗表示惊讶。这不值得奇怪,而是因为我们在这方面有既定的习俗,不过你们的风俗可能是不同的。 你我现在讨论的不是人类的习惯,而是那些创造了习俗的立法者的功绩或过失。所以我们必须深入思考整个喜庆酒宴的主题;这是一种极为重要的习俗活动,并不需要立法者的判决。问题不在于喝酒或禁酒,而在于举行酒宴。我们应当追随西徐亚人和①狄奥尼修斯是希腊酒神。 雷斯人了,他们全都是好战的民族波斯人的时尚更不要说迦太基人、凯尔特人、伊比利亚人、色还是你们国家的时尚?就像你们提醒我的那样,他们绝对拒绝参与这种活动,而西徐亚人和色雷斯人,无论男女,都喜欢大碗大碗地喝酒,袍子打湿了也不在乎,反而视之为光荣豪迈的行径。波斯人也沉溺于你们斯巴达人禁止的这种活动,嗜酒如命,还有其他一些奢侈活动,不过不像我提到的这些民族那样混乱无序。 麦吉卢但是,亲爱的先生,你别忘了,当我们手持武器时,他们被我们打得到处跑。 最好的法,或者好比雅雅典人不对,先生,你一定不能用这种招数来抗辩。逃跑和追击经常不会留下什么记录,今后也这样;这就表明我们不能把战场上的胜败看得太重,胜过对一种习俗的考察,而它是否值得赞扬尚无法确定。在战争中,人口较多的城邦可以打败人口较少的城邦,使之成为自己的附庸,就好比叙拉古战胜罗克里,你们知道罗克里城邦享有盛名,拥有世界这个部分典战胜开奥斯,类似的例子无疑还有许多。所以我们必须把战争胜负问题撇开,依据习俗自身的性质来讨论各种习俗,希望借此能使我们自己信服,有些习俗值得赞扬,有些习俗不值得赞扬。 麦吉卢你对习俗怎么看? 我的意思是它如雅典人我认为,当我们考虑某种习俗时,一提到它的名字就对它进行过分的谴责或赞扬是极不合适的。就好比有人听说了小麦这个名字,马上就把它当作一种有益于健康的东西来加以过分的赞扬,而不考虑它的结果或起作用的方式何起作用,对什么人起作用,和什么东西一道起作用,以什么样的形式被食用,对处于什么健康状态的人起作用。这就是我对当前①指希腊。 实际上,双方的根据都建立在一些明显的事实或特征上所争论的问题的看法。我们一听到“饮酒”这个词,一方就谴责这种习俗,另一方就赞扬这种习俗,双方都采取了一种奇怪的方式。 一方战场上取胜认为有大量的证据可以证明,另一方认为我们看到不喝酒的人在但哪怕是事实也是可以争论的。如果我们继续按照这些线索来处理已有的习俗,那么我个人是不会感到满意的。 因此我建议用另一种不同的方法来处理饮酒这个话题,我相信这种方法是正确的。我们可以借此作一番尝试,说明处理诸如此类问题应当遵循什么样的适当程序。我要指出,在我们当前讨论的这些问题上有无数的人想要反对你们这两个城邦。 麦吉卢那是一定的,要是能找到一条处理这种问题的正确道路,我们一定不能加以拒绝。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处理我们的问题。假定有人称赞养山羊,或者说山羊本身是一种有价值的动物,而另一个人看到牧羊人不在的时候山羊在毁坏庄稼,于是他就谴责这些家畜,或者对任何不受控制或控制得很不好的牲畜挑毛病。我们可以说这种情况下提出的任何批评都没有什么有效性吗? 麦吉卢当然没有。 雅典人对此你有什么可说的?一个人只有拥有航海知识才能成为一名有用的船老大,无论他是否晕船,是这样的吗? 麦吉卢要是他把晕船这种失调与他的专业知识混合在一起,那么他不是。 雅典人战场上的指挥官怎么样?只要他拥有军事知识,哪怕他是个懦夫,在危险时刻晕头转向,他仍旧是一名称职的指挥官吗? 麦吉卢这种人是地地道道的废物!他可以去指挥女人,而不能指挥男子汉。 雅典人无论什么社会活动都天然地需要领袖,活动参与者在他们的指导下受益。一个人要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别人正确地组织各种活动,而只看到许多活动没有领袖或只有坏的领袖,然后就提出赞扬或谴责,这样的观察者作出的评价,我们会认为它有什么价值吗? 麦吉卢假定他们从来没有见证或参加这样的活动,对之进行指导,我们怎么可能这样想呢? 雅典人现在停一下。假定我们可以把举行酒宴当作一种社会活动,行吗? 麦吉卢当然可以。 雅典人那么有谁曾经看到过这种活动得到了必要的指导? 你们俩都犹豫不决,答不出来了。这对你们来说绝无可能,因为这种事情是你们俩不熟悉的。但我曾经在不同的地方参加过多次酒宴,我甚至非常仔细地研究过它们,但我从来没有看到或听说有哪个酒宴得到过完全正确的监管。我这样说并不是指这些酒宴有这样那样的小缺点,而是认为一般说来这些酒宴的监管都是错的。 克利尼亚先生,你必须解释一下你的意思,说得再准确些。 我们在这些事情上的经验就像你说的那样贫乏,哪怕我们出席这样的集会,也无法一眼看出什么样的监管是适当的,什么样的监管是不适当的。 雅典人你不会那么糟。但是请你尽力跟上我的解释。你的理解无疑是这样的,在每一次集会或有安排的活动中,无论目的是什么,总会有某些人在控制集会,是这样的吗?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请注意,我们刚才说指挥官在战斗中必须是勇士。 克利尼亚我们说过,确实应当如此。 雅典人一位勇士不会像懦夫那样易受惊吓。 克利尼亚这样说也没错。 雅典人如果我们可以把军队置于一位完全不受惊吓和骚扰的将军的指挥之下,那么我们务必这样做,是吗? 克利尼亚完全应该。 雅典人但我们当前思考的这位指挥官不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而是处于朋友之间的和平交往中,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增强共同的良好情感。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我们现在想到的集会是酒宴,而这种集会不会没有令人激动的场面。 克利尼亚当然会有,我应当肯定这一点。 雅典人那么让我们再回过头来说,这种活动需要有指挥官。 克利尼亚确实需要,比其他活动更需要。 雅典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要不要从这样的指挥官那里得到激动的许可。 克利尼亚绝对需要。 雅典人进一步说,我假定这位指挥官应当非常机智和圆滑。 因为他要做的事情是保全各派之间现存的友好关系,并确保这些友好关系通过集会得到进一步增强。 克利尼亚这样说相当正确。 雅典人所以这位指挥官就开始控制喝酒的人,使他们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文雅的举止,而不是相反。如果喝酒的人处在一位自己也在喝酒的轻率的年轻人的控制之下,要是不产生巨大的灾难性的后果,那么他可以认为自己十分幸运。 克利尼亚他确实可以这样想。 雅典人如果这些派别尽可能按照正确的规范在我们中间行事,那么就会有人对这种制度提出批评,这些批评也许是正确的, 领导,其结果就是获得胜利这个好处可不算小但当一个人痛斥一种习俗,因为他看到这种习俗在各个可能的方面都监管得不好,那么首先,他显然不懂这种习俗受到了误导,其次,无论什么过程显得不幸都可以理解为在其实施过程中缺乏清醒的指导和指挥官。你们肯定能看到酗酒的水手,或其他任何一种指挥官,把任何归他指挥的东西都毁掉了,比如船只、车辆、军队。 克利尼亚先生,你最后的观点无疑是正确的。但是请你继续解释这种闹饮的习俗如果不加正确引导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以军队为例,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它得到了正确的对我们其他例子来说结果也一样。但是恰当地监管酒宴到底能给个人或城邦带来什么值得赞扬的利益呢? 雅典人恰当地监管一个孩子,或一群孩子,又能给个人或城邦带来什么值得赞扬的利益呢?如果以这样的方式提问,那么我们一定不能回答说城邦从中得到了某些微不足道的利益。但若这个问题问的是城邦从这些被教育者所受的教育中能产生什么巨大的利益,那么这个问题就很容易回答。教育是造就好人的方式,一旦造就出来,这样的人就会高尚地生活,并且能够在战场上征服他们的敌人。所以,教育带来胜利,尽管胜利有时候也导致教育的丧失,因为胜利的战争经常把人引向骄傲,而人们由于骄傲就会被无数的邪恶所玷污。再说,卡德摩斯式的教育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而卡德摩斯式的胜利在过去和未来都只能是太普通了。 克利尼亚我们可以想像,你们在适当的时候一面喝酒一面畅谈友谊,并且认为这种做法对教育贡献良多,是吗? 首创字母和发明书写方法。 ①卡德摩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底比斯城的创建者和国王,据说雅典人非常正确。 克利尼亚那么接下去,你能向我们提供证据来说明这个论断是正确的吗? 雅典人噢,先生,就好比真理必须留给神,在存在大量争论的情况下,我能加以确定的就是这些了。但若要我提出个人意见,那我会十分坦率地说出来,因为我们现在的谈话讨论的是法与政治。 看你自己对这件有争议的我们把它当作第二个祖国,仅次于我们自己的克利尼亚这正是我们的企图事到底怎么看。 雅典人那么好吧,为了完成任务,我就这样作罢。但你们要努力跟上我的解释,要像我一样努力。先让我们来作一个观察。 希腊人的普遍看法是:我们的城邦公民热衷于谈话,每天都有大量的讨论;拉栖代蒙人倾向于沉默寡言;克里特人的心思多变,胜过流利的言谈。所以,如果我在饮酒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话题上高谈阔论,我怕你们会得到这样一种印象,说我在一件小事情上花费了太多的话语。但是事实上,一种真正的声音理论离开了真正的音乐理论必然不能得到确定的、适当的解释,还有,离开了一种详尽的教育理论也不行,而这些理论都需要长时间的讨论。所以我要问,如果我们现在应当放弃对这些问题的讨论,把话题转到法的其他部分去,那结果会如何? 麦吉卢先生,你也许不明白,我自己的家庭和雅典人是近邻。这种事现在已经成了任何地方孩子们的一种普遍经验,如果有人对他们说,你们是某个城邦的近邻,那么他们心中马上就会产生一种亲切感国家。这种情况在我身上肯定是有的。我们拉栖代蒙人很早就在为雅典愤愤不平,或者感到自己对她负有义务。这些孩子曾经对我说,麦吉卢,不管我们干的这件事是否体面,但我们是为你们的 酒城邦干的。 听了这些发言,以及你对谴责你们城邦的论调所作的反驳,我对你们的城邦产生了强烈的同情。但就今天来说,我喜欢你的方言的口音,也相信当前流行的说法,当一名雅典人是好人时,他就格外地好。只有在雅典,善才是不受约束的、自动成长的,是完全意义上的、真正的“神的恩赐”。所以,在我看来,你不需要顾忌讲得太长有什么不妥,尽管随意好了。 克利尼亚先生,我也有话要讲,我的话可以帮助你解脱困惑,把想法全部讲出来。你也许听说过厄庇美尼德①,这位预言家出生在这个城邦,与我的家族有亲戚关系。希波战争爆发之前十年,他按照神谕的吩咐访问雅典,在那里向神献祭,当时雅典公民们知道波斯人在备战,格外警觉,于是他就告诉他们敌人在十年内不会进犯,如果雅典轻举妄动,那么不仅不能达到目的,反而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从那时候起,我的家族开始与你们的同胞缔结友谊,从那以后,我的祖先和我本人对雅典都抱有好感。 雅典人那么我接受了,听了你们的话使我感到格外轻松。 我的任务不算重,但要说得好就不容易了,不过我一定会尽力。作为论证的第一步,让我们定义教育及其结果,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已经大胆探索过的主题必定会循着既定的路线抵达终点神。 克利尼亚必然如此,因为这就是你的快乐。 雅典人好。我现在就试图解释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教育,而你们必须考虑我的解释是否可以接受。 克利尼亚请你开始吧。 雅典人我首先要说的是,擅长做某事的人必定从小就开始①厄庇美尼德是公元前世纪的克里特诗人和预言家。 这里的区别有时候就像小贩与商人还会把某个这练习,哪怕是当作游戏也热心去做,还会模拟这些工作所需要的环境。比如说,一个男孩子要做一名好农夫,或者做一名好建筑工,那么在前一种情况下他会制造一座玩具房子,在另一种情况下他会去学着种地,而在这两种情况下,他们的老师都会按照真的工具制作小一号的工具给他们使用。尤其是,他们会把一切必要的预备知识教给孩子们。因此,将来要做木匠的孩子在游戏中学会使用直尺和铅垂线,将来要当兵的学会骑马,等等。我们应当把游戏当作教育孩子的工具,引导孩子们的兴趣和爱好,使他们在成年以后可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我们可以说,教育的总和与本质实际上就是正确的训练,要在游戏中有效地引导孩子们的灵魂去热爱他们将来要去成就的事业。但如我所说,你们必须考虑自己能否接受我已经说过的这些话。 克利尼亚我们确实可以接受。 雅典人那么让我们提高警惕,不要去谈那些与我们对教育的解释无关的事情。当我们要对人的训练表示同意或批评时,我们会把我们中的一个人称作受过教育的,把另一个人称作没受过教育的样的人称作受过极为良好教育的。但我们当前的讨论已经进到这一步,有人会说这些事情并不是教育,教育乃是从小在学校里接受善,使之抱着热情而又坚定的信念去成为一个完善的公民,既懂得如何行使又懂得如何服从正义的统治。我认为,我们的论证会把这种训练与其他训练分开,把教育这个名称完全归于它;任何以财富、身体的力气,以及其他与理智和正义无关的事物为宗旨的训练,都是粗俗的、不高雅的,完全不配称作教育。所以我们一定不要咬文嚼字,而要遵循我们刚才已经同意的立场,认为正确地接受教育就是接受我们所说的善。我们绝对不可以轻视教育的任何一个方面,因为教育是上苍恩赐给人类的最高幸福,最优秀的人所接 受的恩赐最多。如果教育发生了错误的转向,我们都应当献出毕生精力来修正它。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我们承认这个观点。 雅典人我们前不久还同意过,那些能指挥自己的人是善的,那些不能指挥自己的人是恶的。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再次更加准确地考虑一下我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也许会允许我借助一个寓言来把我的看法说得更加清楚些,要是我能做到的话。 克利尼亚我们全都在注意听。 雅典人那么好,我们说,任何人都是一个人,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但是一个人在他身上有一对愚蠢的、相互争吵的顾问,它们的名字是快乐与痛苦,是吗? 克利尼亚你说的是事实。 雅典人此外,人拥有对未来的预见,分为两种。两种预见的共同名称是期待,预见痛苦的专有名称是恐惧,预见痛苦的对立面的专有名称是自信。在此之上还有判断,用来察觉这些状态中哪些较好,哪些较差,当这些判断拥有了由城邦公共决定的形式,它的名字就叫作法。 克利尼亚我担心自己快要跟不上你的思路了,不过还是请你继续说下去。 麦吉卢我发现自己的情况也跟你差不多。 雅典人让我们按照这样一个思路来观察整个问题。我们可以想像我们每个人都是诸神制造的木偶,也许是个玩具,也许有比较重要的作用。但我们确实说不出更多的意思来,只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我们上面说的身体的内在状态就像牵引木偶的绳子或 拒其他所有绳子所起的作用线,被它们拉着活动,但它们之间是相互对立的,在我们身上起作用,把我们拉向不同的方向,而在此之中就有了美德与邪恶之分。 我们的论证是,一个人事实上必须服从某一种拉力,但同时也要抗也就是说,必须服从以城邦公共法的名义出现的判断,把它当作宝贵的和神圣的黄金。其他的法像铁一样坚硬,而这种法像黄金一样柔软,这些法起着原则一样的作用。所以,人必须与法合作,只要它的制定是高尚的,因为判断尽管是一种高尚的东西,是温和的、不用暴力的,但是制定一种判断需要有某种东西的支撑,而我们身上的黄金相对于其他成分来说占主导地位。我们说的木偶人以这样的方式得以完成。你们要是弄懂了下面这两点,我的意思会变得更清楚。首先,自我征服和自己打败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其次,个人的责任在于理解这种拉力的真义,在生活中服从这种拉力,而城邦的责任在于从某位神或我们已经提到过的某位发现者那里接受这种真义,使之成为城邦的法,成为城邦自身及其他社团交往的准则。这样做可以引导我们更加准确地把善恶问题结合起来,而对这个问题的解释可能会给我们理解教育和各种制度带来启发,尤其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这种社会性的饮酒问题一一人们会认为这种事情微不足道,讨论这种事情是浪费时间,然而我们以后会明白这样做是值得的。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对。我们现在就来讨论这个问题,只要有必要,无论怎么冗长都不要紧。 雅典人那么好吧,请告诉我,假定我们强劝我们的木偶喝酒,那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克利尼亚你现在为什么要提到这一点?你提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 雅典人我还没有进到问“为什么”,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处在这种行为状态中的木偶一般“如何”受影响。让我更加精确地解 释一下我的意思。我的问题大体上是这样一个意思,喝酒使我们快乐和痛苦,使我们的脾气和欲望变得更加强烈,难道不是吗? 克利尼亚变得强烈得多。 雅典人它对我们的感觉、记忆、信仰、知识有什么影响?它们同样也会变得强烈起来吗?或者说,如果一个人完全喝醉了,它们就会彻底离去? 克利尼亚呃,是这样的。 雅典人所以这个人就会返回他幼年的精神状态?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自我指挥能力是最低的。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我们可以说,这样的人处在他最糟糕的状态。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如此看来,“第二个童年”这个短语似乎既适用于老年,也适用于酒鬼。 克利尼亚你说得好,先生。 雅典人现在有没有一个论证可以相当大胆地提出建议,我们应当尝试这样的习俗,而不是竭尽全力避免它? 克利尼亚好像有,至少你说过这样的话,刚才你还说可以提出这样的论证。 雅典人你真是一个及时的提醒者,我现在重复一下这个承诺,因为你们俩都已经说过渴望听到我的论证。 克利尼亚我们当然要听。如果没有其他原因的话,我们这样说的原因在于你的悖论是完全不可信的,你认为人会自觉自愿地进入一种堕落状态。 雅典人你指的是灵魂的衰退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那么好吧,我的好先生,身体的坏习惯消瘦、残废、虚弱,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自愿进入这些状态不就是悖论吗? 克利尼亚当然是。 雅典人噢,先生,人们自愿去找医生治病,我们必须设想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进入这样的身体状态,如果这种状态是永久性的,那么他们会终生处于病态,是吗?还有,当人们求助于体育锻炼或繁重的体力劳动时,我们知道他们的健康已经受到损害,是这样的吗? 克利尼亚是的,我们知道这些事。 雅典人我们也知道他们是自愿的,为的是以后的好处,是吗?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我们也一定要同样看待其他习惯性的行为吗? 克利尼亚我认为应当这样看。 雅典人如果这样的看法也适用于花时间饮酒,那么我们对这种习俗也应当这样看。 克利尼亚当然了。 雅典人仅当说明了饮酒可以带来好处,这些好处与其他身体的好处可以相提并论时,才能说饮酒对体育训练的初始阶段有好处,而下一步就会带来痛苦,但其他事情不是这样的。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对,如果在这种习俗中我们也能找到什么好处,那我会感到惊讶。 雅典人我想,这一点至少是我们最后要搞清楚的。现在请你告诉我,能不能区分两种恐惧? 克利尼亚怎么分? 雅典人可以这样分。首先,当我们预期邪恶要降临时,我们害怕邪恶。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当我们知道自己由于某些卑劣的行为和言词而得到一个坏名声时,我们也经常害怕我们的名声,我想可耻这个名称指的就是这种恐惧,其他人也这样看。 克利尼亚当然了。 雅典人这就是我说的两种恐惧,第二种恐惧是要反对我们最普遍的、最有激情的快乐,但它也反对痛苦,这种恐惧所反对的是其他,而非它本身。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立法家,或其他任何称职的人难道不会把这种恐惧放在最高荣耀的位置上吗?他称这种恐惧为节制,而把自信当作节制的对立面,称作冒失,视为公私生活中最大的恶之一。 克利尼亚正确。 雅典人这种恐惧给我们带来的其他许多巨大的好处就不用说了。总的说来,对于获得胜利和保全自己来说,在战争中没有什么能比恐惧做出更大的贡献了。事实上,胜利拥有双重来源,对敌人的无所畏惧和害怕在朋友面前丢脸。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由此推论,我们每个人既需要马上摆脱恐惧,又需要充满恐惧,产生这些对立状态的原因我们已经说过了。 克利尼亚同意。 雅典人当我们打算使人免除恐惧时,我们可以让他接触恐惧,让他处在法的指引下,以此实现我们的目的。 克利尼亚可以。 雅典人但是,假定我们的目标是使别人感到他可怕,结果又会怎样?我们难道不应当让他去与可耻做斗争,使他经受锻炼,以此确保他在与自己追求快乐的欲望的斗争中取得胜利?如果一个 无论是克里特的立法者还是你首先,你们会对这样一块检验人只能通过与他自身的胆怯作斗争来消除胆怯,以此获得成熟的勇敢,那么缺乏参与这种斗争的经验和不懂这种竞赛的规则,就没有人可以达到他所能达到的成功的一半。他只有在诫命、习惯和机智的帮助下,首先对引诱他无耻和犯错的无数快乐和欲望发起斗争,无论是在游戏中还是在严肃的时候,才能实现对自己的完全支配。这种说法是可信的。这些经验他能少得了吗? 克利尼亚这个观点确实有些道理。 雅典人现在请你告诉我,有没有哪位神把某种专门导致恐惧的药赐给人类?这种药的效果是,人要是允许自己吃了这种药,就会感到自己前途黑暗,现在和未来都充满危险,即使最勇敢的人在药性达到高潮时也会感到极为恐惧,当然,等到药劲一过,他还会恢复原状。 克利尼亚嗨,先生,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到哪里去找这样一种药水? 雅典人呃,没地方。但假定我们能够找到,那么立法者会利用它来增进勇敢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来讨论是有用的。请告诉我,立法家先生们想要说的其他社会的立法者你们公民的勇敢或胆怯的试金石表示感谢吗?①克利尼亚毫无疑问,他会的,他肯定会说是。 雅典人那么,你们希望这块试金石既安全高效又没有危险,或者说你们的希望正好相反? 克利尼亚他肯定会希望它是安全的。 雅典人你们会用这种药水来使你们的公民进入恐惧状态,①此处这位雅典人以对立法家说话的口吻说话,故用第二人称,而下文克利尼亚的回答则仍用第三人称。 我们该如何对待无所畏惧、过分自信或错然后通过鼓励、诫命、认信,以及他们有可能经受的种种耻辱来经受锻炼,使他们最后变成无所畏惧的人吗?在这种锻炼中表现良好,勇敢地经受了考验的人,可以不受伤害地通过测试,而对那些表现很差的人你们会给予某些惩罚吗?或者说,你们会在没有什么理由的情况下,简单地拒绝使用这种药水? 克利尼亚呃,我亲爱的先生,他当然会使用它。 雅典人这种做法至少能给我们提供一种比我们当前的制度更加轻松安全的训练,无论是对个人、小团体,还是对人数众多的群体。如果一个人私下里喝这种药水,经受恐惧方面的训练,那么这样做是对的。当然了,为了体面他必须避开公众的耳目,直到获得满意的结果。还有,当他相信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相信自己既有天赋又有预备性的实践的时候,他可以在一大群酒徒的面前喝药水,公开展示他的美德,这种美德使他能够超越和支配药水不可避免的功效所产生的影响,而又不会陷入严重的失误或堕落,不过,由于担心我们人的普遍弱点,他会在药力达到顶点前撤离。 克利尼亚呃,是的,先生,你说的这种人相当聪明。 因为那些卖假药的江雅典人让我们把话题再转到立法家身上来。我们会对他说,很好,但由于上苍并没有给我们提供这样一种引起恐惧的药水,我们自己也没有发明出这种药水来湖郎中的话不足信误时刻不恰当的自信呢?有没有一种药水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呢? 克利尼亚他当然会说有,他说的药水就是酒。 雅典人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些状态的对立面不就是酒产生的效果吗?当一个人喝酒时,它最直接的效果就是使他比前一刻愉快,喝得越多,产生的乐观想像越多。到了最后,喝酒的人充满了智慧的奇想,放纵言语和行动,彻底无所畏惧了,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话他不敢说,没有什么事他不敢做。我认为,任何人都会 魂中有两种品质养成:极度自信及其对立面承认这一点。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让我提醒你一下我们前面说过的事情。在我们的灵极度恐惧。 克利尼亚我想,你是把极度恐惧当作节制来说的。 雅典人你的记性真好。由于勇敢和无所畏惧必须要在惊恐中学会,所以必须考虑与之相反的品质是否需要有相反的条件来培养。 克利尼亚确实可以假定为需要。 雅典人那么看起来,要养成这种相反的品质我们至少要表现得鲁莽和厚颜无耻,不是一般的自信或大胆,而是说可耻的话,想可耻的事,甚至做可耻的事。 克利尼亚看起来是这样的。 雅典人我们处于下列状况时不就会表现出这种品质来吗一一气愤、淫乱、骄傲、愚蠢、贪婪、胆怯?我们还可以添上财富、美貌、身体活力,以及其他驱使我们狂热地沉浸在快乐中的东西。如果我们想要有一种不太昂贵的、相对无害的快乐,首先用作对这些状况的考验,其次作为一种锻炼,那么除了饮酒我们还能找到什么更加适当的方法?只不过我们是带着提防心理对它加以使用的,既要用,又要提防。愠怒的脾气和野蛮的脾气是众多罪恶的源泉,要对它们进行考验哪一种方法更加危险,是极有可能失败的谈判还是像酒神节那样与之联合?为了检验一个好色之徒的灵魂,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妻子儿女托付给他,冒着我们最亲近和最亲爱的人有可能遭遇的危险来发现他的品性吗?人们可以举出无数的例子来说明用一种嬉戏的考察方法不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是我想克里特人或其他人在驳斥这种方法时不能否认其中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建议中的这种考验相当好,与其他考验相比具有低廉、安 二卷全、快捷的优点。 克利尼亚这一点至少是确定无疑的。 雅典人那么,在探讨品性的天然气质时,我们看到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培养品性的技艺,我想我们可以说,这就是政治家的技艺。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讨论这些事情所产生的下一个问题,我想,是这样的。正确控制酒杯可以封闭我们的天然性情,但这样做才是惟一值得推荐的办法吗?或者说饮酒还有其他某些值得考虑的、严肃的益处?是或不是?我认为是,或者说我们的论证似乎在提出这种建议。但若我们只想知道这些益处是什么,那么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提防它给我们布下的圈套。 克利尼亚请继续说下去。 雅典人我是愿意的,但我要再次回忆一下我们对教育所作的正确解释,这样我才能断言这种制度在恰当的管理下可以提供一种保障。 克利尼亚这确实是一个大胆的论断! 雅典人因此我想说,婴儿最先获得的意识就是关于痛苦和快乐的意识,灵魂首先在这个地方获得美德或邪恶。因为一个人若是获得智慧和确定的真实信念,哪怕是在他老年时期获得的,也可以说他是非常幸运的,而且在各种情况下,拥有智慧和真实信念的人同时也能得到与智慧和真实信念相伴的幸福,使人生状态圆满。因此,所谓教育,我指的就是善的获取,它的最初形式就是儿童所获得的那个样子。事实上,如果快乐以及与快乐相似的东西, 这一点现在可以作为定论痛苦以及与痛苦相似的东西,在达到获得理智的年龄之前就已经在灵魂中形成,那么等这个年纪一到,由于早年在习惯方面接受的约束是适当的,这些感觉就会与理智一致,这种一致作为一个整体就是美德。但若你考虑到其中的一个因素,即对快乐和痛苦的状他应当爱好的东西态进行正确的约束,使人从一开始就厌恶他应当厌恶的东西,爱好如果你把这个因素分离出来,并称之为教育,那么你就做对了。这至少是我的确信。 克利尼亚是的,确实如此。先生,我们承认你刚才道出了真理,并不亚于你前面对教育所作的观察。 这种对快乐与痛苦状态的在人生过程中以各种方式倾向于松弛和懈怠。但是雅典人好,但我还要说,教育正确约束诸神怜悯我们人类命运之艰辛和不幸,指定了一系列的节庆来缓解这种瘟疫,除了指派缪斯,她们的领袖是阿波罗,还把狄奥尼修斯赐给我们,与我们共享这些节日以及诸神带给节日的精神养料。 因此我们必须弄清我们现在鼓吹的这个论证是否与事实相符。这个论证无非就是说,我们可以公正地断言,无论什么幼小的生物都不能使它的身体静止或不出声,而是一直都在试图运动和发出声音。它们奔跑,跳跃,欢乐,嬉戏,发出各种声音来。动物在运动中缺乏有序或无序的观念,没有被我们称作节奏或旋律的那种感觉。 但我们人就不一样了,诸神怜悯我们,赐给我们觉察和享受节奏与旋律的能力。在这个意义上,他们激发我们去运动,成为我们歌舞队的领袖。他们用歌舞这根绳子把我们捆在一起,歌舞队这个名称就来源于由歌舞天然提供的快乐。 吗?可以假定我们最早的教育来自缪斯和阿波罗吗? 克利尼亚我们可以这样假设。 ①歌舞队又译为合唱队,此处“快乐”一词的希腊文是 雅典人所以,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我们指的是他没有受过歌舞方面的训练,受过教育的人,我们指的是他受过彻底的歌舞训练,是吗? 克利尼亚一点儿没错。 雅典人你要注意,歌舞队的艺术作为一个整体既包括跳舞,又包括唱歌。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 雅典人由此可以推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跳舞唱歌都很好。 克利尼亚应当如此。 雅典人下面让我们仔细观察一下这个论断。 克利尼亚什么论断? 雅典人呃,我们说一个人跳舞唱歌都很好。但我们是否应当作一个限定,仅当他唱“好”歌,跳“好”舞时,我们才说他跳舞唱歌都很好? 克利尼亚假定我们接受这个限定。 雅典人好,假定他把真正好的东西判定为好的,把真正坏的东西判定为坏的,并且以此作为行动的依据。一个人尽管在这些好东西中没有感到快乐,也没有对他感到坏的东西表示厌恶,但他能正常地用适当的姿势和声音把好的东西表达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说这个人在歌舞和音乐艺术中受过较好的教育吗?或者倒不如说,尽管有许多被善所附着的东西和被恶所驱逐的东西都不可能用正确的声音和姿势来表达或理解,但他对快乐和痛苦拥有正确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①希腊悲剧中的合唱队一般分为两组,有所谓向左跳舞唱和向右跳舞唱的体系。 克利尼亚先生,你描述的教育有巨大的益处。 雅典人如果我们三个人懂得歌舞中的善,那么我们同样也能知道谁受过正确的教育,谁没有受过正确的教育,但若我们不懂这一点,那么我们同样无法决定教育能提供什么样的保障,这种保障在哪里。你跟得上吗? 克利尼亚完全跟得上。 雅典人所以我们必须通过考察姿势、旋律、歌曲、舞蹈中的善来追踪。如果我们让这头猎物逃走了,那么我们所有关于教进一步讨论都是在白费气力。 无论是善本身还是育希腊人的或非希腊人的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现在来吧,请告诉我,我们所说的姿势或旋律中的善是什么?举个例子吧,一个与悲痛做斗争的富有男子汉气概的灵魂和一个在同样处境中胆怯的灵魂。我们发现它们会以同样的姿势和言语表达自己吗? 克利尼亚呃,当然不会,甚至在相同的情况下也不会。 雅典人你说得确实很对,朋友。尽管音乐有形式和曲调,而其主题是节奏和旋律,据此我们也可以把一种曲调或姿势说成合乎节奏或旋律,但我们用“音色华丽”这个比喻性的说法来描述歌舞队的练习者是不恰当的。但是,胆小鬼和勇敢者有他们性格化的姿势和口吻,所以把勇敢者称作好人,把胆小鬼称作坏人是恰当的。事实上,我们在处理整个主题时为了避免大量重复,我们可以一劳永逸地认定,一切与灵魂或肉体的善相连善的影像的姿势和旋律都是好的,而那些与灵魂或肉体的恶相连的姿势和旋律都是坏的。 克利尼亚这个建议好极了,你可以这样处理,就当我们已经做出这种认可。 雅典人现在进到下一步。是否歌舞队的任何表演都会给人带来同等程度的快乐,或者说程度不同? 克利尼亚你的意思是它们很不同?我认为完全不同。 雅典人那么我们下面将要说的话很可能会成为某种困惑的源泉,是吗?一样优秀的东西在各种情况下难道是不同的?或者说,它实际上是相同的,但人们并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没有人会承认歌舞队表演丑恶的东西实际上比表演优美的东西更杰出,或者说某人会喜欢堕落的姿势,而其他人宁可喜欢相反的缪斯。当然了,人们一般认为音乐是否正确的标准就在于它所产生的快乐效果。然而,这是一种不能容忍的观点,实际上是对神灵的亵渎。 下面我就要讲到引起我们困惑的另一个更加可能的原因。 克利尼亚那是什么? 雅典人歌舞队的表演是一种模仿,用各种行为和场景象征被塑造的角色及性格,表演者的演出由此而被决定。因此,有些人发现角色的脾气和习性、歌舞队的歌词、旋律以及其他表现符合自己胃口,他们就感到快乐,为之鼓掌,进而宣布表演得好,而那些发现这些表演与自己的脾气、习性、嗜好、教养相抵触的人就不感到快乐,也不会为之鼓掌,更不会说它好。如果人的天性是正确的,但所受的教养是错误的,或者倒过来,人的天性是错误的,所受的教养是正确的,那么人们从表演中得到的快乐和厌恶各不相同。 如果一场表演被说成是快乐的,而实际上是坏的,那么有人不会说自己喜欢这样的歌舞,因为他害怕在其他具有判断力的人面前丢脸,但在内心他喜欢这种表演。 克利尼亚你说得完全正确。 雅典人现在你认为坏人喜欢堕落的姿势或旋律,而好人则从相反的姿势或旋律中得到快乐吗? 克利尼亚可以如此设定。 雅典人仅仅是设定?这种情况就好比在真实生活中看到恶 娱乐功能在任何人的行径不但不感到厌恶,不加以谴责,反而感到快乐,就好像不知道坏人的邪恶似的,是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不可避免地以羞于承认。这个结果是绝对不可避免的会变得像他所喜欢的那个人一样,无论是好是坏,尽管他自己也可对善恶来说,其他还有什么结果我们可以称之为比这个结果更为重大呢? 克利尼亚我相信没有了。 雅典人那么可以相信,这种缪斯的教育地方,在现在或将来,都有健全的法则,具有诗人天赋的人应当自由地采取任何形式的节奏、旋律,或发音,来激发作曲者的创作想像,并通过合唱队员和一个敬重法的社会中的青年来告诉人们,至于其结果是产生美德还是产生邪恶则听天由命,是这样的吗? 克利尼亚这肯定是不合理的,绝对不合理。 雅典人但人们在实际中确实这样做,我可以说在各个国家都一样,惟有埃及除外。 克利尼亚请你告诉我,埃及是如何用法律来规范这件事的? 我这样说不是粗略的,而是准确雅典人我说出来你会感到惊讶。这个国家似乎很久以前就承认了我们现在肯定的真理,如果这些姿势和旋律是年轻一代公民的习惯行为,那么它们必须是好的。所以他们把各种类型的发明集中起来,把样品存放在神庙里。除了按照传统模式创作,禁止画家和其他设计艺术家发明新的模式,这项禁令仍旧存在,适用于这些艺术以及音乐的各个部门。如果你观察他们各处的绘画和雕塑,你会发现一万年前的作品既不比今天的的作品好,也不比今天的作品差,二者表现出同样的风格。 克利尼亚这种情况实在令人惊讶! 雅典人倒不如说,这是因为埃及人无比信任他们的立法者和政治家。在埃及的其他制度中无疑也可以找到许多根据,但音 我的意思是当我们感乐问题它至少是个事实,很有说服力的事实实际上证明了在这样一个范围内用法来规范展示内在永恒正确性的旋律是可能的。这种事情想必是神的作为,或像神一般的人的作为,实际上,在当地的传说中,使这些旋律在无数个世代得以保存的是伊西斯。所以,如我前面所说,只要我们能够在这样的事情中找到内在的正义,无论是什么程度的,我们就可以把它化为法律和制度,而不会误置,因为情感自身持久地表现出对高尚音乐的渴望,相比而言,使歌舞圣化,使之不受时尚的影响,这样做对歌舞艺术带来的伤害是微乎其微的。不管怎么说,在埃及这样做并没有带来什么消极影响,其结果反而是积极的。 克利尼亚按照你现在的解释,好像是这样一种状态。 雅典人那么我们可以大胆地说,这些就是使用音乐和歌舞艺术的正确方式吗?当我们相信自己进展良好时,我们感到高兴;反过来也可以说,当我们感到高兴时,我们相信自己进展良好。你同意吗?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我们无法保持冷静。 雅典人请注意,处在这种情况下到高兴时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所以我们的年轻人渴望跳舞和唱歌,而对我们老年人来说,我们认为事物在时间中变化,所以乐意看着他们游戏和欢乐。我们的身体在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失去灵活性,所以我们乐意安排表演比赛,让表演者唤醒我们对青年时代的回忆。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所以我们几乎无法否认,当前人们对娱乐活动的提①伊西斯是埃及神灵。 奖品奖给最受准备的棕榈枝供者有许多评判。我的意思是指这样的判断,那些为杰出的天才应当奖给那些为我们提供了最大快乐和享受的人。由于我们保障在这样的场合演出的自由,所以可以论证提供最大最多快乐的人应当受到最高的尊敬,或者像我刚才说的,应当得到棕榈枝。如果有这种争论,你认为这样的说法和做法是正确的吗? 克利尼亚是的,也许是吧。 雅典人我亲爱的先生,对这种主题,我们还是不要匆匆忙忙地作什么论断。如果能够按照这样一种方式分割这个主题并考虑它的细节,结果可能会好些。假定一个人要组织一种比赛,但没有进一步限定,没有规定它是一场体育比赛还是音乐比赛,或是赛马,然后我们再想像他把城邦所有公民召集起来,并提供奖品,布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比赛,只要他能提供快乐观众欢迎的表演者。至于表演的方式则没有任何限制,只要能打败竞争者,得到最多人的喜爱。对这样的宣布,我们可以期待有什么样的结果? 克利尼亚你到底想说什么? www.xiabook.comt*xt-小%说^天.堂! 第三十四章 雅典人嗯,这时候很可能会有一个表演者像荷马那样讲述史诗,第二个会表演竖琴,第三个表演悲剧,第四个也许表演喜剧他们中要是有人认为自己赢得奖品的最佳机会是上演木偶戏,那么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但是我们能够说出在所有竞争者中以及大批想要参加比赛的人中,哪一位最配得到奖品? 克利尼亚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有谁能够对此作答,就好像他能在亲耳听到这些表演之前就可以决定似的? 雅典人那么好吧,要不要我来回答这个对你们俩来说非常①胜利的象征。 奇怪的问题? 克利尼亚当然要。 雅典人我的回答是,如果是儿童在做决定,那么他们无疑会认为那个要上演木偶戏的人最可能获奖。 克利尼亚呃,当然了。 雅典人大一些的孩子会选上演喜剧的人,有教养的妇女、青年,他们也许是绝对多数,会选悲剧。 克利尼亚是的,很有可能。 雅典人而像我们这样的老人喜欢从优秀的诵诗者那里得到最大的快乐,听他背诵《伊利亚特》、《奥德赛》,或者赫西奥德的诗歌,认为这才是最优秀的艺术。那么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呢?我想,这是我们要回答的下一个问题,是吗? 克利尼亚是。 雅典人你我显然都不可避免地要说,真正的胜利者是我们这样年纪的人所喜欢的。从我们的观点看,风俗习惯至今仍是各种社会现存的最佳安排。 克利尼亚当然如此。 雅典人所以我本人实际上与当前流行的观点在下述方面是吻合的。判断音乐的标准是它所能提供的快乐,但音乐并非给任何人或每个听众都提供快乐。我们可以说,最优秀的音乐是那些能使最优秀的、恰当地受过教育的人感到快乐的音乐,尤其是,它要能使在善与教育方面都非常卓越的人感到快乐。我们说,对音乐作判断需要善,其原因在于判决者不仅需要智慧,而且需要勇敢。一位真正的判决者一定不能随波逐流,顺从听众,一定不能在大众的喧嚣下丧失自己的判断力,也不能由于胆小怕事而虚弱地宣布一个违背自己本意的判断,并在判决中借助诸神的名义来表明自己已经完成了职责。说实话,判决者的任务不是向听众学习, 而是教育听众,反对那些以错误的、不恰当的方式给听众提供快乐的表演者。按照古代希腊的规矩,当时不存在现今西西里和意大利风俗中的这些自由,把事情交给大多数听众来裁决,根据他们的投票来决定胜利者。这种做法既腐蚀了诗人,同样又腐蚀了听众的嗜好,因为诗人的创作标准以裁决者的嗜好为依据,听众成了他们实际上的老师。反复表演优于听众的角色必定会改善听众的嗜好;但若不是这样,那么结果也正好相反,上演的角色就是听众自己的行径。我们要再一次问,我们当前的论证结果给我们提供了什么样的教训?某些东西也许能产生这种效果。 克利尼亚什么效果? 雅典人呃,我相信这个论证第三次或第四次把我们带回原先的立场,教育实际上就是把儿童引导到由法律宣布为正确的规矩上来,其正确性为最优秀的人和最年长的人的共同一致的经验所证明。儿童的灵魂学习感受快乐与痛苦不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这些成年人感受快乐与痛苦的方式或者是违法的,或者是服法的,而要与成年人为伴,在与成年人所经历的相同事物中习得快乐和痛苦。我认为,这就是所谓“诗歌”的真正目的。它们确实是为灵魂而唱,十分诚挚地要在灵魂中产生我们已经说过的和谐,亦即“戏剧”和“歌曲”的作用,但是年轻人的灵魂不能承受这种诚挚,并照样实施。正因如此,面对虚弱有病的身体,医生试图通过可口的饮食为之提供完善的营养,但他也会用不完善的、不可口的饮食来使病人接受一种食物而拒绝另一种食物,因为他必须这样做。以同样的方式,真正的立法家会进行劝告,劝告无效就强迫,拥有诗人天赋的人必须创作他们应该创作的东西,用高尚精美的诗句来再现好人,用适当的节奏来再现好人的心怀,用优美的旋律来再现好人的节制,这些人是纯粹的,高尚的,简言之,是善的。 克利尼亚我的天哪!你认为在别的城邦诗歌就是这样创作 ,也只是一个可怜虫,他的生活出来的吗?据我的观察,并不存在你所赞扬的这种方式,除非在此地的家庭中,或者在拉栖代蒙;而在其他地方我注意到有无数舞蹈和音乐方面的发明,不断地发生变化,但这些变化不是在法的推动下发生的,而是由于某种不受规范的嗜好,这种嗜好远非确定的、永久的,不像你解释的埃及的情况那样,从不发生任何变化。 雅典人你观察得好,克利尼亚。但若你想像一下我对现有方式的看法,那么这种不幸的印象很可能应当归于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也许,我说过的话确实会给你留下这种印象,但这些话只解释了我对音乐的希望。因为对一种重大的、没有补救办法的错误进行谴责,尽管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但绝对不是一桩愉快的责任。由于我们谈论的只是原则,所以请你告诉我,你认为这个原则在你们自己人中间和我们的斯巴达朋友中间实施得要比其他希腊人中间好些吗? 克利尼亚肯定好一些。 雅典人假定我们中的其他人追随同样的方式,我们可以说这是对现存状态的一种改进吗? 克利尼亚如果他们能追随斯巴达和我们的榜样,以及遵守你本人刚才给我们的诫命,我认为这是一种极大的改进。 雅典人好吧,让我们对这个问题达成一种理解。在你们两个共同体中,由各种教育和音乐所传承的教导达到了这样一种效果,是吗?你们强迫你们的诗人去教导民众,善人是幸运和幸福的人,因为他是节制的和正义的,而无论他是伟大还是渺小,是强大还是虚弱,是富裕还是贫穷。但若一个人是不正义的,那么哪怕他“比弥达斯和昔尼拉斯还要富有” 王,昔尼拉斯是希腊传说中极为富有的人。 ①堤泰乌斯:《残篇》。弥达斯是希腊传说中的弗里基亚国是可悲的。借用一些你们自己的诗人的话页。 这是他们的原话“我既不愿提到他的名字,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可取之处”,尽管他会谋求或取得所有那些流行的没有公正的善,而实际上作为一个人,他“应当与敌人搏斗,把他打倒在地”。如果一个人是不正义风的胜利” 的,我不会让他“看血淋淋的屠杀而不加回避”,或者“看色雷斯北,更不会让他享受各种流行的那些享有好名声的东西。因为被大众称为善的东西,实际上并非真正配得上这个名称。 你要知道,俗话说健康是最大的善,美貌列在第二位,财富列在第三位,其他的善还有无数,比如敏锐的视力、听力,以及其他感觉,当一名独裁者也是善的,满足自己所有欲望也是善的,幸福之王就是拥有所有这些好处,还有长生不老。但是你们坚持的是,尽管所有这些官能对正义的人和宗教来说都是大善,但对不正义的人来说,从健康开始,所有这些东西都是邪恶。说得具体一点,如果一个人永远享有所有这些所谓的善,而没有正义和美德的陪伴,那么视、听、感觉、生命本身,都是最大的恶,但若他只活了很短时间,那么这些东西就不那么恶了。这是我的学说,我明白你会劝说或强迫你们国家的诗人也传授这种学说,同时为你们的青年教育制定相应的节律和标准。现在请考虑,我充满自信地肯定,被人们称作恶的东西尽管对正义者来说是恶的,但对不正义者来说是善的;被人们称作善的东西,尽管它们对善人来说确实是善,但对坏人来说是恶。所以我要像前面问过的那样来问你,你我对此看法一致吗?)在急速旋转中抓住北风(此句暗喻观看性交。在远古希腊皮拉斯基人的创世神话中,宇宙女神欧律诺墨)在手中搓揉,造出大,大蛇与女神蛇俄菲翁(交媾怀孕,产下宇宙卵,是为创世之始。参阅王晓朝:《希腊宗教概论》,上海人民出版社年版,第 如果一个人享有终生的健康、财富、绝对的权力克利尼亚部分一致,部分绝对不一致。 雅典人我想,我没能使你信服的地方也许是这样一个观点: 如果你乐意,我还要加上罕见的力气,长生不死,与一切所谓的恶无缘但只要他是不正义的,内心是傲慢的,那么这样的人生是可悲的,而不是幸福的,是吗?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我不相信的就是这个观点。 雅典人好。那么下面我该说什么呢?姑且承认这个人是勇敢的、强大的、富裕的,能够满足他一生中的各种欲望,但你否认,若是他不正义和傲慢,他的一生必定是可耻的,是吗?或者你也许会承认这种生活是可耻的。 克利尼亚我打算承认。 雅典人那么它必定也是恶的,是吗?你允许这样说吗? 克利尼亚不,我并没有打算承认这一点。 雅典人进一步说,他本人也是不快乐的和不方便的吗? 克利尼亚我们怎么有可能退到这一步? 雅典人你问怎么有可能?显然只能借助某位神灵的干预来使我们达到完全一致的看法,而我们当前的看法很不一致。亲爱的克利尼亚,在我这一方,我发现这些真理是确凿无疑的,甚至比克里特是一个岛屿还要确定。如果我是立法者,我要尽量迫使我们的诗人和全体公民去接受它们。如果我听说有任何居民持有这样一些观点,说有些恶人过着快乐的生活,或者说一种做法是有利的和有益的,但另一种做法更加正确,那么我要对这些人进行惩罚,更不要说坚持其他许多观点了。我试图说服我的公民们使用另一种不同的用语,这些用语与当前在克里特人和拉栖代蒙人中普遍流行的语言显然不同,这些用语肯定也在全人类中流行。呃,我高贵的朋友,为了宙斯和阿波罗的爱,假定我们可以向作为你们 立法者的这些神提出这样的问题:最正义的生活也是最快乐的生活吗,或者说有两种不同的生活,一种是最快乐的,一种是最正义的?如果他们应该回答说有两种生活,又假定我们知道如何正确发问,那么我们可以继续问:哪一种人更加幸福,那些过着更加正义的生活的人,还是那些过着更加快乐的生活的人?如果他们说,那些过着更加快乐的生活的人更加幸福,那么从中引出的论断就非常奇怪了。然而我并不希望把诸神的名字引人这种事情,而宁可使用那些祖先和立法家的名字。因此,我们可以把这些问题向一名祖先和立法家提出,假定他回答说,过着最快乐的生活的人是最幸福的人。 接下去我就要说了,我的老祖宗,你不是希望我能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吗?然而你不知疲倦地嘱咐我过一种最正义的生活。这样一来,我想,无论他是祖先还是立法家,当他要做出应对时都会显得自相矛盾。但若他采取另一种观点,最正义的生活是最幸福的,那么我想,任何听众都会问生活中有什么善或幸福比快乐还要大,以至于能受到法律的赞扬,实际中又有什么样的善来到正义者身上而不伴随快乐?例如,好名声,来自凡人与诸神的赞扬,它们难道是善的和光荣的,但却又是不快乐的?反过来对坏名声也可以这样说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尊敬的立法家。还有,既不要作恶又不要受恶,这个过程尽管是善的和光荣的,但却是不快乐的吗?或者说与之相反的过程尽管是可耻的和邪恶的,但却是快乐的? 克利尼亚肯定不是。 雅典人因此这个理论要拒绝把快乐与正义、善与光荣分离开来,如果这个理论没有其他用处,它至少可以用来说服人们过一种正义的和虔诚的生活。因此从立法家的观点看,任何否定这些立场的理论都是极为可耻的和危险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如果有办 的人的最荒谬的故法的话,会允许自己信服并遵循这样一个没有极大的快乐而只有痛苦的过程。我可以说,年代的间隔引起我们视觉上的模糊,对儿童来说尤其如此,除非立法家能提出与我们的判断相反的看法,驱散我们的黑暗,尽其所能,用制度、颂扬、论证来说服我们,既正确又错误的论证就像一幅令人困惑的图画,看起来好像是错误的,但从相反的视角看它是正确的,从一个不正义的、邪恶的人的角度看,它是快乐的,但从一个正义的人的角度看,它是最不快乐的,在双方眼中,一切都正好相反。 克利尼亚好像是这样的。 雅典人我们应当说哪一种意见更有权说自己是正确的,哪些比较低劣的灵魂的意见,还是哪些比较优秀的灵魂的意见? 克利尼亚我当然应当肯定是那些比较优秀的灵魂的意见。 比正义的和虔诚的生活更加不快乐。 雅典人于是也应当肯定不正义的生活不仅是可耻的和卑鄙的,而且实际克利尼亚应当遵循我们当前的论证所得出来的结论,我的朋友。 雅典人我们当前的论证已经表明了这个结论。哪怕并非如此,那么一位更加有节制的立法家为了对年轻人产生良好影响而大胆地虚构,他能够发明比这更加有用的虚构吗?或者说他能发明一个能够更好地引导我们自愿而非被迫地去实践一切正义的理论吗? 克利尼亚呃,这种理论也许是真理,先生,真理是光荣的、持久的,但要使人们信服真理似乎并不容易。 雅典人是啊,但为什么那个来自西顿事却那么容易使人相信呢?这样的故事多得很。 ①西顿是腓尼基一古城。 为他们道出的这克利尼亚故事?什么样的故事? 雅典人呃,他们说牙齿种到地里就能长出武士来。这个例子证明,只要加以耐心的劝说,立法者就可以让年轻的心灵相信任何事情。因此,立法家需要做的事就是把他的发明能力用于发现什么样的信念有益于城邦,然后设计各种方式去确保整个共同体能始终如一地对待这种信念,比如用唱歌、讲故事、讨论等等方式。 如果你有不同的看法,你仍旧享有驳斥我的完全的自由克利尼亚不,我认为我们俩都感到这个观点无法驳斥。 必须通过复述我们至今为止听说过的,或今后听雅典人那么继续往下说就成了我的事。我认为我们三个人组成的歌舞队说的高尚学说,趁我们儿童的灵魂还年轻稚嫩的时候,使它们感到陶醉,我们整个结论及其基本精神可以用这些话来表示。如果诸神把最快乐的生活与最优秀的生活说成是一回事,那么我们的论断马上就完全正确了,比我们用其他方式说出来的论断更具有说服力。 克利尼亚这种意图必须承认。 雅典人首先,男孩组成的歌舞队应当献给缪斯,在第一次公开登台亮相时应向整个城邦展现它的全部能力。其次,三十岁以下的成年人的歌舞队在表演时应当祈求医神种学说的真理作见证,祈求他的恩典能使年轻人信服这种学说。 当然了,还必须有三十至六十岁之间的人组成的第三支歌舞队。 年纪更大的人当然不再能唱歌,但可以留着他们讲故事,他们的风①希腊戏剧中的歌舞队人数不等,有的只有三个演员,有些则由数十默雷:《古希腊文学史》,中译本,上海译文出版社年页。 人,参阅吉尔伯特版,第②指阿波罗。 锐音和抑音之混合称作音调,二者的结合就叫格语调同样受到神的激励。 克利尼亚先生,请告诉我,你说的第三支歌队是什么人?我的朋友和我不太明白。 雅典人他们就是我们在前面的讨论中经常提到的那些派别。 克利尼亚我们越听越糊涂。行行好,你能解释得清楚一些吗? 雅典人你们可以回忆一下我们在讨论开始时说过的话,一切幼小的生物都天然地充满着火元素,不能保持它们肢体和声音的平静。它们不停地叫喊跳跃,混乱不堪,其他动物不能意识到肢体和声音的秩序,只有人是个例外。运动中的秩序称作节奏,声音中的秩序做歌舞艺术。进一步说,由于诸神的怜悯,阿波罗和缪斯成了我们的同伴和领袖,你们还记得,我们在此之外,还添了狄奥尼修斯作为第三位领袖。 克利尼亚呃,我们当然还记得。 雅典人我们已经说了阿波罗的歌舞队和缪斯的歌舞队,所以剩下来的第三支歌舞队必然称作狄奥尼修斯的歌舞队。 克利尼亚你说什么!请你解释一下。一支老人组成的歌舞队献给狄奥尼修斯!如果你不是在开玩笑,由三十岁或五十岁到六十岁的人组成他的歌舞队,那么听上去确实太奇怪了。 雅典人你说得很对。我这样说不是为了引起争论,而是为了表明这样的安排是非常合理的。 克利尼亚当然不是为了争论。 雅典人那么我们一致同意到此为止所获得的结果? 克利尼亚什么结果? 雅典人每个人必须不间断地复述我们已经描述过的这些咒 雅典人如果这种最有价值的成分语,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儿童,是自由民还是奴隶,是男人还是女人;事实上整个城邦都必须以各种形式对自己不断重复这些咒语,为此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设计出无穷多样的和精致的形式,使得表演者对这些咒语的赞美和享受可以永不衰退。 克利尼亚这种结果可以确保,任何人对此都一定会同意。 它与时间和智慧的结合使之具有比其他任何成分更多的权威性,它的颂歌将是一切颂歌中最高尚的最有可能是善的话,那么它一定会在我们城邦的什么地方歌唱呢?我们要未经引领就极为愚蠢地撇开对最高尚最有用的音乐负有责任的身体吗? 克利尼亚如果你的论证是可信的,那么我们一定不能撇开身体。 雅典人那么这些变化着的安排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这种样子? 克利尼亚什么样子? 怩不安。我说得对吗? 雅典人人年纪大了,就会不那么喜欢唱歌。如果这时候还要强迫他唱歌,那么他从中感受到的快乐会比以前少,岁数越大,心灵越审慎,对唱歌越感到克利尼亚完全正确。 雅典人当他站在舞台上面对各种各样的观众唱歌时,他当然会感到更加忸怩不安。此外,如果从社会低层中把这种年纪和性格的人组织起来进行唱歌表演,就像参加竞赛的歌队一样,还要他们禁食,那么他们的歌唱肯定是极不和谐的,虚弱的,他们的表演也会成为无精打彩的。 克利尼亚你说的这些话无可驳斥。 雅典人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鼓励他们精神饱满地歌唱?我们难道还不需要制定一条法律来保证达到下列效果吗?首先,我们 尼修斯降临圣礼我指的是酒杯要绝对禁止十八岁以下的男孩子饮酒。我们要告诉他们,必须保持节制,使他们身体或灵魂中的火在他们进人生活的辛劳之前越烧越旺。其次,当我们允许三十岁以下的成年人有节制地饮酒时,我们将绝对禁止闹饮和开怀畅饮。但当一位男子接近四十岁的时候,我们要告诉他,在吃完宴席后要向诸神祈祷,尤其要恳求狄奥请他在今后的岁月中,继怩不续赐给我们美酒,用来医治老年的干燥,使我们恢复青春,治疗我们鲁莽的脾气,通过遗忘使之变得温和,就好像铁在炉中熔化,变得更加驯服。有了这样一种气质,任何人都更容易精神饱满地唱歌,或者像我们常说的那样把他的咒语说出来,而不会感到安,这种不安也许不是在大量陌生听众面前,而是在个人朋友圈里。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为了引导他们承担我们所说的唱歌的任务,这种方法并非完全不合时宜的,是吗? 克利尼亚不合时宜?我认为很合时宜。 雅典人迫使他们出声的方式是什么呢?当然必定要选用与他们人格一致的音乐。 克利尼亚呃,当然了。 雅典人对神一般的人有益的音乐是什么?是歌舞队的歌曲吗? 克利尼亚呃,先生,我们个别的斯巴达人和克里特朋友都不大会唱歌,但如果训练我们合唱,我们还是会学的。 雅典人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事实上你们从来没有唱过最高尚的歌曲。你们的城邦组织得像一支军队,而不像城市居民组成的社会;你们让年轻人过军营生活,就像关在一起吃草的小牛犊。你们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小牛犊躁动不安和吼叫就把它领 或在于它们的回家,而是把它交给一位专门的驯养者加以多方调教,使之不仅成为一位好士兵,而且适宜管理国家及其城镇。这样的训练实际上就使他成为我们一开始讲过的勇士,比堤泰乌斯讲的勇士更加优秀,因为他会时时处处尊敬勇敢的美德,这种个人和社会的美德是第四位的,而不是第一位的。 克利尼亚先生,你又在以某种方式藐视我们的立法者了。 忸怩不安。 雅典人不,我亲爱的先生。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不过请你们还是允许我遵循我们论证的引导。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比歌舞队和公开演出更加优秀的音乐,那就让我们试着把它指定给这些人,我们说过这些人急于在最高尚的音乐中取得他们的份额,不过我们也提到过他们会对此感到克利尼亚务必如此。 雅典人好吧,再说,我们一定不要认为,一切事物的主要价值在于它所具有的魅力,或在于某种意义上的正确有用,是吗?举例来说,饮食,或一般有营养的东西,带有魅力,我们称这种魅力为滋味,至于它的正确性和有用性,实际上就是各种美味佳肴有益于身体健康的性质,这种性质也就是它们的正确性。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还有,学习的行为也伴有一种魅力,一种兴趣,但赋予其正确性和有用性的却是所学的真理,是它的善与高尚。 克利尼亚是这么回事。 雅典人依据同一性原则来运作的各种模仿艺术又怎么样? 如果它们至今为止是成功的,我的意思是它们产生了伴随性的快乐,那么我想魅力是它的正确名称,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但一般说来,这种产物的正确性并不依赖于它们带来的快乐,而完全取决于其性质和力度。 克利尼亚对。 雅典人那么以快乐为我们判断的惟一标准只有在下列情况下才是正确的,一种表演既不能给我们提供有用性,又不是真理,又不具有相同的性质,当然,它也一定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坏处,而仅仅是一种完全着眼于其伴随性的魅力而实施的活动。所以,把不伴随刚才具体指出过的各种结果的表演称作快乐是非常恰当的,是吗? 克利尼亚只涉及无害的快乐吗? 雅典人是的。当它既无害又无益,不值得加以严肃考虑的时候,我对它也使用“游戏”这个名字。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那么从这个论证中肯定可以推论,一个人快乐的感觉或他的错误信念,绝不是一个可以用来判断任何表演的恰当标准。我还要说,不能用它们来判断任何比例和均衡。相等的东西决不相等,均称的东西决不均称,因为有人相信它是这样的,或者因为有人感到不快乐;不对,我们应当用真理作为衡量的标准,无论对真理作何种解释,而不要用其他东西作标准。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现在我们可以说,一切音乐都是一门产生“相同”的艺术或表演。 克利尼亚当然了。 雅典人于是,当一个人告诉我们快乐在音乐中是判断的标准时,我们必须拒绝接受这种说法。能保持与高尚模式同一的是其他类型的音乐,而不是这种类型的音乐,如果确实有这种类型的音乐,那么我们应当严肃地对待。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我们的公民当然也会做同样的事。由于他们的宗旨 更不要说这些东西的颜色或形状了或者说这些东西在是最高尚的歌曲,所以他们一定不会要那些令人快乐的歌曲,而要正确的歌曲。实际上我们解释了表演的正确性就在于恰如其分的象征和保持原初的性质。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还有,人们普遍允许音乐作品具有象征和描述性质。 创作家、表演者、听众,对此也都表示同意,是吗?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 雅典人因此,能对具体作品做出正确判断的人在各种情况下必定明白这种作品是什么。如果不明白它是什么,或它指代什么,或它实际上是什么东西的影像,那么他就远远不能察觉艺术家的目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克利尼亚他要能察觉确实还早呢。 雅典人如果不明白这种正确性,那么他还有可能讨论作品的善与恶吗?我这个问题表达得不很清楚,但要是换个说法,也许就清楚了。 克利尼亚什么说法?你说吧。 雅典人如你所知,眼睛可以察觉无数相同的东西。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假定一个人并不知道某些物体象征什么,他有无可能对艺术家作品的正确性作出判断?比如,他能说出某个真实场景中的某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吗,这些东西摆放在那里象征别的事物象征中全都混在一起了?你认为一个人要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人要用这些东西来象征什么,他有可能对这个问题做出决断吗? 克利尼亚当然不能。 雅典人现在假定我们明白艺术家画出来的或塑造出来的某个图形是人的图形,他描绘了人的所有肢体,还有人的颜色和轮 廓。由此是否可以推论这个活人有能力做出进一步的判断,这个作品是美的,或者在某些方面缺乏美? 克利尼亚呃,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们全都是行家,有能力进行鉴定。 雅典人非常正确。那么一个人作为任何象征(无论是绘画、音乐,还是其他艺术部门)的有理性的判断者必须具备下列三种素质:首先,他必须理解象征物的象征意义;其次,象征物如何象征才是正确的;第三,也是最后一点,如何用语言、旋律或节奏很好地进行象征。 克利尼亚好像是这样的。 雅典人现在我们必须省略对音乐的难处作充分解释。讨论音乐的想像比讨论音乐的其他方面需要更多的时间。为什么音乐的想像比音乐的其他方面更加需要小心谨慎的考察,其原因在于音乐想像所产生的错误是最危险的,因为它鼓励恶的道德品质,而且最难发觉,因为我们的诗人并非都与缪斯们处于同一水平。我们可以肯定,缪斯们自己决不会犯下如此巨大的错误,以至于给阴柔的音阶、音调或婚礼旋律配上阳性的唱词,或者给自由民的姿势配上只适合奴隶的节奏,或者把自由民的姿态与不恰当的节奏结合在一起。她们更不会把人、动物、机械的声音,以及其他各种声音混在一起,用一个大杂烩来象征一个单一的主题。而我们凡俗的诗人特别喜爱用这种无意义的、复杂的混合来激发我们这些“有愉悦经验者”的不敬,这是奥菲斯的话。事实上,我们不仅看到这一类的混淆,而且我们的诗人还走得更远。他们把说话配上格律,从而把节奏、音调与旋律分割开来,他们又无伴唱地演奏弦琴①和笛子,从而将旋律、节奏与歌词分割开来,然而这样一来,要发现①希腊弦琴是一种类似竖琴的乐器。 没有音乐的变戏法好到哪里去。关于这件事情这些无歌词的节奏和音调所象征的意义,或者说要考虑它们所象征的模式,就成了一桩最艰巨的任务。不,我们不得不得出结论,使弦琴演奏和笛子演奏从舞蹈或歌唱中分离出来,使之成为对速度和技巧的展示,还有对动物声音的模仿,这些流行的东西都是邪恶嗜好中最坏的,把两种乐器作为独立的音乐工具来使用并不比的理论就谈到这里。但我们自身的问题毕竟是,我们由三十个或五十个公民组成的歌舞队要用哪种音乐,而不是他们要回避哪种音乐。我想,从我们已经说过的这些话中马上可以做出一些推论。让那些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人来为我们唱歌,他们所受的教育至少比歌舞队的演员所受的教育要好。当然,他们必须对节奏和旋律有敏锐的感受,要能对节奏和旋律作判断。确实,要是一个人对多利亚音阶一无所知或所知甚少,他又如何能够判断这种曲调的正确性或诗人给它确定的节奏是否正确呢? 克利尼亚他显然什么也不能做。 雅典人事实上,一般公众是非常可笑的,因为他们相信人能够对旋律和节奏中的善恶做出适当的判决,他们只是被训练得随着笛声唱歌或迈步前进,当然,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这些事情完全缺乏理解。我们可以说,凡是有适当成分的音调就是正确的,凡是有不适当成分的音调就是不正确的。 克利尼亚无可否认。 雅典人一个人要是连音调中有什么成分都不知道,那又该怎么办?我是在问,他能判断它的正确性吗? 克利尼亚无疑不能。 雅典人看起来我们又再次返回我们的发现,我们强制性地①指音乐。 他的象征是好还是坏而我们所说的这些人则需要这些敦促我们的歌手唱歌,但他们需要先接受一种教育。他们全都要能够跟得上曲调的节奏和音符,要能唱出预定的音高,如果我们根据年龄和性格,从他们中间选择适当的人来演唱相应的音部,那么这样的表演马上会给表演者带来纯洁无邪的快乐,也会给他们的年轻人上一课,使他们明白如何恰当地评价音乐。如果以这样的方式受教育,那么这种教育是受他们自己支配的,比一般人所受的教育或诗人自己所受的教育更为细致。尽管诗人无法避免对音阶和节奏作判断,但诗人并非一定要成为我们指出的第三点的判决者素质,以便能在最优秀与优秀之间作选择,否则他们就没有人能有效地吸引年轻人趋向美德。我们的论证已经尽力达到了它最初的目标,表明我们为“狄奥尼修斯的歌舞队”所作的辩护是好的,但我们还需要考虑它是否成功。当然了,任何这样的集会随着酒越喝越多,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喧哗,我们一开始就假定这种情况必然会发生。 克利尼亚是的,不可避免。 雅典人在这样的闹饮中,每个人都会放开嗓门大吼大叫、吐沫飞溅,而不像平时那样轻声低语,他们根本不注意同伴们在讲些什么,并认为自己完全有权为自己和其他所有人立法。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我们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饮酒者的灵魂就会发热变软,变得十分幼稚,就好像他们还很年轻一样,它们就像加热了的铁,在那些有权力和技巧训练和塑造他们的人手中变得十分可塑,而对他们进行塑造的任务我们说要由好的立法家来承担。他要为酒宴立下规矩,引导我们的赴宴者,但这些人此时已经变得面红耳赤,心中充满自信,完全摆脱了平时的节制,不愿遵守秩序,不愿保持安静,边喝酒边听音乐,做出种种不体面的举动来。这些都)是希腊战神。 是那种不适宜的自信所致,而酒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心存恐惧,这种恐惧接受了节制的名字,而它的意思是知道羞耻。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至于这些法律的监察者及其同僚,我们必须选择那些安详的清醒者作不清醒者的队长,如果没有这些人,那么酒宴上的战斗就会比田野里的战斗没有指挥员更加危险。还有,若是有人不能自愿服从他们或狄奥尼修斯,也就是他们的长官、超过六十岁的公民,那就应当对他进行处罚,使他像那些不服从阿瑞斯①属下的指挥官的人一样受到羞辱,或者更加厉害。 克利尼亚说得对。 雅典人如果说在这样的时尚中用酒可以得到快乐,那么酒宴中有这样一些派别在场不是会更好些吗?我说的派别不是今日敌对意义上的党派,而是为了增进友谊,因为他们的交往完全可以用法律来规范,他们也会追随由清醒者为不清醒者指出的道路,是这样的吗? 克利尼亚如果真有你说的这种派别,那么你说得很对。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不要再重复过去对狄奥尼修斯的礼物②所作的不适当的批评,过去我们把它说成是一种邪恶的东西,城邦不能接受它。关于这个论题还有很丰富的内容,但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还要不要公开提到这位神的礼物的主要益处,因为这个说法已经被误解和误断了。 克利尼亚你说的益处是什么? 雅典人有这么一个流行的故事非常可疑,说这位神的理智被他的后母赫拉剥夺了,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与酒神狂女们一起折①阿瑞斯(②指酒。 磨献祭的牺牲,狂歌乱舞。这是一种复仇的形式,他把酒赐给人类的动机就在于此,而不是出于其他什么动机。在我看来,这样的故事就留给那些认为可以这样谈论神灵的人去讲,但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没有任何生物是生来就拥有这种理智或所有理智的,理智要在它成熟时才表现出来。因此,当一个生物还没有达到一定的智力水平时,它是相当疯狂的。它会乱吼乱叫,一发现自己有腿,就会到处乱跑。让我提醒你们,这就是音乐和体育的源泉。 克利尼亚我们当然没忘。 雅典人你们也能记得,我们说过这种开端在人类中如何成为节奏感和旋律感的前兆,与这种发展有关的诸神是阿波罗、缪斯、狄奥尼修斯,是吗?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至于酒,一般的故事似乎认为它被赐给人类是为了起到一种复仇的作用,是为了使我们疯狂,而我们当前的看法是,这种礼物的意思正好相反,它是一种药物,可以产生灵魂的节制和身体的健康与力量。 克利尼亚先生,你对这个论证的总结非常好。 雅典人那么,我们已经处理了歌舞艺术的一半。现在我们要不要进一步考虑另一半,或者说我们可以省略? 克利尼亚你说的一半是什么?你是怎么分的? 雅典人呃,我们发现,整个歌舞的艺术就像整个教育一样,这门艺术的一半与声音有关,由节奏和旋律组成。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涉及身体运动的这部分艺术和声音运动一样有节奏,但是姿势和姿态是这部分艺术专有的,就好像旋律是声音运动专有的。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 之提供一个完整的看法雅典人关于音乐雅典人使声音向善,直至抵达灵魂,在此意义上,我们把这种对声音的训练称为音乐。 克利尼亚这个名称也非常恰当。 雅典人至于身体的训练跳舞被我们当作一种游戏当这个过程达到身体之善的时候,让我们把带有这种目的的身体训练称作体育。 克利尼亚我们可以非常恰当地这样做。 歌舞艺术的一半,我们刚才承诺要为我们的论断仍旧可以看做是标准的。 下面我们该做什么?讨论其他部门,还是做什么? 克利尼亚我亲爱的先生,你是在和克里特人和拉栖代蒙人谈话。我们已经讨论了音乐,如果我们把体育放过去,那么你认为我们俩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雅典人我把你的话当作是对我的问题的一个相当明确的回答。事实上,我承认它形式上是一个问题,但实际上可以称它为一个回答,甚至有更深的含义,这就是指示我们去完成对体育的讨论。 克利尼亚你正确地理解了我的意思,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完成吧。 雅典人呃,我会的,这件事并不十分困难,因为你们俩对这个主题都很熟悉,你们对这种技艺确实拥有比前一主题更多的经验。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对。 雅典人那么好,这种技艺同样起源于一切生物天然的跳跃习惯,而我们说过,在人类中,节奏感的获得产生了舞蹈。由于旋律触动和唤醒了节奏意识,二者的结合就产生了歌舞表演。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如我所说,这个主题的一个部门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下面我们要尽力处理另一个部门。 克利尼亚我完全同意。 雅典人如果你们俩同意,那我们可以先就我们刚才对饮酒的解释做最后的陈词。 克利尼亚你为什么要提议做这件事? 雅典人如果一个城邦实施的习俗现在处在严肃的讨论之下,这种习俗作为一种自律的训练要使它接受法律和制度的控制,那么我们要以同样的原则允许迁就其他快乐,把对所有快乐的嗜好当作把握这些快乐的一种手段,毫无例外地按我们确定的界线加以处理。但若这种实施仅仅被当作游戏,允许所有人随意喝酒,想跟谁一起喝就跟谁一起喝,在喝酒时为所欲为,那么我就不会再同意允许这样的城邦或个人嗜酒。我甚至会在克里特和拉栖代蒙的做法上进一步添上迦太基人的做法,他们的法律禁止任何士兵在战场上喝酒,在军训期间也只能喝水。在城邦生活中,我要绝对禁止男女奴隶在一年到头履行他们的职责时喝酒,同样也要绝对禁止船长和水手在履行职责时喝酒,议事会的重要成员在要去开会时也不能喝酒。进一步,我还要绝对禁止在白天喝酒,除非有教练员和医生的命令,在夜晚男女将要同房时也绝对不能喝酒,由健全的法律规定了的其他不能喝酒的场合在这里就不一一说了。因此你可以看到,按照我们的论证,没有一个城邦需要许多葡萄园,一般的农业生产和生活方式都属于要加以规范的事务,尤其是葡萄栽培要保持在一个合理的狭小限度内。先生们,如果你们同意,可以把我刚才讲的这些话当作我对酒这个主题所作的最后陈词。 克利尼亚确实说得好,我们完全同意。 三卷变化的原因。我雅典人那么,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但是我们可以拿什么来作为一个国家的开端呢?处理这个问题最好的、最方便的办法我想是这样的。 克利尼亚什么办法? 雅典人当我们研究一个城邦在美德和邪恶两方面的进展时,我们通常会从某一点开始,因此我们同样也可以用这个起点作为国家的开端。 克利尼亚这个起点是什么? 雅典人呃,我想这个起点就是永无止境的时间以及时间带来的变化。 克利尼亚请你解释一下。 雅典人城邦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人们在城邦社会中生活。 你认为自己有可能说出城邦存在多久了吗? 克利尼亚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雅典人但你至少得承认城邦已经存在很久,长得令人难以置信,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这一点无可置疑。 雅典人你必定会承认在这段时间里有成千上万个城邦诞生,也有许多城邦灭亡,是吗?还有,各种形式的制度都在这个或那个城邦里反复出现。有的时候一个小城邦成长为大城邦,有的时候一个大城邦变成小城邦;有的时候一个坏城邦变成好城邦,有的时候一个好城邦变成坏城邦。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因此,如有可能我们必须寻找这你解释你相信,在这个地方我们可以找到一把钥匙,打开这些制度的最初起源及其改进的关键。 克利尼亚这个想法很好,我们必须竭尽全力的想法,而我和我的朋友会尽可能跟上你的步伐。 雅典人你们俩对古代传说怎么看?这些传说包含着真理吗? 克利尼亚你指的是哪些传说? 雅典人人类多次被大洪水、瘟疫,以及其他原因毁灭,只留下极少数幸存者。 克利尼亚噢,每个人都相信这种故事。 雅典人很好,让我们假定有一次大洪水造成了人类的灭绝。 克利尼亚你要我们观察的要点是什么? 雅典人当时躲过这场大灾难的少数人必定都是山里的牧人,由于住在高山上,他们成了人类之火的稀有余烬。 克利尼亚呃,显然如此。 雅典人这些人必定不熟悉各种技艺,尤其不懂那些城镇居民之间进行竞争和超越的技巧,以及他们相互伤害的诡计。 克利尼亚这种可能性肯定有。 雅典人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假定有这样一个时刻,位于低处和海边的城市全都毁灭了? 克利尼亚无疑可以这样假设。 雅典人那么我们还可以说当时所有工具都佚失了,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包括政治科学或其他各种专业,全都佚失了,是吗? 当然了,我亲爱的先生,如果这些发明能够永久保持到现在,那么还会有什么新发现吗? 克利尼亚由此说来,我们必须认为,那些年代里的人在好几万年中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而他们得到这方面的启示至今不过 这是我们当前讨论的几千年或两千年,这些启示者有代达罗斯、奥菲斯、帕拉墨得斯,发明音乐的有玛息阿和奥林普斯,安菲翁发明了竖琴,还有其他无数的人做出无数的发明。可以说,这只是昨天和前天发生的事。 雅典人你说得太妙了,克利尼亚,但有些地方说得很含糊,谁是严格意义上的昨天的人? 克利尼亚我想,被你挑到毛病的可能是帕拉墨得斯吧? 雅典人我说的就是他。我的朋友,你要知道他的发明使其他所有人相形见绌。没错,赫西奥德很久以前就模糊地提到过他的发明,但是按照你们克里特人的传说,这些发明的实际运用属于其他人。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我假定人们可以这样说,处于灾难时期的人的国家是这样一种状况。人口可怕地锐减,大量土地变得荒无人烟,大部分动物灭绝了,只有少量牛群,也许还有一些山羊幸存,为那些少得可怜的牧人提供生计。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 雅典人但对城邦、制度、立法来说主题我们能想像对这些东西的最模糊的记忆保存下来了吗? 克利尼亚呃,肯定没有。 雅典人这就是当时的状况,从这样的状况中要产生我们整个实际生活,包括城邦、制度、科学、法律、多重的道德上的恶,以及同样多重的道德上的善,是吗? 克利尼亚我不太能跟得上你的意思。 雅典人呃,我的先生,我们能假定那时候的人不像过去那样熟悉城市生活中无数的幸福和灾难,所以他们必定要在德性方面成熟起来,或者是养成美德,或者是变得邪恶? 克利尼亚非常需要。我们同意你的看法。 雅典人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类的繁衍,人类生活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是吗?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我假定,这种变化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一个漫长的时期内逐渐形成的。 克利尼亚不可能是别的情况。 雅典人我确实应当假定,这个时候他们仍旧提心吊胆,因为从高山到平原都有各种可怕的事情发生。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因此在人类数量极为稀少的时候,尽管他们碰到陌生人仍旧会表示欢迎,但由于技艺的丧失,一切水陆交通肯定完全消失了,是吗?所以我想,当时的社会交往不那么容易实行。铁、铜,以及其他金属矿藏,由于发洪水的原因都已经被忘却,要想重新发现这些矿藏是个大问题,因此他们也几乎没有机会砍伐树木。 山区幸存下来的少量工具肯定很快就用坏了,要等到开矿的技艺重新出现,才有可能获得新的工具。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那么我们必须假定这件事的发生要经过多少个世代? 克利尼亚无疑要经过许多个世代。 雅典人因此,所有需要铁、铜,以及类似材料的技艺在此期间,或在更长的时期内,也都佚失了。 克利尼亚那当然。 雅典人因此,由于多种原因而非某一原因,内乱和战争在整个时期内也都消失了。 克利尼亚这些原因是什么? 雅典人一个原因是人类的孤独使产生相互交往和交友的需 要;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不必为了维持生计的方式而发生争吵。除非在最初的某些场合,他们想要吝惜他们的牲畜,因为那是当时最主要的用来维持生计的东西,但实际上当时奶和肉的供给还是够的,因为除了饲养牲畜以外,他们还可以通过狩猎来提供很多优质的肉食。还有,他们的衣服、被褥、房屋、器皿、烹饪用具都很短缺。 这你知道,铁对陶工和织匠的技艺来说并非必需的,神把这两种技艺赐给我们,弥补我们的各种需要,使我们这个种族在落人这般境地后仍旧能够生存和增长。因此,由于我已经指出过的这些原因,他们并非极端贫困,不会因为赤贫而引起纷争,但他们当时也不能称作富裕的,因为他们没有金银。一个既不贫困又不富裕的社会通常会产生优秀的品性,因为它既没有给暴力和作恶留下什么空间,也没有给竞争和妒忌留下什么余地。因此他们是好人,这一方面是由于这个原因,另一方面是由于他们极为单纯。众所周知,他们简单到这种地步,一听到某种事物被称作美好的或愚蠢的,他们就会顺从地把这些说法当作正确无误的真理来接受。没有一个人会像今天的人这样精明,会对欺骗表示怀疑。把关于神的事和人的事告诉他们,他们就信以为真,并照此生活。就这样,他们成为你我已经描述过的这种人。 克利尼亚我同意你的陈述,我的朋友也同意。 雅典人那么我认为,我们可以说人类在许多个世代里都过着这样一种生活,与大洪水之前的时代相比,或与我们当今时代相比,在各种技艺方面他们是未开化的、无知的,尤其是对那些战争技艺,比如像今天的陆战或水战,还有城市内部的战争,以讼争和派别的名义出现,凭着精心设计的多重诡计用言语和行动相互伤害和作恶。一般说来,他们比现在的人更加单纯、更富有男子气,因此也更加自制、更加正义。之所以如此,我们已经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的生活方式。他说: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要明白,我们刚才所作的那番陈述,以及以此为基础的推论,其目的只是为了能够知道在那些遥远的年代立法的需要是如何出现的,又是谁制定了法律。 克利尼亚是的,你说得好。 雅典人我们也许还不能说那个时候需要立法者,因为法律这种东西在当时还不是一件寻常事,是吗?实际上,那时候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字母,但却按照习俗和所谓“传统法”来规范他们的生活。 克利尼亚这至少是一个非常好的假设。 雅典人但即使是这样一种状况,也已经有一种政治的形式了。 克利尼亚什么形式? 雅典人我相信,那个时代的政治形式一般称作王朝,在希腊人和非希腊人的许多地方至今仍旧能够看到这种形式。荷马在谈起王朝的时候,显然把它当作“独眼巨人” “他们没有议事的集会,也没有法律。他们居住在挺拔险峻的山峰之巅,或者阴森幽暗的山洞,各人管束自己的妻子儿女,不关心他人的事情。’,克利尼亚你们的诗人似乎确实是个大好人。我向你保证,我以前也读过他的一些美丽的诗句,尽管不是很多,因为我们克里特人不太接触异邦人的诗歌。 麦吉卢我们在斯巴达对这些诗歌倒很有兴趣,尽管荷马所描述的生活肯定是伊奥尼亚的,而不是拉科尼亚的,但我们把他当作最优秀的诗人。他的故事描绘了原始时代那些人的野蛮性格,卷,第在希腊神话中独眼巨人(等等。 ②荷马:《奥德赛》,第)有好几种,分别是牧人、铁匠、瓦匠行以下。 所谓私人的,我指的是这些群体的,因为它们互相隔离几但确实可以用来充分肯定你们现在的理论。 雅典人是的,他确实这样做了,我们可以引以为证,表明确实可以在不同时代找到这种政治类型。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也就是说,在这些大灾难发生以后,这些人以家庭为单位分散在各处,拥有自己的家宅,是吗?我们难道看不到,这样的社会由老人统治,因为他们继承了他们的父母亲的权威?其他人追随他们,组成一个群体,就像许多鸟聚集在一起,处在家长的控制之下。这是各种王权统治中最公正的类型。 克利尼亚一点没错。 雅典人下一步便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共同体的规模加大了,开始转向农业。起初在山区坡地上种植,发明制造了某种围栏,用来防范野兽,随后就在这样的共同体中出现了一种较大的新型家宅。 克利尼亚这至少是事情发展可能拥有的顺序雅典人那么有没有不太可能的事情呢? 克利尼亚那会是什么事情? 雅典人随着那些较小的、较为原始的家宅成长为较大的家宅,每个群体都带来了自己的家长统治者,以及某些自己的私人习俗个群体被不同的祖先和养育者按照不同的对待神和人的行为习惯加以训练,如果祖先比较守纪律,那么他们的行为习惯也比较守纪律;如果祖先勇敢,那么他们也比较勇敢。因此我说,每个群体就这样变成了较大的有着自己专门法律的定居的团体,用他们自己的好恶影响着子女和后代。 克利尼亚呃,这是不可避免的。 雅典人每个群体当然也会首先赞同自己的法,其次才是其这些诗句,像他谈论独眼巨人他群体的法。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根据种种迹象,我们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抵达立法的起点。 克利尼亚是的,确实如此。 雅典人至少,下一步必定是这些联合在一起的群体选择一些代表,他们当然会核查所有的法律用语,公开而又明白地向各部落的首领和领袖也可以称作他们的国王说明自己赞同的内容,提出加以采纳的建议。因此,这些代表自己就是立法者,当他们任命首领作执政者的时候,这些家长制的群体就形成了贵族政制,或者也可能是君主制,在这种政治的转型期间代表们会监管各种事务。 克利尼亚没错,可以把这一步设定为整个过程中的下一步。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开始解释第三种类型的政治如何产生,在这种类型中,政治和社会都会展现出各种各样的形式和命运。 克利尼亚这种类型是什么? 雅典人荷马也提到过这种类型,认为这种类型是从前一种类型中产生出来的。我相信他说过这样一些话:‘他创建了达尔达尼亚,因为神圣的伊利昂,这座凡人的城市还没有在平原上建起,人们还居住在多泉的伊达山麓。” 的那些诗句一样,是神灵附体的时候说出来的,无比真实。你知道,诗人们吟诵的时候也要有神灵的激励才有灵感,凭着神灵的恩典和缪斯们的帮助,他们往往会道出真实的历史事实。 克利尼亚这一点我完全相信。 雅典人让我们继续讲述这个故事,让它来引导我们讲一步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以下。伊利昂即特洛伊。 年左右,一支印欧语人从欧洲南下进入,也就是后来希腊人的第一代,他发挥想像,因为它很有可能会给我们所要达到的目标提供一些暗示。所以我们的步骤肯定是正确的,是吗? 克利尼亚非常恰当。 雅典人我要说的是,伊利昂的泉水来自一块广阔的高原,而这座城市地势较低,靠伊达山上下来的几条河流供水。 克利尼亚故事是这样讲的。 雅典人我们一定会假设,这已经是大洪水过后许多个世代以后的事了,是吗? 克利尼亚无疑是在许多个世代以后。 雅典人建城者实际上肯定已经忘掉我们现在讲的这场灾难,他们充满自信地把城市建在这样一块坡地上,面对几条从高山上下来的河流。 克利尼亚呃,是的,那场灾难必定已经属于极为遥远的过去。 雅典人我想,由于人类的繁衍,那个时候也有了许多其他的城邦共同体。 克利尼亚是的,当然了。 雅典人你知道,就是这些其他的城邦共同体围攻了伊利昂,他们极有可能是从海上过来的,因为当时所有人都早已遗忘了他们对大海的恐惧。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在阿该亚人成功地攻下特洛伊之前有那么几十年的耽搁。 人(①在历史上,大约公元前希腊半岛,他们被称作阿该亚们进入伯罗奔尼撒半岛以后主要在阿哥利亚活动,在荷马史诗中,阿该亚人是攻打特洛伊城的主体。 这种共同体一直存在到现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伍雅典人在伊利昂被围的十年中,包围这座城市的各支队自己国内发生了各种不幸的事件,年轻一代发动了暴乱。还有,当勇士们返回自己的城市和家园时,那些年轻人对他们的迎接既不是荣耀的又不是公平的,而是伴随着无数的屠杀和驱逐。后来,这些被赶走的人又回来了,他们不把自己称作阿该亚人,而是称作多立斯人,也就是那些被驱逐后又重新聚集起来的人。至于后来的事情,在你们自己拉栖代蒙人的传说中有详尽的描述。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就这样,我们发现自己神佑似的又回到了这个要点上来,就在这个地方我们偏离了法律这个主题,讨论起音乐和饮酒来,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结束这个论证了。因为我们已经谈到了拉栖代蒙人的定居这一步,你们俩都认为拉栖代蒙人的体制是健全的,而克里特人的体制也与法律关系密切。从我们不太连贯的论证中,再加上对各种政治体制及其基础的检视,我们肯定获得了很多好处。我们考察了在一个漫长的时期内从一个基础中产生的前后相继的三种共同体,现在我们要进入第四种,考察一个城邦的基础你或者宁可说它是一个国家在。如果整个讨论能使我们理解在这样的基础什么东西值得称赞,什么东西不值得称赞,什么类型的法律使它们得以保存,什么类型的法律使它们瓦解,什么样的变化对一个共同体的幸福有贡献,那么麦吉卢和克利尼亚,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再从头开始,除非你们对我们已经说过的东西有反对意见。 ①指由希腊各部落组成的希腊联军。 ②大约公元前腊语支的多利斯人(年,巴尔干地区又发生一次部落大迁徙,同属于希)陆续南下,进入希腊半岛和某些爱琴海岛。 麦吉卢呃,先生,如果我们能够拥有一位神的话语,说我们研究立法问题的第二次尝试是好的,是的,就我们已经讨论过的情况来看它是好的,那么我准备继续长途跋涉,并且认为这个白天太短了,尽管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今天是夏至。 雅典人那么我假定我们要继续考察。 麦吉卢我十分愿意。 雅典人麦吉卢,让我们先想像有这样一个时期,拉栖代蒙、阿耳戈斯、墨西涅,以及它们的所有领地,实际上全都处在你们祖先的控制之下。如故事所说,他们下一步就是要把他们的力量一分为三,建立三个城邦,也就是拉栖代蒙、阿耳戈斯、墨西涅。 麦吉卢没错。 雅典人于是阿耳戈斯变成了特美努斯的王国,墨西涅成了克瑞司丰特的王国,拉栖代蒙成了普罗克列斯和欧律斯塞涅的王国。 麦吉卢是的。 雅典人整个共同体发誓承认他们的统治,并支持他们挫败任何颠覆他们王权的企图。 麦吉卢确实如此。 雅典人凭着神的名义起誓,除了被自己所推翻,你认为有没有哪一位国王曾经被打倒,有没有任何政府曾经被推翻?这就是我们在开始讨论这个观点之前的立场,你们已经忘了吗? 麦吉卢噢,当然没忘。 雅典人那么我们甚至可以更加自信地肯定这个立场,因为我们从历史事实中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因此我们的看法有事实斯(、欧律斯塞涅均为传说中的国王。 ①这里提到的特美努斯(、克瑞司丰特(普罗克列作支撑,而不仅仅是空洞的想像。我们知道有这样一些历史事实: 三个统治家族与其治下的城邦相互发誓,这是他们所采用的法律所明确要求的王权和忠诚,国王除了在家族中传承王位之外不应再扩大特权,而他们的臣民要尊重契约,既不应该在内部作乱废除国王,也不应该屈从来自外部的对王权的颠覆;如果平民的权力受到侵犯,国王要按照惯例支持平民,不亚于对待一位王族成员,而民众同样也要支持国王,不亚于对待其他平民。我相信,这些都是事实,是吗? 麦吉卢是这样的。 雅典人那么好,这就是三个城邦在立法中一开始所作的规定,它对于已经建立起来的制度极为重要,无论其最初的动议是由国王提出的还是平民提出的,不是吗? 麦吉卢你这是什么意思? 雅典人我的意思是,在任何情况下,一个城邦违反了这种体制的法律,总会遇到结成同盟的另外两个城邦的反对。 麦吉卢是的,显然如此。 雅典人现在我可以提醒你,人们通常期待平民或大众作为立法者来制定这样的法律,以便能接受他们自己的动议,这就好比人们希望一位教练或医生对身体的训练和治疗成为接受者的快乐。 麦吉卢对。 雅典人而事实上,如果能够以适当的痛苦为代价确保身体的健康和良好状态,那么人们通常会对此表示感谢。 麦吉卢当然。 雅典人说到那个时期还有一个便利条件,可以极大地促进立法。 麦吉卢什么便利条件? 雅典人在试图确定某种对财产的拥有时,他们并没有进行巨大的变革,而在其他城邦中,人们会提出土地改革或取消债务的要求,认为没有这些措施,就不可能获得平等。但当立法者试图进行这种改革时,每个遇到他的人都会大喊“不要乱来”,还会诅咒那些重新分配土地和免除债务的始作俑者,因为这种做法足以使人绝望。而多立斯人,你知道,他们在这方面有这种便利条件,使他们可以免受不愉快的指责。在他们中间,土地的分配没有什么争执,也没有积累下来的债务负担。 麦吉卢相当正确。 雅典人我必须问,他们的基础和立法证明了它的失败,其原因何在? 麦吉卢呃,它在什么方面遭到了失败,为什么要对它提出批评? 雅典人因为在这三个城邦中,有两个城邦的制度和法律迅速发生退化,只有一个城邦,也就是你们斯巴达,仍旧保持着原样。 麦吉卢要回答这个问题不容易。 雅典人如果要用我这个头脑清醒的老头的法律游戏来减轻我们旅途的疲劳,这是我们出发时讲过的,那么我们所面对并要加以讨论的问题全都是这样的。 麦吉卢无疑如此,所以我们必须按你说的去做。 雅典人那么有什么法律比这些共同体制定的法律更适宜进行研究?有哪些更大的、更出名的城邦,我们可以拿来对它们的基础进行考虑? 麦吉卢如果我们放弃它们,再要提出其他城邦也不容易。 雅典人有一件事情相当清楚。那个时代的创建者把他们的创造当作一种适当的保护,不仅是对伯罗奔尼撒的保护,而且是对整个希腊世界的保护,因为他们感到自己有可能受到外族的侵犯, 更不必说他们得到而实际上他们也已经受到伊利昂居民的侵犯。当时的特洛伊人傲慢地相信尼尼微的亚述人的力量,结果也就招致对特洛伊的远征。 尼尼微这个帝国现存的威望仍旧很高。那个时代的人也同样害怕这个联合王国,就好像我们今天对这位伟大国王的恐惧一样。当特洛伊第二次被占领,成了亚述帝国的一部分时,它对希腊人确实抱着深深的怨恨。在这种形势下,分布在上述三个城邦的青壮年组成一个团体去征讨特洛伊。他们说这三个城邦的国王都是兄弟,全都是赫拉克勒斯子孙,这种说法确实是一个奇特的发明和巧妙的处理方式,而且人们全都相信了。首先,人们认为赫拉克勒斯的子孙比珀罗普斯的子孙更适宜担任各路人马的统帅;第二,人们认为这支军队比曾经围攻过特洛伊的军队更加勇敢,因为它是由获胜的多立斯人组成的,而当年那支队伍则是由打了败仗的阿该亚人组成的。因此,我们可以说,这就是当时的形势,这也就是创建者立法的目的。 麦吉卢呃,是这样的。 雅典人所以,考虑到这些城邦以往联系的困难和危险,以及他们隶属于同一家族的三位做国王的兄弟了许多神谕的批准,尤其是德尔斐的阿波罗的神谕,我们可以假设这些立法者所做的工作具有稳定和长远的效果。 麦吉卢确实可以作这种假设。 雅典人然而我们看到,这些意义重大的预见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说过,除了你们拉科尼亚那一点地方,而你知道,时至今日,它一直处在与另外两个城邦的连续不断的战争之中。尽管最初的设计得到了贯彻,形成了一个同盟,它的军事力量也一直所向披靡,不可抗拒。 麦吉卢是的,确实不可抗拒。 雅典人那么这个失败的根源在哪里?这个问题肯定值得考察这个巨大的、令人敬畏的组织会碰上什么恶运。 麦吉卢是的,确实要加以考察。把注意力从这个事例转向另一个方向的人应当仔细观察使这种宏伟的组织得以保存或毁灭的法律和制度。 雅典人是的,我同意。就在这个地方,我们发现自己可以幸运地开始对它的大小进行研究。 麦吉卢这一点可以肯定。 雅典人那么我要问,亲爱的先生,刚才我们是否已经无意识地成为一种对人类普遍错误的牺牲品。人类不断地想像自己做出了某些伟大的发明,以为只要知道使用它的恰当方式,无论什么样的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就在这一点上,我怀疑你我的想法可能已经误入歧途了,就像别人通常会犯的错误一样。 麦吉卢请你解释一下,好吗?你注意到什么了? 雅典人呃,我的朋友,我最近实际上对自己的情绪感到好笑。我想像有一支军队,也就是我们现在正在谈论的东西,这是一支多么伟大的军队啊,如我所说,只要我能恰当而又及时地使用它,就能向希腊人做出雄辩的证明! 麦吉卢我看还不完全像你说的这样,能够这样想,我们的理智难道不是很健全吗? 雅典人也许是的,但我想到的是,一看到某些巨大的、强盛的、有力量的事物,我们马上就感到这样一个神奇的事物的拥有者知道了如何使用它,就可以用它造出奇迹来,就能够获得幸福麦吉卢噢,你这样说也是对的,不是吗? 雅典人请你仔细考虑一下我这样说的意思,然后再对我的颂扬作判断。以我们现在正在谈论的军队作为第一个例子。如果它的缔造者明白如何恰当地指挥它,那么可以说他们确实能够达到他们的目标,但我的问题是如何获得?我想,如果他们稳定持久 地存在,因此也能保障他们自己的自由,统治所有臣民,简言之,保证他们自己及其后代能够快乐地与所有人相处,希腊人也好,非希腊人也好。这些也是可以对他们进行颂扬的依据。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三十五章 麦吉卢确实如此。 雅典人还有,当一个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巨大好运或家族显赫一类的事情上来,对此他也表达了同样的赞美,他的想法是这种便利条件使它的拥有者可以满足他的所有欲望或极大部分欲望,会有这种事吗? 麦吉卢我想会的。 雅典人从我们的论证可以推论,有某种欲望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共同的,我们的论证本身肯定了这一点。 麦吉卢什么欲望? 雅典人各种事件与人的灵魂的欲求并不一致,所有事件都与之不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至少取决于人力的事情是这样的。 麦吉卢当然。 雅典人如果我们所有人从小到大都一直抱着希望,那么我们现在必然也在祈求。 麦吉卢必然如此。 雅典人还有,我假定,我们向与我们亲近的人祈求,希望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麦吉卢当然。 雅典人现在假定一父一子,孩子是个男孩,父亲是成年人,他们是亲近的人。 麦吉卢当然。 雅典人请注意,这个男孩祈求得到的东西很多,而他的父亲就向上苍祈求能够满足他儿子的要求。 求,就好像忒修斯与他那不幸的牺牲品希波吕忒,麦吉卢你的意思是祈求者思想还不成熟,还很年轻? 雅典人是的。但若这位父亲,年老的或年轻的,你喜欢怎么说都行,不知道什么是好的和对的,只是依照自身的欲望进行祈但这位儿子却知道什么是好的和对的,在这种情况下又会怎么样?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儿子会在父亲祈祷后跟着祈祷吗? 麦吉卢我看出来了,你的意思是一个人努力祈求的对象不应当是与他自己愿望相一致的事情,除非他的希望也和他的清醒判断相一致。社团和我们每个人的祈求与渴望也要拥有理智,这是一个标志。 雅典人是的,我尤其要提醒自己,像政治家一样的立法者在制定法律时也要始终记住这一点。如果我们没有忘记我们谈话开始时讲过的话,那么我也要提醒你,你们俩都同意过,一位好的立法者必须着眼于战争来设计各种制度,而我当时极力主张,立法家不能只着眼于四种美德中的一种。我说,他应当着眼于所有美德,而其中最主要的和第一位的美德是可以给其他所有美德带来约束的美德,这就是伴随着适当欲望的判断、理智和正确的信念。所以我们的论证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我重复以前说过的话,嘴唇两张皮,你把它当作开玩笑也好,当作认真的也好,都没有关系。我要说的是,我把没有理智的人手中的祈祷当作一件危险的工具,因为这样做会击碎他的希望。如果你把我的话当作认真的,那就请你这样做。我充满自信地说,如果你们跟得上我们已经摆在面前加以考虑的这个故事,你们马上就会发现这三位国王毁灭的原因,在他们的整个设计中指挥员和被指挥的人都没有胆小鬼,也没有对亚马孙人的女王所生的儿子。 ①忒修斯是传说中的希腊英雄,希波吕特是他与 军事一窍不通的人,使他们遭到毁灭的原因是他们具有的其他各种邪恶,尤其是他们对人的最高关切一无所知。这就是这一连串事件的结果,而这种情况在今天仍旧存在,将来也会存在。在这个被你们遗弃的地方,我要试着进行更加充分的论证,友谊将引导我尽力把它向你们说清楚。 克利尼亚先生,口头喝彩也许会使你疑心,但我们的行为表明我们非常赞同你的意思。我们将热心地跟随你的谈话,这才是一位尊重自己的人表明自己同意与否的方式。 麦吉卢说得好,克利尼亚,我们会这样做的。 克利尼亚当然了,有神的允许。请你开始吧雅典人那么好,根据我们论证的线索,我们说摧毁这种强大力量的是最大的愚蠢,这种情况在今天也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同样的结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位立法者的目标必须是在一个共同体中创造他所能创造的一切智慧,并用他的力量来消灭愚蠢。 克利尼亚是的,显然如此。 雅典人我现在一定要描述什么类型的愚蠢可以正确地称作最大的愚蠢,而你必须考虑是否同意我的观察。 克利尼亚你认为是什么类型? 雅典人判断告诉他高尚的或好的东西,他并不热爱而是仇恨;而判断告诉他卑鄙邪恶的东西,他却喜欢和热爱。就是这种快乐与痛苦之间的不协调,我称之为最糟糕的愚蠢,也是最大的愚蠢,因为它本身是灵魂的居民,痛苦与快乐在灵魂中就像一个共同体中的民众和普通人。灵魂自身也拥有知识、判断、推理,以及被我说成是非智慧的东西,因此呈现多样性,而推理是灵魂的天然统治者,整个灵魂就像一个共同体,在其中会出现普通平民的造反,反抗执政官和法律。在这种人身上,优秀的推理虽然存在于灵魂中,但并没有起好作用,而是起相反的作用。如果你明白我的意 思,那么就是这些类型的愚蠢,而非那些职业者的愚蠢,我要称之为共同体或个别公民身上最大的不和谐。 克利尼亚我们确实明白了,先生,我们认可你的观点。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把这一点定下来,并且宣布我们确信政府的功能决不能托付给这种意义上的愚蠢的公民。他们的愚蠢必定要受指责,哪怕他们是计算专家,长期接受吃力的训练和其他一切使心灵聪明的学习,而那些相反类型的人应当被视为聪明的,哪怕他们如谚语所说“既不能读书又不能游泳”,我们执政官的位置应当留给这些聪明人。确实,我的朋友,在没有和谐的地方,怎么会有智慧最微小的颗粒呢?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而最美好、最伟大的和谐可以非常恰当地称作最大的智慧。按照规矩生活的人享有一份这种智慧,而没有智慧的人必定是酒囊饭袋,于社会无补,只能起相反的作用,这全都是因为他在这方面的愚蠢。好吧,如我刚才所说,让这一点成为我们记录在案的信念。 克利尼亚务必如此。 雅典人我想,在一个共同体中,必定要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很好。现在我要问,统治和服从需要有哪些公认的资格,我们在大小城邦和家庭中可以找到多少种这样的资格?所谓的父亲和母亲不就是一种吗?或者一般地说,人们普遍公认父母有资格统治他们的后代? 克利尼亚这是非常确定的。 雅典人按照顺序,下一种就是出生高贵的有资格统治出生卑贱的;再按照顺序,第三种就是年长的有权统治,年轻的要服从,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是的。 可以设想我们现在正在对一雅典人第四种是奴隶要服从,而他们的主人要统治他们,是吗? 克利尼亚呃,当然是了。 雅典人我想,第五种是强者统治,弱者服从,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这种资格也是无法反对的。 雅典人是的,这种资格在整个动物王国盛行这是自然本身的安排,如底比斯的品达所说。第六种我们可以宣布是最重要的,这就是愚蠢的人追随和接受聪明人的领导和统治。然而就是这种资格,它是对自愿的从属者的非暴力的法律统治,我多才多艺的品达,我不能称之为不自然的。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对。 雅典人还有第七种统治,我们说这种统治依据上苍和命运的青睐。我们把人们召集在一起抽签,并称之为最公平的安排,运气好的人就进行统治,运气不好的就接受统治。 克利尼亚对,确实如此。 我们问在统治这个问题上有多少种雅典人你瞧,我的立法者位轻松愉快的立法者说话他的意思是,要想得到资格,它们相互之间又是如何发生冲突的。我们刚才已经发现了整个纷争的源头,你们的任务就是对之进行弥补。但假定你们现在开始加入我们对阿耳戈斯和墨西涅的国王们的考察。这些城邦的力量在当时的希腊是非常伟大的,但它又如何导致自己的毁灭? 他们在哪些方面违反了他们的原则?他们的错误不就是遗忘了赫西奥德的箴言,“一半经常多于全部”吗? 全部是有害的,得到一半就足够了,所以有节制的自足比无节制的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 品达是公元前世纪希腊诗人。 攫取要好。 克利尼亚他说得也对。 雅典人那么城邦的毁灭从什么时候开始,通常会在什么地方露出端倪?是在国王那里,还是在平民那里?你怎么说? 克利尼亚依据可能性以及通常的经验,其根源在于国王的奢侈导致浮夸的歪风。 雅典人那么这种违反已有法律的疾病显然是在古代就从国王这里开始了。他们相互之间没有保持和谐,而这是他们发誓要它看起来与智慧很相似,毁灭了整个体系。 做到的。就是这种无节制的不协调但在我们的判断中它确实是一种极大的愚蠢克利尼亚极为可能。 雅典人好,很好。那么一位立法者在这种时候应当采取什么措施来预防这种症状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对神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要是哪位先知能够预见这一点,那么他一定比我们聪明,是吗? 麦吉卢你指的是什么回答? 雅典人呃,麦吉卢,只要看看在你们自己的社会里是怎么做的,就可以发现当时应该做的是什么? 麦吉卢你必须说得更加清楚一些。 雅典人好的,这一点是绝对清楚的。 麦吉卢哪一点? 雅典人如果我们无视恰当的比例而对任何事物过多地赋予,比如说把过多的风帆给予一艘船,把过多的营养给予一个身体,把过多的权威给予一个灵魂,其结果就必然是翻船,在一种情况下是身体过于肥胖,在另一种情况下是灵魂的专横,结果就是犯罪。你们问我该怎么说。呃,我的朋友们,肯定应当这样说。人的灵魂在年轻时或在尚可理喻时如果不受控制,那么它就不可能担负起社会最高权威的重担,而且会染上最糟糕的心灵疾病,亦即愚 蠢,疏远它的最亲密者。当这种事发生时,灵魂很快就会毁灭,失去它的所有力量。因此一位伟大的立法者需要用他对适当比例的洞察预见这种危险。我们现在已有推论是这种危险会得到预见,但事实上它似乎必须麦吉卢必须怎样? 雅典人必须有某位神用他对未来的预见支配你们,要你们同时设立两位国王而不是一位,从而使他们的权力拥有更加合乎比例的限度。甚至在那以后,有某人的理智在神的助佑下,注意到你们的统治者仍旧会有狂热之举,因此就设法限制王族的专横,让二十八位长老在处理政务时发出与国王同等的声音。第三位神启者注意到你们的政体仍旧充满阳刚之气,因此就引入一个礼仪官的职位,由抽签决定,作为一种约束。就这样,你们自己的拉科尼亚的王政由多种正确成分混合而成,有着某种限制,其结果就是使这种政体得以保存,它也证明了我们所说的一般的保存。因为这些事情如果留给特美努斯、克瑞司丰特,以及那个时代的立法者去处理,无论他们是谁,那么甚至连“阿里司托得姆自己那一份”①也不能幸存。事实上,他们在立法工作中非常老练,或者说他们几乎不可能想像用一句誓言就能保证年轻人的心灵有节制,因为年轻人的心灵获得权威后一定会转变为独裁,而一个政府若想长期繁荣,那么神已经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他已经向我们显示一个政府过去是怎样组成的,现在必须如何组成。你我应当能够理解,如我前述,这种事情并不是理智所能证明的,而总要通过以往的事例才容易看得清。当时有这样一位有预见的人,而且还有力量限制国王的权力,并在三个国家之一加以实施。这一时代的伟大发现必定保存在这些国家中,而对我们稀缺的资源表示轻视也绝对不会①“阿里司托得姆自己那一份”指斯巴达。 使波斯人或其他人的舰队来进攻希腊人。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克利尼亚,打退这些进攻确实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赞扬。我这样说的意思并不是说那时候在陆地和海上取得的胜利对胜利者来说都不是一种荣耀。我之所以说这段历史不值得赞扬,乃是因为在开始受到侵犯时,三个国家中只有一个拿起武器保卫希腊,而其他两个已经极端腐败,其中有一个甚至采取激烈的敌对行动来试图阻止拉栖代蒙人的努力,而另一个国家,阿耳戈斯,尽管在伯罗奔尼撒的第一次划分中在几个国家中占据首位,但对要他出兵支援,抗击外国人的呼吁也没有做出什么回答,他什么也没做。如果详细讲述这场战争的故事,那么会有一大堆对希腊人的指责。事实上,希腊并没有真正地做出什么防卫。若无雅典人和拉栖代蒙人共同起来驱除遭受奴役的威胁,那么希腊人的群体早就已经相互混合在一起,野蛮人和希腊人混杂,希腊人与野蛮人混杂,就好像现在波斯专制统治下的臣民那样杂居。 克利尼亚和麦吉卢,这就是我对过去和现在所谓的政治家和立法家提出的指责,我这样做乃是因为希望通过对其原因的考察,揭示其中必然发生的不同过程。本着这样的精神我刚才说,考虑到一个共同体应当是自由的、明智的、和平的,立法家在制定法律时必须着眼于此,所以建立一个过分强大的,或纯粹的王权肯定是错的。我们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这些立法者必须考虑的目标,尽管我们的建议看上去并非每次都一模一样,但我必须要求你们不要对此感到惊讶。你们必须明白,当我们说立法者必须以明智、智慧、和平为目标时,这些目标并非不同的,而是相同的。如果我们看到自己进一步使用许多不同的表达法来达到相同的效果,那么我们一定不要被他弄糊涂了。 克利尼亚在回顾我们的讨论时,我们一定尽力记住。而当哪前你可以解释一下和平、智慧与自由。你会说立法者的宗旨在于一点? 雅典人请你们注意,我们可以说各种体制有两个策源地,其他各种体制都是从其中派生出来的,其中一个的名字是君主制,另一个的名字是民主制。第一种制度最完全的形式可以在波斯人中看到,第二种制度则可以在我们自己的同胞中看到。如我所说,这两种制度是其他所有体制的主线,一般说来,其他各种体制都是在此基础上编织出来的。好吧,在自由、和平与智慧结合的地方必定要同时具有两类成分。我们的论证就是要指出,不拥有这些成分的共同体不可能得到正确的治理。 克利尼亚当然不可能。 雅典人我们提到过的一种社会表现出极端的、过分的对君主制原则的忠诚,而另一种社会则忠诚于自由体制,因此这两种社会都没有能够在二者间达到平衡,而你们拉科尼亚和克里特却获得了较大的成功。对某个时期的雅典人和波斯人也可以这样说,但决非现在。我们要不要探讨这种状况的原因? 克利尼亚如果我们想要完成我们的考察,务必如此。 雅典人那就把你们的耳朵竖起来。当波斯人在居鲁士时代沿着服从与自由的中道前进时,他们开始为自己赢得了自由,并成为无数民族的主人。作为一个政府,他们给予臣民一份自由,并赋予臣民与自己平等的地位,因此他们的士兵愿意追随指挥官,敢于冒着危险前进。还有,若有臣民是聪明人,适宜作谋士,那么国王不会对他心生妒忌,而会允许他自由发表言论,让他出名,所以上苍恩赐的智慧可以自由地用来提出公共事务方面的建议,服务于公众。因此,自由、和平,以及一般普及的理智之间的结合,在那个时代带来了全面的进步。 克利尼亚看起来,在历史过程中确实有这样一个时期。 这是米地亚人的教育雅典人从波斯在冈比西斯统治下的衰落和在大流士统治下的全面复兴,我们又能看出什么来?我们又得像猜谜语一样踌躇不决吗? 克利尼亚不管结果怎样,至少是对我们研究这个基本问题的一个贡献。 雅典人我自己对居鲁士的看法是这样的:尽管他是一位好将军和一名真正的爱国者,但他完全没有接受过正确的教育,也从来没有想到要管束他的家人。 克利尼亚我们该怎样理解你的话? 雅典人他好像很年轻就开始戎马一生,不停地打仗,把对他的儿子们的管教留给女人去处理,王子们从小娇生惯养,无忧无虑,享有各种特权。没有人会在任何事情上批评他们,每个人都赞美他们的各种言行,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克利尼亚照你的解释,这种管教好极了。 雅典人呃,后宫的嫔妃照料着王子们,没有男子汉可以帮助他们,也不会有人用战争和危险告诫他们,你能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管教。 克利尼亚看起来确实挺合理。 雅典人至于他们的父亲忙着为他们攫取大批的牲畜和无数的百姓,但却忘了这笔巨大财富的继承人没有按他们波斯祖先的要求得到训练,因为你知道,波斯人是简朴的牧民,是贫瘠山地的儿子,他们身体强健,吃苦耐劳,能在野外长期生活,必要的时候也能过艰苦的军旅生活。这位父亲闭眼不管嫔妃和太监对他儿子的教育方式他的儿子们被所谓的)①米地亚(是现今伊朗西北部的一个古国,公元前年成为波斯帝国的辖地。 又是一幸运腐蚀,放弃正确的管教所产生的结果由此得到证明。至少,这位父亲死的时候,继承祖业的儿子们已经被傲慢和放纵吞没了。 长子冈比西斯不能容忍与他人平等,开始排斥他的兄弟;后来由于酗酒和缺乏教育,他失去了他的聪明才智,最后在米地亚人和那位着名的太监手中失去了他的王位,他的愚蠢遭到了极大的轻视。 克利尼亚故事确实是这样讲的,但可以假定与事实相当吻雅典人我们还知道,大流士或七位首领为波斯人恢复了王位。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让我们沿着我们的论证所建议的思想线索前进。你知道,大流士并不是国王的亲儿子,没有受过傲慢和浮夸的教育。 当他在六位同伴的帮助下取得政权后,他把整个国家分成七块,至今仍旧留有某些模糊的踪迹。生活在他自己制定的法律下,他感到满意,在这个国家里,他通过立法引入了某些平等,使波斯人之间的和睦与公共精神得以提升,而当年居鲁士曾经对附属于米地亚人的波斯人作过这种许诺,用自由和慷慨赢得过普通民众的心。 于是波斯人的军队效忠于大流士,为他赢得了大片土地,就像居鲁士留下来的国土一样大。但是等到大流士一死,薛西斯个接受溺爱教育的王子!大流士啊,大流士,我想我们可以正确地表示抗议,你不能指责居鲁士,因为你对薛西斯的教育与居鲁士对冈比西斯的教育是一样的!我要说,薛西斯是同一类教育的产物,他后来的政绩也一模一样。广泛地说,从他那个时代一直到今天,波斯人从来没有一位真正的大王,说他们有名无实并不为过。按①薛西斯是波斯国王,大流士一世之子,公元前年在位。 照我的理论,这种事情并非偶然,其原因正在于君主的儿子和暴富者的后代所过的这种恶的生活。这样的教养决不会在男孩子、青年男子、成年男子身上产生杰出的善。我认为,这是立法者需要考虑的地方,也是我们当前讨论需要考虑的地方。我要公正地指出,你们拉栖代蒙人的社团值得敬佩,因为你们没有在穷人和富人、普通公民和王族子弟之间做出具体区别,给予不同的教养,只有你们最早的神启的神圣权威除外。具体的城邦荣誉确实一定不能授予财富,也不能授予不伴随善的双脚的速度、外貌的美丽、肢体的力量,甚至也不能授予不包括节制在内的善。 麦吉卢先生,你这个说法该如何理解? 雅典人你承认勇敢是善的一部分吗? 麦吉卢肯定是。 雅典人好。那么先请听我的论证,然后决定你自己的观点你希望一个非常勇敢的人也应当像你家中或邻居家中不节制的荡公子一样吗? 麦吉卢上苍作证,绝对不要! 雅典人一个人拥有娴熟的技巧,这个词的意思也就是说很聪明,但却不正义,对此你会怎么说? 麦吉卢我没什么可说的。 雅典人还有,缺乏节制的地方,正义也不会盛行。 麦吉卢是的,怎么会呢? 雅典人也不会有我们刚才思考过的这种智慧,因为一个人的快乐与痛苦与其正确思考的结果相一致。 麦吉卢是的,决不会有。 雅典人此外,我们还要进一步考虑,节制是否也决定了分各种城邦荣誉的正确与否。 麦吉卢那又怎样? 把身体的利益雅典人假定节制独立存在于人的灵魂中,与其他善分离,那么节制一定是,或一定不是荣誉的正确称号? 麦吉卢你都说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雅典人你回答得很妙。假如你回答是或不是,在两种情况下你都会碰上我认为是错误的解释。 麦吉卢这么说来我确实回答得很好。 雅典人是这样的。相对于真正荣耀的东西来说,一种附属品不值得讨论,我们可以把它放过去,保持沉默。 麦吉卢我想,你说的附属品是指节制。 雅典人是的。正确健全的程序应当把首要的位置赋予其他东西,无论它是什么,它与这种附属品相结合,对我们起着最重要的作用,然后我们可以把第二位的位置赋予对我们起次要作用的东西。我们只有以同样的方式穿越整个以荣耀程度为标准的系列,才能使各种事物都得到它恰当的位置。 麦吉卢我完全同意。 雅典人那么,建造这套标准就是立法者的事务的一部分。 麦吉卢确实如此。 雅典人那么在把建造整套标准以及各种具体细节的事留给立法者的时候,我们要试着为自己建立一种三重划分,区别第一类、第二类、第三类,我们不也是一定意义上的成熟的立法者吗? 麦吉卢我完全拥护。 雅典人那么我要说,使所有成员幸福快乐地生活,以正确的方式赋予他们光荣与耻辱的标志,显然是一个社会义不容辞的职责。这种正确的方式就是把灵魂之善放在首要的、最荣耀的位置上而灵魂的节制总是被假定为必不可少的和善放在第二位,把城邦之善,我们称之为财富,放在第三位。任何立法者若是把财富放在最荣耀的位置上,或者把较高类别的事 当时我的同胞们生活在一种可敬的体制下,它的统物放在较低的位置上,因此违反了这些限度,那么这种行为一定是对宗教和政治的冒犯。我们可以把这一点当作确定的信念吗? 麦吉卢是的,绝对可以。 雅典人引导我们对这个观点作漫长讨论的是我们对波斯人的共同体的考察。我们发现他们还在不断退化。其原因在于普通民众的自由太少,君主的权力太大,从而使他们的民族情感和公共精神终结。由于它们的消失,权柄们关心的不再是他们臣民的共同利益,而是他们自己的地位。只要认为对自己有一点儿好处,他们就会把国家的城市和民众投入烈火,使之荒无人烟,于是人们野蛮地相互仇视,深怀敌意。另一方面,当需要民众组成军队保护自己时,他们在民众中找不到忠诚者,也没有人愿意在战场上为他们冒险,在理论上他们的军队成千上万,但实际上人数再多也不起作用。因此他们就招募雇佣兵和外国人来打仗,指望这些人能救自己的命,就好像没有自己的军队似的。还有,他们的愚蠢被迫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的习惯行为表明,整个社会对名声和荣誉的尊重与金银财宝相比只是一个玩具。 麦吉卢确实如此。 雅典人至此,我们可以结束论证,波斯人当前统治的病根在于过分的服从与过分的王权。 麦吉卢无疑如此。 或者我应当说进攻欧罗雅典人下面要讲到阿提卡的国家,我们同样要指出,来自各种权威的、不加限制的、绝对的自由,远比服从有限制的权力的统治更糟糕。古时候波斯人进攻希腊人巴的居民治基础是一种四重的社会等级。还有,我们受良知的支配,自觉自愿地服从法律。此外,来自海上和陆上的强大敌军使我们惊恐万状,迫使我们只能更加严格地服从法律和执政官。这些原因都在 不断地强化我们相互之间的忠诚。在萨拉米海战年,达提斯发生前数十来到波斯军队的前锋所在地,对波斯军队下达了大流士的命令,向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亚人进攻,他的任务是带兵俘虏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亚人,大流士警告达提斯,要是失败了就别活着回来。达提斯指挥大军迅速打败了埃雷特里亚人,完全捕获了埃雷特里亚人,这个消息传到我们雅典。据说埃雷特里亚人一个也没能逃脱,达提斯的士兵手拉手就像一张网似的横扫埃雷特里亚全境。这个消息无论是真是假,令希腊人胆战心惊,尤其是雅典人,他们派出使者向各地求援,但除了拉栖代蒙人,其他希腊人都拒绝了。甚至连拉栖代蒙人也来得太迟,无论是因为他们面临墨西涅人的战争压力,还是由于其他紧迫事件,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援兵到达时马拉松战役已经开始了。 马拉松战役以后,不断有波斯人备战的消息传来,波斯国王也这座通往赫勒斯旁海峡的陆桥已经开不断地对我们发出威胁,后来有消息说,大流士死了,他的儿子继承了王位,用年轻人的那种热情坚持征服希腊的事业。雅典人明白,波斯人的整个行动主要针对自己,想要对马拉松战役的失败进行报复。当听到阿索斯通,海上出现敌人的小股舰队时,他们感到这下子从陆上和海上都无法逃脱了。他们也找不到援兵。他们记得波斯人第一次从海上进攻埃雷特里亚时的情景,当然也就设想后来在陆上发生的事又会重演。另一方面,所有从海上逃跑的希望显然都不可能了,因为敌人拥有上千条战船,具有更大的威胁。能够想到的获救机会只①萨拉米(海战发生在公元前年薛西斯领兵侵略希腊的时候。)是大流士手下的将军。)是邻近赫勒斯旁海峡的一个半岛。 ②达提斯(③阿索斯(我们前面的谈有一个非常渺茫而又铤而走险,但仍旧是他们仅存的机会他们回顾了以往如何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坚持战斗,最终取胜。 在这样的希望支持下,他们明白自己获救的机会只能掌握在他们们相互间的忠诚自己手中,掌握在他们的神那里。这些原因结合在一起,激发了他恐惧使他们想要逃跑,但对现存法律的服从又平息了这种恐惧,因为他们已经学会要服从现存的法律这就是良知,我们前面不止一次地这样称它。如我们所说,要成为高尚的人,必须服从良知,而出于恐惧而逃脱应尽义务的是懦夫。 要是他们不被我们所谈论的这个时刻吓倒,那么他们决不会重新振作起来打败侵略者,保卫神庙、祖坟、国家,以及其他最亲近的东西,而事实上他们确实这样做了,否则的话,我们在这场危机中早就化为灰烬在天空中飘荡了。 麦吉卢先生,你的观察不仅完全公正,而且很能说明你自己和你的同胞。 尽管他们把共同体的成员变成雅典人无疑如此,麦吉卢,你也一样,你们继承了祖先的品格,是聆听这些时代历史的正确人选。但我要你和克利尼亚考虑我的叙述与立法有什么相关之处。我的叙述不是为了讲故事,而是为了我说明过的那些目的。请注意,由于我们的命运在一定意义上与波斯人的命运是一样的彻底的下属,而我们鼓励民众争取无限的自由话在一定意义上与我们下面要说的和应当说的问题密切相关。 麦吉卢说得好,但你必须把你的观点说得更加清楚些。 雅典人我会这样做的。我的朋友,在我们古老的法律下,我们的成员不是主人,他们在一定意义上是法律的自愿的仆人。 麦吉卢你说的法尤其是指哪一些? 雅典人如果追溯我们生活中的过度自由是如何发展起来的,那么这个源头就是当时有关音乐的法。我们的音乐当时分成 几个种类和类型。第一种歌是颂歌,就是对诸神的祈祷词;第二种歌与第一种歌正好相反,被称作哀歌;阿波罗颂歌是第三种;第四种是酒神颂歌,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是用一来庆祝狄奥尼修斯诞生(牧歌)这个词用来指另一类歌,尽管这类歌有弦歌的性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各种歌的类型,不允许再混淆。有能力的人要认识这些规则,要按照规则做出评价,在需要的情况下要像今天一样惩罚违规者,不得遗漏,比如剧场里表示不赞成的嘘声、狂呼乱叫、欢呼与鼓掌,等等;受过教育的人把安静地聆听表演当作规则,而对那些孩子和他们的侍从,以及那些下等人,就需要有官员的权杖来维持秩序。这样,大批民众就会接受严格的控制,而不会冒险在喧哗中作判断了。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诗人们出现了,与他们相关的非音乐的法规也制定出来,他们是天才,但对缪斯领域中的正确与合法却一无所知。他们充满无限的想像力和追求快乐的欲望,把哀歌与颂歌、阿波罗颂歌、酒神颂歌全都拼凑在一起,他们实际上还用竖琴模仿笛子的旋律,创造出一种大杂烩。就这样,他们的愚蠢引导他们无意识地诽谤他们的职业,假设在音乐中无所谓对错,判断的正确标准就看能给听众提供多少快乐。为了能够创作出具有这种效果的音乐和谈话,他们当然要鼓励听众藐视音乐法,还把自己伪装成能干的法官。就这样,我们曾经一度安静的听众发现了一种声音,在说服他们要明白艺术中的善与恶,于是这个领域中的古代的“最优者的统治权”让位给了一种邪恶的“听众的统治权”。如果这样做的结果是民主制的产生,那么只要它还限制在艺术范围内,是自由民的创造,那么还不会有大害。但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音的。 质。 罗颂歌)、从(酒神颂歌)牧歌)弦歌)。 ①此处各种歌的希腊文是颂歌)(哀歌)(阿波 他乐已经成为对普遍知识的总的欺骗和对法律以及追随其后的自由的藐视。自信有了所谓的知识,恐惧也就被抛弃了,而失去恐惧也就产生了鲁莽。因为对判断的漠视必然产生毫无顾忌的过分自由,这种东西不是别的什么,而就是应受谴责的鲁莽。 麦吉卢非常正确。 雅典人所以向着自由的旅程的下一站将是拒绝服从执政官,再接下去就是不受权威的约束和不接受父母和长者的矫正。 然后,他们努力接近这个种族的目标,摆脱对法律的服从,一旦达到这个目标,他们就会藐视誓言和一切宗教。我们古老传说中的提坦的情景就会重现,人类又退回到地狱般的处境,充满无止境的悲哀。再说,噢,我们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我想我们必须经常约束我们的论证。我们一定不要偏离主题,尽管它的嘴上并没有马嚼子,以至于如谚语所说,骑在马上丢了座位。不,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必须不断地问自己,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麦吉卢当然要问。 雅典人我要说,因为这些话与前面说的话是相关的。 麦吉卢和前面的哪些话相关? 雅典人呃,我说过立法者在立法时应当有三个目的为之立法的社会必须拥有自由,这个社会必须拥有和平,这个社会必须拥有理智。我相信这就是我们的观点。 麦吉卢确实如此。 雅典人这就是我们要以最专制的和最自由的社会为例的原因,现在我们要问自己,哪一种社会的公共生活才是应有的。我们发现,当我们在两个例子中看到专制和自由各自拥有一定比例时,两种社会都会获得最大限度的幸福,而当事情在两个例子中都被推向极端,一个是极端服从,一个是极端的不服从,那么其结果在两个社会都不能令人满意。 情况、达耳达诺斯麦吉卢非常正确。 雅典人出于同样的目的,我们要回顾多立斯入侵者定居的在山脚下建城的情况、在海边建城的情况,甚至还要回顾大洪水后最早的幸存者的生活情况。我们前面关于音乐与饮酒的讨论,以及在此之前讲过的所有话,都是为了相同的目的。我们整个讨论的目的就是学会一个社会如何得到最佳的管理,一个人如何最佳地规范他的个人生活。但是我们得到任何结果了吗?我要问你们,麦吉卢和克利尼亚,我们对自己能够提出什么样的试验? 克利尼亚呃,先生,我相信自己找到一种试验了。我想,在我们整个论证中有某些东西是合乎天意的。事实上,我发现自己正处在这样一个位置,很适合自己的需要,你和我们的朋友麦吉卢的出现也正是时候。由于我还没有把我的情形告诉你们,所以我甚至把你们的出现当作一个极好的兆头。你们一定要知道,克里特岛的一大块地方正在建设一个殖民城邦,克诺索斯人负责这件事。克诺索斯当局把这件事托付给了我和另外九个人。我们发出的指令是进一步依据我们认可的克里特地方法设计这个殖民地的立法框架,或者依据其他地方的法律。我们自己并不在意这些法律来源于外国,只要我们认定它是最好的。假定我和你们现在正在做这件事,让我们先对有关社会的各种理论设计作一番选择,可以假定我们正在从头开始建设。这样做可以结束我们的探索,同时我也可以发现我们提出的理论对将要建设的社会是有用的。 雅典人我不反对,克利尼亚!如果麦吉卢没有反对意见,那么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协助你的。 克利尼亚谢谢你①达耳达诺斯是希腊神话中特洛伊城的创建者。 四卷麦吉卢我也愿意这样做。 克利尼亚我要向你们俩表示最衷心的感谢。让我们开始吧,设想一下这个城邦的基础。 雅典人那么好吧,我们必须如何设定我们的国家?我的意思并不是问它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或者今后要用什么名字称呼它。 国家的名字可以来自它产生的地方或地区,或者来自某些河流、山川的名字,地方的神灵也会在城市创建之初把他们神圣的名字赋予城市。在我的问题中我比较关心的是,它的位置在海上还是内陆? 克利尼亚呃,先生,我刚才讲的城市离海边八十斯塔达左右。 雅典人城市边上有港口还是完全没有港口? 克利尼亚先生,没有港口。但海边有一个很好的港口。 雅典人啧,啧!太可悲了!城市周围的土地怎么样?物产丰富还是土地贫瘠克利尼亚无可奉告。 雅典人近处有无其他相邻的城市? 克利尼亚呵,没有。这就是为什么要在那里建定居点的原因。原来的居民很久以前都迁走了,好多个世代无人居住在那里。 雅典人有平原、山脉、森林吗?把这方面的情况告诉我,好吗? 克利尼亚与克里特其他地方的情况差不多。 雅典人你的意思是那里崎岖不平而非一马平川? 克利尼亚绝对如此。 雅典人它的情况,从获取善的角度来看,还不是令人绝望的。如果它建在海边,有很好的港口,缺乏许多生活必需品,不能自给自足,那么我们就需要一位强大的保护人和立法者来防范这种处境下产生出来的众多精巧的罪恶。好在它现在离海边有八十斯塔达,足以令人感到欣慰。尽管如此,它离海边还是太近了,更何况你说那里还有一个很好的港口。即便如此,我们还要感恩。 一般说来,人们都希望与大海为邻,但它毕竟是一个又咸又苦的邻居。它会使城市充斥商人和小贩,培育出易变和多疑的灵魂习惯,从而使得社会对自己不信任和不友好,也对全人类不信任和不友好。尽管如此,我们仍旧可以从那里的物产情况得到进一步的安慰。由于它崎岖不平,因此它显然不能一下子出产各种东西,也不能丰收。若有丰富的物产,那么大规模的出口就有可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城市就会有大量的金银流通。现在我们已经考察了各个方面,你可以回想一下我们说过的话,在那里没有一件事情会成为在这个社会里发展高尚、正义品格的严重障碍。 克利尼亚我们想过了,像前面一样,我们同意你的意见。 雅典人下一个问题是:这个地方如何提供造船的材料? 克利尼亚那里既没有枞树,又没有松树,柏树也不多。而你知道,修造船的内部通常需要用这些木材,而那里连落叶松和梧桐树也很少看到。 雅典人这仍旧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克利尼亚为什么? 雅典人因为一个社会要模仿它的敌人的所作所为必定遇到困难。 克利尼亚我们前面的拍一个结论使你说这样的话? 雅典人呃,我亲爱的先生,请你依照我们刚才对克里特体制的单一目的所做的观察,来注意我的论证过程。你们俩完全认定 而不愿使自己从幼稚无知的人变成它的目的是军事,而我回答说,善也完全应当成为这种体制的目的,但我不能承认它们应当以缺乏完整性的某一部分善为目的。 现在轮到你们俩来遵循我的建议了,你们不要去留意那些与善或部分善无关的事情。 我从一开始就采取了这样一个基本原理,仅当以其他一切事物为目的的那个事物为惟一目的时,才有可能正确地制定法律,这样做必定会相伴产生多种多样的高尚的结果,并会轻视其他各种目的,无论它是财富还是别的什么与我具体指出过的目的相分离的东西。至于我提到的那种对敌对者的有害的模仿,我指的就是海上居民受敌人骚扰的情况。比如弥诺斯,为例并不包含为你的同胞辩护的意思在内克利尼亚,我以他由于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曾经把阿提卡置于一个蛮荒的附庸国的位置。他的牺牲品当时还不像今天这样拥有打仗的战士,他们境内也没有丰富的木材适宜建造海上的战船。所以他们不能马上模仿敌人,把自己的水手转变成为水兵,把侵略者赶出去。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他们宁可多次失去七对青年,海军战士,掌握海战技艺,在盾牌的掩护下撤到船中。他们的观念是,一旦受到敌人的进攻,那就战死在岗位上,他们也不会找出种种似乎可信的理由和借口,扔下武器,去进行所谓“光荣的撤退”。 带武器的战士在战船甲板上打仗通常就是这种情况,对他们不需要进行无限的赞美,而是正好相反。因为我们决不能用邪恶的方式去训练人,至少不能对共同体中最优秀的成分进行这样的训练。 我认为,能从这种训练中学到的东西实际上是不高尚的,荷马告诉我们,奥德修斯指责阿伽门农在受到特洛伊人的进攻时下令把战船拖下海。奥德修斯的谏诤是这样的:“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你①指远古希腊习俗,用青年男女向神灵献祭。 来和萨拉米海战相却命令把我们的那些精良船只拖下海去,好让已对我们占有优势的特洛伊人更占上风,让我们被他们彻底打败。如果我们把船只拖下海,阿该亚人便会不断回首观望,放弃战斗,全军的统帅啊,你的建议实在有害。”①因此,你瞧,荷马非常明白,要一些勇士来支持一个幼稚的人是一件坏事。呃,如果按这样的习惯进行训练,那么雄狮遇到小鹿也会逃跑,更不必说遇到拥有自己海军力量的国家了,而且这些国家也会为了自身的安全对自己力量中的低劣成分给予奖励。由于这些国家把它们的安全归功于船长、桨手,以及其他船员的技艺,而非归于其他闲杂人等,所以它们也就不可能把荣誉奖励给各式各样的个人。然而,一旦排除了这种可能性,这个国家如何能够保持不受伤害? 克利尼亚几乎不可能。不过,先生,希腊人与非希腊人在萨拉米进行的海战拯救了希腊人,或者我们至少在克里特可以这样讲。 还有,如果这样一些雅典人没错,全人类都这样讲,无论是希腊人还是其他人。 但是我们,亦即麦吉卢和我本人,坚持说,希腊人的得救始于陆上,亦即在马拉松,终于另一处,即普拉蒂亚。 用语可以被允许用于那个时期的拯救行动的话,那么我要说这些战役的胜利使希腊人变得更加优秀,而其他战役并没有产生这种效果。你瞧,我已经打算拿阿特米西乌海战提并论了。事实上,我们当前考察地理和立法的目的在于一种社行以下。 公元前年,希腊联军与波斯侵略者决战于普拉蒂亚(,以①荷马:《伊利亚特》卷,第少胜多。 ③阿特米西乌海战也发生在公元前年薛西斯领兵侵略希腊的时候。 会体系的道德价值,我们并不赞同大多数人的意见,认为生活中最宝贵的事情就是保存生命。我们认为,像我们前面说过的一样,生活中最宝贵的事情就是使自己彻底变成善的,并且只要活着就要保持这种善。 克利尼亚那当然了。 雅典人那么我们惟一必须考虑的就是我们处理定居点的事为了社会的至善。 ,那里的人是伯罗奔尼撒务和立法有无遵循同一原则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那么下一步,请告诉我,你建设的这个定居点有多少人口?他们全都是由克里特各地来的自愿者组成的吗,假定各地人口增长太快,已经无法保证有足够的食粮?我想,你们不会从整个希腊征召申请者,尽管我已经注意到来自阿耳戈斯、伊齐那,以及其他希腊各地的人在你们国家定居。请告诉我,你希望你们当前要安置的公民来自哪个地区? 克利尼亚他们最有可能来自整个克里特。至于其他希腊人,伯罗奔尼撒人似乎最受欢迎到这里来定居。事实上,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们中间已经有了来自阿耳戈斯的移民,而在我们当前这个社会中最杰出的人来自戈提那着名的戈提那人的后裔。 雅典人一个国家处理定居事务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有时候整个定居点的成员并非像一群蜜蜂似的从同一个地方迁来,相互之间保持友好,只是由于原来的领地不够大,生活必需品不够充分才迁徙到这里来。还有的时候,一个共同体会因为党派之争而用暴力驱逐部分成员,也有整个共同体由于受到外来的强大进攻而遭到驱逐。现在,有一种方式的定居和立法在各种情况下都比戈提那是克里特的一个古城。 较容易,而另一种方式就比较难。种族、语言、体制方面的相同确实有助于促进人们之间的友好情感,因为他们在宗教仪式以及其他类似的事情中会融为一体,但他们不会容忍与其原有法律和体制不同的新法律和新制度,也许,有的移民团体已经因为遵守坏的法律而结成派别,其成员出于习惯势力而拒不服从新城邦的创建者及其立法。另一方面,由各种不同因素汇合在一起的人也许比较愿意接受新法律,但这也是一件难事,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使其全体成员如谚语所说的那样“同呼吸,共命运”。实际上,立法或建立一个社会是人力所能达到的最完善的顶峰。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但最好把你的评价说得更清楚些。 雅典人呃,亲爱的,我怀疑我对立法者所作的反复思考会诱使我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来。不过,要是我的评价是中肯的,那就不会带来什么损害。我为什么犹豫再三,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全人类都要关心的。 克利尼亚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事? 雅典人我差点要说出,人从来不立法,我们的立法总是偶然性和无限多样的环境起作用的结果。制度遭到破坏,战争的暴力或一无所有的贫民改变法律。还有,疾病也经常强迫我们制定新的法律,尤其是在瘟疫降临的时候,或者是在有损于身体健康的天气延长或反复出现的时候。鉴于这些事实,人们也许会改变想法,会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认为人没有制定过任何法律,人类的全部历史都是由偶然事件组成的。还有,同样的话用于航海、医药、谋略显然也有一定道理。然而,对这些事情说另外一番话也决不会不合理。 克利尼亚什么话? 雅典人神是一切,而偶然性和情境处于神之下,为我们确定生命的整个过程,不过,我们还必须允许有第三者存在,这就是技 艺,一位起弥补作用的合伙人。这样我就不会认为航海者在暴风雨中行船的技艺没有什么用了,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不会。 雅典人同样的意思在其他例子中也适用,所以我们在立法中也应当承认同样的道理。我们承认地区的条件对于幸运的定居者来说是必要的,这样的共同体也必须设定会出现一位真正的立法者。 克利尼亚这一点可以确定无疑。 雅典人因此,一个有技艺的人需要我们提到过的某种偶然性,但他也非常明白自己要祈求什么样的运气,除了他自己的技艺外,他不需要进一步依赖任何东西。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无疑,如果我们问从事其他任何职业的人,你们在祈求什么,那么他们无疑也会告诉我们,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那么我们假定,立法家也能这样做。 克利尼亚可以这样假定。 雅典人好吧,假定我们在对一位立法家说话。我们问:“立法家,我们必须给你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立法家的工作就是能够使你们具有能力,凭借自己的努力为他人塑造你们的社会,那么我们需要给立法家提供什么样的社会条件。 克利尼亚我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雅典人你明白我们在以立法家的名义说话吗? 克利尼亚明白。 雅典人那么这就是答案。他会说,给我提供一个由一位独裁者统治的社会,但这位统治者要年轻些,要有很强的记忆力,要能快捷地学习,要非常勇敢,要有一颗高尚的灵魂。还有,如果这 些条件都已经具备,它们还必须与某种我们已经提到过的东西相伴,一起在这位独裁者的灵魂中起作用,这种东西对实现善的每个部分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 克利尼亚麦吉卢,我想,我们的朋友说的这种相伴的东西是节制。我说的对吗,先生? 雅典人对,克利尼亚,节制是这个语词的普通意义,但不是它的最高的、最深刻的意义。在最高意义上,可以说节制与智慧是同一的。节制是一种天生的表面性质,在儿童和动物身上都能看到,它们中有些在快乐方面缺乏自制,有些则拥有自制。我们说过,这种性质若是与其他各种善分离,那么它本身就没有价值。你听懂了吗,有没有疑问? 克利尼亚呃,当然听懂了。 雅典人很好,如果这个社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种制度建立起来,成功地使它的社会生活幸福美满,那么我们的独裁者必定拥有这种天赋,以及所有那些我们提到过的天赋。我向你保证,对于建设这个定居点的体制来说,没有,也不可能有其他更好的、更快捷的方法了。 克利尼亚是的,先生,但一个人如何,或用什么样的论证才有可能说服自己相信这种学说的真理? 雅典人呃,当然了,克利尼亚,显见得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克利尼亚我再问一遍,这种理论是什么?你说要有一位独裁者,他必须年轻、节制、聪明、勇敢、心灵高尚,是吗? 雅典人你还必须加上幸运,这种幸运仅仅在于由于机遇使一位杰出的立法者有机会从事立法工作。神把大量的幸福赐给这个共同体也是偶然的。因为当时有可能得到幸福的还会有第二个或第三个同样优秀的共同体,优秀的共同体越多,要得到幸福就越 无论这条道路是走向美德还是走向邪恶指导整个共难,反过来说也一样。 克利尼亚听你的意思,最好的国家是从君主制中产生出来的,只要有一位最好的立法者和一位有约束的君主,那么要建成一个最好的国家是轻而易举的,而要从寡头制中产生好国家就不那么容易,要从民主制中产生好国家就更不容易。这是你的意思吗? 雅典人我就是这个意思。独裁制是最方便的起点,其次是君主制,再次是民主制,寡头制列在第四位。我们要承认,寡头制的发展有很大的困难,因为在这种制度中拥有重大影响的人很多。 请注意,按照我们的看法,这种体制并非没有机会建成优秀的国家,但必须要有一位天生的真正的立法者,而且他要能与社会中大部分有影响的人分享权力。如果后一种人很少,但却是最强大的,那么在这样的地方,就像在君主制中一样,你们通常可以看到那里很容易发生革命。 克利尼亚什么?我跟不上你的意思。 雅典人我这个看法说了已经不止一次了,除非我记错了。 但也许你和你的朋友从来没有观察过处在独裁统治下的社会。 克利尼亚我必须说,我也没有特别的欲望想要这样做。 雅典人如果你曾经观察过,那么你肯定会明白我指出过的那个特点? 克利尼亚什么特点? 雅典人独裁者想要改变公共生活的基调并不费劲,也不需要很长时间。他只需要沿着这条道路改变自己,以此为第一步同体。他首先必须以他自己的行为作标准,奖励一种值得赞美的优秀行为,惩罚不值得赞美的行为,羞辱那些倔强地不服管教的行为。 克利尼亚但你为什么要设定其他社会成员在说服和高压下会很快地仿效这种榜样? 雅典人噢,我的朋友,别相信会有比权威者的个人指导更快捷、更容易的改变共同体的法律的方式了,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不,我们并非要寻找改变法律的不可能性和困难,真正的困难在于那些在历史过程中出现的非同寻常的事情,这些事情的出现决不会给社会带来无限的幸福。 克利尼亚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 雅典人我指的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身上天赋的节制感和正义感苏醒了,比如说君王,或者极为富有的人或家族,或者是像涅斯托耳这样的人,据说涅斯托耳在品德方面高于其他所有同时代人,但不是靠他的辞令,而是靠他的节制。尽管这种事在我们时代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在特洛伊战争年代确实存在过。无论情况如何,如果曾经有过这种人,或者今后会有这样的人,或者这样的人现在就在我们中间,那么他自己的生活该有多么幸福,其他人听到从他充满美德的嘴里讲出来的话语该有多么幸福!我们可以叙说以各种形式出现的这种力量。如果一个人的智慧与节制相结合,那就是一种最高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依靠其他条件,就会产生最好的体制和最好的法律。所以你们可以把这些神谕般的话当作一个寓言,其中包含着这样一个证明,一方面对社会来说,要得到优秀的法律是难的,但另一方面,只要事情变得像我所说的这样,那么它就会最快捷、最容易地全面发展。 克利尼亚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雅典人假定我们把这个寓言用于你的城市,试图按照想像来塑造它的法律,就像老人玩儿童游戏似的。 克利尼亚你的想法倒挺新奇,但你别再拖延了! 雅典人当然了,我们必须呼唤神的临在。这样,他就能听到我们的讨论,仁慈地帮助我们建设我们的城市和法律! 但有时候我克利尼亚我同意! 雅典人请告诉我,我们要建议这个社会采用什么类型的体制? 克利尼亚你提出这个问题想要问什么?你应当问得更清楚些?你的意思是它应当是民主制的,还是寡头制、贵族制、君主制的?你肯定不会认为它应当是独裁制的,或者说至少我的朋友和我难以接受。 雅典人这些名称中哪一个描述了你们自己的体制?不知道你们哪位可以比较容易地作答。 麦吉卢我年纪大些,我先说也许比较公平,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我也这样想。 麦吉卢呃,先生,一想起拉栖代蒙人的体制,我确实不能马上告诉你它的恰当名称是什么。它确实与独裁制有相似之处事实上,我们的监察官的权力确实是极为独裁的又认为我们的体制在所有社会中是最民主的。还有,如果否认它是一种寡头制,那么就会引起悖论,但同时所有人,包括我们自己在内,都断定它是一种活生生的君主制,是这种制度最古老的形式。你的问题提得突如其来,我要说,我确实不能明确地告诉你,我们的体制属于哪一种类型。 克利尼亚我发现自己也像你一样困惑,麦吉卢,我几乎无法充满自信地确定我们克诺索斯的体制属于哪一种类型。 雅典人我的朋友们,那是因为你们喜欢真实存在的体制,而我们刚才指出的这些类型实际上并不是体制,而只是我们所说的这个定居点的某些主导性成分,它的某些组成部分想要支配它,于是就各自依据其主导因素进行设计。但若一个社会必须从它的某个部分得到它的名称,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以一位神的名字命名,这位神是理性的人的主人。 很久以前,在克洛诺斯时代他们是这样说的克利尼亚这位神是谁? 雅典人要想使我的回答令你完全满意,我们也许要再花一些时间使用那个寓言。 克利尼亚噢,我们必须从这个寓言开始,是吗? 雅典人确实如此。呃,在我们讨论其根基的这个社会建立有一种更加方便的统治形式,一种非常幸福的形式,在我们今天最好的共同体中仍旧可以看到。 克利尼亚那么,我要说,你必须告诉我们是什么形式。 雅典人那当然了,依据我自己的判断,我之所以要把它引人这个论证就是由于这个原因。 克利尼亚这样做也很恰当,鉴于关系重大,你最好把整个故事都告诉我们。 这雅典人我必须按你说的去做。好吧,按照世代传承的故事,在那个幸福的时代,各种生活用品的供应极为丰富,从不短缺。其原因据说是这样的。克洛诺斯当然明白,凡人要是不狂妄自傲和不正义,那么没有一个人能够对整个人类实施不负责任的控制。 明白了这一点,于是他给我们的共同体派来的国王和执政官不是人而是精灵,它们属于比人更加神圣和优秀的种族,就好像我们现在对我们的羊群、牛群和其他家畜做的事情一样。我们不会指派公牛去管理公牛,或者指派山羊去管理山羊;我们的种族比牲畜高一等,因此成为它们的主人。这位神出于对人类的仁慈,做了同样的事,他指派精灵这个较高等的种族来监管我们,为了我们的方便而不厌其烦,赐给我们和平与怜悯、健全的法律和充足的正义,还有人的家庭内的和谐与幸福。所以,这个故事给我们现在的人提供的教育是,一个共同体如果不是由神来统治,而是由人来统治,那么其成员就不可能摆脱邪恶和不幸。我们应当竭尽全力 就是这个故事的寓意再造克洛诺斯时代的生活,应当规范我们的私人家庭和公共社会,使之服从我们中间的不朽成分,并把法律的名称给予这种理智的约定。但若一个人、一种寡头制,或者一种民主制,用它自己的灵魂关注自己快乐、激情和欲望的满足,那么这样的灵魂就无法自持,而会处在长期的、贪得无厌的疾病控制下。当这样的人或体制把法律踩在脚下,对个人或社会发号施令,那么如我刚才所说,一切获救的希望都消失了。克利尼亚,这就是我的论纲,我们必须考虑我们对此是否信服。 克利尼亚使我们信服?当然了。 雅典人那么你是否熟悉这样一种理论,认为法律像体制一样有许多种类型?我们才看到在人们的眼中有多少种类型的体制。请你们相信,我现在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并不是微不足道的,而是提得恰到好处。我们又回到正确与否的标准问题上来了。据说,我们法律的标准既不是战争,又不是作为整体的善。无论现存体制是什么样的,法律都应当照看它的利益,它的长治久安,要反对瓦解,而界定真正的正义的最佳方式应当说就是克利尼亚就是什么? 雅典人就是统治者的利益。 克利尼亚你必须做出更加清楚的解释。 雅典人我会的。你知道,他们说法律在一个社会中总是由占主导地位的部分制定的,是这样的吗?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那么,你能想像,当民众、其他某些政党、或某个独裁者,如果你喜欢这样说的话,得到了人们的举手拥护,那么胜利的一方将按照自己的意愿,以其自身在这个永久权威中的利益为目标来制定法律,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不是用他自己的雅典人如果有人触犯了这些法律,那么立法者会惩罚他,因为他违反了正义,意思就是这些法律都是按照正义制定的。 克利尼亚我应当能够理解。 雅典人那么这些法律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正义的,并且仅仅是由于它们自身的原因。 克利尼亚按照这种解释,是这样的。 雅典人事实上,这就是我们前面提到过的统治者的原则之克利尼亚原则?哪些原则? 雅典人呃,就是我们已经考察过的声称拥有权威。我们发现父母对他们的后代声称拥有权威,老人对年轻人声称拥有权威,出生高贵者对出生低贱者声称拥有权威,你还可以记起来,在有些情况下人们相互声称拥有权威。这实际上还只是我们开列的清单之一,我们注意到,品达曾经把“高举的暴力之手” 话来说当作天然的正义。 克利尼亚是的,我们前面确实说过。 雅典人现在请考虑,我们要把社会托付给哪一方。以前在公共生活中反复出现过这样的情景。 克利尼亚什么情景? 雅典人竞争职位以后,胜利的一方以协议的方式规定了公共事务的运作,把权力归于自己,不让失败者分担任何工作,甚至也不让他们的后裔参与。一个党派监视着其他党派因妒忌而策划的叛乱,因为叛乱者认为取得职位的那些人过去作恶多端。这样的社会,我们当然不会把它视为法治国家,就好像法律若不是为了整个共同体的共同利益,就不是真正的法律一样。我们说,为一个党派做事的人是党派分子,而不是公民,他们所谓的公民权力是空洞的陈词滥调。我们这样说的理由是,你我都不愿把你们社会中 的职位授予那些只为自己财富打算,或只为自己占有某些利益的人,比如膂力、地位或家庭。我们认为,绝对服从已有法律的人才能对其同胞取得胜利,我们只能把诸神使臣的工作交给这样的人,让他担任最高职位,次一等的职位则通过竞选产生,其他职位也同样通过有序的选拔来确定。我刚才把权力称作法律的使臣,这样说并非为了标新立异,而是因为我深信社会的生存或毁灭主要取决于这一点,而非取决于其他事情。法律一旦被滥用或废除,共同体的毁灭也就不远了;但若法律支配着权力,权力成为法律驯服的奴仆,那么人类的拯救和上苍对社会的赐福也就到来了。 克利尼亚对,先生,我以神的名义起誓,你说得对!你看得真远。 雅典人呃,是的,人们年轻的时候在这些事情上总是近视,年纪越大,看得越远。 克利尼亚是的,确实如此。 雅典人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了?假定要在这个国家定居的人就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下面的讨论就是对他们说的,这样做行吗? 克利尼亚务必如此。 雅典人我会对他们说:朋友们,老人们常说,在神的手中常握着一切事物的开端、终结和中间,事物在自然的循环中运动,走向终结,沿着正确道路前进的事物比背弃神的法则的事物更加正义。以卑微、恭敬的态度密切追随神的法则的人是幸福的,而那些空洞自傲的人,例如为财富、等级、年轻、美貌而感到自豪,陷人荒淫的火坑,既不接受管教又不要指导,反而要去指导别人,这样的人就会遭到神的离弃。这样的人被离弃后会聚集他的同类,用疯狂的行为制造混乱。在有些人眼里他似乎是伟大人物,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无限制地修改正确的东西,毁灭他自己,毁灭他的家 和城邦的保护神,甚至低于其他拥有我们已经提到过的这庭,毁灭他的国家。事情就是这样,对此有判断力的人该怎么办,我们有什么预见吗? 克利尼亚结论是明显的,每个人都必须刻意成为神的追随者。 雅典人什么样的行为才是神喜欢的,可以用来表明自己对神的追随?这样的行为只有一种,可以用一个古代的原则来概括: 有特定尺度的事物“同类相亲”。因为,没有特定尺度的事物既不能相互亲爱,也不会得到哪些有尺度的事物的爱。在你我看来,“神是万物的尺度”这句话所包含的真理胜过他们所说的“人是万物的尺度”。所以,要被这样的存在热爱的人自己必须尽力成为神一样的人。按照这个论证,神热爱我们中间有节制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像神;神不喜欢我们中间无节制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与神不同,对不正义的人来说,这条规则也同样适用。请你们注意,我认为从这个规则中可以推导出其他规则,可以推导出所有规则,这条规则是最伟大的,最真实的。因为善人最适宜过上这种光荣的、有益的生活,享有幸福,他们最适宜向神献祭,通过祈祷、奉献,以及各种方式的崇拜与上苍交通,而对恶人来说,其结果完全相反。 因为恶人的灵魂是不纯洁的,而善人的灵魂是纯洁的,善人和神都不会接受肮脏的礼物;不虔诚的人做这些事是徒劳的,而虔诚的人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 这就是我们必须射中的目标,但我们要使用什么样的箭和力量呢?首先我要说的是,如果冥府神祗拥有的荣耀低于奥林帕斯诸神①指神。)②奥林帕斯(教是希腊正统宗教,崇拜以宙斯为首的十二位主神。 些力量的低等神灵,那么我们就真的找到目标了。在崇拜了这些神祗以后,有判断力的人会崇拜精灵,然后是英雄,再其次是他的家神的偶像,按照法律的要求进行崇拜。 现在我们要提到孝敬仍旧在世的父母。宗教在这个地方要求人们适当地承担这种最早的、最沉重的债务,这种义务是我们所有义务中最神圣的。它要求一个人尽其所能和所有,侍奉那些养育他的人,尽力照顾他们的需要,首先是他们的食宿,其次是他们的身体,然后是他们的心灵。他们在年幼时得到的精心照料和长辈为他们付出的辛劳就像一笔贷款,现在要由他们在长辈年老和迫切需要时加以偿还。还有,一个人在一生中都应当对父母保持特别恭敬的态度,因为轻狂的话语会带来沉重的厄运,指派涅墨西斯为使者监察这种事是完全正确的。所以当父母发火时,应当顺从他们,要用言语和行动平息他们的愤怒。你们要理解,做父亲的认为自己受到儿子的伤害而勃然大怒其实是非常自然的。父母过世的时候,最有节制的葬礼是最好的。不应超越习俗,举行浮华的葬礼,但在祖宗墓地里埋葬死者时也不能缺少葬礼,还要遵守同样的规则每年祭奠死者。在花费适当的钱财祭祀祖先时,最重要的是在心中牢记死者,永远尊敬他们。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并按照这些规矩去生活,我们就能不断地得到上苍和更高力量的恩赐,我们的日子和我们的生活就会充满希望。至于我们应当对孩子、同胞、朋友、其他公民承担的义务,以及应当为陌生人提供的款待,与外邦人的关系等等,也是法律要求我们做的。一个人应当热爱生活,解释生活。在上苍的保佑下,认真贯彻这些法律,将确保我们的社会幸福美好,要做到这一点,一部分要靠说服,另一部分要靠对那些不听劝告的人实施强制性的法律。 像我本人这样的立法家还应当说或者必须说其他一些事情,但不适宜用法律条文的形式来说。我要向那些立法家提出建议, 用如果我们的话语并非针对完全野蛮的灵魂而言在真的制定法律之前,在尽力讨论完其他事情以后,你们要为自己以及你们为之立法的那些民众竖立一个样板。那么用什么样的形式能够最好地表达这些事情呢?用一连串简要的提纲来表达这些事情并不容易,然而若以这种方式观察这些事情,我们也许能够得到一些确定的结果。 克利尼亚我们有可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雅典人我希望这些主题能够使听众听从劝告,趋向美德,而这显然也是我们的立法家在其立法活动中想要达到的效果。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这使我想起,我们已经说过的东西可以起一些作可以得到民众和朋友们的倾听。所以,如我所说,如果它能使听众变得比较友好,甚至略微有些友好,打算接受指导,我们就有理由感谢上苍。热心向善的人,竭力向善的人不容易找,要找到许多这样的人更不容易。赫西奥德批评那些聪明人说:“通向恶的道路是平坦的,而且不远,不必流汗就能抵达;然而永生神灵在善和我们之间放置了汗水,通向它的道路既遥远又陡峭,而且出发之处的路面崎岖不平,可是一旦到达最高处,尽管还会遇到困难,那以后的路就很容易走了。’,克利尼亚这段话也说得很好。 雅典人是的,确实很好。但我要建议你们一起来考虑我们前面的论证对我本人产生的影响。 克利尼亚让我们来听听有什么影响。 雅典人让我们还是对着立法者说话。立法家,请你告诉我们一件事。如果你知道我们必须做什么和说什么,那么你应当把①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以下。 你说得对这个“什么”告诉我们。这一点肯定是清楚的,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是。 雅典人但是不久前我们听你说过,立法家一定不能允许诗人随心所欲地创作,不是吗?因为他们好像并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违反法律,危害社会。 克利尼亚我必须承认这是事实。 雅典人假定我们把诗人的问题向立法家提出,那么我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公平。 克利尼亚怎么说? 雅典人这样说。立法家,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我们的诗人总是这样说,而世上的人也普遍相信这种说法,当诗人们坐在缪斯的三足祭坛前时,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就像那涌出清泉来的泉眼一样不断地吐出诗句来,由于他的诗句表现了他的技艺的本质,因此必定与他自己的话语有矛盾之处,人们根本无法知道诗人说的话是真理,还是他的诗中人物说的话是真理。对同一事物或同一主题做出两个相反的陈述,这不是立法家要做的事,立法家通常对一样事物只做一种判断。就拿你自己刚才说过的那件事为例吧。葬礼可以是奢侈的,这句话的意思也可以是葬礼可以是体面的简朴的。从不同的类型中,你选择并只能选择一个适中的类型要求人们普遍接受和无限地加以推广。但在我讲的这件事情中,如果我是一名诗人,我的听众是一位富婆,我在和她讨论她的葬礼有什么要求,那么我会向她推荐浮华的葬礼,但若我面对一位极为节俭的穷人,或者面对像你这样有着适度财产和节制人格的人,那么我会向他推荐简朴的葬礼。不过,你刚才说光讲节制还不够,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们花多少钱才算节制,或者承认你的陈述还不是一条法律。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这就是奴隶医生从他主人那里学来的治病方法。自雅典人那么,我们指定的立法家在他的法典面前就提不出令人满意的陈述来吗?他难道只是非常简单地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再加上一些惩罚的威胁,然后就转人下一条法律,而没有一句鼓励的话,或对接受者的建议?这就好比一种类型的医生,当我们请他们来看病时用的是一种方法,第二种类型的医生为我们看病用的是另一种方法,我们要提醒自己两种方法间的差别,然后就可以向我们的立法家提出请求,就好像儿童会向他们的医生请求得到最温和的治疗。你喜欢这个比喻吗?有医生,也有医生的助手,但我们把医生的助手也称作医生。 克利尼亚就算是吧。 雅典人两种人虽然拥有同样的名称,但是自由民或奴隶以经验的方式来获得他们的职业知识,通过观察他们主人的行为和听从主人的指示,这种方式并不是自由人学习技艺和向学生传授技艺的科学方式。你同意所谓医生有两种类型吗? 克利尼亚我当然同意。 雅典人一般说来,我们共同体中的病人既有奴隶又有自由民,但都由奴隶来给他们治病,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奴隶医生会匆匆忙忙地给病人看病,开处方?这样的医生决不会在意奴仆的抱怨,也不会询问病人的病情,他就像一位鲁莽的抄写员,蛮不在乎地依据经验给病人一些嘱咐,然后就匆匆离开,去给下一个生病的奴仆看病由行医者给自由民看病,这样的医生大部分都能以一种科学的方式自始至终地治疗疾病,充满自信地对待病人和病人的家属。他会向病人了解病情,尽力调理病人的症状。在没有得到病人的支持以前,他不会开处方;而一旦他开出旨在使病人完全康复的处方,就能得到病人的完全服从。上述两种治疗疾病的方法,哪一种是比较好的医生或身体健康指导者使用的方法?两种方法中有一 种包含双重过程,有一种是单一的,这种单一过程的方法是比较差的,是令病人恼火的方法,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先生,包含双重过程的方法要好得多。 雅典人那么你看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一下这两种方法,包含双重过程的方法和单一过程的方法,在立法上的运用? 克利尼亚应当这样做。 雅典人那么我问你,我们的立法者将要制定的第一条法律是什么?他立法的自然过程不就是从规范新建社会第一步的一条法令开始的吗? 克利尼亚呃,当然了。 雅典人创建任何社会的第一步肯定是婚姻关系,是吗?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假定某个社会的立法是健全的、正确的,那么它必定始于婚姻法。 克利尼亚我非常赞同。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先以简要形式陈述这条法律。这条法律也许可以这样说: 男子应在年龄到达三十岁,并在三十五岁之前结婚;拒绝结婚者应受罚款和失去地位的惩罚,罚金若干,失去地位的方式是如此这般。 这段话可以作为我们婚姻法的简要表述。它的复杂形式我们可以这样说: 男子应在年龄到达三十岁,并在三十五岁之前结婚,在此年龄段的人可以视为已经拥有不朽意识,人的本性使我们每个人以各种形式表现这种不朽意识,想要在世上赢得名声,不愿默默无闻地躺在坟墓里,就是这种不朽意识的表现。因此,人类这个种族是时间的双生子和伴侣,绝不能与时间分离,这就是人类不朽的性质。 相比较而言,刚才提到的一种法律在使用中比另一种法律通过世代延续,这个种族保持同一,通过繁殖后代分有不朽。因此,虔诚断然禁止人们用自己的行为剥夺自己的欢乐,比如有些人不想要妻子和孩子,自愿地剥夺自己。所以对那些服从法律的人我们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而对那些不服从法律,到了三十五岁还不结婚的人,那就让他每年交付若干数量的罚金,使他不能用他单身状态作为赢利和偷闲的资源,让他失去年轻人经常给予长者的那些公共荣耀。 你已经听到以这种形式表述的这条法律,现在可以考虑一下,一般说来我们的法律要不要在条文中加上说服性的话语,或者说是否至少要用双倍的篇幅来表述,或是只限于法律条文本身,只需要一半的篇幅。 麦吉卢先生,喜欢简练从来就是我们拉栖代蒙人的方式,然而我无法决定在我们的城邦里要不要强制实施你们的法律,我的意见也许比较罗嗦。对任何法律,我的选择确实会像你举的这个例子一样,两种形式都有可能。但我们一定不要忘了,我们当前的建议也需要我们的朋友克利尼亚的批准,因为是他的城邦将要采取我们所建议的这些法律。 克利尼亚麦吉卢,谢谢你的美言。 雅典人呃,争论应该多几个音节还是少几个音节没有什么意义,我关注的确实不是法律条文的篇幅或简洁程度,而是它的性质具有双倍的优点。我才说过,我们关于两种类型的医生的比喻完全是适当的。然而,尽管我们的立法者没有人曾经注意到自己在立法中完全依赖一种工具,但是立法实际上有两种工具可用,这就是说服与强迫,如果民众缺乏教育,那就可以使用这两种方法。权柄在立法中决不会搀和说服的方式,他们的工作完全依靠强迫。 唉,凭天发誓,我想法律还有第三种必需品,而这种东西事实上普麦吉卢称之为说服事实上是说服性的,只具有开遍被人忽视。 克利尼亚请告诉我它是什么? 雅典人呃,我们自己今天的谈话碰巧已经把它揭示出来了。 我们从早晨开始讨论法律,而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已经抵达这个令人兴奋的中心,我们所有的谈话都和法律有关。然而我想,我们关于法律的讨论才刚刚开始。因为迄今为止我们所说过的内容只是法律的一个开场白。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我观察到,对每一种事物的讨论和口头表达都有它的前奏和预备性的内容,我们可以说这些预备性的内容为将要进行的研究提供了一种有用的方法上的介绍。例如,所谓竖琴曲的创作“规则”或一般的音乐创作“规则”,有一些精心撰写的介绍,而被我们当作真正“规则”的共同体的法律却从来没有人提到这个名称,也没有撰写和发表这方面的文字,而且人们认为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然而我相信,我们当前的讨论表明这种东西是存在的。我认为,我们刚才所说的以复杂形式表达的法律并不仅仅是法律,它实际上包含着两样东西,既是法律又有法律的介绍。有些法律被我们比做奴隶医生的抄写员式的处方,这样的法律是不合格的法律,而所有那些在前面讲述的内容场白式的修辞学性质。因为我发现自己限定了整个讨论的框架,讨论者的基调是说服,是为了使听众能够接受立法者在立法中开出的处方,亦即他制定的法律,其中充满着友好精神并带来驯服的后果。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我认为应当恰当地用另一个名称称呼它,它不是法律的文本,而是法律的前奏。 你们会问我,要跟随这种观察我有什么建议。我想我会让一名立法者不断地注意,既不要一下子抛出他的整部法律,又不要在不提供任何介绍性的开场白的情况下留下它的各种条文。这一做法上的差异在我们刚才考虑过的两个例子中会造成巨大差别。 我的意思是,让我们一开始就承认我们正在作开场白。 克利尼亚我也会敦促理解自己工作性质的立法者按这种方法进行工作,而不用其他的方法。 雅典人在这一点上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克利尼亚。所有法律都有它们的开场白,开始立法工作的每个人都应当事先确定各部分的前奏,并与整个主题相适应。他要说的话不是微不足道的,无论这些话能否被人们清楚地记得,但它将产生巨大的差别。 但若我们坚持每一条所谓的大大小小的法律都要有一个序言,那可能就错了。事实上,我们一定不要以这种方式处理每一首歌或每一次讲话。确实,在各种情况下都有恰当的开场白,但我们不会在任何地方都使用它,我们必须让个别的讲话者、歌手、立法者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决定要不要使用开场白。 克利尼亚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但是,先生,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让我们返回我们的论证,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用你前不久说的话重新开个头,当然我们不会把它当作一个必要的开场白。让我们从头再来一遍,这是人们在游戏中常说的,在这“第二遍”中我们在理解的基础上不再进行随机的论证,而是提出一个开场白至于对诸神的崇拜和对长辈的孝敬,我们已经说过的话是非常恰当的,但我们必须试着进一步推进这个主题,直到你们感到我们整个序言都已经完全充分了。然后,而不是在此之前,你们将听到真正的法律条文。 雅典人好,那么我们的开场白,如我们同意的那样,已经恰当地涉及了诸神、次一级的力量、活着的与去世的长辈。按照我的理解,你希望我能够就我们尚未涉及的这个主题的某些部分给你提供一些启发。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 雅典人呃,下一步,发言人和听众应当尽力思考他们应尽的 五卷义务,而不必考虑心灵、身体和生计方面的问题,借此获得教育,这样做是恰当的,符合他们的共同利益。因此,这些事情,而不是其他事情,无疑就是我们必须谈论和聆听的事情。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听着,我们现在要讨论诸神和人们敬爱的祖先,你们要把耳朵竖起来。每个人除了诸神还拥有一样最神圣的东西,而且这样东西确实是他自己的,这就是他的灵魂。与每个人相关的事物从来都有两类:一类是优秀的,从事统治;另一类是低劣的,服从统治。所以,每个人都应当始终喜爱那些光荣的优秀事物,胜过喜爱那些低劣的事物。因此,我吩咐人们要在荣耀统治我们的诸神以及诸神之下的神力之后,荣耀他们自己的灵魂,我想这个建议是对的。然而,可以说我们中间还没有人正确地荣耀了他的灵魂,尽管他们以为自己这样做了。我认为,荣耀是神圣的,是善的,不能由恶的事物来授予。有人认为自己正在依靠语言、才能或服从来完善自己的灵魂,但这样做并不会使他的灵魂比以前完善,他以为自己荣耀了自己的灵魂,但实际上并没有。 举例来说,一个尚未成年的人在自己适宜对一切事物发表意见之前想要荣耀他的灵魂,允许自己的灵魂为所欲为,以为这就是对灵魂的荣耀,而我们宣布,这样的做法不仅不能给灵魂带来荣耀,而且会给灵魂带来伤害,我们要求人们把荣耀灵魂放在荣耀上苍之后。又比如,一个人犯了过失,但不指责自己,反而把大部分责任推给别人,认为自己没有错,他以这种方式尊敬他的灵魂,或者说他以为这样做是对灵魂的尊敬,这样的做法给灵魂带来的远非荣耀,而是伤害。还有,人们在缺乏立法者的训诫和批准的情况 他的灵魂的羞辱和伤害。 下追求快乐,这样做并没有给灵魂带来荣耀,而是带来耻辱,是在用不幸和悔恨玷污灵魂。还有,换个方法说,一个人不愿忍受艰辛、恐惧、痛苦,而是屈服于它们,这种投降行为不会给灵魂带来荣耀,所有这样的过程都会给灵魂带来耻辱,而忍受艰难困苦才是值得赞扬的。还有,如果一个人认为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活着,那么这也会给灵魂带来耻辱;他内心的投降者把这个不可见的世界视为完全邪恶的,而一个人应当用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来反对他的幻想,他甚至不知道我们最主要的善是否属于这块土地上的诸神的恩赐。还有,当一个人喜欢美丽的相貌胜过喜欢善时,也会给灵魂带来莫大的耻辱。因为这种倾向宣告了身体比灵魂更加荣耀,因此是极端错误的。地上出生的东西没有一样比天上出生的东西更荣耀,用刚才那种奇怪的想法欺骗自己的人并不懂得被他轻视的灵魂是极为珍贵的。还有,当一个人使用卑劣手段谋得财富,或者对这种攫取并不厌恶时,那么他并没有用这种供物真正地荣耀灵魂,而是使灵魂远离荣耀!为了一袋硬币他出卖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但地上或地下的所有黄金都不能与善等价交换。 总而言之,无论谁若不能在任何条件下远离立法家在他的解释中列举的低劣和邪恶,反而竭尽全力去做那些与善良和美好相反的事情,那么他就不知道自己正在以这样的方式愚蠢地积累他对他自己拥有的最神圣的事物事实上,我们中没有人,或很少有人像俗话所说的那样,对恶行作最严厉的“审判”,人们在成长过程中变得像那些恶人一样,越来越像,他们回避善人,拒绝与好人谈话,不和好人交往,而是去追随另一类人,成为坏人的亲密伴侣,而与坏人打交道当然只能做坏人自然会做的事,说坏人自然会说的话。所以这种状态并非审判,而是报复,是邪恶的痛苦后果,因为审判和正义一样都是善。碰到报复的人和没碰到报复的人都是不幸福的,这是因为前者无法治愈他 的疾病,后者失去其他许多获救的机会。但是我们认为,荣耀一般说来总是跟随比较优秀的东西,是为那些可资改进的较差的事物而设的,甚至有可能使较差的事物变得很好。 所以,人拥有的一切事物没有一样会像灵魂避恶求善那样天生的快捷,灵魂想要获得主要的善,并在余生中始终保持善。因此,我们赋予灵魂第二位的荣耀。处于第三位的那种荣耀属于身体,这一点不管怎么看都清楚。但下一步我们要问,有哪些不同的荣耀,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就是我们立法者的任务。我想,他会提出这样一些建议。身体应当受荣耀的不是它的美貌,也不是它的强壮,也不是它的敏捷,也不是它的健康,尽管有许多人会这样想,身体应当受荣耀的也不是与这些性质相反的性质。以适中程度展现这些性质的身体也远远不是最清醒、最健全的。因为一种身体使人的灵魂空虚和不堪重负,另一种身体使人的灵魂驯服和卑微。这种状况与拥有财产是一样的,可以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所有这些事情只要过度,就会滋生出公共的和私人的世仇、派别、缺陷、屈服,这可以算作一个通则。 不要让任何人为子女将来的富足而觊觎财富;这样做对他们自己不是好事,对国家来说也不是好事。因为拥有遗产虽然可以使年轻人不必奉承别人,然而不缺乏其他所有人都需要的最好的、最和谐的事物,这种状况可以产生一般的和谐与协作,驱逐生活中的痛苦。我们应当使我们的孩子富足,但不是拥有黄金,而是拥有敬畏。我们以为自己在年轻人忘记节制时训斥他们,就能保证他们拥有敬畏这种遗产,但实际上这样做并不能取得效果,就好比我们现在告诫年轻人说,“年轻人必须尊敬所有人”。明智的立法家更有可能要求年纪大的人尊敬年轻人,要求他们决不要让年轻人看到或听到自己做了丑事,说了丑话,因为当年纪大的人忘了节制的时候,年轻人也会忘记节制,会变得极端无耻。教育年轻人和我 的宙们自己的最佳方式不是训诫,而是靠终生有形的实践,这才是一个人应当告诫他人的地方。如果一个人荣耀和尊敬他的亲人,也尊敬和自己崇拜同样神灵的同族人,那么他可以合理地为生育子女期待生育女神的青睐。 至于在几样人生事务方面的朋友和同伴,如果一个人把他们对自己的服务看得更重大,更充分,而把自己对朋友和同伴的仁慈看得较低,那么他会对他们抱有善意。在一切与城邦和同胞有关的事情中,最优秀的人,或至今为止最优秀的人,就是那些在奥林匹克赛会上取得胜利、在战争或和平时期取得胜利、在遵守家乡法律方面取得信誉、终生为家乡人忠实服务的人。至于对待外邦人,我们必须记住,这种约定有独特的神圣性,我们确实可以说,外邦人冒犯外邦人,与冒犯本地人相比,更容易引来神的复仇。因为客居的外邦人没有朋友和同胞,更需要得到人和神的怜悯。因此,被他冒犯而来向他复仇的人本来都是可以帮助他的人,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像神或精灵那样保护外邦人,就好像化身为公鹅的斯的使者。那么,拥有预见而从不冒犯外人的人在生命之旅终结时又有什么可焦虑的呢!再说,最大的冒犯,无论是对本地人还是对外地人,总是对求援者犯下的,他们在求援时总是呼喊某位神的名字,这位神在作了应许后也总是关注着受苦者,因此求援者所受的苦一定会由神来替他复仇。 我们已经公正地考察了一个人与其父母、自身、财产、城邦、朋友、亲人、外人、同胞之间的关系,下一步要考虑的则是一个人必须以什么样的方式度过充满诚信的一生。我们现在谈论的已经不是法律的效果,而是如何通过表扬和批评使人对我们以后要制定的法律具有较好的、愿意接受矫正的态度。 此处原文为,希腊神话中的宙斯有各种化身。 在一切好事物中,真理具有首要地位,这在诸神和凡人中都一样。有些人知道什么是幸福,我祝愿他从一开始就得到真理,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生活。这样的人是可信的,而那些自愿接受假相的人是不可信的,那些不自觉地喜欢假相的人则是傻瓜,他们的命运不值得羡慕。因为,背叛真理的人和傻瓜肯定都没有朋友。时间会发现他在生命终结接受审判时极端孤独,没有同伴和子女,无论他们是否还活着。荣耀归于自己不作恶的人,但能够使别人也不作恶的人配得上双重荣耀,乃至更高的荣耀,第一重荣耀是不作恶的人方才配得上是一个人,第二重荣耀是把他人作的恶报告权柄,使许多人能够成为真正的人。努力使人们服从权柄的人是伟大的完善的公民,美德的棕榈枝应当归于他。有些人把自己喜爱的节制、理智,以及所有优良品质灌输给他人,对此我们也要做同样的评价。我们要把最高等级的荣耀赋予那些传播这些优良品质的人,不能传播这些品质但乐意这样做的人必须列入第二等。至于有人独善其身,在可能的情况下不与朋友分享这些优良品质,我们应当批评他这个人,但不要批评他拥有的品质,而要尽力使这种品质成为我们自己的。 在这种追求美德的竞赛中,我们与所有人都是竞争者,但一定不能有妒忌。因为对一个我们想让他改进国家的人来说,他在赛跑时不会用邪恶的传闻来阻碍他人,而妒忌的人则会把诬告他人当作自己进步的正当手段,但这样做既不能使他自己获得真正的美德,也会使他的对手因为不公正的批评而泄气。这样一来,他就使整个社会的美德赛跑残缺不全了,他的谎言降低了比赛的良好声誉。每个人都应具有高昂的精神,但同样也要非常仁慈。因为要躲避他人所施予的残酷暴行几乎或完全不可能,惟一的办法就是勇敢地面对,抵抗、矫正对方,没有仁慈心的灵魂不可能有这样的行为。有些罪人的过失尚可弥补,但我们首先必须肯定没有一 个罪人可以用弥补的方式获得拯救。因为没有人会故意接受最大的恶,至少不会在他最珍贵的财产中接受这种恶。但是,每个人最珍贵的财产就是他的灵魂,所以我们可以肯定没有人会故意在这种最珍贵的东西中接受最大的恶,并终生与恶相伴。然而,尽管恶人或作恶者总是可悲的,但他的疾病尚可治愈,在他身上总有可怜悯之处。与恶人在一起,我们要治疗和驯服他的欲望,但我们不要像一名泼妇那样对他训斥,为了挽救那些无节制的、不思悔改的冒犯者和完全腐败的人,我们必须约束我们的怒火。这就是我们说一个善人在这种情况下既要有高昂的精神,又要温和的原因。 灵魂所犯的一切错误中最大的是大多数人自身的错误,这个错误的发生有着种种理由,因此没有人试图避免它,用一句格言来表达,这就是“每个人都天然地是他自己的朋友”,这样说当然有一定道理,人确实应当是自己的朋友,但强烈地依赖自我事实上是我们每个人的种种恶行的永久源泉。一看到被爱者,爱的眼睛就瞎了,所以人无法正确判断什么是正确的,善的,光荣的,人经常自以为是,不顾真正的事实,而可以算得上是伟大的人既不关注自我,又不在乎自己的附属物,而是关注正义,这种正义与其说表现在他自己的行为中,倒不如说表现在他人的行为中。从这个错误中也会产生一种普遍的信念,以为自己的愚蠢就是智慧,其结果就是我们在一无所知的时候以为自己知道一切,拒绝跟随别人去做我们不懂的那些事,在行动中犯下不可避免的错误。因此,每个人必须力避极端的自爱,要步步紧跟比自己好的人,决不要认为这样做是一种耻辱。 还有一些小小的、经常性的规劝,但它们并非无益的,规矩必须通过反复才能牢记在心。我们可以这样说,就好像水从湖泊里白白流走,但一定会有水流进来保持平衡,而回忆就是保持智慧的好办法。由于这个原因,必须约束不合理的大笑和眼泪,每个人参 来代替快乐,但我们希望用它来摆脱痛苦。我们希望加礼仪时,都必须敦促同伴们隐藏所有过分的快乐或悲伤,无论在某个环境中遇到的是大量的幸运还是困难重重。陷于不幸时,我们应当抱着长久的希望,相信依靠神对我们的恩赐可以减轻我们碰到的麻烦,相信我们的处境在上苍的青睐下会变得比较好。这些就是我们的希望和相关的思考,我们每个人都应当生活在希望中,在工作中不畏艰难,使这些希望成为我们的邻居和我们自己充满自信的回忆。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三十六章 神对这种肯定要建立的体制必定会说些什么,所有人都必须追求什么样的个人品性,这些问题我们现在已经全部说完了,然而我们还没有谈到纯粹出自人的考虑。但我们必须涉及这一点,所以我们下面的话是对人说的,不是对诸神说的。对人来说,没有比快乐、痛苦、欲望更自然的事了,所以人们说这些东西是任何可朽性质不可避免、绝对依赖的主线。因此,我们必须赞扬高尚的生活,不仅认为这样的生活名声最高,而且认为这种生活本身就是最优秀的。如果人们在年轻时品尝它,而不是拒绝它,那么我们的一生占主导地位的是压倒痛苦的快乐。如果以正确的方式品尝,并能明显地实施,那么结果必然如此。但正确的方式又是什么?对此,我们必须依据我们的论证来发现它。依据下列线索,通过比较生活的相对快乐与痛苦,我们一定会发现有一种生活与我们的体制天然不合,另一种生活与我们的体制天然一致。我们希望得到快乐,我们既不会选择也不希望得到痛苦。尽管我们并不希望用中性状态痛苦少快乐多,但我们不希望快乐少痛苦多。至于快乐与痛苦相等的状况,我们提不出确定的理由来表明是否希望得到它。快乐与痛苦的频率、范围、烈度、均衡,以及与此相反的状态都会影响我①指既不快乐也不痛苦的状态。 的强度保持快乐与痛苦的展现么马上就可以明白放荡必定总是与放荡者自身的意愿相违背。大量的人生活无节制,其原因总是无知或缺乏自制,或同时具有两个原因。对于有病的生活与健康的生活我们也必须说同样的话,两种生活都既有快乐又有痛苦,但在健康的生活中快乐压倒痛苦,在有病的生活中痛苦压倒快乐。 我们对各种生活作选择的目的不是要保证痛苦的优势,我们已经宣称比较快乐的生活是另一方面占优势的生活。与放荡的生活相比,我们在有节制的生活中以较少的数量、较小的范围、较弱与愚蠢的生活相比,聪明的生活也是这样,与胆怯的生活相比,勇敢的生活也是这样。由于在两两成对的不同生活中,在一种生活中快乐具有优势,在另一种生活中痛苦具有优势,勇敢的生活战胜胆怯的生活,聪明的生活战胜愚蠢的生活,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节制的、勇敢的、聪明的、健康的生活比胆怯的、愚蠢的、放荡的、有病的生活更快乐。总之,这种身体的或精神上的优秀生活比那些堕落的生活愉快,更不必说它在适当性、正确性、美德、名声等方面的优势了。因此我们的结论是,这样的生活给人们带来绝对的、无保留的幸福,它给人们带来的幸福比与它相反的那种生活更大。 作为立法开场白的讨论可以到此结束了。当然,在序幕之后,必定要上演作品本身,或者更加真实地说,我们要有一个民法的提纲。这就好比蜘蛛织网,或其他编织工作,经线与纬线不能用同样的线,经线的质量一定要好,一定要结实,还要有一定的韧性,而纬线可以比较柔软,具有适当的柔顺性,这你是知道的。这个比喻表明,公民也必须拥有某些相类似的区别,有些公民要从事统治与管理,有些公民要接受的教育和考验则很少,这个区别适用于各种情况。你一定知道,建立一种体制要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把职务授予个人;另一件事是给官员提供一部法典。 们的选择。由此必然得出推论,一种包含无数次的、广泛的、强烈的两种感觉的生活是人们希望得到的,哪怕快乐过度;但若痛苦过度,人们就不希望得到这种生活。还有,包含很少或很微弱的快乐与痛苦的生活是不值得考虑的,如果痛苦占据主导地位人们就不希望得到它,如果与痛苦相反的感觉占据主导地位人们就希望得到它。但就一种保持二者平衡的生活来说,我们必须恪守我们较早的立场,如果吸引我们的感觉占主导地位,我们就希望得到它;如果被我们排斥的感觉占据主导地位,我们就不希望得到它。所以我们必须把我们的生活视为在此限度内的,必须考虑哪一种生活对我们的欲望来说是自然的。但若我们说自己希望得到的东西不是前面说过的这些东西,那么这样的说法完全是因为无知和缺乏真实生活的经验。 如果这个选择过程是愉快的、吸引人的、合乎美德的、高尚的,可以引导我们获得凡人的最高幸福,我们必须进行选择,并视之为自立之法。那么,有什么样的生活可供选择,又有多少种生活是我们希望得到的或不希望得到的呢?当然了,我们会把节制的生活当作一种,还可以把智慧的生活算作另一种,还有一种是勇敢的生活,健康的生活是另一种,这样一共有四种生活,与此相对我们还可以提出另外四种生活,这就是愚蠢、胆怯、放荡、有病的生活。人们熟悉的一种意见和事实是,有节制的生活都是温和的。它所提供的痛苦和快乐都是不激烈的,它的欲望和情欲从来不会达到疯狂的地步,而是温和的。放荡的生活都是鲁莽的,它提供的痛苦和快乐都是猛烈的,它强烈的欲望和疯狂的情欲会狂热到极点。就大小、数量、强烈程度而言,在节制的生活中,痛苦被快乐所压倒;而在放荡的生活中,快乐被痛苦所压倒。从中我们必然推论,前者是比较快乐的生活,后者是比较痛苦的生活,希望得到快乐生活的人必定不能选择放荡的生活。如果我们现在的推理是健全的,那 最激烈的和最好但在谈论这些主题之前,必须作下列观察。掌握畜群的人,牧羊人、牧牛人、牧马人,等等,如果不首先净化畜群,那么他绝对不会开始照料它们。他首先会把健康的牲畜与有病的牲畜分开,把纯种牲畜与杂种牲畜分开,把杂种牲畜赶到其他畜群中去,然后照料纯种牲畜。如果不提纯畜群,他将遇到无穷无尽的麻烦,因为出自本性或由于管理不当,这些家畜的身体和心灵都已经退化了,如果让它们与其他健康的牲畜继续呆在一起,就会引起整个畜群衰退。关于这些低等动物我们就不多说了,我们提到它们只想起一个比喻的作用。对人来说,这个问题也是立法者首先要关心的,他要能够发现和使用一种方法,能够处理净化问题和其他问题。例如,在人类社会的净化方面,情况是这样的。净化社会有许多种方法,有些比较温和,有些比较激烈。有些方法的方法可以由同时作为独裁者和立法者的那个人来使用,但若一名创建新社会和新法律而又较少拥有独裁权力的立法者能够用最温和的方法来达到净化的目的,那么他会很满意。最好的办法就像最有效力的药,是痛苦的,通过正义与惩罚的结合来达到矫正的效果,而这种惩罚最严厉的就是死刑或流放,通常用来清除社会中最危险的成员,那些重大的罪犯,无可救药的冒犯者。比较温和的净化方法我们可以这样描述:有些人由于缺乏生存手段而准备追随他们的领袖参加杀富济贫的战斗,这种人被立法者视为国家的大患,立法者会尽可能善意地把他们送往国外,委婉地说来就叫做“解脱”,这一过程的名称就叫“殖民”。每个立法者从一开始肯定会或多或少地使用这种方法,但我们自己的处境,在当前时刻,仍旧是令人高兴的。我们既不需要去殖民,也不需要选择其他净化方法。可以说,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水库,这个水库有多种水源,进人这个水库的水有些来自河流,有些来自山溪,我们只需要小心翼翼地确保库中之水的纯洁,从它的某个部分取水满足我 们的需要,或者把它的某个部分排除掉。没错,在政治方面做相类似的事情当然会有某些麻烦和危险,但我们现在只涉及理论,不涉及实际操作,所以从理论上说我们可以完成招募公民,并确保其纯洁性。事实上,有些坏人想要成为我们所建立的这个国家的成员,但我们可以让他们接受长时间的多种考验,阻止他们到来;而对那些想来的好人,我们要表示衷心的欢迎和恳切的期盼。 别忘了,我们享有的好运值得庆贺,就好像赫拉克勒斯的子孙建城时交的好运一样,既没有没收财产的残酷斗争,又没有废除债务、重新分配财产的问题。在一个古老的、已经建立起来的社会中,一旦必须创立新法,那么革新和守旧都以某种方式证明了这样做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剩下来可以做的事情只是抱着虔诚的意愿对已有法律的某些方面作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修正。总会有一些改革者拥有大量地产和大量负债人,如果不免除债务和重新分配财产,负债人就不可能以一种自由精神享有他们的权益,因此改革者希望他们获得某种适度的财产,确信贫困的产生更多地在于人们的贪婪,而不是更多地在于个人财产的减少。这样的信念确实是社会安全最稳定的根源,使人们保持这样的信念是后来建立一切政治制度的最稳固的基础。如果这些最初的条件不具备,那么政治家后续的行为总是困难重重。如我所说,我们幸好没有这种危险,不过,解释一下在不能幸免的情况下如何摆脱这种危险对我们还是有帮助的。我们可以说,我们必须把实施正义与摆脱贪婪结合起来,在这种结合中寻找我们避免这种危险的方法。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或大或小的道路可以获得拯救,这一原则必须视为我们社会的一个支柱。事实上,必须用某些制度确定财产,其中包括不得反诉财产的主人,否则的话,任何有理智的人只要有可能就会拒绝接受这种人们在其中长期相互妒忌的社会体制。有些人 我们有五千零出于上苍恩赐的运气找到一个新社会,就像我们现在一样,其中还没有内部的敌意,但若分配土地和房屋就会引人这样的敌意,可见这样做完全是一种堕落行为,是极端的愚蠢。 那么,什么样的分配方法才是公正的呢?首先,我们必须确定一个适当的公民总数;其次,我们必须就如何分配达成一致意见,每人应当得到多大份额,应该得到多少土地和房屋,等等。总人口应当有多少才是令人满意的,要正确回答这个问题不必考虑相邻共同体的领地。共同体的领土应当足以维持一定数量的最有节制的人的生活,但不要再大了,共同体的人口应当能够足以保护自己,反对侵略,还要能在邻国受到侵犯时帮助邻国。通过考察领地和邻邦,我们可以把这些要点确定下来,这些要点既是理论的又是实际的,但对我们当前的论证来说,我们可以开始用提纲或轮廓的形式完成我们的法典。 让我们假定为方便起见我们说个整数四十位土地所有者,这些人能够武装起来保护自己的财产,土地和房屋也按同样的数目划分,一人一份。让这个总数首先除以二,然后除以三,事实上这个数字也可以被四、五,以及后续一直到十为止的整数整除。任何立法者当然至少必须熟悉数,知道什么数字,或什么样的数字对一个既定的国家最有用。因此我们会选择能够承受一连串划分的那个最大的数。当然,整个整数系列可以用任何数字来除,得到任何商数,但我们对五千零四十所作的划分可以用于战争的目的,或者说适用于缔结和平,我们还可以按照这个数字来征税和进行公共分配,用整数作除数除以这个数共有五十九个商,而从一开始算起,共有十个商是前后相继的。 那些从事法律事务的人必须在闲暇时间彻底掌握这些关于数的知识,要像我说的那样准确地理解它们,城邦的创建者也必须提到它们,其原因我现在就来说明。无论是重新创建一个新的基础, 邦必须建什么神庙,应当把神庙献给什么神或什么精灵还是恢复老基础,在关于诸神及其圣地的事务上比如一个城没有一个聪明人会想去打扰从德尔斐、多多那、阿蒙神的神谕中得来的信念,或者动摇来自任何神灵显现和神灵启示的古老传说的信念,这些信念已经导致献祭和祭仪的建立,无论它是原创的和本土的,还是从埃图利亚、塞浦路斯,或者别的地方传来的,神谕、神像、祭坛、神龛、圣地的供奉后来都固定下来了。立法者应当尽可能避免干扰这些事务,他应当给每个区指定保护神,或指定精灵和英雄,他划分领地时的第一步应当给每一位神灵指定一块专门的区域来负责供奉。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在特定时期把崇拜各种不同神灵的人聚集在一起,为满足人们的需要提供机会,宗教节庆可以增进人们相互间的友谊和亲密。公民们能够这样相互熟悉和了解确实是一个社会的福气。如果不了解对方的性格,或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一定的等级,或他可以承担的职务,或恰当地行使正义。因此,向所有邻居证明自己不是骗子,而是货真价实的真正的人,不能被当作冒牌货来对待,这是社会中的每个公民在做其他事情之前应当努力做到的。 我们的立法事务下一步必定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就好像下跳棋时从这条“神圣的界线”移向别处。这话初听上去好像有点突如其来,然而我们的思考和实际经验显然告诉我们,一个社会好像只能享有居第二位的最好的体制。我们中有些人可能会对这样的社会感到不满,因为他们不熟悉一位并不拥有独裁权力的立法者的处境,但是严格的立法程序会区别最好的、次好的、第三等的体制,而把选择权留给对建设城邦基础负有责任的派别。据此我建议,我们当前的讨论也要采取这种方法。我们要描述最好的、次好的、第三等的体制,把选择权留给克利尼亚,或者留给其他任何人,这个人也许正好承担选择的任务,想把他认同的价值具体化为体 的社会,曾经有过,或者将来会有这样的社会制,以满足他自己的爱好。 那么,拥有最佳体制和法典的最佳社会就是那句古谚所说的那种社会,“朋友的财产确实是公共财产”。假如世上现在有这样一切财产公有妻子、儿女,以及假如用某种方法消灭了我们生活中用“所有权” 这个词来表示的一切事物,假如用一切可能的办法使我们天然拥有的东西都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公共财产,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们用来看、听、做的眼睛、耳朵和双手都服务于公共事务,还有,假如我们都能完全一致地表示赞同或表示谴责,从同样的源泉中产生快乐与痛苦,简言之,假如一种社会体制使其成员变得完全像一个人,那么我们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标准更真实、更好、更能衡量他们品质的标准了。假定在某个地方有这样的城邦,这个城邦的居民是诸神或诸神的子孙,他们在那里过着无比幸福的生活。假定我们不再向别处寻找体制的模型,而是以此为榜样,努力把我们的国家建成这种样子。一旦这样的国家诞生了,那么我们可以说它是不朽的,也是惟一可以称得上位居第二的最好的国家,至于位居第三的最好的国家,有上苍的青睐,我们放到后面再说。现在要说的是,我们所说的这种体制是什么,怎样才能实现它? 首先,让他们在他们中间划分土地和房屋,不要共同耕作,因为共同耕作掩盖了他们在出生、哺育和教育方面的差别。要带着这样的想法来划分,土地是分给个人使用的,但他必须把这块土地当作整个社会共同财产的一个部分,整个领地是他的祖国,他要精心照料这块土地,就像儿子为母亲做事一样,他还要把这块土地当作呵护她的凡人子女的女神,对所有神祗和地方精灵也要这样想。 这种想法可以长久存在,我们必须进一步加以发挥。依据我们现在的划分建立起来的灶神之火的数量必须永远保持不变,既不能增加也不能减少。在任何城邦确保这一点的方法是这样的。让拥 它是一位神此外还有立法者。这是因为,首先,有份地的人根据自己的喜爱指定一个儿子做家庭的继承人,在自己生前或死后继续崇拜家庭的神和管理家产。如果子女不止一个,那就依照法律把女儿嫁出去,其他的儿子则过继给无子嗣的其他公民,对此双方要达成友好的协议。如果一个人没有朋友,或者有类似问题的家庭数目太大,或者由于生育的原因而男女比例失衡,碰到这些情况我们就要设立一位最高的、最有权的执政官来考虑如何解决人口过度或不足的问题,想出最好的办法来保证我们的家庭数量为五千零四十,不能再多。办法有几种。一种是对生育进行检查,在人口过多时加以控制,在人口不足时加以鼓励,可以用授予荣誉或使之丢脸的办法来影响年轻父母,也可以对他们的长者发出警告,只要能起到作用。此外,在最极端的情况下,假如用尽所有办法也不能保持五千零四十这个数字,如果婚配引起人口过度增长,那么在失败之中我们就不得不使用我们不止一次谈论过的老办法,这就是挑选那些相互比较友爱的人实行移民。如果情况正好相反,比如遇上洪水、疾病、战争,公民突然死亡而使得总人口远远低于指定的这个数字,那么在这种时候,尽管我们知道只要有办法就决不能吸收那些教育程度低劣的人做公民,但我们仍旧不得不这样做,如谚语所说,“连神也没有办法”。 让我们想像,我们当前的论证在用这样的腔调敦促我们:最高贵的人啊,你们的成长并不缺乏荣耀的本性,这种本性必然会产生和谐、平等、同一、统一,就像能产生公平和良好效果的数字和其他事物一样。尤其是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已经接受委托,你们首先要保持固定的人数,其次,你们不要轻视相互之间买卖自己那份土地上出产的物品,如果你们轻视它,那么你们就是在反对自己分得的那块土地我们当前的法律发现告诫,要是愿意,人们可以按照规定的条件接受这块土地,如果不愿意,那么可以不接受,此外法律还有进一步 甚的行动,无论这块土地是否献给所有神灵,无论男女祭司会不会有献祭的意向,一次、两次或三次,想要出售或购买分给个人的房屋和土地的人将会为他的行为受到恰当的惩罚,这些事情将被刻在柏树板上,放在神庙里作纪念。其次,这条法律的实施将由人们认为目光最敏锐的执政官来监督,这种违法事件一旦发生就不可能逃脱,冒犯法律,违抗神灵的人都会受到惩罚。这条规则若能配上一种相应的组织,将会给社会带来大量的幸福,没有一个恶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组织,而那句古老的谚语说过,考验就是通往德性之路。因为这样的组织不会给侥幸留下什么大的空间,其结果就使得无人需要侥幸,或者许可在卑鄙的呼唤下制造侥幸恶至连大声指责“粗卑的手艺”也会使有着一颗自由灵魂的人感到厌没有人会停止依靠这样的手艺来积累财富。 与上述禁令一起颁布的还有一条法律,任何个人都不能拥有金银,只能拥有日常交换用的流通货币,因为用货币向手艺人支付工钱的事情几乎无法避免,某些行业也要用货币向那些挣工资的人支付工钱,无论他们是奴隶还是外邦来的定居者。因此,我们要规定一种本国的货币,在国内有用,而到了国外就没用了。至于共同的希腊货币,为了满足一些人旅行和探险的需要,比如派遣驻外使馆人员和组织必要的使团,国家必须拥有一些流通的希腊货币来满足这些种类的需要。如果某个人不得不去国外旅行,那么他在启程前要获得执政官的批准,旅行回来后手头若还有外国货币,他应当把外币交给国家,兑换成地方货币。如果发现有人私藏外币,那就要没收充公,上交国库,对私藏外币者要给予和偷运外币者同样的诅咒和谴责,再加上罚款,数额不低于偷运进来的外币总额。不得有任何嫁妆,在嫁娶中不能送嫁妆,也不能收嫁妆,不得把钱存放在私人那里谋利,也不能放高利贷。但是法律允许限定利率的借贷。任何活动都有原则和意图,密切注意这些活动的原 尽管有时候他可以完全是坏的但我已经说则和意图,考察者就可以正确地看出哪些活动对社会是最好的。 请你们注意,聪明的政治家的意图不会是多重的。有人会说,一位好的立法者必定想要用他的智慧使他为之立法的城邦尽可能伟大、富裕,拥有金矿和银矿,拥有陆上和海中的各种物产。人们还会说,如果他是一位正确的立法者,他必定想要使他的城邦尽可能地良好和幸福。这些目标有些是可能的,有些是不可能的。因此,国家的建设者试图做那些可能的事,而不会把那些不可能的事当作自己的目标,也不会进行尝试。一般说来,幸福的实现实际上必须等候善的到来,所以国家的建设者会以善和幸福的结合为目标。 但要马上变得极为富裕和极为良好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说的富裕指的是那些民众心目中的富裕,也就是少数人拥有极大的财富,这实际上是一个恶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决不承认富裕的人是真正幸福的人,除非他也是一个善人,但要说一位极为善良的人也应当极为富裕,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有人会问,这是为什么?呃,我的回答是,这是因为以公正和不公正二者加在一起为本所获得的利润大于仅以公正为本所获得的利润的两倍,而一个既不愿体面地花费又不愿不正当地花费的人的开销少于一个准备在荣耀的目的上体面地花钱的人的开销的一半。因此,按相反方式行事的人绝不会变得比那赢得双倍利润的人更为富有,而他的花费也只有后者的一半。这两个人一个是好的,另一个人在节俭的时候不是坏的过,他决不是好人。事实上,用诚实和不诚实的手段赢利,正当或不正当地花钱的人,只要他是节俭的,他会变得很富裕,尽管他完全是个坏人,如果他是奢侈的,那么一般说来他会变得很穷;而一个在荣耀的事情上花钱,并且只从诚实的来源中获取时,这样的人不容易变得极为富有或极端贫困。由此看来,我们关于极富的人不是好人这个论断是站得住脚的,如果他们不是善的,那么他们也 不是幸福的。 我们法律的目标是让我们的人民获得最大的幸福,相互忠诚,但若公民们在法律中有许多争讼,那就不会相互信赖了,还会犯下无数的过错,但这两种情况都比较少见。我们规定,我们的社会一定不要金银,也不要用手工技艺谋利,不能有高利贷,也不能容忍利欲熏心的小人,而只允许有限度的农耕,人们不能用它来谋利,以至于忘了拥有财产的目的。拥有财产是为了灵魂和身体的存在,没有身体的训练和自由的教育,财产也就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在我们所推崇的事物序列中,财产所据的地位应当最低,因为人的普遍利益以三样东西为目标:正当地追求和获得财产是第三位的,最低的;身体的利益居第二位;灵魂的利益居第一位。对我们现在考虑的体制来说也一样,如果按照上述原则来规定荣誉,那么就可以正确制定国家的法律,但若有任何法律使公众对健康的推崇高于明智,或者对财富的推崇高于健康和明智,那么我们可以认为这些法律的制定是错误的。所以,立法者应当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我的意图是什么?我达到目的了吗?以这样的方式,而非以其他任何方式,立法者也许能够完成他的立法工作,实现他的意图。 我们说,让获得份地的人在我们已经陈述过的条件下拥有土地。让所有人带着同样的东西进人我们这个殖民城邦,这确实是件好事,但又是不可能的。前来定居的人有些带着较多财产,有些带着较少财产,因此这个社会一定会出现不同等级的人,由于种种原因,尤其是因为我们的社会为每个人提供相同的机会,因此公职人员的选拔以及付给他们薪酬也分成不同的等级。这种选拔当然要涉及个人的资格,这种资格不仅是个人的和祖传的美德,也不仅是身体的气力和相貌,而且要看有无资产。一种比例代表制的统治可以合理地分配荣誉和职位,尽管这种做法不平等,但可以避免 第三等、第四等也可以用别的名字称呼它们内部纠纷。据此,我们必须把公民分成四个等级,第一等、第二等、按照公民的财产数量决定他们属于哪个等级,在他们由穷变富或由富变穷时改变他们的等级,让每个人隶属于恰当的等级。 至于由此产生的进一步后果,我想制定另一条其他类型的法律。无序可以恰当地被称为分散而非分裂,在摆脱了致命的无序状态的社会中,必定在它的任何部分都没有赤贫的人群,也没有极富的人群,二者都会带来不良后果。因此,立法者一定要制定贫富标准。收人低于贫困线以下的人可以获得配给,这条规定要长期维持,执政官,或其他想要获得善人名声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默许取消这种配给。立法者要以这条贫困线为尺度,允许人们获得两倍、三倍、四倍于它的收入。如果有人由于库藏、捐赠、商务,或碰上其他类似机会而获得了大量收入,那么他可以把超过限度的收入交给国家和国家的神,以此保持好名声,避免所有对他的起诉。如果有人不服从这条法律,那么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去告发他,并得到他超过限度的财富的一半作奖励,而被定罪的违法者还要从他自己的财产中支付同样数额的罚金,至于他超过限度的财富的另一半就献给诸神。除了每个人分配来的基本财产外,每个公民必须在法律任命的执政官那里事先公开登记他的全部财产,这样做是为了一旦有涉及财产问题的法律诉讼,法官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判案。 他会称之为城堡其次,城邦的创建者在为他的城市选址时要考虑有利于实现他的目的的各种有利条件,然后要尽可能地将城市的位置设在整个领土的中心,要想发现或讲述这样一个地方并不难。然后,他必须把他的城市分成十二个部分,但他首先要建立一块供奉赫斯提、宙斯和雅典娜的圣地从那里他再延伸出城市的十二个区和整个城邦的领土。十二个区的平等性应当通过 这样的方法来保证,土地比较肥沃的地区面积应当比较小,土地比较贫瘠的地区面积应当比较大。然后他要进一步划分五千零四十份土地。每一份土地又由两块组成,一块较近,一块较远,组成一份土地。最邻近城市的地块与最邻近边境的地块搭配,离城市稍远的地块与离边境稍远的地块搭配,总之,根据地块的远近程度搭配每一份土地。我们还应当根据这些地块的肥沃与贫瘠来进一步调整它们的面积,使之平等。当然,立法者也必须把整个人口分成十二个部分,要按照他们的其他财产使每一部分人的总财产大体相当,并对此作详细记录。接下去他要努力把这十二个部分指定给十二位神,以神的名字为这十二个部分命名,如此确定下来并神圣化的人群就称作部落。接下去,城市的十二个部分也必须按照划分整个领土的相同方法进行,每个公民必须有两座房子,一座靠近国家的中心,一座靠近边境。到此为止,定居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有这样一种想法是我们必须仔细考虑的。我们刚才提出来的整个纲领中的所有安排并非都像是能够找到完全实现的条件。它假定在此定居的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社会规范,愿意忍受终生把自己的财产限制在一个确定的界限内,愿意接受我们已经提出来的生育方面的限制,愿意不要金银,以及我们已经提到过的立法者禁止拥有的东西。他们还要接受事先规定了的城堡的中心位置,把住宅分布在整个领土上,就像立法者已经规定了的那样,尽管这位立法者好像是在讲述他的美梦,或者是在蜡板上塑造他的城市和居民。当然了,整个纲领并没有错,但是它的作者需要再次考虑它的后果。因此,我们的立法者再次对我们做出下列告诫。 我的朋友们,别以为我在当前的讨论中对你们的敦促无动于衷。事实上,我认为在讨论将要实施的计划时展示一个完善的、可供模仿的模型是最公平的,不能视之为毫无优点和真理,而对那些根本不包含这种完善性的计划,人们应当拒绝加以实施。人们应 当尽一切努力去实现完善的计划,使现实尽可能接近理想,使现实状态在性质上与理想状态最接近。人们应当允许立法者完善他心中理想的轮廓,等这一点做到了,人们才可以与之讨论他的立法建议有哪些是冒险的,哪些会引起很大的困难。因为你们知道,在任何事情上都必须坚持前后一致的原则,哪怕是制造一个最微不足道的事物,只要制造者还值得一提,他就应当能够保持前后一致。 我们已经讨论了把整个领土分成十二个区的问题,我们现在直接关心的是,必须清楚地看到这十二个部分会以什么明显的方式接受进一步的多重划分,以及从这些划分中如何产生不同的群体,直至五千零四十个个人。这样的划分会产生兄弟般的关系、守卫队、社区、战时组织、小分队等等问题,更不要说还有货币问题和衡器问题,用来测量固体和液体,用来称重量。我要说,你们瞧,所有这些细节都必须由法律来规定,以适应人们之间的相互和谐关系。还有一种担心我们必须打消,由于法律规定了一个公民拥有的器皿不得超过规定的大小,立法者会因此而得到过分讲究细节的迂腐名声。但是立法者必须以此为一般的原则,认定数的划分和复杂性是有用的,无论这些复杂性展现在纯粹的数中,还是展现在长度或深度中,或是展现在音符和运动中,或是展现在直线运动或旋转运动中。立法者在对所有公民颁布法令时必须记住这些事,在可能的情况下决不要缺少这些量化的标准。因为,在家庭生活和公共生活中,在所有艺术和技艺中,没有其他任何一个教育部门能像数的理论一样拥有巨大的潜能,但人们对它最大的推荐却是它会使人昏头昏脑,也会使人变得灵巧、谨小慎微、注重细节、胆小,总之它会给人的各个天然部分带来奇迹般的教养方面的改进。 所以,只要进一步依靠法律和制度在那些追求利润的人的灵魂中排除了不自由的精神和商业主义,那么你会看到所有这些知识部门都是美好的,合适的,否则你会惊讶地发现你生产出来的不是一 六卷名哲学家,而是一名标准的无赖。这种效果实际上已经产生了,我们可以在埃及人、腓尼基人,以及其他种族中看到这种情况。这种情况的产生是由于他们缺乏自由追求的精神,也是由于他们的富足,或者由于他们的立法者的缺点,或是由于偶然的不幸,或是由于某种容易导致这种倾向的天然环境。 事实上,麦吉卢和克利尼亚,我们一定不能忽视这个进一步的考虑。有些地方比其他地方更容易产生好人或坏人,但我们现在并非要依据事实来立法。我知道有些人把他们的吉祥或凶兆归于刮风和日晒,有些人归于他们的饮水,还有一些人归于他们土地的出产,这些出产不仅为身体提供较好的或较差的营养,同样也影响着灵魂的善恶。还有,最令人注意的是,有些地方是某些超自然的存在物的家,或者是精灵出没的地方,它们仁慈地或不仁慈地接受定居者死后的身体。聪明的立法者会尽力考虑这些事实,尽力使他的立法适合这些事实。所以,你,克利尼亚,也当然要这样做。 作为一个地区的殖民规划者,你必须首先注意这些要点。 克利尼亚你说得非常好先生。我一定会照你说的去做。 雅典人好吧,把已经讲过的这些事情做完后,你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在你的这个社会中任命行政官员。 克利尼亚呃,当然是。 雅典人这件事确实涉及社会组织的两个部门。首先是设立行政职位和任命行政官员,决定恰当的职位数量和适当的任用官员的方式。等这件事做完后,接下去就确定这些行政部门的法律,决定有多少个部门和行政官,每个行政官员要用什么样的适当方式来进行管理。但在我们进行选举之前,我们可以暂停一下,先来 让我们照我们说的去做吧。 确定一条与此相关的原则。 克利尼亚这条原则会是什么? 雅典人呃,这条原则是这样的。每个人肯定都能看到,如果一个组织良好的国家在立法中取得了伟大成就,但却把极为优秀的法律交给那些不合格的官员去执行,那么这些法律再好也不会起什么好的作用,不仅是这个国家会成为人们的笑柄,而且这样的社会肯定会发现它的法律是最大的伤害和不幸的源泉。 克利尼亚是的,确实如此。 雅典人所以,我的朋友,我们必须注意这种危险有可能在你现在思考的社会中出现,在它的体制中出现。你瞧,首先是那些将要被选举担任公职的人,他们本人和他们的家庭无疑都要接受彻底的考验,从他们的幼年一直到他们参选的时候为止;其次是那些参加投票选举的人应当接受很好的法律训练,懂得如何用正确的方法表示同意或不同意,这是候选人必然面临的两种命运。但在我们这个事例中,这些人是最近才聚集起来的,相互之间不熟悉,也不懂得如何磋商,我们能够期待这样的人按这种无可非议的习俗选举他们的执政官吗? 克利尼亚这确实几乎是不可能的。 雅典人还有,假定你已经像人们通常说的那样开始工作了,说请你们原谅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假定这就是你现在的处境,也是我的处境,你和你的九位同事一起向克里特人民宣誓,要全身心地投入这项建设工作,而我也发誓要用我们当前设想的这个故事来帮助你。当然了,我不能让我现在讲的这个故事没有脑袋,如果它像个无头怪物似的乱吼乱叫,那就太难看了。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对,先生。 雅典人是的,此外,我的意思是我要为你尽力而为。 克利尼亚很好,我也全心全意雅典人要是有神的许可,我们会的,但愿我们能够取得进展。 克利尼亚我们可以相信神允许我们这样做了。 雅典人当然可以。所以在神的帮助下,让我们提出下一个观点。 克利尼亚什么观点? 雅典人事实将会证明我们当前的建城实验是一项勇敢的冒险。 克利尼亚你这样说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你为什么要特地这样说? 雅典人我想到了我们立法时的轻率,因为我们毫无依据地希望人们会接受我们建议的法规。然而,克利尼亚,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哪怕没有特别敏锐的洞察力,也能知道没有人会一开始就轻易地接受这些法规,因此我们要耐心等候,直到那些适合担任公职的人出现,他们从小就已经品尝到了担任公职的滋味,并准备长大以后在这个委员会中发挥自己的作用。请你们注意,一旦我们的观点得到承认,并有计划或有方法能确保其实现,那么我相信通过一段间隙,以这样的方式规划出来的社会就有了生存的保证。 克利尼亚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雅典人我们再来考虑一下与我们的目的相适应的措施。克利尼亚,我认为在所有克里特人中,这首先是你们克诺索斯人的责任。你们不仅要用各种宗教关怀来对待你们定居的这块土地,还要高度注意最初的官员任命,要尽可能使用最确定、最优秀的方法来做这件事。总的说来,这是一个相对较轻的任务,但我们不可避免地要尽最大的努力从选择执法官开始。 克利尼亚我们在考虑这一点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措施或计划? 雅典人我会告诉你的。克里特的儿子们,鉴于克诺索斯在你们众多城邦中的领先地位,我宣布这是克诺索斯人的责任,你们要和新来的居民一道从两部分人中选择三十七个人的领导集团,从新居民中选十九个人,其他的人从克诺索斯人中选举。克诺索斯人应当把这样一个领导集团献给你的城邦,而你既是这个殖民城邦的公民,又是创建这个城邦的十八人之一,或者是他们自己赞同的,或者是你用一种最温和的强迫手段使他们同意的。 克利尼亚先生,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和麦吉卢也列为享有我们公民权的人呢? 雅典人呃,克利尼亚,雅典是一个骄傲的国家,斯巴达也是。 这两个国家都很远,而你们有各种合格的人选,就好像你创建城邦有你的同伴一样。我刚才说的话也同样适用于你的这些同伴。关于我们当前处境所需要的最令人满意的程序,我就说那么多。要让这种制度能在时间的流逝中存活下来,就要按照这样一个过程任命这个委员会。那些在骑兵或步兵队里携带武器,并在年纪许可的时间内上战场打仗的人都应在选举执政官时有自己的声音。 选举应当在被国家认为最庄严的圣地举行。每位选举人都要把他的提名牌放在祭坛上,上面写着他提名的候选人,候选人的父亲、候选人的部落、候选人所属的居民区,提名人自己的名字也要写在牌子上,还要写上与被提名人相同的内容。任何人若是对提名牌的内容有疑问,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把提名牌拿到市场上去公布,不少于三十天。提名的候选人可达三百人,由当局把候选名单向整个共同体公布,然后每个公民将根据自己的意愿对候选人进行初选,负责选举的官员会把得票在先的一百人公布。整个选举的第三步在两次献祭之间进行,公民们可以随意从这一百名候选人中选举自己喜欢的人,得票最多的三十七人将在接受审查后由官方任命为执政官。 健全的思想不会因那么,麦吉卢和克利尼亚,在我们的国家里制定这些选举规则和对当选者进行审查的是谁呢?我想,我们可以看到在一个社会中肯定要有人做这件事,但在还没有任何执政官之前由谁来做这件事仍旧是个问题。我们必须找到这样的人,不管是用鱼钩还是用弯钩,他们也肯定没有什么同伴,但都来自那个最高的阶层。诚如谚语所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我们全都赞扬良好的开端。尽管在我看来,良好的开端还不仅是成功的一半,然而一个良好的开端决不能够被赞扬为这项工作的圆满完成。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既然我们同意这个观点,那我们就一定不能在还没有弄清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就在沉默中把它放过去。尽管我自己希望除了一次必要的、有益的观察之外,我不想在这个结合点上重复多次。 克利尼亚这个结合点是什么? 童时期的无助雅典人我要说的是,我们将要建立的这个城邦,除了它得以建立于其中的社会之外,是无父无母的。之所以这样说,不是因为我忘了已经有大量的城邦建立以后常与它们的创建者的想法不一,或者后来变得不同,而是因为此时的情景就像一个孩子似的,哪怕有朝一日他会与他的父母有差别,然而他那状况此时仍旧存在。他依赖父母,父母也关心他,他老是跑回家,在家人中找到他仅有的同盟者。我说的这种联系也都能在我说的克诺索斯人与我们的新国家之间的关系中找到,他们的关心我们当然要感谢。所以,像我已经说过的那样为重复而被糟蹋了我认为克诺索斯人必须参与选举事务。他们应当共同选择不少于一百名的新到达的殖民者,要尽量选择年长的和最好的,另一百人则来自克诺索斯。这后一百人必须到我们的新城邦来,承担部分依法任命官员和审查当选者的工作。等 首先是将军职位的提名,将军必须由我这件事做完后,这些克诺索斯人应当返回克诺索斯,把这个新建的国家留给定居者,让他们用自己的努力来保存国家,并使之繁荣昌盛。继续往下说,让那些属于这个三十七人委员会里的人现在或今后得到任命,以实现下列目的。他们首先应当是执法官,然后他们要负责登记每个公民交给公家的财产数量,头等公民可以留四个明那,二等公民可以留三个明那,三等公民可以留两个明那,最低等的公民可以留一个明那。如果任何人被发现隐匿超过规定数额的财产,那就要将他的财产充公,还要公布于众,对他进行起诉,使他留下不老实的坏名声,让大家都知道他为了金钱而藐视法律。 要让他在执法者面前为了这种可耻的所得而受审。如果违法者打输了官司,他就失去了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公共福利”,除了份地以外,他再也得不到任何福利待遇了。他的罪行也会被记录下来,一辈子都不能取消,存放在一个每个人只要想看就都能看到的地方。 执法官的任期不得超过二十年,低于五十岁的公民不得当选。如果某位公民在担任这个职务时已经六十岁了,那么他的任期不能超过十年,与这条规定相一致,如果一个人的寿命超过七十岁,就不能在这个重要的委员会中任职,在任何情况下不能有例外。 那么让我们说,执法官应当承担三项职责。除了我们现在提到的具体职责外,在立法开始的时候,每一项新的法规都会赋予他们更多的职责。而现在,我们可以按照顺序任命我们的其他官员。 我们下一步当然必须挑选军队的将领以及他们的助手,为方便起见我们可以称之为主帅和副帅,我们还要挑选各个部落的步兵指挥官,对这些人我们也可以很方便地称之为统领,事实上,人们一般就是这样叫他们的。 领(①此处几个军职的希腊文是:主帅(、副帅(、统 这些人将分成四组,每组九十人,每一等级的们的公民担任,由执法官提名,由所有当过兵的人或正在服役的军人选举。然而,若是有人认为某人不适宜被提名为将军候选人,那么他应该提出自己的候选人,并指出要用自己的候选人代替哪一位候选人,他还要发誓,然后把自己的候选人当作竞选者提出来,举手表决获得多数通过后才被列入选举名单。获得选票最多的三个人将被任命为将军,在通过与执法官相同的审查后掌管军事。 当选的将军们可以提名步兵统领的候选人,共十二名,每个部落一选举和最终审查。这个临时性的议事会名,整个选举过程和将军的选举一样,也要经过候选人复议、投票因为公民大会或公民议事会的议员此时都还没有任命由执法官在适当的、最神圣、最宽敞的地方召开,全副武装的步兵和骑兵占据显要位置,军中所有等级在他们之下的人组成第三个团体。将军和主帅由所有军人通过投票选举,统领由所有步兵选举,副帅由所有骑兵投票选举。 将军们必须任命他们自己的轻装兵、弓箭手或其他部队的指挥官。 这样,还需要安排的就是副帅的任命。选举副帅的准备阶段与选举将军一样由执法官提名,复议候选人和投票选举的过程也和选将军一样。来自步兵的副帅候选人要由骑兵们来投票,得票最多的两名候选人将成为整个武装力量的指挥官。在投票过程中有两次机会可以对选举结果表示异议,但若有人对选举结果第三次表示异议,那么整个选举无效,需要重选。 要建立一个由三十打人组成的议事会三百六十这个数字便于进一步划分公民选举九十名议员。首先要在最高财产等级的全体公民中举行强制性的投票,弃权者要交纳法律规定的罚金。投票结束后,当选者的名字要及时记录下来。第二天由第二财产等级按同样的程序投票。第三天由全体公民投票选举第三财产等级的议员,但第三等级的公民必须参加,而最低的第四等级的公民如果不参加可以 免除罚金。第四天,这个最低的第四等级的议员要由全体公民投票选举,但对选择弃权的第三、第四等级的公民免除处罚,而那些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的成员如果拒绝参加投票就要受处罚,第二等级的罚金是先前罚金的三倍,第一等级的罚金是先前罚金的四倍。第五天,当局要向公众公布选举记录,对这些当选者再进行一次全体公民的投票,若有拒不参加者仍要处以原先数量的罚金来自各等级的一百八十人就这样选举出来,再根据抽签决定其中的一半送交审查,这些人将组成当年的议事会。 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的选举会产生一个介于君主制与民主制之间的体制,一种合理的制度必定要这样做。奴隶和他的主人之决不会有友谊,卑贱者和高尚者之间也不会享有同样的荣耀实,以平等的方式对待不平等的对象,如果不用特定的比例来加限制,就会以不平等的结果而告终;这两种情况事实上就是产生乱的丰富源泉。有句古谚说得好,平等产生友谊。这条公理是非常合理的,令人敬佩的,但它没有清楚地说明什么样的平等会产生这种效果,如果对此模糊不清则会给我们带来浩劫。事实上,在一名称下有两种平等,但它们在大部分情况下产生的结果相反一种平等是数量和尺度的平等,任何社会和立法者都可以用抽的方法简单地规定各种奖励,但是真正的、最优秀的平等很难用这种方法获得。对人世间的公共和私人事务,哪怕是宙斯给予的奖励也只能产生恩惠,不能产生平等。它会使强者更强,弱者更弱因为赐予要适合两种承受者的真正性质。尤其是授予两部分人的荣耀要合理,对高尚的人要授予较大的荣耀,而对与之相反的人要授予与其相对应的荣耀。我们实际上也会发现这种纯粹的正义总是体现在政治体制中。克利尼亚,我们必须以这种平等为目标在建设我们新生的城邦时我们一定要注意这种平等。如果有其他人能找到这样的社会,那么他们也会抱着同样的目的立法,不是着 眼于少数独裁者或某个独裁者的利益,也不是着眼于富人对社会的主宰,而是着眼于正义去消除各种各样的不平等,这种正义在我们刚才的解释中就是一种真正的平等。然而,一个社会作为一个整体,为了避免它的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分裂,在使用这些标准时毕竟也要作某些限制。你知道,平等和放纵总是在违反一种绝对完善的正义的统治。事实上,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必须使用某些抽签的平等来避免民众的不满,尽管当人们用这种办法处理最正义的事情时应当祈求神的保佑和好运的指点。所以你瞧,我们不能同时提供两种平等,因此我们在使用一种平等的时候一定要极为吝啬,因为这种平等的实现诉诸于幸运。 我的朋友们,一个社会要想存活,必须采用这样的办法,其原因我们已经指出了。正如一艘船在海上航行必须有人日夜不停地了望,一个国家也是这样,它要在城邦间事务的波涛中颠簸,面临被各种阴谋推翻的危险。因此,行政官员必须轮流值班,一刻也不能中断。公民议事会靠指派的方法是不能处理好这些事务的,由于我们不得不让大部分议员在大部分时间里呆在自己家中,处理他们所在的那个区的事务,因此可以指定每个月由十二分之一的议员值班,由他们担当卫士的职责,负责会见来自国外的使者和国内的公民。无论来者有什么事要汇报,或者有什么问题要提出,都由轮值议员负责解答,有什么问题要向其他国家提出和要求对方答复也由他们处理。在一个国家中,不断地会有各种新情况发生,国家要对此做出防范,而这些情况一旦发生,就要迅速作出反应,消除各种不幸。由于上述原因,召集或解散公民议事会议的权力必须赋予这个轮值委员会,包括召开常规性的会议、临时性的会议,或者召开特别会议。这个由十二分之一的议员组成的轮值委员会在当值的一个月中要起到上述作用,而在每年的另外十一个月中则不担负这种职责。轮值委员会必须与我们的其他官员保持 我们将任命不间断的联系,监管整个国家。 这就是在这个城邦里管理国家事务的合理方式。但这个城邦及其领土的一般监管又如何呢?我们已经把整个城市和周围的领地都分成了十二块,那么我们要不要给城市的街道、公共和私人建筑物、港口、市场、河流,还有那些神圣的区域、圣地,以及其他类似的地方指定管理者? 克利尼亚我们肯定要这样做。 雅典人所以,我们可以说要有专门管理献祭的人,要设立男女祭司来管理圣地。至于对街道、房屋的管理以及维持恰当的秩序对人来说,要避免居民的权利受到伤害,对较低等的动物来说,我们要在城墙内和郊区保持体面的文明状态三种官员来管理,负责我们刚才提到的这些事务的人我们可以称之为“市政官”,专门管理市场的人我们可以称之为“市场专员”。 至于那些管理圣地的男女祭司,我们说要是有世袭的祭司,那么一定要让他们继续工作,不得干扰,但若很少或没有世袭的祭司,比如在我们这个定居点刚刚建立的时候,那么就应当在还没有任命男女祭司的地方加以确定,让他们负责向诸神献祭的事务。上述官员的任命一部分通过选举产生,一部分通过抽签产生。我们在城市和乡村的每个区都必须把来自民众的成分与不来自民众的成分友好地结合起来,使之产生最完满的和谐。然而对祭司来说,我们必须让神按他自己的意愿行事,用抽签的方法决定祭司的人选,只不过抽签决定了的祭司人选还要通过进一步的审查,首先要审查他有无亵渎神灵的言行和合法的出生,其次要审查他的住宅是否洁净,他的生活是否纯洁,以及他的父母是否有血案,或有无诸如此类对宗教的冒犯。我们应当从德尔斐取来最普遍的宗教法规,让最先任命的官员负责解释。每个祭司的职位可以保持一年,不能再长,按照我们神圣的法律负责崇拜仪式的人不得低于六十 岁,这条规定也适用于另一性别的祭司。负责解释宗教法规的人要从四个部落中选举产生,每个部落每次选一人,共选三次。得票最多的三个候选人要接受审查,由其余九人进行审查,他们必须去德尔斐聆听神谕,以便从每三人中指定一人负责一位候选人的审查。审查的规则和审查者的年龄要求与对祭司的要求相同。如有空缺出现,则由发生空缺的这四个部落补选。至于神庙的库房管理和圣地界内土地的出产及租佃事宜,应当从最高财产等级的公民中为每个最大的圣地指定三人管理,为中等大小的圣地指定两人管理,为最小的圣地指定一人管理,这些管理者的选举程序和审查与将军的选举一样。关于宗教制度我们就谈这些。 如果有能力,我们就不应当使城邦处于没有防卫的状态。城邦的保卫工作应当作如下安排。一旦我们选举和任命了城邦的将军、统领、主帅、副帅、轮值官,以及市政官和市场专员,那么保卫工作就由他们负责。我们整个国土的其他所有部分也应当以下列方式来看守。由于我们整个国土被分成大体相等的十二个区,因此要通过抽签决定一个部落负责一个区一年的保卫工作,这个部落要能提供五名“乡村巡视员和卫队长”,我们也许可以这样称呼负责这项工作的人。这五个人每人要从他自己的部落中挑选十名年轻人,年龄必须在二十五岁以上,但不能超过三十岁。要用抽签来决定这些巡逻队员负责的区域,每年在一个地方巡逻一个月,用这种方法使每个队员熟悉全部国土。这些卫士和他们的指挥官应当任职两年。按照最初由抽签决定的位置,他们受巡逻队长指挥在某个区值勤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他们就按照时序轮换到下一个区值勤,所谓时序就是从西向东。一年值勤期满之后,每个队员不仅熟悉了整个国家在某个季节的状况,而且熟悉每个区在各个季节中的状况,然后他们会按照指挥员的要求,按照相反的时序在各个区巡逻,直到第二年值勤期满。下一年必须重新选举乡村巡视员 和卫队长,卫队长负责指挥由十二人组成的巡逻队。他们在各处值勤时要做许多事情。首先,他们必须有效地建立抵御敌人人侵的边境防卫设施,修建必要的防护栏和壕沟,竖起堡垒,对付任何敢于前来蹂躏国土的敌人和牛。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可以使唤自己家里的家畜和奴仆,把它们当作工具来使用,当然在繁忙季节应当尽可能避免役使它们。简言之,他们要尽量使整个国家变得敌人无法接近,而朋友最容易接近,无论这个敌人是人还是家畜和牛。他们的职责还包括把所有道路修得尽可能平整。他们要修建堤坝和沟渠,使雨水能在山顶和山坡上畅流而不至于泛滥成灾,要使坡地能得到或吸收足够的雨水。他们要修建各种水利设施使耕地得到灌溉,甚至使那些最干燥的地区也能有充足的水源。他们以种植和建筑来崇拜和赞美清泉水,无论是河流中的还是山泉中的,通过开挖沟渠来确保丰富的水资源供应。如果附近有圣地的丛林或园区,那么他们要修建输水管,在各个季节向圣地供水,以增强圣地的魅力。在各个布防点上,我们的年轻人应当为自己和他们的长官修建体育锻炼场所,还要让他们的长官能洗上热水澡,为此要贮备大量的干柴。他们也要在这里提供一个友好之家,为那些在农耕中受伤的人提供治疗。他们提供的治疗应当比那些庸医更为有效。 上述工作以及相类似的事情对一个区来说既很实用,又可作为城邦生活的装饰品,还能为公民提供一种有吸引力的消遣活动。 各区的官员有许多责任。由六十人组成的机构将保卫一个区,不仅要抵抗敌人,而且要防范那些伪装的朋友。任何人,奴隶或自由民,若是对邻居或同胞犯下严重的过错,那么案子应当由五位指挥官来审。比较严重的案子,其涉案金额在一个明那以上,但不超过三个明那的,或有十二名原告的,都应当这样做。而那些很小的过失则可以由某个指挥官单独审。没有可靠的调查,法官不可以判 首先侍奉法律,因为侍奉法律就是侍奉上苍就不能自案,也不可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免去官员的职务,除了那些负责终审的人可以这样做,比如君主。尤其是我们那些乡村巡视员,这些官员若是压迫归他们照料的人,把不公平的负担强加于村民,未经同意就试图征用村民的农产品,接受村民为了得到某种优惠而赠送的礼物,或者对下属的分配不公平,那么这些官员就要因为其腐败行为而被打上可耻的烙印;官员只要对区里的居民犯下过失,哪怕只有一明那的案值或者更少些,犯罪的官员都将在村民和邻居面前接受由他们自愿发起的审判。如果官员在受到大大小小的指控时拒绝受审,并希望能够在轮值期满后去一个新的区,以此逃避指控,那么原告可以向公共法庭起诉。如果告赢了,那么原告从拒绝接受自发审判的潜逃者那里可以得到双倍的赏金。指挥官和乡村巡视员在两年任期中的日常生活是这样的。首先,每个区都有一个公共食堂,所有人都在那里就餐。如果有人哪一天没去食堂,或者有某个夜晚违反规定在外留宿,除非由于有他的长官的命令,或者由于某些绝对无法避免的突发情况,那么其他人就要向五名指挥官举报,把他当作逃兵处理,送到市场上去示众。要像对待逃避责任的卖国贼那样鞭打他们,不能赦免,任何人见到他只要愿意都可以动手鞭打。五名指挥官在自己的岗位上若有腐败行为,就由整个六十人来处理这件事。任何人若是知情不报,将与犯错误的指挥官受到相同的法律制裁,对他们的处罚比对年轻人更加严厉,这样的人将不再有资格担任监管年轻人的任何职务。执法官将严格调查这些案子,重在彻底防止这类事件的发生或有人逃避应得的惩罚。必须让所有人坚信,一个人无论是谁,若不首先当好一名仆人,就不能成为一名可信赖的主人,要想成功地履行公务傲,在侍奉法律之后尊敬长者是年轻人的光荣。其次,我们的乡村官员在两年任期中必须过一种非常节俭的生活。事实上,当选 之后,这十二人与他们的五名指挥官就是仆人,他们没有自己的仆人,不能使唤他们自己的奴隶,不能随意役使农夫和村民,也不能在私人生活中使用奴仆,而只能在公务中使用奴仆。在公务以外的其他事务中他们必须完全依靠自己,既当主人又当奴仆。他们还要在夏季和冬季携带武器巡逻,以便完全熟悉整个国家的地形及防卫,这可以认为是一项重要的学习任务,目的是使他们对自己的国家了如指掌。让他们在青壮年时期练习追猎或其他形式的狩猎,其原因就在这里,而他们自己也会从这样的练习中得到快乐和益处。我们可以用诸如侦察员、乡村巡视员这样的名字来理解这种人和这种职业,但应征者必须是那些决心成为能干的祖国卫士的人。 我们选举官员的下一步涉及对市政官和市场专员的任命。我们的乡村巡视员有六十人,与此相应的市政官有三人。城市的十二个区可以像管理机构那样分成三个区域,市区本身的道路,几条从乡下通往首都的大道,还有按照法规建造起来的整齐划一的房屋,都归他们管辖。尤其是,他们必须管理供水事务,乡村官员负责向城里输送水,保证水库蓄水充足洁净,使之不仅能供应城市日用,而且能美化城市。因此,担任市政官的人必须具备能力,而且还要有处理公务的闲暇。同样,属于最高财产等级的公民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提名市政官,得到提名最多的六人作为候选人,然后由负责选举的官员根据抽签选择其中三人送交审查,审查通过后,他们将担任这一职务。 下一步是选举五名市场专员,候选人必须来自第一和第二财产等级。其选举程序与市政官的选举基本相同,得到提名最多的十人为候选人,再用抽签的办法决定其中五人当选,然后在通过审查以后宣布他们的任职。在选举中,每个参加者都应当投票,拒绝这样做的人,如果其行为被当局查明,将处以五十德拉克玛罚款, 这件事将同执法官来处理但其还要被宣布为是一名坏公民。任何公民都有权参加公民大会或出席公开的公民议事会。第一和第二财产等级的成员必须参加会议,如果有人缺席,将处以十德拉克玛以下的罚款。第三和第四等级的成员参加会议不是强制性的,如果不参加会议也不用交纳罚金,除非得到当局的紧急告示,要求所有公民参加某次会议。市场专员们要按照法规监督和维护市场的秩序,并且负有保护圣地及圣地内清泉的责任,如果有奴隶或外邦人侵犯圣地,那么市场专员们要惩罚冒犯者,鞭笞或监禁他们。如果冒犯者是公民,那么他们有权对冒犯者处以一百德拉克玛以下的罚款,案子若与乡村巡视员联合审理,那么罚金可以加倍。乡村巡视员拥有自己的罚款权和处罚权,他们可以单独处以一个明那的罚款,若与市政官联合审理,则可处以两个明那的罚款。 下面我们可以来规定音乐和体育训练方面的督察了,两个领域分别要有两套班子来处理教育事务和竞赛事务。法律规定由教育官员负责监理体育场和学校的维护和提供的教育,以及与此相关的给男女儿童提供的照料和住宿事务。竞赛官负责组织和裁判音乐和体育竞赛,竞赛官分为两类,一类负责音乐,一类负责体育。 在体育比赛中,竞赛官既要负责裁判人又要负责裁判马,这样做是恰当的;而在音乐比赛中,可以让一些官员专门裁决独唱或独奏,比如独唱演员、竖琴手、笛手,等等,让另一些官员专门裁决合唱。 所以我认为,我们首先应当为我们的儿童合唱队和男女成年人的合唱队选择督察。这些合唱队在舞蹈和整个音乐体系中表演。对它们来说,有一个这样的权威就足够了,他的年纪一定不能低于四十岁。督导独唱或独奏表演的官员年纪不低于三十岁也就足够了,他要负责宣布比赛结果。合唱队的实际主持人或督察应当以下列方式任命。所有从事合唱的成年人必须参加一个会议,不能缺席,否则就要受到处罚 树木、温和或野蛮的兽类、人类他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自由参加。候选人必须是公认的音乐专家,对若干候选人审查的惟一标准是他们的专业能力,然后可以用排除法来确定由谁来担任这个惟一的职位。得到提名最多的十名候选人要接受审查,审查后仍高居榜首的人要按照法律的要求担任当年的合唱队督察。选举独唱和独奏方面的督察,方法与此完全相同,当选者要监管一年的独唱和独奏竞赛,负责裁决这方面的事务。接下去我们要从第三和第二财产等级中任命负责包括赛马在内的体育竞赛的督察,前三个等级的公民必须参加选举,最低等级的公民可以缺席而不受惩罚。初选获得成功的二十名候选人要再次由抽签决定最后的当选,在任命前也要通过审查委员会的批准。在任何官员的选拔中,如果有人在审查中没通过,都应当按相同的办法补选替补者,并通过相同的审查程序。 在我们的考虑中,还有一个部门的官员要选举,这就是教育总监,他要对男女公民的教育事务总负责。同样,法律规定这个惟一的职位必须要由不低于五十岁的男性公民来担任,他必须是一个合法家庭的父亲。女性要担任这个职位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提名者和被提名者都必须牢记,这个职位是国家高级职位中最重要的。 因为在所有成长的生灵中最初的嫩芽和幼崽都是美好的,这个时期对其一生能否达到善的顶峰影响最大。我们把人称作温和的动物,但实际上,若是拥有正确的天赋和教育,那么人确实比其他动物更像神,更温和,但若训练不足或缺乏训练,那么人会比大地上的任何东西更加野蛮。因此立法者一定不能把对儿童的训练当作第二位的或附属性的任务,这方面的当务之急是选择最优秀的人担任教育总监,负责教育事务,必须由各方面最优秀的公民来担任这个职务。同理,在选举教育总监时,除了公民议事会及其委员会,所有官员都要去阿波罗神庙,在那里秘密地投下自己的一票,选择一名自己认为最适合管 理教育的执法官担任这个职务。获得选票最多者将由全体已经任命了的官员进行审查,得票最多的这位执法官除外,通过审查后他将任职五年,到了第六年,再通过同样的程序任命新的教育总监。 如果一名官员在他任职期满前就去世了,而他的任期还有三十天以上,那就要由处理选举事务的委员会按照同样的方式选举一名替补者。如果一名负责孤儿事务的官员去世,那么他的父系和母系亲戚应当在十天内指定死者的一名堂兄弟来继任,如果没有这样做,那么每个相关的人都要受到处罚,直到指定新的监护人为止,每人每天的罚金是一德拉克玛。我们知道,如果不任命法官,社会就不成其为社会。但是一名法官不能像一名仲裁官那样大喊大叫,更不必说在那些预备性的程序中说话声音胜过那些党派争论了,法官的权限若有争议也不能保证进行充分的审判,因此组织一个良好的法庭法官人数既不能过多,也不能太少,致使能力不足。在每一案子中,法官应当了解有争议的双方,要有足够的时间反复进行预备性的调查,详细把握案情的经过。因此有争议的双方首先要在他们的邻居和朋友面前受审,这些人对有争议的事情是最熟悉的。案子审完后,如果当事者不能从这个法庭中得到满意的裁决,那么他可以开始向另一个法庭起诉。如果两个法庭均不能解决问题,那么第三个法庭的判决应当是终审裁决。 www/xiaoshuotxt/n e tt.xt.小.说.天.堂 第三十七章 在一定意义上,上述法庭的任命也是一种行政官员的选举。 事实上,任何行政官员都必定是处理某些事务的法官,而法官尽管不是真的行政官,或真的能够变成行政官,但在一天中的某些重要时刻,他也要对某些事情做决断。因此我们可以把法官包括在行政官之中,然后开始说谁适合承担这项功能,他们要处理什么事务,在各种情况下应有多少名官员。最简单的法庭可以由与案情有关的人员组成,他们通过协商,一致同意选择他们中的某些人来处理案子。但对其他所有案子的处理将有两种法庭:一种法庭处 但在审理这类案子理的案子是某个人受到他人的伤害,想要把对方告上法庭,求得判决;另一种法庭处理的案子是某个公民认为有人伤害了公众的利益,因此为了支持国家而将他告上法庭。我们必须解释什么样的法庭要有多少法官。首先,我们必须为所有个人设立一个共同的夏至后的那个月新年开始的前一天,正义法庭,使争执双方的声音有第三者听到,其构成是这样的。在所有行政官员,无论是一如果国家受到伤害,那么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如果年任期的还是更长时间任期的,都要在阿波罗神庙里集合,在对这位神起誓以后,他们可以分别选举法官,每个管理部门选一名,这个人应当被本部门的官员认定为是最称职的,最善于审理与他的同胞公民有关的案子,在将要到来的一年中最虔诚。选举完成后,投票者将对当选者进行审查,如果有人没有通过审查,那就要以同样的方式补选,通过审查者将为那些拒绝其他司法审判的派别担任法官,选举法官的投票应当是公开的。公民议事会的成员和其他有权任命法官的官员必须作为证人和旁听者出席审判,希望旁听者也允许参加。如果有人认为任何法官故意错判案子,他应当向执法官提出上诉,被确认有错判行为的法官必须对受害者做出所受损害一半以上的补偿,如果认定要给予法官更大的惩罚,那么处理上诉的执法官应当进一步明确处罚,或者规定法官要向公众和执行处罚者交纳的罚金。至于对反公众罪行的审判,首先必须让公众说话剥夺了这样的裁决,那么每个人都会抱怨时,除了把最初阶段和最后阶段留给公众,对案情的法庭调查应在三名最高级别的行政官面前进行,原告和被告应当就由那几位最①希腊各地历法极不统一,雅典历法一年的首月是卡通巴翁月,约相月。参阅王晓朝:《希腊宗教概论》,上海人民出版社页。 当于公历的年版,第 我们已经用所谓勾画轮廓的方式处理了一部如上所述,这种事务不加限定同样很难称高行政官出席法庭调查达成一致意见。如果双方不能达成一致意见,那就要由议事会对双方的选择作调整。只要有可能,每个公民也应当参与私人案子的审判,因为一个人若是不参与审判就会感到自己不是这个共同体的真正组成部分。因此,必须要有各个部落的法庭,在特定时候用抽签的方法来决定这些法庭的法官,他们的审判要尽量不受私人因素的影响,但所有案子的终审必须由我们所说的已经设立了的这个完全不会有腐败行为发生的法庭来进行,这个法庭负责审理那些在他们的邻居面前或部落法庭中无法解决的案子。 关于法庭问题其为行政事务分,但还有一部分尚未完成。实际上,在我们立法的最后一部分,我们还可以看到一项更加准确的对法规和法律行为的分类。所以,尚未完成的这部分内容我们留到我们的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再来考虑,而我们对其他行政官员的选任方法已经作了相当充分的规定。我们的考察若不按照自然秩序从头到尾详细地覆盖整个基础,我们就不能充满自信,准确而又全面地处理市政和行政管理的每个细节。你们可以看到,到目前为止,我们对选举官员所作的这些安排已经使这个准备阶段有了充分的结论,并可作为新的立法的起点,而无需进一步推延或犹豫。 克利尼亚先生,你对这个准备阶段的处理我完全理解,我更高兴的是你把已经得出来的结论作为一个起点,与下一步要做的事情联系起来。 雅典人那么我们可以说,我们这场老头们的大游戏到目前为止进展良好。 克利尼亚我在想,你所谓的进展良好实际上是想说这是一个思想有活力的人的艰苦工作。 一种用例证或雅典人也许是吧,但是问问你自己是否同意我的下一个观点。 克利尼亚什么观点?你想说什么? 来不会有画完的时候,他会不断地为它着色或润色雅典人呃,你知道画家在画一个人物的时候,他的笔好像从或者无论什么用专业术语表示的某个过程但似乎永远不能抵达那个时刻,此时这幅画的美丽和活力已经不能再增强了。 克利尼亚尽管我本人对这些艺术缺少专业知识,但我听别人谈论得够多了,足以使我跟上你的描述。 雅典人也不会感到困惑!但仍旧有一个观点,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加以说明。假定一位画家的意愿是想要画一幅非常美丽的画,美得无法更美了,几年过去了也不会褪色。但你知道,由于这位画家不是长生不老的,因此他必须培养一名继承人,能够修补时间给这幅画带来的损害,或者由于这位画家的本领不到家,使这幅画有某些缺陷,因此这位继承人要能够给这幅画润色,或者是尽管画家付出了巨大的劳动,但其效果很快就发生了变易?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那么好,立法家不是也有同样的意愿吗?首先他想要尽力制定一套接近绝对完善的法律。然后随着这些法律的付诸实施,接受时间的考验,你难道认为会有立法家如此粗心,竟然忘了这些法律必定有一些缺陷,要有某些继承人来修补它们,以此确保由他建立起来的社会体制可以逐步改善,而不会衰退吗? 克利尼亚每个立法者当然都会有这样的意愿。这是必然的。 雅典人所以,如果有人发现了某种方法教训来使别人明白保存和改善法律的重要性的方法那么我 男性的或女性的、年轻的或年老的想,他绝对不会厌烦对这种方法作解释,直到获得成功为止。 克利尼亚当然不会厌烦。 雅典人那么,我自己和你们俩现在不也应当做同样的事吗? 克利尼亚做什么事?你想说什么? 雅典人呃,我们想要建立一套法典,任命一些执法官,但我们这些人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了,所以我们不能仅仅为那些比我们年轻的人立法,而且同时也要让他们成为立法者和执法官。 克利尼亚只要能够做到,我们务必这样做。 雅典人我们至少可以试一试,尽力而为。 克利尼亚当然可以。 雅典人所以,我们应当对他们这样说:朋友们,法律的保存者们,我们当前为各个不同部门立的法有许多省略的地方,这种情况无法避免。我们将尽力而为,为更多的部门和整个体系刻画轮廓。但是你们必须为这个轮廓填补具体内容,必须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麦吉卢、克利尼亚和我本人已经相互之间反复说明了这一点,但我们现在急着想要你们成为我们富有同情心的追随者,你们的目的应当是把像我们这样的立法者和执法者的想法全都记住。总的说来,我们完全一致的看法是,无论用什么方法来使我们全体公民的灵魂拥有与人性相应的优秀美德,它们必定是某些职业、天赋气质、财产、激情、信念,当然还有学习的产物。我要说,学习没有终结,只要生命在延续,就要努力学习,没有任何灵魂会把学习视为累赘。 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到了最后,除了俯首听命于卑劣者的统治,或者被驱逐流放,不会有别的什么选择了,不改变那种产生卑劣者的政治体制,这样的命运必定会出现。这就是我们当着你们的面宣布的“我们”一致同意的论断。而“你们”这一方,在开始赞扬或批 评我们的法律之前要确立双重目的,即批评那些与实现我们总的意愿不相吻合的法律,接受那些与我们的良好意愿相一致的法律,使之成为你们生活的准则。所有其他的追求你们必须放弃,尽管这些追求能导致某些不同的所谓的善。 我们可以按照下列方式进一步立法,以宗教为起点。首先我们必须回到五千零四十这个数字,我们发现对这个数字作划分有许多便利之处,在建立部落时,你们记得,可以把这个总数分成十二份,再将其中的一份除以二十便可得到二十一这个商。我们的人数可以用十二整除,同样我们每个部落的人数也可以被十二整除;所以每次这样的划分必定被视为神圣的,是上苍的恩赐,因为十二这个数字与每年的月份数相应,与宇宙的旋转相应。事实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共同体都本能地把这个数视为神圣的,尽管有些权柄也许会做出更加真实的划分,得到更加幸运的神圣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当前的目的是证明我们有理由喜欢五千零四十这个数,因为这个数可以被从一到十二的各个数整除,十一除外,要证明这一点并不难,因为只要把划分开的两部分放在一起就可以了。如果我们有空闲,用很少话语就可证明这个事实。所以我们可以把我们当前的任务托付给这个传统的信念,做这样的划分。每个部落都可用一位神或一位神的儿子的名字来命名,再为他们提供祭坛和其他器皿,在那里我们每月将举行两次献祭,这样每年有十二次献祭为十二个部落举行,有十二次献祭为城里的十二个区举行。这些献祭的目的首先是确保得到神的青睐,促进宗教;献祭的第二个目的,从我们的角度看,是增进人们之间的相互了解和发展各种社会交往。因为从缔结婚姻和增强对嫁娶双方所属部落的联系角度看,这样做是完全必要的。我们一定要尽力防止婚姻事务中可能发生的任何错误。为了保证得到最好的效果,甚至我们男女青年的体育运动也应当采取男女共舞的形式,这 样就可以附带地给他们提供一个相互观看裸体的机会,但参加跳舞的人应当已经达到适当的年龄,有足够的理智,在各方面都能接受的清醒和节制中进行。我们合唱队的监理要对所有这类事情进行监督和控制,他也要和执法官一道对我们立法有可能忽略的地方进行补充。如上所述,在所有繁多的微小细节中,立法者不可避免地会有所省略,而那些对此拥有日常经验的人应当在实践中学会如何使用制定规则和每年修订的方法提供补充规定,直到法规达到相当完善的地步。所以,要试验所有这些献祭和节日舞蹈的细节,一个适当而又确定的时间是十年,在此期间,在各部门工作的行政官可以向执法官报告原有法律忽略了的地方,提出补充,直到各项法规都臻于完善,然后向民众宣布他们有能力补充法律,并从今以后将这些补充的法律与那些最初由立法者制定的法律一道实施,这个时候如果最初的立法者还活着,那么行政官可以与立法者一起行动,如果最初的立法者已经死了,那么行政官就单独行动。行政官一定不要故意去创立什么新法,如果他们认为自己绝对有必要这样做,那么应当征求所有行政官、全体公民议事会成员、所有神谕的意见,在这些权柄的批准下方能制定新法,没有它们的批准,无论什么样的改变都是不允许的,因为法律总是需要有反对的意见。 所以,每当二十五岁或二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在其他部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配偶,可以与之共同生儿育女,那么他无论如何都要在三十五岁以前结婚。但首先要让他知道寻求适当配偶的正确方式,因为如克利尼亚所说,每一法律都必须从它自己的绪言开始进人正文。 克利尼亚先生,谢谢你提到我。我发现最适宜引进这种法律的时机,你已经用了。 雅典人你真是个好人。那么下面这番话是我们将要对一位 出生在某个高尚之家的儿子说的。我的孩子,聪明人会对你已经订下的婚约表示赞同,他们给你提的建议不是要让你过分关注对方的贫富,而是要你在其他条件基本相等的情况下,尽可能与家境比较贫寒的人结婚。这样做实际上对双方所处的社会和家庭都有益,因为从差别中求得平衡和保持特定的比例比无限制的极端要好。知道自己脾气过于急躁、行事过于鲁莽的人应当尽可能选一个安宁的家庭结亲,而脾气和行事方式与此相反的人应当找一个与此相反的家庭结亲。我们可以为所有婚约制定一条惟一的规矩:一个人应当为了城邦的利益而求婚,而不是主要根据自己的想像。然而存在着这样一种天然的本能,我们每个人都会接近与自己最相似的人,这就使得整个社会上的人品性和道德不一,这也就给大部分国家带来不可避免的结果,而我们的国家不希望有这种情况发生。假如用法律禁止富人与富裕家庭结亲,或禁止一个能干的人与能干的家庭结亲,强迫脾气急躁者找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做伴侣,或强迫一个脾气冷淡的人找一个热情洋溢的人做伴侣,那么要制定这样的法律确实是可笑的,更有甚者,会引起人们的普遍怨恨。要看到一个国家像一只倒满热气腾腾的美酒的好碗确实不容易,但通过其他人或清醒的神灵的矫正,美好的婚姻还是能够给我们提供健康的、美好的配偶。我要说没有人,或几乎没有人,能够察觉到子女的婚配也是这样。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我们在立法时省略了婚姻问题,努力让每个人在其子女的婚姻中建立一种平衡,要追求婚姻状况的平等,而非无止境地追求富裕的婚姻,要用不具有法律强制力的批评来指点那些追求富裕配偶的人。 当然了,如前所述,这番话是我们对婚姻的告诫,也是一个追求永恒者的义务,其方法就是让自己的子女和子女的子女在他死后仍旧侍奉神。所有这些话,以及更多的话,可以在论及婚姻义务 的序言中说。但若有任何人拒绝自愿地服从城邦的要求,疏离城邦,到了三十五岁还不结婚,那么如果他属于最富裕的等级,他每年要交纳一百德拉克玛的罚金,第二等级的交七十德拉克玛,第三等级的交六十德拉克玛,第四等级的交三十德拉克玛,这种罚金将会献给赫拉。拒绝或拖延交纳罚金的人要负上十倍于罚金的债务。收缴罚金的事务由这位女神的司库负责,他在非强制的情况下收缴,所有违法者都要当众交纳。这就是拒绝结婚者在金钱方面受到的惩罚。至于来自晚辈的荣誉,违法者一样也得不到,没有一个比他晚出生的人会对他表示任何尊敬,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他要责打对他不尊敬的人,那么所有人都会支持和保护受伤害的一方,任何在场的人要是不这样做将会被法律宣布为懦夫和叛徒。 我们已经讨论过嫁妆问题,但我们可以再次强调,尽管在我们的社会里,所有公民的生活必需品都可以确保,但假定仍旧有穷人到老不能娶妻是合理的,因为他们付不起嫁妆;再说,女方十分傲慢或者男方试图卑鄙地控制女方的钱袋,也都会引起不能结婚的现象。所以,服从我们建议的人会有一个良好的记录,不服从我们建议的人就要向公共金库交纳罚金。接受或者提供嫁妆不得超过五十德拉克玛的价值,或者不超过一个明那,或者不超过半个明那,最富裕的阶层不超过这个数目的两倍,如果超过这个标准提供或接受嫁妆,那么超过标准的部分应当献给赫拉和宙斯,这些神祗的司库要像我们说过的那位赫拉的司库那样强制收取罚金,或在不强制的情况下让独身者从自己的私人钱袋把罚金交出来。 同意订婚的权力首先应当属于当事人的父亲,如果当事人没有父亲,则属于他的祖父,如果他也没有祖父,那么属于他父亲的兄弟,如果他也没有这样的亲戚,那么这个权力就从父系转向母系。如果父母两系的近亲都没有了,那么就由当事人最近的远亲, 总之,这类行为日夜都要避免。因为神本身掌握着人的生无论是什么亲戚,与监护人一道行使这个权力。 关于订婚仪式以及正式结婚前后要举行的神圣仪式,当事的公民都应当向宗教法律的解释者咨询,按照他们的指点恰当地举行这些仪式,使各方满意。 如果有这些情况发关于结婚喜宴,男女双方家庭邀请的朋友不能超过五人,亲戚也不能超过五人,喜宴开支要与家庭境况相称,最富裕等级的不能超过每人一明那,第二等级的是第一等级的一半,其他等级按照这个比例递减。服从这条法规将受到所有人的赞扬,不遵守这条法规的将由执法官给予惩处,把他们当作从来没有听到过缪斯婚礼之歌的乡巴佬。至于酗酒问题,这种情况除了在庆祝酒神节的宴会上会发生,其他场合不太会有,但对婚宴来说,酗酒毕竟是危险的,尤其是对要结婚的人。新郎和新娘最好是在头脑清醒的时候相见,因为他们此刻面临着人生道路的重大转折,必须十分谨慎。 再说夫妻应当在头脑清醒时同房,怀孕是件不确定的事,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这全在神的把握之中。此外,这种事情决不能在狂欢时进行,新生命的孕育必须安静有序地进行。而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只会乱爬乱摸,他的身体就像他的心灵一样疯狂。喝醉酒的人在播种时是笨拙的,鲁莽的,所以毫不奇怪,他通常会生出呆滞的婴儿,其灵魂就像身体一样扭曲。因此,男子一定要终年谨慎,终生谨慎,尤其是在生育后代时,他一定要尽可能避免各种有损健康的行为,或错误的接触,或使用暴力生,就会给那未出生的生命的灵魂和身体留下印记,造成后代的退化命的第一步,并且在生命成长的各个阶段给予矫正,所有当事人都必须抱着适当的敬畏之情来做这件事。 已经要结婚的人必须考虑建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他必须离开父母,与他的妻子住在新家中,在那里生儿育女。在人生的所人” 有想法中,总会有某些事情无法实现,当希望破灭时人的心思会集中在这一点上,久久不能忘怀,而永久的伴侣会给你带来温暖,使你很快忘掉不愉快的事。由于这个原因,我们的年轻夫妇应当离开父母,离开新娘的亲戚,去他们的老宅居住,就像去一个殖民地定居。他们会回父母家探视,父母亲戚也会来探望他们。他们在自己的家中生育和抚养子女,由此把生命的火炬一代代传递下去,按照我们法律的要求,永远侍奉神。 下面要谈到个人物品与财产。如果所有权能使人真正感到满足,那么一个人应当拥有哪些东西?有许多物品很容易得到,就像我们很容易指出它们的名字来一样,但奴仆有很多种,很难说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对奴仆的看法半对半错,我们关于奴隶的用语和实际经验是矛盾的,对此我们可以马上证明。 麦吉卢请你告诉我们,你的话该如何理解?先生,我的朋友和我对你的意思困惑不解。 雅典人但你们没有感到惊讶,麦吉卢。拉科尼亚的“希洛可能是希腊生活中最令人困惑的问题,人们的争论涉及希洛人的功过。关于玛里安迪尼人在赫拉克利亚实行的奴隶制,以及帖撒利的农奴地位问题,也有相类似的争论,尽管不那么尖锐。 如果考虑到这些情况以及其他类似的情况,我们该如何确定对奴仆的所有权?我在论证过程中涉及的那个要点,也就是你很自然地问我在想什么的地方,就是这个问题。当然了,我们全都明白,我们应该说一个人要拥有最优秀的、最可信赖的奴隶。但是,奴隶)是被斯①希洛人(巴达人征服的麦西尼亚人,音译“黑劳士”。 兵,担任军中杂役和运输他们是斯巴达的国有奴隶,不属于奴隶主个人,而属于奴隶主全体。他们平时被束缚在土地上从事农业劳动,战时被征为轻工作。 去一半良好的德性。” 经常证明在各方面比我们的兄弟或儿子要优秀得多,他们经常保护主人的生命、财产和家庭。你们无疑知道这些关于奴隶的看法是很普遍的。 麦吉卢是的,确实如此。 雅典人对奴隶的相反看法同样也很普遍,比如说奴隶心灵腐败,聪明人决不能信赖所有奴隶。我们诗人中最伟大的天才在谈到宙斯时做出了精湛的解释:“使一个人陷入奴籍,便会使他失所以一个人在争论中可以持有一种观点,也可以持有另一种观点。有些人不信赖所有奴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反复鞭笞他们的奴隶,就好像他们在与许多野兽打交道,而另一些人则正好相反。 麦吉卢非常正确。 克利尼亚那么,先生,既然这个问题有那么多分歧意见,在我们的国家里该怎么办呢?我们该如何处理奴隶所有权,如何管教奴隶? 雅典人呃,克利尼亚,人这种动物是变化无常的,所以很清楚,真正的奴隶与真正的自由人和主人之间,不像是存在着或将会产生一种经得起考验的、必不可少的区别,所以如何对待这种形式的财产给我们带来了困难。在麦西尼亚普遍而又反复产生的大量事实,还有拥有大量讲一种方言的农奴的那些共同体的经验,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表明这种制度是邪恶的,更不必提意大利的海盗船所进行的各种掠夺和冒险了。面对所有这些事实,我们确实会感到困惑,不知该如何处理整个问题。我明白,我们确实只有两个对待奴隶的方法:一是不让那些安分守己的、驯服的奴隶聚在一起,也尽可能不要让他们全都讲一种语言;二是恰当地对待他们,为他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他们时如果这种事有可能们多作些考虑,这样做确实是为了他们,但更多地仍旧是为了我们自己。对待处在这种地位上的人不使用暴力是恰当的,在加害于要比加害于和自己地位平等的人更加踌躇再三。因为正是这些很容易被伤害的事情最能表现一个人对正义的真正的、不伪装的敬畏和对错误的憎恶。因此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不能在他与奴隶的关系中犯下错误和受到邪恶的玷污,胜过他与其他人的关系,由此可为善的丰收播下种子,对每一位主人、每一位独裁者、每一位有权对较弱的一方行使权力的人,我们都可以真诚地说同样的话。当然了,我们这样说并不是认为当奴隶该受惩罚时也不惩罚他们,也不是认为可以娇纵他们,不需要用我们对自由人使用的那种办法来告诫他们。我们对奴仆使用的语言应当是简洁的命令,而不应当是男女之间使用的那些熟悉的开玩笑的话,然而有许多主人在对待他们的奴隶时使用这种方式,表现得极为愚蠢,因为对奴隶的娇宠会马上使得双方的关系变得很难受,对顺从的奴隶来说是这样,对下命令的主人来说也是这样。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对。 雅典人好吧,我们已经尽力为公民提供了足够数量的有能力帮助他做各种事情的奴仆,我想,我们的下一步应当是规划我们的建筑。 克利尼亚是的,当然是这样的。 雅典人我们的城市实际上是新建的,原先没有居民,所以我们必须关注它的建筑及其所有细节,也不要忘了神庙和城墙。克利尼亚,这个主题实际上应当在婚姻问题之前讨论,但由于我们整个建构都是在想像中进行的,所以要搁置这个主题现在是个极好的机会。等我们的规划付诸实现时,如果情况允许,我们将首先处理城市建筑,然后把制定婚姻法当作我们这类工作的最终圆满完 成。而当前我们要做的无非是提出一个简要的提纲。 克利尼亚是这么回事。 雅典人那么神庙应当建在市场周围,实际上是围绕整个城市,着眼于安全和清洁,要把神庙建在高地上。执政官的衙门和法庭应当建在神庙附近,在神圣的高地上接受诉讼和进行判决,这样做的原因部分在于法律事务本身是庄严的,部分在于这里是可敬畏的神祗的住地,法庭在这里审理那些谋杀案或其他要处以死刑的罪行是适当的。至于城墙,麦吉卢,我的想法和你们斯巴达人一样,就让它们安宁地睡在大地上,不要去吵醒它们。我之所以这样说,理由如下。经常被人引用的那位诗人幸福地提到过城墙,他说一座城市的城墙应当是铜的和铁的,而不是石头的,但若我们已经带领年轻人在每年的巡查中挖战壕、修堡垒,想要以此御敌于国门之外,而在这样做了以后我们还是把自己关在城墙之内,那就会贻笑大方。首先,城墙决不会带来城市生活的健康,反而会普遍地使城里人的灵魂变得软弱无力。城墙诱使居民在城内寻找庇护所,而置进犯的敌人于不顾,城墙也诱惑居民放松日夜不停的警戒,使他们认为自己找到了一种真正安全的办法,也就是把自己关在城墙内,躲在城墙垛子后面睡觉,就好像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躲避辛苦似的,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安宁必定来自辛劳,而不光荣的安宁和懒惰会带来更大的辛苦和麻烦。或者说,是我大错特错了。不,如果人们必须要有城墙,那么他们应当从一开始就把他们的住处建成一道城墙,用整个城市的房屋连成一道连续不断的城墙,在每一所房子里都可以防守,每条街道四面都是统一的,有规则的。这样的城市就像一所巨大的房屋,也不会很难看,它易于防守的特点给它带来无限的好处,在安全方面胜过其他任何城市。维护这些最初的建筑首先应当是拥有者的责任,而市政官应当担负起监督的责任,对维护不善者处以罚款。市政官的责任还包括维护城市清洁 如果他一方面认卫生,禁止私人乱建乱挖,以免影响市政规划。他们也要负责市区雨水的排泄,还要为城里城外的住宅制定建筑规则。我们的法律不可能处理城市生活的所有方面,有许多细节只好省略,执法官可以按照他们的实际经验发布补充性的法规。现在,这些建筑物和市场上的建筑物,包括体育场、学校、剧场,都已建成,在等着人们的到来,学校等候学生,剧场等候观众,按照恰当的立法顺序,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为婚姻以后的事情立法了。 克利尼亚务必如此。 这正是我说雅典人很好,克利尼亚,让我们假定婚礼已经结束。在婴儿诞生之前,新婚夫妻有不少于一年时间的间隙。新娘和新郎在一个高于一般水平的社会中该如何渡过他们的时光“按照恰当的顺序”的意思这个问题并不是最容易回答的。我们已经碰到过一些这样难解的问题,但没有一个会像这个问题令民众大倒胃口。还有,克利尼亚,我认为,对于我们确实相信是正确的东西,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把它说出来……克利尼亚当然,我们必须这样做。 雅典人如果有人建议给社会提供一套关于公共行为和共同生活的法律,然而却又在这些法律对私人事务形成压力时认为这些法律是肤浅的,认为想要规范一切是不恰当的,个人的私生活应当享有自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为所欲为那么他就大错为个人行为不受法律控制,而另一方面又骄傲地认为他的公民准备依据法律来指导他们的相互关系和公共行为特错了。为什么我要这样说?因为我将要指出我们的新婚男子将频繁地出现在公餐桌上,不会多于也不会少于他结婚之前。我想,当公餐制一开始在你们国家出现时,这种制度曾引起人们的惊讶,但在战争时期或其他某些同样紧急的情况下,对于处在极度危险之中的某些小团体来说,这种制度是必要的,当你们有了这种尝 试,并且普遍地适应了公餐制以后,你们认为这种做法对于国家的安全有很重要的作用。事实上,以这样的方式,公餐制成了你们的习俗之一。 克利尼亚极为可能。 雅典人这就是我们要说的要点。尽管曾经有人认为这种做法太奇特,强制推行这种制度是危险的,但是希望推行这一制度的立法者会说现在不会有这样的困难。然而,尽管采用这种制度会取得各方面的成功,但会有一个天然的后果,而且当前也没有其他什么地方采用这种制度,所有这些都会驱使立法者像谚语所说的那样,“在火堆里梳理羊毛”,在大量的诸如此类的工作中白白浪费他的精力,无论是提议还是实施这种制度,这个后果都不可低估。 克利尼亚先生,你显然是在犹豫不决,你想说明什么问题? 雅典人为了避免对这个主题作冗长无用的讨论,请你们精力集中一点。社会生活凡是有确定的秩序和法律,其结果就是幸福,但是抗拒法律或制定错误的法律比正确立法出现得更加频繁我们当前的论证就是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事实上,我的朋友,你们的男子公餐制是一种值得敬佩的制度,有着神奇的起源,如我所说,它确实出于一种真正的、必然的天意,但你们的法律没有规定妇女的地位,在你们国家里看不到任何妇女公餐制的遗迹,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不,由于女性秘密和灵巧的特点,你们对女性这半个种族事先所作的安排已经留下了无序的状态,这是立法者的错误让步造成的。由于对女性的疏忽,你们已经让许多事情失控,而实际上只要将它们置于法律之下是能够做到井然有序的。未加任何约束的女性,并非如你所想像的那样,是问题的一半,不,她是问题的两倍,甚至超过两倍,因为女性的天赋禀性比男性低劣。因此,我们最好能从国家的善着眼,把这个问题提交修改和矫正,设 这在理论上计一套同时适用于两种性别的制度。事情就是这样,人们在这样的消费中是不会快乐的,在一个不知公餐制为何物的国家或社会里,一个谨慎的人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所以,实际上该如何迫使妇女参加公餐而又不被嗤笑呢?没有别的什么事比强迫已经习惯于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活的女性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更难了,如果多这样做了的话,那么女性表现出来的愤怒抵抗会比立法者强大得我曾经说过,在其他社会里,女性可能不会因为受到正确的统治而大喊大叫,而在我们自己的社会里她们可能会这样做。所以,如果你们希望我们关于整个体制的讨论抵达终点是可能的我打算扞卫我的建议,把公餐制当作健全的,可行的,只要你们俩都喜欢听我的论证,否则我们可以放弃这个主题。 克利尼亚先生,我向你保证,我们俩都喜欢听你的论证。 雅典人呃,那么你们会听到的。但若发现我走了很长一段路以后又回到了起点上来,那么你们一定不要感到奇怪。你们知道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也没有什么急事,所以我们可以很从容地从各个方面考察我们的主题,这个主题就是法律。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好,现在让我们回到开头那个话题上来。任何人确实应当完全明白一件事。人类要么根本就没有开端,也不会有终结,但总有过去和将来,否则的话从有人类起到现在为止必定已经有无数个世代了。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 雅典人很好。那么我们能不能假设,有无数各种各样的国家在全世界兴起和灭亡,也有各种各样合理的和不合理的制度,以及各种各样的饮食习惯和气候变化,在引起生命有机体的许多变化? 得墨忒耳和她女儿珀耳塞福涅馈赠的礼物、特里普托勒摩斯克利尼亚可以,当然可以。 雅典人呃,我们相信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时期,葡萄、橄榄树、馈赠的礼物,还有其他人的发明,这些东西不都是引起变化的工具吗?所以,我们必须假定在这些事物出现之前,动物像今天一样互相为食,不是吗? 克利尼亚确定无疑。 雅典人此外,我们注意到现在仍旧有许多地方用人来献祭,而另一方面有报道说,有些民族连牛肉都不吃,献祭也不用动物作牺牲;他们用糕饼、蜂蜜浸泡的食物,还有其他“纯洁”的供品,来荣耀他们的神祗。他们禁食肉类,认为吃肉是有罪的,或者用血玷污诸神的祭坛是有罪的。那个时代人类的生活完全遵守所谓的奥菲斯教义,普遍实行素食,完全禁止食用一切动物。 克利尼亚这个传说广泛流传,极为可信。 雅典人当然了,你们会问我,你现在提这些事情用意何在? 克利尼亚先生,你说得一点没错。 雅典人所以,克利尼亚,我要试着进行解释,我的用意出于下述考虑。 克利尼亚请你开始吧。 雅典人我注意到,人类普遍受到三种欲望的驱使,如果一个人受过良好的训练,那么会产生美德,如果一个人受到不良的训练,那么会产生相反的结果。从人出生那一刻起,他们的需要首先是食物和饮水。一切动物均有求食的本能,也有避免一切不适的本能,这方面的要求若不能充分满足,它们就会发出愤怒的嚎叫。 ①特里普托勒摩斯是半神,在得墨忒耳指导下学会制造犁和种植小麦和大麦,并传授给人们。 我们将尽量减我们第三种最紧迫的需要和最强烈的欲望产生较迟,但却最能使我指的人疯狂是那种不可压抑的淫荡的性欲。我们必须把这畏惧心、法律、真正的谈话三种不健康的欲望从追求所谓的快乐转向追求善,我们必须试着用三种最高的事物来检查和制裁它们,在缪斯和体育诸神的帮助下,克制这些欲望的生长和盲动。 至于最终这样,我们才能按照我们关于婚姻、抚养、教育子女的法规去生儿育女。我们的讨论按照这些线索展开,我们的几项法律也有可能完成,就像我们前面提到的公餐制的例子一样要不要让妇女参加公餐,或者说只有男子才参加公餐,等我们弄清了相关问题后,我们也许就能看得更加清楚了少这些必要的预备性的事情,因为我们对这些用来规范和保护我们自己的预备性的事情还没有立法。这样,如我所说,除了使我们的立法更加恰当、更加合理外,我们将对这些预备性的事情本身有更加准确的认识。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那就牢记我们刚才提到过的要点,我们很有可能会再提到它们。 克利尼亚你要我们牢记的要点到底是什么呢? 雅典人就是我们用三个分句来表达的要点,你可能记得,我们首先提到食物,然后提到饮水,第三就是性的激动。 克利尼亚呃,先生,我知道了,我们肯定能记住你现在强调的这些要点。 雅典人很好。现在让我们来为结了婚的夫妇立法,目的是指导他们如何和以什么方式对待生育,或者说,如果他们不服从,那么就诉诸于法律处罚。 克利尼亚以什么方式? 他们雅典人新娘和新郎都要以尽力为城邦提供最优秀的后代为目的。当你们与别人联合做事的时候,如果合作者都能用心理解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就能做得很漂亮,但若当事人一点儿也不用心,那么结果就完全相反了。所以,让新娘把心思放在她的新郎身上,和他同房,新郎这一方也一样,只要他们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他们就应当这样做。将要做母亲的人要接受我们已经任命了的妇女监理的监督之下由执政官来决定有多少人担任这个职务,由执政官选择一个适当的时间进行妇女监理的选举和任命每天都要在伊利绪雅的神庙里集合,时间不少于一小时的三分之一。开会的时候,每个成员都要向这个委员会的所有成员,男的或女的,报告她看到在这些生育者中间有谁注意了这些法规的细节,我们规定了婚姻的献祭和仪式。如果一对夫妇多产多育,那么这个生育和监督生育的时期将延续十年,但不能再长;如果一对夫妇在这个时期结束时仍无子嗣,那么就要由这个管理妇女的委员会与夫妇双方的亲属共同商议安排一个兼顾双方利益的分居。如果为了双方的某种利益而发生争执不下的情况,那么他们应当挑选十名执法官来仲裁,哪些执法官可以参加仲裁由他们决定的。女监理可以进人年轻夫妇的家,用警告和恐吓制止他们有罪的愚蠢行为,如果他们仍旧犯错误,那么就向执法官报告,让执法官来制止这种冒犯。如果他们采取的行动也证明是无效的,那么这件事情就要公布于众,冒犯者的名字下会有这样一句话,“屡教不改者”。一名犯有这种错误的男子将被判定为无能者,除非他能在法庭上成功地驳斥起诉者。他将被排除在婚宴和生日宴会之外,如果他出现在这些场合,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揍他而不受惩罚。 同样的法律也适用于女性冒犯者,如果她的名字被公布于众而又不能成功地为自己辩护,那么她将被排除在妇女游行和其他高尚活动之外,禁止参加婚礼和儿童的生日宴会。当一对夫妇已经按 是在生育子女之后,在需要并适宜的情况下服无论何种适宜妇女担役,不超过五十岁。 七卷雅典人现在,我们的男孩、女孩都已经出生了,下一步我们当然就要考虑如何抚养和教育他们。这个主题可不能在沉默中放过,但我们的处理将戴上指导和告诫的假面具,而非以法律的形式出现。从一般的观察来看,家庭生活的隐私表现为许多小事,儿童的痛苦、快乐、欲望都会轻易引发这些小事,而立法者不可能就这要具体说明最长的年龄跨度是从十六岁照法律的要求生育了自己的子女,此时男方若是与一名不是他的妻子的妇女苟合,或者女方与一个不是她的丈夫的男子有苟合之事,而对方仍旧在生育者之列,那么他们要交纳由那些生育者规定数量的罚金。在此生育规定之外,那些节欲的男女应当受到各种尊敬,而那些不节欲的人则会名声扫地。当有较多的人在这些事情上表现出合理的节制时,法律应当对此保持沉默;但若有许多人不节制,那么就要像前面说过的那样制定法规来强制人们实行节制,要使他们的行为与现在规定的法律相一致。 一个人的第一年是他整个生命的开始,应当在相关神庙中注册为“生命的开端”。对每个支族的男孩或女孩来说,还必须要有进一步的记录,记在一堵刻有执政官年号的白墙上,我们的纪年是用执政官的名字命名的。旁边还必须要有这个支族的成员名单,死者的名字被删去,由此可以看出每天有多少人活着。对女孩来说,结婚的年龄到二十岁,而男子的结婚年龄是从三十岁到三十五岁。担任公职的最低年龄限制,妇女四十岁,男子三十岁。服兵役的年龄规定,男子是从二十岁到六十岁,对女子来说任的军事工作 些小事逐一提出告诫,由此使我们公民的性格变成一堆大杂烩。 这样做对于整个公众是一种恶,而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错误频繁发生时,用法律来进行惩罚是不合适的,有损尊严的。这种法律,就像我们制定的法律一样,确实包含着一种危险,因为犯罪的习惯就是来自重复这些微不足道的错误。因此,尽管我们无法针对这些小事立法,但要我们保持沉默也不可能。我必须试着想出一些所谓的例子来说明我的意思。而现在我的看法肯定显得像是谜语。 克利尼亚你说得没错。 雅典人好吧,我想下面这句话可以被我们假定为至理名言: 正确的抚养制度必定最能使身体、灵魂完善和卓越。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我想,使儿童身体完善的意思,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说,就是必须使他们从一开始就正直地成长。 克利尼亚呃,当然了。 雅典人进一步说,我们观察到,一切生物的成长在其初始阶段都是最快的、最明显的。确实有许多人认为,人在出生后的头五年中生长最快,而其后二十年的生长还不到头五年的两倍,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克利尼亚当然是。 雅典人那么,当身体迅速生长,体重猛增的时候,如果不加以恰当的锻炼来达到平衡,那么就会出现各种灾难性的后果。我想,这也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克利尼亚确实是。 雅典人所以,身体接受抚养的这个主要生长期同时也是它需要最多锻炼的时期。 克利尼亚你在说什么,先生?我们真的要把最多的锻炼强加于那些小孩和新生的婴儿吗? 雅典人你说得不准确。还要更早些,当婴儿还在母体中就应当锻炼。 克利尼亚什么,我的天哪!在胚胎中?你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雅典人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尽管我对你不懂其中的奥妙并不感到惊讶。这种锻炼是奇妙的,但我希望能向你作解释。 克利尼亚务必。 雅典人我自己的同胞可能比较容易理解这个观点,因为他们中有些人非常热衷于运动。事实上,在我们中间,儿童们,还有一些已经不再是儿童的年轻人,都有养鸟的习惯,为的是斗鸟。不过现在他们养鸟已经不再是为了能够进行斗鸟表演了。这些养鸟人都把鸟带在身上,比较小的拿在手里,比较大的藏在长袍里,放在肘部,走很远的路,这样做并非为了他自己锻炼身体,而是为了他的宠物的身体。这种做法至少表明,聪明人注意到摇晃和震动对所有身体都有益,无论是它们自己运动,还是被船只载着晃动,或者骑在马上摇晃,或者其他种类的身体被迫运动。就这样,身体吸收了固体或液体的营养物,生长得健康而又美丽,更不必说强壮了。注意到这些事实,我们该如何开始行动?要是我们指示怀孕的妇女要注意运动,等孩子出生后要塑造婴儿的身体,好比制作蜡像要趁蜡还柔软的时候进行,头两年要用襁褓包裹婴儿,那么你会嘲笑我们吗?我们要不要强迫母亲背着孩子不停地走动,去乡间,去神庙,去亲戚家,直到孩子可以自己站立为止,或者由于担心过早行走会伤了孩子的肢体,所以要做母亲的一直背到第三年为止,如果不这样做就要用法律制裁她们?我们的保姆又怎么样?要不要规定我们的保姆必须是身体最强健的,每个婴儿要有不止一个保姆,违反这些规定的人要受到处罚?肯定不要。因为这样做的 不是让他安静,而是让他听某话,会使我们自己面临更多的我提到过的后果。 克利尼亚什么后果? 雅典人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受人嘲笑呢?我们更无法保证我们的保姆必定会有女人的心思,或者女仆的心思,我想没有人会服从这样的规定。 克利尼亚那么请你告诉我,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认为需要做出所有这些指示呢? 雅典人我会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在一个社会里对家庭事务进行立法会受到忽视,在这种情况下要指望公共法律有稳固的基础是愚蠢的,而我们的主人和自由公民的心灵可能会通过聆听这些指示而承认真理。明白这个道理的公民会把我们现在作出的指示当作法律,用来指导自己的行为,只有这样做了,他在管理自己的家庭和城邦时才能同样幸福。 克利尼亚我相信你说的这番话包含许多真理。 雅典人我们在开始谈论婴儿的身体时讲过一些基本要点,因此在我们以此为线索详细解释对婴儿心灵进行的训练之前,不能假定我们已经完成了这一类立法。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我们提到的这两个事例有一个基本的观点,即人们认为日夜不断地对婴儿的身体和心灵进行抚养,这样做对婴儿,尤其对初生婴儿,是有益的。如果只有这样做才有可能使我们对婴儿的抚养接近理想状态,那么我们最好还是把他们都送到海上去。 从下列事实中我们也能得到一些教训。儿童的保姆通过自己的经验知道我们提出来的这条原则的真理性和有用性,女科里班忒的做法也证明了这一原则。你知道,当母亲们想要使烦躁的婴儿入睡时,她们的办法不是让他不要动,而是正好相反,让他运动她们通常抓住婴儿的胳膊摇晃 种音调。这也就是说,她们实际上对婴儿发出咒语,就好像酒神女祭司做的事情一样,载歌载舞地运动。 克利尼亚请你告诉我,先生,我们该如何解释这些事实? 雅典人呃,要找到解释并不难。 克利尼亚这个解释是什么? 雅典人上述两种不安都是惊吓的表现形式,惊吓的原因可以归结为灵魂的某些病态。因此,当灵魂的无序状态碰上摇晃时,这种外部运动就支配着内部运动,也就控制住了惊吓或疯狂的根源。通过这种控制,心灵产生一种精神上的安宁,从先前的烦躁和激动中解脱出来,于是在这两个例子中产生了预期的效果,在一个例子中使婴儿入睡,在另一个例子中,酒神狂女在向神祗献祭时伴着笛声狂舞,然后从暂时的疯狂中摆脱出来,恢复清醒头脑。我在这里说的尽管非常简明扼要,但这个解释却很有道理。 克利尼亚确实很有道理。 雅典人能产生这些效果的办法使我们承认,自幼经受这种惊吓的心灵最有可能养成胆怯的习惯。现在我们每个人都会承认,这种办法是在培养胆怯,而不是在培养勇敢。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因此,我们必须承认还有一个与此相反的过程,也就是在惊吓和恐惧产生时对其进行控制,这种对勇敢的培养需要终生进行。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呃,在此我们可以说,婴儿在运动中接受训练为灵魂美德的养成贡献了一个重要因素。 克利尼亚是的,确实如此。 雅典人进一步说,鼓励儿童养成温和的脾气将会在道德品质的发展中起主导作用,而暴躁的脾气则会促使邪恶的产生。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 雅典人所以我们必须试着说明一种能引诱新生婴儿快乐的方法,只要我们有能力使之产生这样的效果。 克利尼亚我们确实要这样做。 雅典人我要说一下我拥有的确定信念:娇宠儿童会使他们的脾气变得暴躁、乖戾,有一点儿小事就闹别扭,但若用相反的态度,非常严厉、非常霸道地对待他们,则会使他们没精打采、低三下四、闷闷不乐,使他们不适宜与他人交往,参与公共生活。 克利尼亚但是请你说说,当这些小生灵还不能听懂人的语言,还完全不可能接受教育的时候,又如何能让国家当局承担起抚养他们的责任呢? 雅典人呃,我相信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新生的小生灵,尤其是新生的人,从一开始就会尖叫,尤其是婴儿,不仅会尖叫,还会流眼泪。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所以保姆要根据这些迹象来猜测应该向他们提供什么;如果婴儿在得到了保姆提供的东西后就安静了,保姆就会认为自己猜对了,但若婴儿仍旧在哭喊,那么就是猜错了。因此,你瞧,婴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是根据尖叫与眼泪这些明显的征兆来发现的,在不少于三年的时间里,这样说都是对的,而这头三年过得好不好对人的一生来说并非无关紧要的。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脾气乖戾、忧郁的人总是自惭形秽,比善人更容易抱怨。我想你们俩都会承认这一点,是吗? 克利尼亚我肯定承认。 雅典人好,如果我们雇佣所有的聪明人抚养正在成长的孩子,让他们在头三年中全都避免这种困顿、惊惧的经验,尽可能远 离痛苦本身,那么在这段时间里成长起来的灵魂一定会充满快乐和仁慈。你们难道不这样想? 克利尼亚我没有疑义,先生,只要我们能提供充分的快乐。 雅典人我亲爱的先生!这正是克利尼亚和我将要产生分歧的地方。你向我们提出的建议是我们所能接受的最不幸的事情,因为这种不幸从儿童开始生长的时候就已经系统地进入他们的生活。让我们来看我说得对不对。 克利尼亚请展开你的意思。 雅典人呃,我的意思是你我之间的这个分歧点将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所以,麦吉卢,你也必须动动脑筋,帮我们做出决断。 我自己的意向是,正确的生活道路既不是追求快乐,也不是无限地避免痛苦,而是想要达到一种中间状态,对此我刚才用了“仁慈”这个词,我们全都有可能借助神谕的力量把这种状态归于神本身。 我认为,像神一样的人必定会追求这种心灵习惯,他肯定不会不顾一切地追求快乐,也不会忘记自己要经历一份痛苦,我们也一定不要让他承受他人的痛苦。男女老少,或是新生婴儿,在其接触的范围之内,人的性格确实是在幼年由习惯造成的。呃,要不是我怕被你们误解为是在开玩笑,我会说得更彻底一些。我会下令派人专监视那些生育期的妇女,要她们在怀孕期间不能有频繁激烈的快乐或痛苦,以保证她们养成仁慈、明智、安详的精神。 克利尼亚先生,你不需要让麦吉卢来判断我们俩谁拥有的真理更多。坦率地说,我承认我们全都必须避免一种无节制的痛苦或快乐的生活,在所有事情上走中庸之道。这是对你这番高尚言论的恰当回应。 雅典人克利尼亚,你的回应确实令人敬佩。那么就让我们三个人进一步思考下一个要点。 克利尼亚什么要点? 这就好比我们在讲到对待奴隶时说过,雅典人我们大家现在要讨论的无非就是这些规定,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所有人都把这些规定称作“不成文法”,认为是“祖宗之法”。还有,通过最近的谈话,我们产生了一种信念,这种传统既不是制定出来的法律,也不是毫无规范的东西。它是一种体制的榫眼,是连接各种已经成文的法规的通道,通过这些不成文法以及那些有待记载的规定,真正的源于祖先的传统得以保存。这些规定的制定是正确的,并在实践中为人们所遵循。它们可以起到一块盾牌的作用,保护迄今为止已经成文的所有法规,但若不成文法背离了正确的界限,那么整个情况就好比撤去了支柱和挖去了基础的房屋。任何令人敬佩的建筑物一旦失去原来的支撑,一般的结果就会倒塌,一部分一部分地倒塌,或者是整个儿全部倒塌。 克利尼亚,我们一定要记住这一点,要尽一切可能把你的城邦牢牢地铆接在一起,尽管它才刚开始建设。凡是可以称作法律、风俗或习惯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不可掉以轻心,因为它们全都是社会的铆钉,少了一样东西,其他东西就不能永久长存。如果说宏大的立法要用无数项碎的传统和风俗习惯来使之壮大,那么我们对此一定不要感到奇怪。 克利尼亚你肯定是对的,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提醒。 尽雅典人那么,直到男女儿童长到三岁以前,要让他们一丝不苟地服从指令,这样做首先会给我们的抚养工作带来好处。到了三岁,以及三岁以后,四岁、五岁、六岁,这些年龄的儿童玩耍是必要的,因此我们先前的悉心照料和严厉惩罚可以放松一些管这样做并不是退步既不要愤怒地用野蛮的刑罚来处置犯了罪的奴隶,也不要娇宠奴隶,对他们不加管束,对待自由民我们也一定要采取同样的态度。 至于儿童们玩的游戏,自然本身在儿童的这个年龄就会告诉儿童有哪些游戏可以玩,他们只要呆在一起,就会自己发明游戏。所有 三岁到六岁的儿童,首先要在所在区域的圣地里集合,就这样把原先分布在各村的儿童集中在一起。还有,保姆们要注意他们的行为是否得体,至于保姆本人和所有保姆在这一年中,都必须接受我们已经提到过的由执法官任命的妇女总管的控制。这些总管由负责监督婚姻事务的妇女选举产生,每个部落一名,总管的年龄必须与监督婚姻的妇女相仿。接受任命的总管每天要去圣地一次,处罚任何冒犯者。如果冒犯者是奴隶或外邦人,那么就由某些公仆来执行,如果有公民对处罚的正当性提出争议,那么女主管就要把他带到乡村巡视员的法庭上去裁决;如果没有争议,那么女主管可以行使自己的权威,甚至对公民实施处罚。男女儿童满六岁以后就要分开,男孩与男孩在一起,女孩与女孩在一起,分别学习他们自己的课程,男孩子要学习骑马、射箭、投掷,女孩子如果高兴的话也可以学,但最重要的是学习使用长枪和盾牌。当然了,关于这些事情的现有流行观念全都基于一种普遍的误解。 克利尼亚什么流行观念? 雅典人大家相信,人的两只手做各种事的能力存在着天然的差别,而两只脚或两条腿有没有这样的差别人们就觉察不出来了;正是由于保姆和母亲们的愚蠢,所以我们全都是一只手残废的。实际上,自然把我们身体两侧的肢体造得一模一样,只是由于我们不正确的习惯,才使它们有了差别。无疑,在那些不那么重要的行为中,用哪只手无关紧要,例如,弹奏七弦琴,一般用左手扶琴,右手拿琴拨子,弹其他琴也一样,但若要把这种做法当作惯例要其他所有人照办,那就没有必要了,而且这样做也非常愚蠢。我们可以用西徐亚人的做法为例,他们并不规定用左手拿弓,右手拉弦,而是不管哪只手都可以。他们赶马车以及做其他事情也是这样,由此可以说明,想方设法使人的左手比右手弱有多么不自然。 我说过,如果事情仅仅涉及牛角做的琴拨子,或者某些类似的器 摔跤由在具,那么用哪只手只是件小事,但若要用到铁制的兵器、弓箭、标枪,等等,尤其是必须要用长枪和盾牌来对抗时,用哪只手的差别也就出来了。在这个世界上,学过某些课程的人与没学过的人,接受过良好训练的人与根本没有接受过训练的人,是有差别的。一个练习过摔跤和拳击,技艺臻于完善的人,不会发现自己不能用左手搏斗,如果他的对手迫使他改变位置,攻击他左侧,那么他不会停止战斗或不用左手还击。我想,使用刀剑,或使用其他武器的时候也应当这样做,人生来就有两副肢体进行防卫和进攻,只要有可能,就决不要留下其中的一半不接受训练。呃,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有革律翁那样的身体,或者愿意的话,有布里亚柔斯那样的身体,那么他一定要能够用任何一只手投标枪。男女官员必须注意这些问题,女官员要监督儿童的游戏和饮食,男官员要负责教导他们,使我们所有男孩和女孩顺利地成长,既温和又勇敢,善用左右手,他们的天赋也不会由于受到那些已有习惯的压制而被扭曲。 出于实用的目的,对儿童的教导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身体方面的教养,与身体有关;另一类是音乐,旨在心灵的卓越。身体的教养又可分为两个部门:跳舞和摔跤。一部分跳舞是为了表演诗人的灵性作品,同时要注意保持一定的尊严和体面;另一部分跳舞旨在身体的健美和高贵,确保身体的柔韧和肢体的强健,使肢体能够优雅地运动,优雅既伴随着各种形式的舞蹈而产生,又渗透在各种舞蹈中。至于摔跤,这种出自愚蠢、空洞的荣耀而发明的手段安泰俄斯或凯居翁发明,拳击由厄培乌斯或阿密科斯发明的客人进行拳击。)是希腊传说阿密科斯(中的珀布律喀亚王,凶残好斗,与每一位外来)是希腊着名的摔跤手;厄培乌斯希腊传说中拳击的发明者;①安泰俄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利比亚巨人,擅长格斗;凯居翁 穿戴盔甲的运动在这个岛上是献给库里特页。 野外遭遇中是无用的,用于庆祝活动是粗鄙的。但是,不伤及脖子、胳膊、肋骨的所谓“站立式摔跤”对于增强体力和增进健康是有用的,这种训练在各种情况下都不能忽视。当我们进到我们法典的恰当位置时,我们要把这一条作为指令写下来,既给我们这些学生,也给他们未来的教师,诸如此类的知识一方要仁慈地传授,另一方要感恩地接受。还有,我们也一定不要忽略适宜的舞蹈表演,的,在拉栖代蒙是献给那对双胞胎天神的。我还可以指出,这种舞蹈在我们国家献给处女神③,她喜欢这种穿戴盔甲的娱乐。她认为空着手娱乐没意思,全身戎装的舞蹈才是正确的。我们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应当模仿这些舞蹈,以博得这位女神的青睐,这样做肯定是最合适的,既能培养战争技能,又可为我们的节日增光添彩。还有,男孩子从很小开始直到他们有能力上战场为止,有义务携带武器骑马参加各种节日游行,以此荣耀神;他们向诸神以及诸神的儿子祈祷时总是伴随着或快或慢的行进和舞蹈。此外,他们的比赛和为比赛而进行的练习必须拥有同样的目的。这样的比赛,事实上,在战时或平时,既有利于国家又有利于家庭,而其他的身体锻炼,娱乐性的或严肃的,并非为了自由民。 现在,我已经很好地描述了身体训练的过程,我一开始就说过,这是我们必须加以考察的;现在,整个纲要已经摆在你们面前。 如果你们有谁能提出一个更好的纲要,那么就请摆出来吧。 克利尼亚不,先生,如果我们拒绝了你的这些建议,那么很)是神的①库里特(侍者,这个词的原意可能是“年轻人”,在克,第里特的狂欢祭仪中手持兵器跳舞,表演着宙斯出生的神话。参阅王晓朝:《希腊宗教概论②双胞胎天神指太阳神阿波罗和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 ③指雅典娜。 难再提出一个更好的身体训练和体育比赛的计划。 雅典人至于下一个自然而然的主题,阿波罗和缪斯们的馈赠,我想我们一开始就已经把要说的都说过了,只剩下身体训练还没有处理,但是现在我们显然必须把两样事情都说给每个人听,在谈论别的事情以前应当先说这些事情。 克利尼亚是的,肯定要说。 雅典人那么,我要请你们集中精力。这些事情我们确实已经讲过一遍了,而且讲的人和听的人都表现出高度警惕,要处理好这些惊人的悖论,尤其是在当前这个事例中。在进到我下一步将要摆在你们面前的这个论题时,我感到有些悲哀,然而我又想鼓足勇气,决不在它面前退缩。 克利尼亚先生,你的论题是什么? 雅典人呃,提到儿童们的游戏,我认为我们的共同体对此陷入了一种普遍的无知状态,看不到它对我们已经制定的法律能否永久保存起着决定性的影响。凡是对儿童的游戏做出具体规定的地方,就能保证儿童总是以相同的方式做相同的游戏,从中得到快乐,而我们在一些更加严肃的事务上的立法也要像儿童做游戏一样不受干扰,但由于儿童的嗜好是无限多样的,不断波动的,因此儿童游戏总是会有新的变化和新的花样。如果不规定儿童的游戏类型,不依据游戏的情况或所使用的玩具来确定判断游戏好坏的标准,那么发明和引进新游戏的人就会受到特别的尊敬,我们把这些人称为社会的害人虫丝毫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在你们背后不断地改变着年轻人的性格,唆使他们藐视古老的习俗,崇拜新颖的东西。我要再说一遍,对一个社会来说,没有比这种语言和观念更危险的东西了。请你们允许我解释一下这种罪恶有多么严重。 克利尼亚你指的是对古老习俗公开表示不满吗? 雅典人正是。 克利尼亚呃,至少我们这些人会对这种呼吁置若罔闻。我们都会抱着最友善的精神聆听你的解释。 雅典人那么我可以先说了。 克利尼亚请吧。 雅典人在讨论当前这个问题时,让我们超越一下自己,不要再在我们中间区分听众和讲话者。我们将会发现,除了从坏变成好,变化总是高度危险的,比如季节的变化、风向的变化、摄生法的变化、精神习惯的变化,总而言之,一切变化都是危险的,除了我刚才提到过的从坏变成好。我们可以思考一下我们的身体,想一想它熟悉各种各样的食物、饮料或身体锻炼方式的过程。身体一开始可能并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摄生法的有用性在引导身体接受它们,身体与新的摄生法调和,对它们熟悉起来,从而使生活过得快乐与健康。但若一个人再次被迫发生改变,要使用别的得到认可的摄生法,那么他一开始会对新食谱造成的混乱感到恼火,然后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才再次变得熟悉起来。呃,我们可以假定,同样的事情在人的理智和灵魂中也会发生。人们生来就处于某种法律体系之下,而这种体系又在某种幸福的神旨保佑下长期稳定不变,因此没有人记得或曾经听说过有某个时代的事情与他们自己所处的时代不一样,他们的整个灵魂充满着敬畏,不敢对已有的东西作任何改革。所以,立法者必须发明诸如此类的办法来保障共同体的利益,下面就是我就这一发现提出的建议。就像我们说过的那样,人们全都以为儿童玩耍中的新花样只是一种游戏罢了,而不把它看做一种最严重的、最可悲的罪恶的源泉,而实际上它确实是罪恶的源泉。于是,人们并不想方设法去阻止这种改变,而是一边抱怨一边听之任之。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这些玩新花样的儿童将来一定不可避免地会成为与从前时代不同的人,儿童身上的变化会诱使他们去寻求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追求一套不同的体 制与法律。没有一个人想到由此带来的显着后果,因此我们刚才称之为共同体的最大不幸。其他方面的变化若仅仅是外在的,么其后果当然不那么严重,但若对道德准则进行频繁的修正,则是一种最大的变化,需要我们认真防范。 克利尼亚是的,当然要。 雅典人那么好,我们以前说过节奏和音乐是一种再现,用来表达较好的和较差的人的气质,对此我们现在是否仍旧这样想? 克利尼亚我们对这一点的信念仍旧和原来一模一样。 雅典人那么,我们必须使用各种手段来防止儿童在舞蹈唱歌中创造不同模式的欲望,也要防范可能有人引诱儿童去寻水各种刺激,我们该不该这样说? 克利尼亚完全应该。 雅典人我们中有谁能够找到一种比在埃及使用的办法更好的办法? 克利尼亚那是什么办法? 雅典人呃,就是把一切舞蹈和音乐神圣化。首先,节日必须通过编制年历固定下来,要规定庆祝哪些节日,在哪些天庆祝,分别荣耀什么神祗、神祗的儿子,或精灵。其次,某些部门必须决在庆祝某位神的节日里要唱什么样的赞歌,在节日仪式中要跳什么样的舞。当这些事情都已经决定了以后,所有公民都必须公开向命运之神和所有神祗献祭,向个别的神分别唱颂歌,献上庄严奠酒。如果有人想要违反这些法典的规定,在崇拜神灵时引进的颂歌或舞蹈,那么男女祭司将与执法官一道,以宗教和法律的名义,把他从节日庆典中驱逐出去,如果被驱逐者拒绝服从,那么在这些负责宗教庆典的人眼中,他将被终生视为不虔诚之人。 克利尼亚这是对的。 雅典人关于这种办法,我们在实施的时候必须十分小心。 雅典人当一名年轻人更不必说一名老人了克利尼亚你担心什么? 看到或听到某些不寻常、不熟悉的事情时,他不太像是马上就能解除困惑。他更有可能会停一下,就好比独自旅行或与同伴一道旅行来到了十字路口,也没有人确切地知道该往哪里走,这时候他会停下来向自己提问,或者把自己的疑问告诉同伴,在没有形成一个这条道路到底通向哪里的确定看法前,他会拒绝继续前进。这也是我们当前的处境。现在产生的一个法理问题是很独特的,对这个问题我们当然必须彻底考察,我们这把年纪的人一定不要随意充满自信地坚持说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个问题。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对。 雅典人所以我们要暂时搁置这个问题,在进行一番其他的考察后再来作决定。更何况,我们不希望我们的整个立法被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个论题无谓地打断,所以我们的立法工作仍旧要坚持到底。确实,由于上苍的仁慈,当整个讨论到达终点时,对我们当前这个问题的回答也许就出来了。 克利尼亚先生,你的建议很好。让我们就这么办。 雅典人我说,让我们先把这个悖论当作一个前提接受下来。 我们的歌曲已经成了“经典”,以往时代的人也曾把某些弦琴的曲子称作经典,由此可见,他们对所谓经典的意思并非完全陌生。有些人可能在梦中看到真理,或者在醒着的时候看到异象。简言之,让我们假定有这样一条法规,任何人都不得违反有关歌曲、祭仪、青年歌舞表演的公共标准,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不得超越我们法典的规定。遵循法律就能畅通无阻,违反法律就要受到惩罚,由执法官和男女祭司执行,这是前面提到过的。现在我们可以把这一点确定下来吗? 克利尼亚可以。 我们还是雅典人那么在这些事情上,人们可以确定什么样的他自己不会违反的法律统治呢?这是需要考虑的另一个相关的要点。我们最安全的办法是从设想一些典型案例开始,让我先设定下面这个例子。假定献祭已经进行完了,牺牲已经按照法律的要求焚烧,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些崇拜者儿子或兄弟突然出现在祭坛前,又献上一些祭品,这种做法完全是一种亵渎。我们难道不可以说,在这个时候他的父亲或其他族人都会感到惊愕、沮丧、灰心、不祥,急于把心中的愤怒说出来?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确实,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社会都有这种情况发生。执政官刚以公众的名义进行献祭,而这时候就有一支歌舞队,或者有许多歌舞队,转了过来,他们不是远离祭坛,而是经常来到祭坛旁,把庄严的仪式变成纯粹的亵渎,用他们的语言、节奏和阴郁的琴声折磨听众的情感,而最成功地使这个刚献祭过的城邦突然流泪的歌舞队还将被判定为胜利者。我们一定不能赞同这种做法。如果我们的公民确实需要在某个历法规定的哀悼日听这样的哀乐,那么更恰当的做法是从国外雇一些人来表演,就好像在举行葬礼时雇一些吟游诗人来表演卡里亚音乐。我认为,这样的安排也可以用于我们讨论的这种表演,我还可以说尽快把这个论题打发了吧在表演这些哀歌时的恰当打扮不是花冠和金色的服装,而是正好相反。我想要再次问我们自己的惟一问题是,我们对这第一条有关颂歌所做的典型规定是否满意,颂歌应当克利尼亚应当什么? 雅典人应当用吉祥的语言。我们确实可以规定,我们的颂歌应当是完全吉祥的。或者说,我不需要重复这个问题,只要把这条规则定下来就行了。 克利尼亚没问题,你可以这样做。对你的建议我们全都投赞成票。 雅典人我们的第二条规定是什么?献祭完了以后必须向有关的神祈祷,是吗? 克利尼亚显然是的。 雅典人我想,第三条规定是,我们的诗人必须明白祈祷是向一位神发出的请求,因此应当十分谨慎,千万不要漫不经心,心里明明想的是要祈福,但却发出诅咒声。你知道,对神做这样的祈祷是十分可笑的。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我相信,前不久我们指出圣地或我们在城里的居所都一定不要拥有金银财宝,对此我们感到满意。 克利尼亚我们是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会做出错误的祈求雅典人现在我们要问,这个论断想要说明什么原则?其中的涵义不就是诗人并不是判断善恶的最能干的法官吗?因此在这种时候用错误语言和曲调的诗人当然会引导我们的公民违反我们制定的有关在这个神圣时刻进行祈祷的法规,尽管我们刚说过,很难再发现比这更严重的错误了。 我们下面还要不要再添上另一条典型的有关音乐的法规,以产生这样的效果? 克利尼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你要是能说得更清楚些,那我们会很高兴。 雅典人任何诗人不得创作违反法律规定的不符合公共标准的作品,这些标准就是正确、高尚、优良,也不得在将其作品送交负责审查的官员和执法官审查,并得到批准之前就随意向他人表演。 这些审查官实际上是我们在选举负责音乐的官员和教育总监时任命的。把问题再重复一遍,我们要不要把这条规定当作我们立法工作的一条典型法规,或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克利尼亚呃,当然要做出这样的规定。 雅典人一旦做出了这些规定,就可以恰当地向诸神敬献颂歌,还有伴随着琴声的赞扬和祈祷。在诸神之后,精灵和英雄同样也能得到恰当的祈祷和赞颂。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下一步,我们可以直截了当地制定下列法规,而不必再有所顾忌了。终生不懈地追求这些身体的或心灵的目标并服从法律的公民,将受到我们的赞扬。 克利尼亚呃,当然了。 雅典人至于那些还活着的人,在他们的整个生命尚无一个光荣的终点时就用颂歌奖励他们是冒险的。所有这些荣誉都应当同样奖励给有杰出善良表现的男女。有关歌舞的法规应以下列方式决定。较早时代的音乐在古代诗歌中有非常丰富的内容,古代的形体舞蹈也有很丰富的内容,从中我们可以非常自由地选择与我们正在建构的这个社会相适应的东西。应当任命一些不小于五十岁的人来进行选择,由他们决定哪些令人满意的古诗可以接受,而那些被认为有缺陷的或完全不适用的诗歌,有些可以完全排除,有些则可以按照诗歌和音乐专家们的建议作某些修改。我们应当充分利用这些专家的诗歌才能,不过,除了少数情况外,我们不能相信他们的嗜好或喜爱,而要抱着立法者的目的使我们自己成为解释者,制定舞蹈、歌曲、歌舞活动的整个规划,使之与我们的目的尽可能吻合。任何未经规范的音乐活动在这种制度下都会得到无限的改进,哪怕没有添加任何音乐的甜食,喜悦则是所有相同类型的音乐都能提供的。如果一个人自幼年起,直到有理智的责任年龄为止,一直熟悉严肃的古代音乐,那么他会排斥与之相反的音乐,斥之为野蛮的声音;但若他从小听着流行音乐长大,亦即令人 发腻的那种音乐,那么他会感到与之相反的音乐是僵硬的、令人不快的。因此,如我前述,这两种类型的音乐从人们的喜欢与不喜欢的角度来看,无所谓有利与无利,我们额外需要考虑的就是一种音乐通常使人变成比较好的人,另一种音乐通常使人变成比较坏的人。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 雅典人我们还有必要进一步粗略划分两种类型的歌曲:适宜女性的歌曲和适宜男性的歌曲。我们也必须给这两种歌曲提供恰当的音调与节奏。如果一首作品的整个音调或节奏不对头,那么确实是件可怕的事,就好像我们的各种歌曲在这些方面都没有得到恰当的处理。所以,我们必须进一步针对这些要点立法,以一般纲要的方式。现在我们完全有可能对两种歌曲从这两个方面进行规范,但是把什么样的歌曲指定给女性是由天然的性别之差来决定的,因此这种天然的差别应当成为我们区分两种歌曲的基础。 w w w/xiao shu otx t.net小 说 天 堂 第三十八章 据此,我们要把雄伟庄严的歌曲归于勇敢的男性,而我们的法律和理论传统上把整齐和纯洁专门归于女性。这方面的立法就说到这里。下面,我们必须考虑音乐的教育与灌输,比如各个音乐部门的教育如何进行,教给谁,在什么时候进行,等等。你知道,造船始于安置显示整只船的轮廓的龙骨,我感到自己现在做的工作与此相同,我尝试着为你们奉献一个人类生活的纲要,以此回答人为什么有不同的性格类型。通过具体考虑要凭借什么工具或生活方式来使我们在时间海洋中的航行达到最佳目的,我确实安置了龙骨。 当然,人生这件事也许不配过分严肃地对待,但我们不得不认真对待,否则就会有遗憾。还有,由于我们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变化无常的世事无疑都表明这种认真的态度是恰当的。但在这个地方,我可能会碰到这样一个非常恰当的问题: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指的是某些游戏,亦即献祭、唱歌、跳舞由此地生活,使我们的“游戏”尽可能完善完全倒转过来了。 克利尼亚倒转?以什么方式倒转? 雅典人当前流行的说法是我们要严肃对待我们的游戏,而战争虽然是一种严肃的工作,但由于和平的缘故而必须予以排除。 实际上,我们在战争中并没有发现,也决不可能发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游戏与教育,而游戏与教育是我们这样的生灵最严肃的工作。 因此,我们应当在和平中度过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而且要过得幸福。那么,我们的正确办法是什么呢?我们要在玩游戏中度过我们的一生获得上苍的恩宠,并且在我们不得不与敌人战斗时,驱逐敌人和征服敌人。哪一种歌曲和舞蹈能同时获得这两种效果,在前面的纲要中我们已经提到了一部分。也就是说,道路已经开辟,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沿着这条道路前进,像那位诗人那样深信不疑。他说: “你自己心里仔细考虑,神明也会给你启示;我深信不疑,你出生和长大完全符合神明的意愿。”①我们抚养的这些婴儿必定也在诗人的考虑之中。这些孩子肯定会相信我们已经说过的这些话,这些话已经达到目的了。此外,他们会受到鼓励,神明也会光顾他们,比如在他们献祭和跳舞的时克利尼亚你确实会碰上这个问题。 雅典人呃,我的意思是,我们应当对严肃的事情保持严肃的态度,而不要把我们的严肃浪费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一切有益的、严肃的努力都以神为真正的目标,而人,如我们前面所说的那样,只是被创造出来作为神的玩偶,这实际上对人来说是最好的。所以,我们所有人,男人和女人,都必须发挥我们的作用,很好这个说法把流行的理论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他们候,或者在其他时间,受到荣耀的诸神会给他们启示。他们通过玩他们的游戏来赢得上苍的青睐,真实地过完他们的一生主要是玩偶,但也具有一些真实的存在。 麦吉卢先生,我必须说,你把我们人类说得太可怜了。 雅典人不要大惊小怪,麦吉卢。你对我要宽容,我心灵的眼睛看到神就在我面前,感到自己就像我说过的一样。然而,如果你也有这种感觉,那么人就不那么微不足道,而是比较重要的了。 再继续说我们的主题。我们已经安排了三所公共学校,城里有它们附属的训练场地,城外也有三个训练场地,还有宽大的练习骑马的场地,适宜使用弓箭和其他远距离武器,我们的年轻人在这里可以学习和练习;或者说如果这些场地都还没有修建好,那么就让这些年轻人学习我们的理论以及与此相应的法规。要给孩子们指派各个科目的教练和指挥员,这些人是雇来的,拿薪水的,不是城邦的公民,来听他们课的男孩子必须学习完整的战争技艺和音乐课程。如果做父亲的有这样的愿望,那么他的孩子倒是可以豁免这种教育。我们说,教育对每个母亲的儿子都是强制性的,原因在于儿童比他们的父母更是国家的财富。你们要注意,我的法律在各方面也适用于女孩,女孩也应当接受与男孩一样的训练。在讲述我的理论时,我不想对骑马或体育训练有什么保留,视之为适宜男子而不适宜女子。事实上,我完全相信那个古代的故事,我确实也知道今天仍有成千上万的妇女生活在黑海周围,她们被称作萨玛提亚人,不仅精通骑术,而且弓箭娴熟,使用起各种武器来决不亚于她们的丈夫,她们同样是有教养的。如果这样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我要说在我们世界的这个部分当前的做法极为愚蠢,因为在这里男人和女人并不联合起来以他们的全部精力从事相同的事业。事实上,在我们现有的各种城邦制度中,几乎每个城邦都可以发现自己只是半个城邦,而在探险和处理麻烦时它们要付出 的的代价是相同的。这对立法者来说是一种多么令人吃惊的景象啊! 克利尼亚呃,先生,我们现在提出来的许多建议好像与我们的风俗习惯不一样。然而,你提出有权继续论证你的建议,在它还没有完成之前,不要由我们来作裁决。这个建议是非常恰当鉴于这个原因,我对我当前的观察感到自责。所以还是请你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下去。 雅典人克利尼亚,我说过,我的想法是,如果事实不能充分地表明我们的建议是适用的,那么就有理由驳斥这种理论。因此,对拒绝我们建议的反对者来说,他必定会按照不同的思路来看待我们的建议。这样的策略并不会阻碍我们坚持我们的原则,在教育问题上和在别的事情上一样,女性一定要和男性完全结合在一起。事实上,我们还可以从别的角度来处理这个问题。如果女性不和男性一道参与生活的方方面面,那么我们必须为女性提出某些不同的纲领,难道不是吗?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我们刚才提到的男女同伴关系在现有体制中有不同的表现,那么我们应当喜欢哪一种呢?是色雷斯人和其他许多民族遵循的体制吗,妇女耕种土地,照看牛羊,做各种仆人做的事,完全像奴隶一样?或者说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这个部分普遍实行的做法?你们知道我们在这方面的习俗。如谚语所说,我们把所有财产全都“收藏在一所房子里”,让我们的妇女管理库房,负责纺纱织布。或者说,我们也许应当走一条中间道路,通过投票来决定这件事,麦吉卢,就像你们在拉科尼亚所做的那样?你们的妇女从小就要接受体育和音乐的训练。等到长大了,你们并不让纺织羊毛的工作占据她们的所有时间,而是让她们过一种复杂的生活,这种生活需要训练,而且远不是下贱的或琐屑的,她们要学一部分医药 知识,要学会贮藏,要学会养育儿童,但并不参与战争。不过,这样做的实际结果是,如果环境一旦逼迫她们参加保卫城邦和儿童的战斗,那么她们就不能像亚马孙人那样娴熟地射箭或投标枪。她们甚至不能模仿我们的女神拿起长枪和盾牌,从容镇定地而又勇猛地扞卫受到蹂躏的祖国,以她们武士的英勇形象令侵略者闻风丧胆,难道不是吗?至于萨玛提亚人,你们的妇女在生活中决不会冒险模仿她们,与你们的妇女相比,她们做的工作应当由男子来做。这些男人倒像是会赞同你在这件事情上的立法。我只能把我想到的都说出来。立法者应当彻底,不能半心半意,他一定不能在为男性立法之后,就把另一种性别的人当作放荡的奢侈生活的工具和取乐的对象,这样做的结果必然使整个社会的幸福生活只剩下一半。 麦吉卢我们该怎么办,克利尼亚?听到这位客人把我们斯巴达糟蹋成这个样子,我们还必须忍受下去吗? 克利尼亚我们确实要忍受下去。我们允许他拥有言论自由,所以我们必须让他说下去,直到我们对立法的考察圆满结束。 麦吉卢我承认,你说得对。 雅典人那么又该轮到我说话了。 克利尼亚是的,没错。 雅典人那么,这些人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他们的生活必需品要得到恰当的配给,他们的工作与技艺要由别人来掌握,他们的土地要由奴隶来耕种,奴隶们把土地的出产当作地租交给这些有理智的人享用;还有,公共食堂建起来了,有些食堂是他们自己使用的,有些邻近的食堂供他们的家庭成员使用,包括他们的女儿和他们女儿的母亲;男女公民都有自己的首领,他们的法定职责是每天检查和监督人们在食堂里的行为,然后宣布就餐结束,这时候,公民首领要率领众人向该日的神明奠酒,然后就回住处上床睡 觉。什么时候能对他们做这样的安排,除非他们没有必要的和恰当的工作要做?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像关在厩里的公牛一样度日,把自己养得胖胖的吗?不,我要说,这样做既不正确又无可能,过着这种生活的人必定会错失他既定的命运,成为一只愚蠢的、懒惰的、肥胖的野兽,这种野兽一般都是其他野兽捕食的猎物,而那些费尽气力、冒着危险去捕捉猎物的野兽是精瘦的。现在,我们若想继续努力寻找完全实现我们已经提出来的纲领的办法,那么我认为,只要还存在属于个人的妻子儿女和房屋家产,我们的纲领就决不可能实现。还有,如果可以确信我们现在描述的这种状况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次好的,那么我们确实已经可以结束了。 然而,我认为有一项工作要留给那些领导这种生活的人去完成,这项工作决非微不足道的或最卑贱的,正义的法律已经任命他们从事这项最重要的工作。那些立志在奥林匹克赛会和庇提亚赛会上取胜的人,他们的生活不会给其他任何工作留下闲暇,而在我们已经描述过的与各种身体和心灵的德行有关的锻炼中有着双倍的,或者更多的活动。附带做其他事情是不允许的,以免妨碍身体的必要锻炼和摄生,或心灵的必要学习和惯常的约束。那些以此为惟一的事业,想要从中求得最圆满的结局的人总是感到时间不够用。由于这种状况,所以每个自由的公民都需要有序地安排他的所有时间,必须每天从早晨开始,不间断地一直执行到黄昏和日落。当然了,如果立法者屈尊去对家务管理发布大量琐碎的指令,其中包括睡觉方面的限制,如何始终保持警惕以保障城邦安全,等等,那么立法者会显得缺乏尊严。事实上,如果哪位公民整夜睡大觉,不让他的仆人们看到他始终醒着,或者知道他是整个家中最早起的人,那么这种行为必须被一致认定为是可耻的,是与自由民的高贵品质不相称的,这种规定应当视为法律,或者视为习俗。尤其是,家庭的女主人应当最早醒过来,她的贴身女仆在早晨把她叫 醒,而她再去叫醒整座房子里的其他所有人,只有做到这一点,所有仆人,包括男女仆人和童奴才会感到睡懒觉是可耻的。大部分公共和私人事务肯定应当在晚间到入睡前进行,官员们处理公务,男女主人在家中处理私事。过多的睡眠确实对我们的身体和心灵不利,因为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事实上,睡着了的人只能算一具尸体。人应当用各种身体和心灵的活动来尽可能保持清醒,只留下保持身体健康所必需的睡眠,如果有良好的习惯,这种必要的睡眠时间并不太多。公共官员们在夜晚保持清醒可以使坏人感到害怕,无论是敌人还是公民。这种对公义和美德的敬畏既给公民自己带来好处,也给他们的整个国家带来好处。 关于夜晚我们就谈到这里,除了已经说过的,我们还可以说,以这种方式过夜有助于培养各式公民的勇敢精神。随着白昼的返回,男孩子们可以去上学。正如羊群或其他畜群不可无人牧养,所以男孩子不可无人照料,奴隶不可没有主人的看管。在一切年轻的生灵中,男孩子是最难对付的。这是因为与其他生灵相比,他有一个还不能“清澈地流淌”的理智的源泉,他是最狡猾的、最惹是生非、最不服管教的野兽。所以我们可以说,这种生灵要用不止一条马勒子来约束,他一离开母亲和保姆的怀抱,就要有人照看,这个时候他是幼稚无助的,等他长大一些,就要有许多老师来教育他,使他成为一个自由民。还有,如果有自由民发现他犯了过错,那么对他,以及对照料他的人和他的老师,都要给予处罚,就像处罚奴隶一样。如果他逃避这样的矫正,那么人们会认为这首先是他自己的奇耻大辱。还有,男孩子若是犯了不需要强制性矫正的过错,那么负责管教男孩的执法官会召集在场的人来确认,这位执法官必须眼光敏锐,忠于职守,努力监督对男孩子的训练,使他们的天然品性走上正道,使他们成为善良、守法的公民。 至于这位执法官本人又如何充分接受法律的指导的呢?尽管 日月星辰在与执法官有关的地方,法律一定会出现,但到目前为止,法律的声音既不清楚,又不充分,而只是说出了一部分内容,法律要把所有的内容传授给执法官,再由执法官向其他人作解释,并加以执行。现在,我们已经处理了歌舞技艺,亦即唱歌和跳舞。我们已经说了应当选择什么类型的歌舞,并加以修改和神圣化,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这些最高贵的教育指导者应该如何对待那些没有音步的作品,哪些应当由你们来管理,管到什么程度。你们确实已经知道他们的军事课程和训练必须是什么样的。但是他们必须首先知道字母,其次是知道七弦琴和音韵,我们说过,所有人都要掌握这些战争、家庭事务、公共管理所需要的东西,以及关于天体运行的知识,这种知识对上述目的也有用,任何城邦都必须处理这些事务,对吗?你们问的是什么事务?把日分成月,把月分成年,使得季节、各季的献祭与节庆,都能适合真正的自然秩序,按时进行庆典,使城邦保持活力和警醒,使诸神得享荣耀,使人在这些事务上的理智取得进步。我的朋友,这些问题就是立法者还没有给予充分回答的地方。我现在要说的事情,你们要更加注意。 我们已经说过,你们的指示有缺陷,首先是阅读和书写。那么我们抱怨的这种缺陷是什么呢?这就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男孩子作一名体面的公民是否必须掌握阅读和书写,七弦琴的问题也一样。好吧,让我们来告诉你们,这些学习一定不能放弃。 从十岁开始,花三年时间学习阅读和书写对男孩子来说是很适宜的,如果从十三岁开始学七弦琴,那么再花三年时间也就足够了。 无论男孩本人和他们的父母喜欢还是厌恶这些学习,都不能延长或缩短规定的学习时间,延长或缩短这个学习期限是违法的,不服从这条法规就要被赶出学校,对此我们马上就会讲到。在这三年中老师要教哪些具体内容,或者学生要学哪些具体内容呢?这就 认为这条道路很有吸引力的人也许很是你们要从我们的回答中首先听到的东西。他们当然必须学习字母,直到能够阅读和书写,但是在已经规定了的时间内,如果这种自然的进步比较慢,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也就不要坚持在这方面迅无论是有音步的还是没有节奏划分的速达到圆满的地步。至于要不要学习那些没有音乐伴奏的作品,这种作品实际上就是用简单的话语写成,而没有节奏或音调方面的修饰之所以提出这个难题,乃是因为我们有许多这样的作品,这些作品是由我们的许多作者留传下来的。那么,尊敬的执法官,你们会如何对待这些作品呢?或者说立法者会命令你们去处理,但如何处理才是正确的呢?我感到,这些作品给他造成的困惑非同小可。 克利尼亚先生,请告诉我们难在哪里?你显然是在谈论一种个人的难处。 雅典人是的,克利尼亚,确实如此。你们说得对。你和你的朋友在这场立法讨论中是我的同事,所以我必须坦率地告诉你们我在什么地方有难处,什么地方没有。 克利尼亚好吧,但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一点? 是什么在使你感到要这样做? 雅典人呃,问题是这样的。要反对成千上万的声音决非易事。 克利尼亚神明保佑,你认为我们已经谈论过的立法只是在一些小事情上与流行的观念有矛盾吗? 雅典人是的,确实如此。我认为,你说过,尽管会有许多人反对我们的立法之路多,也许很少,但至少不会没有而你要我参加少数派,并勇敢坚定地沿着我们当前讨论的道路前进,不要退缩。 克利尼亚我确实这样说过。 雅典人那么就不许退缩。请记住我的话。我们有大量诗 我想每个人都会同意这个说法。在每个诗人的人,有些写六音步诗,有些写抑扬格三音步诗,总之,各种音步的都有,有些低沉,有些高昂。在他们这边,有成千上万个声音,而那些正在接受正确教育的年轻人都应当学习这些诗歌,要通过这种学习来提高,他们的阅读课必须使他们广泛地熟悉这些诗人的作品,对这些诗歌作研究;所有诗人的作品都必须用心背诵。还有一些人编辑诗人的文集,或者把所有诗歌汇编在一起,他们说,我们的年轻人必须熟悉这些文献,要勤奋学习,背诵和牢记这些诗歌,使自己成为善良聪明的人。这些人一定会要求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而这也正是你们现在要我做的事。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我怎么可能用一句话来说清这个问题呢?情况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作品中,都有一些很好的东西,也有一些不那么好的东西。但若是这样的话,我必须告诉你们,这种广泛的学习对我们的年轻人就包含着危险。 克利尼亚那么你对我们的执法官会如何提出建议呢? 雅典人向他提建议?什么方面的? 克利尼亚一个选择的标准,使他可以依据这个标准允许所有年轻人学某个作品,或禁止他们学习某个作品。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们吧,不要犹豫不决。 雅典人我亲爱的克利尼亚,我大胆地认为自己走在一条幸运的道路上。 克利尼亚你幸运在什么地方? 雅典人我幸运在没有完全丢失标准。回顾你我从早晨一直进行到现在的这场讨论,我真的相信有神明在指导我们,不管是个什么样子,我感到我们的讨论就像一首诗。我要大胆地说,回顾由我创作的这一宏伟篇章,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那么我有如此强 烈的快乐感就丝毫也不奇怪。事实上,在我曾经阅读或聆听过的所有作品中,我发现它是最令人满意的,也是最适宜年轻人聆听的。所以我确实认为,我不可能再向我们的执法官和教育官提出更好的标准,或者在他指令学校的老师们把它教给学生以后,还要求他做得更好些,或者要求他从我们那些非韵文的文献中去寻找与我们诗人创作的诗歌中相关的和相同的东西,乃至于从那些与我们当前讨论相似的未成文的简单讨论中去寻找,不是放弃它们,而是使之成文。他应当首先强制性地要求那些教师本人学习我的作品,理解它。那些对这篇作品不满意的教师,他一定不能雇来作为他的同事;那些与他自己的理解相一致的教师应当雇佣,把指导和教育年轻人的事情托付给他们。说完了这些,我关于阅读和理解,以及关于教这些科目的教师可以告一段落了。 克利尼亚先生,如果有人要对我们公开声称了的意向作判断,那么我相信,我们已经沿着最初确定的路线进行了讨论。至于我们整个态度是对还是错,那是很难判定的。 雅典人呃,克利尼亚,再重复一下我讲过不止一次的话,一旦我们关于立法的考察抵达终点,这个问题自然而然也就比较清楚了。 克利尼亚对。 雅典人那么我们能否撇下教字母的教师,把我们的讨论转向教弦琴的老师呢? 克利尼亚务必如此。 雅典人好吧,关于教这种乐器的老师,我想,如果我们回顾一下我们前面的论断,我们可以恰当地把他们的功能确定为指导员,或者更一般地称他们为这种教育的教练员。 克利尼亚请你告诉我,我们在前面说过什么? 雅典人呃,我记得我们说过“狄奥尼修斯的歌舞队”,其中那 样的复杂乐器些六十到六十九岁的人需要对节奏和音调的结构格外敏感,以保证他们有能力辨别灵魂在情感的压迫下对音乐的模仿是好还是坏,也就是说要能区别善的灵魂的模仿和恶的灵魂的模仿,要拒斥第二种,公开地进行第一种灵魂对音乐的模仿,使这些颂歌能吸引年轻人的心灵,使他们都能通过这种方式的模仿追求美德。 克利尼亚你说得确实很好。 雅典人那么,这就是教师和学生都必须使用七弦琴的音符的目的;他们必须这样做,以便从它的琴弦提供的东西中获益,因此也必须使琴弦发出的音调与那些歌声的音调一致。至于各种各琴弦产生一种音调,歌曲的创作者发出另一种音调,八度音内的或八度音外的,音程较长的或音程较短的,短音符或长音符,低音调与高音调,还有各种伴奏乐器的复杂节奏不能让学生使用,因为学生们想要在短短三年时间的音乐学习中获益。使用如此复杂的乐器会使学习进展缓慢,让我们的年轻人学习简单课程是绝对必要的,我们已经给他们规定的强制性课程已经不少,而且也不容易,就好像我们的讨论一样,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以,这些事情就让我们的教育官员按照已经确定的路线去监督执行。至于具体的音调和歌词就由我们合唱队的教练去教,关于这些歌词的性质,我们也已经充分讨论过了。你可能记得,我们说这些歌词必须神圣化,用于恰当的节庆,为社会提供快乐,那才是真正的幸运。 克利尼亚你说的同样很正确。 雅典人是的,绝对正确。所以我们选择的音乐教练会监管这件事,愿命运之神给他赐福!而我们还要做的事是把我们已经说过的跳舞和一般的身体锻炼进一步具体化。我们通过增添对教师的指导对我们处理音乐作了补充,关于身体方面的教养我们也要做同样的事。当然了,男孩和女孩都必须参加跳舞和身体锻炼, 这种情况并非绝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所以男孩子跳舞要有男教师,女孩子跳舞要有女教师,这是一种很方便的安排。 克利尼亚我没有疑义。 雅典人那我们要再次向我们工作最繁忙的教育官提出要求。他对音乐和身体训练的监管会使他非常忙碌。 克利尼亚随着年纪增长,他还有可能管那么多事吗? 雅典人噢,他还很轻松。法律允许他选择任何男女公民来与他一道完成这些工作,他实际上也已经这样做了。他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宜做这样的工作,不希望在这些事情上犯错误,他也会忠于职守,明白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他一生坚信,只要年轻一代能够不断地健康成长,我们的国家这艘大船就会顺利地航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结果最好就不用提了,在我们建起来的这个城邦里,我们也一定要提防这些凶兆。关于一般的跳舞和身体训练,这个主题我们自己也已经说了许多。我们讲到了体育和各种军事训练,练习射箭、投掷标枪、轻装侦察、步兵战斗、战略战术、野外行军、安营扎寨,以及骑兵的各种训练。事实上,所有这些学习都需要有可以向国家领薪水的公共教师,他们不仅要教男孩子和男人,还要教女孩子和女人,妇女也必须得到所有这些知识。女孩子从小就要充分练习舞蹈和戴盔甲的战斗,长大了要参加军事指挥、集体操练,还要使用各种武器。如果没有别的原因的话,这样做的理由只在于一旦形势要求我们全体公民参加城外作战,那么保卫整座城市的任务就会落到儿童身上,女孩子也要能担当起这个任务。 另一方面,如果有大量希腊人或外邦人入侵那么对不可能必定会有保卫城邦的激烈战斗,如果城邦的妇女没有训练好,乃至于连母鸡面对最危险的野兽或其他任何危险 称之为舞蹈大体上是恰当的我们必须记在心里。 冒死保护小鸡那样的勇气都没有,如果她们只是朝着神庙狂奔,坐在祭坛和神龛前,那么这种表现确实是城邦的奇耻大辱,是人类最卑贱的表现。 克利尼亚呃,先生,这种表现在任何城邦都不可能被视为光荣的,更不要说它是极为可悲的了。 雅典人那么,我们可以针对这种情况制定一条法律,我们的妇女不能忽视战争的技艺,所有公民无论男女都必须参加军事训练,是吗? 克利尼亚不管有多少人支持你的观点,反正我是支持的。 雅典人关于摔跤我们也已经谈过了,尽管不用真实的演示很难对摔跤作出解释,但在我看来它绝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把这个问题放一放,直到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使整个主题都已经清楚地得到说明,到那个时候哪一种摔跤与军事战斗有更加紧密的联系也就清楚了。要知道,我们学习摔跤的目的是为了军事,而不是军事以摔跤为目的。 克利尼亚最后一点说得很好。 雅典人关于摔跤的价值我们就暂时说到这里。至于别的全身运动它有两种:一种是庄严的,用适宜的形体动作来表达某种意思;一种是荒唐的,用不适宜的形体动作来表现。进一步区分,喜剧和那些严肃戏剧中的舞蹈又可分别分成两种。在严肃的戏剧中,一种舞蹈用适宜的形体动作来表现战争,由勇敢、坚忍不拔的灵魂来承担;另一种舞蹈则表现繁荣昌盛的快乐,由有节制的灵魂来承担,后者的恰当名称是“和平舞蹈”。战争舞蹈的性质与和平舞蹈不同,可以恰当地称作“出征舞”。它刻画了各种躲避敌人的打击和躲闪飞矢走石的姿势,扑倒、跃起、下蹲,等等,也刻画了与此相反的各种进攻姿势,再现射箭、投标枪、拳打、脚踢,等等。在这些舞 蹈中,直立稳定的姿势代表良好的身体和心灵,四肢在这种姿势中基本上是笔直的,我们称之为正确的姿势;而那些与此相反的姿势则是错误的。在和平舞蹈中,表演者的成功与否这个问题取决于他的舞蹈方式是否优雅,能否通过舞蹈使他成为遵守法律的人。 所以,我们首先要在有问题的舞蹈和没问题的舞蹈之间划一条界线。因此,这个区别是什么?这条界线应当划在哪里呢? 酒神信徒的舞蹈以及类似的舞蹈被称作“笑剧”,由喝了酒的信徒表演,他们化装成宁妇、潘、西勒诺斯,或者萨堤罗斯①,作为某些祭仪和入会仪式的一部分,很难说这些舞蹈的风格属于战争舞还是和平舞,也很难确定它有什么目的。我想,最正确的办法是把它与上述两种舞蹈区分开来,宣布它不适合公民,把它搁在一边,然后再回过头来讨论无疑与我们相关的战争舞与和平舞。另一类舞蹈包括用非军事的技艺来崇拜诸神及其后代,表达一种良好的意愿。这类舞蹈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表达逃离艰难险阻以后获得好运,其中洋溢着的快乐比较强烈;另一部分表达保持和增加已经拥有的幸福和愿望,其中包含的快乐更加平稳。我们知道,处在这种情况下的人身体都会运动,快乐愈强烈,动作愈激烈,快乐愈不强烈,动作愈不激烈。还有,理智愈清醒,受过的艰苦训练愈多,动作愈不激烈;愈是感到害怕,受过的艰苦训练愈少,动作就愈激烈。但是一般说来,凡是使用语言器官的人,无论是唱歌还是讲话,都不能保持身体的绝对静止。因此,借助身体的姿态和姿势可以表达意思,舞蹈艺术的本质就在于此。在各种情况下,有些人的身体姿势与他说话的时间和音调保持一致,另一些人则不能神信徒经常扮成它们的形象歌舞。 斯是森林之神,萨堤罗斯是半人半羊的神。在酒神节时,酒①在希腊神话中,宁妇是仙女,潘)是山林畜牧神,西勒诺 保持一致。因此,我们实际上可以用许多传统名称来高度赞扬这些舞蹈的卓越表现,其中之一就是表现繁荣昌盛的那种舞蹈,人们在快乐中仍旧能够保持分寸。我们应当表扬这些名称的发明者,无论他是谁,他们道出了这些名称的真理和音乐味,哲学的洞见使他们把优秀的舞蹈总体上定义为和平的,然后开始区分两种舞蹈,赋予它们恰当的名称,一种是战争舞,或者称作“出征舞”,另一种是和平舞,或者称作“祝捷舞”。立法者必须以提要的方式处理这些事务,而执法官要使它们成为人们学习的对象。他的考察应当带来舞蹈与其他音乐形式相结合的结果,给每一种献祭庆典规定恰当的尺度,按既定过程把整个安排神圣化。因此,舞蹈和唱歌都不需要任何新花样。不,我们的公民和城邦必须通过享有同样的快乐和过同样的生活来保持同一,他们全都要能说一样的话,享受一样的幸福和快乐。 这就是我们关于歌舞队表演的结论,这种表演要有健美的身体和高尚的心灵。但我们无法不注意到那些丑陋的身体和灵魂的表演,艺人在朗诵、唱歌、舞蹈中的荒唐、滑稽、粗俗的表演所带来的讽刺效果更是我们要加以检查的。一个人要想形成判断,如果不了解虚假就不能更好地理解真诚,二者是相反相成的;但另一方面,想要追求善的人,不可能同时产生虚假和真诚,而求善在任何时候决非小事。人们必须了解这些事情的原因在于不能因为无知而受骗,以至于说出荒唐的话或做出荒唐的事来。我们要下令,这些表演应当留给奴隶或雇来的外国人,也不必当真。任何自由人,无论男女,都不要去学习这种表演,而这种表演总是花样百出。喜剧这个名称一般指的是活动性的娱乐,我们可以按照法律对它作出规定,并予以必要的解释。 至于悲剧诗人和他们所谓的严肃作品,我们可以接受其中的一部分,但他们会向我们提出这样一些问题:先生,我们可以到你 们的城邦和国土上来访问吗?我们可以把自己的作品带来吗?或者说,你们在这方面有什么规定? 面对这些天才人物提出的问题,什么样的回答才是正确的呢? 呃,我相信这才是正确的回答:尊敬的来访者,我们自己就是悲剧作家,我们知道如何创作最优秀的悲剧。事实上,我们整个政治制度就建得相当戏剧化,是一种高尚完美生活的戏剧化,我们认为这是所有悲剧中最真实的一种。你们是诗人,而我们也是同样类型的人,是参加竞赛的艺术家和演员,是一切戏剧中最优秀的戏剧的艺术家和演员,这种戏剧只有通过一部真正的法典才能产生,或者说,这至少是我们的信念。所以你们一定不要指望我们会轻易地允许你们在我们的市场上表演,让你们演员的声音盖过我们自己的声音,让你们在我们的男孩、妇女、所有公众面前公开发表激烈的演说。你们发表的看法所涉及的问题与我们相同,但效果不一样,而且大部分效果是相反的。呃,在城邦的执政官还没有决定你们的作品是否适宜公演之前,如果我们允许你们这样做,那么我们真是疯子,如果你们能找到一个人允许你们这样做,那么整个城邦也是疯子。所以,你们这些较为弱小的缪斯神的子孙,先去执政官那里,把你们的诗歌表演给他看,让他拿来与我们的诗歌作比较。然后,如果证明你们的情感与我们相同,或者比我们更好,那么我们会给你们配一个合唱队,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我的朋友,我恐怕我们决不会这样做。 现在请你们表态,这就是我们关于整个歌舞艺术及其实践的立法,还有对奴隶和他们的主人分别作出的相关指示。 克利尼亚好吧,我们当然同意,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同意的。 雅典人那么自由人还要继续学习三门课。数字和算术算一门;测量、画线,平面的和立体的,总起来算一门,这是第二门;第三 门的内容是行星轨道及其相互之间的真正关系。不可能对所有人详尽地解释这些课程的每一个细节,学习这些细节的只能是少数挑选过的人,至于如何对这些人进行教育,我们将在论证临近结束时提到,那里才是说明这一点的适当地方。对大众来说,学习如此之多的必要课程是恰当的,我们确实可以说,一个普通人要是不知道这些内容是可耻的,尽管要学习这些课程非常艰难,或者说实际上不可能研究它的每一个细节。我们所强调的只是不要否定它具有的“必然性”。有句格言说,“甚至连神也决不能违抗必然性”,当格言的作者这样说的时候,他心中想到的实际上也是必然性。无疑,他指的是神的必然性,哪怕你仅从人的必然性出发理解这句话,就像人们对这句话的一般理解那样,也可以明白这句话决非最愚蠢的话。 克利尼亚是的,先生。但是另一种必然性,神的必然性,会出现在这些学习的什么地方呢? 雅典人呃,我假定,有些人忽视或完全不知道,任何人都不可以对我们扮演神祗或精灵的角色,也不能扮演英雄的角色,英雄是人类最严重的迷信。如果受神激励的人连三和二、奇数与偶数都分不清,也不会数数,甚至分不清昼夜,不知日月星辰的轨道,那么这样的人还能算是人吗?所以,若有人以为这些知识对想要“知道”一切学问中最高尚的知识的人来说并非不可或缺的,那么这种想法极端愚蠢。要学习哪些知识部门,学到什么程度,在什么时间开始学,哪些学问要和其他学问一起学,哪些可以单独学,如何使这些学问形成一个整体,这些问题是我们首先要加以确定的。然后我们才可以在这些学问的指导下研究其他学问。这是一种自然的秩序,具有我们所说的必然性,没有任何神会反对或将要反对这种必然性。 克利尼亚是的,先生,你刚才表达的观点非常正确,确实如你所说,这种秩序是自然的。 雅典人没错,克利尼亚,尽管我们现在难以根据预见对这些问题立法。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们可以推迟到其他场合再对更加具体的细节进行立法。 克利尼亚先生,我们的同胞确实不熟悉这个问题,不过我想你对这一点也太在意了,你的多虑其实是没有必要的。请你尽力陈述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不要有任何保留。 雅典人我确实在意你提到的这种情况,但更加注意那些已经按照错误方式学习这些知识的学生。完全不熟悉某种学问绝不是一种危险,或者是不可克服的障碍,也不是最大的恶,更大的危害来自对一门学问有广泛深人的学习,但同时接受一种坏的训练。 克利尼亚你看得很准。 雅典人那么好,我认为自由民应当学习各种课程,就好像在埃及一样,那里有许多孩子要学习字母。埃及人为那些最特别的儿童设计了一些数字游戏,一边学一边获得许多乐趣,比如一开始让他们分配固定数量的苹果或花环,分给若干人;还有,让他们按比赛要求给拳击手和摔跤手分组,分成一系列的“对子”,看有没有人剩下。此外,教师们还让学生做一种游戏,把几套金、银、铜制的茶托混在一起,然后再来分配,有时候用其他金属茶托,有时候全部用一种质料的茶托。以这样的方式,如我所说,他们把数学的基本运用融人儿童游戏,给学生们提供了一种有用的预备性练习,使他们能够进一步学习军事生活中的战斗部署、行进运动,以及进一步学习管理内部事务,使他们更加机敏,并且能够以各种方式更好地从事这些工作。然后,他们继续练习测量长度、面积和体积,以此消除他们的天真无知,而整个人类要是对这些知识无知的话,那真是荒谬的,可耻的。 克利尼亚这种天真无知是如何形成的? 雅典人我亲爱的克利尼亚,当很迟才有人向我指出这种状况的时候,我像你一样感到非常震惊。这种无知在我看来更应当是像猪一样愚蠢的畜生,而不应当是人,我不仅是在为我自己感到脸红,而且是在为我们整个希腊世界感到脸红。 克利尼亚但是,你脸红的原因是什么?先生,让我们听听你的解释,好吗? 雅典人呃,我愿意告诉你,或者说我宁可用提问的方式来作答。请你告诉我一件小事。你知道“线段”是什么意思吗? 克利尼亚我知道。 雅典人“平面”的意思呢? 克利尼亚我当然知道。 雅典人你知道线段和平面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立体”是另一种东西,是第三种,是吗?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现在,你是否认为这三种东西相互之间都有公度性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也就是说,“线段”具有可用线段来度量的本性,“平面”具有可用平面来度量的本性,“立体”具有可用立体来度量的本性,是吗?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但若假定这种情况并非普遍的,而是对有些事例是确定的,对有些事例不那么确定,对有些事例来说是正确的,对有些事例来说是不正确的,而你却相信它是普遍正确的。你认为你在这件事情上的心灵状态如何? 克利尼亚确实无法令人满意。 雅典人线段、平面与立体有什么样的关系,或者线段和平面老年人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我们所有希腊人都认为它们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具有公度性,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克利尼亚呃,确实是事实。 雅典人尽管我说了,我们希腊人全都想象这是可能的,但若这又是完全不可能的,那么我们是否必须告诉他们,尊贵的希腊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无知的一个事例,对这种必要的知识缺乏必要的造诣是可耻的,让他们都感到脸红? 克利尼亚我们确实一定要这样说。 雅典人此外,还有其他与此密切相关的一些地方,经常会产生与刚才提到的错误相类似的错误,是吗? 克利尼亚你可以举个例子吗? 雅典人事物相互之间是否具有可公度性与不可公度性这种真正的关系。一个人通过考察一定要能够区分它们,否则就注定是个可怜虫。我们相互之间应当经常提出这样的问题用这种方法消磨时间比玩跳棋更加优雅把我们的激情用于一种与我们相配的娱乐,在其中取胜。 克利尼亚我要大胆地说,跳棋游戏和这些学习毕竟没有很大差别。 雅典人克利尼亚,我也认为这些是我们的年轻人必须学习的课程。学习这些课程确实并不危险,也不困难,如果他们通过娱乐的方式学习这些课程,那么这样做给我们的城邦不仅不会带来伤害,反而会带来好处。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还有,如果我们能够对此做出证明,那么我们显然必须把这些课程包括在我们的规划中;但若我们无法对此做出证明,那么我们同样要加以排除。 克利尼亚噢这很清楚,显然如此。 我们的体制可分离的东西雅典人那么好,先生,现在我们暂时把这些游戏列人必修的课程中,不要让我们的法律体系留下一块空白,但要把它们当作与就像许多可赎回的抵押品一样我们把它们抵押给你们,而你们接受它们,但它们也有可能是无法接受的。 克利尼亚用建议这个词也就够了。 雅典人接下去你必须考虑天文学。我们要不要把它推荐给年轻人学习呢? 克利尼亚雅典人现象,一个完全不能容忍的悖论。 克利尼亚什么样的悖论? 雅典人流行的观点确实认为,对最高的神和整个宇宙进行研究,忙于解释它们,这样做不仅是错误的,而且亵渎神明,然而我的看法与此正好相反。 克利尼亚你在说什么! 雅典人我知道这样说是令人吃惊的,也许会被误认为一个老糊涂说的话,但事实上,我明白这种学习是细致认真的,对社会有益的,是神完全能够接受的,根本不可能要求人们放弃对这门学问的关注。 克利尼亚假定不能,但我们要找到什么样的天文学才能与你的描述相配呢? 雅典人呃,我的朋友,我现在完全可以这样说,我们整个希腊世界都习惯于对较高的诸神,太阳和月亮,做出错误的指责。 克利尼亚这种错误的指责是什么? 雅典人我们说,太阳和月亮,以及某些与它们相关的天体,不能保持相同的运行路径,这就是我们称之为行星的原因。 嗯,你说下去。 请你注意,就在这个地方,我确实发现了一个奇怪的 样的克利尼亚喔唷,先生,确实没错。呃,在我自己的一生中,我经常看到黎明和傍晚的晨星、晚星,以及其他星星,不是沿着同一轨道运行,而是朝着各个方向偏移。当然了,我看到太阳和月亮的运行还是有规则的。 雅典人那么好,麦吉卢和克利尼亚,这就是我要坚持让我们的公民和年轻人学习天文学的原因,他们必须对天空中的神明的所有事实有充分的了解,以免亵渎它们,确保我们所有的献祭和祈祷用语具有敬畏的虔诚。 克利尼亚这样说是对的,当然了,首先你说的这种知识要有可能。在此前提下,如果我们当前在谈论这些事情时的用语有错误,那么这种学习就可以起到纠正的作用,我也承认必须在一定范围内传授这种学问。现在请你尽力而为吧,把你说的这些事实讲给我们听,我们会尽力跟上你的讲解。 雅典人呃,我心里想到的这门天文课当然不是一门很轻松的课程,然而也不是极端困难的,我可以用事实证明,学习这门课并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当我在聆听这种真理的时候,我当时还很年轻,而我直到现在仍旧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们,并且不需要花许多时间。如果这个问题确实很复杂,那么像我这把年纪的人绝对不可能向你们的人作解释。 这克利尼亚完全正确。但是,请你告诉我们这种知识是什么你说这种学说令人惊讶,然而又适合年轻人学习样我们就不会表示怀疑了,是吗?你必须尽可能讲得清楚些。 雅典人我会尽力而为的。我的朋友们,认为太阳、月亮和其他天体是某种“漫游者”,这种信念实际上是不正确的。与之相反的看法才是对的,每一天体总是沿着相同的轨道前进,而不是有许多条轨道。还有,它们中运动最快捷的天体被人们错误地认为运动得最缓慢,而最缓慢的则被错误地认为最快捷。现在假定这些 都是确凿无误的事实,但我们对它们抱有一种不同的看法。再假定我们对参加奥林匹克赛会的赛马或长距离赛跑的选手也有这样的看法,把跑得最快的选手称作最慢的,把跑得最慢的选手称作最快的,对所谓的胜利者大唱赞歌,把失败者当作胜利者来祝贺,呃,那么我们的赞美既不正确,也不会得到赛手们的喜欢,因为他们毕竟只是凡人。但若我们今天确实对我们的神祗犯下相同的错误,那么我们一定不要认为这种错误像我们在别的场合或赛马场上犯下的错误一样滑稽可笑,而应当看到,这种情况绝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也不是一种虔诚的观点,因为它意味着对神圣的存在反复说谎,难道不是吗? 克利尼亚如果事情确实如你所说,那么没有任何更正确的说法了。 雅典人如果我们可以证明这一点,那么这些天文知识必须在我们建议过的范围内加以学习;如果不能证明,那么我们必须加以搁置。我们能否以此作为我们到目前为止一致表示同意的意见? 克利尼亚我完全同意。 雅典人那么我们可以说,我们要加以完成的教育立法包括我们对这种学习所作的规定。至于要不要把狩猎包括在学习内容中,我们应当再一次回想在其他同类事例中我们是怎么处理的。 看起来,立法者的任务不仅是制定法律,而且还会延伸到其他一些事情上,所以这个论题可以取消。除了制定法律外,立法者还必须做别的事,这些事接近训诫与立法,关于这一点,我们的论证已经不止一次地引导我们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个事例就是我们对婴儿抚养问题的处理。我们说,对需要做出规范的事情,我们一定不要留下空白,然而在我们进行规范的时候,要想把它们当作法律一样确定下来是极为愚蠢的。所以,等到法典与整个法律体系都已经 我指的是立法者必须具有了书面形式,这个时候也还不适宜对拥有杰出美德的公民发出最后赞扬,说他是一位好公民,说他已经表明自己是法律最好的仆人,完全服从法律;只有等到他终生以执行、批准或谴责的方式,无条件地服从立法者写下来的所有内容以后,才可以说他是最佳公民。这是可以送给公民的最真实的赞扬,一名真正的立法者不会把自己限于制定法规,他会进一步把他的法律条文与他对值得赞扬与不值得赞扬的事情所作的解释结合起来,而拥有优秀品德的公民一定会感到这些指示在约束自己,胜过法律的强制。 如果可以把我们当前的主题称作一个标志,也就是说它是显而易见的,那么我们可以把我们的意思说得更加清楚一些。狩猎实际上是一种追捕,有各种不同的活动范围,各种意义的追捕实际上都可以置于狩猎这个总的名称之下。捕捉水里的动物有许多种方法,猎取野禽也有许多种方法,捕捉陆上动物更有无数的器械。 我指的不仅是追捕野兽,而且还指战争中对人员的捕捉,以及用各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捕捉猎物,有些是值得赞扬的,有些是不值得赞扬的;匪徒的绑架和在战场上使用武力也是狩猎的形式。立法者在制定他的狩猎法时既无法省略这些解释,也不能制定一套适用于各种狩猎的法规,并威胁要对违反法规的行为进行惩罚。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办呢?他必须始终着眼于年轻人的训练和运动,推荐某些狩猎方式,谴责其他的狩猎方式,而比较年轻的人则必须接受这些建议。希望快乐或害怕艰苦都不应该影响他们服从这些建议,他们不是由于害怕受到法律的惩罚才服从这些建议,而是对这些建议有着比较深刻的敬意,当作一种义务来服从。 在作了这些预备性的解释之后,法律当然可以对不同狩猎形式提出推荐和禁止,那些有助于改善年轻人的灵魂的狩猎形式要给予推荐,那些起着相反作用的形式要加以禁止。所以,我们现在 有当海盗的念头在大海上捉人不要再拖延了,要对年轻人说话,用虔诚、希望的语言表达我们的心意。 亲爱的朋友,希望你们绝对不要沉迷于捕鱼,热衷于海上捕捞,使用钓鱼术或其他任何猎取水中动物的技艺,或者使用那种懒汉用的渔具,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能钓到鱼。希望你们千万不要被称作夜猎成为野蛮的、无法无天的猎人!至于在城内或国内进行小规模的偷猎,你们心中决不要冒出这种念头来!愿年轻人的灵魂不要被偷捕家禽的念头所诱惑,这种滋味绝不是自由人应该去尝试的!这样,我们留给我们的运动员进行的狩猎就只剩下猎取陆上动物。有一种捕猎形式又和睡觉有关这是懒汉用的办法,不值得推荐;这种也就是那些已打猎的形式所花的时间与训练时间一样多,不是依靠充满活力的灵魂去征服猎物的体力和凶猛,而是依靠罗网和陷阱。因此,留下来适合所有人的惟一狩猎形式就是依靠猎人的马匹、猎犬和猎人自己的四肢追捕四足动物,在这种场合,是猎人经训练得像神一样勇敢的人自己在打猎,全凭赛跑、搏斗和投掷标枪来取得成功。 我们刚才听到的这番话可以作为我们对狩猎事务的一般的推荐和禁止。真正的法律也可以达到这种效果。这样的猎人才真正是“神圣的”,只要他们乐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他们在狩猎中紧跟他们的猎犬。至于相信罗网和陷阱的那些夜间的猎人,没有人会在任何时候允许他们去打猎。捕捉野禽的人可以在没有耕种过的土地上或山里面打猎,不受干涉,但若他们进人耕种或没耕种过的圣地,一经发现,任何人都可以把他们赶走。除了海港、神圣的河流、沼泽、湖泊,渔民可以在任何地方捕鱼,只要他不在水里下毒汁。 到此为止,我们可以说我们的教育立法终于完成了。 克利尼亚完成得很好。 八卷雅典人等待我们的下一个任务是:在德尔斐神谕的帮助下,制定有关节日的历法,赋予它法律的权威,决定庆祝什么节日和举行什么献祭才是对国家“有益的、有利的”,决定这些祭祀应当献给哪些神祗。在一定范围内,献祭的日期和数量也是我们要决定的问题之一。 克利尼亚我们无疑要确定献祭的次数。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先来处理次数问题。这个次数不得少于三百六十五,每次都至少要有一位执政官代表国家参加献祭,确保从事祭祀工作的人和财物不受侵犯。由研究宗教法规的人、男女祭司、先知组成的委员会要与执法官见面,以明确立法者不可避免会有所省略的任何细节,该委员会也要进一步确定如何补充这种省略。实际上,真实的法律条款将为十二位神规定十二个节日,我们的不同部落就是以这些神的名字命名的,向这些神中的每一位献祭一个月,与此相关的还有举行歌舞与竞赛,有音乐方面的竞赛,也有体育方面的竞赛,这些活动要注意适合受祭神灵的特点和节日所处的季节,只允许妇女参加的庆祝活动与那些没有必要做出这种规定的庆祝活动要区分开来。还有,对冥府诸神及其随从的献祭与对天神的献祭一定不要混淆,我们把神分别称作天神与冥神。法律要对两类神做出区别,对冥神的献祭安排在献给普路托的那个月,即每年的第十二个月。真正的勇士一定不要厌恶这位死亡之神,而要尊敬他,把他当作人类永恒的保惠师,我要极为真诚地向你们保证,对于灵魂与肉体的统一来说,没有比死亡更好的方式了。 还有,有关当局要能做出令我们感到满意的安排,必须拥有这样坚定的信念:像我们这样的社会在全世界都找不到,我们有充分的闲暇,也有各种生活必需品的丰富供应,它要做的事情,就像个人一样,是生活得好,而幸福生活不可缺少的前提条件首先就是我们自己不犯罪,同时也不因他人的错误行为而受苦。要满足第一个条件不难,但要同时有力量避免伤害却非常难,确实,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满足这些前提条件,这就是变成全善。对社会来说也一样,如果这个社会变成善的,那么它的生活就是一种和平;如果这个社会变成恶的,那么就会有内外战争。鉴于这种情况,因此社会的成员一定要参加训练,准备战争,这种战备不是在战争期间进行的,而是在和平期间进行的。因此,聪明的国家每个月都要进行不少于一天的军事训练,到底进行多少天则由执政官来确定,不管天气如何,是冷还是热。执政官下令以后,男女老幼都会一齐参加集训,而在别的时间则分开进行训练。他们在举行献祭时也必须规定一系列高尚的能够真实地再现战争的运动项目,为庆祝节日提供竞赛活动。在这些场合,总会有一种依照功绩进行的奖励,公民们可以按照人们在这些竞赛中和在自由的生活中的表现创作诗歌,对他们进行颂扬和谴责,对已经证明了自己具有完善品德的人给予褒奖,对那些无法证明自己的人发出谴责。 创作这样的诗歌并非每个人都要承担的任务。首先,作者必须不小于五十岁;其次,他一定不能是那些已经在文学和音乐方面有充分才干的人之一,而是一个尚未获得高尚和杰出表现的人。 但是,那些人品高尚、拥有公众荣誉的人创作的诗歌是可以歌唱的,哪怕这个作品并不具有真正音乐的性质。选择诗歌作者的权力应当掌握在教育官及其同事执法官的手中,由他们来把这种特权给予作者。他们的音乐,也只有他们的音乐,可以自由歌唱,不用进行检查。但是这种自由不能再赋予别人,其他公民也不能假 定,未经执法官的批准就可以演唱那些未经批准的歌曲,哪怕这些歌曲的音调比萨弥拉斯本人或奥菲斯本人的音乐还要令人陶醉。 只有那些完全献给诸神的诗歌,以及由真正高尚的人创作的诗歌,才可以恰当地用来表达赞扬或谴责。上述要求既是一种对未经检查的诗歌的控制,又赋予人们一种唱歌的自由,既适用于男性,也适用于女性。立法者必须考虑到这些问题。现在要问的是,我们这个体制的整个训练计划要培养什么性格的人呢?他们难道不是参与各种重要比赛的竞争者,有许多对手吗?“呃,当然如此”,想必这就是现成的正确答案。 那么好,假定我们要培养的是拳击手,或者其他相类似的某些比赛的运动员。我们能够直接参赛,而无需任何事先的准备,平时就与对手搏击吗?如果我们是拳击手,那么我们在比赛前的一段时间内就会聚集在一起学习如何搏击,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参加任何真正的比赛,我们都会在比赛前进行练习,而且在训练中尽可能逼真;在练习中,我们会像比赛一样戴上拳击手套,确保训练的最佳效果。要是我们专门寻找优秀的同伴一道练习,我们还会由于害怕愚蠢的嘲笑而去面对无生命的假人进行练习吗?要是没有活的或死的对手,也没有共同练习的同伴,那么我们在练习拳击中岂不是孑然一身,“与自己的影子”为伍吗?这种“徒手”训练,你还能叫它什么呢? 克利尼亚呃,先生,除了你说的“徒手训练”,我想不出别的名字来。 雅典人很好。那么,一旦我们自己、我们的子女和财产,乃至于整个国家的生存面临问题时,我们这个共同体的战士会在比这些拳击手更无准备的情况下,冒险参与各种重要比赛吗?如果我们相互之间进行的练习所引起的某些嘲笑就使立法者停止立法,那岂不是一种巨大的危险吗?如果可能,立法者要规定每天都 要进行一次小规模操练,不涉及重武器的使用,分组进行各种身体锻炼。他还要规定每月至少举行一次或大或小的军事演习,在演习中,全体公民都要担任某个军事职位,在树林里埋伏,使用拳击手套和各种非常逼真的武器进行战争演练,是吗?这些武器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这种运动不可能完全没有缺陷,但这样做能够起到使国民警醒的作用,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区分勇士和懦夫,鉴别公民的可信程度。立法者以此训练每个公民,使他们终身都能参战。 如果演练中有了伤亡,那么杀人者应当被视为无意的,但需要按照法律的规定参加涤罪仪,用纯洁的牺牲之血使他洁净。立法者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是,如果少数人死去,那么会有其他好人出生取代他们,但若担心人员伤亡而停止演习,那么,假如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就没有办法鉴别战场上的勇士和懦夫,这对他的社会来说,是一种更大的不幸。 克利尼亚先生,我的朋友和我同意你的意见,这是法律应当规定的,也是整个国家应当执行的。 雅典人我不很确定,是否我们大家都明白在现存的各种社会里都找不到这样的对抗性演习,但小规模的演习也许还是有的。 对此,我们应当责备人类的普遍无知和他们的立法者吗? 克利尼亚好像是应该的。 雅典人不,我亲爱的克利尼亚,一点也不应该!真正的原因其实有两个,都很重要。 克利尼亚什么原因? 雅典人一个原因在于人们追求财富的欲望,使人没有片刻闲暇去参加任何与他个人的好运无关的事情。只要公民的整个灵魂都全神贯注于发财致富,那么除了日常琐事,他就不会再去想别的事情。于是,每个人都渴望能参加会产生这种效果的学习和从事这类工作,而其他的学习则受到嘲笑。在此,我们可以说,就是 由于这个原因,整个社会也会把这种事情当作最值得敬重的,而社会上的每个人都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他们渴望得到金银财宝,为此愿意驻足于任何行业,做任何工作,无论这些工作是否高尚,只要能够发财致富就行了;他们也做好了充分准备,像某些野兽一样,只要一有可能就采取任何肮脏的、罪恶的、极端无耻的行动,大吃大喝,放纵性欲。 克利尼亚你说得太对了。 雅典人那么好,这就是第一个原因,它使得社会不能进行有效的军事活动或其他高尚的活动;这样一来,当然也就自然而然地使体面的人变成生意人、小贩,或者仅仅是奴仆,也使更多的人变成冒险家、海盗、小偷、盗窃神庙的贼、流氓、暴徒,尽管这些人的不幸多于他们的邪恶。 克利尼亚不幸?为什么? 雅典人呃,这些人的灵魂在一生中都被无休止的饥饿所折磨,除了“最不幸”,我还能找到什么词来说明? 克利尼亚好吧,先生,这就是你说的两个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呢? 雅典人谢谢你的提醒。 克利尼亚按照我对你的理解,一个原因是这种终生无休止的追求使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一个钟头的闲暇,使我们无法参加我们本应接受的军事训练。请你让我们知道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雅典人你以为我迟迟不提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我说不出来。 克利尼亚不是这么回事,但我们可能会认为你虽然讨厌拖延,但你刚才提到的这种情况正在引导你进行与我们当前论证无关的抨击。 雅典人先生,我接受你的恰当批评。你好像希望我开始讲第二个原因。 克利尼亚你只能这样做。 雅典人我要说的这个原因可以在我们已经频繁涉及到了的民主制、寡头制、独裁制中找到,这些制度实际上是“非政制”。它们中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政制,它们的恰当名称是“党派的支配地位”。在这些政制中,我们找不到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都自愿的政制,它们全都由自愿的统治者使用某种暴力控制不自愿的被统治者。而害怕臣民的君主决不会允许他的臣民变成高尚的、富裕的、强大的、勇敢的,也不太会允许他们成为一名好战士。在这个地方我们找到了几乎所有不幸的主要根源,它肯定也是我们现在涉及的这种不幸的主要原因。我们现在正在规划的政制要努力避免这些不幸。这种政制要比其他政制为公民提供更加充分的闲暇,它的公民不存在相互支配的关系。我想,我们的法律不想使公民们变成贪婪地追求财富的人。因此,我们非常自然而又合理地相信,只有按照这样的方法建立起来的体制和社会,才会实行上述勇士教育,而在我们的讨论中也已经规定了这是公民的运动。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下面,我想我们可以对所有体育竞赛作一个总的观察。那些有益于打仗的体育竞赛应当鼓励,胜利者应当奖励,而那些对打仗无用的体育竞赛则可以取消。对于要保留的体育竞赛项目最好从一开始就做出具体解释,制定相应的法规。我想,我们就从规定跑步比赛的奖励开始吧。 克利尼亚应当如此。 雅典人身手敏捷确实是战士素质的第一要素,脚劲在打仗和追踪中有用,坚韧是近身肉搏所需要的,搏斗特别需要结实的身体。 克利尼亚当然。 雅典人还有,要是没有武器,光有体力也不行。 那么就必须穿上适当的衣服参赛。关于男女赛跑就说到克利尼亚当然不行。 雅典人所以我们的传令官要遵循习俗,宣布我们体育竞赛中的第一项是一斯塔达全副武装赛跑。赛手要穿戴盔甲,徒手参赛的选手不能获奖。不,各项比赛的顺序是这样的:第一,一斯塔达赛跑,全副武装;第二,两斯塔达赛跑;第三,战车比赛;第四,长距离赛跑;第五,比赛非常迷人,一边是被我们称作重装步兵的一名选手,携带全部沉重的装备,一直要跑到阿瑞斯神庙,然后折回,整个距离是六十斯塔达,另一边是他比赛的对手,弓箭手,也是全副装备,他必须穿山越岭,一直跑到阿波罗和阿耳忒弥的神庙,跑一百斯塔达。在比赛过程中,我们将在那里等候他们返回,奖品将授予各种比赛的胜利者。 克利尼亚这种安排很好。 她们的结婚年龄最小是十八岁,最大二十雅典人现在让我们把这些体育比赛分成三类,一类是男孩子的,另一类是青年男子的,还有一类是成年男子的。无论他们作为重装步兵还是作为弓箭手参赛,青年的赛跑距离是全程的三分之二,男孩子的赛跑距离是全程的一半。至于女性,我们将安排一斯塔达和两斯塔达赛跑、赛车和长距离跑,参加比赛的妇女如果年龄还没有到青春期,那么必须完全裸体参赛,如果已经过了十三岁,正在等着婚配岁这里。 膂力方面的竞赛,比如摔跤,以及类似的项目,这些运动当前非常流行,我们将举行的项目有穿盔甲格斗、单人格斗、双人格斗、集体格斗,每边人数最多可达十人。至于决定胜负的标准,我们将遵循先前已有的由权威们制定的格斗规则。以同样的方式,我们将请专家手持武器来协助纠正比赛中的犯规行为,击中对手必须记分,根据积分多少来决定胜负。这些规则同样也适用于那些不 或者骑牛,或者到结婚年龄的女性。我们将用一般的投掷比赛取代拳击比赛,包括射箭、投标枪、用手掷石块、用投石器掷石块,在这些比赛中,我们也必须制定规则,奖励那些严格按照我们的规则获胜的人。 我们下一步当然要制定赛马规则,但在克里特这种地方马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只有少数马在使用,因此人们当然就不太有兴趣养马或举行赛马比赛。至于战车,这里肯定没有人会拥有战车,也不太可能有人朝着这方面想。因此,我们若是规定举行与习俗不符的战车比赛,那么人们就会把我们当作傻瓜,而事实上这样做确实很傻。但若我们只是给骑马比赛提供奖励骑其他牲畜那么我们就是在培育一种与我们的国土性质相一致的运动形式。所以法律会给不同类别的人规定这些竞争性的比赛,而不会规定其他比赛,任命副帅和主帅担任比赛的裁判和领队,参赛选手则必须穿戴盔甲。因此,就像体育运动一样,如果举行不穿戴盔甲的比赛将是一个法律错误。还有,克里特人可以担任骑射手或标枪手,所以我们要举行相应的比赛作为娱乐。至于妇女,我们确实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制定法律,强迫她们参加竞赛,但若她们在幼年和少年时期的早期训练已经使她们有了这种习惯和强壮的体力,并且不会带来什么不良后果,那么应当允许她们参赛,不得加以阻止。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三十九章 体育比赛这个主题终于结束了,我们所讲的体育,既包括竞赛又包括日常锻炼。我们对音乐的处理也基本上完成了。至于吟诵诗歌以及举行其他类似活动要作哪些规定、节庆时要举行什么样的歌舞竞赛,这些问题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可以考虑如何把年、月、日指定给诸神及其他较小的崇拜对象,也就是说,让我们来决定这些节日两年举行一次,还是四年举行一次,或间隔多久举行一次。还有,我们一定希望在节日里举行各种音乐比赛,依次轮番 他要能够举行,就像各种体育比赛由教育官担任主席一样,音乐比赛的主席是执法官,由执法官们组成一个专门的委员会负责音乐比赛。他们必须制定相关的法律,确定举行音乐比赛的时间、参赛的人与团体。最初的立法者已经不止一次解释了需要什么样的音乐作品,包括朗诵和歌曲,伴随着混合的音调、节奏和舞蹈。他的后继者必须遵循这些规定,给不同的比赛指定适当的祭祀时间,并为来城邦参加庆典的客人提供节目。要发现如何使诸如此类的细节变成法规并不困难,也不难看到若是对它们做出不同的安排将会给城邦带来更多的好处或伤害。但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很难令人相信。 假如真能从神那里得到命令的话,这件事确实是只有神本身才能决定的事情之一。也许需要有一个勇敢的人,他要能够公开表明他的真实信念,指出什么是国家与公民的真正利益,要能在一个普遍腐败的时代,为整个社会体系提供所需要的法规反对人们最强烈的欲望,忠于真理,独立自存,世上无人能够与他比肩而立。 克利尼亚先生,我们的论证现在该进到哪一步了?我们到现在还看不出个端倪来? 在这个社会里,男女青年非常健雅典人你说出这种话来我并不感到惊讶。你们注意听,我一定要尽力说得更加清楚些。我们的谈话使我们进到关于教育纲领的讨论,这个时候在我眼前产生了一幅男女青年亲密无间生活在一起的景象。你可以想像,当我问自己该如何管理这样的社会时,我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康,无须做那些奴仆的苦活,而干这些苦活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容易抑制欲火,参加献祭、节庆和歌舞队的唱歌似乎就是他们的全部生活。智慧要我们克制情欲,努力奉公守法,那么在这样的社会里应当如何使他们摆脱情欲?当然了,我们已经制定了的法规能使大多数情欲得到克制,这并不奇怪。我们禁止过度富裕,使之变得 以前的古代法律节制,这样做带来的好处非同小可,我们的整个训练过程也同样置于健全的法规之下,也能有助于人们的节制。此外,执政官的眼睛被训练得能够专注于他想要实现的目标,而年轻一代也能专心致志,不敢有片刻的转移,这样一来,也就在人力所及的范围内约束了大多数情欲。 这话在我们中间还是可以说但青年或成年男女的爱欲怎么样?我们知道它对个人和整个社会影响极大,但我们应当采取什么样的预防措施呢?你能找到什么具体办法来保护所有人,使他们不受伤害呢?克利尼亚,在这一点上我们确实有困难。实际上,整个克里特和拉栖代蒙对我们提出来的大部分立法内容都会给予极大的、应有的支持,但在性的问题上他们一定会拼死反对我们的。如果一个人顺其自然,采用拉伊俄斯并且从动物的生活中寻找证据,指出男性不能与男性有这我的意思是男人如果与青年男子发生与女性那样的肉体关系是错的样的关系,因为这种行为违背自然,那么他的意见肯定是强有力的,然而在你们的社会中人们对这种事情的看法很不一致。还有,我们要求立法者始终予以关注的目的与你们的实践不吻合。你知道我们反复提出来的问题是:什么样的法规可以培养善,什么样的法规不能培养善。现在假定我们当前的法律宣布这种行为值得赞扬,而不是可耻的。那么它是如何改进善的呢?它会导致被诱奸者的灵魂增强勇敢的气质吗?或者导致诱奸者增强节制的气质? 确实,任何人都不敢相信这一点。与此相反的看法才是真的。每个人都必须谴责那些屈服于他人淫欲的人,他们因为太软弱而不寻找父亲,但在无意中杀死拉伊俄斯。 便派人将他的儿子俄狄甫斯抛弃。俄狄甫斯被人救走,长大了回来①拉伊俄斯是底比斯国王,由于神预言他的儿子将杀父娶母, 能进行抵抗;也要谴责另一种人,他们模仿女性,使自己的行为与女性相似。那么,这个世上有谁将对这些行为立法呢?我说,凡是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法律的人,都不会对此进行立法。你问我如何证明自己的观点?若要正确地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考察情感的真正性质以及与此相关的欲望和所谓的爱欲。事实上,在欲望这个名称下覆盖着两样东西,还有作为二者复合物的第三样东西,由此引起了许多混淆和晦涩难解的地方。 克利尼亚怎么会这样呢? 雅典人呃,这你是知道的,我们曾经说过,在善性、地位、贫富程度相当的人之间会产生依恋,在完全相反的人之间也会产生依恋,在这两种情况下当这种依恋感达到强烈的程度时,我们就称之为爱。 克利尼亚是的,我们说过。 雅典人现在假定两个完全相反的人之间产生了强烈的依恋,但我们从中并非总能看到互惠性,而那些建立在相同或相似基础上的依恋却是平等的,始终具有互惠性。在这两种因素同时存在的地方,那么一方面很难察觉这种“爱”的主体到底在寻求什么;而另一方面这个主体由于受到两种相反力量的推动而感到困惑,无所适从,一种力量邀请他享受对象的美貌,另一种力量禁止他这样做。热爱肉欲和渴求美貌的人就像成熟的果实,他会告诉自己尽力去获得满足,而对自己心灵的奴仆状态不予思考。但若他轻视肉欲,对情欲进行思考,那么他希望得到的就确实是灵魂与灵魂的依恋,他会把肉体享受当作无耻的淫荡。作为一个注重贞洁、勇敢、伟大、智慧的人,一个敬畏与崇拜神的人,他会追求一种在身体和灵魂两方面都始终纯洁的生活。我们已经把包含上述两种因素的爱称作第三种爱。由于爱有这么多种,那么是否要用法律来禁止这些爱,把它们从我们中间排除出去呢?我们希望我们的城邦 任何人以善为它的目标,想要尽可能把城邦的年轻人造就为善的,若能做到,我们就要尽可能禁止另外两种爱,这一点不是很清楚吗?麦吉卢,我的朋友,你想要我们怎么说? 麦吉卢先生,到目前为止,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都非常好。 雅典人朋友,我希望能够看到你的意见和我一致,看起来我是对的。你们斯巴达人的法律对这些事情会怎么看,这个问题我不需要提出,我只需要对你同意我们的学说表示欢迎。至于克利尼亚,我必须尽力吸引他接受我们晚些时候将提出来的看法。现在,你们共同的认可已经足够了。我们务必返回我们的立法工作。 麦吉卢这是个正确的提议。 雅典人好吧,我们现在来谈一下能使我们的法律保险地建立起来的方法,好吗?我实际上已经有办法了,这种办法从一个角度讲相当容易,从另一个角度讲极为困难。 麦吉卢你继续说吧。 雅典人你要知道,大多数人都是无视法律的,甚至到了今天也一样,他们对美貌的追求虽然受到阻碍,但他们不愿违反自己的意愿,而是竭力想使自己的愿望得到完全满足。 麦吉卢你现在想到的是什么事例? 雅典人我想到的是那些有漂亮的兄弟姐妹的人。同样的法律,尽管没有成文,也为儿子或女儿提供了完全的保护让每个人的心里决不要产生诸如此类的念头。 都不得与自己的下一代有公开的或秘密的乱伦关系,或者对他们进行狎昵麦吉卢非常正确。 雅典人那么好,你知道有一句话能使所有这样的淫欲熄灭。 麦吉卢一句话?什么话? 雅典人这句话说,神憎恨这种邪恶无耻的行为。人们对这句话的解释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我们所有人从很小开始就不 他不用花费更大的气力就能使过这句话,当堤厄斯忒斯、俄狄甫斯、玛卡瑞乌断地从各方面听到相同的说法,我们从演滑稽戏的小丑嘴里听到的形象出现在舞台上时,我们也从所谓庄严的悲剧中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这些角色都偷偷地把自己的姐妹当情妇,而这种罪恶一旦被发现,他们就自杀了。 麦吉卢你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完全正确。公共舆论确实有种神奇的力量,没有一颗灵魂胆敢保持一种与已有习俗相反的想法。 雅典人你这下子明白我刚才的想法有多么正确了,我刚才说,只要立法者想要克服这种情欲,最严格地约束人性,他就能够轻易地找到解决的办法。他只需要得到公共舆论的批准就行了这种舆论是普遍的,包括奴隶和自由民、妇女和儿童的看法,以及社会其他部分的看法他的法律得到最可靠的保证。 麦吉卢无疑如此,但是为什么整个共同体在这一点上可以达到完全自愿的一致看法就算如雅典人你的回答很贴切。这确实是我的意思,刚才我说要用法律把性行为限制在它的自然功能上,要避免对同性产生爱恋,因为这样做实际上是在对这个种族进行谋杀,把生命的种子播在砂石地里白白浪费,在这样的土壤中,生命的种子决不会扎根,也不会长出自然的果实,也要避免与任何女性发生并不希望有实际收获的性行为。一旦设定这种法律是永久的和有效的就会产生很好的结果。从自然本此吧,因为它必须如此,用它来反对其他错误的性行为并不比用它来反对乱伦关系的作用要小希腊传说及戏剧故事中的人物,有乱伦行为。 ①堤厄斯忒斯(、俄狄甫斯(、玛卡瑞乌均为 身发出的声音开始,这种命令就会引导人们克制疯狂的性行为以及各种不合法的婚姻,也会使人克服各种过量的饮食,让男子忠于自己已婚的妻子。这种法律一旦建立,还会带来其他许多好处。 然而,当我们提出这种立法建议时,会有一些性欲极为旺盛的青年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他们很可能会把我们的立法斥责为极端愚蠢的,并且发出一片反对的喧嚣。这种情况使我说出了刚才那些话,我所知道的这种建立永久性法律的办法,尽管从一个角度看是极为容易的,从另一个角度看是最困难的。要看到这件事是能够做到,要看它这件事如何做到,这是非常容易的。如我所说,这条法律一旦得到恰当的批准,那么所有人的心灵都会受到制约,会对已经建立的法律产生普遍的畏惧,并遵守这些法律。但是事实上,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甚至在我已经假定的事例中,也并没有产生我们认为可能出现的这种结果。就像公餐制一样,若要整个城邦在日常生活中采纳这种法律,那么人们就认为它超出了可能性的范围。我们虽然证明这种制度已经是一个存在于你们自己社会中的一个事实,然而人们认为若将它的实施范围扩展到妇女,那么它也已经超越了人的本性的界限。在此意义上,正是因为看到这种怀疑的分量很重,所以我说要把它既当作一种实践又当作一种永久的法律是极为困难的。 麦吉卢你说得没错。 雅典人但是,你希望我能提出一个有力的论证,来表明这个建议非常灵活,并没有超出人的可能性的范围吗? 克利尼亚我当然希望你能这样做。 雅典人那么请你告诉我,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名男子会认为自己比较容易服从这方面的法规,戒除性生活,作为一个体面人,是在他的身体接受身体锻炼,处于良好状态的时候呢,还是在他的身体很不好的时候? 但他们却不能坚忍不拔,克利尼亚当然是他正在锻炼身体的时候。绝对如此。 雅典人我们全都听说过在奥林比亚和其他地方扬名的那位塔壬同的伊克库斯的故事,不是吗?他满腔热情地追求胜利,并为这种神圣的感召而感到自豪,故事还说,他的性格是坚忍不拔和自我节制的结合,他从来不近女色和娈童,把所有时间用于训练。你知道,人们说克里松、阿司堤路、狄奥波普也这样做,其他还有为数不少的人。然而,克利尼亚,你我提供的公民心灵教养毕竟要比他们的心灵教养好得多,他们的身体更容易反叛。 克利尼亚你说得完全正确,关于这些运动员的传说特别强调了这确实是一个事实。 ,但并不十分费力,而我们的学雅典人呃,按照一般的解释,为了在运动场或赛马场上赢得胜利,他们放弃了这片“温柔乡” 生想要取得的胜利更加高尚我们通过讲故事、谈话、唱歌把这种胜利的高尚品质从小灌输给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指望他们被我们的符咒镇住而产生禁欲的结果吗? 克利尼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胜利? 雅典人征服他们自己的欲望。如果他们做到了,那么我们将对他们说,你们的生活会是幸福美满的;但若他们失败了,那么结果正好相反。此外,对上面说的这种罪孽行为表示畏惧的人完全没有力量在其他人面前,在那些比他更差的人面前保持优势,是这样的吗? 克利尼亚我们很难做这样的假定。 普遍的罪恶使我那么我要说法律最简单的义务就是继续前进,告雅典人如果我们对法律就是这种看法们停滞不前①此处原文直译为“幸福的天堂”。 诉我们的公民,他们的行为不能比鸟类更糟,不能比那些大牲畜更糟。在生殖年龄到来之前,这些动物都过着节欲和贞洁的生活;等到了生育年龄,它们就择偶,成双成对,公的与母的相配,母的与公的相配,从那以后生活在虔诚和正义之中,忠于它们最初的爱的契约。我们要对我们的公民说,你们肯定比动物强。然而,他们若是受到其他许多希腊和非希腊的坏榜样的影响而变得非常腐败,他们从自己的所见所闻中知道这种所谓的自由的爱有多么强大的影响力,因此不能赢得这场胜利,那么我就要让我们的执法官成为立法者,规定第二条法律来对付他们。 克利尼亚如果我们现在建议的第一条法律从他们的指缝里漏掉了,那么你建议立法者制定一条什么样的法律呢? 雅典人呃,克利尼亚,当然是次于第一条法律的最好的法律。 克利尼亚什么法律? 雅典人有一种办法可以有效地检验性的欲望发展到何等激烈的程度,以便用艰苦的工作把这种性欲的激流导向其他渠道。 如果性放纵能掺上一些羞耻感,那么也有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羞耻感能使性放纵变得不那么频繁,而性放纵的减缓又有助于克制性欲。所以,习俗和不成文法会有这方面的规定,用一种隐秘的方法维护人们的荣誉,而不是公开揭露诸如此类的行为,监察这种行为也不是习俗的惟一任务。这种传统的建立会给我们提供一种次一等的确定光荣与可耻的标准,并有其自身次一等的正确性;而那些被我们说成是“自身之恶之奴仆”的人会受到矫正和约束,在三样东西的影响下,他们会遵守法律。 克利尼亚哪三样东西? 雅典人对神的敬畏、对荣誉的向往、对心灵美而非肉体美的渴求。我当前的这些建议至多只是为了激发一种虔诚的想像,但 圣的婚姻外,如果一名男子有了其他某种性关系我向你保证,任何社会都会看到这三者的实现也就是一种最高的幸福。然而,在神的帮助下,对性爱做出一些强制性的规定并非不可能。一条规定是,自由民出身的公民除了自己的合法妻子外不得与其他妇女有性关系,播下邪恶的杂种,也不得违反自然与男性有不结果实的肉体关系。如果这条规定不能做到,那么我们仍旧要彻底阻止男子或女子之间的同性恋关系。除了由上苍批准的神无论是用钱买来的,或是以其他任何形式那么他的行为一旦被男女公民发现,我们就可以剥夺他作为一名公民的荣誉,因为他已经证明自己完全是个外乡人。所以,无论这些规定是一条还是两条,让我们就把它当作我们在性和爱问题上的法律,当作我们确定在情欲的激发下产生的各种关系正确与否的标准。 麦吉卢先生,确实如此,我衷心欢迎这条法律。当然了,克利尼亚也必须表态。 克利尼亚麦吉卢,我会表态的,但我要挑个适当的时机。现在还是让我们的朋友开始制定这方面的法律吧。 麦吉卢那好吧。 雅典人请注意听。我们现在所取得的进展已经使我们可以制定公餐方面的法规了。我说过,要做这件事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很困难,但是在克里特没有人会提出异议。我认为,这个国家的公餐制、拉栖代蒙的公餐制,或者说还有比它们更好的第三种类型的公餐制,要实施起来并不十分困难,但做到了这一点也不能承诺会带来任何巨大的利益。事实上,我相信我们作出的安排已经非常充分了。 按自然的顺序,下一个要提出的问题是军粮供应。这种供给的适当来源是什么呢?当然了,一般的社会所能得到供应的来源是多样的,巨大的,至少要比那些对我们的公民们公开的来源多两 倍,因为作为一个通例,希腊人既从陆上又从海上觅食,而我们国家的食物来源被限制在陆上。但对立法者来说,他在这方面的工作反而比较轻松了。与此相关的必要法律不仅减少了一半,而且还限制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这些仍旧必要的法规也更加适合自由民。我们城邦法典的制定者可以不用去管商业方面的法规,无论是水上贸易还是陆上贸易,是批发还是零售,还有捐税和海关、采矿、利息的支付方式,用单利还是复利,以及其他成千上万个细节。他的法规是为农人、牧人、养蜂人,看管诸如此类动物的人,以及与此相关的工具的使用者制定的。通过制定婚姻、生育、抚养、教育、任命官员方面的法规,他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他把注意力转向制定食物供应方面的法规,或者说他现在关心粮食的储备问题。 现在,我们要开始提出一系列农业方面的法规。首要的一条涉及神圣的地界。条文是这样写的:任何人不得私自移动邻居的地界,无论他的邻居是同城邦的公民,还是外国人,之所以涉及外国人是考虑到如果某人的土地正好在边境上,这种情况就会发生。 私自移动地界这种行为实际上必须理解为“移动了不可移动的东西”。每个人都必须宁可冒险去移动不作地界的沉重的砾石,也不愿去移动被上苍的誓言神圣化了的作为地界的小石头,无论这块地是朋友的还是敌人的。因为,作为各部落共有之神的宙斯见证着这些神圣不可侵犯的石头,当人们的权力意识苏醒,相互之间产生了巨大敌意时,宙斯会成为陌生人的保护者。遵守法律的人不会受到什么惩罚,而无视法律则是有罪的,将会受到来自不止一处的惩罚,首先最主要惩罚来自上苍,其次来自法律。我说,没有任何人可以随心所欲地移动邻居的界石,如果有人这样做了,一被发现就可以告上法庭。如果受到控告,这种行为将会被视为用隐秘的或暴力的手段谋求地产,法庭将确定给被告什么样的惩罚,而被 都要由乡村官员来进行告将接受惩罚或交纳罚款。 进一步说,邻居间的这种小摩擦次数一多就会成为邻居之间的沉重负担,邻居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极为难处。因此必须小谨慎地对待邻居,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尤其是不要蚕食邻居的土地,因为帮助邻居并非绝对必要,而伤害邻居却是非常容易的,任何人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挪动界石、耕种邻居的土地、打伤邻居,这样的人要对他的粗暴行为负法律责任,他要赔偿医疗费用,还要交纳两倍于受害人损失的罚款。这类案件的调查、取证、处罚我们已经说过,重大案件将由该区的全体官员来会审,较轻的案件则由乡民的指挥官来处理。如果有人在邻居的土地上放牧,乡村官员同样也要前往调查,依据察看到的损害来确定罚款。如果有人设法改变蜜蜂的嗜好,把别人的蜂群变成自己的,那么他也要赔偿别人的损失。如果有人在生篝火时没有采取预防措施,把邻居土地上的树林烧毁了,他也要交纳由执政官决定的罚金。同样的事情还有在植树时没有给邻居的土地留下足够的空间。许多立法者都有效地处理过这些事情,我们应当采用他们的法规,而不能指望有一位伟大的立法家为我们社会里的每一件小事制定法规,因为这些小事是任何立法者都能处理的。 举例来说吧,关于农庄的供水有非常完善的古代法律保留至今。我们没有必要在讨论中对提取这些法规,任何想要引水到自己农庄的人都可以从公共水源中引水,只要他在引水过程中不堵塞属于其他私人的泉眼。他若愿意,也可以开挖沟渠引水,只要他避开房屋、神庙和坟墓,在开挖沟渠中不造成什么损害。如果某些地区雨量不足,天然干旱,那么业主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打井。如果他打不出水来,那么他的邻居应该为他提供人和家畜的饮水,如果他的邻居也缺水,那么他应当报告乡村官员,得到他的许可,从 适时送来葡萄收获更远的邻居那里得到供水。下暴雨的时候,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乡下,居住在高处的人只有在取得城防官或乡村官员许可的情况下才能谨慎地排水,以免给低洼地区的土地和房屋造成损害。要是他们不能履行应尽的义务,那么住在城里的受害者可以向城防官提出诉讼,住在乡下的受害者可以向乡村官员提出诉讼。由于怨恨和不满而无视法律,犯下这种过错的人,在他的行为得到确证以后,要赔偿两倍于受害者损失的赔款,因为他拒绝执行执政官的指令。 关于丰收的果实,能达到这种效果的相关法规是必须接受的。 1 通常的钱,以此显示我们国家的好客,但法律必须禁止外国人糟蹋我们的果实。如果精选的果实被主人或奴隶拿走,那么这名奴隶要受鞭打,而对自由民要在警告后给予释放,要告诉他们碰这样的果实是不合适的,把这些果实选出来是为了制作葡萄干、酿酒或制作无花果干。至于偷窃梨、苹果、石榴,等等,不算重罪,但任何小于三十岁的人如果做这种事情,那么就要受到挨打的惩罚,但一定不能把他打得出血,挨了这种打的自由民在法律上是得不到补偿的。有这种行为的外国人可以赦免,就像偷吃葡萄和无花果一样。三十岁以上的公民偷吃这些水果也可以像外国人一样得到赦免,只要他光吃不带,但若他的违法行为引起法官的注意,那么时间一长,人们会认为他的品质有问题,不适宜担任公职。 水在园艺中格外重要,但也最容易污染。用掺和、改道、拦截这些方法都不容易使土地、阳光、风力这些农产品生长的因素发生改变,而这些方法一旦用于水,就会带来伤害,因此法律就要制定相应的挽救办法。我们要制定一些法律来处理这类事情。如果有人故意堵塞他人的水源,无论是河水还是湖水,无论是放毒,挖沟,还是偷水,受到伤害的一方必须把损坏的情况记下来,等城防官员来的时候提出诉讼。往水源中投毒的一方除了交纳罚款外,还要负责清洁那些受到污染的清泉或水库,法律将对这些清洁行动进行监督。 至于把各季的野果收回家,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惯例去做,只要不给其他人带来伤害,或者他的收益不大于给他的邻居带来的伤害的三倍。审判这种案子的权力由执政官掌握,与那些故意伤害罪相同,一方的人身、不动产或动产未经许可就受到第二方的侵犯。有关情况要向执政官报告,赔偿金额最高可达三明那;如果涉案金额巨大,受害人要向公共法庭起诉,寻求赔偿。如果执政官在决定赔偿方面表现出不公正,那么执政官要 监管他们,这样一来,他挣的钱远远多于他凭向受害的一方支付双倍的赔偿;如果有任何不公正的裁决,原告与序的无数细节被告双方都要被带到公共法庭重审。任何立法都不能缺少法律程程序的制定、法庭的召集、证人的数量、如何根据需要来确定两名或两名以上的证人然而,一名年迈的立法者无法注意到全部细节。他的比较年轻的模仿者应当按照他的先驱者和其他更加重要的法规的模式来作出规定。他们还应当在必要之处试验这些法规,直到满意地拥有一套完整的、适当的法律汇编为止。然后,等到这套法规成形,而非在此之前,他们应当把这套法规视为最终的,并按照这套法规生活。 至于技艺和手艺,我们应当这样开始。首先,本国人,或本国人的奴仆,都不能把实践某种手艺作为他的职业。因为公民已经有了一种职业,从不断进行的练习和与这种技艺有关的广泛学习来看,从保存和享受社会公共秩序来看,这种职业完全需要他这项任务的重要性决不可视作第二位的。我们可以正确地说,人的能力决不适宜同时从事两种职业或手艺。我们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才华,在自己从事一种手艺的同时还要去监管第二种手艺。 因此,我们必须从一开始就把这一点作为我们社会的一条原则。 没有人可以同时既是铁匠又是木匠,我们也不能允许一名木匠去监管其他铁匠的工作,从而荒废了他自己的技艺,哪怕他借口作一名管事可以挣到更多的钱,他手下那么多雇工可以为他的利益工作,他当然也会小自己的手艺挣到的钱。在这个社会里,每一名艺人和工匠都只能有一种技艺,他们必须依靠这种技艺谋生,而不能依靠其他技艺。 城防官必须竭尽全力执行这条法律。如果有本国人走上歧途,为了追求钱财而从事别的行业或职业,那么城防官要通过申斥和降级的办法来对他进行矫正,使他返回正道;如果一名外国人同时从事两种手艺,那么对他进行矫正的方法有监禁、罚款和驱逐出境,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起一种作用而不是起几种作用。关于工匠工资的争议,或者他们拒绝工作,或者工匠们抱怨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或者工匠们的其他事情,如果涉及的金额不多于五十德拉克玛,那么就由城防官来断案,但若涉案金额更大,就由公共法庭来依法处理。 在我们的城邦里,进出口货物都不用纳税。不能进口乳香或其他用于宗教仪式的外国香料,也不能进口本国不生产的紫色颜料或其他染料,更不能进口那些非必需的外国出产的原料。本国生产的生活必需品一定不能出口,必须留在国内。有关的法律事务和监督由十二名执法官负责,当五名元老缺席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委员会的首领。 至于各种战争武器和军事装备,如果出于军事目的需要进口某种植物、矿物、制作战袍的衣料、动物,那么应当由骑兵指挥官和将军们来控制这样的进出口,由国家来担任卖方和买方,立法官要对此制定恰当而又充分的法规。在我们的国境内或在我们的公民间,不能零售这些东西,也不能为了赢利而进行这些物资的买卖。 在供应和分配这些自然产品时,我们也许可以采用克里特遵循的一条规定。所有人都必须把土地的总收成分为十二份,实际上,也就是划分消费品。例如,小麦、大麦以及其他各季的农产品。 当然了,各地区可供出售的各种家畜也必须是同一法律规定的划分对象。这些产品的每十二分之一还必须恰当地再分为三份,一份归自由民,另一份归他们的奴仆,而第三份归工匠和其他不是公民的人,无论是永久居民所需要的生活必需品,还是因公或因私来到我国的临时访问者所需要的生活必需品,第三份生活必需品是惟一要强制送往市场出售的产品,而其他两份产品则没有这种强制性。现在我们要问的是,这种划分的正确方式是什么?因为这种划分从一个角度看显然是公平的,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则不 的任何地方神祗,或公平。 克利尼亚请你解释一下。 雅典人呃,你知道,这些农产品肯定有些质量差,有些质量好。 克利尼亚当然了。 雅典人从这个角度看,三份农产品的获得者,无论是主人、奴仆,还是外国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在分配时要确保各份农产品质量相当。每个公民将得到其产品的三分之二,并负责将它们分配给家中的奴仆和自由民,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按照这样的数量和质量进行分配。剩余的农产品将按照下述方式分配,从计算家畜的数量开始,因为这些家畜也要吃粮食。 下面,我们必须为我们的人提供个人住宅,他们要恰当地组合在一起,下列安排对于实现这一目的是适当的。要建设十二个村庄,分别位于我们十二个区的中心位置。在每个村庄里,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诸神和超人的神灵确定神庙的位置,附近还要有一个市场,这样就可以使玛格奈昔亚者那些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神明的圣地,得到照料,使它们得到与以往时代相同的荣耀。在这十二个区中的每一个,我们将为赫斯提、宙斯、雅典娜建立神庙,还有这个区的保护神,无论他是谁。 然后,我们开始在高地上建造住宅供卫士居住,就在这些神庙附近,这些兵营也是我们最坚固的据点。工匠们分散居住在境内各地,被分成十三个部分。属于京城的那部分工匠再分成十二个部分,就像京城本身也分成十二个城区一样,分别居住在郊外。同时我们还要从一些村庄招集一些有用的农夫。对这些人的监管由乡①玛格奈昔亚(是柏拉图在本篇中所建构的这个理想城邦的所在地。 村官员负责,由他们决定每个区需要什么样的劳力,需要多少人手,这些农夫可以很舒服地居住在郊区,并得到最大的好处。以同样的方式,属于京城的工匠由城防官们组成的委员会监管。 市场上的产品细节当然取决于市场专员。这些官员在勇敢地护卫了位于市场区的神庙,使之不受任何暴力侵犯以后,他们第二位的职责就是管理交通。他们将详细地记录人们体面的或不体面的行为,在需要的时候处理各种冲突。他们首先要注意那些法律规定要出售给外国人的生活必需品是否有货可供。这些产品由公民们指定一些外邦人或奴隶生产,法律要求在开市的第一个月就有足够的供应,每个月提供谷物的十二分之一,一名外国人要能在开市后买到够吃一个月的粮食以及其他必需品。到了第十个月,买卖双方要能分别提供和购买充足的饮料,够整个月饮用。在第二十个月,会有第三次集市进行畜产品买卖,要有充足的货物满足买卖双方的需要,农夫生产的其他用于出售的产品也在这时候出售,外国人只能通过购买来获得这些东西,例如皮革、纺织品、毡制品,等等。这些商品,例如小麦粉、大麦粉,或者其他任何粮食,只零售给外国人、工匠及其仆人,尽管这种所谓的零售业可以推动酒类和谷物的买卖,但绝对不能以这种方式出售给公民或他们的奴隶。屠夫也可以在市场上把肉卖给外国人、工匠及其仆人。至于木柴,只要外国人愿意,他每天都可以向所在区的生产者大批购买,也可以将其零星转售给其他外国人。 至于各种人需要的其他一些物品,都可以放到一个总的市场上来买卖,每种商品集中在一个恰当的地方,方便运输,由市场官员和城防官员对其作适当的隔拦。这种贸易完全是真正的钱货交易,以钱购货和售货换钱,买卖双方都要有等价交换的凭据。一方以赊欠的方式购货,无论他购买时有无讨价还价,不算犯法。如果卖方的商品质量或数量有问题,其程度超过了法律的规定,那么这 九卷样的行为就是违法的,要遭到禁止,这样的事情还要马上在执法官的法庭上记录下来,或者取消买方的债务。同样的法规也将适用于外国人的货物。 外国人愿意的话可以成为这个国家的居民,只要他们能满足某些特殊的条件。这条规定应当理解为,对那些愿意并能够与我们一道生活的外国人,我们要为他们提供一个家,但他必须要有一门技艺。他的居住期从他登记那天算起最多不得超过二十年。作为一名外国人他不必交纳所得税,他从事的生意也不必交税,只要他品行端正。居住期一满,他就应当带上他的财产离开。他在居留期间若是为这个国家提供了某些重要的服务而变得非常出名,那么他可以提出继续居留的申请,并要能说服议事会和公民大会,如果他运气好,甚至可以得到终生居留的许可。这种外国人的子女若是已经有了一门手艺并已达到十五岁也可以居留,但他们的居住期要从他们十五岁开始算起。他们的居住期若是满了二十年还想继续居留,那么他们也一定要按照我们讲过的条件取得许可。 一名外国人离开这个国家时,执政官那里原先的登记要取消。 雅典人我们下一步当然要以一种法律概要的形式,提到从我们至今为止研究过的所有这些活动中产生出来的法律程序。我们确实已经在一定范围内对必须采取的法律行动作了解释,例如,在处理农庄事务以及与此相关的贸易问题,但我们还没有把法律程序问题作为主题提出来。因此,处理这方面的细节,说明犯下一种过失必须接受什么样的惩罚,要在什么样的法庭接受惩罚,就是我们下面要考虑的主题。 克利尼亚这样做没错 雅典人当然了,从一个角度讲,制定这样的法规是我们的耻辱,因为我们心中想的是这样一个社会,我们希望这个社会拥有各种优点,能够很好地实践美德。呃,假定在这个社会中出生的人会被其他城邦更大的腐败所玷污,因此我们需要设置并执行这种威胁性的法规,对他们进行警告,并惩罚那些有可能在我们中间出现的坏人,那么我说了,这种可能性仅仅是一种想像,在我们的社会里出现这种人是我们的耻辱。然而,我们并非处于较早的立法者的位置,他们的法典是在英雄时代制定的。假定流行的故事是可信的,他们是诸神之子,他们的法律是为那些同样以天神为祖先的人制定的,然而我们只是普通的凡人,我们制定法律只是为了纠正凡人的过失。所以我们可以对我们某些公民的天生愚拙表示遗憾,他们好像生来就长着某种“坚硬的外壳”,不愿接受软化的方式,这样的性格会抵抗我们法律所起的软化作用,法律对他们来说就像烈火碰上坚硬的豆子。由于他们具有这种粗野的性格,所以我要开始制定有关盗窃神庙罪的法律,因为他们有可能犯下这种滔天大罪。这当然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也很难想像任何受过良好教养的人会做这种事,但是想做这种事的奴隶或外国人及其奴仆并不少。尽管这种情况与我们普遍的人性弱点有关,但为了他们的利益,我首先要对我所制定的反盗窃神庙的法律作一些解释,还有惩治其他铤而走险者的亡命之徒的法律。但在此之前,我还必须按照我们已经接受了的原则,对整个这一类法律作一个最简单的开场白。 对那些在某种不幸的情欲之声的驱使下日夜不安,进而在夜晚醒来,想要去抢劫神庙的人,我们可以对他做出下列合理的劝告。我们要对他说:你这可怜的家伙,现在邪恶地催促你去抢劫神庙的动力既非来自人,又非来自神,而是来自你的内心,你很久以前犯下的罪恶在你心中滋生出来的迷恋久久不能得到根除,因此 要走完它的命定过程。你必须高度警惕,使自己不受其害。那么你该怎么办呢,我现在就来告诉你。当这样的念头在向你进攻时,你要赶紧去参加能够阻挡厄运的祭仪,要赶紧去那能够把你从迷惑中解救出来的诸神的祭坛,要赶紧去与那些有美德名声的人为伴。你要聆听他们的教诲,尽力在心中加以重温,并在各种行为中表现出对善与真理的敬畏。你要逃离邪恶,决不要再回头。如果这样的行为可以把你从疾病中解救出来,那么万事大吉;如果这样的行为还不能使你得到拯救,那么你要想一种比较好的死法,趁早结束你的生命。 以这样的口吻,我们的这段开场白表明了我们的目的是消除这些在一个社会中尚未发生的、该诅咒的行为。那些听从我们话语的人,真正的法律用不着对他们说任何话,而那些不愿聆听法律之声的人必须听从我们以正确的语调表达的开场白。如果奴隶或外国人在盗窃圣物时被抓住,那么要在他们的双手和前额打上印记,要处以鞭笞,打多少下由法庭来判决,要剥去他们的衣服,赤身裸体地扔到国境以外去。受到这样的惩罚,他也许能变得好些。 因为法律的审判是真正的审判,它的目的绝不是伤害人。它产生的效果无非是下面两种之一:一是使他变成较好的人;二是即使不能变好,他也不会变得更坏。如果发现有公民犯了这种反抗诸神、父母或社会的可怕的重罪,那么考虑到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抚养,考虑到他的可耻堕落的程度之深,法官要把他的案子当作亡命之徒的案子来处理。如果判他死刑,那么这对他来说是最轻的处罚,因为这样一来他可以起到一个示范作用,使其他人不会学他的坏样。他的尸体要埋到国境之外,并且没有人给他送葬。但他的孩子和家庭如果弃绝这位父亲的道路,勇敢地弃恶从善,那么他们仍旧能够得到荣誉和好名声,就像其他行为端正的人一样。在一个财产必须世代承袭和累积的社会里,剥夺这种人的财产是不恰当 的。当一个罪犯被判处罚款时,如果有祖传的遗产,那么他可以恰当地交纳,不管交纳罚款后还能剩余多少财产,但他不可能比所有遗产交得更多。执法官应当根据登记的情况,按特定程序向法庭报告他们的财产,不能隐瞒任何财产。如果一个人被判处的罚款比他的财产还要多,再加上没有朋友可以代他支付,或愿意免除他的债务,那么对他的惩罚将采取长期监禁、戴颈手枷①、降低公民等级这样一些惩罚形式。 无论何种冒犯都是违法的,哪怕逃到外国去。我们的惩罚将是死刑、监禁、鞭笞、不体面姿势的罚坐或罚站、捆绑在圣地前面示众和罚款,罚款这种方式仅仅用于我们已经说过的那些案子,是对某些人的恰当处罚。涉及生死的大案应当由执法官们会同法庭一起审判,这些执法官由于上一年担任执政官的功绩而被选为执法官。按照程序对罪犯提起诉讼,发出传票,以及完成其他一些类似的细节,是资历较浅的执法官的事。我们作为立法者必须规定投票方式。投票应当公开进行,在举行投票之前,法官们要按照他们的资历依次出场就座,面对检察官和被告,有闲暇的所有公民都将出席并聆听整个审判过程。 检察官将陈述案情,被告要对指控做出回应,每人只有一次讲话机会。陈述完毕后,资格最老的法官将第一个说明他对案子的看法,详细而又充分地讨论检察官与被告的陈述。他说完以后,其他法官按次序发言,指出双方发言中忽略的地方或错误的地方,如果有法官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可补充的,那就让下一名法官发言。 与案子相关的所有发言都要记录下来,所有法官都将在记录上盖印,然后送往赫斯提的祭坛。第二天,法官们将在同一地方聚会继续讨论案子,并再次在相关记录上盖印。当同样的事做完第三遍①古代用以将罪犯示众的刑具。 以后,面对确凿的证据和证人,法官们将投下庄严的一票,并在祭坛边发誓这是凭自己的能力所能做出的最佳审判,由此结束一桩案子的审判工作。 宗教案的审判就说到这里,我们现在转向叛国案。无论谁试图把法律和国家置于党派控制之下,使之服从个人的支配,并进一步为了实现这些目的而用革命的暴力挑起剧烈的内战,那么这种人一定要被当作整个国家不共戴天的敌人。担任高级职位的公民,即使他本人没有参与这样的叛乱,但若忽视为他的国家向这种叛乱者复仇,无论他有没有发现叛乱者,或是确实发现了叛乱者,但由于怯懦而没有采取坚决的措施,那么其他公民一定会把这种人看做罪人,只是比叛乱者的罪略轻一些罢了。任何高尚的人,无论其地位多么卑微,都必须向执政官告发叛乱,把叛乱者送上法庭,指控他们造反和使用不合法的暴力。审判这类案子的法官与审判宗教案的法官相同,审判程序也相同,判处死刑要由法官投票决定。但是有一点必须说明,在任何案件中,父亲的耻辱或判刑不得株连子女,除非父亲、祖父、曾祖父全都涉案。在这种情况下,国家会把他们全部递解出境,送他们回老家,让他们带上自己的全部财产,而他们继承来的遗产则除外。然后根据抽签选出十个公民家庭,这些家庭要有一个超过十岁的儿子,再由这些家庭的父亲或祖父提名,最后选出一名青年做候选人,送往德尔斐。这名青年在得到这位神的欢心以后将有权继承那个犯罪家庭的房子。让我们祈祷吧,他会有着更加光明的前景! 克利尼亚这真是一项令人钦佩的建议。 雅典人我们还要用一条法律来规定这些法官还要审判第三类案件,这就是与敌人进行贸易的案子。我们建议的法律会以同样的方式保留他们子女的居住权,或者把祖孙三代全部驱逐出境。 这种处罚同时适用于三种人:交通敌国的罪犯、盗窃神庙的罪犯、 用暴力推翻国家法律的罪犯。还有,关于盗窃也要有一条法律,无论案情大小,规定一种适用于所有盗窃案的惩罚。首先,如果盗窃行为得到确证,罪犯必须处以两倍于涉案金额的罚款,只要他在祖产之外还有足够的财产支付罚款。如果没有,那么他将被监禁,直到全部罚款付清,或被成功的原告赦免为止。被确证盗窃公物的罪犯要被长期剥夺从国家获得荣誉的权力,或者缴纳两倍于涉案金额的罚款。 克利尼亚先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盗窃的东西有多有少,被盗物品的价值有大有小,有些盗自圣地,有些盗自其他地方,盗窃犯的处境也各有不同,我们怎么能够制定一条没有什么差别的法规来处理所有的盗窃案呢? 雅典人你观察得很准确,克利尼亚。你的冲击使我清醒,但我担心醒来以后会不知所向。你的话使我想起自己前不久说过的话,如果我不假思索地说话,那么我们的立法事务就决不可能完全按照正确路线前进。你会问,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们像一名奴隶医生对待奴隶病人一样对待现有的各种立法,那么就会有愉快的微笑了。你可以肯定他是一名有实际治疗经验的人,尽管他对医学理论一无所知,但却可以像一名身为自由民的医生那样对身为自由民的病人谈话。他讲起话来就像一名哲学家,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追溯疾病的根源,回顾人类医学的整个历史。他的话就像我们现在大部分被称作医生的人那样,滔滔不绝地从嘴里说出来。这其实不是在治疗那个傻瓜病人,而是在教育他,就好像他的目的是要造就一名医生,而非恢复病人的健康,难道不是吗? 克利尼亚那么他讲得到底对不对呢? 雅典人如果他认为可以用我们当前所采用的方式对待法律,亦即目的在于教育同胞而非为他们制定法律,那么他讲得也许 我们认真地注意过其他作家的作品诗人和对。这个看法和我们当前的论题也有关系,是吗? 克利尼亚也许是的。 雅典人我们当前所处的位置是多么幸运啊! 克利尼亚为什么说是幸运的? 雅典人因为我们并非有制定法律的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可以对政治理论的各个要点进行自由的思考,去发现怎样才能取得最佳效果,或者不可缺少的最低限度的法律是什么。举例来说,在当前的讨论中,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自由地追问最理想的立法是什么,或者最低限度的不可缺少的法律是什么。所以,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克利尼亚先生,你提出了两种选择,而我们应当站在一名政治家的立场上马上制定法律,就好像有某种紧迫的需要在推动他,拖到明天可能就太迟了。如果幸运的话,我们所做的工作就像一名石匠或其他匠人刚刚开始的工作。对于摆在我们面前的大量材料,我们可以自由地选择,把那些适用于我们建筑的材料挑出来,这种选择可以在闲暇时进行。所以我们可以设想自己正在建造一幢大厦,不是出于某种压力,而是在利用我们的闲暇时间摆弄我们的材料,以便在开始建造时把它们用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正确地认为我们的法律是真正制定的法律的一部分,是真正立法的部分材料。 雅典人不管怎么说,克利尼亚,我们的立法纲要会更加科学。因为,这里有一个要点,我希望能够与立法者联系起来考察。 克利尼亚什么要点? 雅典人我们可以说,在我们的社会里存在着大量的由各式各样的作者写出来的文献,而立法者的文献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那么好发布一其他一些作者在他们的作品中用散文或韵文留下了他们对生活行为的建议,但是立法家却没有,不是吗?这些建议难道不应该最先引起我们的注意吗? 克利尼亚完全应该。 雅典人我们可以假定在众多作者中只有立法者才能就荣誉、善、正确向我们提出建议,告诉我们它们是什么,为什么必须养成这些品质才能拥有幸福的生活,是吗? 克利尼亚立法者当然必须告诉我们。 雅典人如果荷马、堤泰乌斯或其他诗人在他们的诗歌中对生活行为做出了一些坏的规定是一件丢脸的事,那么莱喀古斯、梭伦或其他任何立法家制定了坏的法规就不那么丢脸吗?当我们打开一本某个社会的法律书时,它应当是正确的、合理的,要证明自己是所有文献中最优秀的;而其他人的作品应当与它相一致,如果表现出不一致,就会引起我们的轻蔑。我们应当如何设定一部成文法在社会中的正确地位?它的法规应当消除那种聪明的和充满亲情的父母般的特征,还是应当带上专制暴君的面貌道严峻的命令,贴在城墙上,坚决执行?这就立刻向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应当尝试着以这种方式道出我们的法律思想吗,或者为了获得立法的成功,竭尽全力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如果在这条道路上有危险,我们要去冒险吗?但这样做也许万事大吉,如果情况许可的话! 克利尼亚你确实说得好。我们必须照你说的去做。 雅典人那么我们首先应当继续已经开始了的考察。我们必须密切关注有关盗窃圣物和一般的盗窃的法律,还要关注有关伤害罪的法律。我们一定不要因为看到在我们尚未完成的立法过程中有些事情得到处理,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思考就表示泄气。 在变成立法者的道路上,我们仍旧在前进,但我们还没有达到目的地,时候一到,我们也许就能到达终点。现在,如果你同意,我们将讨论我在建议中已经指出过的那些要点。 克利尼亚我完全同意。 雅典人这里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在努力澄清所有关于善与公正的看法以后再来讨论。在我们中间,我们可以找到多大程度你知道,我们这些人至少要能够拥有比普通人还有,在整个人类中间,我们又能发现多大程度的的一致和分歧更大的抱负一致和分歧? 克利尼亚你认为我们中间有什么分歧? 雅典人让我试着解释一下。当我们思考一般的公正,或思考公正的人、公正的行为时,我们一般都会认为它们是一样的,都是美好的。然而,人们也应当坚持这样一个看法,公正之人即使相貌丑陋,他们杰出的公正性格也仍旧是美好的,他的言语也绝不会出格。 克利尼亚当然了,确实不会。 雅典人无疑如此。但我想要提请你的注意,即使所有被称作公正的东西都是美好的,这里讲的“所有”必定包括“他人对我们的所作所为”,这一方的行为决不亚于“我们自己的所作所为”。 克利尼亚那又怎样? 雅典人我们所做的公正的事情,正如它分有公正一样,同样也分有美好。 克利尼亚当然了。 雅典人那么好,如果我们的语言仍旧要保持前后一致,那么我们必定也要承认,只要分有公正,他人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也是美好的。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 雅典人但若我们承认,我们所遭遇的某些事情尽管是公正的,但却是不恰当的,因此公正和美好之间有不一致的地方,那么我们将会宣布公正的事情是丢脸的。 克利尼亚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雅典人很简单。我们刚才制定的法律看起来就像是与我们当前的理论直接对立的一篇宣言书。 克利尼亚对立在什么地方? 雅典人呃,你知道,我们刚才制定了一条优秀的法律来惩治盗窃神庙的罪犯和挑起战争的人,把他们处死。我们还制定了一套严厉的惩罚措施,并且要执行这些法规,而这些处罚立刻就成为既是最公正的又是最丢脸的。如此看来,我们似乎先肯定了公正和美好之间是绝对等同的,然后又持有一种完全相反的意见。 克利尼亚这样做看起来是危险的。 雅典人这就是“美好”和“公正”这些流行术语给人们带来不一致和令他们感到困惑的地方。 克利尼亚好像是这样的,先生。 雅典人那么好吧,克利尼亚,让我们再回过头来。在什么范围内,“我们”谈论这些事情可以保持用语的前后一致呢? 克利尼亚一致?与什么一致? 雅典人我想我已经指出过了,或者说如果我没有,那么你可以认为我现在的意思是克利尼亚是什么? 雅典人坏人总是坏人,坏人的行为总是与他们自己的意愿相违背。根据这个前提,不可避免地会得出进一步的推论。 克利尼亚什么推论? 雅典人呃,你会承认作恶者是一个坏人,而坏人做的事都是违背自己心愿的。如果有人说有这么一个自愿者在做不自愿的事,那纯粹是胡说八道。因此,声称无意中做了一件错事的人一定 会把这个行为说成是违背自己心愿的,尤其是我,当前必须接受这种立场。我实际上承认,那些做了错事的人总是在违背他们自己的心愿。由于爱好争论,或在争论的欲望引导下,有些人说存在着某些无意的作恶者,也存在着许多有意的作恶者,而在我看来,我会接受第一种说法,拒绝第二种说法。现在我来问你,我应该如何与自己的声明相一致呢?假定你们,克利尼亚和麦吉卢,向我提出问题:先生,如果情况如你所说,那么你会建议我们如何为我们的玛格奈昔亚国制定法典呢?我们要不要制定一部法典?我会回答说:你们必须制定一部法典。那么这部法典要区分故意的犯罪与不故意的犯罪吗?有意的过失或罪行要受到较重的惩罚,而无意的过失或罪行所受的惩罚较轻,这样做对吗?如果说根本就没有故意犯罪这种事,那么我们要对所有罪行一视同仁吗? 克利尼亚先生,你说得确实很对。我们该怎么说呢? 雅典人问得好。我们首先要做一件事。 克利尼亚什么事? 雅典人我们要提醒自己,我们刚才对引起困惑和矛盾的有关公正的看法是怎么说的。记住了这一点,我们才可以继续提出进一步的问题。我们从来没能摆脱在这个问题上的困惑,从来没有获得过一条清楚的界线来划分故意和无意这两种类型的过错,而二者之间的区别是在任何社会中存在过的每一位立法家都承认的,一切法律也都认为二者有区别。但我们刚才像发布神谕一样武断地宣布这件事已经了结了,不是吗?因此可以说,我们是在用同一条法规处理不同的过错,没有丝毫公正可言,对吗?这样做确实不公正。在立法前,我们必须说明这些案件之间是有区别的、不同的,而不是像我们设想的那样是相同的,这样我们才能针对两种性质的过失制定相应的处罚,遵循我们的推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能判断这些处罚的适当程度。 克利尼亚先生,我们愿意作你的听众。我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否定一切错误的行为都是无意的这个命题,要么就在我们肯定这个命题之前,通过一些辨析,使这个命题完善起来。 雅典人你的两种选择之一,亦即否定这个命题,我必须加以坚决的拒绝。我坚信它是真理,予以否定是不合法的,不虔诚的。 但若两种情况的差别不在于有意和无意,它们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我们当然要去寻找其他的区别原则。 克利尼亚没错,先生,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做。 雅典人呃,我们可以试试看。请你们这样想,公民经常会破坏相互之间的各种联系或关系,这种破坏经常是有意的,也经常是无意的。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我们不应当把所有这些引起破坏的情况当作“过错”,并由此推论,在这样的行为中犯下的“过错”可以有两种,一种是有意的,一种是无意的,而无意的破坏作为破坏的一种形式,与有意的破坏一样普遍和严重。你现在必须考虑我下面说的话是否包含着一定的真理,或者说是完全错误的。克利尼亚和麦吉卢,我坚持的看法并不是认为,当一个人并不想伤害别人,但却在无意中对别人造成了伤害的时候,他虽然犯了过错,但却是一种无意的伤害,因此我建议从法律上把这种行为当作无意的过错,无论这种引起伤害的行为是严重的还是轻微的,我根本不把它当作“过错”。 还有,如果人们接受我的看法,那么那些福利的创造者要是没能公正地分配福利,他就会经常被说成是犯了“过错”。我的朋友,总的说来,当一个人给了别人某些东西,如果不作进一步的界定,我们就无法称之为公正的行为,当一个人从别人那里拿了某些东西,如果不作进一步的界定,我们同样无法视之为过错。立法者必须向他自己提出的一个问题是,有益的或有害的行为的行动者是否以 即通过一种错误的行为使他人获益一种公正的精神和公正的方式在行事。因此他必须记住两点,“过错”已经犯下,“伤害”已经造成。他必须用他的法律尽力使破坏的得以恢复,使迷失的得以重现,使毁坏的得以重建,用健全的东西取代残缺的或受伤的东西。他的目的必须是通过立法使各种形式伤害的行动者和受害者达到心灵上的和解,通过一种补偿使他们之间的对立转变成友好。 所谓错误的获益克利尼亚到现在为止,你的话还是挺令人敬佩的。 雅典人至于错误的伤害或错误的获益我们知道,这样的事情是灵魂的悲哀,只要灵魂还有救,我们就要加以治疗。我认为,我们对过错的治疗必须遵循这样的路线。 克利尼亚什么路线? 雅典人法律将遵循这条路线对过失者进行教育和约束,无论过错大小,使他不再冒险重复这种错误行为,或者少犯过错,此外,他必须对伤害做出弥补。因此,我们要通过我们的行为和言辞使人快乐或痛苦,给人荣誉或耻辱,使人达到痛恨不平等、热爱公正,甚至默认公正的境界。总而言之,无论采用什么方式,我们这样做了,也只有这样做,我们的法律才是一种有效的、完善的法律。 但若我们的立法者发现某人的疾病是用这样的治疗方法无法治愈的,那么立法者或者法律该如何审判这种人呢?我认为他会这样审判:让这样的罪犯继续活着对罪犯本人来说并不是一种恩惠,但若处死他则会给他的邻居带来双倍的幸福。他的邻居会从中吸取教训,而整个社会也少了一个恶人。正是由于这些原因,立法者必须为这些穷凶极恶的无赖制定死刑,而且也只对他们使用死刑。 克利尼亚你说的都很好,非常有理。但有一个要点若能进一步清楚地得到解释,我们会感激不尽。在这些事例中,过失与伤 害之间的差别为什么会和有意与无意之间的差别纠缠在一起? 雅典人呃,我必须尽力按你的要求作解释。我敢肯定,当你们在一起讨论灵魂的时候,发言者和听众都有一个相同的假定,认为灵魂有一种天然的性格,或者,要是你喜欢的话,认为灵魂的一个组成部分是欲望,这是一种经常固执地用暴力不断引起毁灭的竞争性的或斗争性的成分。 克利尼亚是的,当然了。 雅典人你们必须进一步观察我们在欲望和快乐之间所作的区分。我们说,快乐的王国建立在一个包含着对立成分的基础上,实现快乐通常要通过诱惑与狡诈相结合的方法。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如果我们把“无知”当作错误行为的第三个源泉,那么肯定没错。尽管你们会注意到立法者会很好地把它分成两类,纯粹的无知和单纯,认为它是一种可以得到宽恕的过失的原因,然而人的愚蠢情况更加复杂,它意味着愚蠢者不仅只受无知之苦,而且也受他本人的智慧的欺骗,设定他自己知道所有他其实并不知道的事情。当这样的无知伴随着出众的能力或权力,立法者会视之为一种滔天大罪的源泉;但若这种无知伴随着无能,是由于行为者的幼稚或老年痴呆而犯下的过错,那么立法者会把它当作一种过失来处理,他会制定法规来处罚这种人,但相关条款是最温和的,在整部法典中也是最宽容的。 克利尼亚没有比这更聪明、更合理的了。 雅典人我们全都说,有的人是他自己的快乐或欲望的主人,有的人是他自己的快乐或欲望的奴隶,这种说法确实道出了真相。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但我们从来没有听人这样说过,某些人是他自己的无知的主人,有些人是他自己的无知的奴隶。 全都频繁地朝着一个方向推克利尼亚肯定没有。 雅典人然而我们说过三者动着人前进,而此时他自己的意愿却在敦促他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克利尼亚是的,我们说过不知多少次了。 无论社会或个雅典人现在,我终于可以准确地解释我说的正确与错误是什么意思了,而不会再纠缠不清了。所谓“错误”,我用这个名词指称受欲望、恐惧、快乐或痛苦、妒忌或愚蠢主宰的灵魂,无论有无造成毁灭的结果。然而,在任何信奉至善的地方人都可以依赖的至善如果这种信念在灵魂中占上风,支配着一个人的行为,即使有不幸的后果产生,但人们的一切作为均依据和服从这样的原则,那么我们必须把这些行为称作正确的,认定这些行为的目的是为了获得人生的最高的善,由此引起的伤害则通常被称作非自愿的过错。我们当前的讨论不是语词之争,而是首先想要更加准确地把握我们已经指出过的三类错误。你记得,我们认为这三类错误中的某一类蕴涵着一个被我们称作欲望和恐惧的主要源泉。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第二类错误的根源在于快乐和愚蠢,第三类错误是很不同的,其根源在于对善缺乏健全的预见和信念。最后一类错误本身又可再分为三类,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看到,错误的种类一共有五种,我们现在针对这五种错误制定法律,而相关的法律共有两大类。 克利尼亚哪两大类? 雅典人一类针对所有公开使用暴力的行为;另一类针对那①指上面提到的快乐、欲望、无知。 些隐蔽的、狡诈的争斗。也还有一些情况既包含公开的暴力又包含隐秘的争斗,当然了,如果法律有其恰当效力的话,对这种行为的处罚是最严厉的。 克利尼亚是的,肯定是这样。 雅典人现在,我们可以回到刚才开始说离题话的地方,继续我们的立法。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我们已经针对那些社会公敌制定了有关盗窃和里通外国罪的法律,也还制定了惩处用篡改法律的手段颠覆已有体制的法律。可以想像,某些人由于精神错乱,乃至于完全疯狂,或者由于疾病引起行为失调,或者由于年迈或年幼,会有诸如此类的行为。如果在选举组织起来的法庭受审时,他们的辩护人能够做出令法官满意的解释,那么对受到指控的被告会有这样的处罚,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要对受到伤害的一方做出完全的赔偿,而其他处罚则可赦免,除非他的行为已经夺走了他人的生命,或者说他已经杀了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要被迫迁移到别国去居住,流放一整年;如果流放期未满他就回来了,或者说他踏上了祖国的任何土地,那么执法官会把他关起来,监禁两年。 我们已经进入了杀人这个主题,现在可以试着提出一条完整的处理各种形式杀人罪的法规。首先要处理的是无意的暴力行为。如果一个人无意中引起他的朋友的死亡,在竞赛中或在公共体育活动中,无论是当场死亡还是受伤以后过一段时间才死,或者是在战争中和军事训练中,无论是不带武器的还是戴盔甲的格斗,杀人者都要在来自德尔斐的法律的指引下完成涤罪仪式,才能被视为无罪。在所有关于行医的案子中,如果病人被医生无意中治死了,法律将认为医生无罪。如果一个人的行为在无意中使他人致死,无论他是空手的还是拿着武器或飞镖,是在吃饭时还是在喝酒时,是由于太热或是由于太冷,或是由于窒息,只用了他自己的体力或者还用了他人的体力,在所有这些案子中,上述行为都将被 偿损失这名奴隶值多少钱要由法庭来估价视为他个人的行为,杀人者要支付下述罚款。 如果被杀的是奴隶,那么杀人者应当视之为就像自己损失了一名奴隶,所以要赔偿死者主人的损失,或者假定杀人者要加倍赔也要参加涤罪仪式,而且比那些在体育运动中造成死亡者的涤罪仪式更加麻烦、更加繁琐,由神谕指定的宗教法解释者是具体说明这些法规的权威。如果被杀的是杀人者自己的奴隶,那么他要履行法律规定的涤罪仪式来消除罪孽。如果有人在无意中杀死一名自由人,那么与杀死奴隶一样,杀人者也要履行涤罪仪式来消除罪孽,以便让他吸取教训,不再藐视那个古老原始的神话。神话说,尊贵的自由民被杀人者用暴力杀死之后,他的灵魂马上就会燃起复仇的怒火,而杀人者对自己的血腥命运在心中充满恐怖和畏惧,他会看到自己非常熟悉的死者身影在跟踪自己,会被吓得手足无措,乃至精神错乱。这是因为死者的灵魂牢记凶手,想尽一切办法使凶手心烦意乱,乃至疯狂。因此,杀人凶手在杀人后的一年里要回避杀人的地点,要把他驱逐出境,不能让他在祖国的土地上留下足迹;如果死者是个外国人,那么凶手在相同的时间内也不得进入死者的国家。 如果凶手自觉自愿地遵守这条法律,那么死者的亲属要记下他对法律的服从,要宽恕他的行为,除了与他保持和平外不能再对他做别的事。但若凶手不遵守这条法律,双手沾满血迹地冒险进入圣地献祭,或者拒绝在规定的时间里离境,那么死者的亲属可以对他的杀人罪行提起控诉,如果证据确凿,那么所有的惩罚都将加倍。 如果死者的亲属没有提起诉讼,尽管他的门口就流着鲜血,就好像死者在提出偿还血债的要求,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对凶手提起诉讼,法律将判他流放五年,把他驱逐出境。如果杀人者是一名外国人,而死者是一名居住在这个国家的侨民,那么只要有人愿意,也可以按照同一法律对他提出控诉;如果被告是一位定居的侨民,那么他 要被流放一年。如果被告完全是个外国人,无论被杀者是外国人、侨民,还是本国公民,他都要在履行涤罪仪式以后,被驱逐出这些法律所适用的土地。如果他违反法律再次返回这块土地,执法官将要处死他,并把他拥有的财物判给受害者的近亲。如果他的回归并非出于自愿,比如遇上海难而漂流到我们的海岸边,那么他可以在海边逗留,等着有船来把他带走;如果他被“不可抗拒的力量”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四十章 劫持,从陆上被带回来,那么第一位抓住他的官员可以释放他,让他平安离境。 如果某人自己动手杀了一名自由人,而他的行为是欲望推动的结果,那么首先要区分两种不同情况。一种情况是行为者一时冲动打了人,或突如其来地做出别的举动,但事先没有想要杀人的目的,而杀了人后随即产生悔恨与自责。另一种情况也是欲望推动的结果,由于受到语言或污辱性的手势的攻击,他想要报复,最后把骚扰者给杀了,并且不感到后悔。我想,我们不能把这些行为当作两种不同杀人的形式,但可以公正地说二者的动因都是欲望,两种行为都是部分自愿,部分不自愿。这两种情况与其他自愿或不自愿的杀人都有一些相同之处。控制自己的欲望,不马上进行报复,而是后来才抱着既定目标做出报复,这样做与那些蓄意谋杀相同。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马上爆发出来,但没有预谋,这就好像不是蓄意杀人;我们甚至不能说他的行为完全是无意的,尽管看上去有点像无意。因此,很难决定法律应当把这些欲望推动下的杀人当作蓄意杀人还是无意杀人。然而,我们最完善的办法是按各种杀人的相似性归类,以有没有预谋为界,对那些有预谋的、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给予最严厉的惩罚,对那些没有预谋的、因一时冲动而杀人的罪犯的处罚则比较温和。重罪判重刑,轻罪判轻刑,这是一个通例。我们自己的法律当然会遵循这样的原则。 克利尼亚确实是的。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决不能宽恕那个奴隶,雅典人让我们回到我们的法典上来,继续立法。如果某人动手杀死一名自由人,但他的行为是在愤怒欲望的推动下做出的,没有预谋,那么对他的处罚在各方面都与处罚不在欲望推动下的杀人相同,要对他处以两年流放,使他学会约束自己的脾气。在欲望推动下杀人,并且有预谋,对这种罪行的处罚在其他方面与前者相同,但流放时间不是两年,而是三年,因为他的欲望更加可悲,所以对他的处罚时间更长。通过惩罚来矫正这些罪犯的规则就是这样,但要想精确地在法律中做出具体规定是困难的,因为在这些案子中,法律认为比较危险的罪犯结果却是比较温顺的,而法律认为比较温顺的罪犯反而是比较危险的,后者的行为看起来确实比较野蛮,而前者的行为看起来比较人道。尽管我们作出的一般区分依然成立,但最后如何处理这些事情要由执法官来决定。 两种罪犯的刑期满后,执法官们要派他们中的十二人去边境处理这些到期的犯人。这十二人原来就主管流放事务和负责监视流放者,此时也就由他们来决定是否给予流放者恩惠,允许他们回国这是官方法令最后必须要有的内容。如果犯有这两种罪行之一的某个犯人在期满回国后又勃然大怒,重犯以前的罪行,那么他将被永远放逐,再也不能回国;如果他再跑回来,那么他会被处死,就像被驱逐的外国人偷跑回来一样。在盛怒下杀死自己奴隶的主人要洗涤他的罪过,如果被杀的是别人的奴隶,那么他要向奴隶的主人加倍赔偿损失。任何种类的杀人犯如果蔑视法律,在尚未洗涤罪行之前就出现在市场和体育竞赛中,或者出现在其他公共集会中,因而玷污了这些地方,那么知情者可以举报,起诉作为涤罪仪式执行者的死者亲属和这名杀人犯,迫使他们交纳两倍以上的罚款,法律将用他们交纳的所有罚金奖励举报人。如果奴隶在愤怒中杀了他的主人,死者的亲属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处置杀人犯,不算有罪 如果违反这条法令,那么无人可以再与他同桌共餐,共同崇拜诸神,因为他从让他继续活命。如果自由人被其他人的奴隶所杀,这名奴隶的主人要把肇事的奴隶送交死者亲属,他们必须杀死这名奴隶,方式由他们自选。有一种情况确实不常见,但确实会发生,如果父母在盛怒下用鞭笞或其他方式杀死了儿子或女儿,那么他们的涤罪仪式与其他杀人案件相同,流放期则为整整三年。等杀人者归国后,杀人者的妻子或丈夫要离婚,他们之间的生育必须停止;家庭中一定不能再有这样一个成员,更不能崇敬他,因为他杀死了家中的儿子或兄弟。拒绝执行这条法令的人是不虔诚的,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起诉他。如果有人在盛怒中杀死了他的妻子,或者一名妇女对她的丈夫做了同样的事情,那么也要有同样的涤罪仪式,判处三年流放。罪犯回国后,永远不能再与他的子女一道崇拜神灵,或与他们同桌吃饭。如果父亲或子女蔑视这条法律,那么一旦被发现,任何人都可以指控他们犯了亵渎罪。如果兄弟姐妹在愤怒中发生了凶杀,他们的涤罪仪式和流放与前面对父母子女之间的凶杀的处罚相同这个家庭中剥夺了一个兄弟或子女违反者将受到前面说过的那条惩治不虔诚罪的法律的公正惩罚。 但若某个本应约束自己欲望的人没有这样做,而是在愤怒中疯狂地杀害了生他养他的父母,如果死者在临终前自愿宽恕了这名罪人,那么只要他履行了与无意杀人罪相同的涤罪仪式以及其他处罚以后,他的罪行就洁净了。但若没有得到这样的宽恕,那么这样的罪犯就要接受多条法律的处罚。对他的处罚是使用暴力、不虔诚、渎圣一类罪行中最重的,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亵渎了父母灵魂的神庙,如果一个人可以死好几次,那么把这些杀父母的忤逆者判处无数次死刑是完全公正的。一个人的生命有时会受到来自父母的威胁,但没有法律会允许在这种独特的情况下杀人,即杀死生育他的父母,哪怕是自卫也不行。法律给他的指令是必须忍受最坏的 待遇,而不是去杀死父母。那么法律给这种罪犯什么样的惩处才是合适的呢?我们认为,法律给这些在欲望推动下杀死父母的人规定的惩罚是死刑。兄弟之间争吵闹出了人命,或者在类似的情况下,如果动手杀人是为了自卫,而死者是挑衅者,那么杀人者无罪,死者就好比是手持武器的敌人;公民之间或外国人之间发生争执也照样处理。如果公民在自卫中杀了其他公民,那么杀人者无罪;如果奴隶在自卫中杀了其他奴隶,那么杀人者也无罪。但若奴隶在自卫中杀死了自由人,那么他犯了和杀父母一样的罪行。我们前面说过,父亲可以宽恕儿子杀害自己的罪行,而这也同样适用于其他各种罪行的宽恕;如果受害者自愿宽恕杀人者的罪行,视之为无意的,那么法律将判处这些罪犯履行杀父母罪的涤罪仪式以及一年的流放。怎样合理处置激烈的、无意的、突发的凶杀,我们在上面已经作了充分的说明。下面我们要处理的是蓄意杀人,这种行为的发生是有预谋的、精心策划的、极端邪恶的,是灵魂在快乐、愚蠢和妒忌的支配下发生的。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再一次列举它们的根源。首要的一点是欲念主宰了灵魂,驱使灵魂寻求欲望的满足而变得凶狠残酷。我们在大多数人的期盼中可以看到这个特点非常持久和鲜明,财富的力量,再加上天然的偏见和有害的错误教育,在灵魂中培育出无限的渴望和占有欲。这种错误教育的根源在于相信了希腊人和非希腊人对财富的错误赞扬。他们把财富提升为诸善之首,而实际上它只占据第三的位置。这样一来,他们不仅在剥夺他们自己,而且在剥夺他们的子孙。富裕确实是一切社会最真实的善和荣耀,但财富是为身体服务的,就好像身体本身是为灵魂服务的一样。 由于财富对实现这些善来说只是一种手段,因此它必定在身体之善和灵魂之善的后面占据第三的位置。从这个学说中我们应当明 前世犯下的罪恶到今世来偿还遭受同样的白,人应当以幸福生活为目的,而不应以获得财富为目的,但以正确的方式获得财富并将财富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则是允许的。明白了这一点,社会就不会希望看到用进一步的杀人来作为凶杀的抵偿,而当前,我们一开始就说过,这种对财富的贪婪是凶杀的一个主要根源,大多数故意杀人都是由于这个原因。第二个根源是与妒忌相伴的竞争精神,这对于妒忌者来说是最危险的,其次对他最优秀的同胞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许多杀人案的第三个原因可以在怯懦和罪感的恐怖中找到。一个人希望别人的行为都公开,而他自己现在或过去的行为都处于秘密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其他方法都失败了,那么只有用谋杀才能消除告密者。 所有这些内容都将在我们的开场白中加以处理。它们也道出了一个为许多人坚信的真理,而这个真理是从那些醉心于秘仪的人那里学来的。他们说,对这些犯罪进行复仇是罪人进入坟墓以后的事,当罪人再一次返回我们这个世界,他一定会丝毫不差地受到上苍的处罚暴力,死在别人的拳打脚踢之下。对那些服从审判,对审判抱有恰当恐惧心的人来说,我们的开场白不需要变成正式的法令,而对那些不服从审判的人来说,我们就应当让它成为书面法。如果一个人错误地、有预谋地杀死了同胞,那么首先要把他从各种合法集会中驱逐出去,禁止他玷污神庙、市场、港口,或其他任何公共场所,无论有没有给杀人凶犯出一个公共告示,法律本身已经代表整个国家发出了这个告示,任何时间都有效。 如果死者的父母两系在叔侄堂兄范围以内的近亲放弃了监督凶手的义务,或者宣布了驱逐凶手,那么首先,杀人罪孽带来的污染和上苍的愤怒会落在他自己头上,因为法律的驱逐也会带来凶兆。其次,任何想为死者复仇的人都会起诉他。他们都会监视杀人者,要他按神谕的规定洗涤罪行并遵守其他规定,他们也会正式 对他宣布放逐,然后开始强迫杀人犯执行法律的规定。这个过程还应伴有祈祷和向诸神献祭,诸神的功能之一就是使社会能在凶杀中保存下来,而立法者本人也可免去麻烦。接受这种献祭的诸神应当有哪些,这样的审判应当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才最适合宗教,这些问题要由执法官来决定。他们在规定审判方式前,要听从宗教法规专家、预言家和神谕的意见。这种案子的法庭组成与我们所说的审判盗窃神庙案的法庭相同。证据确凿的罪犯要处死,尸体也不能埋在他杀人的那个国家,如果这样做的话,又会增添不虔诚的罪过。如果杀人犯逃跑了,拒绝接受审判,对他的惩罚将一直延续下去。流放的罪犯若是踏上死者的国土,第一个碰到他的死者亲属或同胞可以杀死罪犯,这是法律允许的,或者把他捆绑起来,送交相关法庭的官员。被起诉的疑犯可以请求担保,担保人的资格由法官决定,三位主要的担保人要做出承诺,开庭时被告一定会到场接受审判。如果拒绝承诺或找不到这样的担保,法庭要逮捕疑犯,将他关在监狱里候审。 如果一个人不是真正动手杀人的凶犯,但却有预谋地用诡计使其他人死亡,而他自己带着一颗由于杀人而玷污了的灵魂继续居住在这个国家里,对这种人的审判与审判杀人罪相同,只是不需要考虑安全方面的问题,这种罪犯也能够在他的祖国找到葬身之处;而其他方面的处置则与真正的杀人凶手完全相同。凶杀案的双方都是外国人,或者一方是本国公民,一方是外国人,或者双方都是奴隶,或者是有预谋的杀人,在上述各种情况下审判凶杀案的程序都是相同的,只有在安全方面的考虑不同;而在安全方面,控方在提出指控时也同时要求被告做出担保,这和我们已经说过的对杀人犯的担保完全一样。如果奴隶故意杀死自由人,无论他是真正动手杀人,还是用计谋杀人,行刑者都将把他带到死者的葬身之处,在可以看见死者坟墓的地方给予鞭笞,行刑者愿意打多少下 就打多少下,如果打完后杀人的奴隶仍旧还活着的话,那么就处死他。如果有人杀了一名并没有犯罪的奴隶,他的杀人动机只是由于担心那名奴隶会揭发自己的可耻丑行,或出于其他类似的动机,那么这个人要被当作杀人犯受审,就好像死者是公民一样。 还会出现一些可怕的案子,甚至在立法中提到都会令人感到厌恶,但我们不可予以漠视,我指的是那些同胞之间的故意的、邪恶的凶杀,不管是直接动手杀人,还是用诡计。这种情况在那些生活方式或训练体制腐败了的国家中最常发现。这种事情甚至在我们认为最不会发生的地方也会出现。呃,我们只能重复一下我们刚才讲过的那个学说,使听众能够做好准备,以便在面对这种最可恶的凶杀时谨慎地做出自己的自由选择。这个故事或学说,你可以随意怎么叫它,是从古代祭司那里传下来的,它清楚地告诉我们有一种正义在监视着血亲仇杀,我们刚才讲过的内容无非就是要遵循这种公正的法律,它规定犯有这种罪行的人一定会受到同等的对待。如果有人杀害了他的父亲,那么终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受到同样对待,在他的子女手中丧命;如果有人杀害了他的母亲,那么他在经历了死后的审判以后会在来世变成一名女子,会被他所生的子女杀死。如果这种罪孽已经渗入共同的血缘关系,那么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涤清这种罪孽,只有用那颗罪恶的灵魂以命抵命、血债血偿,否则被玷污的痕迹是不会褪色的,只有这样的赎罪祭才能使整个世系的怒火平息。 这样一来,由于恐惧这种来自上苍的复仇,人们就不会动手杀人,但总有一些可悲的恶人会残忍地蓄意杀害父母、兄弟或子女,我们凡间的立法者要针对这种情况制定法规。这些法规包括针对上述情况公布放逐名单和采取安全措施。如果发现有人犯了这种杀人罪,也就是说杀害了我们前面说过的这些人,法官和执政官将一道判处他死刑,把他的尸体剥去衣服,扔到城外的三岔路口。在 这方面的例外有闪电或其他神灵的临在东西掉下来砸那里,所有执政官将以国家的名义拿一块石头扔在尸体的头上,象征凶手已经对国家抵偿的罪行。然后按照法律的审判,凶手的尸体将被运到边境上抛弃,没有坟墓。 人们常说生命是最亲近的东西,但对于那些夺走自己生命的人又该如何处置?我指的是那些用自杀来强烈地抗拒命运,使既定命运落空的人,尽管国家并没有对他进行审判,也没有残忍的、不可避免的灾难在驱使他做出这种举动,他并没有陷入令人绝望的、无法忍受的耻辱,仅仅由于缺乏男子汉气概的怯懦和胆小,他才对自己采取了不公正的审判。好吧,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上苍才知道人们在涤罪和葬仪方面必须遵守什么样的规定,他的近亲应当向官方的宗教法规专家以及这方面的法律专家咨询,按他们的指示去做。但这种人的坟墓首先必须建在偏远的地方,坟墓中也没有任何东西陪伴他的尸体。此外,这种人必须默默无闻地被埋在十二个区交界的荒郊野地里,他们的坟墓没有墓石,也不能留名。 除非在斗兽场或公共体育活动中,如果有驮畜或其他动物使人致死,那么死者的亲属可以制定处理这种杀人罪的规矩。死者的亲属可以请若干名乡村官员来断案,如果得到确证,那么杀了人的牲畜将被处死,扔到国境外去。如果无生命的东西造成人的非命死人,或者人摔倒时撞在东西上,都要由死者的近邻来审判,在死者近亲的邀请下,这位邻居将对死者的整个家庭履行这种义务,在确证了某样东西有罪后,要把这样东西扔到国境以外去,就像驮畜杀人一样。 如果有人死了,并且显然是谋杀,但凶手是谁又不知道,或者在仔细侦察后仍旧无法发现,那么应当像其他案子一样发出追查的告示,负责追查的人要像对着“杀人犯”说话那样宣读通告,以便 训练身体的法律我们已经说过了,下面我想确立自己追查此案的权力,他要在市场上发出警告,要“杀人犯”不得踏入圣地或死者所属国家的任何土地,在这样的吓唬下,如果杀人犯显身或被认了出来,那么要把他判处死刑,抛尸境外,不得安葬。上述有关杀人罪的法规构成我们整部法律的一章。 这些问题就谈到这里。在杀人案中,杀人者将被正确地判定为无罪的情况如下:夜间杀死有意入室偷盗的窃贼无罪;在自卫中杀死徒步的拦路盗贼无罪;任何人均可杀死对自由民的妇女或儿童施暴的人,不论杀人者是被奸污者还是她的父亲、兄弟或儿子;如果有人用暴力逼迫他人的妻子就范,那么做丈夫的可以杀死他而被法律视为无罪;如果有人为了保护父亲的生命,而此时他的父亲并没有从事犯罪活动,或者为了保护孩子、兄弟,或者为了保护他的子女的母亲而杀人,在这些情况下,杀人者完全无罪。 关于我们这种生灵的抚养和教育,以及暴力复仇的法律,我们谈了许多,如果要生活,就要遵守这些法律,没有这些法律,人就不能生活。关于抚养和谈一个与此相关的问题,我们要尽最大努力来划分和列举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有意、无意的暴力侵犯,对各种暴力行为做出相应的处罚规定。 参与立法的人应当把伤害和残废置于杀人之后。与杀人一样,伤害也必须分成无意的伤害,即在愤怒的推动下作出的伤害,和有意的或故意的伤害,即在恐惧的推动下作出的伤害。因此,在处理所有这些类别的伤害之前,我们先要做一个导言性的说明。 人类要么制定一部法律并依照法律规范自己的生活,要么过一种最野蛮的野兽般的生活,其理由如下。没有一个人的天赋能够确保他既能察觉到对人类社会的构成有益的事情,又能在察觉到这种善以后能够并愿意在实践中实行这种善。首先,一门真正的社会科学必定以社会共同体为对象,而非以个人为对象,要明白这一 点非常困难,共同的利益使社会组合在一起,而个人则是社会的破坏因素,因此,公共的幸福生活应当优先于私人的幸福生活加以考虑,这样想既有益于共同体又有益于个人。还有,即使有人对这个原则有了清楚的认识,视之为科学理论的基本要点,但若他处于不负责任的独裁君主的地位,那么他决不会忠于他的信念,或竭尽全力终生改善国家的公共利益,他不会以此为首要目的,将个人利益放在第二位。他那意志薄弱的人性总是在引诱他扩大自己的权力,寻求自己的利益,他必然会尽力避苦求乐,把这些东西作为目标置于公正和善良之前,这种源于他自身的盲目必将使他沉沦,使他的国家也和他一道堕落在毁灭的深渊中。我向你们保证,如果有人在神的怜悯下生来就有能力获得这种认识,那么他并不需要法律来统治自己。没有任何法律或法规有权统治真正的知识。让理智成为任何生灵的附属物或仆人是一种罪恶,它的地位是一切事物的统治者,只要理智确实是真正的、自由的,它也必须是真正的和自由的。然而,除了某些已经衰退了的遗迹,这种洞见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因此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诉诸于法规和法律。人们现在可以考虑他们碰到的大部分案子了,但不是全部案子,这就是我要说这么一番开场白的原因。你我现在就来确定对这些伤害罪的处罚。当然了,人们此时会问:“伤害罪?噢,没错,但是伤害谁,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怎样伤害?”案子多得不计其数,它们的情况是很不一样的。把一切都留给法庭酌情处理或完全不由法庭来处理,这两种办法同样是不可能的。在所有案子中,有一件事我们确实无法由法庭决定,这就是案子的发生或不发生。 而立法者如果不让法庭酌情决定伤害罪的罚款数额或相应的惩罚,而是由他自己来依照法规处理大大小小的案件,这也是不可能的。 克利尼亚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雅典人呃,这样吧。有些事情必须留给法庭去酌情处理,但不是一切;有些事情必须用法律本身来加以规范。 克利尼亚哪些问题要由法律来规范,哪些问题要由法庭来酌情处理? 雅典人如果我们迈出的下一步要适当,那么就要指出,倘若在一个国家里,法庭精神低迷、断案不清,其成员信奉用秘密投票的方式作判决,最糟糕的是,他们甚至不愿听取案子的审理,只根据听众对法庭发言的掌声或赞同来断案,就像在剧场里一样,那么这个国家会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艰难的地步。如果法庭的构成是这个样子的,那么立法者的手肯定会被一种不幸的但却又非常真实的必然性所逼迫;如果一位立法家不幸地成为这个国家的立法者,那么,他就要被迫在大部分案子中限制法庭酌情决定惩罚的权力,他要通过制定详尽的法规来做到这一点。但是在一个法庭组织健全、法官们接受过许多考试、训练有素的国家里,允许法庭酌情决定大量案子中的处罚完全是适宜的、正确的。所以,我们当前完全有理由不去制定大量的法规和无数重要的规则,而是让法官依据他们的明智对那些伤害罪进行审理,决定相应具体的处罚。就像我们相信法官们能够按照我们为之制定的法律审理案件一样,我们确实也要相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能够酌情决定案件的处罚问题。否则我们反复陈述并在我们自己立法的前言部分加以贯彻的那个学说就不是完全正确的了。我们要把一部附有某些惩罚实例的法律摆在法官面前,使他们有据可循,使他们不至于逾越正确的尺度。事实上,我在当前讨论的这类案子中应当继续这样做,这就使我再一次回到立法工作上来。 有关伤害罪的条款如下:如果有人蓄意杀害朋友,但没有杀死,而是使他的朋友受了伤,而这位朋友当时并没有违反法律手持凶器,那么这种谋杀不能得到宽恕,要毫不犹豫地以谋杀罪起诉凶 手,让他接受审判,就好像他把人杀死了一样。但法律也要对谋杀者不太妙的运气和监护权表现出一定的尊重,既怜悯伤人者又怜悯被伤者,因为一方避免了死于非命的厄运,另一方避免了一种诅咒和一场灾难;法律对这种神奇的力量要表示感恩和顺从,免去凶手的死罪,判他终身放逐,让他在最近的邻国度过余生。他必须赔偿受害者遭受的一切损失,数额由审理案子的法庭决定,这种法庭的组成与审理杀人致死罪的法庭相同。 如果做儿子的谋杀父母,或者做奴隶的谋杀他的主人,使他们受了伤,那么要判处谋杀者死刑;兄弟姐妹之间的伤害也一样,如果是谋杀未遂而致伤,相应的处罚也是死刑。夫妻之间的伤害,如果是谋杀未遂而致伤,相应的处罚是永远放逐。至于他们的财产,如果有子女尚未成年,那么应当把财产交给监护人,由监护人负责照料他们未成年的子女;如果家庭成员均已成年,那么财产就归他们,但他们并没有义务供养流放者。如果造成这场灾难的罪犯无子女,那么父母两系侄子一辈的流放者的亲属将聚在一起,指定一人继承罪犯的房屋,亦即继承国家房产的五千零四十分之一,他们做了决定以后还要征求执法官和祭司的意见。这份房产从所有权上来说并非真正属于它的居住者及其家庭。因此,实际上是国家要使这些房屋保持洁净和交好运。如果一所房子发生了这样的罪恶和不幸,而屋主由于没有结婚或婚后没有生育,因此没有儿子可以继承房产,或者说一所房子里发生了故意杀人罪,以及其他违背天意或违抗人类社会的罪行,因此屋主被永久流放,但没有儿子可以继承房产,那么这所房子本身首先要按照法律的指示加以清洁和拔除。其次,所有亲属将与执法官会面,甚至就像现在通行的那样,在一起考虑整个国家哪个家庭的名声最好,最受好运的青睐,同时又有不止一个儿子。他们要从这样的家庭中过继一个儿子和继承人,以延续死者的香火,用这个家庭的这位父亲的名字给他改 名,并同声祈祷,以表示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帮这个家庭找一个真正的继承者,他可以比他的继父更好地处理世俗事务和神圣事务。 然后,他们会确定这位过继的儿子为财产的合法继承人,而那名罪犯在这样的灾难发生在他身上时将离开这个家,没有名字,没有子女,没有遗产。 在我看来,一条边界并非在所有情况下马上与另一条边界相连,有时候会有一个边缘地带连接两个区域,并成为这两个区域的共同基础。尤其是对我们已经说过的在欲望推动下发生的行为来说,有意识的与无意识的行为之间有这样一个边缘地带。因此针对那些在愤怒中造成的伤害罪,我们应当制定如下法规:我们确信,如果证明伤害是可治愈的,那么伤害者应当双倍赔偿受害人的损失;如果证明伤害是不可治愈的,那么伤害者应当赔偿受害人损失的四倍。如果伤害虽然可以治愈,但却使受害人重大残废,那么伤害者应当赔偿受害人损失的三倍。在有些情况下,伤害者不仅对受害人造成伤害,而且对国家也造成伤害,使受害人不能担负保卫国家的任务,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伤害者还要接受其他各种惩罚,以补偿国家的损失。也就是说,除了伤害者本人应服的兵役外,他还要代受害人服兵役,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就要受到法律的追究,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用逃避兵役的罪名起诉他。只要证据确凿,赔偿的数额,无论是两倍还是三倍,甚至是四倍,都将由法庭来决定。如果是亲属之间以前面说过的方式相残,那么双方的父母和侄子一辈的亲属要聚集在一起,商议并对双方的父母执行一项处罚。如果对伤害的评估有问题,那么男性家长有权做出决定;如果双方不能达成一致意见,那么他们可以要求执法官的裁决。父母受到子女伤害的案子需要有法官审理,这样的法官年纪要在六十岁以上,还要有子女,并且要是亲生子女,而不能是过继来的。对伤害者处以死刑还是给予其他处罚,是重一些还是轻一 些,我们确信这样的事情要由法庭来决定。罪犯的亲属不可充任法庭的成员,哪怕他达到了法律规定的年龄。如果奴隶在愤怒时打伤了自由民,那么这名奴隶的主人要将他交给受伤者随意处置,如果不交,那么就由主人自己来赔偿受害者的损失。如果为被告辩护的人发誓,这个发生在奴隶和受伤者之间的案子是一个阴谋,那么他必须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他打输了官司,那么他将赔偿损失的三倍;如果他打赢了官司,那么他可以采取行动对付使用奴隶进行谋反的那些人。无意中伤害了别人,肇事者要赔偿损失,但没有一名立法者能够对这种事情做出具体规定。处理这种案子的法官与处理子女伤害父母案的法官是相同的,要由他们来确定赔偿的数额。 各种形式的打架和斗殴也是一种暴力侵犯,对这种行为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任何人,男人、妇女、儿童,都决不要忘了尊重长者,诸神和想要永久幸福的人都应当这样想。因此,年轻人公开殴打长者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是上苍讨厌看到的景象。如果年轻人被年长者殴打,那么年轻人的合理态度应当是克制愤怒,保持温和,这样一来,这位年轻人自己到了老的时候也不会殴打年轻人。 因此我们在这方面的规定如下:所有人都应当在言语和行动中对长者表示尊重。任何人面对一位比自己年长二十岁的人,无论是男是女,必须住手,就像面对自己的父母一样;他必须宽待一切年纪足以生下他来的人,这是对生育女神的一项义务。他同样也不能动手殴打外国人,无论是长期居住于此地的侨民还是新近才来的;既不要主动侵犯外国人,也不要在自卫中动手殴打外国人。如果被外国人打了,而这些外国人的行为需要矫正,那么他可以抓住外国人,把他们送交由市政官组成的法庭,而不是自己动手打回来,这样做可以让这些外国人明白不可以随意殴打本国人。市政官必须审理这种案件,但一定要尊重监护外国人的神的意愿。如 果判定那名外国人错误地殴打了本国居民,那么要对他处以鞭笞,他动手打了本国居民几下,就鞭打这名外国人几下,因为他滥用自己的地位;如果外国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事,那么法官可以给予警告并批评揭发者,然后把双方解散。如果某人被他的同龄人打了,或者一名无子女的长者被年轻人打了,当事人无论年老还是年轻,都要赤手空拳地自卫。如果四十岁以上的人参加斗殴,无论是他动手打别人,还是别人动手打他,由此得到了一个坏名声,被当作流氓无赖,那么他是罪有应得。我们不难看到,他有义务接受这种劝告;对我们的开场白不予理睬的顽固分子将会看到一条适用于他们这种情况的法律。如果有人动手殴打一位比他大二十岁以上的长者,那么首先,任何与凶手同龄或比他年轻的目击者应当指责凶手为懦夫;如果目击者与凶手同龄或比凶手年轻,那么他要保护被殴打的人,就好像被殴打的是他自己的兄弟、父亲,或更加年长的亲属。还有,我们已经说过,殴打长者的人要受审判,如果他的罪行得到确证,那么他至少要在监狱里呆一整年,如果法庭对他的判决时间更长,那么这个决定必须执行。如果一名外国人或侨民殴打一位比他年长二十岁以上的人,目击者可以提供同样的法律援助,谴责斗殴者,如果肇事者是外国人和非公民,那么要判处两年监禁方能使他们涤清罪恶;如果肇事者是本国居民,那么他要被监禁三年,因为他违反了我们的法律,除非法庭判处一个更长的刑期。还有,如果目击者没有提供法律所要求的援手,那么要对他处以罚款,第一财产等级的要罚一个明那,第二等级的要罚五十个德拉克玛,第三等级的罚三十个德拉克玛,第四等级的罚二十个德拉克玛。审理这种案子的法庭由将军、步兵指挥官、副帅、主帅组成。 我们可以说,法律有一部分是为有美德的人制定的,如果他们愿意和平善良地生活,那么法律可以教会他们在与他人的交往中 所要遵循的准则;法律也有一部分是为那些不接受教诲的人制定的,这些人顽固不化,没有任何办法能使他们摆脱罪恶。我现在要说的话实际上是针对他们说的,面对这些人,立法家被迫执行一些法律,而就其本意而言,他希望这些法律根本就没有制定的必要。 假定有人自认为有知识而实际上一无所知,竟然忘记了上苍的愤怒和人们所说的来世报应,嘲笑这些值得敬佩的、普遍流传的说法,乃至于在实际行动中违反这种告诫,对父母和其他长辈动粗,那么就需要对这种人进行威慑和制止。这种最后的惩罚不是死刑,因为死刑尽管比其他任何刑罚更加具有威慑力,但它对这个世界上的罪犯所造成的痛苦并不能在他们的灵魂上产生威慑效果;否则的话,我们就不会听到虐待母亲、殴打长辈一类的事情了。因此,如果能够做到的话,要在今生惩罚这样的罪犯,不亚于来世对他们的惩罚。 我们进一步的规定宣告如下:如果精神正常的人动手殴打父母,那么目击者首先要制止这种行为,就像在我们已经解释过的例子中一样。我们要给制止了这种行为的外国侨民提供一个观看体育运动的前排席位;而没有履行这一义务的外国侨民,我们要把他们永远驱逐出我们的国土。一位非永久居留的外国人提供了这样的帮助,将受到公众的赞扬,没有这样做的外国人则要受到批评。 这样做了的奴隶将获得自由,不这样做的奴隶将被鞭笞一百下,如果这种殴打父母的行为是在市场上发生的,那么对这种奴隶的惩罚要由市场官来执行;如果这种行为发生在市场以外的其他地方,那么这种矫正行为就要由事件发生地的市政官来执行;如果这种行为发生在乡下,那么就由乡村官员来执行。每一位目击这种殴打父母行为的本国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要参加救援,制止这种行为,要像驱逐魔鬼野兽一样对打人者大声怒吼,不参加救援的人将受到法律的处罚和家族神的诅咒。如果有人被确证冒犯了父母, 十卷那么首先要把他永远逐出京城,迁居到乡下去,并且禁止他去任何圣地。如果他不服从放逐,那么乡村官员要用鞭打或其他方法对他进行矫正;如果他私自返回原住地,那么他将被判处死刑。如果有自由人与罪犯一起吃喝玩乐,或一起做事,或有任何往来,比如与他握手相会,那么自由人在没有履行涤罪仪式之前既不能进入崇拜地和市场,又不能去城市的任何地方,就好像他被可怕的瘟疫传染了一样,如果他违反禁令,污染了圣地和城市,那么任何执政官在得知事件之后要立刻对他进行审判。如果一名奴隶打了自由人,无论他是外国人还是本地公民,目击者都要加以制止,否则就要受到罚款的处罚,罚款的数额按其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别;目击者要协助被打的一方把这名奴隶捆绑起来,由被打的一方处置,他们会用脚镣把奴隶捆绑起来,用皮鞭抽打他,愿意打几下就打几下,只要不损害奴隶主的利益,然后把他交给他的合法主人。这一法律条款应当这样写:奴隶打了自由民,除非有执政官的命令,这名奴隶的主人要从被打的人那里接受被捆绑的奴隶,在被打的一方没有感到满意之前,不能释放他。这些法规也适用于双方都是妇女或有一方是妇女的情况。 雅典人有关伤害问题已经讲完了,现在我们可以清晰地阐述一条关于暴力案件的法律原则:无人可以拿走他人的物品和家畜,也不能未经业主许可擅自动用邻居的财产,这种行为是上述一切伤害的开端,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伤害都是此类行为的结果。年轻人的放荡与蛮横逞凶是最重要的伤害案件,如果被当众冒犯的对象是神圣的,那么这种伤害就是最大的,如果被冒犯的对象不仅是神圣的,而且对某个部落或某些相同的群体来说是公共的,或部 分公共的,那么这种伤害就尤其巨大。按秩序和程度来说次一等的伤害是冒犯私人的神龛和坟墓;列在第三位的伤害是已经说过的那些罪行以外的对父母不孝。伤害的第四种形式是偷窃他人财物和家畜,未经别人许可就动用别人的东西,以此表现出对执政官的蔑视;第五部分伤害则是需要做出法律赔偿的那些侵犯公民权力的行为。因此,我们必须提供一部同时适用于各种伤害形式的法律。关于公开或秘密地使用暴力抢劫神庙,我们已经做出了具体的规定。我们现在要决定对用言语或行动侮辱神灵的人应当给予什么样的惩罚。但首先我们的立法者必须向他们提出如下忠告:凡是服从法律而相信神的人,决不会故意做出渎神的行为或发表不法的言论。凡是有这种行为发生,必定出于下列原因之一:要么他们不相信神存在;要么他们相信神存在,但认为神不关心人类的事务;要么他们认为即使这些神关心人事,人们也很容易用牺牲和祈祷来哄骗他们。 克利尼亚我们该如何对待这种人,或者说我们对他们该说些什么? 雅典人哎,我亲爱的先生,让我们先来听听他们是怎样嘲笑我们的。 克利尼亚他们会怎样嘲笑我们? 雅典人呃,他们会这样说:来自雅典、拉栖代蒙和克诺索斯的先生们,你们说得对。实际上,我们中有些人认为任何神灵都不存在,还有一些人对诸神的看法就像你们所说的一样。所以我们对你们的要求也像你们对法律的要求一样。在你们亮出严厉的恐吓之前,最好先试着说服我们。请你们提供充分的证据,说明诸神确实是存在的,诸神也不会受到祭礼的诱惑,乃至于违反正义之路,让我们信服。我们确实已经从那些享有崇高名声的第一流诗人、演说家、先知、祭司,以及其他成千上万的人那里听到了许多教 诲,但正因为如此,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遵循的道路不是拒绝作恶,而是努力去作恶并且试图掩盖恶行。所以我们期待着你们马上能够说服我们,作为立法者,你们具有一种职业的仁慈而非严峻。你们认为诸神是存在的,但这种看法并不比另一种说法好到哪里去,你们如果能够告诉我们只有你们的看法才是真理,那么也许能够令我们信服。所以,如果你们认为我们的挑战是公平的,那么你们必须试着给予回答。 克利尼亚呃,先生,要说明诸神的存在似乎很容易。 雅典人为什么? 克利尼亚呃,只要想想大地,想想太阳、星辰和一切事物就可以了!还有奇妙的季节更替和年月!此外,全人类,希腊人和非希腊人,事实上全都相信诸神是存在的。 雅典人我亲爱的朋友,我有点害怕这些恶人,但我不想称之为恐惧,我担心他们会蔑视我们。你,以及我们的朋友,事实上并不明白他们与我们的分歧在哪里。你们认为沉迷于快乐与欲望使他们的灵魂不虔诚,其他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克利尼亚呃,先生,其他还有什么原因? 雅典人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不可能知道这个原因。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这个原因与你们的生活无关。 克利尼亚我不知道你又能想出什么名堂来。 雅典人呃,愚蠢的傻瓜也可以认为自己拥有最高的智慧。 克利尼亚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雅典人有人告诉我,你们优越的国家制度在妨碍着你们认识诸神的形象,而我们国家的文献中讲述过诸神的故事,这些文献有些是用韵文写的,有些则用散文。这些文献中最古老的故事说,天是最原始的真正的存在,等等。以此为起点,这个故事稍后讲到了诸神的诞生,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品行。由于这些故事非常古 老,我们现在很难决定这些故事对于听众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有没有其他方面的作用,至于这些故事能否在听众中培养出尊敬父母的品格,我敢肯定人们决不会把这些故事赞扬为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也不会说这些故事是真实的。我们可以不再谈论这些古老的故事,而其他人愿意谈则随他们的便。但我们必须用现代人的理论来解释由诸神造成的不幸。这两方面一结合就产生了这样一种效果。当你我提出关于诸神存在的证据,并且确信日月星辰是神或具有神性时,反对这些故事的人就会提出反驳说,无论你们如何雄辩地使用那些空洞的言辞,它们都只不过是土石罢了,不可能关心人事。 克利尼亚先生,你提到的这种理论真可怕,哪怕只有这一种。如果这种理论盛行,那么在我们这些老年人看来就更可怕了。 雅典人那么我们该如何答复?我们该怎么办呢?也就是说,我们是否必须面对这种无神的观点,从根本上反驳那种认为你们无权设定诸神存在的指责,从而保护我们那些与此相关的法律呢?或者说,我们是否必须搁置这个主题,回到立法上来,因为我们担心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关于这个主题的讨论会比相关的立法更冗长。如果我们首先针对他们要我们必须回答的问题提供大量充分的证据,使我们的对手感到害怕,在实际上表达了对这种无神观点的厌恶后再来制定相关的法律,那么我们的讨论一定会非常漫长。 克利尼亚先生,从我们聚在一起讨论问题开始,我们有好几次机会看到我们没有理由对简洁明了的偏爱胜过冗长,谚语中所说的“追踪者”并非与我们同道,所以我们若是选择了一条比较短的道路,而不是选择一条最佳道路,那么我们只能表示遗憾,并认为这样的选择是荒谬的。坚持诸神存在,坚持诸神是善良的,尽力说服人们相信和敬重诸神,这是我们头等重要的大事。事实上,以 在听语此为我们的开场白是对我们整个立法的最高尚、最优秀的辩护。 我们既不要犹豫不决,又不要显露出不耐心,而要无保留地使用我们拥有的说服的才能,竭尽全力去完成这个任务。 雅典人我感到你的这番祈求充满恳切与热情,使我无法再作推诿。那么好吧,我们又该如何平心静气地为诸神的存在辩护呢?当然了,像过去一样,无人能够抑制对那些派别的不满和厌恶,他们相信这些故事,但却把论证的重担强加于我们。他们从小就开始听这些故事,还在母亲或保姆怀抱中的时候他们就不断地你可以说,这些故事就像催眠曲,就像游戏和娱乐中的咒以后又在献祭时的祈祷中听,再往后戏剧又使儿童们的眼睛和耳朵受到强烈刺激,就像在献祭中一样。我们的父母对着他们的神灵说话,坚定地相信诸神的存在,为他们自己和子女虔诚地祈祷和求援。还有,当太阳、月亮升起和降落时,他们已经听到或看到人类普世的崇拜和虔诚,无论是希腊人还是非希腊人,在所有各种充满好运和厄运的环境中,他们崇拜的诸神不是虚构的,决非遥远的影子,而是最确定的真实的实在。那些强迫我们进行当前这些论证的人用轻浮的态度处理这些证据,而当我们看到这些证据时,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会加以承认,但却没有完善的理由。 我要问的是,一个人该如何找到温和的语言能够把责备与有关诸神的真相结合起来,以此说明有关诸神存在的真相?还有,我们面临着这样一个任务。我们决不允许我们中的一个派别从追求快乐转变为疯狂,而其他人则从出于对他们的愤怒而同样变得疯狂。 果所以我们对心灵的平心静气的预备性的告诫应当达到这样的效我们要克制我们的激情,使用温和的语言。请你们想像我们自己现在就在对这种类型的某个人讲话。 我的孩子,你还年轻,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就会引导你完全扭转当前的许多信念。所以,在对最高事物进行判断之前,你要等 这种信念,尽管有些人不是很多,但确实有一些待未来的降临,其中最重大的事情就是正确地思考诸神,良好地生活,或者正好相反,尽管你现在会把这件事情看得微不足道。我要向你提出重大告诫,你会看到这个告诫是完全正确的。你自己和你的朋友并非第一个,亦非惟一的一个接受这种看法的人,以此作为你们的关于诸神的学说,不,在每个时代,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人受到这种疾病的危害。因此,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要向你保证,没有一个人在早年采用了这种诸神不存在学说而到了老年仍旧坚持坚持我们说过的另外两种态度,相信诸神存在,但诸神对人类的行为无动于衷,或者说诸神尽管关心人事,但很容易被献祭和祈祷所安抚。如果你接受我的指导,那么你应当等待一个有关这些事情的完全清晰的充满可信度的判断,你要问自己真理究竟在哪一方,要向各种人寻求指导,尤其是向立法者请教。同时,你要警惕各种对诸神不虔诚的行为。为你们制定法律的人必定会以此为自己的事务,从今以后会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你们。 克利尼亚先生,到此为止你说得好极了。 雅典人不过如此,麦吉卢和克利尼亚,但我们已经在无意中卷人了与一种自命不凡的理论的争论。 克利尼亚这是一种什么理论? 雅典人一种被人们广泛地当作终极真理的理论。 克利尼亚你必须说得更加清楚一些。 雅典人你知道,有人告诉我们,一切有生成的事物都会变成或将要变成某种产物,要么是自然的产物,要么是技艺的产物,要么是命运的产物。 克利尼亚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 雅典人呃,当然了,这位哲人告诉我们的这个假设是对的。 但假定我们追随他们的踪迹,问一问我们自己这一派的发言人的以这种方式,整个天宇以及其中的一切真实含义是什么。 克利尼亚我完全赞同。 雅典人所以他们说,一切伟大而又美好的事物显然都是自然和命运的产物,只有技艺的产物是微不足道的。技艺从自然的手中取来已经创造出来的伟大的原始作品,然后对之进行一些微不足道的塑造,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称这些作品为人造的。 克利尼亚这样说有什么意义? 雅典人让我说得更加清楚些。他们说,火、水、土、气的存在全都可以归结为自然和命运,而没有一样可以归结为技艺;它们反过来又成为动因,一种绝对的、无灵魂的动因,再进一步产生出下一层次的物体,亦即大地、太阳、月亮、星星。它们各自本着它们自身的若干向任意漂流。它们以某种适宜和方便的配置在一起热与冷、干与湿、软与硬,以及从对立面的混合中产生的各种不可避免的偶然的结合都产生了,一切动植物也按特定的过程产生出来,一年四季的产生也出于相同的原因。他们说,这些东西的诞生不是由于心灵的作用,也不是由于神的作用,更不是由于技艺的作用,而是由于自然和命运。技艺本身也是这些动因的后续的、晚近的产物,像它的创造者一样是可灭的。技艺的开端始于用一些真实的物体来制造某些玩具,技艺的产物就像技艺本身一样是一些幻影,这就是绘画、音乐以及其他一些类似技艺的作品。如果说有某些技艺能产生真正有价值的作品,那么这就是那些对自然起着辅助作用的技艺,比如医疗、农业、体育。尤其是政治家的技艺,他们说,与自然没有什么共同之处,这种技艺是一种纯粹的技艺;同样,立法完全是一件非自然的事情,是技艺,它的地位是不真实的。 克利尼亚不真实,为什么会这样? 雅典人呃,我亲爱的先生,让我这样说吧,这一派断言诸神 那些派别也依据这并无真正的、自然的存在,而只有人造的存在,他们称之为一种合法的发明,因此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神,人们在立法的时候,每个不同的群体发明与自己的习俗相吻合的神。然后他们宣布,真实的和天然可敬的事物是一回事,按习俗可敬的事物是另一回事,至于正义,根本不存在绝对真实和自然的正义,人类不断地就正义问题进行争论,并且改变着对正义的看法,尽管这种存在是人造的和立法的,而非你们所说的那种自然的存在,但每当人们对正义的看法做出了某种改变,那么从那一刻起它就是有效的。我的朋友,所有这些观点都来自那些给年轻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聪明人,散文作家和诗人,他们承认不可取消的正义也就是人们高举双手表示赞同的东西。因此,我们的年轻人中间流行着不虔诚的时尚尽管法律要求我们相信的这种神并不存在样的理由产生出来,试图吸引人们追求一种“真正的、自然的、公正的生活”,正义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对他人的真正支配,而非按照习俗对他人进行一种侍奉。 克利尼亚先生,你描述的这个诫条太可怕了!城邦与家庭中的青年已经败坏到了何等地步! 雅典人克利尼亚,你说得太对了!但在一个长期处于这种状况的地方,你想要立法者如何立法呢?他要对公众保持高度警惕,要吓唬他们,直到他们全都承认诸神的存在,在内心认可立法者的法律所规定的信念,使他们的行动全都与法律条文所规定的信念一致,就像对待那些所谓可尊敬的东西、正义的东西、一切最高尚的东西、一切能造就美德或邪恶的东西一样,是吗?我要说的是,他要吓唬那些不愿听从法律的人,对其中的某些人要处以死刑、禁闭、鞭笞、剥夺公民权和财产,对他的民众也不加以说服,并用法律来使他们变得驯服吗? 克利尼亚先生,远非如此,远非如此!如果在这种事情上也 让我再来听一听“你的”意见要有说服,无论多么微弱,那么没有一位值得我们敬佩的立法家会做出这种软弱的表示。按他们的说法,立法家应当一心一意地支持古老的传统信仰,相信诸神的存在以及你刚才提到的那些东西。 他尤其要坚持法律本身和技艺是自然的,并不比自然的东西不真实,因为它们都是心灵的产物,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因为我有一个健全的论证,我同意这个论证,也要你作出解释。 雅典人呃,克利尼亚,你的确充满热情!但请你回答,我认为面对公众作出的论断很难用论证来加以支持,因为他们不会有耐心面对一个漫无止境的论证,对吗? 克利尼亚呃,先生,那又怎样?我们生来就在宴饮和音乐中听过那些漫长的谈话,难道现在提起诸神和相关的论题就会显得缺乏耐心吗?你要注意,这样的论证对理智的立法来说是一种最有价值的帮助,因为在立法中,一旦成文,法律就要保留在记录中,当然,各种挑战性的问题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出现。因此,如果在第一次听到法律时感到困难,那么我们不需要沮丧,因为即使连最愚蠢的学生也可以借助这些讨论对法律进行反复的考察。只要讨论是有益的,那么谈话的长短不会使它变得不合理,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只有不虔诚才会使人拒绝这样的讨论。 麦吉卢先生,我完全支持克利尼亚的意见。 雅典人麦吉卢,我也支持他的意见,我们必须按他的要求去做。当然了,我们可以公正地说,如果这样的学说没有广泛流传,没有弄得全人类都知道,那么用论证来扞卫诸神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但由于这些观点已经广泛流传,那么就显得有必要了。当最高的法律在恶人手中面临危险的时候,除了立法者自己,又能由谁来拯救法律呢? 麦吉卢呃,没有别的人了。 雅典人那么好吧,克利尼亚 因为在论证中你必须成为我的合伙人。假定有人在进行推论,把火、水、土、气看成一切事物的根源,“自然”只是他给这些东西的名称,而灵魂也是后来才从这些东西中派生出来的。或者更有可能,这种说法不是一个假设,而就是他们实实在在地讲出来的。 克利尼亚的确如此。 雅典人呃,以神的名义起誓,我们不是已经对所有忙于研究自然的人提出来的这些不合理的错误看法作了追溯,找到了可以称作错误根源的东西了吗?请你仔细考虑一下他们的各种立场,如果我们能够说明这些人不仅接受这种不虔诚的学说,而且还把那些追随他们的人引向谬误,那么你的看法就会有很大不同。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好,但你必须解释一下他们错在哪里。 雅典人我担心自己不得不谈论一些不熟悉的事情。 克利尼亚先生,不要再犹豫了。我知道你担心讨论这些事情会使你超越立法的范围。但若这是一种惟一的与诸神真相相符合的方式,就像在我们的法律中所说的那样,呃,那么我的好先生,我们必须这样论证。 雅典人既然如此,我好像必须解释这些我不太熟悉的观点。 这种学说认为不虔诚者的灵魂是一种产物,使一切事物产生和消灭的最初原因不是最初的,而是第二位的,而那第二位的原因反倒是最初的。于是他们就在诸神的真正存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谬误。 克利尼亚我还是两眼一抹黑。 雅典人灵魂,我的朋友,灵魂是一切事物的本性和力量,但大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在这种普遍无知中,他们尤其不知道灵魂的起源,不知道灵魂在那些最初的事物中是头生的,先于一切形体和使形体发生变化和变异的最初根源。假如确实是这种情况,那么一切与灵魂同类的东西岂不是也必定先于形体一类的东西,因 身这样的称呼实际上是错的灵中产生出来的。 克利尼亚错误的称呼?错在哪里? 雅典人呃,“自然”这个词的意思是位于开端的东西,但若我们可以说明灵魂先于自然出现,灵魂既不是火也不是气,而是位于开端的东西,那么我们完全可以正确地说,灵魂的存在是最“自然的”。 克利尼亚这样说确实有理。 雅典人那么我们下一步必定要为这个观点提供证据。 克利尼亚没错,当然应该这样做。 雅典人好。现在让我们提高警惕,小心提防这个极端精细的论证。我们已经年迈,而这个论证就像一个精力充沛的小伙子,可以使障眼法从我们的指缝中溜过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会落下笑柄,人们会把我们对这一宏伟目标的热忱追求视为一大失败。所以,我们要仔细想一想。假定我们三人要渡过一条水流湍急的河,三人中我最年轻,又有着丰富的渡河经验。我说,我必须独自先游过河去,再来看你们这两位年长者能否承受激流。如果我成功地过了河,我会回过头来召唤你们,用我的经验帮助你们过河;但若证明你们这样岁数的人无法渡过这道激流,那么所有危险都由我一人来承担。你们会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建议。好吧,我们现在也好像面对着论证的激流,水流湍急,凭你们的能力可能游不过去。所以,为了不让你们在一大堆不熟悉的问题面前目瞪口为灵魂本身先于身体,是吗? 克利尼亚呃,必定如此。 雅典人所以判断和预见、智慧、技艺和法律,一定先于硬和软、重与轻。是的,可以证明那些伟大的最初的作品是技艺的产物,有理由被称作原初的作品;而那些自然的产物,还有自然本是第二位的,是从技艺和心 呆,不知所措,陷入窘迫的境地,自尊心受到损害,我建议就让我用现在的方式来进行讨论。我首先对自己提出某些问题,而你们就安全地注意听,然后由我自己来回答。这种方式要贯穿整个论证,直到我们关于灵魂的讨论结束,它对身体的优先性得到证明。 克利尼亚先生,这是一项令人敬佩的建议,就按你说的办吧。 雅典人行,我们开始。如果说我们一直在请求神的帮助,那么但愿神现在就显灵。当然了,我们可以认为神已经按照我们的请求,在热情地帮助我们证明他们的存在,在我们潜入面前的论证激流时,我们的祈祷可以成为一根能够安全地把我们引向彼岸的绳索。要想对这样一个主题提出论证,我认为,最安全的办法是先做出下列问答: 有人说,先生,一切事物都是静止的,无物运动,是吗?或者说相反的说法才是正确的?或者说有些事物运动,有些事物静止,是吗? 我回答说,当然是有些事物运动,有些事物静止。 处于运动中的动者和处于静止中的静者一样,都位于某一空间吗? 当然。 有些事物在一个位置上运动,有些事物在不止一个位置上运动,你承认吗? 我答道,当你讲到在一个位置上运动时,你指的是那些中心不动的运动着的事物,就好比陀螺的旋转。 是的。 我们看到,在这种旋转中,运动的物体会同时呈现出最大的圆圈和最小的圆圈,把它自身合乎比例地划分,呈现出较大的和较小的部分。实际上,这就是各种奇迹产生的根源,因为它用较高或较 低的速率回应着同时产生的大大小小的圆圈。这种结果可以被人们想像为不可能的。 是这样的。 在几个位置上运动的事物,我想你指的是位移,物体每一刻都在改变位置,有些时候运动中的物体有一个支撑点,有些时候,在滚动的情况下,有不止一个支撑点。在运动中物体会相互发生碰撞,静止物体受到运动物体的撞击,形成新的结合,那些最初的成分之间也就是这样形成复合物的,是吗? 是的,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 还有,结合使复合物增大,而分离则使复合物变小,除非原先的物体仍旧保持着它的构成。如果物体不能保持它的构成,那么结合与分离都会引起化解。 普遍发生的生成现象又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的,什么是生成? 生成显然是从某个起点开始获得增长,然后进入第二步,然后又进入下一步,通过这三步生成就可以被感知者察觉了。事物的生成靠的就是这样的运动变化和变形,只要这种情况在持续,它就拥有真实的存在。当事物的构成发生了改变,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那么原来那个事物也就完全毁灭了。我的朋友,我们也许已经区分和列举了所有的运动类型,如果运动只有这两种类型的话。 克利尼亚哪两类? 雅典人呃,两种类型,我的好先生,看起来我们的整个讨论正在取得进展。 克利尼亚我必须要求你说得更清楚些。 雅典人我们的讨论始于一种关于灵魂的观点,不是吗? 克利尼亚当然是的。 雅典人那么让我们先来看第一种运动形式,这种形式通常 在一切物体主使别的事物运动,但它自身并不运动。作为一般运动的第二种形式,我们说这种形式通常使自己运动也使其他事物运动,就像结合与分离的过程中发生的运动一样,这样的运动通过增长及其对立面,亦即减少,或者通过生成或灭亡来进行,灭亡亦即失去存在。 克利尼亚我们可以这样说。 雅典人然后,我们可以把通常既能使其他物体运动,而它本身也被其他物体推动的这种运动形式列为我们运动形式中的第九种。还有的物体自身运动,也使其他物体运动这种形式可以列为第十种。 动和被动的运动形式中都可以看到这种运动,称之为一切存在的变化与运动是正确的克利尼亚对,确实如此。 雅典人现在,我们完全可以正确地宣布,这十种运动是一切事物中最强大的,最有功效的,可以这样说吗? 克利尼亚呃,当然可以,我们必须说可以使自身运动的东西是最有功效的,其他东西地位都要比它低。 雅典人好极了。那么我们也许能够在已经说过的话中间找到一两处错误。 克利尼亚有什么错? 雅典人我想,我们在使用“第十”这个词时犯了错误。 克利尼亚为什么错了? 雅典人我们刚才按照秩序有力地证明了第一种运动形式,接下去要证明的是“第二种”运动形式,然而我们却奇怪地称之为第九种运动形式。 克利尼亚我该如何理解你的意思? 雅典人呃,要这样理解。当我们说一个事物改变为第二个事物,第二个事物又改变为第三个事物,等等,在这样的系列中,会有一个变化的最初源泉吗?呃,一个被除了它自身之外的其他事 分离的或结合的显示自身时,我们该如何描述居物推动的事物如何能够成为这种变化的最初原因?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当某样能使自身运动的事物取代了第二样事物时,这个第二样事物仍旧是第三者,这样的运动可以传递给成千上万的事物,那么,除了由最初的动者所引起的变化外,还会有一切运动的最初起点吗? 克利尼亚你说得非常好,这个观点必须承认。 雅典人此外,让我们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述这个观点,再一次回答我们自己的问题。假定一切事物都聚集在一起,保持静止,就像这个派别中的大多数人所坚决主张的那样。我们具体指出过的这些运动形式中的哪一种会在事物中最先产生呢?呃,当然了,能够自己运动的事物最先开始运动,此外不可能有其他变化的源泉,因为按照这个设定的前提,变化不可能预先存在于这个系统中。 进一步推论,无论什么东西作为一切运动的源泉,乃是在一切静止和运动的东西中最初出现的东西,我们要宣布这种自动是一切变化中最先的和最有力的,而被其他事物替代或在别的事物推动下发生的运动乃是第二等的。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 雅典人我们的讨论已经进到这一步,现在可以回答下一个问题了。 克利尼亚什么问题? 雅典人当我们看到这种运动在一个由土、水,或者火组成的事物中于这种事物中的性质? 克利尼亚你问的是,当某个事物自己运动时,我们是否称之为“活的”,我猜得对吗? 雅典人没错。 克利尼亚活的?噢,它当然是活的。 整除的数”。 雅典人很好,我们来看某个事物中的灵魂,情况也是一样的,不是吗?我们必须说这个事物是活的。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 雅典人那么,我以上苍的名义起誓,你听着。我猜想你会承认对任何事物都有三点值得注意的地方。 克利尼亚你的意思是…… 雅典人我的意思是:第一,事物的真实存在;第二,对这个真实存在的“定义”;第三,它的“名称”。这样说你就明白了,我们对任何存在的事物都可以问两个问题。 克利尼亚哪两个? 雅典人一个人有时候只提出名称,要求别人提供定义;有时候只提出定义,要求别人提供相应的名称。换言之,我们指的是要能达到这种效果,不是吗? 克利尼亚达到什么效果? 雅典人你知道,数字也像其他事物一样有类别。以数为例,这个事物的名称是“偶数”,它的定义是“能够被克利尼亚没错。 整除的数”这个定义,我们描述的都是同一事物,没有差雅典人我心里想的就是这种情况。无论我们问的是定义,答的是名称,还是问的是名称,答的是定义,在两种情况下我们指的都是同一事物,难道不是吗?无论是用“偶数”这个名称,还是用“能够被别,对吗? 克利尼亚完全相同。 雅典人那么,以“灵魂”为名称的这个事物的定义是什么呢? 除了我们刚才用过的“能使之自动”这个短语,我们还能找到其他定义吗? 克利尼亚你的意思是,这个自身同一的真实存在在我们所有人的词汇中有一个“灵魂”的名称,以“自动”作为它的定义? 雅典人我是这个意思。但若确实是这种情况,那么除了进一步证明灵魂就是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一切存在的最初变化与运动及其对立面,因为它已经显示自己是一切变化与运动的最普遍的原因,我们还能希望得到别的什么东西来作为运动与变化的根本原因吗? 克利尼亚不能,确实不能。我们发现灵魂是运动的源泉,是一切事物中最先出现的,我们的证明是绝对完善的。 雅典人那么与自动无关,由某些其他事物引起的运动无论在什么地方产生,都属于第二等的,或者你愿意把它放在什么低级的位置上就怎么放,实际上,这就是那些无灵魂的物体的变化,是吗? 克利尼亚你论证得对。 雅典人因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正确的、决定性的、真实的、最终的论断,灵魂先于物体,物体是第二位的,是派生出来的,灵魂支配着事物的真正秩序,物体则服从这种统治。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但是我想,我们并没有忘记我们前面达成的一致意见,如果能够证明灵魂先于物体,那么灵魂的性质必定也先于物体的性质。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所以心灵的气质和习惯、希望、计算、真正的判断、目的、记忆,全都先于物体的长、宽、高,因为灵魂本身先于物体。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 雅典人因此我们被迫同意一个推论:要是我们想把灵魂说成是一个普遍的原因,那么灵魂就是善与恶、聪明和愚蠢、正确与错误,乃至于所有对立面的原因,不是吗? 它的这些运动的名称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那么好,如果内在的灵魂就这样控制着在宇宙中运动着的一切事物,那么我们也一定要说灵魂控制着宇宙本身,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当然。 雅典人有一个灵魂在控制,还是不止一个灵魂在控制?让我来代你们俩回答。不止一个灵魂。我们必须假设至少不少于两个灵魂,一个灵魂起着有益的作用,另一个能够起相反的作用。 克利尼亚你无疑是正确的。 雅典人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那么灵魂靠着它自身的运动推动着天空、大地、海洋中的一切事物恨、热爱是希望、思考、预见、建议、判断、真或假、快乐、痛苦、希望、恐惧、仇我说的是,灵魂用这些运动以及与此相类似的或原初的运动推动着一切事物。接下去,它们又带来了第二类运动,即物体的运动,以及与这些物体相伴随的性质,热与冷、重与轻、硬与软、白与黑、干与湿,等等,以此指引着一切事物的增加和减少,分离与结合。智慧是灵魂的助手,借助这些工具和它的所有工具,灵魂使一切事物达到正确与快乐的境地,但若愚蠢成为灵魂的伴侣,那么结果就完全相反了。我们是相信这种情况的发生呢,还是怀疑可能还有其他情况? 克利尼亚情况就是这样,没什么可怀疑的。 雅典人那么我们必须说灵魂的哪一种性质在控制着天穹、大地,以及它们的运行呢?是深谋远虑和充满善良的性质,还是不具有这两种美德的性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克利尼亚怎么回答? 雅典人呃,我的朋友,如果整个天穹的路径和运动,以及其 ,别因为在中午凝视某个对象而弄得两中的所有天体,也像智慧一样具有运动、旋转、计算的性质,并且是在灵魂之后开始运动的,那么我们显然可以说,为宇宙作预见并指导着宇宙沿着这条道路运动的是至善的灵魂。 克利尼亚对。 雅典人但若这个运行过程狂乱无序,那么指导着宇宙前进的是邪恶的灵魂。 克利尼亚这样说也对。 雅典人那么请告诉我,智慧的运动具有什么本性?我的朋友,在这里我们碰到了一个用理智很难回答的问题。所以让我在你回答时帮你一把,这样做也挺公平。 克利尼亚这个建议值得欢迎。 雅典人让我们小眼漆黑,也就是说,我们回答这个问题就好像用眼睛直视太阳,尽管我们可以用肉眼获得适宜的视觉和智慧的知觉。如果把视线转向我们正在寻求的这个对象的影像,那我们就安全了。 克利尼亚你的意思是 雅典人让我们把前面列为第十种的运动形式当作影像,智慧的运动与这种运动形式相似。等我们一道回答问题时,我们再来回忆它。 克利尼亚这个建议非常好。 雅典人我们还能记得起我们说过的话吗,我们确定有些事物运动,有些事物静止? 克利尼亚我们记得。 雅典人有些事物在一处运动,有些事物在不止一处运动? 克利尼亚雅典人在各种情况下都围绕一个中心,就像一个运转良好的车轮,这种运当然。 在这两种运动类型中,限制在一处运动的类型必定动必定与理智的旋转最接近,最相似。 你的意思是呃,当然了,如果我们说理智和在一处进行的运动都像一个造得很好的球那样旋转,围绕一个中心在一个范围内有序一致地运动,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按照一个单一的法则和计划运动,那么我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在像一个笨拙的艺术家那样想像了。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还有,不规则或不一致的运动、不限制在某个范围内的运动、没有同一中心的运动、不在一处进行的运动、没有秩序和计划的运动,这些运动与各种愚蠢相似。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现在要提出肯定性的论断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因为我们发现灵魂在指引一切事物旋转,我们也一定要说使宇宙得以有预见地、有序地运行的灵魂要么是至善,要么是至善的对立面克利尼亚不对,先生,如果前面已经说过的话是正确的,那么只能把宇宙的运行归于一个灵魂或几个至善的灵魂,把它归于其他事物是一种亵渎。 雅典人克利尼亚,你确实满怀善意紧随论证,但我要使你更进一步。 克利尼亚怎么个进法? 雅典人进到太阳、月亮和其他天体。 克利尼亚呃,当然了。 雅典人我们可以把某个具体的天体作为论证的主题,所得出的结论对其他天体都适用。 克利尼亚我们应该以哪个天体为主题呢? 克利尼亚雅典人 雅典人太阳,任何人都能看到太阳的身体,但没有人能够看到太阳的灵魂,而其他任何生灵的身体都可以被看见,在它活着的时候,或者在它死的时候。我们有各种理由相信,用身体的各种感官都无法感知灵魂,只有依靠理智才能察觉。因此,我们有一番相关的考虑,对此必须依靠纯粹的理智和思想来领悟。 克利尼亚什么考虑? 雅典人由于灵魂指引着太阳的运动,因此我们说灵魂必定以下列三种方式之一行事,这样说不会有错。 克利尼亚哪三种方式? 雅典人灵魂要么居住在这个可见的圆的物体中,如同带着我们到处运动的灵魂一样带着太阳运动;要么像有些人认为的那样,这个灵魂自己有一个身体,由火或气组成,灵魂用自己的身体猛烈推动那个物体①;要么这个灵魂是赤裸裸的,是没有身体包裹的,它用其他某种神奇的力量做着这项工作。 克利尼亚是的,灵魂的确只能以这三种方式之一行事。这一点可以肯定。 雅典人这个灵魂,不管它是以太阳为车,坐在车上赶着车前进,给世界带来光明,还是从外部作用于太阳,或者是以别的什么方式运作,我们每个人都应当把它当作神来敬重,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如果他还没有坠落在愚蠢的深渊中。 雅典人关于星辰、月亮、年月、季节,我们还需要一一讲述吗?它们全都一样,因为我们已经证明灵魂,或灵魂们,和那些至善的好灵魂,是一切事物的原因,我们把这些灵魂当作神,无论它们居住在身体中指引宇宙,使它像一个有生命的物体一样,还是以其他方式行事。任何拥有信念的人听了这些话,还会说一切事物①即太阳。 不“充满神”吗?①克利尼亚先生,没有人会说这种胡话。 雅典人我亲爱的麦吉卢和克利尼亚,现在可以把我们的看法告诉那个迄今为止拒绝承认诸神存在的人,让他去选择吧! 克利尼亚什么看法? 雅典人他要么必须向我们指出,相信灵魂是一切事物的最初源泉以及由此推出的进一步的结论是错误的,要么如果他不能说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来,那就必须向我们屈服,从今以后相信诸神存在。现在让我们考虑一下,我们反对那些不信神的人,为诸神的存在所作的辩护是完成了还是仍有缺陷。 克利尼亚还有什么缺陷,先生?该说的都说了。 雅典人那么,关于这个不信神的派别我们就谈到这里。现在,让我们来告诫那些虽然承认诸神存在,但却否认诸神干预人间事务的人。我们会对他说,先生,你相信诸神的存在,这也许是因为某些与神相关的事情在吸引着你和你们的家庭崇拜诸神,因此承认诸神的存在。另一方面,私人事务和公共事务中都有厄运和恶人,而幸运却降临到这些恶人头上,使他们享有崇高的名望,当你听到诗歌和各种文学作品这样讲以后,就被引导着走向不虔诚。 或者你注意到有些不敬神的人得享高寿,子孙满堂,高官厚禄,他们的昌盛使你的信仰发生动摇,因为你曾经知道或亲眼看到许多骇人听闻的不敬神的事,并且看到许多人用这种犯罪行为作手段,从低下的地位爬上高位,乃至登上王座。这些事情都历历在目,而你对诸神的信仰却阻碍着你去指责神,于是,错误的推理与无法责备神的心情结合在一起,使你达到现在这个地步,你相信诸神尽管存在,但却认为它们漠视和不关心人事。为了使你们这种有害①希腊早期哲学家泰勒斯语。见亚里士多德:《论灵魂》 的看法不至于滋长到更大的不敬神的地步,在这种邪恶还没有表现出来以前就尽可能用论证把它祛除掉,我们一定要把还没有说的话与前面对那些对彻底的无神论者说的话联系起来,从中获益。 你,克利尼亚,还有你,麦吉卢,必须像从前一样扮演年轻人的角色,对我的话作出反应。如果这个论证不小心流产了,我会再一次解除你们的职责,让你们自己去过河。 克利尼亚这个建议很好。就这么办,我们也会尽力。 雅典人要想说明这一点也许并不难,无论事情大小,诸神都是关心的。你知道,我们要告诉参加讨论的人,神是善的,拥有完整的善性,我们要把关心一切事物视为它们恰当的和特有的功能。 克利尼亚肯定有人会对他们这样说。 雅典人然后,让他们和我们一起来问自己,我们说诸神是善的,那么这个善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可不可以说审慎和理智就属于善,而它们的对立面属于恶? 克利尼亚可以。 雅典人还有,勇敢是善的一部分,而怯懦是恶的一部分,是吗? 克利尼亚肯定是。 雅典人我们把后一种性质称作可耻的,把前一种性质称作高尚的,是吗? 克利尼亚我们无疑必须这样说。 雅典人我们要说,如果一切卑贱的性质都有所属,那么这些性质属于我们自己,而诸神在这些性质上是没份的,无论份额大克利尼亚这一点也是人们普遍承认的。 雅典人那么我们能够设想疏忽、懒惰、奢侈这些性质是灵魂。 之善吗?你怎么看? 克利尼亚不,我们不能这样想。 雅典人那么这些性质是灵魂之善的对立面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这些性质的对立面才和灵魂之善有关,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很好,那么我们必须像诗人那样,宣布任何人的奢侈、疏忽、懒惰的性格都是“无刺的雄蜂” 克利尼亚这是一个很好的比喻。 雅典人因此我们决不能说神具有这样的性质,神本身也厌恶这种性质,如果有人胆敢这样说,那么我们一定要加以禁止。 克利尼亚我们确实应当这样做。我们怎么会不加以禁止呢? 雅典人如果一个人有某种职责,他的心灵尽管考虑大事,但却忽略了小事,那么我们该如何找到正确赞美他的理由呢?我们可以这样看,无论是神还是人,凡有这种情况的都会采取下列两种形式之一,是吗? 克利尼亚哪两种形式? 雅典人要么认为忽略小事对于整个结果来说无关紧要;要么认为被忽略的事情对整个结果有影响,但仍旧表现出疏忽与懒惰。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把他的忽略归结为其他原因吗?当然了,在与整个结果有关的地方不可能有什么对大事或小事的忽略,无论是诸神还是凡人,都不可能在力不能及的时候做什么预备工作,而忽略这些对整个结果有影响的事正是他不可能做的事。 克利尼亚当然不能。 ①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行。 雅典人很好。现在来回答向我们三个人提出的问题,这些问题来自另外两个人,他们俩都承认诸神存在,但一个认为诸神是可以收买的,另一个认为诸神忽略小事。我要对他们说:你们俩在开始的时候都承认诸神全察、全视、全听,感觉或知识范围内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够逃出它们的认知,这就是你们的立场,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进一步说,凡人或不朽者可以做到一切能够做的事,对吗? 克利尼亚呃,当然了,他们也会承认这一点。 雅典人另外,我们五个人全都已经同意,诸神是善的,是至善。 克利尼亚无疑如此。 雅典人那么只要承认它们具有这样的性质,我们就一定不能承认诸神的行为会有任何疏忽和懒惰。要知道,在我们人中间,缺乏勇敢会产生懒惰,而懒惰和疏忽则产生忽略。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 雅典人那么神不会由于懒惰而产生疏忽,因为我们可以假定神不缺乏勇敢。 克利尼亚你的论证确实是正确的。 雅典人如果它们确实忽略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和宇宙中的一些细节,那么我们必须得出结论,要么它们知道没有必要事无巨细都加以关心,要么噢,对了,除了知道的反面,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吗? 克利尼亚没有了。 雅典人那么我的好先生,我们要你接受哪一种观点好呢? 在必须加以关注的地方,诸神由于无知而盲目行事或由于无知而产生忽略;或者说它们知道哪些事需要关注,然而在行动中却还 是像那些最可悲的人一样行事这些人的认知总是好于他们的实际行动,遇到某些低等的快乐或痛苦,他们就把知识置之脑后了。 克利尼亚这两种观点都不可能。 雅典人人的生命是有生命的自然的一部分,人本身在一切生灵中最敬畏神,是吗? 克利尼亚呃,是的,看起来是这样的。 雅典人我们确实认为一切生灵是诸神的牲畜,而整个宇宙也是属于神的,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既然如此,那么不管人们认为这些事情对神来说是大事还是小事,我们知天命的、全善的主人都不会忽略这些事情。 此外,还有一个要点应当加以考虑。 克利尼亚哪一点? 雅典人感觉和力量,就其难易程度来说,二者成反比关系。 克利尼亚以什么样的方式成反比? 雅典人呃,我的意思是,看见或听见较小的东西比看见或听见较大的东西更加困难,但是谁都知道,推动、控制和管理较小的和较不重要的东西却比推动、控制和管理较大的和较为重要的东西更加容易。 克利尼亚显然如此。 雅典人假定一名医生负有医治整个身体的任务,愿意并且能够把注意力放在大的方面而忽略较小的方面、肢体或部分,那么他能把整个人治好吗? 克利尼亚不可能。 雅典人舵手、将军、管家,还有政治家,以及其他诸如此类负有责任的人,如果他们只注意大事而忽略小事,他们的结果也不会 好到哪里去。呃,甚至连建筑师也会告诉你,没有小石头,大石头就不能安稳地躺在那里。 克利尼亚当然不能。 雅典人既然如此,我们一定不要把神想像得连匠人都不如。 无论任务大小,使用同一种技艺,工作越努力,他们的任务就越能很好地完成。我们一定不要把最有智慧而且愿意和能够关心人事的神看成一个懒惰不中用的人,说它不考虑小事和容易的事,只考虑大事,或者说它像懦夫一样躲避工作。 克利尼亚对,先生,我们绝不要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是不虔诚的,完全错误的。 雅典人现在我想,我们已经与这个轻率地指责诸神忽略小事的人进行了相当充分的争论。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运用论证的力量迫使他承认错误。我相信,我们还要用某种在他看来比较迷人的方式说一些话。 克利尼亚我的朋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雅典人呃,我们的谈话必须要说服青年,使他们明白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也安排了世上的一切,把它作为一个整体来保存,使之完善,而每一事物也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行事,并承受与其相遇的事物对它的所作所为。在各种情况下,这个世界的主宰已经给每一事物指定了它要做的所有事情和要承受的所有事情,确定了每个细节,这个世界上的每个局部细节都是完善的。你自己的存在也一样,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某个局部,一切微不足道的事物也一样,它们的全部努力就是趋向于这个整体。但你可能忘了我们已经说过的话,一切事物行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整体的幸福生活,这个整体不是为你而造的,而是你为这个整体而造。任何医 明白我们生或各种匠人的所有工作都是为了某种整体的原因,他们创造出来的部分也是为了这个整体,要对这个普遍的善作出贡献,而非整体为了部分而存在。然而,你会喃喃自语,因为你看到对自己最好的东西并不一定也是对整体最好的东西,尽管个别与整体有着共同的起源。灵魂首先与一个身体结合,然后又与另一个身体结合,通过这个灵魂自身的运动或其他灵魂的运动产生一连串的变化。 被推动的事物并不费力,但它们的性质发生变化,好的变得更好,坏的变得更坏,各自遵循某种定规,最后走向终结。 克利尼亚你说到事物的性质变化,怎么个变法? 雅典人呃,我想我们可以告诉你掌管宇宙万物对诸神来说是一件易事。实际上,神始终关注着整体,就像一名工匠通过新的变形比如说,把炽热的火变成冰冷的水塑造万物,从一中产生多,从多中产生一,随着时间的步伐,从第一代到第二代、第三代,各种变化形式不计其数。就这样,这位关注宇宙的神所承担的任务既是可敬的,又是轻松的。 克利尼亚请再说一遍,你的意思是雅典人我的意思是这样的。由于我们的君王的一切行为都是灵魂在起作用,灵魂既包含许多美德,又包含许多邪恶。一旦与身体相结合,灵魂尽管不是永恒的,但却像法律认可的诸神那样是不灭的,因为灵魂与身体的结合并不像动物那样生育出有死的新的后代。我们的君王知道拥有善性的灵魂产生幸福,拥有恶性的灵魂产生伤害,我的意思是,他预见到一切,因此他制定了一些最根本的办法,使美德在整体中获得胜利,使邪恶在整体中遭到失败。为了实现这一宇宙目的,他创造了某个场所或区域接受各种各样的灵魂,让灵魂成为这个区域的居民,而想要成为①指神……成长得较好的灵魂会走一何种类型的灵魂他却任由我们个人按自己的意愿进行选择。正是由于这种意愿,正是由于灵魂在我们身上的作用,我们每个人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克利尼亚这是一个很好的假设。 雅典人就这样,一切有灵魂的事物都在发生变化,变化的原因就在于它们自身中,它们在变化中按照命运的法则运动着。如果它们性质变化是不重要的,微小的,那么它们只是在大地的表面行走,如果它们朝着罪大恶极的方向发生变化,那么它们就会坠入深渊或所谓的地狱,人们把这个地下世界称作哈得斯或其他类似的名称,那里充满着我们在做厄梦时可以见到的可怕景象。如果某个灵魂出于自愿或者受到其他灵魂的潜在影响而接受了更多的美德或邪恶,神圣的善使它本身变得更加像神,那么它一定会去一个完全神圣的地方,那是另一个更好的世界,或者相反,去一个完全相反的世界。我的孩子,我的年轻人,你好像已经忘了“这就是居住在奥林波斯的众神掌管的事” 条较好的道路,成长得较差的灵魂会走一条较差的道路,灵魂在这样的生活中做它要做的事,经过一系列的死亡承受它要承受的事。 上苍规定的这种命运是你无法逃避的,任何走上邪路的人也无法躲避厄运。创造主在创造其他一切事物之前已经对命运作了安排,我们应当抱着敬畏之心躲避厄运。你可千万别忘了,尽管你不能使自己变得极为渺小,坠入大地的深渊,也不能使自己变得极为高尚,抵达天庭,但你要向诸神交付罚金,无论是当你还在这个世界上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去了哈得斯的时候,或者,你也许会在某个更加可怖的地方。你必须知道,有些人借助献祭或类似的行为从卑微变得伟大,从不幸转为幸福,以他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们的命运为镜,知道了他们如何在一个整体中发挥作用,你还会认为诸神完全忽略人事吗?然而,你这个最顽固的人又怎么会怀疑自己也需要这种知识呢?一个人如果没有这种知识,他就决不会得到这种真理的痕迹,也无法谈论生活的幸福或灾难。如果我们的朋友克利尼亚和其他老人聚集在这里能够令你信服,那么你就会说自己不知道这些神了。呃,这完全是由于神的恩典!但若你还要求有进一步的论证,那么你就听着,就好像你是有理智的,而我们在与我们的第三位反对者争论。我要坚持说,我们已经用不可轻视的证据证明了诸神存在,它们也关心人类。至于说诸神可以被恶人的礼物所收买,这种说法也要坚决予以否认,要尽力加以驳斥。 克利尼亚说得好。让我们就这么办。 雅典人呃,以诸神的名义起誓,我来问你,如果诸神确实可以被收买,那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它们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如果说它们能够有效地控制整个宇宙,那么我们必须把诸神视为统治者。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但它们是什么样的统治者呢?用什么样的比喻可以正确地说明它们的性质呢?驾驭拉同一辆车的所有马匹的驭手,或者指挥所有水手的船长,是一个恰当的比喻吗?或者说我们也许可以把诸神比做战场上的军队指挥官,或者说它们像给身体治病的医生,或者说它们像关心着季节变化会给农作物带来危害的农夫,或者说它们像看管畜群的牧人。我们已经取得过一致意见,这个宇宙充满着好事物,但也不缺乏它们的对立面,而位于善恶之间的事物更是多得不计其数。我们要坚持说,我们心中想到的斗争是不会止息的,需要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来监管,诸神和精灵在这场战争中是我们的同盟者,而我们又是这些神灵的财产。谬误、固 就转变执、愚蠢是我们的祸根,公义、节制、智慧是我们得到拯救的保证,这些东西的根源存在于诸神的活生生的力量之中,尽管在我们中间也可以看到一些褪色的遗迹。然而,似乎也有一些被玷污的灵魂居住在我们的大地上,在作为我们守护者的灵魂面前,它们无疑会卑躬屈膝地匍匐,而我们的守护者也可以称作看管我们的牧人、牧犬和万物之主。这些恶灵会被求援者的奉承和咒语说服,它们对人类的侵犯在它们看来也是合法的,不会带来可悲的后果,这些故事实际上是恶人说出来的。而我们的论点是,刚才被我们称作侵犯的这种恶,发生在有血有肉的身体中就是所谓的“疾病”,发生在季节和年份中就是“瘟疫”,而发生在社会和政治中它的名称变了,叫做“不公正”。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有些人老是说诸神纵容不义之人和作恶者,分享恶人的掠夺物,如此说来,诸神就像豺狼一样,把猎物丢一部分给牧羊犬,而牧羊犬在接受贿赂之后,就容忍豺狼把羊吃掉。这就是认为诸神可以被收买的人的看法,难道不是吗?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一个人怎样才能正确无误地把诸神比做上面所列举的监护者呢?可以把它们比做嗅到“奠酒、牺牲的香气” 航向,以至于弄得船翻人亡的水手吗? 克利尼亚绝对不能这样说。 雅典人我们肯定也不能把诸神比做受了贿赂而在赛车比赛中把胜利拱手让给其他对手的驭手,对吗? 克利尼亚如果你用这样的比喻,那可真是骇人听闻。 雅典人我们也一定不能把诸神比做将军、医生、农夫,也不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 能把它们比作牧人或牧羊犬听到豺狼的咒语就不出声了,是吗? 克利尼亚这样说完全是对诸神的亵渎!绝对不能这样说! 雅典人众神,某一位或全体,是我们最主要的监护者,保护着我们的主要利益,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没错。 雅典人我们能说那些有着最高技艺、保护最高事物的保护者比牧羊犬和拥有中等德性的人还要低劣吗?因为连这样的人也不会接受贿赂而放弃公义。 克利尼亚肯定不能,这种念头绝对不能让它出现。凡是为这种想法辩护的人都可以视为一切渎神者中最坏的大不敬的人,要给予严厉的谴责。 雅典人现在我可以假定三个命题已经得到充分的证明:诸神是存在的;诸神关心我们人类;诸神绝对不会听从人的怂恿而偏离正道。 克利尼亚你可以这样说,我的朋友,我完全同意你的论证。 雅典人我们还要在取得胜利之后,热情地把这些命题告诉那些坏人。但是这种热情的根源,我的朋友,在于认识到我们的论证虽然胜利了,但那些恶人还会自行其是,因为他们对诸神有着许多千奇百怪的念头。这种认识推动着我更加勇敢地说话。即使我无法促使这些人变得自责或改变自己的性格类型,变成好人,但仍旧可以说明我们这篇反对不虔敬的法律序言是抱着善意说出来的。 ①柏拉图把对各种无神论的驳斥视为序言,而把制定惩治这些人的法律当作主题。 边,克利尼亚但愿如此,即使不行,至少也不会有损立法者的信誉。 雅典人所以在讲完序言以后,我们还要做出告诫,我们的法律希望这些不敬神的人改变他们的道路,与敬神的人走到一起来。 对于那些不服从告诫的人,我们要制定下列有关不敬神的法律:凡有人说了不虔敬的话或做了不虔敬的事,任何在场的人都可以向执政官告发,接到告发的第一位执政官要向法庭起诉,由法庭依法审理。接到告发后没有及时采取行动的官员本人也犯了不虔敬罪,人们只要愿意就可以起诉他。在案情得到确证以后,法庭要确定对各种不虔敬罪的处罚。除了其他惩罚外,监禁在所有案子中都是不可少的。国家要建立三座监狱。一座建在市场附近,称作“普遍监狱”,普通的案犯关在这里。第二座监狱建在午夜法庭旁称作“感化所”。第三座监狱要建在国土中心区的某个偏僻荒凉的地方,要用某个表示“惩罚”的名字来称呼它。我们已经具体指出不虔敬的原因有三种,而每一种原因都会产生两种类型的冒犯,这样加在一起共有六种反宗教的冒犯者要予以严惩,处理方式各有不同。因为,一个人尽管可以完全不相信诸神的存在,但若他仍旧具有天生公义的气质,那么他会憎恨恶人,这种憎恨使他拒绝做错事,会躲避不义而走向正义。但是那些深信这个世界没有诸神的人,再加上不能节制快乐与痛苦,而又拥有活生生的记忆和敏锐的理智,分享着其他各种无神论的疯狂,那么这样的人对同胞的毒害更甚,而前一类人的危害要小得多。第一个人也许会不受约束地谈论诸神、献祭、誓言,但若他没有受到惩罚,那么他的批评也许会使其他人的信仰发生转变。而拥有相同观点的第二个人通常被称作“狡诈之徒”,一个极为精明而又诡计多端的家伙,就是这①古希腊的午夜法庭是一种维护治安的机构,每天在黎明之前开庭。 种类型为我们提供了众多的占卜者和热中于使用各种诡计的术士,在某些时候,它也会产生独裁者、巫师、将军、秘仪的发明者,以及所谓智者的技艺和诡计。因此,无神论者有无数的类型,但有两种无神论者是立法必须加以考虑的:一种是伪君子,他们的罪行应当处以死刑,乃至于处死两次;而另一种无神论者应当给予告诫和一定的处罚。同样,相信诸神漠不关心人事的观点会产生两种类型的无神论者;而相信诸神懒惰的观点又会产生另外两种类型的无神论者。 一旦承认上述区别,法律将指导法官把那些仅仅由于愚蠢而不信神的人与那些品性邪恶的无神论者区分开来,把他们送到感化所去,判处不少于五年的徒刑。在监禁期内,除了午夜法庭的成员,他们不能与任何公民交谈,而这些法庭成员探视他们着眼于对他们进行告诫,使他们的灵魂得到拯救。监禁期满后,如果他们的思想已经回到正确的观念上来,那么他们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但若仍旧不思悔改,那么就要再次被定罪,处以死刑。那些像野兽一样凶残的无神论者,还有那些相信神不关心人事的人或相信神懒惰的人,他们轻视人类的灵魂,假装能够驱使死人,处心积虑地用牺牲、祈祷、符咒来诱惑诸神,为了谋求金钱而竭力毁灭个人,破坏家庭,乃至于颠覆国家。法律要求法庭把这种人监禁在国土中心区的监狱里,任何自由人都不能与他接触,仅由监狱看守给他一份法官规定的口粮。他死了以后,要把他的尸体扔到国境以外去,不予掩埋。如果有公民掩埋他,只要有人告发,就应当治以不敬神之罪。但若这名罪犯留下的子女仍旧符合公民的条件,那么这些子女的监护人要从他入狱时开始负责供养他们,不得虐待。 我们还必须制定一条适用于所有罪犯的法律,通过禁止不合法的仪式来减少那些反宗教的言行,更不必说那些由于愚蠢而犯下的这种罪行了。事实上,下列这条法律应当无一例外地在所有 案件中执行。无人可以在自己家中设置神龛,当人们想要献祭时,应当去公共庙宇,把供品交给男女祭司,他们的职责是把供品献给神。在祈祷时,献祭者可以与其他希望与他在一起的人一道祈祷。 采用这条规则的理由如下:圣地或祭仪的建立不是一件易事,要废除它们需要慎重考虑。献祭是一种普遍的行为,尤其是妇女、病人、处于困顿或危难中的人,还有那些交了好运的人,都希望把一些物品献给诸神、精灵和神的儿子,白天遇到的不吉祥之兆或晚上做梦得到的征兆都会推动他们这样做。还有,无数的异像或某种特殊要求都会驱使他们在家庭或村庄的洁净之处建起神龛,竖起祭坛,或者建在他们认为应当建的地方。由于这些原因,我们现在制定的法律是适宜的,可以起到一种预防的作用。它禁止人们利用这种事进行欺诈,禁止人们在自己家中设置神龛和祭坛,以免造成假象,使他人以为他们能够用献祭和祈祷赢得上苍的欢心。否则的话,他们的罪恶会越来越大,直接呈现在神面前,而好人却又在宽容他们的行为,直到整个国家品尝他们的不虔诚带来的恶果,而这在某种意义上又是国家应得的报应。 在任何情况下,我们的立法者在神面前是洁净的,因为他制定了这样的法规:没有任何公民可以在他的私人住宅中拥有神龛;除了公共神庙以外,如果还有其他神庙和崇拜活动,那么当事人无论男女都犯了严重的不虔敬之罪;发现了这种事情的人要向执法官告发,执法官在得到报告以后要指挥人们把私人神龛迁往公共神庙;如果有人不服从命令,那就要对他们采取惩罚措施,直到搬迁生效为止。不虔敬是一种成年人的罪行,而非儿童的微小过失,任何人犯了这种罪行,无论是在家中建神龛,还是在公共场合把不洁的东西献给神灵,都要处以死刑。这样的行为是否由于无知和幼稚要由执法官来决定,他们要在法庭上审问冒犯者,并给予相应的处罚。 第十一卷雅典人下面,我们要为人们相互之间的商贸关系制定专门法范。一条最普遍的规则可以这样表述:未经我的许可,无人可以动用我的财产或把它分给别人;如果我是通情达理的,那么我也要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别人的财产。 我再重复一遍,这样的人既藐视立法者,又拿走了不埋在地下的宝藏可以拿来作为第一个实例,某人的祖先把为自己和后代积聚的财宝埋入地下,但我一定不能祈求神灵让我找到这些财宝。如果碰巧发现了财宝,我一定不能动用,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占卜者,因为他们一定会建议我去动用这些埋藏在地下的财宝。如果动用了,那么我得到的好处肯定会与我的德性增长形成更加尖锐的对立,而不去动用那些宝藏才是对的。如果我选择了保持灵魂公正而非增加口袋中的财富,要是这也算是一种交易的话,那么我在讨价还价中作了较好的选择。“移动了不可移动的东西”这句格言有广泛的适用性,我们现在说的就是一个适用的例子。此外,人们应当相信流行的传说,这样的财宝并不能给子孙后代带来幸福。如果不关心后代,不愿聆听立法者的声音,未经埋藏者的许可就私自动用了既非属于他自己又非属由他自己的祖先埋在地下的财宝,那就违反了我们最重要的法律之一,而某个着名人物的说法是“没有耕耘,不得收获” 是他自己埋藏的东西,不是一点点,而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种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当然了,上苍会怎样对待他是神要关注的事,但第一个发现这一事实的人要告发他,如果事情发生在京城,就向市政官告发,如①这个表述包含着伦理学的“黄金规则”。 团去德尔斐。神果发生在市场区,就向市场官员告发,如果发生在京城之外,就向乡村专员和他们的首领报告。接到告发以后,国家要派一个代表会对这笔财富和挖到财富的人发出神谕,国家将执行神谕中的指令。如果告发者是一名自由人,那么他的德行将受到赞扬,如果知情不报,就要受到谴责。如果告发者是一名奴隶,那么将由国家向他的主人支付身价,使他获得自由,这是国家对他的优待,是他用自己的行动挣来的;但若他知情不报,那么将被处死。事情无论大小,我们都要遵循这个原则。如果有人把自己的物品留在路边某个地方,无论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见到这样物品的人都不能动它;要把这样的物品当作有野外精灵保护的东西,在法律中,这样的物品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人动用这样的物品,把它拿回家,他就违反了法律。如果动用这种物品的人是一名奴隶,而物品又不值钱,那么任何不小于三十岁的人看见了,都可以狠狠地打他一顿。如果动用这种物品的是一名自由人,那么要指责他是不遵守法律的财迷,还要他向物品所有者支付十倍于物品价钱的罚金。如果有人指控别人动用了他的财产,无论大小,而被指控者承认这是事实,但对财产的所有权有争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样财产在执政官那里有记录,被告就要召集一些人去见执政官,把动用的物品呈给执政官。如果发现这样物品确有记录,并属于某位当事人,那么执政官就要把物品判给物主,然后让他们解散。如果发现这样物品属于不在法庭上的第三者,那么诉讼双方在支付了足够的保证金之后,法庭可以代表不在场的物主没收这样东西,然后送还给他。如果有争议的物品没有记录,那么在诉讼期间物品要由三位执政官保管,直到做出裁决。如果受监管的物品是一头家畜,那么败诉者要向法庭支付相关的饲①指预言神阿波罗。 养费用。执政官要在三天内对这种案子做出裁决。 任何人,只要心智健全,都有权以自己喜欢的合法的方式对自己的奴隶动武,同样也有权抓获任何同胞或朋友的逃亡奴隶,为的是保障他的财产安全。如果某个人被当作奴隶抓了起来,而那人进行抵抗,声称自己是自由人,或有人声称他是自由人,那么捕捉者应当释放他,如果他自己没有声称他是自由人,而有人说他是自由人,要求释放他,那么这些人要为被扣留的人提供三份基本的保证金,满足了这些条件,就可以释放他。如果捕捉不是在上述情况下发生的,又有攻击行为发生,那么一旦确证,那么败诉者要支付两倍于物品价值的罚金,物品的价值按登记的情况为准。人们也有权捕捉那些已经获得自由但对给予他们自由的主人不忠诚或不够忠诚的奴隶。忠诚的意思在这里可以这样看,获得自由的奴隶要灶神月三次为给予他自由的主人修补炉灶,并尽力为他原来的主人尽可能提供这样的服务,甚至在他结婚的时候也要得到他原先主人的批准。自由民拥有的财富多于他原先的主人是不合法的,超出的部分要归于这位原先的主人。获得自由的奴隶不应期望能在这里居住二十年以上,而应当像其他外国人一样,带着他的财产离开这个国家,除非能够获得执政官和原先给予他自由的主人的许可。如果自由民或其他外国人的财产超过了第三等级的标准,那么他要在超过那日起的三十天内带着他的财产离开这个国家,在这种情况下,当局没有权利延长他的居住期。受到指控的人罪行一旦确证,如果他不服从法律的判决,那么要处死他,他的财产将被没收充公。如果由邻居或由诉讼双方自己指定的法官无法处理这样的案子,那么就由部落法庭来审判。 如果有人宣称某人得到的家畜或财物是自己的,那么要是原物主是公民或外国侨民,物主应当在三十天内把东西交还给原物主,这样东西也许是卖给他的,也许是送给他的,或者以某种方式 给他的,要是原物主是外国人,那么应当在五个月内归还,从夏至开始算起。在所有买卖中,各种不同的商品要送到市场上的指定摊位去出售,根据不同时间定价;禁止在其他地方进行交易,不许赊购赊销。如果有公民在其他地点以其他方式做买卖,因为相信与他交易的人,那么他必须明白,除了法律规定的交易地点和方式外,其他任何买卖都是法律所不允许的。至于订购,任何人愿意这样做都可以把它当作朋友间的行为,但若由此引起纠纷,那么当事人必须明白法律并不保护这样的行为。如果某批货物的卖主得到五十德拉克玛或更高的报价,他必须把货物保留在境内十天以上,买主在此期间有权得知货物的存放地点,也可以像通常那样对货物质量提出疑问,直到对相关的赔偿规则满意为止。这方面的具体法律如下:一名购买来的奴隶如果生了肺结核、胆结石、尿急痛,或者得了所谓“神圣的疯狂”,或都得了其他身体和心灵的疾病,但却不易从外表看出来,或者无法治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名奴隶是用来当医生或教练的,那么买主无权将他退还给卖主;如果卖主在出售时已经把奴隶的病情作了清楚的说明,那么买主也不能退还已经购买的奴隶。但若某位专业人士把这样的奴隶卖给非专业人士,那么买主有权在六个月之内退货,如果这名奴隶得了“神圣的疯狂”,那么退货期限是一年。在退货时要根据当事双方的一致意见,指定或选择医生来检查病情,如果病情得到确证,那么卖主要赔偿双倍售价给买主。如果双方都不是专业人士,那么退货的权利和案子的审理就像前一类案子一样,不过确证以后卖方只需退赔原价即可。如果有人出售的奴隶是杀人犯,而买卖双方对这个事实是清楚的,那么买方无权退还。如果买方不清楚,那么买方在知情以后有权退还,而对此案件的审理要由五名低级执法官来进行。被证实故意出售这种奴隶的卖主必须按宗教法规专家的要求为买主的住宅举行涤罪仪式,还要赔偿三倍于原价的 损失。 法律要求兑换银钱的人或用银钱交换其他物品的人,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在各种情况下都要使用足价的银钱,成色要一致。 www、xiaoshuotxt.nett xt+~小<说+天>堂 第四十一章 我们还要在这部法典的其他地方留下一些篇幅制定对该类欺诈行为的制裁方法。每个人都要明白,以次充好,欺骗对方,全都属于同一类,总是一件不好的事,但在流行说法中人们却认为欺诈“如果用在恰当的地方”,就是一件大好事。而什么时候或什么地方才是恰当的,人们的说法却模糊不清,不确定。因此这句格言对相信它的人和社会上的其他人所起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立法者不能允许这种不确定的观点流传。他需要划出或宽或窄的确定的界线,就像我们现在要做的一样。任何人都不能把神的名字挂在嘴上骗人或进行欺诈活动,但仍有人会违抗神的告诫,比如有人撒谎、假誓、藐视上苍,还有程度较轻的对优位者撒谎。好人是坏人的优位者,一般说来年长者是年轻人的优位者,还有,父母是子女的优位者,丈夫是妻子和孩子的优位者,执政官是其下属的优位者。一般的尊敬无非就是对所有处于权威地位的人所尽的义务,尤其是对国家的权威,我们现在讨论的就是国家的权威。在市场上实施欺诈的人撒谎、欺骗、当着法律和市场官员的面要上苍为他的誓言作证,这样的人既不尊敬他人,也不敬畏神。决不能以神的名义发空誓,这无疑应成为人们的一种习惯,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在参加涤罪和洁净的崇拜仪式时通常也要对神的名字表示尊敬,但若还有人违反,那么我们的法律就要起作用了。在市场上无论出售什么货物,不能给同一样东西制定两种价格。卖方可以出一个价,如果买方不愿意买,卖方就应把货物取回,并且不能在同一天以更高或更低的价格出售这样货物。还有,卖方不能为了促销而赠送,也不能用誓言来保证货物的质量。违反这条法规,任何不小于三十岁的在场公民都可以法律的名义痛打发誓的人,对这种事 那么我们必须对这些问题进行情置之不理的人要被当作叛徒受到法律的谴责。对于那些不能被我们当前的讨论所说服,继续出售假货的人,任何有辨别真假商品知识的人一旦发现,就要向当局告发,卖假货的人如果是奴隶或外国侨民,那么假货就归告发者所有;如果知情者是公民,但没有告发这种欺诈行为,那么就要宣布他犯了欺骗上苍之罪;如果告发了,那么他可以公开地把这样货物献给市场之神。要没收出售假货者的货物,在市场上鞭打他,他的货物定价是多少德拉克玛,就鞭打几下,还要一边打一边宣布他的罪行。为了制止商家的欺诈行为,市场官员和执法官要向不同行业的专家咨询,制定具体规则,告诉商人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要把这些规则刻在柱石上,竖在市场官的衙门前面,使在市场上做生意的人更加有据可循。市政委员会的功能我们已经作过充分描述。如果要作进一步的规定,市政官员们应当与执法官会商,起草和通过必要的补充条例,这些先后作出的规定都要公布在市政委员会衙门前的石柱上。 考察商业欺诈行为会直接把我们引向对零售问题的思考。首先让我们从整体上考虑这个主题,提出合理的建议,然后做出具体的法规。当我们考虑到零售的基本功能时,国内的零售不是一件坏事,而是有益的。如果有人能使原先天然分布不平衡、不合比例的各种物品平衡而又合乎比例地分布到各处,供人们使用,那他岂不是大恩人吗?我们应当提醒自己,借助于货币可以达到这种结果,我们应当承认,这就是商人的功能。同样,挣工钱的人、开小旅馆的人,还有从事其他各种名声的职业的人,全都具有相同的功能,这就是适合人们的各种需要,使商品分布得更加平衡。那么,为什么这些职业没有很好的信誉或名声呢?为什么人们一般总是对他们颇有微词呢?若要借助立法提出一个部分的治疗方法完全的治疗会超越我们的能力 考察。 克利尼亚怎么会这样呢? 雅典人呃,克利尼亚,我的朋友,全人类只有一小部分人受过圆满的训练,能约束自己的天然倾向,当他们发现自己处在需求和欲望的洪流中时,只有这些人才能下定决心节制自己。在我们有机会发财的时候,我们中能保持清醒头脑的人并不多,或者说宁愿节制富裕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的性情完全相反,在追求欲望的满足时,他们完全超过了一切限度。一有机会赢利,他们就会设法牟取暴利。这就是各种商人和小贩名声不好,被社会轻视的原因。我们现在只能假定在命运的驱使下,会有某些人从事这种职业,去储存和出售货物。我知道这种假设是非常荒唐可笑的,但我知道,若是假定最优秀的人也会受到诱惑而这样做,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所以我必须这样说。我们应当发现这些职业都是对人有益的。如果能够按照严格的原则办事,那么我们应当敬重这些职业,因为它们起到类似母亲和保姆的作用。但是看看实际生活中的事吧!出于商业的目的,有人在遥远的偏僻之处设立旅舍,款待饥饿的旅行者,给他们提供挡风避寒的住所。但接下去又怎么样呢? 在那里,店主本来可以像对待朋友一样设宴招待客人,但实际上他的态度就像对待战败了的敌俘,要客人付出最苛刻的、最不公平的、最难以忍受的代价。这样的不法行为在各种行当中都能看到,所以这些人尽管为陷入困顿者提供了帮助,但得到恶名也理所当然。这就是他们的问题所在,而法律必须针对这种情况制定具体的法规。有句古谚说得好,“不能同时与两个敌人作战”,尤其是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在医学中和在其他地方,我们都看到这句话的真理性。在我们打击这些行业的罪恶时,我们面对两个敌人:贫困与富足。富足使灵魂在奢侈中腐败,贫困使灵魂陷入困顿,使它们变得不知羞耻。那么在一个理智的社会中,有什么办法治疗这 些疾病呢?第一个治疗方法是,从事商业的人要尽可能少;第二,让那些即使腐败也不会给社会造成大害的人去从事这些工作;第三,必须制定某些具体措施来防止从事这些工作的人把邪恶传给别人。 所以我们的开场白马上引出一条具体的法律,这真是上苍的赐福!在上苍使之复兴的玛格奈昔亚城邦里,五千零四十个家庭的家长都不得从事商业,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甚至不能与商业活动有关联;他不能受人雇佣去做奴仆的事,因为那名雇主并不为他做事,为父母、祖父母或其他长者做的事则除外,为他们做事不会有损高贵的血统。法律难以精确地说明可以对自己的长辈做哪些侍奉性的工作,具体可由那些已经能够明确区分邪恶与高尚的人来确定。如果有公民在任何情况下从事卑贱的商业,那么他要为玷污高贵的血统而受到审判,任何人发现了都可以去法官那里告发;如果发现被告的行为已经玷污了祖宗的灶神,那么要判处他一年监禁,使他接受教训不再重犯;如果再犯,就要判处两年监禁。总而言之,每次重犯都要加倍惩罚。第二条法律是,让外国侨民或外国人经商。此外还要有第三条法律来保证商业道德,尽可能减少商业中的恶行。在这个社会里,出身高贵、受过良好的教育和训练的人构成了一个阶层,但执法官一定不能仅仅起到保护这个阶层,使之不陷入罪恶或邪恶的作用。他还要细心保护那些并不拥有这些有利条件而又从事了这种极易犯罪的行业的人。零售商业有许多部门,包括许多低贱的雇佣关系在内。我认为应当允许这些行业在我们的社会中存在,因为我们发现它们是社会生活不可缺少的。在这种情况下,执法官需要向这个行业的各个部门的专家学习,像其他行业一样,防止各种欺骗行为。通过学习,他们要懂得从事某种行业的成本是多少,有多少赢利才是合理的,这种赢利标准应当公布,由市场官员和城乡官员在他们的辖地内 强制执行。有了这样的规定,我们可以期望我们的商业给全社会各阶层带来利益,而对从事商业的这个阶层带来的伤害则是最小的。 违反合同或不履行契约的情况应当由部落法庭审判,除非能在由邻居组成的法庭中得到调解,或者说这份合同或契约是法律或公民大会的规定禁止的,或者说是出于强迫或不知情的情况下缔结的。工匠阶层用他们的技艺满足我们的日常生活需要,他们受到赫淮斯托斯和雅典娜的保佑,卫士阶层用另一种技艺为我们提供安全,他们受到阿瑞斯和雅典娜的保佑。我们有很好的理由说明第二种情况下的神的保佑与第一种情况是一样的。他们都在为国家和民众连续提供服务,后一种人的服务形式是打仗,前一种人的服务形式是生产各种工具和生活用品供人们使用。对保护神的敬畏使他们不会违反合同。但若一名工匠由于疏忽而没有在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忘记了敬畏使他得以为生的神,并愚蠢地把神想像为一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伙伴,那么他首先要面对神的责问,其次要有法律来对他进行制裁。如果有人没有遵守与雇主商定的合约,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某项工作,那么他就欠下雇主一笔等于这项工作价钱的债务,要从头开始在商定的时间内重新做这项工作。 法律对订合同的人提出的建议与对卖方提出的建议一样。法律建议卖方不能索要很高的价钱,而要根据货物的真实价值定价;法律也要向订合同的人提出同样的建议,作为一名工匠,他当然知道自己工作的真实价值。在一个自由民的城邦里,工匠决不能利用他的专业知识欺骗那些不懂专门知识的人,从他们那里捞取好处,尽管知识本身应当说是一件诚实、公义的东西,受到这种伤害的人必须得到法律的补偿。另一方面,与工匠订立合同的人如果没有严格按照具有法律效力的合约支付工匠的工资,那么也要有相应的法律来制裁这种违法行为,因为这是对宙斯,我们国家的保护神, 还有对雅典娜的羞辱,两位神在我们社会中是合伙人,这是一种为了蝇头小利而破坏社会最高联系的行为。如果工匠按照合同完成了规定的工作,但雇主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支付工钱,那么雇主要支付双倍的工钱。如果雇主在一年内都没有支付工钱,那么他除了支付工钱外还要支付利息,而我们说过其他贷款都是没有利息的,对于拖欠的工钱,每个德拉克玛每月要支付一个小银币的利息,这样的惩罚要由部落法庭来审理。 由于我们已经提出了有关工匠的主题,所以我们只需简略提到从事战争的工匠,包括将军和其他军事专家。他们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工匠,尽管是不同类别的工匠。如果他们中有人为公家从事某项工作,无论是作为自愿者还是根据命令,并且完成得很好,那么法律会高度赞扬那些向他支付士兵工资的公民,亦即给他荣誉,但若公民们一方面接受了他完成得很好的工作,另一方面却又拒绝给他荣誉,那么法律要对这样的公民进行申斥。我们对这些英雄要进行赞扬,与此相配我们还要执行下述法律,不过这些法律更具有建议性质而非强制性的。用他的勇敢行为或军事技艺为保卫我们整个城邦作出贡献的勇士应当得到第二等级的荣誉。而我们的最高荣誉则必须授予那些拥有最优秀品德的人,那些完全遵守我们的优秀立法者制定的法律的人。 现在可以说,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人与人之间的商业关系的更加重要的立法,只有监护人对孤儿的供养和监管问题还没有涉及。 这是我们下一步要尽力加以规范的领域。提出这个问题的依据在于人们不知如何处置死者的财产,在有些情况下,死者并没有作过这样的安排。克利尼亚,我为什么要说“尽力加以规范”呢?因为这个问题太复杂,牵涉到许多方面。这种事情我们肯定要制定法规。人们在生命将要终结时立下遗嘱,但有些遗嘱与法律有抵触,也有人会立下前后不一致的遗嘱,要么与亲属的意愿不符,要么与 他自己较早的遗嘱不符。你要知道,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在濒临死亡时已经神志不清了,我想我可以这样说。 克利尼亚是的,先生,那又怎样? 雅典人克利尼亚,垂死之人很难对付,他的想法会给立法者带来很大的困惑。 克利尼亚怎么会这样呢?请你解释一下。 雅典人他想要自行其是,所以他的语言充满情感色彩。 克利尼亚语言,什么语言? 雅典人他会说,天哪!如果我不能完全自由地把我的财产留给某人,或者随自己的意愿,根据我生病、年迈和其他各种生活状况给这个人较多财产,给那个人较少财产,那么真是一种耻辱。 克利尼亚他说得很对呀,先生,难道你不这样想? 雅典人呃,克利尼亚,我认为我们的立法者过去太软弱了,他们的法典立足于对生活的当前看法,而他们对人生的理解则是不完善的。 克利尼亚为什么不完善? 雅典人呃,我亲爱的先生,他们害怕受到抱怨,这就是他们允许立遗嘱者可以随意处理财产的原因。你我必须以一种更加合适的方法对这个社会中的老人做出回答。 假定这些人事实上只有一天好活了,那么我们要对他们说:朋友们,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你们很难明白什么是你自己的财产,更难像德尔斐神庙的铭文说的那样,“认识你自己”。所以,作为一名立法者,我要向你们宣布,你们的人和你们的财产都不是你们自己的,而是属于你的整个世系,过去的和未来的,再进一步说,世系和财产属于国家。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不能允许你在年迈体衰、神志不清时听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就错误地安排遗产。我的法律着眼于整个社会和你的整个家族的最大利益,而具体某个人或某个人 的事务,则是不重要的。安宁地离开我们吧,祝你一路上交好运,这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事情。你留下的东西应当由我们来考虑,我们一定会本着公心,细心地加以安排。 诸如此类对将死之人的劝告构成了我们的序言,克利尼亚。 而我们的法规是:凡有人立下书面遗嘱,那么首先应当以他的儿子作为他的遗产的合法继承人。如果他有另外一个儿子,但已被其他公民收养,那么这个儿子的名字也应该写上。但若他还有一个儿子,没有被其他家庭收养,而是按照法律的规定要去海外定居,那么他有权按自己的意愿把他认为适当的财产留给这样的儿子,家庭房产及其所有设备除外。如果这样的儿子不止一个,那么这位父亲可以把他的财产分给他们,家庭房产除外,怎么分配由他自己定。但若有一个儿子已经拥有一所房屋,那就不应再把浮财分给他。如果有女儿,也要按照相同的情况处理,没有订婚的女儿可以得到一份遗产,但若已经订婚就不能再得遗产。如果后来发现有这样的儿子或女儿根据死者的遗愿得到了一份土地,那么应当把这份土地交到继承人手中。如果立遗嘱者的遗属都是女的,那么他应当按自己的意愿选择一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女儿,以她的丈夫为财产继承人。如果某人的儿子,不管是自己生的还是过继的,在未成年之前就已经死去,那么立遗嘱者应当再过继一名儿童,以图吉祥。如果立遗嘱人完全没有子女,那么他可以把自己全部财产的十分之一留给任何人,其余部分则要留给过继来的继承人,这样的事要经过法律的批准,一方要情愿,另一方要感谢。当这样的儿童需要监护人时,如果死者表达过自己的意愿,说过要有几个监护人,或者说过他们是谁,那么被提名的监护人就要执行死者的意愿,以这种方式得到提名的监护人是不可改变的。如果某人完全没有留下遗嘱或指定监护人,那么他的父母两系的亲属将是合法的监护人,两位来自父系,两位来自母系,再加上一名死者的朋友, 由执法官指定他们担任死者过继的儿子的监护人。负责监护收养事务的机构要由十五名执法官领导,他们是执法官中老资格的成员,通常分成三组,按照年资,每个组负责一年,直到五年任期满了为止,这样的轮换秩序不能打乱。 如果死者没有留下遗嘱,而他的儿女需要有监护人的照料,那么相关的法律也适用于他们。公民如果考虑到自己会因某种无法预料的事情而丧生,留下女儿没人照顾,那么他必须按照立法者的建议,为女儿指定两名近亲做监护人。第三位监护人,这是做父亲的人需要注意的,实际上是从全体公民中选择一名品性最适宜做他的儿子,并且可以做他女儿新郎的人,但这件事立法者可以忽略,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对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制定的最好法律是:如果无遗嘱的人留下了女儿,死者父系方面的一名没有继承遗产的兄弟或母系方面的一名没有继承遗产的兄弟应该得到死者的女儿,继承死者的遗产。如果不是兄弟而是兄弟的儿子,只要年龄适当,这条法律也适用。如果都没有,那么死者姐妹的儿子也适用。父亲的兄弟将是第四继承人,父亲的兄弟的儿子是第五继承人,父亲的姐妹的儿子是第六继承人。在各种情况下,女性都不能作为继承人,家庭中的继承要按照这样的顺序通过兄弟姐妹及其后代来尽可能保持血缘关系,在同辈人中,男性对女性具有优先权。这样的婚配是否适宜要在适当的时候进行检查,检查者要亲眼看到男子全裸,女子裸到肚脐。如果这个家庭的近亲到了兄弟的孙子一辈,乃至于曾孙一辈都没有了,那么这位姑娘就自由了,经监护人的同意,她可以在公民中选择自己的配偶,如果对方同意,那么这位公民就可以成为死者的继承人,成为死者女儿的丈夫。还有,生活中充满各种偶发事件,尽管我们想得很周到,但仍旧会有某些时候在整个国家里都找不到继承人。如果某位姑娘找不到丈夫,但却在某个殖民地有她的意中人,想要他成为自己父亲 的继承人,如果这位意中人是她的亲属,那么这位被派往殖民地的亲属可以在法律的允许下前来继承财产,如果这位意中人不是亲属,那么只有在国内没有亲属的情况下,并在死者的女儿及其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允许他回国结婚,继承遗产。 如果某个人没有子女,死去时也没有留下遗嘱,那么上述法律仍适用于这种情况,但如我们所说,要从他的家族中选出一男一女,结成配偶,让他们去接续死者的香火,死者的遗产也就合法地归他们所有。继承的顺序是:死者的姐妹、死者兄弟的女儿、死者姐妹的女儿、死者父亲的兄弟的女儿、死者父亲的姐妹的女儿。这种安排的依据是上述法律的要求,是为了保持宗教所要求的亲缘关系。当然了,我们一定不要忘了这样的法律可以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有时候很难要求一名和死者有血缘关系的人与他的女亲属结婚,还有,有些人患有身体和精神上的疾病,要服从法律的要求与这样的人结婚也有许多障碍。因此人们会认为立法者对此无动于衷,但这是一种误解。所以你必须把我的这些看法当作以立法者的名义对那些不留遗嘱的人提出来的,立法者关心的是公共利益,很难花同样的力气去控制私人的命运,因此不能将这样的法律视作对不留遗嘱者和接受法律者的宽容,只是有时候他们会发现自己无法漠视事实而执行这些法令。 克利尼亚那么让我来问你,先生,处理这种情况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雅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克利尼亚,我们必须在法律和民众之间指定一名仲裁者。 克利尼亚请你解释一下。 雅典人有时候,富裕的父亲很难让自己的儿子去与他贫穷的表姐妹结婚,因为他还有更高的期望,想要有一门更好的亲事。 有时候,一个人不得不违抗法律的旨意,因为立法者要他做的事情 力太大了,那么他可以要求由其他法庭来审判是灾难性的,比如法律要他去入赘的那个家庭有疯子,或正受着身体和精神方面的折磨,从而使得他在那个家庭中的生活变得无法忍受。所以,关于这个问题我还要加上一些法规。如果有人抱怨现行的法律,遗产法或其他法,尤其是婚姻法,并且当众发誓不能按立法者的要求去做,不能与对方结婚,而当事人及其亲属或监护人的意见又和他相左,那么立法者会要求十五名执法官作为仲裁者来处理这个案子。他们将召集当事人以及相关人员,听取他们的争辩,做出最后的裁决。如果有人认为赋予执法官们的这种权如果他输掉了官司,那么立法者给他的申斥、羞辱和惩罚要远远大于由执法官们组成的法庭。 这样一来,我们的孤儿就好像经历了一番重生。他们第一次出生后该如何抚养和训练我们已经说过了。而在这番无父无母的重生中,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制定一个计划,使他们能够克服各种不幸和困顿。首先,关于他们的行为我们要制定法律,要指定最好的执法官做他们的父母,就像他们的亲生父母一样;其次,我们每年都要专门指定三位执法官来照料这些孤儿,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我们一致同意让这些官员来负责抚养孤儿的事务,就像所有监护人一样。事实上,我确实相信在这些事情中有某种真正的机遇,人死后离去的灵魂还会重新拥有人的生命。表达这一寓意的故事可以很长,但它们是真的,考虑到关于这一主题的传说内容有多么丰富,有多么值得敬畏时,我们必须相信这些传说,尤其是立法者必须相信,因为他们已经批准了这种信仰,除非我们把立法者当作毫无理智的人。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首先就要对众天神表示敬畏,它们从天上关注着这些孤儿;其次是要敬畏那些亡灵,天性使它们特别关注自己的遗孤,敬重它们就是向它们示好,而轻视它们则是向它们示恶;第三,要敬畏那些仍 旧还活着的人的灵魂,尤其是那些年迈的和德高望重的人。一个拥有良好法律的国家会得到神明的保佑,儿童们会对这样的人表示热情,信任照顾他们的人。他们对这种事情的视觉和听觉是敏锐的。对在他们中间公义地行事的人,他们抱有善意,对践踏无依无靠的孤儿的人,他们满怀仇恨。监护人和执政官如果有理智,无论如何怠慢,也应当敬畏神灵,关心孤儿的抚养与教育,尽力为他们做好事,就像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一样。所以,聆听我们的这些序言,不伤害这些孤儿的人不会惹来立法者的愤怒,而那些不愿聆听我们的教训,伤害无父母的孤儿的人将会受到惩罚,他们对这种伤害要作出的赔偿是对那些父母健在的儿童造成同等伤害作出的赔偿的两倍。 我们在上面只是一般地谈论了孤儿的监护人,或者负责监护事务的执政官,但他们还没有现成的如何抚养孤儿和管理遗产的模式,或者说还没有一条具体的法规告诉他们如何处理这些事务,在孤儿的监护方面也还没有具体的监护法,而现有的各种具体法规会使孤儿的生活与其他孩子有明显差别。情况就是这样,在我们的社会里有关孤儿的抚养与其他在亲生父母照料下成长的孩子应该没有很大的差别,尽管两类孩子的公共地位和所受到的照料有所不同。正是因为存在着差别,因此我们的法律非常热忱地提出告诫,并制定有关孤儿的各种法规。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提出最合理的处理方法。由执法官指派的男女婴儿的监护人,对待自己的孩子不得优于对待这些丧失了亲人的孤儿,要像对待自己的财产一样对待由他管理的遗产,甚至比对待自己的财产更加精心。 应当把这一条定为法律,而且是惟一的法律,依此执行对孤儿的监护。监护人若违反这条法律,就要受到执政官的处罚;执政官若违反这条法律,监护人也可以把他告上法庭,让他受到双倍的处罚。 如果有家庭或公民指控监护人对孤儿漠不关心或不诚心,那么这 这里讲的过半数包样的案子也要在相同的法庭审理,违法事件一经证实,赔偿金高达遗产的四倍,一半归孤儿,一半归原告。如果孤儿使多数人相信他的监护人有违法行为,那么任何时候都可以解除监护人原有的长达五年的监护权。如果发现监护人有罪,将由法庭来决定给予什么样的惩罚或罚款;如果发现执政官疏于职守,也要由法庭来决定他应当交纳多少罚款。如果发现执法官有营私舞弊的行为,那么他不仅要缴纳罚款,还要被撤职,由新的执法官来取代他的职位。 父子之间有时会出现很大的纠纷,比人们通常想像的还要大。 做父亲的老是认为立法者应当授权给自己,如果自己认为适当,就可以公开宣布与儿子脱离父子关系,并具有法律效力,而做儿子的总是期待当局能启动法律程序来反对因年迈或疾病而变得疯狂暴虐的父亲。这种纠纷的根源一般可以在当事人邪恶的品性中找到,在有些情况下只有一方是邪恶的,比如说儿子是邪恶的,而父亲不是,或者正好相反,这样的不和一般说来不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在任何社会中,我们的社会除外,没有继承权的儿子不一定失去公民权,但在实施我们这些法律的社会里,被父亲抛弃的人只能移居远方,因为我们允诺不增加我们的居民总数,即五千零四十个家庭。因此,从法律上说,这个儿子不仅被他的父亲所抛弃,而且被所有亲属抛弃。因此,我们的法律还要提供一些具体规定来处理这种情况。无论有没有正当的理由,当一个人想要驱逐他的亲生儿子时,必须履行相应的法律程序,不能自行其是。他首先要召集他和他的妻子的亲属,到侄儿一辈,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他的决定,取得他们的谅解,并且保证给这个儿子与其他儿子相同的动产。如果他能够取得半数以上亲属的同意那么这位父亲就可以驱逐儿子了,当然了,他要遵括当事人,当事人的父母,以及其他男女亲属,甚至也包括那些尚未成年的人 夫可以再娶,直到他有了自守已经讲过的这些条件。如果有公民想要过继这位被驱逐的儿子,那么从法律上来说没有什么障碍,生活通常会使年轻人的脾气发生改变;但若在十年内都没有公民想要过继他,那么就要由那些负责处理多余人口的官员来处理这件事,这些多余的儿童命中注定要移居到外国去,但要保证他们能找到定居的地方。如果疾病、年纪、怪癖,或者这些原因加在一起,使某人的心灵变得极为暴虐,而这一事实除了与他每日生活在一起的人没有别人知道,尽管他是一家之主,但实际上却在浪费家庭的财产,而他的儿子又不知如何改变这种状况,想要把他告上法庭,在这种情况下,法律要求这个儿子首先去见最年长的执法官,向他们报告父亲的情况。执法官们会进行详细的调查,然后再来与他商量要不要起诉。如果他们的建议是起诉,那么就可进入法律程序,发出抱怨的儿子既是证人又是原告。打输了这场官司的父亲从今以后失去处置他的财产的权力,哪怕是最小的物品,他的余生都要被当作一名儿童来对待。 如果丈夫和妻子之间由于坏脾气而想要离婚,这样的案子在各种情况下都要由十名年龄不同的男执法官和十名负责监护事务的妇女来处理。如果他们能够成功地使夫妻复和,那么万事大吉;如果无法调解冲突,反而使夫妻之间的对立更加剧烈,那么就要由他们来为当事的双方寻找最佳配偶。想要离婚的人脾气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因此我们要尽可能寻找好脾气的人来做他们的新配偶。 如果离婚者没有子女,或子女很少,那么在给他们寻找新配偶时还要考虑到生育问题。如果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子女,那么在判决他们离婚和给他们重新寻找配偶时,主要的考虑就应是年纪和相互照顾的问题。如果一名妇女去世时留下了男孩或女孩,那么我们的法律要建议,但不是强迫,由她的丈夫抚养孩子,不能再给他们找一个后母;如果没有子女,那么 己的孩子,而对家庭和国家来说,他的子女的数量又足够多为止。 如果做丈夫的死了,留下了足够多的孩子,那么做妻子的应当留在家庭中抚养他们长大。但若她还太年轻,没有男人对她的健康不利,那么她的亲属可以与负责监护的人联系,做出妥善的安排。如果她缺少子女,那么这个因素也要加以考虑,从法律上讲,拥有足够的子女意味着至少有一儿一女。 父母关系一旦确定,下一步就要决定所生育的子女的地位问题。如果一名女奴与奴隶、自由民或获得自由的奴隶生育,那么所生的后代全部属于女奴的主人;如果身为自由民的妇女与男奴隶生育,那么所生的后代属于男奴隶的主人;如果男奴隶主与他自己的女奴生育,或者女奴隶主与她的男奴隶生育,这种事情当然是臭名昭着的,那么女奴隶主的孩子要与他的父亲一道,男奴隶主的孩子要与他的母亲一道被遣送到外国去,前者由管理妇女的官员来执行,后者由执法官来执行。 神灵或理智健全的人都不会对忤逆父母的问题提什么建议。 聪明人应当明白我们现在所说的有关崇拜神明的法律序言也都适用于对父母尊敬与否的问题。全世界关于崇拜的原始规则都有两重性。我们崇拜的诸神中有些显然是可见的,还有一些神是不可见的,因此我们建立了它们的偶像,相信当我们崇拜这些无生命的偶像时,我们就能赢得它们所代表的活神的充分青睐和恩典。所以当人们有年老体弱、生命将要终结的父母在家时,应当记住有这样的人在家里会使家中的炉灶变得神圣,如果能够正确地崇拜他,没有任何偶像能比它起到更好的作用。 克利尼亚你说的这种正确崇拜是什么意思? 雅典人呃,我会告诉你的。我的朋友,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我们注意的主题。 克利尼亚你继续说吧。 波吕特被他的父亲雅典人我们常说,俄狄甫斯的儿子对他不尊重,于是他就诅咒他们,这是一个人们熟悉的故事,你知道上苍最后如何满足了他的祈求。还有,福尼克斯受到他的父亲阿弥托耳的愤怒的诅咒,希修斯诅咒,以及其他一些相似的故事,它们都起着同样的效果,清楚地证明了上苍会应父母的祈求而惩罚子女。 父母祈求上苍惩罚子女比其他的祈求更有效,而且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如果说,当子女忤逆父母时神明会应父母的祈求而对子女做出惩罚,这才符合事物的秩序,那么应当明白,当子女孝敬父母时,他们会非常快乐,转而热切地为子女祈福,而我们也必须这样想,上苍会聆听这一类祈求,并不亚于聆听另一类祈求,给子女降福。如果情况不是这样的话,那么神的赐福就不公平了,而这种念头我们连想都不应该想。 克利尼亚这种念头确实不对。 雅典人所以,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必须相信,在上苍眼中,没有比一位年迈的父亲或祖父,或者年迈的母亲或祖母更宝贵的形象了。如果人们崇拜他们,尊敬他们,那么连上苍也会感到快乐,或者说上苍就不会听到他们的祈求了。实际上,作为祖先的人是神的影像,他们胜过任何无生命的雕像。当我们崇拜这些活的影像时,他们总是我们的第二个祈祷者①,如果我们对他们不孝,那么他们就会做出相反的祈祷,而做子女的既不能进行这样的祈祷,也不能进行相反的祈祷。所以,对父亲、祖父和其他祖先尽孝的找不到其他更加有效的影像可以保证为他得到上苍的青睐。 克利尼亚你说得好极了! 雅典人一切理智正常的人都会敬畏父母的祈祷,他们知道这些祈求会在什么时候起作用。这是一种符合自然的安排,好人①指父母为子女祈祷。 看到自己年迈的长者吐出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长者的死对年轻人来说是一种最沉重的打击,而对坏人来说,长者的死对他们是一种最真实的、最深刻的警告。因此,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听从我们当前的劝告,孝敬父母。如果还有人对此置若罔闻,那么下述法规就是针对他们的。在我们的国家里,如果有人怠慢他的父母,没有精心满足父母的愿望,而对自己的子女和对自己的照顾超过对父母的照料,那么知情者都可以到三位年长的执法官和三位负责赡养事务的妇女那里去告发他,他们可以亲自去告发,或者让别人代表自己去。这些官员将审理案件,如果不孝者是男的,还很年轻,不足三十岁,那么要用鞭笞和监禁来处罚他;如果不孝者是女的,那么要把她当作四十岁的妇女来处罚。如果有人过了这个年龄仍旧不孝顺父母,或者虐待父母,那么要由一个有一百零一名最年长的公民组成的法庭来审判。如果罪行得到确认,那么法庭要决定给予罚款或其他惩罚,不得赦免。如果有人受到虐待而又不能上诉,那么知情者可以向当局告发,知情不报都会被视为懦夫,也要受到惩罚。如果告发者是一名奴隶,那么他可以因此而获得自由。如果他的主人就是那个虐待父母的人,那么执政官会宣布他获得自由;如果他的主人是另一位公民,那么他的身价由公家支付。当局还有义务保障他的安全,以免他因告发而受到报复。 现在来谈谈投毒造成伤害的问题,我们已经整个儿地处理了伤害致死的问题,但还没有涉及那些故意地,有目的地使用食物、饮料、油膏造成伤害的案子。使我们在此处停顿的原因是人类以两种不同方式使用毒物。我们刚才已经指出的这种形式是通过他人的行为以普通办法对人体造成伤害。还有一种形式是通过技艺、巫术、符咒、咒语起作用,施行这些技艺的人使人们相信他们拥有这种为害的能力,而那些受害者则相信施行这些技艺的人能使 而是为了使罪犯以及所有看到他受惩罚的人在将来自己着魔。这些事情的真相很难弄清,要是这些技艺很容易学,那么令他人信服倒是一件易事了。要想在心中清除各种疑点,比如弄清他们是否能在门口、十字路口、坟墓边看到蜡制的小人,那确实是在白费气力,对这些问题不可能有什么确定的答案。因此,我们将按照使用毒物的方式把关于毒物的法律分成两章。但首先我们要声明,我们不希望、不要求、不建议使用毒物,我们不能在人类中制造恐怖,因为大部分人都像婴儿一样容易受到惊吓,也不能要求立法者或法官找到治疗这些恐怖的方法。我们要说,投毒的人首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除非他是医学专家或健身专家,或者是懂巫术的预言家或先知。所以,关于毒物的法律应当这样写:任何人投毒,或利用别人投毒,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对牲畜和蜂群造成了死亡,那么在罪行得到确证以后,如果投毒者是一名医生,就要判死刑,如果投毒者不是毒物专家,那么就要判处罚款,金额由法庭决定。任何人涉嫌利用巫术、咒语或其他妖术造成伤害,罪行得到确证以后,如果他是先知或占卜师,那么就要判处死刑,如果他不是巫师,那么就按照前面的情况来处理,由法庭来决定对他的处罚或罚款。 已经做过的事情是不可在各种盗窃和抢劫中使用暴力而造成伤害的案子,罪犯要按照伤害程度向受害者做出相应的赔偿,在每个案子中赔偿都要充分。除了赔偿之外,罪犯还要缴纳罚款,以起到矫正的目的。如果罪犯是在别人的唆使下而走上邪路的,而当别人引诱他时,他进行过反抗,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对罪犯的处罚要轻一些;如果犯罪的原因是由于他自己的愚蠢,是因为他自己不能抗拒快乐或痛苦,或者迫于情欲、妒忌、愤怒的压力,那么对罪犯的处罚要重一些。惩罚的目的不是为了取消罪恶能消除的可以不再犯罪,或者至少使大部分人不再陷入如此可怕的状况。 出于上述理由和目的,法律必须小心行事以实现自己的目的,对具体的罪行要精确量刑,赔偿的金额也要准确计量。法官也有同样的任务,他要为法律服务,法律把矫正罪犯的工作留给法官,由法官来确定罚款或处罚,在这种情况下,立法者就好像一名设计师,把与整部法典相应的一些蓝图设计出来。事实上,麦吉卢和克利尼亚,这就是你们和我现在正在尽全力做的事,我们必须在诸神及诸神之子允许我们立法的范围内,具体规定对各种偷窃和抢劫的处罚。 这个国家不允许精神病人自由活动,病人的亲属要把他们平安地关在家里,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行,违者罚款。对不能管好精神病人的人,无论是奴隶还是自由民,属于最高财产等级的人罚款一明那,属于第二财产等级的人罚款一明那的五分之四,属于第三财产等级的人罚款一明那的五分之三,属于第四财产等级的人罚款一明那的五分之二。有许多人是疯子,但他们的疯狂采取不同的形式。我们刚才提到的这种疯狂的根源是生病,但还有另一种疯子发疯的根源在于有一种不良的愤怒天性,再加上错误的训练而使这种天性得到加强。这种人稍微遇到一点不顺心的小事就要勃然大怒,辱骂别人,这样的行为在一个秩序井然的社会里是完全出格的。因此我们要制定一条关于骂人的法律来处理这些人,条文如下:无人可以谩骂他人。参加辩论的任何人都应当听取对方的意见,也应该当着对方的面提出自己的看法,但不能谩骂对方。当争论者像饶舌的泼妇一样开始用粗俗难听的话语辱骂对方的时候,这样的话语产生的最初结果就是播下仇恨的种子,尽管这些话语本身就像空气一样轻薄。激情是一种有着邪恶倾向的东西,说话人的愤怒毒害着他的激情,使他原来所受的合乎人性的教育和教养又一次转变为兽性,心中压抑着的积怨使他成为一头野兽,这就是他追求的激情回归给他带来的悲哀。此外,这样的争论经常 转变为嘲笑对方,而这样做对自己绝无帮助,因为在嘲笑对手的时候他自己的尊严中最重要的性质也失去了。由于这些原因,人们在任何神庙或公共献祭中都不能使用嘲笑的语言,在公共体育活动、市场、法庭,或其他公共场所都不能用。违反这条禁令要受到官方的制裁,有这种行为的人不能担任各种公职,因为这样的人不尊敬法律,不按立法者的吩咐办事。如果有人喜欢骂人,那么任何旁观的老人都可以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而动手打他,使他的坏脾气变好。现在请你们注意听我的想法。当人们在相互挖苦对方的时候,有些人会黔驴技穷,在这种情况下,勃然大怒也就势在必行了,而这种愤怒的激情正是我所要谴责的。但是接下去又会怎么样呢?喜剧家们为了实现他们的目的,讥笑他们的同胞,但不发火,我们难道也要像他们一样努力去嘲笑人类吗?我们要不要在玩笑和真实之间划一条界线,允许人们可以相互开玩笑,但不要生气,但要绝对禁止我们已经说过的这种嘲笑,亦即愤怒地谩骂对方?这种限制性的条款一定不能取消,但法律一定要具体明确什么人可以这样做,什么人不能这样做。使公民发笑的喜剧作家、讽刺诗或抒情诗都要禁止,不管是借助语词还是借助姿势,也不管是带着激情还是不带激情;在节庆中如果有人不服从庆典主持人的规定,那么主持人有权把他从这个国家赶出去,在一段时间内不得返回,或者处以三明那的罚款,献给这个庆典所荣耀的神。那些早先已经得到许可创作针对个人的讽刺作品的人可以相互讽刺,但不得认真,不能发火。这条界线实际上该怎么划,应当由主管儿童教育的官员来决定。如果得到他的批准,那么这样作品就可以公开演出;如果没有得到他的批准,那么创作者既不能上诉,也不能训练任何人,奴隶或自由民,上演他的作品,违反者就是一个坏公民和违法者。 真正值得遗憾的对象不是饥饿或有其他类似紧迫需要的人, 而是那些有着清醒灵魂的人,或拥有其他美德的人,或分有这些美德的人,遇上了不幸。甚至在一个体制和公民都处于中等状态的国家里,要找到完全被遗弃乃至于要成为乞丐的人,奴隶或自由民,也是很奇怪的现象。如果立法者制定下述法律,那么这些人不会有危险。我们的国家不能有乞丐。如果有人想当乞丐,以乞讨为生,那么市场官员要把他赶出市场,市政官员要把他赶出城市,乡村官员要把他赶出国境,这样一来我们的国土上就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如果一个人的财产被别人的男女奴隶侵犯,而他自己又不是因为胆小而不保护自己的财产或管理不善,那么造成财产损失的这些奴隶的主人要全额赔偿,还要交出罪犯。如果这位主人声称这种伤害是由双方冲突而引起的,而那个奴隶只是在制止冲突中造成了不幸,说这些话的目的在于包庇他的奴隶,那么这位主人可以向法庭起诉。如果官司打赢了,他可以获得由法庭确定的这名奴隶双倍价钱的赔款,但若官司打输了,那么他仍旧要赔偿损失并交出这名奴隶。同样,如果邻居家的财产被马、狗或其他家畜损害,那么这些家畜的主人要赔偿损失。 如果有人在接到传票时拒绝出庭作证,那么他要因此而受到审判。如果他知道事情真相并打算作证,那么他可以在法庭上作证;如果他说自己对事实真相一无所知,那么他要以三位神的名义起誓,宙斯、阿波罗、塞米司,然后方可离开法庭。任何接到传讯但拒绝提供证据的人都要负法律责任。法官审理案件需要证据时可以要求人们提供证据,采取这样的行动并不需要投票。身为自由民的妇女如果年满四十,那么她有权提供证据;如果她没有丈夫,那么她还有权充当原告,但若她的丈夫还活着,那么她只能当证人。男女奴隶和小孩也可以当证人,但只适用于杀人案,法庭要为他们提供充分的安全措施。但若有人提出抗辩,证明他们的证词 说这种方法可以保证人们在法律诉讼中获虚假,那么宣誓作证的证人就要等候对他的审判。发伪誓的原告或辩护人可以在判决之前听取有疑义者对证词的全部或部分抗辩,有疑义者的抗辩要得到双方的同意,由官员记录在案,以便最后确定有无作伪证。两次作伪证的人今后不再负有出庭作证的法律义务,三次作伪证的人就更加没有资格作证人了。执政官要逮捕那些三次做伪证的人,送交某个法庭,罪行确证以后判处死刑。 无论什么时候要是发现某个诉讼当事人赢得官司所依靠的证据是虚假的,如果虚假的证据超过所有证据的半数或半数以上,原来的判决就要废除,案件要重新进行调查,确定原判是否主要依据这些虚假的证据,根据调查的结果最后确定原判是否成立。 生活中充满着美好的事物,但是大部分美好的事物都受到那些肮脏的寄生虫的玷污。比如说,正义对人类来说是一种不可否认的恩惠,它使得整个人类的生活得以可能。但若说正义是这样一种幸福,那么为什么还会有对非正义的拥护呢?我们看到,邪恶把自己包裹在某种专门技艺中,以这种技艺的名字出现,从而给幸福带来恶名。它一开始承认有某种管理人的法律事务的方法实际上它本身就是人管理自己这方面事务的方法和帮助别人管理这类事务的方法胜,无论当事人的行为是否正确。它还说这种技艺本身和它教导的雄辩术是一种礼物,任何人都可以用它来挣钱。现在,要是能做到的话,我们一定不能让这种方法,无论它是技艺还是无技艺的经验性的技巧,在我们的社会中扎根。立法者要号召人们服从正义,对于服从正义的人法律并没有什么要说,而对那些不服从正义的人,法律将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任何人被怀疑试图歪曲和改变法官心中的正义标准,错误地扩大法律诉讼的数量,或错误地增加诉讼,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们的罪名在不同情况下是歪曲正义,或是煽动这样的歪曲。这种罪行要由挑选出来的法官组成的法庭 第十二卷审理,如果罪行得到确证,那么法庭将在审理中确定当事人的这种行为是出于政治上的野心,还是出于对金钱的贪婪。如果原因是前者,那么法庭将规定一个期限,在此期间这名罪人无权上法庭控告任何人,也不能帮助任何人打官司。如果这样做的原因是对钱财的贪婪,那么罪犯如果是外国人,就要把他驱逐出境,如果私自返回就要处死,如果罪犯是公民,那么就要判处他死刑,因为他无止境地爱慕金钱。还有,出于政治野心而歪曲正义的人如果重犯,也要判处死刑。 雅典人如果一名派驻外国的大使或公使对国家不忠诚,无论误传信件,还是歪曲信息,出于善意或敌意,这样的人作为大使或公使,都要受到渎神罪的指控,因为他们的行为违抗了赫耳墨斯和宙斯的派遣和旨意,要在罪行得到确证以后,再来决定给他们什么样的惩罚或罚款。 ,这种故事绝不是真理,也不像真理,犯有这种偷窃是一种肮脏的行为,公开抢劫更是罪大恶极。宙斯的儿子既不会偷,也不会抢,更不会对同类实施欺骗和暴力。我们中间如果有人犯下这样的罪行,那么他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因为他竟然相信诗人和寓言家的谎言,以为偷窃与抢劫不是一种可耻的行为,诸神自己也这样干过失的既不是神,也不是任何神的儿子。在这些事情上,立法家比诗人知道得更多。所以,如果有人接受我们的建议,那么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而且是一件大好事!但若不服从,呃,那么他们将面临法律的制裁。盗窃公物者,无论物品大小,都同样要受到审判。 因为偷小东西的人不是因为他偷窃的欲望较小,而是因为他的手没什么力气,而那些偷大东西的罪犯,只要偷了也就是在犯罪。由 缺乏指挥员于这些原因,法律对盗窃和抢劫这两种罪犯的处罚有轻有重,但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因为被偷或被抢的物品有大小,而是因为一种罪犯也许还能挽救,而另一种罪犯已经不可救药了。因此,在审理外国人或奴隶的那种法庭上,如果发现盗窃犯还可挽救,那么法庭就要判决怎样处罚他或要他缴纳多少罚款。如果发现某一位公民,或被当作公民受过训练的人,犯有暴力抢劫罪,无论有没有杀人,都要把他当作不可救药之人处以死刑。 关于我们的军队组织需要按照它的本性提出许多建议,制定许多规则,但总的原则是:男女武士都不能没有上级的监管,任何武士无论在游戏中还是在正式场合都不能按自己的意愿自行其是,他们无论在战时还是平时都要与长官住在一起,接受他的领导,立定、前进、操练、洗澡、吃饭、站岗、巡逻、放哨,一举一动都要按长官的命令办事,在长官的指挥下战斗、追击、撤退,总而言之一句话,要使全体武士习惯共同生活,共同战斗,成为一个坚不可摧的团体。人们既没有也不可能发现比这更好的规则和保证军队取胜的军事技艺了。在和平时期,我们从小开始就要接受这种训练,掌握这种指挥和被指挥的技艺。无政府主义应当从人类生活中根除,而一切兽类处在人的支配之下。尤其是,我们的民众在合唱队的舞蹈中已经学会了怎样勇敢地表现自己,接受其他一切训练也有着同样的目的,为的是使他们能够身手敏捷,忍饥耐渴,风餐露宿,不怕酷暑严寒。最重要的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他们一定不要用人造的衣物鞋帽把头和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削弱这些机体的能力,白白糟蹋大自然为头和脚提供的防护设备。头和脚是人体的两端,照顾好头和脚对整个身体都好,忽略对头和脚的照顾对整个身体都不好;脚是整个身体的仆人的仆人,头是身体的主人,生来就包含所有感觉器官。 关于武士的生活我们已经作了许多赞扬,就好像有年轻人在 给他什么样的惩罚或罚款。其次因此人们聆听,现在我们就来讲一讲相关的法律。已经应征或已被指派到某个军种的人都要按时服役。如果一名军人在没有得到指挥官同意的情况下,由于胆小而擅自逃避参战,那么当军队从战场上返回步兵、骑兵,或其他兵种时,就要对这些人进行起诉,由他原来所属的那个兵种的军官来审判按不同的审判程序进行。就这样,步兵归步兵审判,骑兵归骑兵审判,其他兵种也一样,逃避参战者都要在他的战友面前受审。罪行得到确证以后,首先,这样的逃兵要被剥夺今后参加各种可以出人头地的比赛的资格,他也无权指控其他人是逃兵,或在该类案子中担任原告,然后法庭还要决定,对这种逃兵的判决要通报全军,等大家都知道以后,指挥官要考察所有战士的表现,宣布对有杰出表现者的奖励,得奖的依据就是战士们在刚刚结束的那场战役中的表现,而不是以前的战役。每个单位颁发的奖品是一个橄榄枝得一、编的花环,获奖者要把花环献给他所喜欢的那位战神,作为今后获、三等终生成就奖的依据。没有得到指挥官的撤退命令就逃跑的士兵也要受到和逃避参战同样的指控,相应的惩罚也和逃避兵役者相同。 我们知道这类事情频繁地发生当然了,指控某人逃避参战或在战场上逃跑要小心区分有意和无意,不要造成冤案。正义,确实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是良心的贞洁女儿,良心和正义都十分痛恨误判。我要说,人们必须避免诬告和其他对正义的冒犯,尤其要小心对待在战场上丢失武器的案子,不要冤枉人,不要把被迫失去武器当作可耻地抛弃武器来加以谴责。要在两类情况中划一条界线很难,但法律应当作明确的区分。有一传说可能有助于我们的理解。诗人说,帕特洛克勒被抬回帐篷,但他的武器丢了,他身上原来穿戴着武士的盔甲,按诗人的说法这副盔甲是诸神送给珀琉斯和忒提斯的结婚礼物,落到了赫克托耳的手里 就嘲笑墨诺提俄斯的这个勇敢的儿子把武器丢了。丢失武器的情况是多种多样的,比如从高处坠下、在海中、由于天气的原因突然滑倒,或者由于水流的漩涡。总而言之,有无数的原因可以解释这种不幸,也可以用它们做借口来掩饰故意丢失武器。所以我们要尽力加以区分。在提出这类谴责的时候,用语要正确。在各种情况下,把丢了盾牌的人当作丢失武器来谴责是不公平的,尽管确实可以说他“丢失”了武器。在强力作用下丢了盾牌的人和自己把盾牌丢掉的人不能相提并论。谈论这些情况要有不同的用语。所以我们的法律要这样说:如果某人被敌人围困,而当时他有武器在手,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去努力抗敌,而是有意放下武器,或扔掉武器,用这种可耻的行为来换取活命,而不是勇敢地光荣牺牲,对这种人,可以说他丢弃武器,而对上面提到的另一类例子,法官要做仔细调查。矫正要总是针对恶人,使他们变好,而不要针对不幸的人,这样做是浪费时间。 对那种丢弃武器,不做抵抗的胆小鬼,适当的惩罚是什么呢? 人间的法官确实没法把男人变成女人,据说帖撒利的凯涅乌斯以前是个女人,后来神把他变成了男人。如果能倒过来,以某种方式把男人变成女人,那么这就是对那些扔掉武器的胆小鬼最恰当的惩罚。与此最相近的处置胆小鬼的办法是,让他没有生命危险地度过余生,但使他终生打上可耻的烙印,处理这类案子的法律是这样的:如果通过调查证明有人可耻地抛弃了他的战斗武器,那么今后不得再使用这样的人当兵,不能让他担任将军或其他任何军职。 之父。)和海洋女神忒提斯(墨诺提俄斯是是帕特洛克勒城下,被特洛伊勇士赫克托耳杀死。阿喀琉斯的父母是英雄珀琉斯联军的勇士、阿喀琉斯的朋友,他身穿阿喀琉斯的盔甲冲到特洛伊①此处提到的都是荷马史诗中的人物,帕特洛克勒是希腊 无视这条禁令雇佣了胆小鬼的官员一旦被监察官发现,就要处以罚款,如果他属于最富裕的那个财产等级,罚款一千德拉克玛,如果属于第二等级,罚款五明那,如果属于第三等级,罚款三明那,如果属于第四等级,罚款一明那。那个受到雇佣的胆小鬼要被驱逐出去,使他得不到机会通过服危险的兵役变成真正的人,他也要缴纳罚款,属于最富裕等级的罚款一千德拉克玛,属于第二等级的罚款五明那,属于第三等级的罚款三明那,属于第四等级的罚款一明那,这些处罚与前面雇佣他的官员是一样的。 监察官由执政官任命,有些任期一年,用抽签的方法决定,有些任期几年,用选举的方法选出。我们该如何恰当安排监察官呢? 如果某个监察官自己都不能公正地行事,有损这个职位的尊严,那么又有谁能去矫正他呢?要找到一位拥有杰出才能的官员去监督我们的官员确实不是一件易事,但我们还是要努力寻找某些具有超过常人能力的监察官。这个问题实际上是这么一回事。一种政制就像一条船或一个有机体,使其机体产生瓦解的实际上是某种有着多种表现形式的性格,这种性格在不同情况下有不同的名称,就好比支撑着有机体的肌、腱、韧带,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在政制中起着这样一种关键作用的东西,关系到它的保存和瓦解。如果我们的监察官比我们的行政官更优秀,能够公正完善地完成他们的工作,那么我们整个民族和国家都会繁荣昌盛,会享有真正的幸福;但若我们的行政监察也有问题,那么联系在一起的我们这个社会有机体的每个部分都会削弱,每一种职能都会被另一种职能削弱,各个部门无法通力协作,整个国家将不再是一个国家,而是多个国家,内部充满争斗,最后导致灭亡。所以我们必须看到,行政监察是至关重要的,担任监察官的人必须在各方面都出类拔萃。 因此选拔监察官要有某种新方式。全体公民每年在夏至后的那一天,要在祭拜太阳神和阿波罗神的圣地里集会,当着这位神的面选 举三名监察官,每个公民要提名一个在他看来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人,他的年龄要超过五十岁,不能提名自己。根据这些提名进行第一轮选举,如果被提名的人数是偶数,那么得票多的那一半当选,如果被提名的人数是奇数,那么还要略去得票最少的那一位。 如果有几个人得到相同的票数,使得当选者超过半数,那么就把最年轻的当选者去掉。以后再以相同的方式多次投票,最后只剩下得票最多的三个人。如果这三人得票相同,或其中两人得票相同,那么就要根据天意用抽签的办法来决定排名秩序。人们要把象征胜利的橄榄枝献给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然后公开宣布选举结果:奉天承运,玛格奈昔亚国现在昭示天下,向太阳神献上三名最高贵的公民,用古代的话来说,把他们作为精选的第一批果实献给阿波罗神和太阳神,他们将就任监察官之职。 在第一年里要用这样的方法产生十二位监察官,任职期到七十五岁为止,然后每年产生三位新的监察官。他们要把所有行政官员分成十二组,分别对他们进行监督。鉴于他们的工作职责,监察官的衙门就设在阿波罗神和太阳神的圣地里,也就是选举监察官的地方。监察官将独立调查有出格行为的政府官员,有些案子也可由几位监察官共同负责,对官员的处罚要成文,公布在市场边上的那个广场上,这些处罚要经过监察委员会的审查和批准。任何官员声称对他的处罚不公平,都可以向某个由若干法官组成的上诉法庭申诉,如果申诉成功,那么只要这位官员愿意,可以给那位监察官相同的处罚;如果申诉失败,监察官原来判处他的死刑就要维持原判,因为没有更重的处罚了,如果监察官原先给予他其他处罚,那么只要能加倍的都要加倍处罚。 下面我要告诉你该如何任命一名监察官来监督监察官本身,如何实施这种监督。当监察官们还活着的时候,由于整个国家已经宣布他们是最优秀、最高尚的人,因此在各种庆典中都应当让他 们居于首位,还要让他们担任各种派往希腊各地参加献祭、宗教集会和各种国际活动的代表团的领队。只有他们才能佩戴月桂花冠。他们还将担任阿波罗神和太阳神的祭司,当年的首席监察官担任祭司长,该年的名称要以他的名字命名,作为我们这个国家纪年的方式。他们逝世以后要隆重安葬,他们的坟墓要造得比其他公民好。葬礼中所用的布料都应是白色的,不要有挽歌,也不要有哭嚎,但在他的棺材周围要有十五名青年女子和十五名青年男子组成的合唱队为他唱颂歌,就像祭司们所唱的赞美诗一样,这种颂歌要唱一整天。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棺木下葬,送葬的行列包括由死者亲属从体育场上选来的一百名青年。走在送葬队伍最前面的是未婚青年,全部身着戎装,骑兵手持马鞭,步兵手持兵器,其他人也一样。棺木由男青年们抬着前进,边走边唱国家的圣歌,女青年紧随其后,再后面是那些已经过了生育期的已婚妇女。男女祭司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后,尽管他们不能参加其他葬礼,但若庇提亚的女祭司批准我们的建议,那么他们可以参加这种葬礼而不会受到玷污。墓室应当开挖成椭圆形,上面覆盖岩石的拱顶,这是一种最坚固的建筑形式,用大石块砌成。棺木放人墓室以后,送葬者要用泥土掩埋墓室,并在周围植树,但要留下一个出口,作为以后举行祭祀的地方。安葬完毕之后,要举行音乐、体育、赛马的年度竞赛以荣耀死者。然后由死去的监察官的亲属向那些参加葬礼的人致谢。但若有监察官在任职期间太软弱或有腐败行为,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弹劾他。审理这种案子的法庭组成如下:执法官、仍旧活着的监察委员会的成员、上诉法庭的成员。弹劾的书面形式应当是,某某人在任职期间有与其崇高名声不符的行为。如果罪名得到确证,那么被弹劾者将被剥夺职位,以及原来他可以享有的公葬和其他荣誉。但若弹劾者未能得到五分之一的赞同票,那么他要受到罚款的处罚,属于最富裕等级的罚十二个明那,第二等级的罚 八明那,第三等级的罚六明那,第四等级的罚二明那。 故事中所描述的拉达曼堤斯的断案方式令我们敬佩。按照故事中的说法,他那个时代的人坚信诸神的存在,因为包括拉达曼堤斯在内的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相信他们的父母所相信的神。拉达曼堤斯显然认为法官的工作不应当托付给任何凡人,而只能相信诸神,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够简洁迅速地断案的原因。他要那些原告对神发誓,所以他能很快地断案。而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说过,有些人根本不相信诸神存在,有些人认为它们根本不关心我们,最糟糕的是,大多数人相信只要在献祭中给诸神一些好处,奉承它们,诸神就会帮助他们作恶,使他们免遭各种天谴,当然了,在当今时代,拉达曼堤斯的断案方法已不复存在。人们关于诸神的信仰改变了,所以法律也必须改变。精明的立法者取消了诉讼双方在审理中的发誓。原告要把他的控告写成状纸,但却不必发誓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同样,被告也要把他对罪状的否认写成书面的东西呈给官员,但却不用发誓。在一个城邦里诉讼盛行,一半或接近一半的公民发伪誓,但却没有诸如公餐制一类的公共或私人之间的联系,那么这种情况实在太可怕了。 所以,我们的法律将要求原告在法官面前宣誓,任何有投票权的公民在涉及各种案子或选举时都要宣誓。同样,合唱比赛和其他音乐表演、体育和马术竞赛的主席和裁判,以及处在类似地位的人也要发誓,在这些场合人们一般认为发假誓并不能给人带来什么好处。但在明显具有重大好处的地方,人们会违反事实真相,发伪誓,在各种场合对竞争双方做出错误的裁决,由此必然引发不要求发誓的法律诉讼。更加一般地说来,法庭的当值法官既不要求原告在法庭上当众宣誓他的指控是真实的,又不要求原告发誓,如果撒谎就遭天谴,当然也不会出于怜悯而纵容罪犯。法官们只要求他完全依据自己拥有的权力,用体面的、庄重的语言说清他的意 思,同时也认真听取被告的辩解。如果有人违反了这一规则,当值的法官会认为他出格,要求他只谈有关的事情。然而,如果一桩官司发生在两个外国人之间,法官应当允许一方向另一方发誓,或接受对方的发誓,他们的意愿应当得到尊重。要记住,按照规定他们不会在我们中间一直住到老,也不会使他们自己的家变成一个巢穴,其他那些像他们一样的人在他们家中会归化我们的国家。我们要决定该如何让这样的人按相同的原则进行有关个人事务的诉讼。 我指的是那些还够不上处以鞭笞、监禁、死刑的案子至于自由公民违反国家法律的案子比如说没有出席合唱队的集会,没有参加游行等国家举行的公共仪式,在和平时期没有献祭,在战争时期没有交纳特别税,等等,我的意思就是说,在所有这些事情中,最重要的是国家利益,违反法律的人要向由国家法律赋予权力的官员做出保证和抵押。如果在作了保证并进行财产抵押以后仍旧继续违反法律,那么抵押的物品将被出售,收人归国家所有。而且还要有进一步的惩罚,受权处理这种事务的官员会在法庭上宣布他们的错误,直到他们同意服从法令为止。 除了那些从自己的土地上派生出来的税收外,一个没有关税、没有商业的国家必须决定如何处理它的公民去外国旅行以及接受外国人到它自己的领土上来的问题。所以立法者必须考虑这个问题,并对公民提出这方面的建议。不同国家之间不能有自由往来,因为这样做会产生各种混合性格,就像由于互相访问而造成疥疮的传染一样。对一个公共生活健全,受到正确法律控制的社会来说,这样的自由往来会产生有害的后果,然而大部分国家的法律都还没有制定相应的措施,没有说明本国居民要不要欢迎外国人来访,并与他们混居在一起,或者当本国的老老少少产生旅行念头时要不要批准他们出国旅行。另一方面,拒绝一切外国人人境和不 允许任何本国居民去外国旅行,并非总是可能的,如果这样做的话,也许会使其他国家认为我们这个国家是野蛮的、缺乏人情味的;我们的公民也会被认为采取了错误的拒斥外国人的政策,具有不相容和不易接近的性格。但是,一个国家在外部世界的名声,无论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决不能忽视。整个人类远非拥有完善的美德,但决不能说他们在判断其他人的美德或恶行的能力上也同样缺乏。在恶人中间有一种神奇的洞察力,借助这种洞察力,最恶的人常常能够以他们自己的思想和语言鉴别好人与坏人。因此如果有人提出建议,要一个国家在世界上取得好名声,那么这个建议是合理的。实际上,有一条绝对正确的最高规则是:首先成为好的,然后寻求好的名声,而不仅仅是为了好名声而去寻求好名声,如果我们的好意味着完善的话。所以,我们在克里特建立的这个国家要像其他国家一样从它的邻居那里赢得美德方面的最崇高、最杰出的好名声,这样做是非常合适的,我们完全有理由希望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我们的国家将成为世上少有的几个统治良好的国家之一,享受着太阳神和其他诸神的光芒。 因此,我们国家关于出境旅行和接受外国人人境的法律是这样的:首先,任何四十岁以下的人在任何情况下不得邀请和允许外国人来访;第二,这样的旅行不能出于私人目的,而只能是公务旅行,包括派遣大使、公使、参加各种宗教仪式的代表团,等等。逃避兵役者或战场上的逃兵不能参加这样的活动。派遣代表去朝觐庇提亚的阿波罗、奥林比亚的宙斯,以及奈米安和伊斯弥亚的诸神,参加在那里举行的献祭和荣耀诸神的赛会,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要尽力派遣较多的人去参加,要选拔优秀、高尚、杰出的人当代表。他们一定要在宗教与和平的集会中为我们的城邦增光添彩,使我们的国家扬名世界,在胜利回国时他们要向年轻人解释,与我们的国家相比,其他国家在哪些方面不如我们。 还有其他一些使者应当派往国外,由执法官批准。如果我们的公民有充分的闲暇研究其他民族的事情,那么没有法律会阻碍他们成行。一个对其他国家的民众不熟悉的国家,无论这些国家是好是坏,在孤立之中决不会达到适当的文明水平,也不会成熟,如果它的法律仅仅依靠习惯而不依据理智,那么它也不可能成功地永久保存它自己的法律,事实上,在大量的民众中,总有某些人,尽管很少,拥有超出常人的品质。在法律有缺陷的国家里找到的这种人不比法律良好的国家少,而这样的社会则是无价的。生活在统治良好的国家里的居民本身的性格就是一个明证,他们走到哪里,他们的性格都可以用来反对各种腐败,都可以证明他自己的国家是健全的,可以用来弥补各种缺陷。确实,没有这种观察,没有这种调查研究,或者说调查研究得不够,没有一种政治体制会完全稳固。 克利尼亚那么你如何才能保证取得这两方面的结果呢? 雅典人呃,这样吧。首先,从事这些观察的人年龄应在五十岁或五十岁以上。其次,如果我们的执法官允许某人去国外考察,那么他必须是在军事或其他方面具有很高声望的人,他在国外考察的时间不得延长到六十岁以外。他可以利用这十年左右的时间进行考察,回国以后,他要在法律的监督下向议事会报告。这个议事会的成员有比较年轻的,也有比较年长的,报告时间长达一天,从天明破晓到黄昏日落。这个议事会的成员包括:第一,最高级的祭司;第二,十名现任执法官;第三,最新选出来的教育长和其他曾经执掌这个部门的负责官员。这些人不仅本人参加,还要带上他认为最优秀的、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间的年轻人。报告会上讨论的问题是我们自己国家的法律,但他们也可以提出一些有可能从其他地方得到的相关建议,尤其是他们认为比较先进的各种学问和研究成果,借助于这些学习和研究可以有助于法律的执行,如果 我的意思是,法庭会忽视这些学习,那么法律将会处于黑暗和困惑之中。议事会的年轻成员要勤奋地学习经过这些长辈们批准了的知识,如果有某些知识被他们鉴定为低劣的,那么整个议事会将谴责把这种知识带回来的人。享有良好声望的人可以派往国外进行考察,他们会得到特别的照顾和尊重,如果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会得到格外的荣誉,如果行迹低劣,他们会得到特别的羞辱。这些观察员在周游列国之后要立刻向这个议事会报告。如果他能遇上立法、教育、儿童管理方面的专家,得到这些方面的经验,或者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也是常有的事,他需要把这些成果向整个议事会报告。如果议事会判断这些成果没有什么用处,他仍旧会得到表扬,因为他辛苦了。如果他的研究成果被证明是非常有用的,如果他还活着,他会受到更加热烈的赞扬,如果他已经死了,这个议事会也会给予他很大的荣耀。但若他在旅行回国后已经腐败,也没有带回来什么智慧供年轻人或老年人参考,那么他应当服从法令,从今以后闭门不出,如果他不服从法令,那么他将被处死判定他犯有扰乱立法或教育事务的罪行。如果执政官没有把这样的人送交法庭审判,理由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了,那么这件事将记录在案,表明执政官在选拔杰出人士方面有缺陷。 关于公民出国旅行和相关的条件就说到这里,下面要说的是应该如何欢迎国外来访的客人。必须接待的外国人有四种:第一种是那些经常来访的外国人,他们大部分在夏季来,就像候鸟一样,他们实际上就是长翅膀的候鸟,在适当的季节从海外飞来,从事有利可图的商业。考虑到他们的利益,我们处理这类事务的官员要接受他们,让他们进人市场、港口,以及某些建在城墙外邻近城市的公共建筑。这些官员要注意防止这些人把一些新奇的东西带到我们国家来,既要对他们公正,又要保证他们交易的货品严格限制在生活必需品的范围之内。第二种人是字面意义上的观光 者,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使他们的眼睛能看到美妙的景象,耳朵能听到美妙的音乐。要在神庙中为所有这样的观光客提供住宿,款待他们,我们的祭司和神庙看管者要负责关心照顾他们。他们可以在那里居住一段合理的时间,但等他们想看的和想听的都已经满足以后,就应该离开。他们既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受到别人的伤害。如果他们做了错事或别人对他们做了错事,如果案值不超过五十德拉克玛,就由祭司们审理;如果案值更高,就由市场官审理。第三种人必须当作国家的客人来接待,他们是来处理国事的。 要由将军、骑兵统帅、步兵统帅接待这种客人,其他人不能擅自接待,具体落实到某位指挥官,他的家中要有客房,由一位轮值官具体负责。第四种人不常见,但确实是我们要接待的,他们来我们国家考察。这种人至少要有五十岁或五十岁以上,他的公开目的是来学习我们的长处,把我们的优点告诉他们自己国家的人。对这样的访问者不要禁止他们进人我们“富裕和智慧”的人家,因为他自己就具有相同的品质。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去负责教育事务的官员家中,因为他自信适宜拜访这样的主人,或者去其他一些拥有美德声誉的人家。他可以在这样的人家住一段时间,与他们讨论学问,等他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朋友,主人会用适当的礼物给他送行。我要说,这些就是我们的法律,我们的公民应当依此处理所有外国来客的接待工作,无论是男是女,还有本国公民去国外旅行的问题。他们应当敬畏宙斯,旅行者的保护神,不要把肉食和献祭当作驱逐外国人的手段,或者用野蛮的法令驱逐他们,就像我们今天所见到的那样。 押送银钱应当格外小心,押运者要写下法律文书,如果总值超①此处原文引用了一个典故,“尼鲁斯的忧郁的母鸡”,指不欢迎客人来访。 过一千德拉克玛,至少要有三名证人在场,如果总值更高,至少要五名证人在场。贸易中的代理商对那些不能及时供货或送货的商人起着一种保险的作用,但对代理商也要像对商人一样制定必要的法律。 要求在他人家中搜查被盗物品的人应当脱去上衣,袒露肚腹,并以诸神的名义起誓,这是法律的要求,以表明他诚实地希望找到他的东西。被搜查的人家应当接受搜查,搜查的范围可以有所不同,包括贴了封条和没贴封条的地方。如果一方要求搜查,而另一方拒绝搜查,那么要求搜查的人可以具体开列被盗物品的数量和价值,拒绝搜查的人要支付双倍的赔偿。如果屋主不在家,那么家里的其他人应当允许搜查那些没贴封条的地方,而贴了封条的地方可以在搜查者的看守下留待主人归来再查。如果五天以后主人还没有回来,搜查者可以请市政官到场,开封搜查,但搜查完以后仍旧要在有家人和官员在场的时候重新像原来那样封好。 处理有争议的物品要遵循下列时限,超过时限有争议的东西就不能再算是有争议的了。在这个克里特城邦里,地产和房产都不会成为有争议的东西。至于人们可以占有的其他财产已经被占有者在市镇、市场、神庙公开使用,而在一段时间内并没有人声称自己是物主的时候,或者说占有者显然并没有隐藏这样物品,而物主在一年中又在不断地寻找这样东西,那么期限到后,物主将失去取回物品的权力。如果某样物品在乡村中使用,而不是在城镇或市场上使用,五年内都没有人来找,那么不再有人可以索回这样物品。如果某样物品在城市里使用,并且在室内使用,那么期限是三年;如果某样物品被秘密地占有在乡间,那么期限是十年。如果某样物品被弄到别的国家去了,那么无论什么时间发现,物主都有权索回,没有时间限制。 如果有人用暴力妨碍原告及其证人出庭,如果被妨碍者是一 名奴隶,是原告自己的奴隶或者是他人的奴隶,那么这场审判将宣布无效,如果被妨碍者是自由民,冒犯者还将被处以一年监禁,罪名是绑架。如果有人用暴力妨碍其他竞争者出席体育、音乐竞赛,或者其他类型的竞赛,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向竞赛主席告发,并帮助受妨碍的竞赛者参加比赛。在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情况下,如果被妨碍的参赛者显然是竞赛的胜利者,竞赛主席可以把奖励授给受到妨碍的参赛者,把他的名字当作胜利者铭刻在神庙里,妨碍他人参赛的人要被记录在案,并负法律责任,无论他在实际比赛中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 如果有人明知故犯,接受被盗物品,那么他要受到与窃贼相同的处罚。对接待流放犯的人的惩罚是死刑。 全体公民都要把国家的朋友或敌人当作自己个人的朋友和敌人。任何公民如果独自与他国的任何人媾和或作战,都要处以死刑。如果国家的某个部分出于自身的考虑与他国媾和或作战,那么将由将军们把这一事件的主谋告上法庭,罪行确证后处以死刑。 国家公仆在履行公务时不能接受贿赂,他们既不能掩饰这种行为,也不能接受“无功不受禄,有功可受礼”的原则。公仆们要形成清醒的判断并遵守这条法律并非易事,但是“不要为了礼物才提供服务”,这是法律的要求,公仆们必须服从。违反这条法律的公仆,罪行一旦得到证实,就要被取消死后的葬礼。 关于向国库交税的问题,每人都要给自己的财产估价,这样做理由很多,而每个部落的成员也要向乡村官员提交每年出产物品的书面记录,由国库官员来选定缴税办法,可供选择的两种办法是:按照年产物品的总值抽取一定比例的税收;或者按照年总收入确定一定比例的税收,公餐的开支除外。 有节制地向诸神奉献礼物的人本身也应当有节制。在我们的普遍信仰中,土地和家中的炉石对存在的诸神来说是神圣的。没 有人可以把已经奉献了的东西再神圣化。你们在其他社会中可以在神庙和私人家中看到金银,但是拥有金银会使拥有者犯病。象牙不是一种清洁的奉献物,而是一种被灵魂遗弃的物体;铜和铁是制造武器用的。但任何人只要乐意,都可以在我们的公共神庙里奉献一尊木雕的神像,或石雕的神像,或者奉献一件纺织品,但这件纺织品耗费的人工不要超过一名妇女一个月的劳动。对诸神最适宜的颜色是白色,可以用在挂毯或其他地方;除了军用品,不要使用染料。我们能献给诸神的最虔诚的礼物是鸟类,也可以献鸟的图画,我们的艺术家用一天时间就能画完;我们奉献的其他物品都要这样做。 我们现在来谈谈整个城邦必须分成哪些部分,它们的数量和性质,并为它们主要的商业和贸易制定法律。不过,我们的司法机构还有待建立。第一种法庭由若干名法官组成,称他们为仲裁也许更加合适,由原告和被告共同选择。第二种法庭由若干村民和同部落的人组成,每个部落要再分为十二个部分。如果第一阶段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当事人还将继续在这些法官面前解决他们的争执,但是利害关系也会加大;被告如果在第二阶段的诉讼中输了,那么除了第一阶段裁决要他作出的赔偿外,还要再加五分之一。如果对裁决不服,想要进行第三阶段的上诉,那么他应当在这些法官面前申诉,如果又输了,那么除了原先裁决他要作出的赔偿外,还要再加一半。不愿承认初审失败的原告可以第二次起诉,如果官司打赢了,那么他可以多得五分之一;如果官司打输了,他就要额外交纳罚金。如果当事人不服从原判,上诉到第三法庭,如果被告再次打输官司,那么他要多付一半的赔偿,如果是原告输了,那么他只要缴纳一半的罚款。 关于选举法官、填补空缺、为不同法庭提供办事员、确定各次审判的间隙、确定选举方式、法庭的休庭,以及其他一些涉及法庭 管理事务的必要细节,比如关于审案程序的确定、被告在法庭上必须回答提问的规则,等等,这些事情虽然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但是总的再说一遍,甚至再说第三遍都没有什么不可以。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年长的立法者可以把所有这些法律程序的细节都留给他的年轻的继承人去填补。所以,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组织法庭处理私人争执的公平模式。由于处理普通和公共事务的裁判所和法庭在履行它们的功能时都从属于执政官,许多社团已经拥有各种正常的机构,所以我们的执法官必须使之适应正在诞生的体制。 他们会运用自己的个人经验对这些机构进行比较和修补,直到他们认为这些机构完善了为止;然后他们会迈出最后一步,认定它们是行之有效的,并使之一直运作下去。法官们在法庭上会看到冷静而得体的语言,或看到与此相反的现象,在不同社会中,人们对正义、善良、荣耀的看法大相径庭,这方面我们已经说过一些,但我们还要再说一下。法官们要想做出公正的审判,必须设法弄到相关的书籍,努力学习。如果法律确实是法律,能使较好的人成为法律的学生,那么实际上没有任何一种学习能像学习法律一样有用,否则的话,激起我们崇拜和惊讶并与理智同缘的法律就没有什么用了。进一步说,考虑到所有其他类型的谈话,包括颂歌和讽刺诗在内的诗歌,或各种散文,无论文学作品还是日常生活谈话,都会有不同意见和争执,也会出现许多含义不清的地方。立法家的文本可以用来作为试金石检验一切。优秀的法官要把法律书紧紧地抱在胸前作为解毒药,对付其他谈话,这样做他才能成为国家的保存者,也能使他自己得到保存。他将使好人得到保障,正气上升,他也要尽可能使那些仍旧有药可救的恶人得到矫正,摆脱愚昧、放荡、怯懦,总而言之,摆脱一切形式的恶。至于那些完全追随邪恶原则的恶人,如果法官和他们的长者已经采用死刑作为治疗这种灵魂状态的办法,那么就像我们不止一次说过的那样,这些法宫的 行为值得受到国家的赞扬。 诉讼一结束,法律判决就要执行,这方面的法律如下:首先,除了必须推迟执行的案子外,执政官要当着法官的面布置执行判决的工作,并将执行通知送交诉讼的双方,到达后立即执行。案子审完以后一个月,如果胜诉者还没有得到赔偿,那么就要由行政官员强制执行,使他得到赔偿。如果败诉者的财产不足以充分赔偿,差额达一德拉克玛或一德拉克玛以上,那么败诉者打官司的权力就要被剥夺,直到他付清赔偿为止,而其他人则持有起诉他的权力。 任何对法庭执法设置障碍的人都将受到谴责,将由执政官对这种人进行起诉,由执法官组成的法庭审判,这种行为一旦得到确证,就要被处以死刑,因为他的行为是对整个社会和法律的颠覆。 再说另一个问题,一个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长大成人,再生育他自己的子女,抚养他们长大。他在经商的时候对被他伤害的人做出赔偿,也接受他人对自己的赔偿,到了受法律尊重的老年无疾而终。对于死者,无论男女,我们的政府要指定一个部门专门处理死者安葬的问题,要敬畏地下世界的神灵和生活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神灵,这方面的职责属于宗教法律的解释者。但是在适宜耕种的地方,一定不能建造坟墓,无论大小。坟墓只能建造在一些只适宜埋葬尸体的地方,不要给活人带来不便。大地是我们的真正母亲,她在意我们的生计,对此任何人都不能加以损害,活人也好,死人也罢。坟地里的墓丘不能堆得过高,不能超过五个人五天的工夫,墓碑也不能太大,习惯上能刻上四句六韵步诗纪念死者的生平也就行了。关于在家中停尸的问题,首先,停尸的时间只限于能够区别假死和真死;这方面的一般规矩是人死后第三天方可安葬。我们要相信立法者在这方面的看法,他告诉过我们,灵魂绝对优于身体,赋予我们存在的是灵魂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而身体只不过是伴随我们的影子。所以有人在谈论死亡时说得好,尸体只 是一个鬼,而真正的人它的不死的成分叫做灵魂会去另一个世界向诸神报到,甚至我们祖先的故事也是这样讲的,好人面临死亡并不悲伤,而恶人则充满沮丧。所以,立法者还会说,对于死者我们几乎无能为力。对死者帮助应该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由他周围所有与他有联系的人进行,帮助他正义、纯洁地生活,以免犯下大罪而在那个将要去的世界里受到报复。事实真相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决不要浪费气力去想像将要被埋入坟墓的这堆肉就是与我们有许多联系的那个人,我们想像自己正在埋葬的人是我们的子女、兄弟或其他亲属,然而这个离开我们的并非真正的人,真正的人仍在继续应验他的命运。我们必须这样想,我们的责任倒不如说就是尽力安葬死者,但要有节制,要明白死者的祭坛上并没有精灵在盘旋,有一条神谕可以很好地向人们宣布:节制是立法家的声音。因此,我们这方面的法律是:安葬死者要有节制,整个葬礼的开销,属于最富裕等级的每位死者不超过五明那,第二等级的不超过三明那,第三等级的不超过二明那,第四等级的不超过一明那。 这样说决不意味着执法官众多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最轻的,他们要负责监护儿童、成年人、各种年纪的人。尤其是,当人死了以后,死者亲属要向执法官报告,执法官要亲临死者家中对葬礼进行具体指导,保证葬礼既得体,又节俭,凡有不得体的地方都要给予指正。习俗规定了停尸一类的事情,但在我现在具体指出的这些事情上,习俗必须向法律低头。下令在出殡的时候不准流泪看起来做不到,但要禁止对死者唱挽歌,死者家中的嚎哭声也不能传到室外。我们还要禁止出殡的队伍哭喊着穿越大街,送葬的队伍在天亮前就要离开城里。这方面的规定就是这些。遵守这些规定就不会受到任何处罚,违反了就要受到由执法官委员会决定的某种处罚,由一名执法官负责执行。进一步还有安葬的仪式,这方面也 所以,需要国家或政制并不仅仅是为了身体的健和某些法律条文有一定关联,比如杀人犯、盗贼圣物犯,以及其他一些罪犯不得安葬,这些都是需要立法的问题,但同样我们也可以说我们的整部法典基本完成了。但是,仅靠执行法令、审理案件或为城邦建立基础,不可能使某项事业达到终点,在我们能为保存我们的工作提供一个完整的、永久的保证之前,我们决不要亲自去做所有的事情。即使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仍旧要把我们的整个成就视为尚未完成的。 克利尼亚先生,你说得很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进一步解释你最后那个看法。 雅典人呃,克利尼亚,你瞧你,我们有许多古老的谚语,其中有些讲到人的命运掌握在命运女神手中。 克利尼亚是吗? 雅典人人们说,第一位命运女神叫拉刻西斯,第二位是克罗托,第三位实际上使结果来得更快,叫阿特洛波斯,暗指使纺锤不可逆转。 了康和存活,而且是为了在灵魂中向法律表示忠诚,或者宁可说是为恪守灵魂的法律。我相信,这显然是我们自己的法律仍旧缺少的一样东西,亦即确保法律得以实施的措施,就我们的能力来说,这种情况又是无法避免的。 克利尼亚如果确实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这是一个严重的缺陷。 雅典人不,做到这一点还是有可能的,我现在看得很清楚。 ①此处原文有缺失。按一般的说法,希腊人的命运女神有三位,拉刻西斯)手执生死簿和纺锤,决定生命之线的长短,人寿尽时,纺线就断了;克罗托(。)是三位中最年轻的,负责纺织生命线;阿特洛波斯)手执无情剪刀,负责切断生命之线。 克利尼亚那么在没有给我们提出的法典提供相应保障措施的时候,我们决不能放弃,你知道,浪费时间去打造一个不稳固的基础总是荒唐可笑的。 雅典人你提醒得对。在这一点上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 克利尼亚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那么好吧,让我来问你,我们的体制和法律的保障是什么?你认为它会如何起作用? 雅典人呃,我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们的国家要有一个按照下述方法构成的议事会?十名老资格的执法官和其他所有拥有最高名望的人在议事会里集中开会,听取从国外考察回来的人的报告。他们可以提出一些如何保全法律方面的建议,经过这个议事会讨论批准,然后再公布实施,这是一种很好的联系方式。还有,每个议事会成员都可以带一名年龄不低于三十岁的、比较年轻的人出席会议,把他介绍给其他正式成员,但在这个时期他们不能发表意见,而只是旁听,直到整个议事会都认可他的高贵品质和良好教育为止。如果得到整个议事会的同意,那么他可以成为正式成员;如果不同意,那么对他的提名要保守秘密,尤其不要让他本人知道。议事会在拂晓前开会,因为这个时间是人们最空的时候,没有其他公事或私事的打扰。我想,这就是我们已经说过的这件事情的本质。 克利尼亚你说得对,是这样的。 雅典人所以我要再次回到议事会这个问题上来,并加以确认。也就是说,如果把议事会当作一个国家的备用大锚,给它装上所有合适的附属配件,然后抛掷出去,那么它就能够为我们的所有希望提供保障。 克利尼亚怎么会呢? 雅典人啊,这是一个关键问题,你我都必须尽力提出正确的建议。 当然是。 克利尼亚说得倒不错,但还是请你说说怎么执行吧。 雅典人是的,克利尼亚,我们必须去发现某样事物在它的所有活动中如何能有一个适当的保障者。举例来说,能对一个生命有机体起保障作用的是灵魂和头脑,它们被设计出来就是要起这种保障作用的。 克利尼亚再问一次,怎么会这样呢? 雅典人呃,你要知道,完善的灵魂和头脑就是整个有机体得以生存的保障。 克利尼亚怎么会这样? 雅典人这里靠的是理智在灵魂中的发展,视觉和听觉在头脑中的发展,要知道,理智是灵魂的最高能力,视力和听力是头脑的最高能力。我们可以正确地说,当理智与这些最高尚的感觉合成一个整体的时候,它就可以使生灵得到拯救。 克利尼亚这样说肯定是真理。 雅典人确实是。混合在一起的理智和感觉是一艘船在暴风雨中获得拯救的保障,那么由这种合在一起的理智和感觉所设计的特殊目的又是什么呢?在这艘船的例子中,船长和其他水手的敏锐感觉和船长的理智混合在一起,使这艘船和船上的人得以保全,难道不是吗?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要说明这一点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例子。以军事远征为例,我们必须问自己,这支军队的指挥员确定的目标是什么;或者再以医疗为例,如果医疗以“拯救”为目标,那么医疗活动的目标实际上也必须是治病救人。我认为,第一个例子中的目标是取得胜利和征服敌人,而在医生和他们的助手的例子中,他们的目标是为了保全身体健康,不是吗? 克利尼亚呃雅典人好,但若一名医生对身体健康的性质一无所知,或者一名指挥官对胜利和我们提到的其他结果的性质一无所知,那么他们显然对他的目标缺乏理解。 克利尼亚呃,是的。 雅典人好吧,再来看国家的例子,如果某人对政治家必须确定的目标一无所知,那么他还有什么权力去谈论执政官的风格,或者说他还有什么能力保全他对其一无所知的东西吗? 克利尼亚绝无可能。 雅典人呃,请注意我下面的推论。如果我们已经完成了对这个国家的安排,那么就要为它提供某些懂行的人。首先,他们要懂得这种政治目标的性质,其次他们要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实现这些目标,还要能够为它提供某些建议,这些建议主要来自法律本身,其余来自个人,无论他们赞成这个国家还是反对这个国家。如果一个国家不给这样的人留下位置,那么我们看到在这样的国家里会有诸多不明智的举动,人们会在一个仁慈的环境中随波逐流,也就不奇怪了。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那么在我们的社会中,在我们已经作过具体规定的各个部分或部门,我们已经为它们提供适当的保障了吗?这方面能具体化吗? 克利尼亚没有,先生,我们确实还没有提出什么确定的保障。但我要是可以猜测一下的话,你的看法似乎是让那个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委员会经常碰头。 雅典人克利尼亚,你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了。这个组织,作为我们当前考察的预想对象,确实需要具备各种美德。它的首要美德就是不要动摇不定,不要转移目标,它必须确定一个单一的目标,以此为一切行动的指南。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它必须这样做。 雅典人我们现在已经进到这一步,我们明白各种社会的法律多如牛毛,诸多立法者的目标是相互冲突的,这一事实并不奇怪。一般说来,某些人的正义标准是对某些群体权力的约束,而无论在实际中这些群体比其他群体好或差,某些人的正义标准是获得财富,而无论是否要以奴役为代价,还有一些人则以“自由”为他们的努力目标,对此我们一定不要感到惊讶。还有,一些人在立法中把自由和征服其他社会这两个目标结合在一起,关注二者的实现,还有人同时追求所有这些目标,他们以为这样做是最聪明的,而不去确定某个适当的、具体的、可以为之献身的、可以作为其他一切追求目标的目标。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先生,我们很久以前采取的立场是健全的。我们说过,在我们的一切法律中有一个目标,我相信,我们同意作为这个目标的这样东西的名称是“美德”。 雅典人我们是这样说过。 克利尼亚我记得,我们说过美德有四部分。 雅典人没错。 克利尼亚但四种美德中最主要的是理智,它应当成为其他三部分美德的目标,以及其他一切事物的目标。 雅典人克利尼亚,你完全跟上了我的论证,请跟我继续进到下一步。关于这个单一目标的问题,我们已经具体指出水手、医生、军队指挥官应当关注的理智的目标,现在来考察政治家要关注的理智的目标。如果我们喜欢把他的智慧人格化,那么我们可以对它这样说:以一切神圣的名字起誓,你怎么想?你的单一目标是什么?医生的智慧可以给我们确定的回答。而你,一切聪明人中最聪明的人,按你自己的说法,难道回答不了吗? 麦吉卢和克利尼亚,你们可以作它的代言人,在你们之间进行美德就不问答吗?你们能够给出一个政治家的目标的定义,就像我通常作为其他人的代言人所给出的定义一样吗? 克利尼亚不行,先生,我们感到有点困惑。 雅典人我们急于发现的到底是什么,是这样东西本身,还是它的各种显现? 克利尼亚你说的显现是什么意思,举些例子好吗? 雅典人以我们的语言为例来。如果美德有四种类型,那么我们显然要承认每一类型本身都是一。 克利尼亚显然如此。 美雅典人然而我们把四种类型全都称作美德。事实上,我们把勇敢称作美德,把智慧也称作美德,同样也把另外两种类型称作美德,这就表明它们实际上并非几样东西,而只是一样东西德。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要指出这两种美德或另外两种美德在什么地方不同,为什么要有两个不同的名字是很容易的,但要说明我们为什么给这两种美德或另外两种美德一个共同的名称容易了。 克利尼亚你的看法是什么? 雅典人我已经有了一个解释。假定我们之间分成提问者和回答者。 克利尼亚再说一遍,我要听你的看法。 雅典人你向我提问,为什么我们要用“美德”这一个名字称呼两样东西,然后又把它们分别称作“勇敢”和“智慧”。让我来把理由告诉你。这两样东西之一,勇敢,与害怕有关,在野兽和婴儿那里都能看到这种情况。事实上,灵魂无需理智的推论而无需天性就可以获得勇敢,但若无这样的推论,灵魂就不会有理智或智 慧,这两种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克利尼亚你说得非常对。 www.xiaoshuotxt.nett xt ~小 说天,堂 第四十二章 雅典人很好。我的看法已经告诉你这些东西在什么地方不同,为什么它们是两样东西,现在轮到你告诉我它们在什么方面是一,是相同的。记住,你也要向我解释,四样东西以什么方式可以是一,你在做出了你的解释以后可以再次问我以什么方式它们是四。还有一个要点也要考察。如果对任何一样事物拥有足够的知识意味着不仅知道它的名字,而且知道它的定义,那么一个人只知道它的名字而不明白它的定义就够了吗?如果我们讲的这样东西极为重要和尊严,而某人却对它如此无知,那不是很丢脸吗? 克利尼亚是很丢脸。 雅典人在一位法律的制定者或监护者的眼中,一个相信自己拥有最杰出的美德,并且具有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些品质的人,能比勇敢、纯洁、正义、智慧这些品质本身更加重要吗? 克利尼亚肯定不能。 雅典人那么这个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呢?我们要对我们的解释者、教师、立法家表示信任吗?这些人支配着我们,我想要说的是,当有人需要学习知识,有缺点需要接受矫正和申斥时,能指望这些自身并不拥有这些杰出品质的人作为教师去教导他们吗?我们能假定某些到我们城邦里来的诗人或所谓的“青年导师”得到那个标志着全善的最高声誉的棕榈枝吗?在这样的国家里,尽管监护人完全熟悉美德,但他们却不能采取有力的行动。我问你,如果一个没有什么保障的国家像我们的国家一样非常幸运,你会感到惊讶吗? 克利尼亚呃,不会,我认为不值得惊讶。 雅典人接下去该怎么办呢?像我们现在假定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使我们的卫士比他们的邻居更好地掌握美德的 种官能都比较敏捷理论和实践?此外还有什么办法使我们自己的城邦更像一个有理智的人的头脑,有着各种感官,能够保护自己? 克利尼亚先生,请你告诉我该如何理解你的这个比较?它们有什么相同之处? 的卫士雅典人呃,整个城邦显然像一个有机体的躯干。比较年轻我们选这部分人作为比较优秀的部分,因为他们的各可以说是位于它的顶端,他们的视野遍及整个国家,能记住他们所看到的事情,并且作为各个事务部门的守望员侍奉他们的长者。这些长者在许多重要事务上他们的特殊智慧在起作用我们可以把他们比做理智,坐在议事会里,在那里接受年轻人的侍奉,并提出各种建议,就这样,依靠他们之间的联合行动,这就是能使整个国家获得拯救的真正保障。这就是我们的设计,或者说我们还要寻找其他安排?我们要使所有公民接受同一水平的训练和教育,而不需要他们中间有一个阶层孜孜不倦地接受训练吗? 克利尼亚我亲爱的先生,我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训练? 雅典人那么我们必须开始一种比我们至今思考过的教育更加准确的教育。 克利尼亚我大胆地说,我们要这样做。 雅典人我们刚才涉及到的那种教育也许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克利尼亚确实有可能。 雅典人我相信我们说过,一名完善的匠人或卫士在许多方面不仅需要具备在多种事物中确定他的目标的能力,而且还要进一步达到对多中之一的认识,并用这种认识统摄其他一切细节,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这是一条真理这就是美德。我的朋友们,如果你们愿意雅典人他能从不同的杂多中看到一,那么还有谁的印象或看法比他更真切? 克利尼亚你也许是对的。 雅典人你不应该说“也许”,而应当说神保佑你!对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加确定的途径了,不会有了。 克利尼亚行,先生,我接受你的保证。所以,我们可以把论证朝着这个方面进行下去。 雅典人那么,尽管我们神授的体制的卫士们也必须受到约束,但首先最重要的是准确地看到渗透在四者之间的同一之处,我们认为,在勇敢、纯洁、正义、智慧中都能找到这种统一性,并用一个名字来称呼它们的话,这就是我们现在必须紧紧加以把握的内容,直到我们对真正的目标做出满意的解释为止,这个目标是我们要加以凝视的,无论最后证明它是一还是全,或者既是一又是全,或者是用你所喜欢的说法。如果我们让这一点从我们的手指缝中滑过去,那么我们还能设定自己被一种美德所武装而这种美德我们无法说出它到底是多种东西,还是四种东西,或一种东西?不,如果我们要坚持自己的建议,必须在我们的社会中寻找某些其他能确保这种结果的方式。当然,我们也可以考虑是否我们的整个主题就到此结束。 克利尼亚不,先生,以旅行者的保护神的名义起誓,你不能扔下如此重要的事情,我们发现你的观点充满真理。但如何才能使这件事情圆满呢? 雅典人啊,这个问题问得还不是时候。我们首先必须决定做这件事有无必要。 克利尼亚只要能做到,绝对有必要。 雅典人那么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当我们讲到“优秀的东西”或“好东西”的时候,我们是否也要这样想?我们的卫士只需知 道它们各自是多就行了,或者说他们也必须进一步知道它们各自以什么方式是一,为什么? 克利尼亚呃,我们好像必须说,卫士们确实也要理解它们的统一性。 雅典人假定他们能够察觉这一点,但不能提出任何理由来证明它,那又该怎么办呢? 克利尼亚这样说毫无道理!只有奴隶才会这样! 雅典人好吧,还有,我们对各种事物都要这样说吗?法律的真正卫士需要关于它们的真正知识,一定要能够用语言说明这种知识,并在实践中加以运用,把握善与恶的内在界线吗? 克利尼亚必须如此。 雅典人在这些极为重要的事情中间,我们曾经热烈讨论过的神性问题难道不是最突出的吗?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明确知道诸神的存在以及它们的表现,这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不是吗?在我们的民众中间,我们只好容忍与包含在法律中的传统相一致的人,但我们要尽力拒绝让这种传统接近我们的卫士群体,接近任何没有严肃地掌握诸神存在的各种证明的人。所谓拒绝接近,我的意思是任何人都拥有神授的天资,或者说不具有神性的人就不会被选为执法官,也不会成为具有杰出美德的人。 克利尼亚如你所说,在这些事务上懒惰或无能的人没有希望获得高位,这样做是惟一正确的。 雅典人那么我们可以说,我们知道人们相信神有两种动机,这些问题我们已经讲过了,是吗? 克利尼亚哪两种动机? 雅典人有一种动机源于我们的灵魂理论,我们说过,运动一旦有了一个起点,那么任何事物都从这种运动中获得它们持久的存在,我们还说,行星和其他天体在心灵的推动下有序地运动,心 那个时代的思想家受到过许多指责,灵对事物作了安排,确立了整个框架。曾经仔细关注过这幅景象的人都不会在内心亵渎神灵,也不会拥有现在流行的那种与此相反的看法。这是那些整天忙于自身事务的人依据他们的天文学以及其他姐妹学科得出来的一般信仰,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事件发生依据严格的必然性,而非出于一种趋向于善的意愿和目的。 克利尼亚事实真相又如何呢? 雅典人让我来告诉你,自从那些观察者认为天体没有灵魂,他们的看法就确实被颠倒了。甚至在这种时候,天体的神奇仍在一些研究天体的学者胸中产生疑惑,然后相信一种已有的学说,认为如果天体没有灵魂,因此也没有理智,那么它们决不可能如此精确地运动,即使在那些日子里,也有人大胆地猜测天体的真实情况,断言使整个宇宙有序排列的是心灵。但这些思想家在灵魂问题上误入了歧途,他们认为身体在灵魂之先,而非灵魂在身体之先,我可以说他们的错误就在于把整幅图景弄颠倒了,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把他们自己弄翻了。因为,用一种近视的眼光看,所有运动着的天体好像都是石头、土块和其他无灵魂的物体,尽管它们是宇宙秩序的源泉!正因如说他们不信仰宗教,他们的看法也不为民众所知,以后那些天才的诗人们谴责哲学家,把他们比做狂犬吠月,胡言乱语,但是我说了,今天的情况已经颠倒过来了。 克利尼亚怎么个颠倒法? 雅典人没有任何一个凡人的儿子能平息对神的恐惧,除非他已经掌握了我们现在肯定的两条真理:灵魂无限地先于一切有生成的事物,灵魂不朽并支配着这个物体的世界;还有,我们已经讲过多次的心灵支配着一切天体。他也还要拥有预备性的科学知识,以音乐为桥梁连接这些科学知识,并且把他的知识运用到他的道德和法律行为中去;他也还要能对自己接受的观点做出合理的 解释。不具备这些才能,只拥有通常的美德,就决不可能成为一个国家的合格的执政官,而只能成为执政官的走卒。现在是时候了,麦吉卢和克利尼亚,我们必须问自己要不要在迄今为止已经立下的法律上再加一条:要建立一个在夜间开会的执政官议事会,这些执政官全都受过我们已经讲过的这些教育,以此作为国家的监护人和保存者。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克利尼亚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我们有能力,无论多么低,除了添加这条法律,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把力量用于这个高尚的举动。依据我对这类事务的丰富经验和思考,它至少是我竭力想要提供帮助的一件事,我也有可能找到其他合作者。 克利尼亚完全没有问题,先生,我们必须沿着神本身清楚地指引的道路前进。但我们从哪里出发呢?这是我们当前讨论所要发现的。 雅典人麦吉卢和克利尼亚,在整个制度还没有规划出来之前,不可能确定所有的法律,等到这个国家建起来了会有时间再作补充。当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通过反复的讨论,正确地塑造这个国家的形体。 克利尼亚怎么会这样呢?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雅典人嗯,我们显然一开始就要编制一个适宜担任卫士之职的人的名单,要考虑到他们的年纪、理智能力、性格和习惯。下一步我们要考虑他们该学习哪些科目,这可不是一件易事,我们也不能凭空捏造,更不能向那些凭空捏造的人学习。再说,花大量时间考虑学什么科目或按什么顺序学,制定这方面的规定是无益的,在这些科目的科学知识在学生的灵魂中安身之前,学生本人也不会发现哪一个科目才是相关的。因此你要明白,认为这些不同的科目不能“描述”是错误的,认为它们不能“规定”才是正确的,因为 使你自己得到荣耀,规定不会影响它们的内容。 克利尼亚呃,先生,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么我问你,我们该怎么办? 或雅典人我的朋友,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有了公平的比赛条件,如果确实如此,那么我们已经准备好把我们整个政制的未来都寄托在掷骰子上,我们,我是其中之一,必须准备分担风险。 我要做的是说明和解释我自己对整个教育和训练大纲的看法,这样我们的谈话又进入了新的一轮。但我要提醒你们,我们遇到的困惑可不小,可以与此相比的更大的困惑也不多。克利尼亚,我尤其要向你建议,把这个疑惑深深地埋藏在心中吧。对你来说还有另一种选择,这就是按照正确的路线去建设玛格奈昔亚国者不管什么神以后会用来称呼它的名字或者享有后世无法与之相比的永久名声。但若我们马上能够把这个值得敬重的议事会建立起来,那么,我的好朋友,好同事,我们必须保存这个国家,现代的立法家也几乎不会与我们有不同看法。 在我们的谈话中,刚才我们在谈到心灵和头脑的合作关系时涉及过这个梦想,仅当我们审慎地选择了我们的人,对他们进行了彻底地教育,让他们居住在这个国家的中心城堡里,让他们担任国家的卫士,成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完人,这个时候我们的理想才能真正实现。 麦吉卢我亲爱的克利尼亚,听了你的这番话,我们要么放弃建设你的城邦,要么对我们这位朋友的解释装聋作哑,竭尽全力恳求和吸引他与我们合作,建设这个城邦。 克利尼亚很对,麦吉卢,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你一定要帮助我。 麦吉卢相信我吧。 本篇对话在场景上与《法篇》相同,古代学者为它所起的篇名是“论午夜议事会”或“论哲学家”。有学者认为它是柏拉图的学)的作品,但其中所表述的提要①生、奥普斯的菲利浦斯(思想与柏拉图本人思想一致。本篇讨论的中心问题是:什么样的学习能够引导凡人通向智慧?整篇对话围绕这一问题展开。克利尼亚首先提出了这一问题,而主要对话人那名雅典人,主导着这场对话。这名雅典人认为,除了少数被拣选的人以外,人类要想获得极乐与幸福是不可能的。只有尽力获得一切能使生活高尚的东西,并使我们的生活有相应的高尚目的,我们才会对来世抱有美好的希望。因此人们需要考察自己如何获得智慧。在具体的理智或技艺部门中,人们要想回答这个问题会感到困惑。这些东西与其说依赖于知识,倒不如说是人的一种天然本能。有些人把这些能力说成是天赋,有些人把这些能力说成是智慧,还有一些人称之为天生的洞察力,但是拥有正确判断力的人没有一个会同意把依赖天赋才能的人称作聪明人。因此要能够找到一种能使人聪明的学问,人获得了这些智慧就会变得聪明,并获得①本篇提要由译者撰写。伊庇诺米篇 的朋友麦吉卢你、我、我们原先说过要找个时间聚在一起讨论智慧。只要能找到智慧,我们就可以在心中考虑用什么样的术语来描述它,何种程度的理智是人力所能把握的,对人来说是最适宜的。我们认为,有关立法的方方面面都已经讨论过了。但是仍旧有一个问题,关重要的,我们既没能找到答案,也没能把答案说出来,而这个问题却又是至待解决。什么样的学习能够引导凡人通向智慧?这就是我们今天必须尽力回答的问题。我们决不能放过它,否则就有违初衷了,因为我们希望把一切都弄明白。雅典人我亲爱的克利尼亚,说得好!尽管我下面要对你说的话在你听起来会感到相当奇怪,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它一点儿也不奇怪。人必须从生活经验中吸取教训,否则的话就不可能获得极乐与幸福。 所以请你跟上我的思路,想一想我附和别人的这种意见对不对。我的看法是,除了少数被拣选的人以外,人类要想获得极乐与幸福是不可能的。我想把这个说法限制在今生,只有尽力获得一切能使生活高尚的东西,并使我们的生活有相应的高尚目的,当今世的生活行将结束时,我们才会有美好的希望。我想说的并不是什么深奥的学问,而只是一条我们大家都承认的真理,希腊人或非希腊人都以某种方式承认它。对任何生灵来说,出生都是一种痛苦的经历。首先,当一个人还在母腹中的时候就必须熟悉那里的环境,出生以后还要进一步接受抚养和教育,这些过程全都有着难以言表的痛苦,这是我们大家都承认的。如果我幸福。整个对话就顺着这一思路寻找,最后确定数学和天文学是人所需要的这种学问,所有午夜议事会的成员都要参与这种学习。正文克利尼亚先生们,大家都到了,我们三个人 期,但老年的降临很快又使我们落们不提痛苦,只讲尚可称得上满意的生活,那么这样的生活只有非常短暂的一个时期。人们一般认为人的中年可以算得上这样的时命运的控制,一想到老人的生活状况,那么凡是没有被儿童般的想象充斥头脑的人都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你想要我对此作出证明吗?实际上,我们当前所要考察的问题与这个问题是相同的。我们要考察自己如何获得智慧,但这个问题本身就蕴涵着我们大家都有能力获得智慧。然而一旦转向任何理智的部门,包括所谓的技艺、理智的形式,或其他诸如此类的想象的知识时,我们就感到困惑了。尽管这些东西没有一样配得上人生智慧的名称,然而人的灵魂却对此充满信心,抱有一种先知般的预见,深信自己拥有这样一种天生的本能,尽管人几乎无法发现这种能力到底是什么,这种能力是什么时候才有的,或者人如何掌握这种能力。我们这些人能够用各种各样的讨论方式聪明地、前后一贯地考察自己或别人,然而面对当前探索智慧,我们却处在这种几近绝望的状态之中,其难度之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料,是吗?我们要不要承认这就是我们当前的处境?克利尼亚先生,我们无疑应当承认这一点,但我们能够有幸与你谈话,总希望对这件事能有个最明确的看法。 雅典人那么我们首先要检视一下那些并不能使人聪明的知识或我们拥有的东西,把它们搁在一边,然后试着把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摆到面前来。一开始,我们必须观察哪些东西是人最先需要的,不可缺少的,同时又是在一种真正的意义上最先到来的。尽管通晓这种知识的人很久以前就被称作聪明人,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肯定并不拥有今天这样的名声,或者倒不如说他关于这些事情的知识只会使他丢脸。我们要指出这些知识的名称,然后要所有人,我指的是所有关心智慧的最优秀的人,在获取和运用智慧的时候小心躲避它们。就好比我们可以对自己食肉的习惯进行控 可佩的事情,但这种技艺决不会使人全智制,可以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绝对禁止吃某些动物,把可吃的动物合法地限制在某些种类。这样一来,那些古老的精灵确实就会对我们抱着善意,无论它们是不是“制定规则的”,我们最初的幸福毕竟与它们有关!生产大麦和小麦、用它们当食物,尽管是一件可敬呃,“生产”这个词的意思可以延伸为创造出某种与之相对立的东西对各种农活都可以这样说。与其说务农依赖于知识,倒不如说它是我们的一种天然本能,是由神植我们心中的,这样的知识唾手可得。建筑、房屋、家具、铁器、木器、陶器、纺织,以及制造这些东西所需要的各种工具,我们已经谈论了许多,这些技艺对民众来说虽然都是有用的,但却不能归结为美德。再强调一下,生产这些事物虽然需要高超的技艺,但它们带来的后果不是灵魂的伟大,也不是智慧。还有,预言家及其解释者的技艺在我们看来完全失败了,因为他们只知道神谕是怎么说的,但无力道出神谕的真假。现在,我们已经看到技艺为我们提供生活必需品,但凭借任何一种技艺都不能使人聪明,它们实质上都是一种游戏,大部分是模仿性的,没有真正的价值。模仿既受到所用工具的影响,又受到态度的影响,因此这些技艺没有一样具有尊严。人的身体在演说、各种不同形式的音乐、绘画艺术的各个部门起作用,有着各种流动的或固定的形式,但没有一个模仿的部门会使实践者变得聪明起来,无论他的劳动有多么热忱。这些事情都已做完之后,在我们手中还有什么东西剩下来可资保护的呢?要保护许多人就要有许多办法。最高的、最完善的保护形式就是战争的学问,我们称之为将军的技艺,因为它有用,所以享有最高的名声。 然而要想取胜却极大地依赖好运,实施这种技艺与其说取决于勇敢,不如说取决于智慧。至于所谓的医学技艺,它当然也是一种保护的形式,可以用来抵御严寒酷暑给生命 有机体带来的伤害。但医学的技艺没有一样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智慧,医生治病就好像在大海中凭借想象与猜测行驶航船,毫无定规。我们也可以把船长和水手称作保护者,但我完全没有勇气希望能在他们中间找到有智慧的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知道”海风的暴虐与温和,这是每一位水手都渴望得到的知识。我们也不能把雄辩者称作聪明的,因为他们虽然在法庭上保护我们,并歧途,不能真正地在我们依据记忆和经验热衷于对人性的研究,但却误理解什么是权力。还有一个人我们没提到,他完全有资格得到聪明人的头衔,他这种获得智慧的珍贵能力在人们的日常言谈中一般被当作天赋而非智慧,他能够学习任何知识,有着可靠的记忆力,能在各种情景下回忆起相关的适当步骤,并及时加以运用,决不拖延。有些人把这些能力说成是天赋,有些人把这些能力说成是智慧,还有一些人称之为天生的洞察力,但是拥有正确判断力的人没有一个会同意把依赖天赋才能的人称作聪明人。然而,必定还存在着某些知识或别的什么东西,拥有了它们就能得到智慧,而这种智慧就是表现在各种行动中的智慧,而非仅仅是一种名声。所以,让我们来观察这件事情。这是我们现在正在进入的一个最难的论证上面已经指出过的智慧之外去发现智慧,寻找真正配得上智慧名称的智慧。能得到这种智慧的既非弄虚作假之人,又非轻佻无聊之人,这种智慧一定能使他成为他的国家的完全意义上的聪明而又善良的公民,既作为执政官又作为被统治者,此外还要做一名有节制的人。接下去,让我们首先考虑在我们拥有的所有知识中有哪一门学问,如果从人类中消除,或者从来没有出现过,人类就会变得毫无思想,成为愚蠢的生灵。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十分困难。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门学间一门学问地数下去,那么赋予我们数的知识的那门学问似乎会对我们产生这样的影响。 我相信自己可以说我们并不像那位用赐予我们天资来保全我们的那位神一样幸运。在此我要解释一下我想到的神是哪一位神,我在这里提到他似乎很奇怪,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我们为什么只能相信我们享有的一切幸福的原因就是一切原因中最伟大的理智呢?麦吉卢和克利尼亚,我以这种庄严的方式叙说的这位神是谁呢?呃,当然了,他就是乌拉诺斯,我们有义务荣耀他,就像荣耀所有神灵和天神一样,我们尤其要向他祈祷。我们全都承认他是我们所享有的其他一切好事物的源泉,我们更要承认以各种方式把数赐予我们的就是他,只要听从他的引导,人们的天资就会得到更新。只要对他进行正确的思考,那么用科斯摩斯、奥林普斯或乌拉诺斯等不同的名字称呼他是无所谓的。天神使苍穹闪闪发光,使星辰沿着自己的轨道行进,为我们提供季节和日常食物,所以每个人都要追随他。是的,他把整个系列的数字作为礼物赐给我们,所以我们也要假定把其他理智和一切好东西赐给我们的也是他。一个人要是接受了他恩赐的数字,能用心叙述整个天穹的运行,那么这就是一切恩赐中最伟大的福分。但是我们还要继续推进我们的论证,回忆我们正确的观察,如果把数从人类中驱逐出去,我们就决不可能变得聪明起来。生灵若无理性的讨论,如果不认识二和三、奇数和偶数,对数完全不熟悉,对事物只有感觉和记忆,但却不能理智地解释它们,那么这个生灵的灵魂就决不可能获得圆满的美德,尽管并没有任何东西在阻止它获得其他美德,比如勇敢和节制。若无真正的推理能力,人就决不会发生改变,智慧是这种圆满美德的最主要的组成部分,如果没有智慧,人就决不能变得全善,因此也不会幸福。因此,以数为基础是绝对有必要的,尽管要解释这一点需要比先前更长的讨论。然而,仅就刚才列举过的这些技艺来说,我们这样说也是正确的,因为我们既然已经承认了这些技艺的存在,那么一旦数的技艺、被摧毁,其他所有技艺也都被抽空,全都不存在了。也许,当一个人考虑技艺的时候,他可以想像人类之所以需要数只是为了用于某些细微的用途,尽管在这些细微的用途中数所起的作用不容忽视。但若他能在这个世界的进程中观察神与凡人,那么在这样的视野中他既能学到敬畏神,又能学到数的真正性质。即使我们对数的整个领域非常熟悉,但并非任何人或每个人都能认识神赐予我们的威力无比的数。呃,举例来说,所有音乐方面的影响显然取决于运动和音调的读数,或者拣最重要的来讲,数是一切美好事物的源泉,但我们也应当明白,数不是可能会降临在我们身上的邪恶事物的源泉。不是!无规范、无秩序、笨拙、无节奏、不和谐,以及其他一切分有恶的东西都是因为缺乏数,想要幸福安详地死亡的人对此必须信服。至于正义、善良、高尚,以及其他相类似的东西,没有一个对它们抱有真正的信念但却没有关于它们的知识的人会以一种令他自己和别人信服的方式列举它们。那么好吧,让我们继续面对我们要考虑的真正要点。我们是怎样学会计数的?我要问你们,我们拥有的“一”和“二”的观念是怎么来的,是宇宙的构造把一种天然能力赋予我们,从而使我们能够拥有这些观念吗?其他有许多生灵并不拥有可以向我们的天父学习计数的能力。 但是我们不一样,神首先把我们造得具有这种理智能力,使我们可以理解向我们显示的东西,然后再把后续的景象显示给我们。如果拿两样东西作比较,在这些景象中还有什么能够比白天的景象更美好,人在白天看到的景象可以持续到夜晚,而夜晚的一切又会显得与白天极为不同!现在,就好像乌拉诺斯从不停止使一切物体旋转,昼夜不息一样,他也不会停止把关于一和二的知识教给人们,直到最笨拙的学生也已经充分掌握计数为止。我们中的任何人只要看到这种景象都会继续形成“三”、““多”的观念。在神塑造的这些天体中有一个天体按照它自己的轨 道前进,逐日变盈或变亏,十五个昼夜后变化朝一个方向达到极点,由此构成了一个周期。如果有人能把它的整个轨道当作一个整体,那么哪怕是最迟钝的生灵,只要拥有了神赐予的学习能力,也能学会它。在此范围和限度内,能够拥有这些必要能力的生灵都可以通过对这些物体的观察来学会计数。但考虑到所有这些生灵总是在相互交往时才计数,所以我认为计数还有某些更加重大的用途,我们已经说过,出于这个目的,神在天空中创造了月亮,盈亏圆缺,再把月份结合成年,使所有生灵凭借神的幸福旨意,开始对数之间的关系具有一个总的看法。如果风调雨顺,大地就会孕育和产出丰盛的果实,为一切生灵提供食粮;如果有什么事情不顺,那么该遭谴责的不是神灵,而是我们人类自己,应当怪我们自己没有正确地把生活安排好。不管怎么说,在我们对法律的考察中,我们认为想要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对人来说是一件易事,只要能够分辨什么对自己有益或有害也就可以了,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有能力理解所得知的事情,并依据这种知识去行动。因此,我们仍旧坚持说,其他方面的学习并没有什么巨大的困难,而最大的困难的是懂得如何成为好人。还有,要获得其他如谚语所说的那些“好事物”既是可能的,又不十分困难,也就是说要得到我们所需要或不需要的财产或身体的营养既是可能的,又不十分困难。至于灵魂,人们普遍同意灵魂必须是善的,必须以某种确定的方式成为善的。我们全都同意,灵魂必须公正、清醒、勇敢。所有人都说灵魂必须“聪明”,但对灵魂需要什么样的智慧这个问题,人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对此我们已经解释过了。至此,我们已经发现,在我们最初提到的智慧的所有形式之外,还有一种形式非同小可,我指的是,已经学过我们说过的这些课程的人肯定拥有智慧的“名声”。我们希望解决的问题是:拥有这种知识的人到底是不是聪明的和善的。 然后继克利尼亚先生,你说得对极了!你试图把关于这个重大论题的主要思想都说出来。雅典人确实如此,克利尼亚,这些思想并非肤浅的。但由于我试图完全准确地把这些思想表达出来,因此这项任务变得更加艰难。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先生。别让疲劳使你放弃解释。雅典人我会继续努力,你和你的朋友也一定不要因为疲劳而放弃聆听。克利尼亚不会的,我向你保证,我们俩一定会认真听。雅典人谢谢你。那我就继续往下说。我认为,仅当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单一名称来表述我们所认为的这种智慧时,我们才能开始对它进行解释。如果这种方法不行,那么次一等的办法就是说出有多少种智慧的形式,按照我们的解释,人获得了这些智慧就会变得聪明。克利尼亚你继续说。雅典人那么接下去,如果我们的立法者继续把诸神想象得比以往那些说法更加高尚,更加优秀,那么我们不得提出反对。也就是说,立法者可以使崇拜诸神成为一种高尚的娱乐,在生活中崇拜诸神,用幸福的颂歌赞美诸神。克利尼亚说得好,先生。但愿你的法律最后作出这样的规定:人们要快乐地赞美诸神,使生活变得更加虔诚,直至抵达最优秀、最高尚的终点!雅典人克利尼亚,我们的谈话正在把我们引向何处?人们要向诸神献上发自内心的颂歌,以一种最优秀、最高尚的语调向他们祈祷,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假定吗?我可以认为你同意这样做吗? 克利尼亚我完全同意。亲爱的先生,你要真心祈祷 续与男女诸神进行美好的交谈,把你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雅典人如果神本身①能允诺和指导我们,那么我会这样做。不过,你必须与我们一起祈祷。克利尼亚你现在还是开始论证吧。雅典人好的,由于古人对诸神和生灵的生成作了很糟糕的解释,因此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延续我们前面的论证线索,把这种生成过程想象得好一些,对我用来反对那些不信仰者的观点作具体说明。我争论说,诸神是存在的,他们关心大大小小的一切事物,任何恳求都不能使他们偏离正义之路。克利尼亚,我想你还记得这些话,你们俩实际上还作过记录。我说过的这些话完全正确,其中的要点是:灵魂比肉体古老,一切灵魂比一切肉体古老。你能回忆起这一点来吗?我想你们肯定能想得起来,是吗?我们确实可以相信较为优秀、较为原始、较为神圣的东西要胜过较为卑贱、较为晚近、较为凡俗的东西,任何地方的统治者都早于被统治者,任何地方的领导者都先于被领导者。由于这个原因,我们要把灵魂先于肉体当作已经确定的事情。由是之故,我们的创世说的起点要比他们的创世说的起点更加可信。因此,我们的起点比其他起点更有可能引导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逼近这部分有关诸神创世的伟大智慧。克利尼亚是的,我们可以把这一点视为通过我们的努力已经确定了的东西。雅典人那我就开始了。我们可以说“生灵”这个名称最适宜用来指称通过灵魂与肉体的结合而产生的某个单一形式吗?克利尼亚可以。雅典人事实上,只有这样的存在最配得上这个名称,是吗?①此处的神是单数。 克利尼亚是的。雅典人按照最有可能成立的解释,最适宜用来塑造事物的定形物体有五种,而其他种类的所有存在都只有一种类型。因为,除了最神圣的那种类型之外,亦即“灵魂”,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是无形体的,可以完全或始终没有颜色,而塑造或制造就是灵魂的专门功能或惟一功能。我们可以重复一下以前说过的一些话,因为这些内容需要不止一次地解说:物体是被塑的,被造的,被看的,而灵魂是看不见的,只能由思想来认知和理解,但灵魂在记忆中存在,并在奇数与偶数的交互计算中起作用。物体的始基共有五种,亦即火、水,第三种是气,第四种是土,第五种是以太。这五种始基决定了五花八门的所有被造的生灵。我们对具体事物可以作出下述详尽的解释。首先,我们可以一类事物称作土,属于这种类型的事物包括全体人类,以及各种多脚或无脚的动物,也包括所有从一处向另一处移动的动物和那些被它们的根所牢牢固定在某一处的生物,因此我们应当认为,尽管在这些事物的结构中都可以找到物体的五种始基,但它们的主要成分是土这种最坚硬、最有抵抗力的始基。第二种类型的事物我们必须设定为另一类,它们同样也是可见的,因为它们主要由火组成,但也包括少量的土、气等其他始基。 我们必须认为,从这些始基构成产生出来的可见生灵有许多种,我们要进一步把它们当作属天的各种生灵。当然了,总起来说,我们必须称之为神圣的星辰,它们拥有最美丽的身体和最幸福、最美好的灵魂。我们还必须明确一下它们的命运。要么说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是不灭的、永恒的、神圣的,要么说由于某种绝对必然性的存在,它们的寿命尽管非常漫长,长到超过它们自己的愿望,但每一星辰都有自己确定的寿限。接下去我们要按自己所说的那样开始对自己进行复述。这两类生灵都是可见的,一类完全由火构成,另一类则由土构成,属土 的一类生灵以无序的方式运动,而属火一类生灵的运动方式是井然有序的。既然包括我们人类自身在内的这类生灵的运动是无序的,因此与那些拥有确定轨道的天体相比,我们是无理智的。天体轨道的不间断性和规则性,以及天体的所作所为,都是这种理智生活令人信服的证据,我们应当以此为天体拥有理智的充分证明。而来自有理智的灵魂的一切必要性乃是最伟大的,因为她把自己的法则确定为至高无上的,无需服从任何人,一旦灵魂用它完美的智慧确定了什么是最好的,那么她的心灵是完全不可逆转的。这是一条真理,连金刚石都不会比它更加坚硬,也不会比它更加确定,命运三女神在监视着一切事物的发展,确保它们的过程得以全部实现,每一位神都有它自己的宿命。对人类来说,这条真理已经证明星辰及其整个运行过程都是有理智的,星辰的运动是不间断的,有规则的,因为它们的运动有计划地在无穷的世代展开,不会产生混乱,也不会改变目的和行踪,发生轨道变化。然而我们大多数人的想法与此正好相反,由于它们的行为具有一致性和规则性,人们就想象它们没有灵魂。而民众也就信从这种愚蠢的想法,以为人有理智和生命,因为人能够说话,而神灵①没有理智,因为它们保持着相同的运行轨道。然而,人可以选择更好、更受欢迎的解释,人应当明白,由于相同的原因以一种统一的方式永远保持相同的行为完全有理由被视为有理智,而这就是星辰的状况。对眼睛来说,星辰的运行是最美丽的景象,星辰通过最优雅、最辉煌的舞蹈完成它们对一切生灵的义务。这也使我们有权进一步认为它们拥有灵魂,但首先还是让我们来思考一下星辰的宏伟。星辰并非如它们所显现的那样微小,任何星辰的体积都是巨大的,我们必须相信这一点,因为相关的证据是令人信服的。呃,我们可以正确地认①指天体。 为整个太阳比整个大地要大,事实上,每一运动着的星辰都无比巨大。所以我们可以思考一下,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如此巨大的星球在相同的周期内永远旋转,因为星辰实际上是旋转着的。呃,我要说人们可以发现,这个原因就是神,而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这个原因,因为你我都已证明灵魂可以由神赋予,也只能由神赋予。由于神拥有这种力量,因此先把生命赋予某个身体或物体,然后使这个物体按照他所认为最佳的方式进行运动,这对他来说是很容易的。至此,我们可以明确一条关于星辰的真理。如果没有灵魂所起的连接作用或定位作用,那么大地和天空,以及一切星辰和构成星辰的质料,都不可能如此精确地运动,把年、月、日,以及其他一切美好事物赐给我们。 人是一种比较可怜的生灵,我们显然不能随意把一些语词用到人身上,而应该有具体含义。但是谈论运动着的物体、物体的旋转或结构的原因,它们的原因不那么确定,所以我们务必重复前面的论述,问我们自己这种说法是否合理,或是完全错误。我们认为,首先,有两类存在,一类是灵魂,一类是物体,两类存在都有无穷多个,相互之间各不相同,两类存在之间也不相同,没有共同的中介,灵魂比物体优秀。当然了,我们认为第一类存在是理智的,第二类存在是不理智的;第一类存在是主人,第二类存在是仆从;第一类存在是普遍的原因,第二类存在不能作为任何事物的有效原因。因此,说我们在天上看到的一切都应当归结为其他原因,而不是按照我们所描述的灵魂与物体的方式产生的,这种说法是极为愚蠢和不合理的。因此,要想顺利地解释整件事情,证明这些生灵都是神圣的,我们还要叙说有关生灵的一两件事情。我们要么把它们当作真正的神灵来赞颂,要么必须认为它们是与诸神相似的东西,是诸神的影像,是由诸神本身塑造出来的。它们并不是一些愚蠢的、微不足道的创造者制造出来的作品。我们已经说过,我 们必须采用两种说法之一,必须崇拜由此确定的所有影像,并荣耀它们,胜过荣耀其他事物。我们再也找不到比星辰更加美好、更加易于理解的东西了,或者说我们再也找不到比星辰更加优秀的、更加纯洁、更加庄严、更加圆满的生命了。对于诸神,我们当前试图要做的事情不过如此。我们已经发现了两类生灵,这两类生灵都是可见的,但有一类是不朽的,另一类是可朽的,也就是用土造就的那一类,我们试图对位于五种始基之两个端点的三位居间者进行合理地推测,以此确保作出最可靠的解释。在火之下,我们要放上以太,假定灵魂用以太塑造的生灵也像塑造其他种类的生灵一样,这种生灵主要拥有以太这种基质,而较少拥有其他基质。在用以太塑造生灵之后,灵魂用气塑造了另一类生灵,然后又用水塑造了第三类生灵。我们可以假定,灵魂通过塑造所有这些生灵而充斥宇宙,灵魂使用了一切可以使用的物体,把生命赋予一切事物。创造的系列始于可见的神,然后有了第二、第三、第四种生灵,最后有了第五种生灵,终结于我们人类自身。至于宙斯、赫拉,以及其他诸神,人可以随意赋予它们等级,只要遵循我们的原则,与我们的这条法则一致。当然了,我们首先必须把和诸神在一起的那些星辰以及我们可以看见它们存在的天体称作可见之神,视之为诸神中最伟大的,最值得崇拜的,最清晰可见的。 按序来说,在它们之后和之下是精灵和由气造成的生灵,它们拥有第三的位置和中间的等级,起着解释者的作用,我们在祈祷中应当特别加以荣耀,使它们把令我们欢娱的信息传递给我们。由气造成的生灵的等级在由以太造成的生灵之下,我们要说这两类生灵是通体透明的。无论如何逼近我们,它们都不能被我们察觉。然而,它们博闻强记,知道我们的所有想法,偏爱善良与高尚,对各种邪恶深恶痛绝。因为“它们”并非感觉不到痛苦的,而享有充分神性的神尽管拥有无所不包的智慧和知识,但显然超越于痛 苦和快乐之上。宇宙就这样充满了生灵,我们要说的是,它们全都以解释者的方式行事,是一切事物的解释者,既相互之间作解释,又对最高的诸神作解释,因为这些位于中间等级的生灵能够轻巧地在大地上和整个宇宙中飞翔。至于水,我们这些始基中的第五种或最后一种,对它所作的最保险的猜测是用它塑造出来的生灵是半神,它们有时候是可见的,但也会隐匿自身而变得不可见,其模糊形象令我们感到困惑。这五种生灵肯定存在,个人或社会相信这些生灵会与我们凡人交媾,人们在夜里做梦时看到这种情景,也听到祭司的神谕和预言讲这种事情,病人的呓语或弥留之际的遗言也会提到这种事情,它们在过去和将来都是许多广泛流传的祭仪的源泉,我要说的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哪怕是最愚蠢的立法者也不会擅自虚构,把他的城邦引向这样一种没有确定根基的虔诚。他也不会禁止人们从事那些祖传的献祭,因为在这种事情上他没有任何知识,人类要想拥有这种知识确实是不可能的。但若人们不敢告诉我们诸神确实是不可见的,并且弄清楚另外还有一些神灵没有受到崇拜,没有得到本应拥有的荣耀,那么从相同的论证中可以推出人是懦夫的结论,对吗?然而这种事情在我们中间确实发生了。例如,假定我们中有人真的看到太阳和月亮的产生,看到它们在俯视着我们,但就是没有能力讲述这件事,也从来没有说过,或者假定这个人看到它们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耀就离开了我们,但他并没有紧迫感,想要把它们置于一个极为荣耀的位置,也不急于为它们设立节庆或献祭,或者为它们分别指定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作为它们的“年份”。如果这样的人被称作胆小鬼,那么无论是由他自己来宣布还是由其他任何聪明人来宣布,不都是适宜的吗?克利尼亚呃,没错,先生,他是一个懦夫,不会是别的什么了。雅典人我的朋友克利尼亚,我必须承认,这就是我当前的 了这种真正的秘仪,他从处境。 克利尼亚怎么会呢?雅典人让我把迄今为止我能作出的发现告诉你,我的这些成就并不神奇,而是每个人都能获得的。整个天穹有八种兄弟般的权能,其中三种分别属于太阳、月亮和我们后来讲过的星辰,此外还有五种。要是你愿意的话,所有这些权能,以及在它们之上行进着的存在物都可以说是乘着马车进行这种旅行的。我相信,我们中没有人会愿意相信某些权能是神,而其他权能不是神,或者相信其中有些是有出生的,而说其他权能有出生就是对它们的亵渎。所以我们必须坚定地宣布,它们全都是兄弟,彼此都有相同的成分。当我们给它们确定荣耀时,我们并不是把年份给某一位神,把月份给另一位神,而是让它们各自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在这种由最神圣的法则在我们眼前确立的秩序中起到自己的作用。对幸福的人来说,这种秩序首先会引起他的惊讶,然后他就抱着凡人所可能拥有的热情学习它,因为他相信,只有这样做他的生活才是最优秀的,最幸运的,才能在死后抵达美德的恰当居所。一旦通过智慧与本身亦为单一体的心灵的结合而加此以后就直接面对他的视力所能看到的最荣耀的实体的果实。现在仍旧剩下来要加以完成的任务是说明有多少这样的神,它们是谁,因为我们的陈述一定不能有谬误。我现在能够加以肯定的不会超过下面要说的这些话了。我要重复一下,有八种权能,我们已经指出了其中三种的名称,此外还有五种。第四种权能的轨道或循环与第五种权能相似,其运行速度亦与太阳的速度大体相同,总的说来,既不比太阳慢也不比太阳快。这三样东西中领头的那样必定有一个与其工作相应的心灵。我们称之为太阳、晨星①和①亦即金星。 三颗星的轨道,第三颗星辰的名字我说不出来,因为它是未知的,而其未知的原因在于最先观察这些天体的人是一位非希腊人。最先观察天体的人们之所以能够这样做,乃是因为他们那里夏季的天气非常好,埃及和叙利亚的夏天是有名的。我们可以说,他们一年到头都能够看到所有星辰,因为在他们那里既没有云彩,也不下雨。他们的观察结果在我们中间以及在其他地方传播,随着岁月的流逝一直经受着数不清的考验。所以我们可以充满自信地在我们的立法中赋予这些天体以恰当的地位,聪明人一定不会荣耀某些神而轻视另一些神,如果这些神还没有名字,那么必须把事实解释清楚,就像我们已经做过的一样。 它们至少要被当作某位神灵之星,晨星也就是晚星,通常被当作阿佛洛狄武之星,这是叙利亚的立法者为它选择的最恰当的名称,与之齐步前进的则有太阳和赫耳墨斯之星。我们要进一步考虑另外三条像月亮和太阳的轨道一样的天体轨道,是向右旋转的。此外还有一条轨道要提到,这就是第八条,在某种特别的意义上可以称之为“科斯摩斯”①,这位神进行一种与其他所有天体相反的运动,携带着其他天体前进,人们只要略微拥有这方面的知识都可以作出这种假设。但在我们明确知道的范围内,我们必须作出肯定,就像我们现在正在做的那样,因为真正的智慧可以被乐意的人所见,但与这些线索相伴并没有多少健全和神圣的启示。剩下来还有三个星辰。一个是所有星辰中走得最慢的,叫做克洛诺斯之星,次一个走得最慢的星辰叫宙斯之星,再次一个走得最慢的星叫阿瑞斯之星,这颗星的颜色最红。一旦有人作出了这一发现,那么对此加以评论是容易的,但我说过了,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开个头。还有一件事是任何希腊人都应当明白的。我们希腊人享有的①此处的原文是(宇宙)。 身体,也就自然而然地使身体及灵地理环境对获取美德格外有利。它的优点可以从这样一个事实中看出,这里的天气既没有酷暑也没有严寒。我们说过,与居住在其他区域的人相比,我们的夏季具有的缺点使我们比他们观察到这些神①的秩序要晚。但我们可以从非希腊人那里得到这些知识,并最终使之更加完善。所以我们也可以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这类发现很不确定,但我们有很好的理由满怀希望地认为,尽管关于这些神及其崇拜的知识来自非希腊人,但希腊人在德尔斐神谕和我们法律规定的祭仪的帮助下,可以用一种更加高尚、更加正确的方式更好地学会崇拜它们。有一种担心是任何希腊人都不应有的,这就是认为应当禁止凡人学习神圣的事物。不,我们的看法正好相反,神既非无理智的,又非对人性一无所知,神知道自己可以教导凡人,凡人会接受他的引导,学习他的教诲。当然了,神明白自己应当教给凡人的就是数和计算,我们也应当学习这些东西。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么神就是最无理智的了。那句不知作者身份的谚语说得非常对,与其对有能力的学习者发怒,倒不如抱着欢乐的心情看着他在神的帮助下成长。人们合理而又广泛地认为,人类自古以来就开始思考诸神、诸神的起源和性质,以及在某些情况下②思考它们如何表现自己,但那时候人们无法进行清晰的思考,也不能提出后来的那些观点,火、水,以及其他东西,被视为最重要的,而灵魂及其创造的奇迹则被视为第二位的。据说当时的人出自天性而更乐意崇拜物体,他们认为身体受到冷热一类原因的影响而产生运动,他们不以灵魂为身体运动的原因。但是我们现在教导说,灵魂一旦植魂自身产生运动和旋转,我们没有任何合理的根据否定灵魂具有①指天体。 ②此处原文有佚失。 使任何有重量的事物旋转的力量。由于我们认为灵魂是普遍的原因,由于善的原因总是与其自身相同的某种本性,恶的原因也总是与其自身相同的某种本性,因此灵魂作为旋转与运动的普遍原因是非常自然的,最好的灵魂朝着善的方向引起运动和旋转,另一类灵魂朝着相反的方向引起运动和旋转,因此善必定永远是对其对立面的胜利。在上述讨论中我们已经在为正义的原因进行了辩护,正义要对邪恶进行复仇。出于当前的考虑,我们无疑不必去解释好人是聪明的。但涉及我们长久探寻的这种智慧,我们必须看到自己无法在某种形式的教育或学习中找到它。我们对这种智慧一知半解,只要这种缺陷存在,就会使我们忽略我们的正当权利。好吧,我想现在我们就要发现这种智慧了,我必须告诉你们这种智慧是什么。我已经从高处和深处对它进行了探寻,现在我要尽力把它清晰地摆在你们面前。我们刚才的讨论使我强烈地感到,麻烦的根源在于我们所实施的美德要点是有缺陷的。没有什么凡人的美德能比“虔诚”更重大了,我们的论证一定不能偏离这一信仰,我必须告诉你,由于我们难以置信的愚蠢,虔诚在我们最高尚的天性中没有能够显示自身。所谓最高尚的天性我指的是最难产生的天性,但一旦产生了,这种天性就能最好地服务于人类。灵魂会带着某种荣耀在某些范围内接受相似的影响,在这种影响下可以产生缓慢而坚定的性格,并使其对立面,崇尚勇敢的急躁,转变为生活中的节制;更重要的是,如果这种性格与学习的能力、博闻强记的能力结合在一起,那么我们可以快乐地期待这样的人是学习的爱好者。这样的性格尽管很难出现,但一旦出现并得到它们所需要的滋养和教育,那么它们将能够使其他各种较差的性格处于从属的位置,使它们与诸神的关系有序,在献祭事务中,在思想、言辞和行动中,对神保持纯洁,对人则保持公正与合理。这样一来,人就 不是形式上的伪善人,而是美德的真正崇拜者,而这一点当然是整个国家应当给予关心的要点。 我要说,社会的这个部分天然具有最高的权威,如果有人能够成为他们的教师,他们就有能力学习最高级、最崇高的真理。但是除了神,没有人能够成为他们的教师,或者说即使有这样的教师,他的工作也是有缺陷的,因此最好还是别去向他学习。然而,从我们已经说过的话中必定可以推论,既然我们已经把这些性格说成是最高尚的,因此我们必须为拥有这些高尚品格的人规定学习的科目。所以我们必须列举要学习的科目,解释这些科目的性质和所使用的方法,对此我要尽力加以说明,而你们也要努力听取,也就是说,我实际上要说明人应当如何学习虔诚,虔诚由什么组成。这样说也许听起来显得很奇怪,而我们要加以学习的科目确实会使对这个主题不熟悉的人感到惊讶,这个主题就是天文学。你难道不明白真正的天文学家必定拥有伟大的智慧吗?我的意思不是指赫西奥德一类的天文学家,只观察星辰的升起和降落,而是指那位观察了八个星辰中的七个的人,这些星辰各自遵循自己的轨道运行,任何不具有杰出能力的人要完全理解它们的运行并非易事。我在前面已经涉及这一点,现在我要开始解释应当如何进行这种学习,按什么途径进行这种探索。我的陈述如下:月亮在其轨道上的运行最为快捷,它运行一周的时间就是一个月,月是最基本的一个时段。其次,我们必须观察在其轨道上不断转动的太阳,以及伴随太阳运动的其他星辰。我们不需要再重复已经说过的内容,前面已经列举过的运行轨道都是难以理解的,要培养理解它们的能力,需要从儿童和青年时代开始就花费大量的劳动,提供预备性的教育和训练。有几种科学是需要的。首先,最重要的是处理纯粹数字的科学,不是研究具体表现在物体中的数,而是研究奇数与偶数的整个系列,以及它对事物性质产生的影 呃,就在这些项立响。掌握了这些内容以后,接下去就要学习所谓的“测量”,这个名称显得非常可笑,但它确实是各不相同的数在另一不同领域中的显现。人要是能够理解这一点,那么它显然不仅仅是一种人的技艺,而且是神创造的一个奇迹。接下去,数要发挥它的第三种力量,表现有三个维度的事物。人在此又要依据第二门科学从不同中看到相同,发现这门科学的人称之为“测体积术”(对立体的测量),这是神的一种创造,用来引导人们凝视立体的事物并思考宇宙的本性如何通过潜能的发挥和在各种进程中的双向展开而塑造事物的形式和类型。这种双向展开的比例的第一个例子在数的系列中就是一与二之比;这个比例加倍就是一比四,再加倍就进例如三比二、四比三这体和体积,也就是从一进到八(一、二、二的平方、二的立方)。这种前进的方式是从小数进到大数(算术的),而另一种方式(函数的)则是按照同样的比例使相应的项增长些比例可以作为六和十二这些数的变化方式(六、十二)的变化方式的潜能中,在其双重意义上,我们拥有缪斯女神幸福的合唱队赐给我们的礼物,人类拥有这种和谐与尺度,这种恩惠在节奏和音调中起作用。我们整个纲要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但是为了使其圆满完成,我们还必须涉及神圣事物的产生,要提到由神置于凡人眼前的这种最美丽的天象。相信我吧,不进行我们描述过的这些学习,就没有人能够看到这种奇妙的景象,也不能自夸通过一条简易的道路达到了这一目的。还有,在所有学习中,我们都把某一事实与其类别相连,既有提问,也有大量的争论。我们确实可以说,这是一种最基本的考验,是人所能得到的最好的考验。至于那些承认事物既存在又不存在的考验,可以说这样的考验是劳而无功的。我们也必须把握周期性的时间的精确性,把握天体完成各种运动的精确性。我们学说的信奉者认为灵魂比身体更古老,更神圣,他会赞 这样说尽管是一种只有他们才能许“一切事物充满着神”这种说法,认为这样说是美好的,公正的,那些更高的权能决不会遗忘和忽视我们。对所有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可以作出一个观察。如果一个人正确地把握了几个问题,那么他从中得到的益处确实非常大,因为他可以用恰当的方式进行学习;如果无法正确地把握,那么他最好还是请求神的帮助。作那么多解释是不可避免的,但恰当的方式是这样的。以恰当的方式进行学习的人应当掌握全部几何构图、全部数的系统、全部音调的构成、全部天体运行的单一秩序的纲要,然后用他们心灵的眼睛凝视某个单一目标,以此结束他们的学习。当这样的人进行反思时,他会明白所有这些问题之间都有一种天然联系。我要说,如果一个人以其他某种精神处理这些事情,那么他需要求助于运气。我们可以肯定,不具备这些条件,幸福不会出现在任何社会。这就是这些学习所需要的方法,这就是这些学习所需要的营养。无论这条道路是艰难的还是轻省的,我们都必须行进在这条道路上。虔诚本身禁止我们轻视诸神,而现在它们带来的令人欢乐的消息都已经完全揭示出来了。凡能掌握所有这些课程内容的人,我确实要把他当作最聪明的,我要大胆地向他肯定想象,但我确实非常认真当死亡降临时,如果他仍旧能够忍受它到底是什么,我们已经解释过了死亡,那么他就已经不再是大量感觉的奴隶了,他将得到命运赐予他的那一份幸福和聪明,甚至在内心他也已经把这些东西融为一体了。无论有福之人死后是否会去“福岛”或某个大陆,他的幸福是永远的,无论他今世是公众人物还是默默无闻的公民,来自诸神的奖赏对他来说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差别。这样,我们再次回到我们开始时说过的那条真理,对大多数人来说,要想获得圆满幸福是不可能的,只有少数人才能做到。只有少数人才能变得像神一样,拥有节制的灵魂,拥有各种美德,掌握了这门赐福的科学的所有内容 获得所有神灵恩赐的一切。因此我们要用自己的声音宣布并在我们的公共法律中执行,凡是在这些学习中花费劳动的人,当年龄到达最后阶段时,他们将担任我们主要的执政官,其他人都应当遵循他们的领导,在言语中敬畏所有的男女诸神,这样我们才能公正地行事。我们已经充分理解这种智慧是什么,也已经对它进行了恰当地检验,现在我们可以要求所有午夜议事会的成员参与这种学习了。 大希庇亚篇提要①本篇的真伪有较大争议。世纪有些西方学者认为这篇对话不是柏拉图的着作,因为其中有些语言运用比较呆板,他们认为该篇对话由柏拉图学园中弟子所写,甚至有可能是希腊化时代的作品。而世纪的一些重要西方学者,比如罗斯和士多德在格思里,认为《大希庇亚篇》是柏拉图本人的作品,主要理由是亚里论题篇》中多次引用《大希庇亚篇》中关于美的一个定义的原文,即“美是由视觉和听觉产生的快感”,并且和苏格拉底一样,对这种定义进行了批判。②考虑到这些因素,遂将它置于全集的附录中。《大希庇亚篇》的主题是论美。对话开始是对智者的嘲讽。着名智者希庇亚再次访问雅典,对苏格拉底自诩常被母邦埃利斯推选为首屈一指的使节,并说自己将于后天在雅典讲述一篇特洛伊城失陷后古代英雄光荣献身的故事。而苏格拉底则向希庇亚请教一个小问题:近来苏格拉底批评一些文章有些方面丑有些方面美,但遭到一些人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对话双方由此转入讨论什么是美这个主题。在对话中苏格拉底从哲学①本篇提要由译者撰写。②参阅亚里士多德《论题篇》 正文的高度探究美的本质,着力于批判当时流行的一些审美观念,比如将美的普遍本质混同于某些具体事物的美,主张美即合适,美即有用,美即视听快感等等。他的批判已经涉及美学理论中的一系列重要问题:美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形式美和实质美的关系,美的本质和美的功用的关系,美与美感,真善美的统一,等等。本篇对话是古希腊美学思想的重要文献。希腊人所说的美有广泛的内涵,泛指优良、美好、精致、完善等意思,相当于中文的美好。它不仅指艺术作品的美,而且也指生活中一切精良、美好、完善的东西,如美的人、美的物,乃至美的习俗制度等。本篇对话虽然没有答出关于美的本质的精确结论,但苏格拉底指出美本身是一种超越现象和感觉的客观真实存在,是使一切美的具体事物成为美的原因。苏格拉底还把美同知识相联,主张智慧是美,无知是丑,美和善本质上是同一的,这就是真善美的统一。这些基本思想在柏拉图中期对话中有过充分正面的发挥。苏格拉底噢,你是英俊而又聪明的希庇亚!从你上次造访雅典到现在,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希庇亚苏格拉底,我实在没有空。埃利斯①把我当作她最好的法官和代言人,每逢我们的城邦有什么事情要对其他政府说,或者有什么对外事务需要处理,我总是公民中的第一人选,担当城邦的使节。我承担了许多诸如此类的使命,去访问不同的国家,但我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拉栖代蒙,那里要处理的事情最多,也最重要。这就是我对你的回答,也是我为什么很少来世界的这①埃利斯(是智者希庇亚的母邦。 伟大人物个部分①的原因。 苏格拉底希庇亚,我还有问题,能做一个既完全又聪明的人,那该有多么好啊!对个人来说,你的才华使你年轻时就能挣大钱,而你也能给人们提供更大的利益。还有,在公共事务中,你能为你的国家建功立业,这是避免人们的轻视和赢得公众尊敬的正道。然而使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些古代因其智慧而出名的他庇塔库斯、彼亚斯、米利都的泰勒斯学派,②还有其他那些与我们时代相近的伟人,一直到阿那克萨戈拉为止们所有人或大部分人显然都不习惯于参与政治活动。希庇亚除了无能你还能找到什么原因?他们缺乏能力,无法把他们的智慧运用于生活的两个领域,即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可以正确地说,正如其他技艺在进步,直到过去的艺人无法与当今的艺人相比为止,所以你的技艺,也就是智者的技艺,也在进步,直到古时候的哲学家无法与你和你的同伴相比为止,这样说对吗?希庇亚完全正确。苏格拉底如果彼亚斯为了我们的利益而重新来到这个世上,那么按照你的标准,他会成为一块笑料,就好像雕刻家代达罗斯如果生在当今时代,制作出给他带来名声的那些作品,那么他也一定看起来像个傻瓜,是吗?希庇亚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但不管怎么说,我本人还是习惯于赞扬我们从前那些先驱者,因为我在提防活人的妒忌时,也在担心死者的愤怒。①指雅典,这是当时流行的一种说法。②庇塔库斯(、彼亚斯和泰勒斯均为希腊古代的贤人。 苏格拉底说得好,希庇亚,既有情感,又有格调。我可以用我的证言来支持你的陈述,你的技艺确实在与日俱进,朝着把公共事务和私人追求结合在一起的方向前进。杰出的智者,林地尼的高尔吉亚从他的家乡来到这里执行一项官方的使命,他被选中乃是因为他是他们城邦最能干的政治家。人们公认他在公民大会上的讲演是最雄辩的,而在私下里他也展现了他的才华,给雅典青年和其他相关的人作演讲示范,赚了一大笔钱。还有普罗狄科,我们杰出的朋友。他经常从开奥斯来雅典履行公务,上次,也就是最近,他来这里执行一桩使命,他的口才在公民大会上受到人们的景仰,在私下里他也给年轻人作示范,并接受他们加人他的团体,挣了一大笔钱。古代的伟人没有一个认为要为自己的智慧收费,或者认为给各种各样的听众讲演要收费,他们头脑太简单,以至于不知道金钱的无比重要。我提到的这两个人用他们的智慧挣的钱比其他任何一个艺人用他的技艺挣的钱还要多,在他们之前,普罗泰戈拉也是这样干的。希庇亚苏格拉底,你对这种生意的真正魅力一无所知。如果有人告诉你我挣了多少钱,那么你要吓呆了。举例来说吧,我曾经去过西西里,当时普罗泰戈拉也在那里。他的名声很大,但年纪比我大得多,而我在很短时间里就挣了一百五十多明那。呃,仅仅在一个地方,伊尼库斯,一个很小的地方,我就挣了二十多明那。当我带着钱回家时,我的父亲和其他乡亲全都惊呆了。我敢肯定,我一个人挣的钱比你提到的任何两名智者挣的钱加在一起还要多。 苏格拉底你智慧的证言确实令人肃然起敬,我们这个时代的智慧确实远远超过古人的智慧!按照你的解释,早先那些思想家确实跌落在无知的陷阱中,据说阿那克萨戈拉的命运和你的命运完全相反,他本来可以继承一大笔财产,但他竟然放弃了,这样 做真是太愚蠢了。从前那些伟大人物也有类似的故事。我承认,你获得的成功是最好的证据,可以用来说明当今时代的智慧确实可以与从前那些时代的智慧相比,现在人们普遍认为聪明人必须为自己打算,衡量智慧与否的标准则是挣钱的能力。好吧,这一点就说到这里。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城市挣的钱最多?我想是在拉栖代蒙,因为你去那里的次数最多,是吗?希庇亚肯定不是,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真的吗?难道你在那里挣得最少?希庇亚我在那里什么钱也挣不到。苏格拉底这太奇怪了!难道你的智慧不适宜用来增进拉栖代蒙人的美德,提高那里的学生和同伴吗?希庇亚确实如此。苏格拉底所以你有能力改进伊尼库斯人的儿子,但没有能力改进斯巴达人的儿子?希庇亚不,这样说是错的。苏格拉底好吧,那么是西西里人想要成为优秀的人,而拉栖代蒙人不这样想?希庇亚不对,苏格拉底,拉栖代蒙人无疑也这样想。苏格拉底那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钱,所以你的团体也挣不到钱。 希庇亚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有很多钱。苏格拉底如果他们想成为优秀的人,同时又有钱,而你又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那么为什么他们没有让你带着金钱上路离开那里呢?噢,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些拉栖代蒙人教育他们自己的子女比你教得好,是吗?我们应当这样想,希庇亚,你同意吗?希庇亚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那么是因为你不能令斯巴达的青年信服,在美德 方面他们在你们的团体里比在他们自己民众的团体中取得更大的进步,是吗?或者换个说法,你无法说服他们的父亲,如果他们关心自己的儿子,那么应当把儿子交给你,而不是留下来自己照料,是吗?我无法想象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子女有可能获得最高的美德而产生妒忌。希庇亚对,我也不认为他们会因此而妒忌。苏格拉底但是拉栖代蒙有良好的法律。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在有着良好法律的国家里,美德具有最高的荣耀,是吗? 希庇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你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在行,知道如何把美德灌输给别人?希庇亚确实如此。苏格拉底好吧,帖撒利这个希腊的部分最推崇骑术,那里的人最懂得如何把骑术教给别人,因此教骑术也能挣大钱,这个道理不也适用于任何热忱地追求某种技艺的外国吗?希庇亚我认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么在拉栖代蒙,或者在其他任何有着良好法律的希腊城邦,能够传授对改进德行最有价值的知识的人会受到最高的尊重,只要他愿意,就能挣大钱,是这样吗?你认为西西里和伊尼库斯比拉栖代蒙更好吗?我们要不要相信这一点,希庇亚?如果你说要相信,那么我们必须相信。希庇亚拉栖代蒙人的祖传习俗禁止他们修改法律,或者用不符合传统的方法教育他们的儿子。苏格拉底你在说什么!拉栖代蒙人的祖传习俗会要求他们做错事,而不是正确地行事吗? 希庇亚我本人不会这样说,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他们难道不会尽力给他们的青年以最好的教育,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希庇亚这样做当然是对的,但对他们进行一种外国的教育是违法的。你可以肯定,如果有人曾在那里用教育挣钱,那么我会赚得最多,因为他们乐意听我讲课,给我鼓掌。但我说过了,这样做不合法。苏格拉底你认为法律是对国家的一种伤害,还是一种利益? 希庇亚我认为,制定法律确实是为了某种利益,但若制定得不好,那么它确实会带来伤害。苏格拉底但立法家们在制定法律时确实假定这样做对国家来说是一种善,没有良好的法律就不可能有一个秩序井然的国家,对吗? 希庇亚对。苏格拉底因此,当那些想要成为立法家的人忽略了善的时候,他们也就忽略了法律和合法性。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希庇亚你说得很准确,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但人们一般不习惯于这样说。苏格拉底不习惯这样说的人是懂行的还是不懂行的?希庇亚我指的是大多数人。苏格拉底这个大多数是由懂得真理的人组成的吗?希庇亚肯定不是。苏格拉底但不管怎么说,我假定那些懂行的人会认为比较有益的东西对所有人来说都比较合法,比较无益的东西对所有人来说都不那么合法,你同意不同意?希庇亚我同意。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这些懂行的人的看法才是事实。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你认为拉栖代蒙人在你的教育下成长比在原有的教育下成长更加有益,你的教育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外国教育,是吗? 希庇亚是的,我这样说是对的。苏格拉底比较有益的东西是比较合法的,你也同意这种看法,是吗,希庇亚?希庇亚我是这样说过。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论证,拉栖代蒙人的儿子如果真的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那么他们接受希庇亚的教育会更加合法,而由他们的父亲进行教育则不那么合法,是吗?希庇亚他们肯定能从我这里得到好处。苏格拉底那么拉栖代蒙人违反了法律,因为他们不把儿子托付给你,不向你支付学费。希庇亚我同意。你看起来好像是在帮我论证,我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必要去持相反的观点。苏格拉底我的朋友,那么我们已经证明了拉栖代蒙人是违法者,他们在最重要的问题上违反了法律,而拉栖代蒙人向来以守法着称。希庇亚,我以上苍的名义起誓,请你告诉我,他们在听你讲什么课程的时候感到快乐,为你鼓掌?是讲星辰和天象吗,在这方面你显然是最大的权威之一?希庇亚根本不是。这种内容他们是听不进去的。苏格拉底那么他们喜欢听几何学,是吗?希庇亚根本不是。他们中有许多人甚至连数都不会数。苏格拉底那么当你给他们讲算术时,也一定不受欢迎,是吗? 以获希庇亚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讲讲你们这些人最擅长的对字母、音节、节奏、和音的性质的分析,怎么样?希庇亚我亲爱的先生,你竟然还要我对他们讲和音与字母!苏格拉底那么听你讲什么内容,他们会感到快乐,给你鼓掌?请你告诉我,我实在不明白?希庇亚能使他们感到高兴的是英雄和人的谱系、古代城邦建立的故事,简单说来也就是那些古代传说,为了满足他们的要求,我不得不去彻底掌握各门学问。苏格拉底我的天哪,你确实太幸运了,拉栖代蒙人肯定不会想要听你讲述我们的历任执政官,从梭伦开始。要掌握它,你肯定会遇到麻烦。希庇亚为什么?我只要听一遍,就能讲出五十个名字。苏格拉底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的记忆术。现在我明白了拉栖代蒙人为什么会喜欢你渊博的知识,他们在利用你讲好听的故事,就像孩子们要老奶奶讲故事一样。希庇亚是的,确实如此。 还有呢,苏格拉底,我最近名声更大了,因为我在那里详细地提出了一项青年们必须为之献身的光荣而又美好的工作。我就这个主题创作了一篇讲演辞,文风优雅,格调高尚。它的背景和绪论是这样的:特洛伊城失陷以后,涅俄普托勒摩①问涅斯托耳②,值得一个人在年轻时就全身心投取最高声望的这项光荣而又美好的工作是什么?轮到涅斯托耳回答的时候,他向涅俄普托勒摩解释了一系列良好的生活规范。这②涅斯托耳是特洛伊战争中的名将。儿子,又叫皮洛斯(。在阿喀琉斯死后,他继续参加对特洛伊的战争。①涅俄普托勒摩)是阿喀琉斯和得伊达弥亚的 篇讲演辞我是在斯巴达发表的,现在应阿培曼图之子欧狄库的邀请,后天我要在本地发表,很值得一听,地点在菲多斯拉图的学校。你一定要来,到时候也请你提出批评意见。苏格拉底我会的,希庇亚,一切都很好。不过现在请回答我一个小问题,你的话提醒了我。我高贵的朋友,前不久我谴责了某些文章中的丑恶,而把文章中的另一些东西说成是美好的,有人听了以后勃然大怒,反问我说:你,苏格拉底,你怎么知道什么事物是美的,什么事物是丑的?说吧,你能告诉我美是什么吗?由于我的无能,我被问住了,无言以对,于是我只好灰溜溜地离开那里,心里充满着怨恨和自责。我对自己说,一旦碰上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我就要听取教诲,向他学习,等我彻底掌握了这个问题,我会回过头去找那个提问者,与他论战。所以你瞧,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请你以恰当的方式教我美本身是什么,尽可能精确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想第二次在另一场盘问中被当作傻瓜。当然了,你是无所不知的,对于你渊博的知识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希庇亚苏格拉底,确实是小菜一碟,而且我还要说毫无价值。 苏格拉底那么我无疑能弄明白这个问题了,无人能够再次把我难倒。希庇亚根本不可能,只要我不是一名粗制滥造的职业家。苏格拉底好啊,希庇亚,要是我们能打败对手,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我扮演他的角色向你提问,你来回答,使我从中得到有效的锻炼,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危害吧?我对他的反对意见非常熟悉。因此,如果这样做对你没什么区别,那么我想扮演批评者的角色。以这样的方式,我能更加牢固地掌握我要学的东西。希庇亚可以,把你的批评提出来吧。我刚才说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可以教会你如何回答更加困难的问题,而且 要有说服力,使人无法反驳。苏格拉底妙极了!好吧,在你的邀请下,我现在就来扮演这个角色,尽力向你提问。假定你已经对他作了一番讲演,讲的就是你提到过的美的实践,而他从头到尾一直在听,等你停下来以后,他就提出有关美的第一个问题,这样做是他的习惯。他会说,来自埃利斯的客人,公正的事物不是由于公正才成为公正的吗?如果他提出这个问题,希庇亚,你会如何回答?希庇亚我会回答,是由于公正。苏格拉底那么这样东西,亦即公正,肯定是某样东西。希庇亚当然是。苏格拉底还有,聪明的事物由于拥有智慧才是聪明的,一切事物由于拥有善才是善的,对吗?希庇亚无疑如此。苏格拉底也就是说,一切事物之所以如此,乃是由于拥有真正存在的东西,我们几乎不能说,一切事物之所以如此,乃是由于拥有并不真正存在的东西。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那么,一切美的事物之所以美乃是因为拥有美吗?希庇亚是的,因为拥有美。苏格拉底美是真正存在的吗?希庇亚是的,否则你会怎么想?苏格拉底他①会说,客人,请你告诉我,美这样东西是什么? 希庇亚他提出这个问题只是想要找到美的东西,是吗?苏格拉底我不这样看,希庇亚。他想知道美是什么。①指苏格拉底扮演的那个角色。 希庇亚美的东西和美有什么区别?苏格拉底你认为没区别?希庇亚没区别。苏格拉底你显然懂得最多。但是,我亲爱的先生,请再考虑一下,他问你的不是什么是美的,而是美是什么?希庇亚我明白,先生,我确实会告诉他美是什么,而且不怕任何人反驳。苏格拉底,我向你保证,如果我必须说真话,那么美丽的少女就是美。苏格拉底嗳呀,希庇亚,你回答得真好,非常可信。如果由我来回答问题,那么我要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要能正确地回答问题,这样才不怕任何人的驳斥,是吗?希庇亚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每个人听了你的话都可以证明你是正确的,怎么还会有什么反驳呢?苏格拉底是这样的。现在,希庇亚,让我扼要重述一下你的意思。那个人会这样责问我:苏格拉底,给我一个回答。回到你那些美的例子上来,为了解释我们为什么可以把美这个词用于这些事物,你必须告诉我美本身是什么?你想要我回答,如果美丽的少女就是美,那么我们就要回答她为什么有权被称作美。希庇亚你是否认为他想要通过证明你没有提到美的事物来驳斥你,或者说如果他试图这样做,就不会被当作傻瓜了?苏格拉底我高贵的朋友,我肯定他想要驳斥我。事情本身会表明这种尝试是否会使他看起来像个傻瓜。但请你允许我告诉你,他会怎么说。希庇亚你继续说吧。苏格拉底他会说,苏格拉底,你真有趣!一匹美丽的牝马不也是美吗,神本身在他的预言中赞扬过的牝马? 的例子引对此我们该如何回答,希庇亚?我们不也得说这匹牝马也是美,或者说美的东西就是美,是吗?我们几乎无法如此大胆地否认美是美的。希庇亚没错,我还要说,这位神讲得对,我们国家饲养的牝马非常美丽。苏格拉底他会说,很好,但是一把美丽的竖琴怎么样?它不也是美吗?对此我们要表示同意吗,希庇亚?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根据我对他的品性的判断,我感到他肯定还会继续问下去。一只美丽的陶罐怎么样,亲爱的先生?它不也是美吗?希庇亚这个人到底是谁?真是个乡巴佬,竟敢把如此粗俗这场伟大的讨论!苏格拉底他是这种人,希庇亚,一点儿教养都没有,一个除了真理其他什么都不关心的普通人。他一定要得到答案,而我先要作出回答。如果这只陶罐是一名技艺高超的陶工的作品,表面光滑圆润,烧制得恰到火候,就像我见过的某些非常漂亮的陶罐一样,有两只把手,能盛六斤①水。如果他问的是这样一只陶罐,那么我们应当承认它是美的。我们又怎能肯定美的东西不是美呢?希庇亚对,不能。苏格拉底那么他甚至会说,一只美的陶罐就是美吗?请回答。 希庇亚是的,我想他会这样说。当这种用具制造精良的时候也可以是美的,但人们一般不把它的美与牝马或少女的美,或其他所有美的事物相提并论。苏格拉底很好,我明白了,希庇亚,当他提出这问题时我①此处“斤”的希腊原文是,复数,原为希腊的液体计量单位。 应当回答说:先生,你没有掌握赫拉克利特道出的真理,最美丽的猴子与人类比起来也是丑陋的,而聪明的希庇亚说,最美丽的陶罐与少女相比也是丑陋的。对吗?希庇亚这样回答完全正确。苏格拉底现在请注意我的话,我肯定他会说,是的,苏格拉底,但若把少女与诸神放在一起,所达到的效果不也和把陶罐与少女摆在一起一样吗?最美丽的少女不也会显得丑陋吗?你引证的赫拉克利特不也说过,“最聪明的人和神相比,无论在智慧、美丽和其他方面,都像一只猴子”吗?希庇亚,我们要不要承认,最美丽的少女与诸神的种族相比是丑陋的?希庇亚无人能够否认这一点,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如果我们承认了这一点,那么他会笑着说,苏格拉底,你还记得问你的是什么问题吗?我会回答说,记得,你问我美本身是什么。他会责备我说,我问你的问题是美,而你作出的回答却是承认自己并不比丑陋的东西更美丽,是吗?我说,显然如此。你建议我该如何回答?希庇亚就这样回答,因为他这样说当然是对的,与诸神相比,人类不是美丽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如果我从一开始问你的就是美和丑,而你对我作了像现在这样的回答,那么你的回答还能不对吗?但若你仍旧还在想着绝对的美,其他一切事物都因此而井然有序,在拥有了外形的时候显得美好,那么你会认为它就是一个少女、一匹牝马、一把竖琴吗?希庇亚但是,苏格拉底,如果这就是他想要听到的回答,那么告诉他这个使其他一切事物井然有序并在拥有了外形的时候显 得美好的东西是什么,这是世上最容易的事。这个家伙一定是个地地道道的傻瓜,对美的事物一无所知。如果你在回答他的问题时说,美无非就是黄金,那么他会不知所措,也不会试图驳斥你。因为我们大家全都知道,任何事物只要用黄金来装饰,就会显得美丽,哪怕它以前显得丑陋。苏格拉底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无赖。他不会毫无保留地接受你的看法。希庇亚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必须接受一个正确的陈述,无论有多么苦恼。苏格拉底好吧,我的朋友,你的这个回答他不仅拒绝接受,而且还会恶毒地嘲笑我,说你真是死脑筋!你会说斐狄亚斯算作一名拙劣的艺术家吗?我想我会说,不会,根本不会。希庇亚你说得对。苏格拉底我也这样想。但若我同意斐狄亚斯是一名优秀的艺术家,他会说,你认为斐狄亚斯对你们谈论的这种美一无所知吗? 我会回答说,你想说什么?他会说,我想说的是,如果最高的美只能通过使用黄金来获得,那么斐狄亚斯并没有给他的雅典娜制作黄金的眼睛,也没有用黄金制作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脚,他用的是象牙。他由于无知而犯了这个错误,不知道只有黄金才能给一切事物带来美。我们该如何回答他,希庇亚?希庇亚很容易。我们可以回答说,从艺术上来说,斐狄亚斯做得对,因为象牙也是美的。苏格拉底呃,那么他会说,斐狄亚斯为什么不用象牙制造雅典娜的眼珠呢?他在制作眼珠时用的是石头,像象牙一样的石头。 或者说,美的石头本身也是美?对此我们该怎么说?希庇亚是的,石头是美的,它至少是适宜的。苏格拉底那么丑就是不适宜?对此我要表示同意吗?希庇亚是的,不适宜就是丑。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那么好吧,智慧之人,象牙和黄金在适宜的时候使事物显得美丽,在不适宜的时候使事物显得丑陋,是吗? 对此我们应该加以肯定还是否定?希庇亚不管怎么说,我们应当承认对某个具体事物适宜的东西使该事物成为美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当某人用我们说的这个陶罐煮汤,而这个美丽的陶罐里盛满了美味的汤,这个时候哪样东西对陶罐更适宜,是黄金的长柄勺还是无花果木的长柄勺?希庇亚苏格拉底,他真是个无赖!告诉我他是谁。苏格拉底如果我把他的名字告诉你,你也不认识他。希庇亚但我现在就认识他了,我知道他是个笨蛋。苏格拉底希庇亚,他是个讨厌的东西。不过,我们该如何回答他呢?对汤和陶罐来说,哪一种长柄勺才是适宜的呢?显然是无花果木的长柄勺。因为它会使汤的味道更鲜美,还有,我的朋友,它不会把我们的陶罐打碎,把汤洒在火堆里,毁掉我们用来款待客人的一道佳肴,而黄金的长柄勺则会这样。因此,如果你不反对,我想我们应该说,木头的长柄勺比黄金的长柄勺更适宜。希庇亚是的,木头的长柄勺更适宜,但我本人不愿意继续与提这种问题的家伙谈话了。苏格拉底完全正确,我的朋友。用这样的语言玷污你是不适宜的,你穿得那么美,脚上的鞋子也那么漂亮,你以你的智慧着 称于整个希腊世界。如果我被这个家伙搞糊涂了,那么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你可以支援我,为我回答这些问题。他会说,如果木头的长柄勺比金子的长柄勺更适宜,那么它也更美,因为你,苏格拉底,不是已经承认适宜的东西比不适宜的东西更美吗?我们能够避免承认木头的长柄勺比金子的长柄勺更适宜吗?希庇亚你希望我给你提供一个美的定义,这样你就不必拖延这场讨论了?苏格拉底确实如此,但首先请你告诉我,我刚才提到的两把长柄勺哪一把更适宜,因此更加美?希庇亚好吧,如果你喜欢,你就回答他无花果木造的长柄勺。 苏格拉底再说一遍前不久你提出来的建议,因为按照你的回答,如果说美就是黄金,那么我显然就要面对这样一个事实,黄金并不比无花果木更美丽。再说一遍,你认为美是什么?希庇亚你有你的回答。我想你正在寻找这样一个回答,说美是一种在任何人、任何地方都不会表现为丑的性质,是吗?苏格拉底完全正确。你极好地理解了我的意思。希庇亚现在请注意。如果有人能从我的话中找到错误,我就给你充分的权利,让你把我叫做低能儿。苏格拉底我现在如坐针毡。希庇亚不管在任何地方我总是说,对一个人来说,财富、健康、希腊人的荣誉、长寿、风光地埋葬他的父母、自己死后也能由子女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这些事情是最美的。苏格拉底嗳呀,希庇亚,你的这些话神奇而又精巧、雅致而又高尚,你用你的全部力量帮助了我,我要向你的善意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不过,我们掷出的标枪并没有命中目标,我要警告你,那 他肯定不会受惩罚,如个人现在变得比从前更加厉害地嘲笑我们了。希庇亚苏格拉底,这种嘲笑很可怜,因为他无法反对我们的看法,但却嘲笑我们,因此他是在嘲笑他自己,也会被他的同伴所嘲笑。 苏格拉底也许是这样。但也许当他听到了你所建议的回答时,他就不会仅仅满足于嘲笑我了。所以我有预感。希庇亚你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如果他手里正好有根棍子,他会毒打我,除非我赶快逃走。希庇亚什么?难道这个家伙正好是你的主人?他肯定会因为这样的行为而被逮捕,是吗?或者说雅典没有法律体系,竟然允许她的公民错误地相互殴打?苏格拉底雅典绝对禁止这种行为。希庇亚那么这个人要为他的错误行为受惩罚。苏格拉底我不这样认为,希庇亚果我对他作出那样的回答,我想他的攻击是公正的。希庇亚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认为,那么好吧,我也这样想。苏格拉底但我要解释一下我的想法,为什么我认为我的回答会引来这种正当的攻击,可以吗?或者说你也会不经审判就殴打我,根本不愿听我的辩解?希庇亚不会,拒绝听你辩解是野蛮的。但你到底要说什么? 苏格拉底我要继续执行前面的计划,扮演那个家伙,但不对你使用这种他会对我使用的冒犯而又荒唐的字眼。我敢肯定,他会说,苏格拉底,你难道不认为自己应该挨打吗,因为你的颂词完全跑了调,与问题毫不相干?我会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质赋予一切事物我什么意思?你还记得我问的是美本身吗?美本身把美的性石头、木头、人、神、一切行为和一切学问。先生,我要问的是美本身是什么,但不管我怎么叫喊,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就像坐在我身旁的一块石头,一块真正的磨石,既没有耳朵又没有脑子。希庇亚,如果我提心吊胆地作出这种回答,你难道不感到愤慨,而这正是你希庇亚所说的美,我不断地向他提问,就像你向我提问一样,因为美的东西确实始终是美的,对任何人都是美的。坦白地说吧,这个回答会使你愤慨吗?希庇亚苏格拉底,我相当肯定,我具体指出的这些东西对一切都是美的,也会这样向所有人显示。苏格拉底他会回答,这些东西将来也这样吗?因为我认为美始终是美的,对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它在过去也是美的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他会继续说,所以这位来自埃利斯的客人会断言,阿喀琉斯在他的父母之后被埋葬是美好的,他的祖父埃阿科斯被埋葬也是美好的,其他诸神的子女,以及诸神本身被埋葬也是美好的,是吗?希庇亚这是什么话?告诉他问些体面的问题!他问的这些问题与我们的讨论毫不相干,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当有人问这些问题时,我们确实无法说这些问题毫不相干,是吗?希庇亚好吧,就算有点关联。苏格拉底那么假定他会说,是你刚才肯定埋葬父母并被自己的子女埋葬总是美好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美好的。“任何人”, 少女和陶罐也会遇到同样的命运,甚至会遭不也包括赫拉克勒斯以及我们刚才提到过的所有人吗?希庇亚我没有把诸神包括在内。苏格拉底那么显然也不包括英雄。希庇亚如果他们是诸神的子女,那么不包括。苏格拉底如果他们不是诸神的子女呢?希庇亚肯定包括。苏格拉底那么根据你自己的论证,对坦塔罗斯、达耳达诺斯、泽苏斯来说是可怕的、不虔敬的、可耻的命运,但对珀罗普斯和其他有着同样父母的英雄来说,却是美好的,是吗?希庇亚我认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这就与你前面说的话有矛盾了,埋葬父母和被子女埋葬有时候,对某些人来说是可耻的,因此这种事情绝不可能是或变得对一切人都美好。把这个界定用于我们已经讨论过的事物到更加可笑的失败。因为它给我们提供的东西对有些人是美好的,但对其他人来说是不美好的。苏格拉底,直到今天你还是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美是什么?如果我向他作出这样的回答,他会正义地向我提出诸如此类的指责。他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以这种方式与我交谈,但有时候,就好像对我缺乏经验和教育表示遗憾,他本人也会向我提问,问我美是不是某某事物,或是谈论其他讨论时想到的问题。 希庇亚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会加以解释。他说,我高贵的苏格拉底,不要作出这种回答,不要以这种方式作答,这样做是愚蠢的,很容易被驳倒,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我们在前面作出的回答中有一个是这样说的,黄金美丽与否取决于它是否被用在某个恰当的地方,其他任何事物也一样。现在请你考虑一下这种适宜性,想一想 它的一般性质,看它是否就是美。我本人完全同意这种假设,因为我想不出别的看法,你的观点如何,你认为适宜就是美吗?希庇亚当然是,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让我们再慎重考虑一下,确信这样说是正确的。希庇亚我们必须这样做。苏格拉底那么来吧。我们可以把适宜定义为因其出现而使事物“显得”美好,或使事物“是”美好的,或使事物既不显得美好又不是美好的那个事物吗?希庇亚在我看来,适宜就是使事物显得美好的那个东西。举例来说,某个人长得很可笑,但当他穿上适宜的衣服或鞋子的时候,他会显得比较漂亮。苏格拉底但若适宜确实使事物显得比其本来面目漂亮,那么适宜就是一种与美相关的欺骗,而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是吗?我认为,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是使一切美好的事物美好的美,与此相类似的是大,大使一切大的事物大,大也就是超过,一切大的事物由于超过而成为大的,即使它们并不显得大。美也一样,一切美的事物由于美而成为美的,无论它们是否显得美,是吗?美不可能是适宜,因为按照你自己的看法,适宜使事物显得比它本来面目更美,但却不能使事物按其真实面目显示为美的。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必须认为美使事物是美的,而无论它们是否显得美,我们试图定义它,如果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是美,那么我们就要界定它,看它是否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希庇亚但是,苏格拉底,当适宜出现时,它使事物既是美的,又显得美。苏格拉底真正美的事物要显得不美是不可能的,因为按照假设,使它们显得美的东西出现在事物之中。 希庇亚是不可能。苏格拉底所以,希庇亚,我们的结论就是这样:一切真正美的用语和做法会被所有人当作美的,并对所有人始终显得美,是吗?或者说我们的想法正好相反,世上盛行对美的无知,由此引起个人之间和国家之间的争斗,是吗?希庇亚我想是后者,无知盛行。苏格拉底如果美的显现是添加于事物的,那么适宜就不是美,如果适宜是美,并能使事物“显得”和“是”美的,那么适宜就是美。由此可以推论,如果适宜使事物是美的,那么它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但它仍旧不可能使事物显得美。另一方面,如果使事物显得美的东西就是适宜,那么它就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美。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使事物成为美的,但同样的原因决不能使事物既显得美又是美的,或既是美的又是别的什么。我们已经有了这些可供选择的答案:适宜使事物显得美,或者适宜使事物是美的,哪一种说法才是对的呢?希庇亚我想是适宜使事物显得美。苏格拉底噢,亲爱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找到美的机会就从我们手指缝里溜掉了,消失了,因为适宜已被证明是美以外的其他事物。希庇亚嗳呀,苏格拉底,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苏格拉底不过,我的朋友,我们千万别放弃。我仍旧抱着希望,美的本性会显示它自身。希庇亚美确实很难发现。我敢肯定,如果退隐到某个地方独处一会儿,冥思苦想一番,我就能给你一个最准确的定义。苏格拉底希庇亚啊希庇亚,你别吹牛。你知道我们要找的美已经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我担心它会对我们生气,毅然决然地逃离。噢,我在说什么胡话呀,我想,对你来说,你一旦独处,就能 轻易地找到它。但我还是最诚挚地请你和我呆在一起,或者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寻找,就像我们已经在做的那样。如果我们找到了美,那么万事大吉;如果找不到,那么我会归因于命中注定,而你也可以离开我,自己去轻易地发现它。当然了,如果我们现在就找到了美,那么你就不会因为我要求你这样做,不让你去私自寻觅而恼火了。所以,请注意你关于美本身的观念,请注意我为你的观念所下的定义,如果我在胡说,你要制止我,让我们假定,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有用,就是美的。这个命题的依据如下:如果眼睛显得没有看的功能,我们不会说眼睛是美的;当眼睛具有这种功能并且在看东西的时候有用,那么我们说眼睛是美的。这样说对吗? 希庇亚对。苏格拉底同样,我们说整个身体造得很美,有时候可以跑,有时候可以摔跤,我们以同样的方式谈论一切动物。我们实际上全用相同的方式把“美”这个词用于一匹美丽的马、一只美丽的公鸡或鹌鹑,用于所有用具,陆上和海上的交通工具,商船或战船,用于所有乐器和一般的艺术用品,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把这个词用于习俗和法律。在各种情况下,我们用来作为判断天然的或人工制造的事物和人的行为方式的标准就是有用,凡有用的就是美的,所谓事物之美就在于它对某个特定目标的实现在某个时期是有用的,而在这些方面无用的事物则被我们称作丑的。你也是这种看法吗,希庇亚?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正确地肯定,有用就是最突出的美。 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对于所要实现的具体目标来说,凡有力量实现的 就是有用的,凡没有这种力量的就是无用的,是吗?希庇亚当然是。苏格拉底那么有力量就是美的,缺乏力量就是丑的,是吗?希庇亚确实如此。在公共生活和其他领域有大量的证据表明,就一般的政治事务而言,在一个人自己的城邦中,权力是最美好的事物,缺乏权力是最丑陋的、最可耻的事物。苏格拉底说得好!从中我们马上可以作出推论,智慧是最美的,无知是最可耻的,是吗?希庇亚你怎么想,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安静一下,我亲爱的朋友。对刚才这些话,我心中有些不安。希庇亚怎么又心中不安了?我认为你这一次的论证非常好。 苏格拉底我希望如此,但让我们一齐来考虑这个要点。如果一个人既无知识又无任何权力,那么他能做什么事吗?希庇亚当然不能。他怎么可能做他没有权力作的事情?苏格拉底那么,那些拥有某些错误推论的人和不自觉地作恶的人,如果他们没有权力做这些事,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做这些事,是吗?希庇亚他们显然不会做。苏格拉底那些有权力做事并用权力做事的人,当然不会是无权力的,对吗?希庇亚他们当然不会无权力。苏格拉底凡做了某些事的人全都有权力做这些事,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人类从小到大,做的坏事比做的好事还要多,这些罪恶都是不自觉的吗? 西我指的是对作恶有用的东西是这么回事?希庇亚我认为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那么,权力和有用显然不是我们想要找的美。希庇亚如果权力是相对于行善而言的,对行善有用,那么它们是我们想要的美。苏格拉底但是,不加限定地说有权力和有用就是美,这种理论已经消失了。你难道看不到,我们心中真正想说的是,对于某些善的目的来说,美既是有用,又是权力?希庇亚我认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但这种说法与美就是有益是一回事,对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所以我们得出结论说,美的身体、美的生活守则、智慧,以及我们刚才提到的一切事物,之所以美,乃是因为它们是有益的,是吗?希庇亚显然如此。苏格拉底那么看起来,美就是有益,希庇亚。希庇亚无疑如此。苏格拉底所谓有益的东西就是产生善的东西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所谓产生也就是原因吗?希庇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么美就是善的原因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但是,希庇亚,原因和原因的原因不是一回事,因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可以说这种权力和这些有用的东都是美的,或者说根本不 我们愿意说美的东西不是为原因几乎不可能是原因的原因。请这样想,原因可以定义为使某事物产生的东西,是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使某事物产生仅仅是使这个事物产生,而不是使该事物因之而产生的东西产生。希庇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使事物产生与使事物因之而产生的东西产生是不同的,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所以原因不是原因的原因,而是事物因之而产生的东西,是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如果美是善的原因,那么善会由于美而产生,看起来,我们之所以献身于寻求智慧,以及其他所有美好的事物,原因就在于它们能产生善,善是值得我们为之献身的。从我们的探索来看,打个比喻来说,美似乎是善的父亲。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好。苏格拉底父亲不是儿子,儿子也不是父亲,这样说不也很好吗? 希庇亚很好。苏格拉底原因不是由它而产生的那个事物,事物也不是使它产生的原因,对吗?希庇亚对。苏格拉底那么我的好先生,我们可以十分明确地说,美不是善,善也不是美。根据我们的讨论,你认为可以这样说吗?希庇亚可以,完全可以这样说。苏格拉底这种说法令我们喜悦 如果我们说这就是美的,那么善,善的东西也不是美,是吗?希庇亚不愿意,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说法。苏格拉底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希庇亚。我对我们已经讨论过的这些理论一点儿都不喜欢。希庇亚是啊。苏格拉底这样看来,那些前不久被当作我们讨论的最佳成果的观点实际上是错误的,亦即认为有益、有用、能产生某种善的力量就是美,它比那些最初的定义而容易受到嘲笑,按照这些最初的定义,少女就是美,以及其他某些事物就是美。希庇亚显然如此。苏格拉底对我来说,希庇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困惑不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希庇亚我此刻没什么要说的,但我前不久说过,如果让我想一想,我肯定能找到出路。 我的意思不包括所有快乐,而仅指通过苏格拉底但我感到自己无法等待你思考的结果。我渴望得到这种知识,我确实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什么了。如果我们把令自己快乐的东西说出来听觉和视觉而感到快乐的东西我们在论战中如何能够做到公平呢?美丽的人、一切装饰物、图画、造型艺术,如果它们是美的,我们一看到它们就肯定会感到高兴,美丽的声音、整个音乐和谈话、想象的故事,也有同样的效果,所以,假定我们对那个粗暴的家伙说,我高贵的先生,美就是通过视觉和听觉而来的快感。你难道不认为我们应当制止他的粗暴吗?希庇亚苏格拉底,我认为我们至少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美的定义。苏格拉底但我们要说那些美好的习俗和法律也是美的,就像那些通过我们的视觉和听觉而产生的快乐一样,或者说它们属 了出路,而前不久我们确实已经陷于别的范畴?希庇亚那个家伙也许不会注意这些情况。苏格拉底不对,希庇亚,被我刻意说成胡说八道的这个人肯定注意到这些情况了。希庇亚你指的是谁?苏格拉底索佛隆尼司库之子①,当这些个案都还没有进行检验的时候,他不允许我歪曲这些论断,对它们加以肯定,就好像我知道它们似的。希庇亚好吧,这个问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也认为这个关于法律的问题属于另一类。苏格拉底你真好,希庇亚,我们现在可以想象自己已经看清困境,不知道该怎么办。希庇亚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这是令我感到震惊的地方,其中可能有点名堂。我们也许可以证明法律与习俗也属于听觉和听觉的范围。然而,让我们牢牢抓住这个陈述,能产生这些感觉的快乐是美的,而把法律问题完全撇在一边。但若我刚才提到的这个人或其他人问我们,呃,希庇亚和苏格拉底,你们以某种方式挑选了某一类快乐,然后说它们是美的,但你们不把美这个词用于通过其他感觉所得到的快乐,亦即那些与食物、饮料、性交,以及所有这样的事物相关的感觉,是吗?或者说你们否认这些事情是快乐的,宣称这样的事情无快乐可言,或者说除了看与听之外无快乐可言?对此我们该怎么说? 希庇亚我们显然要说,这些事情也会提供巨大的快乐。①索佛隆尼司库是苏格拉底之父,索佛隆尼司库之子即指苏格拉底本人。 苏格拉底他会说,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对这些事情使用美这个词,当它们提供的快乐不比其他事情少时,拒绝承认它们是美?我们回答说,那是因为,要是我们说吃饭不是快乐而是美,滋味不是快乐而是美,性交不是快乐而是美,那么每个人都会嘲笑我们,都会来和我们争辩,说性交是最快乐的,但只能在没有其他人看到的情况下享受这种快乐,因为这是一幅不文雅的、令人反感的图景。 听了这些话,希庇亚,他可能会说,我明白了你们为什么不愿把这些快乐说成美,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这么想,但我的问题是什么是美,而不是民众对美怎么看。我想我们应该重述最初的命题,在我们看来,通过视觉和听觉产生的那部分快乐是美的。但你能提出其他处理这些问题的方法吗,或者说对这个回答有补充?希庇亚论证进到这一步,我们必须回答说,这是惟一的办法。 苏格拉底他会说,好极了。如果视觉和听觉提供的快乐是美的,那么显然除此之外的任何快乐都是不美的,对吗?对此我们该表示同意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哪一种快乐是美的,通过视觉产生的快乐或通过视觉和听觉产生的快乐呢,还是通过听觉产生的快乐或通过听觉和视觉产生的快乐?我们会回答说,肯定不是。借助两种感觉产生的快乐肯定不是通过两种感觉产生的快乐,这样说好像是你的意思。我们的说法是,仅靠某种感觉产生的快乐和同时靠两种感觉产生的快乐是美的。 我们可以这样回答吗? 希庇亚当然可以。苏格拉底他会说,任何一样快乐的事情在其快乐方面会与其他快乐的事情有什么不同吗?这个问题问的不是某一具体快乐是大还是小,是强还是弱,而是问在这个具体的方面快乐之间会有一个是快乐,另一个不是快乐这种差别吗?我们并不这样看,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由此可以推论,你们从所有快乐中选出这些快乐乃是由于其他原因,而不是因为它们是快乐。由于它们和其他快乐之间有某些差别,你们就说它们都有某种性质,以此为标准,你们把它们判断为美的,因为我已经指出通过视觉而来的快乐之所以是美的,并非因为它通过视觉而来。如果这就是它之所以美的原因,那么其他快乐,比如通过听觉而来的快乐,就决不可能是美的了,因为它不是通过视觉而来的快乐。我们要不要承认他的推理是正确的?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还有,通过听觉而产生的快乐之所以美,不是因为这种快乐通过视觉而来,否则的话,通过视觉而来的快乐就决不是美的,因为它显然不是通过听觉而来的快乐。我们要不要同意他的推理正确?希庇亚他是正确的。苏格拉底然而你承认两种快乐都是美的,是吗?我们确实承认过,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它们拥有某种使之为美的相同的东西,二者显然都具有某种共同的性质,否则它们就不可能分别都是美的了,是吗?请回答,就好像你正在回答他的问题。 性以你喜欢的任何方式方式有规定性?苏格拉底你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希庇亚不可能,这样说不仅与我们的主题完全不合适,而且与我们当前讨论所用的术语不一致。苏格拉底很好,希庇亚。你说这是不可能的,尽管实际上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仍旧在想象自己也许看到了某个例子。希庇亚你用不着说什么“也许”,你看到的是错的。苏格拉底确实有许多这样的例子在我心中浮现,但我不相信它们,因为它们对我来说是可见的,我从来没有用智慧挣到一分钱,而你用智慧挣的钱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多,但这些例子却不向你显现。 我的朋友,我在猜疑你是否在故意作弄我,欺骗我,我确实清清楚楚地看到有许多这样的例子。希庇亚当你开始描述自己的印象时,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是否在作弄你。你将要作的描述显然是胡说八道。你决不可能发现我们两个一道以某种方式是有规定性的,而分别开来又是无规定性的。苏格拉底你在说什么,希庇亚?你的话也许有某种意义,但我没有领会。请你允许我解释得更加清楚一些。在我看来,有些属性现在不能分别属于我们俩,但可以由我们共同拥有,反过来说,我们可以共同拥有某些属性,但我们俩都不能单独拥有它们。希庇亚苏格拉底,这样说比你前面那些回答更加荒唐了。希庇亚我的回答是,你的话也表达了我的观点。苏格拉底如果两种快乐以某种方式作为一对有规定性的事物,但单个地说来它们都没有规定性,那么它们不会由于这些具体的规定而是美的,对吗?希庇亚这怎么可能,苏格拉底,单个地说来它们都没有规定而成对地说来,它们却又以某种 你只要想一想,如果我们俩是正义的,那么我们各自不也是正义的吗?如果我们各自是不正义的,那么我们俩不也是不正义的吗?如果我们俩是好人,那么我们各自不也是好人吗?如果我们分别都感到疲倦,或者受了伤,或者挨了打,或者有了某种规定性,那么我们俩作为一对不也就具有了这些规定性吗?同理,如果我们俩都是用金子做的,或者是用银子、象牙做的,或者无论怎么说,我们俩是高贵的、聪明的、荣耀的、年老的、年轻的,或具有其他任何你喜欢提到的人的属性,那么从中不可避免地可以推论我们各自都有这些属性,是吗?苏格拉底确实如此。希庇亚你瞧,苏格拉底,事实上是你自己没有从整体上进行考虑,你习惯上与之交谈的那些人也没有,你们对美的考察,以及对每个一般概念的考察都是分别进行的,你们在思想上把它切割开来了,因此你们无法看到构成整个实在的基质的宏大与连续。现在这个错误越犯越大,使你想象有某种东西,某种属性或基本性质,可以为二者同时拥有,但却不能为它们分别拥有,或者正好相反,可以为二者分别拥有,却不能为二者共有,这就是你和你的朋友们的心灵状态,多么不合理,多么肤浅,多么愚蠢,多么不可理喻啊! 苏格拉底这就是我们这些凡人的宿命,希庇亚,按照人们经常引用的格言,人只能做他能做的事,而不能做他希望做的事。然而,你的连续告诫很有帮助。你指出了我们的愚蠢,在你的告诫下,我对这些事有了某些进一步的想法,我也许可以向你作解释,或者说我应当闭嘴?希庇亚我知道你会说什么,苏格拉底;我知道每个学派的辩证法家的心灵。但是,如果你愿意,你就说吧。苏格拉底好吧,我确实愿意。我光荣的朋友,在你说出这番 此话之前,我们没有得到指点,以至于认为我们俩,你和我,各自是一,但是总起来说,我们不能各自为一,因为我们是二而不是一。这就是我们的愚蠢。然而现在我们接受了你的教导,如果我们俩是二,我们各自也必须是二,如果我们各自是一,我们俩合在一起也必须是一,因为按照希庇亚的实在的连续性理论,结果只能如无论两个什么样的物体在一起,各自都是一,它们无论各自是什么,它们俩也都是什么。你的话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完全表示信服。但是首先,希庇亚,请你提醒我,你和我都是一,还是你是二,我也是二?希庇亚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就是我说的意思。你把我吓坏了,使我语无伦次,因为每当你认为自己有了一个好的想法,你就对我表示愤怒。让我进一步问个问题。我们俩各自是二中之一,拥有作为一的属性吗?当然。如果我们各自为一,那么各自也是一个奇数。你认为一是奇数,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我们俩一道,作为二,都是奇数?希庇亚不可能。苏格拉底两人一道就应当是偶数吗?希庇亚肯定是。苏格拉底两人一道是偶数,那么从中可以推论,我们各自也是偶数,是吗?希庇亚肯定不是。苏格拉底那么,这并非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绝对不可避免,每一个体应当是二者所是,而二者也应当是每一个体所是?希庇亚苏格拉底 希庇亚在这些例子中不是这样的,但在我较早提到的例子中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就够了,希庇亚。甚至你的回答也可以接受,我可以承认有些时候是这样,有些时候不是这样。如果回忆一下我们讨论的起点,你会记得我正在论证的是:通过视觉和听觉得到的快乐之所以是美的,并非因为它们分别是美的而在一起就不美,亦非因为它们在一起是美的而分别来说就不美;它们之所以是美的,既因为它们一道具有这种规定性,又因为它们分别也具有这种规定性,所以你才同意它们一道是美的,各自也是美的。 据此我认为,如果二者一道是美的,那么它们之所以美的原因在于有一种共同具有的基本性质,而不在于这个或那个所缺乏的某个性质,我现在仍旧这样想。再从头开始,如果通过视觉得来的快乐与通过听觉得来的快乐二者一道都是美的,而它们各自也是美的,那么使之美的性质既属于它们二者,也分别属于它们各自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那么它们之所以美的原因是它们一道或各自都是快乐吗?按照这种思路,其他所有快乐不也是美的吗,因为你记得我们承认过它们也都是快乐?希庇亚是的,我记得。苏格拉底然而,这些具体的快乐被说成是美的,乃是因为它们通过视觉和听觉而来。希庇亚是的,是这样说的。苏格拉底现在请考虑我在这一点上是否正确。按照我的回忆,我们说过快乐中间有一部分是美的,但并非每一“快乐”都是美的,因为只有那些通过听觉和视觉得来的快乐才是美的。希庇亚对。苏格拉底这种性质属于二者一道,但并不属于它们各自,不 是吗?我们较早时候说过,它们二者通过两种感觉而来,但它们各自并非通过两种感觉而来。是这样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它们各自不是美的,因为属于它们二者的东西并不属于它们各自,它们一道拥有的性质并不单独为它们各自所拥有,从中可以推论,根据我们已经同意的命题我们可以正确地说二者是美的,但我们不可以说它们各自都是美的。这难道不是一个必然的结论吗?希庇亚似乎如此。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要说它们一道是美的,但不说它们各自是美的吗?希庇亚我没有反对意见。苏格拉底我有反对意见,我的朋友。我们肯定有这样一些属性的例子,这些属性以这样一些方式属于个别的实体,如果它属于二者,它也就属于它们各自,如果它属于它们各自,它也就属于二者。你具体指出的这些属性都是这样的。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但另一方面,我具体指出的属性不是这样的,所谓“各自”和“二者”就是这样的属性。对吗?希庇亚对。苏格拉底希庇亚,你认为美属于哪一种范畴?它属于你提到的这类属性吗?如果我是强壮的,你也是强壮的,那么我们俩是强壮的;如果我是正义的,你是正义的,那么我们俩是正义的,既然我们俩是正义的,所以我们各自也是正义的。 以同样的方式,如果我是美的,你也是美的,那么我们俩是美的,如果我们俩是美的,我们各自也是美的,是这样的吗?或者说同样的原则也可用于数学,比如偶数的两个成分确实可以是奇数,但也可以是偶数,还有,如 有益的快果单个来看,数量可以是不合理的,如果一起来看,数量可以是不合理的,也可以是合理的,是吗?确实像我跟你说过的一样,在我心中浮现的诸如此类的例子多得不胜枚举。你把美算作哪一类?你的看法和我一样吗?在我看来,认为我们俩是美的,我们各自也都是美的,或者认为我们各自是美的,但我们俩不是美的,或者别的什么看法,都是极端荒唐的。在我列举的可供选择的看法中,你选哪一种,或是有别的看法?希庇亚我选你的看法。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希望继续进行考察,那么你选得很对,因为美若是包括在这一类别中,那么我们就无法再坚持通过视觉和听觉得到的快乐是美的,“通过视觉和听觉而来的”这个说法使得两种快乐一道是美的,但各自不是美的而你也这样认为。希庇亚对,我们的想法相同。苏格拉底那么通过视觉和听觉得来的快乐不可能是美的,因为当我们把它等同于美时,就会出现这种不成立的结果。希庇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我的提问者会说,那就再从头开始,因为你这次没找准目标。按你的看法,这种“美的”性质属于两种快乐,通过推论你把它们看得比其他快乐更荣耀,称之为“美的”,是这样吗?我认为,希庇亚,我们必须回答说它们是最无害的快乐,最好的快乐,无论一起看还是分别看。你还能提出其他说明它们优于其他快乐的理由吗?希庇亚没有了。它们确实是最好的。苏格拉底他会说,那么这就是你的美的定义乐。 wW w.xia 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四十三章 我会答道,显然如此。你怎么看? 希庇亚我也同意。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好吧,产生善就是有益,前不久我们指出产生者和被产生者是不同的,所以我们当前的讨论在原先的讨论中找到了结论,不是吗?因为若是二者不能等同,那么善不是美,美也不是善。我们会回答说,说老实话,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确定了,我们不能为违反真理的观点进行辩解。希庇亚但我必须问你,苏格拉底,你作的假定是所有这些事情最后的定论吗?我前不久说过,这只是被切割成碎片的论证片段而已。既美好又珍贵的东西是在法庭、议事会或其他公共场合发表雄辩而又华丽的演说的能力,你要能说服你的听众,最大限度地获得各种奖赏,使自己得到拯救,也使你的朋友和财产得到保全。这些东西才是一个人要紧紧加以把握的,抛弃你那些琐碎的论证吧,除非他愿意被人们当作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瓜,就像我们现在一样,醉心于各种浅薄的胡言乱语。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希庇亚,你非常幸运,因为你知道一个人必须遵循什么样的生活道路,并且成功地行进在这条道路上,这是你告诉我的。而我似乎显得格外不幸。我在无穷无尽的困境中漫游,当我把这些困惑摆在你这位聪明人的面前,向你解释我的困境时,你马上朝着我谩骂和痛打。希庇亚,你全说过了,我醉心于这些事务确实是愚蠢的、渺小的、卑贱的,但当我被你说服,准确地重复你的话,最高的美德就是在法庭或其他任何公民大会上进行雄辩而又华丽的演说的能力时,听众们用各种各样难听的话咒骂我,其中包括总是在对我进行盘问的那个人。他是我的一名近亲,与我住在同一所屋子里,当我回到家里,他听到我说了这些观点,就问我是不是感到羞耻,竟然敢大胆地谈论美好的生活道路,因为我显然还不知道“美”这个词的意思。 他还说,当你还没有美的知识时,你怎么知道这些演说是美的还是不美的,其他任何行为是美的还是不美的?只要你还处在现在这种状态,那么你还不如去死了好?你瞧,这就是我的命运,被他和你这位绅士谩骂和滥用。然而我想,这些都必须忍受。因为我可以从中得到某些善,这真是突发奇想。希庇亚,我确实认为通过与你们俩的谈话,我得到了某些善。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句格言的真正含义了,“所有美的东西都是困难的”。 书①封①柏拉图现存书信共十三封,其逻辑顺序为:②柏拉图曾三次访问西西里。第一次是公元前年,他在塔壬同等地游历时,应西西里岛叙拉古城邦主狄奥尼修一世(,公元前约年)之邀访问西西里。柏拉图在访问期间因谈论主政体的弊端,致叙拉古主狄奥尼修二世,祝繁荣昌盛②作为你最信赖的顾问,我和你一道管理着你的政府。这个位置给你带来各种益处,但却使我承受巨大的压力,面对各种深刻的、敌意的批评。我知道没有人会认为我赞同你的各种过分残忍的暴行,因为你的所有同胞公民都可以为我作证,在需要的时候我和他们中的许多人为伴,使他们得以保全而毫发无损。作为最高指挥官,我多次使你的城邦安然无恙,但在与你长时间相处后,你激怒了狄奥尼修一世,被迫离开。狄奥尼修一世于公元前年逝世,此时岁高龄第二次来西西里。后来他的姻兄狄昂担任叙拉古首席大臣,邀请柏拉图第二次来叙拉古,训练狄奥尼修二世成为哲学家一政治家。柏拉图以年,柏拉图践约第三次去西西狄昂与狄奥尼修二世发生矛盾,被驱逐出境。柏拉图的生命也遭到威胁,后来在某些人的斡旋和当地发生战争的情况下,被允许暂时返回雅典,但要柏拉图保证战争结束后重返叙拉古。公元前里,调处狄奥尼修二世和狄昂间的矛盾,但仍无结果。柏拉图于公元前年重返雅典。 你,作为一个名符其实的竟然如此轻率地打发我,就像打发一名乞丐,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今后,我一定要考虑自己的利益,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大发仁慈,而主,将会生活在孤独之中。至于你分手时作为礼物送给我的黄金,送信人巴基乌斯会替我归还,因为它既不足以支付我的旅行开支,也不足以维持我今后的生活开支。另一方面,如果我接受了它,那么这样的礼物对你这位送礼人来说是最耻辱的,其程度并不亚于我受到的耻辱。至于你是收下这笔钱还是把它送给别人,那显然没什么区别。你现在拿回了这笔钱,所以你可以用它来表示对其他人的关心,就像你对我表示关心一样。你对我的关心确实令我相当满意。我现在重复一下欧里庇得斯的话也是适宜的:当你陷的时候,“不要站在你的立场上去向这种人祈祷。”①我还要用大部分悲剧家的看法提醒你。当他们在舞台上表现”②从来没有主的灭亡是因为缺少黄金。下列诗句也可作证这一主被杀的时困境候,他们让演员叫喊道:“啊,失去了朋友,我完了描述过一名明智的看法:在无望的、凡人的生活中,闪亮的黄金不是最稀罕的。用人的标准来衡量,钻石和银椅不能吸引人,成片的肥沃土壤也不能像善人的和谐思想一样有力。③再见吧,要知道,没有我你将遭受多么大的损失,这样一来你①欧里庇得斯:《残篇》,载伯克编《希腊悲剧残篇集》。 载诺克编《希腊抒情诗残篇集》。②阿德斯普:《残篇》③阿德斯普:《残篇》 封也许会对别人好一些。致狄奥尼修二世①,祝繁荣昌盛!我从阿基德谟那里听说,你不仅希望我对你的事保持缄默,而且想要我的朋友们也不说任何冒犯你的话和不做冒犯你的事。但你使狄翁成了一个例外。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你以为我对我的朋友们没有行使权威。我认为,如果我对你、狄翁,以及其他人行使了这样的权威,那么对我们大家都会更好,对其余希腊人也更好。然而,我的权力实际上仅止于此。真正顺从我的追随者只有一个,这就是我自己。我说这样的话并不意味着克拉提斯托卢和波吕克塞努对你说的话中有任何真实的成分,据说他们俩中间有一人向你报告,说在奥林比亚听到我的一些同伴辱骂你。我肯定没有听说过这种话。我认为,今后你若听到有人向你报告,说我们中的任何人有此类言论,你完全可以写信来问我,因为我既不会害怕讲出事情真相,也不会因为感到可耻而隐匿事实。还有,人们一般也会议至于你和我,以及我们之间的关系,情况是这样的。你可以说,任何希腊人都听说过我们各自的名字论我们相互之间的联系,这种情况想必今后也会继续,因为许多人都听说我们过从甚密。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我稍微扯远一些,然后再作解释。智慧和强权的相互吸引是一种自然法则。二者始终相互追求与结合。这也始终是一个人们感兴趣的话题,无论是在私下里议论,还是聆听别人用诗歌来表达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修和多利斯之子”,狄奥尼修一世的父亲叫赫谟克拉底(①这封信应该是写给狄奥尼修二世的,因为文中称收信人为“狄奥尼 例如,谈起希厄隆或斯巴达人鲍萨尼亚的时候,人们喜欢扯到他们与西摩尼得的关系,讲述西摩尼得如何对待他们。还有,人们不会把科林斯的佩里安德和米利都的泰勒斯,或伯里克利和阿那克萨戈拉,或克娄苏和梭伦,同时当作圣贤来庆祝,也不会把统治者居鲁士当作圣贤。还有,诗人们仿照这些榜样,把克瑞翁和提瑞西亚、波吕伊都斯和弥诺斯、阿伽门农和涅斯托耳、奥德修斯和帕拉墨得斯扯在一起。我相信,抱着相同的观念,古人把普罗米修斯和宙斯扯在一起。诗人们也告诉我们,这两种性格的人在某些情况下如何成为敌人,而在某些情况下成为朋友,在某些情况下先成为朋友然后成为敌人,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在某些方面相同,而在其他方面相异。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为了指出,人们对我们的行为进行议论,这种事情到我们死去也不会停止。这一点需要考虑,而且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必须加以考虑,因为依据某种自然法则,最卑劣的人实际上不会有什么思想,而最优秀的人则会万世留名,不会留下什么未竟之业。我自己就是一个明证,人之将死会有某些预感,最高尚的灵魂通过直觉知道这是真理,而最卑鄙的灵魂则拒绝真理,神圣的人的直觉比其他人的直觉要有效得多。在我看来,被我提到的这些早先的统治者和哲学家有能力改进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本来就应该留下比现在更好的口碑。尽管我们从前的交往有错误,如果神允许,我们仍旧有可能用我们的言行来加以矫正。我认为,如果我们品行端正,那么人们对真正哲学的看法和评价会比较好;如果我们品行恶劣,那么结果正好相反。确实,我们若是以此为我们关注的对象,那么没有比这更虔诚的行为了;若是我们忽视这一点,那么没有比这更不虔诚的行为了。 下面我要说明我们必须如何出发去达到这一目标,其中包含 着什么原则。带着最杰出的哲学家的名声我去了西西里,但我去叙拉古的目的是为了获得你的支持,以便看到哲学甚至在普通的王宫中也能得到尊重。但结果并不理想。之所以如此,原因很多,但主要原因在于你对我不信任。你想把我打发走,而用其他人取代我。我相信,出于怀疑,你想要发现我的行动秘密。于是,就有许多人歪曲事实,使你对我有了很不好的看法,然后你就热衷于去做别的事情了,这就是那些广泛流传的说法。现在我要开始指出我们今后交往的正确方式。这也是对你提出来的我们今后应当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个问题的回答。如果你对哲学探讨没有丝毫敬意,那就无话而说了。如果你仍旧敬重哲学,有其他人教你哲学,或者你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种比我的哲学更好的哲学,那么你就要敬重哲学。然而,你若是更加喜欢我的哲学,那么你也必须对我表示特别的尊敬。现在,就像我们俩一开始交往那样,你必须先有所表示,然后我会有所响应。如果你对我有尊重的表示,我会予以回报;如果没有得到这种表示,我不会再向你提出任何建议。你也要注意,如果你先这样做了,那么你对我尊重的任何表示都可以证明你看重哲学,而除我之外,你已经考察过其他哲学教师这一事实也会使许多人尊你为真正的哲学家。另一方面,在你对我表示尊重后我对你表示的任何尊重,都会被人们解释为我爱慕财富的证据,而我们知道,这样的说法在任何地方都不是可敬的。一言以蔽之,如果你尊敬我,那么我们俩都能得到人们的尊敬;如果我尊敬你,那么我们俩都得不到人们的尊敬。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这种状况不行。阿基德谟来的时候会向你说得更清楚。他也一定会尽力向你解释你在派他来时遇到的难题,这个问题比其他问题更崇高,更神圣。按照他的报告,你对有关第一原理性质的证明不满意。我必须以谜语的形式向你陈述,就好像有时候出现在 铭文中的“从海上或陆上来,在里面或外面”那种谜语,读了以后也不一定能理解。我的解释大体上是这样的。第一原理首先与万物之王相关,万物的存在取决于他的话语,这就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原因。第一原理与第二类事物也有关,我指的是第二类存在物;第一原理与第三类事物也有关,即第三类存在物。而人的心灵,当它与这些事物发生联系时,努力想要获得关于这些事物性质的知识,关注那些自身与之拥有某些亲缘性的事物;然而这样做并不适宜。万物之王和我提到的其他事物没有一样是这种样子的。因此灵魂问,“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狄奥尼修和多利斯之子,或者倒不如说在灵魂中引起阵痛的这个问题,就是引起一切麻烦的根源,如果不能从心中驱除,人就不能真正地发现真理。你在花园的月桂树下告诉我,你认为这是你的原创性发现。我回答说,你若是真的弄清楚了,那么可以省去我的许多麻烦。 然而,我又说,我还从来没有遇到任何人能作出这种发现,我自己的许多麻烦也是由此而生。你也许听别人解释过这个问题,当然你也可能是在神灵的推动下朝着这个方向思考,并且认为自己已有确定的证明,因此,对你瞥见的真理不要那么肯定,而应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继续加以关注,决不要放弃对其各种表现的把握。尽管真理不会有如此众多的样式,但处在这种状况下的绝非只有你一人。我向你保证,第一次听我讲这些事情的人无不处在这种状态下。在他最终弄明白之前,有些人困难大些,有些人困难小些,但几乎没有人是无困难的。由于我们所讲的事情,以及以这样的方式思考这些事情,我想,我们已经非常接近为你的问题找到答案了,这个问题就是我们相互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你知道了我的看法以后,可以拿我的看法与其他教师们的观点相比较,以此检验我的原则。这一次,如果你的考察是真正的,那么这些原则将成为你的原则的一部 分,你既能成为他们的朋友,也能成为我的朋友。那么,这些事情,连带我提到过的那些事情,该如何处理呢?当前你派阿基德谟来我这里是对的,今后,等他回去把我的想法报告给你以后,你可能会再次遇到其他困难。如果你能很好地接受建议,那么你可以再派阿基德谟来,他会带着我的意见和新陶器回去。如果你反复这样做两三次,并对我的想法进行适当的考察,如果还不能解决你当前遇到的困难,那么我会感到十分惊讶。你要充满信心地这样做,因为你的命令、阿基德谟带回的新陶器,或者其他任何东西,都不会比你的考察更易为诸神所接受了。然而,你要警惕,不要把你的这种考察限制在未受训练的人中间,因为我知道,在公众的眼中没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学说了;但另一方面,在那些有着天然禀赋的人看来,没有比这更神奇、更有启发性的学说了。经过多年的反复努力之后,它终于像一块已经脱去了杂质的黄金。然而让我告诉你一件更值得惊讶的事情。有些人拥有理智和记忆,还拥有通过各种可能的方法考察某种学说的能力,这些人中间也有不少好人,他们现在已经是老人了,他们所受过的教育不少于三十年,但连他们也才刚刚达到这样一个关节点,在他们看来从前被他们认为最不确定的东西现在成了最确定的,最明显的。考虑到这些事实,你要当心,免得到时候后悔现在不该把自己这些不明智的看法公之于世。用心学习比把想法写下来要安全得多。有些想法一旦成文也就不可能再隐蔽起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写关于这些事情的文章的原因,这些事情都不会成为柏拉图着作的内容。而现在所谓的柏拉图着作实际上就是经过修饰的、现代化了的苏格拉底的着作。再见吧,相信我。 你要反复阅读这封信,然后把它烧了。这些事就谈到这里。我派波吕克塞努去你那里,你会感到惊讶。至于和你在一起的吕科佛隆以及其他人,我对他们的看法一直没变,也始终这样 封说,在参与讨论和逻辑方法上,你的才能超过他们所有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愿意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自愿接受驳斥,而是被迫这样做。然而在我看来,你对他们的态度相当友好,这是你聪明过人之处。这一点就谈到这里,对这样的问题说这么多话已经足够了。如果你本人正在使用腓力司逊,那就尽力这样做吧,但若用完了,请把他给打发了,交给斯彪西波吧。斯彪西波要我提出这一请求。腓力司逊本人也对我许诺,如果你愿意让他走,他会很乐意来雅典。你把这个人从采石场释放出来,所以我对他的奴仆和阿里斯通之子赫格西普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你知道,你曾写信给我,说如果有人虐待他,或虐待其他人,被你知道了,那么你决不会容忍。我还必须真实地向你报告吕西克利德的情况。他是惟一从西西里来到雅典而又没有歪曲关于我们之间关系的人。他总是说出所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并且说得很准确。致狄奥尼修二世,祝你快乐!主的生活。”你认为,说“祝你快乐”是我对你最好的问候方式,还是按照习惯“祝你幸福”?祝你快乐是我写信给朋友时的用语。这对你来说当然有点屈尊,但即使是德尔斐的神也会这样说,据当时在场的人说,神谕中写道,“祝你快乐,祝你永远愉快地过一名不过,我不会吩咐一位凡人快乐,更不会责令一位神快乐。任何诸如此类对神的祝愿都是违反神的本性的,因为神远离快乐与痛苦的领域。还有,我也要尽量避免对人使用这样的问候,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快乐与痛苦对人产生伤害,使灵魂迟钝、健忘、愚蠢、违法。关于这个问候语就说这些。当你读到这些话时,可以按你喜欢的方式去理解。 政府的形式从主制改为王政,以减轻叙拉古人民的负担根据许多证人的说法,你在你的宫廷里对某些外国使节说,我曾经听你宣布过一项在西西里的希腊城邦定居的计划,并想要把是你编出来的故事这尽管你急切地想要这样做,但我当时却在阻碍你实施这项计划,而现在我正在指导狄翁做你建议过的事情。这样一来,我们就好像是在用你自己的想法剥夺你的王国。你知道从这样的说法中能否得到什么好处,不管怎么说,当你说出这样与事实相反的话来时,你伤害了我。菲力司提德和其他一些人在商人和叙拉古民众中散布了许多谣言,对我进行恶毒攻击,当我在卫城居住时,不管有什么问题发生,城外的人都对我进行指责,因为他们断定你在一切事情上都听从我的建议。你比任何人都更加知道,我起初确实想与你一道处理某些政务,因为我认为这样做比较好。除了处理这些小事外,我还对立法产生了合理的兴趣,想通过你或其他人对法律作某些修正,因为我听说你们中有些人已经在修改法律。我的这些不同贡献在那些能够了解我性格的人看来是一清二楚的。随它便吧,我刚才说过,我不需要任何新谣言了,这些谣言旨在减少我在叙拉古人和其他相信你的说法的人中间的影响。或者倒不如说,我确实需要进行申辩以应付从前和当前的谣言,这些谣言比从前的谣言具有更大的、更难以克服的效果。对我的指控有两方面,我的申辩也必须从两方面进行。 首先,我必须证明我正确地避免了与你一道管理这个城邦;其次,我没有向你提出过这种建议,也没有以你所说的这种方式对你进行干预。你说自己计划在希腊城邦定居,而我对此进行阻拦,这不是真的。下面就让我先来回答指控的第一方面。我来叙拉古是应你和狄翁的邀请。狄翁是我久经考验的、真正的朋友,相同的气质把我们联系在一起。他现在已经人到中年, 是该安居乐业的时候了。你可以肯定,人们在处理一些重要事务之前需要听取建议,就像你当时需要处理的事情一样,任何拥有理性之光的人都会这样做。另一方面,你当时还非常年轻,还从来没有经受过绝对必要的考验,你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后来,无论是人的作用还是神的作用,或是由于机缘,由于你的原因,狄翁被流放了,而你成了孤家寡人。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还有可能与你一道管理政务吗?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一位理智的合作者,而那位愚蠢的合作者却有一大群恶人陪伴,他并没有在统治,但却以为自己在统治着,实际上受着我提到过的这些人的摆布。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呢?我是否要像已经被迫所做的那样,为了制止出于妒忌的谣言,不再参与政治事务,并且不顾你的反对意见和所采取的分离措施,尽一切可能去重建你和狄翁之间的友谊呢?你自己就是一个见证,知道我实际上从来就没有松懈过这方面的努力。尽管非常艰难,但我们最终还是达成了协议。我乘船回家,而你则去处理战事,等到和平到来的时候,狄翁和我如果想要返回叙拉古,你那一方会邀请我们。这就是我第一次访问叙拉古和平安回家的经历。和平以后,你第二次召唤我,但没有按照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你只邀请我一个人,而且说你会在迟一些时候邀请狄翁。结果我拒绝前往,并且也因此和狄翁疏远,因为他建议我还是应当尊重你的意见,前往叙拉古。一年后,你派一艘三层桨座的战船送来你的信。这封信一开头就说,如果我能去叙拉古,那么有关狄翁的所有事情都会按我的要求去办,否则就不予办理。我说不清当时有多少这样的信件到来,有些是你写的,有些来自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其他人,他们应你的要求给我写信,还有许多信件来自我的朋友和熟人,全都敦促和请求我按你的意愿行事,务必前往叙拉古。 我和塞奥多图、欧律比乌一当然要这就是从狄翁开始的所有人的看法,认为我必须启程,而不应回避义务。当然了,我也要他们考虑我的年纪,并且说你不可能处理那些试图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引起争吵的人。我直到现在也还是认为,一般说来,无论是公民还是君主,财富越多,就越会培养出许多告密者和卑鄙无耻的小人。从财富和其他形式的力量中产生的恶没有比这种恶更大的了。不管怎么说,抛开所有这些考虑,最后我还是去了,因为我想到自己一定不能让任何朋友来指责我贪图安逸,使狄翁失去本来不该失去的财产。我到达以后你当然熟知当时发生的一切细节都应当奉送给他,而不要另作处理。我人来了,但这些按照我们原先在信中的约定,首先敦促你和狄翁缔结一种我讲过的关系,恢复他的职务。如果你当时接受我的建议,结果对你,对叙拉古,对其他希腊人,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这是我当时的直觉告诉我的。然后我又敦促你,让狄翁的财产留在他的朋友手中,而不要任人攫取。你知道这些人是谁。还有,我认为他每年应得的收呼吁没有一样是成功的,于是我只好请求你让我离开。 而你要求我等到明年再走,并且许诺会把狄翁的一半财产送往科林斯,另一半留给狄翁的儿子。这样做在可以说,你作出过许多承诺,但都没有以某种方式兑现,这种事情太多了,所以我必须简要地说一下这种事情。还有,你未经狄翁许可就出售了狄翁的所有财产,而在此之前你曾经许诺未经狄翁许可决不会这样做。神奇的先生,你以最无赖的方式取消了你的所有承诺。你策划了一个既不高尚又不光荣,既不诚实又没有好处的诡计,想把我吓走,以为我对此一无所知,这样我就可以连盘缠都不要就离开了。当你流放赫拉克利德的时候叙拉古人和我看来都是不公正的道请求你撤销命令,而你反而因此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说这正好 到惊讶。但是他们遭遇不幸的原因在于你表明我对你的意见不在乎,而只想着狄翁和狄翁的朋友,后来当塞奥多图和赫拉克利德作为狄翁的朋友而受到指控的时候,我只好毅然决然地离开,避免与他们相遇。关于我们的政治合作关系就说到这里。如果你发现我对你还有其他厌恶之处,那么你可以认为这全都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如果说我曾经被你帝国的伟大所吸引而出卖了我的老朋友和主人,那么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认为我是卑鄙小人,对此你不需要感们也并不劣于你即使温和地说,他他们做了错事,按你的命令行事,显然接受了金钱的贿赂。如果我也这样做了,那么这是惟一可以强加于我的动机。所以这些事情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其原因就在于你的错误引起了存在于你我之间的敌意和不和谐。下面的论证主要涉及我已经说过的要为自己申辩的第二个方面。请你注意,并请仔细考虑我说的这些事情是真还是假。我可以断定,大约在我离开叙拉古回国之前二十天,当阿基德谟和阿里斯托克利图在花园里的时候,你说了和你现在对我的批评一样的话,也就是说,我对赫拉克利德和其他所有人的关心胜过对你的关心。还有,当我到达之后,你当着他们的面问我是否还记得我曾敦促你实施在希腊城邦定居的计划。我承认我确实记得,并且仍旧认为这是一个理想的计划。我还必须重复一下,狄奥尼修,尽管我的这个表示是后来才有的。我要问的是,我当时是否只提了这个建议还是同时添上了一些别的事情。你当时确实非常愤怒而又傲慢地回答说,你认为自己想做的事已经不是一个美梦,而是现实。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勉强笑着说,“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指示,然后敦促我去做这些事情?”我回答说,你的记忆力极好。然后你说,“是调查方面的指示,还是什么指示?”这时候我没敢再说出心里的想法,因为我担心再说下去,我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国了。 封然而,我说所有这些话的目的在于,你不要再污蔑我了,说我阻碍你在被野蛮人摧毁了的希腊城邦安置定居者的计划,不让你通过把主制改为王权的办法减轻叙拉古人的负担。首先,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对我来说,没有比这对我更不恰当的谎言了;还有,如果我可以在已经说过的这些话之外再说一些,那么我要说,任何一个有能力的法庭都可能提供比这更清楚的证据,说我曾敦促这一计划的实行,而你不愿执行。不管怎么说,要想弄清这一事实,要想完成这些被你,被叙拉古人,被所有在西西里的希腊人视为最好的计划,并非难事。先生,如果你否认你曾说过的话,那么我会把真相说出来。如果你承认我说的是事实,那么你可以这样想,斯特昔科鲁是聪明人,你可以模仿他的做法公开认错,这样一来你也就从错误转变为真实了。致叙拉古的狄翁,祝繁荣昌盛!我认为,那些已经实现了的成就是我发自内心感兴趣的,这一点很清楚。但同样也很清楚的是,我渴望见到它们的最终完成。就像做其他事情一样,我雄心勃勃地想要在这一高尚事业中获得成功。我认为,那些真正的好人和那些做好事的人应当获得他们应得的名声。当前,如果神乐意的话,那么形势确实大好。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这场伟大斗争,尽管看起来似乎既属于其他一些人,也属于你,但一般民众必定会期待你们在勇敢、敏捷、力量等方面胜过那些以参与这场斗争为荣的人,他们自称尊重真理、正义和仁慈,以及与这些理想相一致的行为。人一定会超过其他人,就好像他们一定我的意思已经讲清楚了,然而我们仍旧应当提醒自己,有些你知道他们是谁 会超过孩子。我们必须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们,我们是说到做到的那种人,尤其是,如果神喜欢,当这样做变得比较容易的时候更应当如此。其他人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想要有知识,他们必须广泛游历;而你当前则拥有这样的地位,我们可以大胆地说,你是当今世界令人瞩目的人,世人们关注着一个地区,而在这个地区中人们关注着你。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你,就好像是在期待莱喀古斯和居鲁士在世,但由于具有杰出品性和治国才能的人有许多已经崭露头角,尤其是许多人都已经有了这样的看法,所以当狄奥尼修已不成为障碍的时候,我们的事业就有可能因为你和赫拉克利德、塞奥多图,以及其他名人之间的对立而遭到毁灭。我当然希望没有人会这样做,但若有人这样做了,你必须始终扮演一个医生的角色,使各方面的关系恢复到最佳状态。你也许认为我提到这些事情是可笑的,因为你自己也非常明白他们的重要性。然而依我看,每当演员认为自己会得到善意的热烈掌声时,他们也许会在剧场里被孩子们轰下台,更不必说他们的朋友了。 所以,你们现在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写信给我。这里的情况仍旧和你们在的时候一样。你们也要在来信中告诉我,你们干了些什么,取得了什么样的进展,尽管我听说了不少事,但我对真相一无所知。塞奥多图和赫拉克利德的信已经到了拉栖代蒙和伊齐那,但如我所说,尽管我听说了许多,但我不了解你们的真实情况。你们也要想一想,有些人认为你们并非那么乐意助人,而你们本应如此。你们千万不可忽视这一点,民众的喜好是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而武断专横的脾气必定缺少同伴。再会! 封致佩尔狄卡,祝繁荣昌盛!我已按照你来信中的要求,建议欧福莱乌帮助你打理事务,并以此为业。我也应当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友善而又严肃地向你提供建议,既涉及你提到过的其他事务,也涉及你要欧福莱乌处理的事务。这个人能做各种事情,但最重要的是他能提供你当前所需要的服务,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你年轻,也因为没有多少人会对年轻人说这些事。每一种政治形式都有一种特别的声音,就好像一种动物似的。政治形式有民主制,还有寡头制,第三种是君主制。许多人断言自己懂得政治这门学问,但除了极少数人之外,人们对这门学问其实一点儿也不熟悉。任何形式的政府都会对神和人发出自己的声音,也会采取与自己的声音和谐一致的行动,这样的政府才能保持繁荣昌盛,经久不衰。但若模仿其他政府的声音和行为,那么它就会灭亡。你会发现欧福莱乌在这方面十分有用,因为我期待着他能够帮助你翻译君王以及其他奴仆的声音,当然他肯定是个好人,在其他方面的作用也不小。如果你使用他,那么你本人将从中得益,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如果有人听到这件事以后说,“柏拉图显然自以为知道民主制有什么好处,然而,尽管他有权在公民大会上讲演和提供最好的建议,但他从来就没有在那里说过一句话”,那么我要作出的回答是:柏拉图出生的时候,他的国家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这个国家的民众也已经生活了许多年,已经从前辈那里获得了自由行事的习惯。你必须解释说:“他一直很乐意为民众提供建议,就好像一个人如果不愿虚度年华,一事无成,就需要向父亲咨询一样。这正是我 封认为他可以向我提供建议的地方。如果他认为我已经不可救药,那么他可以与我分手,不再对我和我的事情提供任何建议。”再会! 致赫尔米亚、厄拉斯托、科里司库,祝繁荣昌盛在我看来,有一位神愿意成为你的朋友,也能够成为你的朋友,他已经为你准备了幸福,只要你聪明地加以接受。你们的住处相距不远,能够做到互帮互利。对赫尔米亚来说,大量的骑兵、其他军事资源,或者获取黄金,都已经不能再增添他在各方面的力量,也不能使他获得更多纯洁的朋友。作为一名老人,我要说,对厄拉斯托和科里司库来说,除了要拥有这种高尚的思想外,他们还需要拥有自我防护的能力,能够抵御卑鄙与邪恶,也还需要自制的能力。他们经验不足,因为他们大半生都和我们一道度过,他们是高尚的,不是邪恶的,这就解释了我说的话,他们还需要其他东西,为的是使他们不会被迫弃绝真正的智慧,为的是能够更好地关注有关人生及其需要的智慧。在我还没有与赫尔米亚见面的情况下所能作出的判断是,赫尔米亚当然拥有这种实际的能力,并且用来自经验的技艺在加强这种能力。因为对人来说没有什么是稳那么,我要对你们说些什么呢?对你,赫尔米亚,我凭经验对厄拉斯托和科里司库的了解比你强,我断定,你不可能轻易找到比你的这些邻居更可信的人了。我建议你用各种正义的方式接近这些人,并视之为当务之急。反过来,我也要建议科里司库、厄拉斯托去接近赫尔米亚,你们要团结一致,结下牢固的友谊。如果你们中有人以任何方式削弱这种联系固的请写一封抱怨的信给我和我的同伴。我相信我们在这里 封狄翁的年龄抱着公正和仁慈之心写下的信,除非有某些巨大的裂痕出现,会比其他任何咒语都更能治愈伤口,使你们重新回到先前存在过的友谊和合作上来。如果所有人,你们和我们,能够根据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实践哲学,那么我作出的预言将会实现。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么我不愿说出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因为我必须说好兆头。因此我说,如果神乐意,我们将在所有这些事情上取得成功。你们三人都必须阅读这封信,如果可能的话,你们要在一起阅读;如果不可能,你们可以俩人在一起阅读;在可能的范围内,你们还要经常阅读。你们必须把它当作一个必须遵守的合同和法律,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正义的法律。对神发誓的时候,你们要严肃、认真、热忱,神是现在和将来的一切事物的统治者,是统治的积极原则的公义之父。如果我们真正实践哲学,那么我们将在凡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获得关于神的某些知识,而我们说凡人确实拥有这方面的禀赋。致狄翁的朋友和同伴,祝繁荣昌盛!我当时大约四十岁在来信中,你们敦促我相信你们的政治信念与狄翁相同,由于有这种联系,你们希望我能用言行帮助你们的事业。我的回答是,如果你们的想法和目标确实与狄翁相同,那么我会帮助你们;但若不同,那么我要花时间想一想。但是,狄翁的政策和他的目标是什么?我想先回答这个问题,不凭猜测,而凭确定的知识。因为当我第一次访问叙拉古的时候就像希帕里努现在一样。他当时就已经得出结论,以后也从来没有抛弃过。他坚信在最好的法律制度的指引下,叙拉古人能够自)是雅典最重要的港口,位于距雅典城四英里的半由地生活。如果希帕里努在神的指引下得出与狄翁相同的结论,赞同狄翁的政治信条,那么没有必要感到惊讶。 这一信条起源于一个老人和少年都可能听说过的故事,我想在这个恰当的时候,从头开始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我年轻的时候有过和许多青年大体相同的经验。我希望一旦成年便可以立即参加政治生活,当时的政治情况正好发生变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那时遭到广泛反对的政府被推翻,爆发了一场革命。在这场革命中,有五十一人组织了一个政府,十一人在城里,十人在庇莱厄斯①分别管理市场和处理城邦的日常事务,其余三十人掌握权力,作为整个城邦的最高统治者。其中恰巧有些人是我的朋友和亲戚,他们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政府,认为我适宜从政。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当时还年轻,相信他们会引导城邦从不正义的生活走向正义的生活,并且“管理它”,这是他们的说法,所以我抱着极大的兴趣观察今后的动向。然而,我看到仅仅在一个很短的时期内,这些人就使得人们重新怀念起从前的政府来,认为比较起来那才是黄金时代。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控告我的朋友年迈的苏格拉底,我毫不迟疑地认为他是所有活着的人中间最正直的一位。他们强迫苏格拉底和别人一起去逮捕并处死一个公民,不管苏格拉底是否愿意,都要他参加他们的政治活动。但是苏格拉底拒绝了,宁愿冒一切风险也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我对这些罪恶活动深感厌恶,于是就让自己离开这些弊端。不久,三十人掌握的权力和他们的政府垮台了。这时候,我又感到有了参加政治活动的愿望,尽管不那么强烈。那是乱世,是会碰上许多悲惨事情的,在革命时期,在有些情①庇莱厄斯岛上。 宴饮,努力追求欲望的满足时,任何法律都无法使况下对敌人报复过分了也不必惊奇;尽管如此,回来的被流放者还朋友苏格拉底,以不敬神的罪名把他处死是做得比较温和。但不幸的是有些掌权者荒谬地指控并审讯我的正是这个人,在他们不幸被流放时曾拒绝参与把他们的一个朋友逮捕流放。因此我思考所有这一切,思考治理国家的人以及他们的法律和习俗;当我年纪越来越大的时候,我看到要正确安排国家事务确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没有可靠的朋友和支持者什么事情也办不成,而这样的人很难找到。我们的城邦已经不依照传统的原则和法制行事了,而要建立一种新的道德标准又极为困难。再说,法律和习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败坏着,结果是,我虽然曾经满腔热忱地希望参加政治生活,但这些混乱的状况却使我晕头转向。尽管我并没有停止思考如何改进这种状况,如何改革整个制度,但我的行动推迟了,以等候有利的时机。最后我终于得出结论:所有现存的城邦无一例外都治理得不好,它们的法律制度除非有惊人的计划并伴随好运气,否则是难以治理的。因此我被迫宣布,只有正确的哲学才能为我们分辨什么东西对社会和个人是正义的。除非真正的哲学家获得政治权力,或者出于某种神迹,政治家成了真正的哲学家,否则人类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这就是我第一次访问意大利和西西里之前所持的信念。然而,当我到达那里以后,我发现那里的人对什么是幸福生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意大利人和叙拉古人热衷于宴饮,一日参加两次宴会方才满足,夜晚也决不独眠,他们的生活方式的其他方面也莫不充满奢侈和放纵。在这样的环境和放纵的生活下成长起来的人决不可能成为明智的人。那里的人要具有这样的品格简直不可思议。那里的人要具有清醒的理智或养成其他优秀品德也是不可能的。当城邦的公民全都认为应当过度消费,同时使之成为一条规则,全身心投 休止的统治形式的更替主制、寡头制、民主制城邦摆脱动荡不安的状态。在这样的城邦中,不可避免地会有无一个接一个,而正义和平等的统治在这些掌权人心中只是该受诅咒的东西。在原先的信念之外我又有了这种看法之后,我来到了叙拉古。主制的人感到恼火。这也许是偶然的,但看上去确实似乎有一种更高的力量在起作用,在为最近与狄翁、叙拉古城邦有关的事情奠定基础。我至今仍在为你们担心,除非你们现在就能接受我现在给你们提出的第二次建议。然而,我说我的第一次访问叙拉古仅仅是事情的开始,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在与年轻的狄翁交往时,我把我关于人类理想的学说告诉他,鼓励他努力实践,但我当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策划一种推翻暴君的办法。 但不管怎么说,狄翁还是很快地理解了我的教训,比我所遇到的其他年轻人更加迅速、更加热情地接受了它,并且决心一辈子过一种与大多数在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希腊人不同的生活,把道德看得比享乐和奢侈更重要。由于有了这种认识,他过着合乎美德的生活,直到狄奥尼修死去,这一点确实使那些推崇打那以后,狄翁心里感到拥有这种信念的不应该只有他自己,这种信念是他通过正确的理性获得的。事实上,他也看到这种信念也在其他一些人心中滋长,尽管这种情况不太多,但还是有一些。他认为,在神的帮助下,狄奥尼修也许能够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还有,如果狄奥尼修也能成为这样的人,那么由此产生的结果会使其他叙拉古人追求一种真正幸福的生活。进一步说,他认为我尽快来叙拉古帮助完成这项工作是绝对必要的。他清楚地记得,通过我们之间的相互交往,他很快就产生了过这种高尚而又良好生活的愿望。同样的道理,如果他现在能够成功地使狄奥尼修也产生这样的愿望,那么就能在整个国家产生一种真正幸福的生活方式,而无需发生流血和屠杀一类的不幸。 狄翁得出这一正确结论之后,就劝说狄奥尼修邀请我,他自己也派人来,要我尽一切可能,在其他某些与狄奥尼修在一起的人误导狄奥尼修过一种不好的生活之前,尽快前往叙拉古。下面是狄翁来信中的一段话,尽管复述起来很长。他说:“当前是一个极好的时机,这种情况能够出现简直是一个奇迹,其他我们还有什么可等待的呢?”然后他提到意大利和西西里已经处在一个政府统治之下,提到他在这个政府中所处的有影响的地位,而狄奥尼修还很年轻,对知识感兴趣,还强调狄奥尼修对哲学的尊重和他所受的教育。还有,他自己的侄子和其他亲戚也会接受我始终宣传的这种学说和生活方式,这些人同样也可以帮助我们赢得狄奥尼修。他说:“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实现什么希望,那么必须看到同一个人既是哲学家又是一个大城邦的统治者。”他使用了这样的论证,以及其他许多相类似的论证。至于我自己的决定,一方面我担心狄奥尼修太年轻,而年轻人经常冲动,会突然改变主意。另一方面,我知道狄翁生来具有坚强的品格,而他已经是中年人了。因此,当我反复考虑自己该不该去,或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应该去的想法从未占据上风。但我又想,如果想要实现我在法律和政治方面的理想,现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试验机会。如果我能成功地说服一个人,就能保证获得完全成功。激励我踏上旅程的就是这样一种考虑。我的动机并不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而主要是出于一种自尊。我担心自己最终除了空谈以外将一事无成,也就是说,成为一个从来没有处理过任何具体事务的人,这样一来,我也就成为一个不忠实的人了,并且首先会有损于我和狄翁之间结下的深厚友谊。他确实面临着巨大危险。假定他有什么事发生,假定他被狄奥尼修和他的其他敌人驱逐以后来找我。他会问我:“柏拉图,我在流放中来到你这里,既不是因为缺乏步兵和骑兵来保护自己,打击敌人,而是因为缺乏论证和雄 主那里,而这辩,我比别人更知道你有本事使年轻人的心灵转向美德和正义,使他们在各种情况下缔造友谊和同盟。由于你没有向我提供这些东西,所以我离开叙拉古来到这里。然而,你对我的态度并非你行为中最可耻的地方。到目前为止,你的行为确实算得上一名叛徒,不仅背叛我,而且背叛哲学,而你一直在赞美哲学,并指责其他人漠视哲学。还有,如果我有机会住在麦加拉,那么你肯定会来支持我的事业,否则你就得承认自己是个卑鄙小人。情况就是这样,你认为自己可以借口旅途遥远和艰险来逃避被人们指责为懦夫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对于这些理直气壮的指责我该如何回答?我无言以对。所以我去了,尽可能遵循理性和正义的原则。由于上述原因,我放弃了自己并非无足轻重的研究工作,去了一位种统治形式似乎与我的学说和性格都不相符。在这样做的时候,我躲避着宙斯①的注视,没有给人们埋怨哲学留下任何根据,因为我想自己若是由于拒绝履行自己的义务而蒙羞,必定也会使哲学蒙羞。 下面我必须说简单一些。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我发现狄奥尼修有许多眼线,经常给他送来许多针对狄翁的恶意的小报告。我尽力为狄翁说话,但我实际能做的实在有限。在大约第四个月的时候,狄奥尼修得到消息说狄翁试图谋反,于是就用一只小船放逐狄翁,可耻地把他赶走了。我们这些狄翁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全都生活在恐怖之中,担心狄奥尼修用参与狄翁谋反的罪名加害于我们。关于我的一个谣言确实也传到海外,说我在叙拉古被狄奥尼修处死了,因为我要对整个事件负责。狄奥尼修看到我们全都处于这种状态,担心我们的恐惧会引来其他更糟糕的后果,于是就对我们表示善意来争取我们。顺便①此处原文为,意为“化身为公鹅的宙斯”。 某种圈套,害怕提一句,他确实前来安慰我,要我不必发愁,请我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我从他那里逃离确实是一件令他丢脸的事,而我继续留在那里才会使他感到光荣,这就是他为什么强烈要求我留下的原因。主们的要求经常是强迫性的。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对我采取了隔离措施,不让我离境。他把我移居到城堡里,在那里我不可能与任何船主接触,让他们同意我搭乘船只离开,除非狄奥尼修不加阻拦,并且派使者把我送去码头。否则的话,没有任何商人或管理码头的官员会允许我独自离开,他们甚至会马上把我逮捕,送交狄奥尼修,尤其是这条新闻已经广泛传开了,正好与先前狄奥尼修喜欢柏拉图的说法相反。那么真实情况如何呢?我必须说出真相。当他越来越多地了解我的生活和品性之后,他确实越来越喜欢我。但他也想要我赞扬他,胜过我对狄翁的赞扬,把他,而不是把狄翁,当作一个特殊的朋友。事实上,他在这方面的念头确实令人惊讶。如果说他的这一目标能够实现的话,那么他没有使用达成这一目标的最佳方法,这就是从我这里聆听教诲和我关于哲学的谈话,成为我的亲密朋友和门徒。我们的敌人散布的谣言使他害怕落狄翁的计划得以实现。尽管我抱着初次访问时的目的耐心等待,希望他能以某种方式过一种哲学的生活,但他始终表示抗拒。就这样,我花费时间第一次去访问西西里,并在那里逗留。后来我又应狄奥尼修的紧急邀请再次访问西西里。我必须稍后再解释为什么要第二次去那里访问,我要说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正确的,有些人希望我去那里实现我的理想,我去那里是为了这些人的利益。然而,首先,为了避免把次要的事情当作最重要的事情,我建议你们还是要关注最近的事件。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事情。对生活方式有害健康的病人提建议,首先必须要他改变生活 方式,不是吗?如果病人同意改变,那么可以对他提出其他告诫,对吗?然而,如果病人拒绝改变生活方式,那么在我看来,真正的人或真正的医生就不应当再给这样的人提建议,只有懦夫和骗子才会进一步这样做。对城邦来说也一样,无论它只有一个统治者还是有许多统治者。 如果政府开始按正确的方式运作,为了城邦的利益而听取某些方面的意见,那么有理智的人值得向这样的共同体提出建议。然而,有些政府完全偏离了正确的统治道路,而又不愿意走上正道,只是要人们克制愿望,不要多管闲事,不要提出用简便快捷的方法进行治理国家的建议,否则就要被判处死刑,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认为附和现状的人是懦夫,而对此加以拒绝的是真正的人。这就是我的坚定信念,无论什么时候有人就他的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向我寻求建议,比如如何获得财富,或者如何恰当地训练身体或灵魂,那么,在我认为他的日常生活非常有条理的情况下,或者在他愿意接受我的建议的情况下,我会诚心诚意地给他提建议,而不会敷衍了事。然而,他若是既没有向我寻求建议,或者显然并没有接受建议的诚意,那么对这样的人我是不会自作多情的。我不会强迫他接受我的建议,哪怕他是我自己的儿子。如果他是一名奴隶,那么我会既提建议又加以管束。我认为若是对父母加以约束是有罪的,除非他们精神不正常。只要他们过着一种适合他们的一致的生活,哪怕这种生活不适合我,我也既不会用无用的告诫约束他们,也不会肤浅地对他们进行奉承,为他们提供满足欲望的手段,而这些欲望我自己是宁可死也不会迷恋的。同样的策略也应当成为聪明人对待他的城邦的一个生活原则。如果他认为他的城邦的制度不完善,那么他应当说出来,但一定不能用革命的方法对他的祖国使用暴力。当不用杀人和流放的手段就不能使制度完善的时候,他一定要约束自己的行动,要为他自己和他的城邦 处境,他父亲占领了许多曾被野蛮人蹂向神祈求最佳状态。我以同样的方式向你们提建议,就像狄翁和我曾经向狄奥尼修提建议一样。首先,我们要他过一种有助于养成自律品格的生活,使他能够赢得忠实的朋友和同伴。这样,他就能避免他父亲的的西西里大城市以后,无法使那些地方安定下来,建立起由他的朋友组成的值得信赖的政府。因为在这样的事情上,他既不能相信那些与他无关联的人,无论他们是什么出身,甚至也不能相信他亲自抚养长大的幼弟,尽管他辛辛苦苦地把他们养大,使他们从一无所有到占据高位,成为有影响的人物。他不能通过雄辩的话语、教诲、仁慈、威严,使他们中的任何人发展成熟,可以作为他的政治伙伴,在这方面他与大流士的差距有七倍之多。因为大流士相信那些由他自己抚养成长的人,尽管他们不是他的兄弟,而只是他攻打米地亚王国时的同伙和宦官,他把七个行省交给他们分别管理,每个行省都比整个西西里还要大。他还在这些人中间找到了忠实的同盟者,他们既不会攻打他,也不会相互讨伐,在大流士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政治家和英明的国王必须展现的品性,他是一个理想的典范,因为由他设置的法律使波斯王国存留至今。再以雅典人为例,尽管他们自己不是创建者,但他们占领了许多曾经遭受蛮族侵略但仍旧保存下来的希腊城邦。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帝国维持了七十年,因为他们在各个城邦拥有许多朋友。然而狄奥尼修虽然用他的智慧把西西里变成了一个城邦,但他不相信任何人,这是一个大灾难。他缺乏经受过严峻考验的真正的朋友,没有一种道德品性比这种品性更缺乏明显标志了,无论他是否缺乏这样的朋友。所以狄翁和我向狄奥尼修提出了这方面的建议。由于他从小受他父亲管教,缺乏受教育的经验和恰当的教诲,因此他首先必须要有获得这些教育的愿望。其次,在有了这种愿望之后,他必须赢 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白话说得太白了不安全得友谊,与他的亲戚和同伴形成一种道德上的和谐关系,尤其是他本人应当成为有道德的人,因为他显然极为缺乏这种品质。我们但我们隐晦地把这种意思说了出来,我们不断地论证说,任何人接受了这种教育都能有所长进,而且也能使他统治的民众繁荣昌盛,但若接受别的教育,那么结果正好相反。当他沿着我们设计的道路前进,在理智和品性方面都有了进步的时候,他想要组织殖民团体去西西里那些被遗弃的城市,想要用法律和制度把它们联合起来,使它们成为他的附庸,能够共同抗击野蛮人的进攻。这样一来,他就不仅能使他继承下来的帝国扩大一倍,而且能扩大许多倍。如果这个计划实现了,那么他确实可以征服迦太基人,就像格隆①时代一样,而他的父亲②在晚期只好同意向野蛮人纳贡。这些话就是我们的劝告,而当时我们已经被假定为要谋反,来自各种途径的众多谣言已经占据了狄奥尼修的心,由此导致狄翁的放逐,也使我们处在恐怖之中。我要非常简洁地说明一下当时发生的许多大事,狄翁从伯罗奔尼撒和雅典返回西西里以后,给了狄奥尼修一个实际的教训。然而当他第二次解放了他们的城邦,并将城邦交还给他们的时候,叙拉古人对待狄翁的态度和狄奥尼修没有什么两样。当狄翁对狄奥尼修进行教育和训练,使他能成为一名称职的国王,并愿终生支持他的时候,狄奥尼修听信了那些谣言,说狄翁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阴谋推翻这个政府的一部分。他们说,狄翁的计划是,当狄奥尼①格隆是叙拉古的主。公元前年,叙拉古的寡头党向担任骑兵指挥官的格隆求助,由此格隆成为叙拉古的主,在他统治时期,叙拉古战胜迦太基人,把统治权扩大到整个西西里。②指狄奥尼修一世。 不同秘仪修的智力屈服于教育的咒语时,就会失去对政治的兴趣,从而把权力转移到狄翁手中。狄翁到时候就会用欺骗的手段把狄奥尼修赶下台,攫取王位。这样的小道消息在叙拉古人中间到处流传。不久后,它们又一次传到狄奥尼修耳中,于是最可怕、最可耻的事情就发生了。现在我必须向那些敦促我插手解决当前局势的人作些解释。我本人是一名雅典人,是狄翁的朋友和同盟者,我去见了那名主,试图调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我与造谣者的斗争中,我失败了。然而,狄奥尼修试图用荣誉和金钱劝说我再次帮助他,要用我的证言和友谊来表明放逐狄翁是正确的,这个时候他完全失败了。此后,当狄翁返回他的祖国时,他的同伴中有俩人是像我一样的来自雅典的兄弟。然而,他与他们的友谊不是建立在哲学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社会交往的基础之上,这种朋友是当前流行的所谓朋友。他们的同伴关系是相互表示亲善的结果,也是加的结果,陪伴狄翁回国的这两名兄弟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的友谊建立在这种关系之上,为狄翁的远征提供帮助。到达西西里以后,他们看到狄翁是在西西里人中间流传的谣言的牺牲品。狄翁解放了西西里人,但西西里人却把他说成试图谋反,自己想当主,他们不仅对他们本应表示欢迎的人作了伪证,而且实际上用自己的双手谋杀了他,他们就好像手持武器站在一旁,对凶手提供帮助。 我现在并非对他们的可耻与邪恶一无所知,也不想评论它,因为从今以后会有许多人发出这种谴责。然而,若是雅典人也说有这样的人是雅典的耻辱,那么我就要说话了。因为我认为,拒绝背叛这个人的也是雅典人,如果他当时这样做,那么他可以获得财富和无数的荣誉。他忠实于他的朋友并非出自一种低品格的友谊,而是出于一种对自由训练的共同参与,有理智的人只有在这种训 治者这是我的学说练中才能取得自信,而不是由于灵魂或肉体的亲缘关系。因此,这个城邦并不会因为有了杀死狄翁的凶手而受到谴责,就好像他们曾是重要人物似的。我已经说过的这些话都可以作为对狄翁的朋友和亲戚的建议,但我现在还有一番特殊的话要说,因为我已经向人提过类似的建议,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你们是我的第三批听众。让西西里和任何地方的任何城邦不要再屈服于一个世俗的统而要屈服于法律。屈服对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来说都是邪恶的,对他们自己来说是这样,对他们孩子的孩子来说也是这样,对他们的所有后裔来说都是这样。试图奴役他人总是一种灾难,贪婪地进行这种抢劫是卑劣的灵魂和短视性格的一个圈套,世人对什么是善或什么是正义一无所知,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无论是从神的角度看还是从人的角度看。我最初试图使狄翁信服这个真理,然后试图使狄奥尼修信服这个真理,而你们是第三批。看在拯救者宙斯的份上,请相信这个真理吧。你们也要以狄奥尼修和狄翁为诫,因为在这两个人中间,不信服这条真理的那个人现在过着无知的生活,而信服这条真理的人已经高尚地死去。因为当一个人把这一最高理想定为他和他城邦的目标,并接受其后果的时候,那么在他的命运中就不会再有什么迷惑和无知了。我们中没有人是生而不朽的,不朽也不像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会带来幸福。没有灵魂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善的或恶的价值。只有对与身体在一起的灵魂或与身体相分离的灵魂来说,才有善与恶发生。 我们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毫不犹豫地赞同这个古老的、神圣的学说,它告诫我们灵魂不朽,灵魂要受审判,灵魂在与身体相分离以后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因此我们也必须认为,成为大错和大罪的牺牲品比作恶和犯罪要好。许多人只顾贪婪地填满他们的钱包,而他们的灵魂竭力拒绝聆听这些学说,或者 以为在聆听这些学说时可以加以嘲笑,他们像野兽一般只顾无耻地攫取食物、饮料,满足各种各样的兽性的、肉体的快乐,这些快乐甚至无权使用从女神阿佛洛狄忒那里派生的名字。这些人是盲目的,看不到与他们令人厌恶的暴力行为相伴随而来的后果,因为每项罪恶都会给作恶者带来沉重的负担,不仅在今世活着的时候,而且在他们回归到地下世界的时候,他们的旅程始终充满着耻辱和悲惨的景象。我对狄翁解释了这些学说和其他一些学说,他信服了,因此我有各种理由对杀害狄翁的人表示愤怒,就像对狄奥尼修一样。你们可以说,在这两种情况下,我和其他所有人都受到了最大的伤害。因为当狄奥尼修不同意在他的帝国中实施正义的时候,杀害狄翁的凶手杀了一名想要彰显正义的人。狄奥尼修拥有极大的权力,如果在他的帝国中哲学和政治权力能在一个人身上统一,那么帝国的光辉将照耀所有人,无论是希腊人还是野蛮人,在这样的光辉照耀下,他们自己就能够把真正的信仰带回家,也就是说,一个人无论是否在其正义感的指引下生活,是否在圣人的控制下成长或接受正义的习俗,他除非能在正义法则的指引下过一种明智的生活,否则城邦或个人都不能获得幸福。为了阻碍正义的实现,狄奥尼修造成了这一伤害,与之相比,他造成的其他伤害我都认为是轻微的。杀害狄翁的刽子手不知道他的行为与狄奥尼修的行为结果相同。我敢肯定,在我能够表示对某人的信心的范围内,我认为,如果狄翁能够掌权,他决不会采用下列任何统治形式。首先,他会使自己的母邦叙拉古变得清洁而又合乎正义,他终结了城邦的奴隶制,同时使城邦自身也成为一名自由人。在此之后,他应当用一切方式使公民养成遵守纪律的习惯,给他们设置一套恰当而又理想的法律体系。此后,他应当努力执行西西里的定居计划,把西西里 从野蛮人手中解放出来,把有些野蛮人赶走,用一些比希厄隆更简便的方法使其他野蛮人归化。还有,如果这些结果是由一个正义、勇敢、清醒的学哲学的人带来的,那么公众就会对美德抱有相同的看法,就好像狄奥尼修所赢得的民众的看法一样,并能在实际中使全人类随着美德的传播而获得拯救。尽管有某些神或某些恶灵给人带来了蔑视法律和不虔诚,但最糟糕的是固执与愚蠢,这是所有人的各种邪恶的方式扎根和茂盛的土壤,然后又会给播种者带来最苦涩的果实。所以,第二次的愚蠢带来了彻底的失败和灾难。然而现在我什么也不说,以免给我的第三次尝试带来厄运。无论如何,我要向你们建议,狄翁的朋友们,你们要模仿他对国家的忠诚,也要模仿他所遵循的有节制的生活规则。你们要在更好的保护下执行他的计划。我已经清楚地告诉你们他的计划是什么。 如果有人无法以这种多立斯人的方式生活,这是你们祖先的传统,而是寻求过一种杀害狄翁的刽子手那样的生活,这是西西里人的生活方式,那么就不要找他来帮助你们,不要假定他能忠诚而又正义地行动。但你们应当请求其他人来帮助你们在全西西里进行殖民的计划,给这块土地带来法律下的平等,既要从西西里找这样的助手,也要从整个伯罗奔尼撒找这样的助手。你们也不要害怕雅典人,因为那里也有一些人在美德方面超过全人类,他们厌恶可怕的谋杀。然而,如果这些尺度只能以后再确定,如果你们现在要被迫加速工作的进程,因为现在每天都有不同党派之间的争执发生,那么我认为,每个有幸拥有哪怕是微小的正确尺度的人都一定会明白,那些参与内战的人决不会摆脱他们的麻烦,他们不会停止欺骗,也不会停止杀人或流放,不会停止对敌对党派进行报复。倒不如说,他们必须实行自制,制定相应的法律,这些法律不仅有利于他们自 己,也应当有利于被打败的党派,他们必须使他们的对手由于感到耻辱和恐惧这两种原因而服从法律。之所以产生恐惧,乃是因为法律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之所以产生耻辱,乃是因为他们在抗拒天性、自愿服从法律方面显然更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方法可以终止这种由于党派之争而给城邦带来的不幸。当城邦处在这样的状态下的时候,它自己也就不会去培养派别、敌意、仇恨和不信任了。那些出于机缘而取胜的人,如果想要获得和平与安定,必须根据有关信息,亲自在希腊人中选择杰出人士。这些人首先要达到一定的年龄,有妻子儿女,家世高贵,有充足的家产。至于他们的数量,对一个上万人的城邦来说,有五十人也就足够了。他们应当被召集起来给予款待和最大的荣誉。在召集了这些人以后,就应当责成他们起草法律,在动笔起草之前要他们宣誓,既不偏向征服者,也不偏向被征服者,而要给予整个城邦的人同等的权力。法律起草完毕,这是处理其他一切事务的关键。如果征服者比被征服者更加彻底地服从法律,那么到处都会出现一种安全和幸福的气氛,各种麻烦都会消除。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就不要来请我或任何人去帮助那个拒绝服从我这一要求的人,这确实是狄翁和我一道在为叙拉古人谋幸福时所坚持的标准。然而,这些尺度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那些尺度是我们试图借助狄奥尼修本人的帮助,为全体人谋幸福。命运不济,使人毁坏了我们的计划。这一次你们必须试着通过命运的仁慈和神旨的青睐有效地实施这些尺度。我的建议和吩咐,以及我初访狄奥尼修的故事,就说到这里。下面我要讲一讲我的第二次旅程,人们对此感兴趣是合理的,恰当的。你们记得,在我对你们这些狄翁的朋友和同伴提出建议之前,我已经对自己前一次在西西里的逗留作了解释。 当时我竭尽全力用各种办法想要劝说狄奥尼修让我离开,我们最后终于达成协议,他应当让我离开。等和平到来时西西里发生了战乱当时当狄奥尼修巩固了他的地位时,他会派人来请狄翁和我一起回去,这是我们之间协议的一部分。 同时,他请狄翁相信他并不是真的想驱逐狄翁,而只是请他暂时去国外,而我当时也同意在这些条件具备时返回叙拉古。何也要前往,但他要狄翁迟一年再回去所以,当和平真的到来时,他确实派人来请过我,要我无论如狄翁得知消息后敦促我起程,当时也有各种消息从西西里传来,说狄奥尼修已经改变了,现在他热中于学习哲学,这就是狄翁一直要求我不要拒绝狄奥尼修的邀请的原因。至于我,我非常清楚年轻人经常会受哲学的影响,但我认为如果能在一个与狄翁和狄奥尼修自己的计划都无关的时刻回去要安全得多,因此我违背了他们俩的意愿,回答说自己已经是一个老人,还说当前的安排并不符合我们先前的约定。后来显然是阿尔基塔访问了狄奥尼修。我先前的离去使阿尔基塔和塔壬同人与狄奥尼修结下了友好关系。也有一些人是在叙拉古从狄翁那里得到教诲的,此外还有一些人从二流哲学家那里学到了一些皮毛。我的看法是,这些人试图在这些事情上影响狄奥尼修,因此自认为完全了解我的信条。此时狄奥尼修处在另外一些能人之中,他们使他成了一个能干的学生,并且雄心勃勃地想要在这方面作出成就。同样他也很喜欢与这些人接近,但又羞于接受他们的哲学,这就表明当我在这个城邦里的时候,他没有接受我的教诲。这种状况使他希望得到更加精确的教导,而这种愿望又伴随着敌视的冲动。为什么他在我初访期间没有接受我的教诲的原因我已经在这封信的前面说过了。不管怎么说,当我安全回到家中,并拒绝他的第二次邀请时,我想狄奥尼修认为这种邀请是一种荣誉,因为没有人会认为我看不到他的天才和当前的能 生的事情以后对我的哲学表示轻视并相信这位力,并且对他的生活方式也有某些经验,而我不愿访问他的宫廷是假的。我现在的责任是把真相告诉你们,并且容忍有人在听到所发主的理智。因为狄奥尼修在我第三次赴西西里的时候,确实派来一艘三层桨座的战船,为的是让我的旅行变得容易些。他还派来阿尔基塔的门徒之一阿基德谟,认为我在所有西西里人中间对他的评价最高,和他同行的还有其他一些我在西西里的熟人。他们全都给了我相同的解释,也就是说,狄奥尼修在哲学方面取得了惊人的进步。狄奥尼修也给我写了一封长信,因为他知道我尊重狄翁的意见,而狄翁也站在他一边,渴望我早日赴叙拉古。他的信中实际上还有一篇与整个形势相配的导言。 信的开头写道:“狄奥尼修致柏拉图”。在传统的称呼和问候语之后,他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同意现在就来西西里,那么首先你有权作出任何你认为合适的关于狄翁和他的事务的安排。我肯定,你认为适当的事一定是好事,对此我将表示同意。如果你不来的话,那么你会看到这件事对狄翁没有什么影响,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这些话就是他说的,其他的话太长了,无法重述,也没有什么必要。阿尔基塔和其他塔壬同人的信也不断地送到,信中赞扬狄奥尼修献身于哲学,并且告诉我,如果我现在不去,那就意味着先前由我缔结的他们与狄奥尼修之间的友好关系完全中断,而这些关系在政治上是极为重要的。当时各方面都在极力敦促我前往西西里,我在西西里和意大利的朋友这样做,而我那些在雅典的朋友也在极力催促我,他们的想法都一样,认为我一定不能背叛狄翁或我在塔壬同的朋友和同伴。此外我也知道,当一名年轻人听到有一桩伟大的事业等着他去完成,于是就迅速接受了这种想法,服从了这种理想生活的咒语,那么也是无需感到惊讶的。去做一番实验似乎也是我的责任, 主,尤其是对那些习惯于接受他人看法的人,我一到借此我也可以得出某种确定的结论,我一定不能背叛我的理想,使我的信仰遭到谴责,如果说我得到的消息中有什么真实成分的话,那就是我的信仰似乎要受到指责。在这些理由的推动下,我心怀恐惧地启程了,你们可以期待,这样的事情不会有很好的结果。但不管怎么说,在这次访问中我确实好像是第三次碰上了救星,因为我最后又安全地回家了。由于这一点,我在感谢神的时候还要感谢狄奥尼修,当有许多人想要处死我的时候,他进行了干预,他在处理我的问题上总算还有一点良心。 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我想自己首先要寻找证据,看狄奥尼修是否真的热中于哲学,看那些不断传到雅典来的消息是否属实。在这种情况下判断真理有一种实验的方法,这种方法虽不流行,但确实适用于那里就察觉到狄奥尼修属于这种情况。如果他真的献身于哲学,是一位有着天生亲缘性的适合这项工作的神的人,那么作为一名治疗者,对这样的人首先必须指出整个计划是可行的,然后告诉他要有哪些预备性的步骤,需要什么样的艰苦工作,然后再看他在这一进程中是否感到喜悦,对此他必须马上竭尽全力追随,否则就会在尝试中死去。他必须全身心地从事这项任务,决不松懈他的努力,直至最后的完成,或者说他由此获得独立探索的能力,不再需要引路人的陪伴。拥有这一信条的人无论从事何种职业,都不会停止实践哲学和奉行这样的生活习惯,使自己有效地成为聪明的、有很强记忆力的学生,能够独立进行清醒的推理。除此以外的其他活动,他则加以回避。然而,对那些并非真正皈依哲学而只是浅尝辄止的人来说,就好像人们用上衣遮太阳,一旦看到有多少科目需要学习,看到自己将要从事的工作有多么艰苦,而采用一种有着良好安排的生活方 式又是如何不可缺少,他们就会决定这个计划对他们来说即使是可能的,那也是困难的,所以他们不愿去证明自己能够实践哲学。他们中也会有一些人对自己说,已经学得够多了,不需要进一步学习了。与这些自我放纵、不能继续从事艰苦工作的人打交道,这种考验是最确定的和最安全的,因为这样的谴责不是针对他们的引路人,而是针对他们自己的无能,无法追随所有学习细节以及从事与整个计划相关训练的人是他们自己。我给狄奥尼修的教导也有同样的目的。我确实没有把自己的所有学说告诉他,狄奥尼修也没有要求我这样做,因为他自认为已经知道了其中的许多要点,他从其他人那里也已经听说了对这些要点的第二手解释。我也听说他当时已经就我教他的那些主题进行写作,好像在写一本书,内容与他得到的教导完全不同。关于他的书我一无所知。然而,我确实知道有些人也在就相同的主题写作,但他们是什么人我不得而知。但不管怎么说,我能说的就是所有这些作家或自称写了我所醉心研究的这些主题的人,无论他们如何掌握这方面的知识,无论是从我的教导中得来的,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还是他们自己发现的,我认为他们都没有真正地掌握这个主题。我肯定没有写过关于这个主题的书,今后也不打算这样做,因为这种学说是无法像其他学问一样见之于文字的。倒不如说,要熟悉它就要长期接受这方面的教导,与之保持亲密关系,然后终有一天,它就像突然进发的火花在灵魂中生成,并马上成为不证自明的东西。除此之外,我确实知道,如果能用一篇论文或一个讲演来处理这个主题,那么我能把它做的最好。 我也可以肯定,如果看到一篇涉及这个主题的论文写得很差,那么我会感到非常遗憾。如果我认为有可能为了公众而以论文或讲演的形式恰当地处理这个主题,那么在我的一生中还有什么成就能比写成这样一本能够给全 人类带来巨大利益,把事物的本性启示给所有人的着作更加杰出的成就呢?然而,我并不认为把这些事情告诉人们是一件好事,除非是在少数人的情况下,这些人有能力稍加指导就能独立地去发现真理。而对其他人来说,他们中有些人只能以一种冒犯的方式去进行不恰当的尝试,对有些人来说这肯定只是一种高尚而又空洞的希望,就好像他们已经获得了某些令人敬畏的学问似的。因此我想详细地说一下这个主题,如果这样做的话,我正在讨论的这件事可能会比较清楚。有一种真正的学说①是我从前经常讲述的,它与那些胆敢把这些事情写下来的人的说法都不一样,我现在不得不加以重述。每一存在的事物都有三样东西,关于存在物的知识必定通过这三样东西而来;知识本身是第四样东西,我们还必须添上作为知识真实对象的那个真正的实在,当作第五样东西。所以,我们有:第一,名称;第二,描述;第三,形像;第四,关于对象的知识。要想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以举一个具体的事例,然后我们可以把这个理论以同样的方式用于每一对象。比如说,有一存在的事物叫做圆,它的名字就是我刚才说出来的这个词。第二样东西是关于它的描述,由名词和动词组成。例如,被我们称为圆圈、圆周、圆形的东西可以描述为:从每一端点到中心都相等的那个事物。第三样东西可以画出来,也可以擦去,可以通过旋转两脚规画出来,也可以把它毁掉,这些过程不会影响真正的圆,而其他的圆全都与这个真正的圆相关,因为这个圆与它们不一样。第四样东西是关于它们的知识、理智和正确的意见,我们必须把这些都当作一样东西,它既不存在于声音中,也不存在于形体中,而是存在于心灵中,因此它的性质显然不同于那个真正的圆,也不同于我们前①指柏拉图“不成文的学说”。 面提到的第三样东西。在这四样东西中,理智就其亲缘性和相似性来说显然最接近第五样东西,即实在,而其他东西则离开实在较远。 同一学说对于形状和表面也适用,无论是直的还是弯的,它同样也适用于善、美、正义,适用于所有人造物体与自然物体,适用于火、水,以及其他相类似的东西,适用于每一动物,适用于每一性质,适用于所有主动和被动的状态。在上述各种情况下,一个人如何不以某种方式把握前四样东西,那么他就决不会获得对第五样东西的理解。进一步说,由于语言的不恰当,这四样东西(名称、描述、形体、知识)在说明某个对象的基本实在的时候,确实起着一种说明某个对象的具体性质的作用。因此,没有一个有理智的人会如此大胆地把他用理性思考的这些东西置于语言之中,尤其是以一种不可更改的形式,亦即用所谓书写符号来表达。然而,我们刚才说过的意思还需要再作解释。每一个用手或用两脚规画出来的圆在实际操作中都充满着与第五样东西即实在的对立,因为它到处触及直线;而真正的圆,我认为,在其自身中不可能或多或少地包含着这些对立的性质。我认为,名称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稳固的。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现在称作圆的东西被称作直,或现在称作直的东西被称作圆,人们一旦改变事物的名称,以相反的名称称呼某事物,你们就可以发现名称并不稳定。对描述也可以说同样的话,因为描述由名词和动词组成,所以在描述中,没有任何地方是相当确定的,缺乏稳定的基础。所以,人们可以说这四样东西中的每一样始终都具有不确定的性质!重要的问题在于,如我前不久所说的那样,有两样东西:基本的实在和具体的性质,当心灵寻求的不是具体事物的知识,而是基本实在的知识时,心灵面对着的这四样东西中的每一样都有着人们想象不到的具体表现,无论是以语言的样式还是以形体的样式。这四样东西 而他要考察的对象也是不完善的,那么连中的每一样都使得用语言或例证表达出来的实在变得容易被明显的感官所驳斥。其结果实际上就使每一个人都成为困惑和不确定性的牺牲品。这是大多数人的理智和所作为一种训练不良的结果,我们甚至不习惯于寻求事物的真正本质,而只是满足于接受向我们展现的表象,考察者与被考察者之间并不显得可笑,因为考察者有能力灵巧地处理这四样东西,对它们进行考察。然而,每当我们需要回答和证明第五样东西即实在时,那些有技巧在辩论中取胜,并能使大多数听众以为他是第一个讲、写或回答这些问题的人中间的任何人,都会感到自己好像根本不懂自己想要写作或谈论的东西。他们有时候不明白这不是作者或说话者的心灵出了问题,而是这四样东西的性质出了问题,因为它们都有天然的缺陷。尽管轮流对这四样东西进行思考,颠来倒去地想,但生来有缺陷的人的心灵都无法得到天然有缺陷的事物的知识。 如果一个人天生有缺陷谓道德的天然状况林扣斯①也看不清这样东西了。简言之,天然的理智与良好的记忆同样没有能力对人进行帮助,因为他与要认识的对象缺乏一种内在的亲缘性。对那些缺乏天赋能力的人来说,当然也就更无可能性了。因此,所有对正义和其他高尚理想缺乏天然爱好与亲缘性的人,尽管他们在学习其他事情时可以既是理智的又是有记性的,而那些拥有亲缘性的人则是愚蠢的和健忘的,但他们在道德观念方面决不能获得对最完善的真理的理解。研究美德与邪恶必须伴随着考察一般存在的真与)是希①林扣斯(腊神话人物,娶达那俄斯之女许珀耳涅斯特拉为妻。她是达那俄斯五十个女儿中惟一没有听从父亲命令在新婚之夜杀死丈夫的。 伪,一定要经过长期的、持续不断的实践,这是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在对名称、定义、视觉和其他感觉作了具体比较之后,在不带偏见地使用问答法对它们进行了仁慈的考察之后,理智的火花最后几乎已经不会闪烁与迸发了,而心灵也已经在人力的范围内使尽了气力,奄奄一息了。由于这个原因,没有一个严肃的人会想要为一般公众写有关严肃的实在的作品,以免使公众成为妒忌和困惑的牺牲品。总之,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结论,如果某人在某处看到有人写这样的作品,无论是立法家的作品还是以别的什么形式,而他又是一个严肃的人,那么他所描写的都不可能是他最关心的那个严肃的主题。他最严肃的兴趣实际上存在于他的活动领域中的最高尚之处。然而,如果他真的严肃地关心这些事情,并且把它们写下来,那么“破坏了人的聪明才智的”①不是诸神,而是凡人。能够跟得上我对实在的解释以及相关论述的人都能明白这一事实,无论是狄奥尼修还是其他大大小小的人物撰写关于自然的第一和最高原则的着作,但在我看来,他既没有接受任何健全的教诲,也没有从他所写的主题中得益。因为若是他有所得益,他会对我所写的主题产生同样的敬意,也不会胆大妄为地把我所写的东西扔在一边。他也没有把这个学说写下来以帮助他自己的记忆,因为任何人只要想掌握它,即使遗忘了这个学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非常简短的话就能表述这个学说。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使人们把他看作这种学说的作者,或者表明他自己并不缺少文化,那么他的这种动机是一种无知的野心,如果他享有崇高的有文化的名声,那么他实际上并不配。呃,如果一次访问就能使狄奥尼修有文化,那么它是如何起作用的呢?如底比斯人所说,只有神知道,因①荷马:《伊利亚特》卷,行;卷,行。 是希腊神话中的六头女妖,居住在意大利墨西那海为在那次访问中我只用我提到过的方式把我的学说向他描述过一次,只有一次,以后再也没有描述过。对任何有兴趣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人来说,他们必须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或者反复多次地解释我的学说?是因为狄奥尼修听了一次就认为自己已经懂了,或者是因为他已经通过别人的介绍或凭着先前的独立学习发现了真理?或者说他认为这个学说不重要?或者第三,他认为这个学说不适合他,对他来说太高了,因此他真的不可能在生活中关心智慧和美德?如果他认为这个学说不重要,那么他与许多人的观点相左,因为许多人已经证明这个学说非常重要,他们比狄奥尼修更有能力对此作判断。另一方面,如果他认为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学说,或者已经有人把这个学说教给他,认为它对于心灵的文化教育是有价值的,那么他是一个人群中的怪物,否则他又怎能如此无情地污辱一个作为该领域的先驱者和仲裁者的人?让我来说一下他是怎样污辱人的。过了没多久,尽管他曾经允许狄翁保留他自己的财产,获得收益,但此时他拒绝让托管人把收益送往伯罗奔尼撒,就好像已经把他前面那封信完全忘了似的。他说,那份财产不属于狄翁,而属于狄翁的儿子,狄翁的儿子是狄奥尼修的侄子,受他的合法监护。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就说到这里,但当狄奥尼修以这种方式行事时,我对他的所谓哲学热情有了准确的洞察,它足以引起我的愤怒,无论我是否真的发火了。当时已经到了夏季,商船都已起航。然而我决定,我没有权力去和狄奥尼修争吵,要争吵的话,倒不如跟自己吵,跟那些强迫我第三次来到斯库拉①的海峡,“重新经过险恶的①斯库拉(峡的岩礁上。 卡律布狄斯”①的人争吵。我要对狄奥尼修说,狄翁受到这样的污辱,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然而,他试图平息我的怒气,请求我继续留下,因为他考虑到如果我就这样一个人离开并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那么这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他说他会给我提供交通工具,但我拒绝等候,因为我已经计划乘一艘商船离开那里。我此时已经极为愤怒,如果有人扣留我,那么我愿承受一切后果,因为我显然没有罪,而只是一名无辜的受害者。当狄奥尼修看到我去意已决的时候,他采用了下述办法来使我滞留。第二天,他到我的住处来向我提出一个似乎有理的建议。 他说:“让狄翁和狄翁的事情不要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我们没有必要为此不断地争吵。为了你,让我自己来处理狄翁的事。我提议让他得到自己的财产,并在伯罗奔尼撒居住,但不算流放,而是享有去其他地方,乃至于访问叙拉古的权利,只要你、我、他能够达成相互谅解。这就是,他不得再策划推翻我的阴谋,而你和你的朋友,以及狄翁在这里的朋友必须对此作出担保。你必须明白,你的安全维系在他的身上。他得到的任何钱财你都可以拿来存在伯罗奔尼撒或雅典的某个人那里,这一点随你的便。狄翁可以得到利息,但未经你的同意不得提取本金。我不太有把握,他会不会用这笔钱来公正地对待我,因为这笔钱的数量太大了,但我更加相信你和你的朋友。你瞧,这个建议你满意吗?如果满意,你可以再呆一年,等下个航季到来时带着这笔钱离开。我敢肯定,狄翁也会非常感谢你的,因为你代表他成功地作出了这种安排。”这个建议迷惑了我,尽管当时我回答说,让我想一想,明天再把我的决定告诉你。这就是我们当时的约定。然而深思下来,我明白自己是在困惑中接受这个建议的。当①荷马:《奥德赛》,卷,行。 时引诱我接受这个建议的最重要的论证是这样的:“假定狄奥尼修确实没有撤回他的提议的打算,然而,我一旦离开,他会写一封似乎有理的信给狄翁或给他的朋友,在信中写明他现在对我提出的建议,并肯定他提出了这一建议,而说我不顾狄翁的利益拒绝接受。此外他还会说每个人都清楚他不仅没有给任何船主下过命令,而且还建议我离开。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会同意让我搭乘商船回家,而我必须从狄奥尼修家中启程。”其实,除了有其他困难外,我当时正住在属于宫廷的一座花园里,所以哪怕是看门人也不会让我出去,除非狄奥尼修给他下达命令。 wWw。xiaoshuo 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四十四章 “假定我要在这里等候一年,那么我可以给狄翁写信,让他知道我的处境和计划的进展。一方面,如果狄奥尼修落实了他的承诺,那我将取得的成就也就不会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因为狄翁的财产如果准确估价的话,可能至少值一百塔伦特。但另一方面,尽管我假定自己必须再呆至少一年,以便对狄奥尼修的计划进行实际的检验,但现在已经显露出来的不和因素可能会进一步发展,而我到了那个时候会不知所措。”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在第二天告诉狄奥尼修我决定留下。我说:“不过,请你不要以为我可以代狄翁作主,你要和我一道写信给他,向他解释我们作出的决定,问他是否满意。如果他不满意,有别的想法,让他马上写信来。在此期间,你一定不能对他的事务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这些就是我们讲过的话和达成的协议,情况就是这样。就在狄奥尼修向我建议一半财产归狄翁,一半财产归狄翁的儿子的时候,商船出发了,我已经没有可能再搭乘商船离开。他答应出售狄翁的财产,把其中的一半交给我,由我转交狄翁,另一半则留在西西里,给狄翁的儿子,由于这的确是最公正的安排,因此 我对这个建议感到惊愕,同时又想如果再争执是荒唐的。于是我说,无论如何我们必须等候狄翁的来信,然后再把这些建议写信告诉他。然而,狄奥尼修后来以一种十分强硬的方式出售了狄翁的全部财产,他自己选地方,安排买主,对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再对我说过一个字。而我也同样,我没有与他进一步交谈有关狄翁的事,因为我想无论如何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在此之前,我还在以这样一种方式为哲学和我的朋友说话,但从那以后,我就像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的小鸟想要飞离,狄奥尼修设计了一种吓唬我的方法,不愿把狄翁的钱交给我。而我们在全体西西里人面前还相互称作朋友。与他父亲的做法不同,狄奥尼修试图减少老雇佣兵的军饷,士兵们被激怒后冲进了王宫,并且说不允许削减军饷。狄奥尼修下令关闭卫城的大门,试图强迫他们投降,但他们顿时高唱野蛮人的战歌冲到城墙边。 狄奥尼修吓坏了,在聚集在那里的叛军的威胁下答应满足他们的一切条件。这时有一条消息飞快地流传,说赫拉克利德是这一事件的罪魁祸首,要对此负责,风声越来越紧,赫拉克利德赶快隐藏了起来。狄奥尼修想要抓到他。然而在困惑之中,他把塞奥多图召到花园里来,而我正巧也在那里散步。塞奥多图当着我的面对狄奥尼修说的话我还记得,但他们后来说了哪些话我就不知道了。塞奥多图说:“柏拉图,我正在这里试图说服狄奥尼修接受我的建议,假定我能够把赫拉克利德带到这里来,我们可以谈论一下人们现在对他的指控,如果赫拉克利德不愿意在西西里生活,那么可以允许他带上妻儿移居伯罗奔尼撒,去那里生活,这样就不会给狄奥尼修带来伤害,也可以从自己的家产中得到收益。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我还会再派人去。他会对我以前的建议或者我现在的建议作出回答。另外我请求狄奥尼修,如果有人找到了赫拉克 主的神情打量着我,然后说:“我和你根本利德,不管是在这个国家里还是在这个城市里,都不要伤害他,除非他想要离开这个国家,直到狄奥尼修作出进一步的决定。”他还对着狄奥尼修说:“你同意这一点吗?”狄奥尼修说:“我同意。如果他在你家中出现,那么除了你刚才提到的事情以外,他不会受到其他伤害。”第二天下午,欧律比乌和塞奥多图张皇失措地来到我这里。塞奥多图问我:“柏拉图,昨天狄奥尼修与你我达成关于赫拉克利德的协议时你在场吗?”我说:“当然在场。”他说:“现在有很多士兵在国内搜查赫拉克利德,他肯定还在某个地方。”他说:“请你务必走一趟,和我们一起去见狄奥尼修。” 所以我们去见了狄奥尼修。当他们俩站在那里不吭声的时候,我说:“这些人害怕你会采取行动对付赫拉克利德,这是有悖于你昨天作出的承诺的。我想赫拉克利德已经在朝着我们走来了。”听到这些话,他顿时发起火来,生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塞奥多图跪倒在他面前,用手抓住他的衣服,流着泪恳求他不要这样做。我扶起塞奥多图,并且说:“勇敢些,塞奥多图,因为狄奥尼修决不会走那么远,以至于破坏昨天达成的协议。”狄奥尼修用他那就没有任何协议。”我说:“以诸神的名义起誓,你和我有协议,你答应过不做这个人现在恳求你不要做的任何事情。”说完这些话以后,我就转身走了。 后来,狄奥尼修继续派人搜查赫拉克利德,而塞奥多图派人送信让他逃走。然后狄奥尼修派遣提西亚斯带兵去追捕赫拉克利德。据说赫拉克利德抢先一步逃往迦太基人的领地,得以幸免。 打那以后,狄奥尼修得出结论,这个所谓的阴谋使他有了新的理由与我争吵,他可以不用把狄翁的钱交给我了。他首先找了一个借口,说妇女们要在我居住的花园里庆祝一个长达十天的节日,让我从卫城迁出。他命令我在此期间住在阿基德谟家里。当我住在那里的时候,塞奥多图派人来请我去与他会面,表达了他的怨恨之意,并批评了狄奥尼修最近的行为。当狄奥尼修听说我与塞奥多图见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找到一个与我争吵的新借口,与前一个借口相连,他派人来问我,当塞奥多图派人来找我的时候,我有没有去和他见面。我说:“没错,我去了。”使者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狄奥尼修要我告诉你,由此可见你在任何时候都更喜欢狄翁和狄翁的朋友,胜过喜欢狄奥尼修。”打那以后,狄奥尼修再也没有派人请我去他的宫廷,因为他已经清楚我是塞奥多图、赫拉克利德的朋友,是他的敌人。他也认为我不忠实,因为狄翁的财产已经都被用掉了。所以,后来我就一直住在卫城外的军营里。我的一些同胞来找我,他们来自雅典,在这里当雇佣兵。他们告诉我说,造反的士兵对我很不满意,有些人威胁说如果能抓住我的话就要杀死我。于是,我就设法逃脱。我派人去找阿尔基塔和其他在塔壬同的朋友,把我在这里的情形告诉他们。他们找了某个借口,派他们一伙的拉弥库斯率领一个城邦代表团,乘一艘三十桨座的船来到叙拉古。到达以后,他代我去向狄奥尼修求情,说我想要离开,请他不要予以拒绝。狄奥尼修批准了他的请求,打发我带着盘缠上路。至于狄翁的财产,我既没有继续提要求,也没有被发还。 等我回到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奥林比亚,我看到狄翁正在那里参加节庆,于是就把所有事情告诉了他。他在恳请宙斯为证以后,马上召集我、我的朋友、我的随从,准备对狄奥尼修采取报复行动。 对我们来说,进行复仇的理由是狄奥尼修欺骗客人,而对狄翁来说,复仇的理由是对他不公正的驱逐和流放。我对他说:“如果我的朋友们愿意,那么你可以邀请他们;至于我本人在你和其他人的实际逼迫下去充当狄奥尼修的贵客,在那里与他一同宴饮,一同参与神圣的祭仪。由于到处流传的这些谣言,他以为我和你结成了同盟,阴谋推翻他和他的统治,但在是否要处死我的问题上他犹豫不决。现在,一方面我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要去发动战争,另一方面你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而你一直在广交朋友,想要完成某些善举。所以现在,如果你服从罪恶而想去报复,那你就去邀请别人吧。”这就是我说的话,因为我对我的西西里之行和遭到的不幸感到极为厌恶。由于拒绝我的妥协建议,他们给自己带来了现在所面临的所有不幸。在人力所及的范围内,如果狄奥尼修付钱给狄翁或与他完全修好,那么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因为我很容易约束狄翁。然而,一旦他们相互攻击,各式各样的灾难也就到来了。然而我要说,关于如何在他自己的城邦里使用他自己和他朋友的权力,狄翁的态度与我和其他高尚的人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他想通过给城邦带来利益的办法为自己获得最大的权力和最高的荣誉。 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一个人可以通过召集亡命之徒实施阴谋的办法来使他自己、他的同伴和他的城邦富裕。有些穷人不能统治自己,是受欲望奴役的懦夫。他们会把拥有私产的人当作敌人处死,然后抢劫他们的财产,并鼓励同谋和同伴也这样做。我这样说也不意味着可以通过把少数人的财产分给民众的方法来侍奉城邦,以此获得荣誉,更不意味着一个伟大城邦首领可以控制许多弱小者,不正义地在他自己的城邦里分配财产。如此看来,狄翁或其他人,就其行动是自愿的来说,他们的目的都不是为自己或为其种 封族获得邪恶的权力。他的目标在于建成一个共和的国家,制定最优秀、最正义的法律,尽可能避免杀人和流血。当狄翁采取行动以求实现这样的目标时,他的选择实际上是成为罪恶的牺牲品,而不是成为一名作恶者。尽管他采取了措施,防止这样的罪恶企图,但他还是在他将要打败敌人的时候遭到了失败。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奇怪,因为当一个好人与恶人打交道时,他是清醒的,有着清醒的理智,一般说来他在估计恶人的灵魂时决不会完全上当受骗。但若像一个打瞌睡的好舵手,他也许没有完全忽视暴风雨的来临,但可能会忽略不期而来的狂风巨浪,结果被暴风雨吞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这就是狄翁所犯的错误,因为他明明白白地知道那些赞同他复仇的人是坏人。他确实忽略了这些人的极度愚蠢、邪恶和嗜血,因此在奔赴西西里复仇的过程中,不幸降临,结果他和他们一起倒下了。 我想要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现在我必须向你们提出建议。我之所以要再次提到我的第二次访问,因为这些事情确实具有令人惊讶和自相矛盾的性质,从而也迫使我必须处理这些事情。如果有人在听了我的解释以后发现这些事情不那么矛盾了,如果有人得出结论说这些事情的发生是完全合理的,那么我已经说过的话是非常公正的和恰当的。致狄翁的朋友和同伴,祝繁荣昌盛!如果你们期待真正的繁荣昌盛,那么我会试着尽力向你们说明你们必须采用什么样的政策。我希望自己向你们提出的建议不仅首先对你们格外有利,对所有在叙拉古的人有利,而且对你们的 希望最终摆脱敌人和对手也有利,那些犯有滔天大罪的除外。因为这样的行为无法补赎,这样的污点无人能够清除。请你们考虑我下面说的话。 当前,主的政权在整个西西里被推翻了,你们之间的分歧只涉及一个小问题。一方面有人想要立刻恢复帝国,另一方面有人主的统治。人们的一般看法是,在这样的形势下尽力采取措施伤害敌人,使自己人获得最大的好处,这样的政策才是正确的。然而要对敌方造成最大的伤害,而又使己方得到最大的好处,并非易事。你们不需要去遥远的地方寻找这方面的例子。从西西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中你们就可以得到教训。你们已经看到两个党派如何试图伤害对方,你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每一恰当场合重提适当的教训。你们几乎不再需要这方面的例证。然而,面向所有人的,不分敌友一视同仁的尺度,或对双方都不会造成伤害的尺度,既不容易发现,发现了也不容易实施。人们可以诉诸于祈祷来获得这方面的建议,或者试着谈论它。现在就让我们来祈祷,因为在谈论或思考时,我们应当始终向诸神求助,希望我们的祈求能够得到圆满的回答。主。你们现在可下面就是我们通过祈祷得来的启示。有一个家族自从这场战争开始以来就一直在向你们和你们的敌人提供指挥官。这个家族曾经受你们父辈的指挥,当时他们被剥夺到完全无助的地步,我指的是希腊人的西西里当时处在巨大的危险之中,面临迦太基人的侵略,很可能会被蛮族征服。在这种形势下,两位能人被挑选出来,一位是狄奥尼修,当时年轻而又善战,担任他适宜担当的军务,还有一位是希帕里努,较为年长,担当谋士的角色。保卫西西里的最高指挥官的头衔授予他们,换言之,他们成了以把西西里获得解放归功于特殊的天命,也就是归功于神,或者归功于统治者的卓越品质,或者归功于二者的结合以及公民们在那 主都要避免使用主这个名称和落些日子里采取的行动,你们可以作出的选择就是这些。但不管怎么说,那时候的人获得解放的方式就是这样。在获得解放以后,所的有人都对他们的救星表示感谢,这是应该的。但若从那以后产生主权力错误地使用了城邦对它的感恩戴德,那么它要受到惩罚,这种惩罚部分已经支付了,部分还将继续支付。但是,对当前来说逃避的形势来说,他们还要受到什么样的正义的惩罚呢?如果对你们主没有什么巨大的危险,也不十分困难,或者对他们来说不难重掌统治大权,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要向你们叙述我正在提出的建议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你们必须牢记这两个方面,不断地回忆,一个营盘一个营盘地这样做,因为你们已经有了巨大的期望,一次又一次地认为自己离开取得完全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你们尤其要注意,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变成无数巨大灾难的根源,你们并没有达到目标,而只是以为原来的目标达到了,而实际上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开始。这是一种邪恶的循环,把两派都卷人其中,一派是腓尼基人或奥皮奇人的手中。因此每个希腊人主,一派是民众,最后完全走向毁灭。你们面对着这样一种可能性,愿神阻止它,希腊人的话语将完全从整个西西里消失,因为这个岛屿将要落都有义务献身于阻止这种灾难发生的事业。 如果有人能够提出比我更加适当的好办法,那就尽管讲出来,他配得上被称作希腊人的朋友。我此刻的看法是,我试图坦率地说明不偏不倚的正义的基础。事实上,我讲话确实像两派之间的调解者,一派是从前的主,另一派是他的臣民,我抱着对他们双方的尊重提出一项老建议。如果可能的话,任何主的处境,要把主制转变为王政,这就是我的老建议。一个聪明而又善良的人的例子已经证明做到这一点是可能的。莱喀古斯看到阿耳戈斯和墨西涅两地的某些家族有联系,这两个城邦已经 主,因为当奴役或自由走向极端时就成为一种从王政变成了主制,但结果都给它们自己和城邦带来了毁灭。因此,为了他自己的城邦和家族,莱喀古斯采用了一个办法。他给王权拴上了一条安全的缰绳,这就是元老院和监察官制度,结果就使他的家族光荣地历经许多代而不灭,因为法律使国王公正,使国王不再用专横的权力统治法律。些想要建立对每一个走上这条路的人我都要提出相同的建议,我敦促那主制的人悬崖勒马,不要再过那种所谓的幸福生活,只有永不满足的、贪婪的、掠夺成性的人才把这种生活称作幸福。他们要努力做服从神圣法律的国王,享有臣民和法律赋予的最高荣誉。还有,我要向那些寻求建立一种自由制度以避免邪恶奴役的人提出建议,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因为追求非同寻常的、不合理的自由而成为灾难的牺牲品,这种灾难曾经降临于你们的祖先,因为那时候的公民曾趋于极端,拒绝一切统治。他们具有追求自由的激情,但不愿接受任何约束。在狄奥尼修和希帕里努掌权之前,西西里的希腊人以为自己过着一种幸福的生活,因为公民们的生活极为奢侈,同时又统治着他们的统治者。他们甚至未经任何合法审判就把狄奥尼修之前的十位将军用石头打死。他们不是任何人的臣民,既不服从合法的统治者,也不服从法律,而是推崇完全绝对的自由。以这样的方式他们有了自己的灾难,当二者处在一种合理的分寸上时则是一种福利。奴役的合理尺度是侍奉神。这种奴役的极端则是侍奉人。理智者的神是法律,愚蠢者的神是快乐。由于和这些事情相关的自然法就是我说的这个样子,因此我鼓励狄翁的朋友把我的话当作狄翁和我的共同建议,公之于世,让所有叙拉古人都知道。如果狄翁还活着,并且能对你们传达一些信息,那么我会作为他的这些信息的解释者。要是有人问:“关于 主的统治下解放出来,这一点你们自己就可我们当前的形势,狄翁有什么建议?”那么他会提出以下建议:“叙拉古人,首先你们要接受这样的法律,你们清楚地看到这些法律不会使你们的思想和欲望转向挣钱和富裕。有三样东西:灵魂、身体、金钱。你们要把灵魂的美德放在最荣耀的位置上;其次是身体的美德,然而要使之从属于灵魂的美德;把第三和最末一位的荣耀给金钱,使之成为身体和灵魂的奴仆。如果某项法律能产生这种效果,那么它就应当成为你们制度的一部分,因为它能给遵守它的人带来真正的幸福。把幸福这个词用于财富是可悲的,是一种妇女儿童般的愚蠢,它会给相信它的人带来悲惨的命运。如果你们曾对我有关法律的论述进行过考察,那么你们凭经验就知道我的这些告诫是真实的。经验似乎是检验每一事物的试金石。 “由于西西里面临着巨大危险,还有,你们既没有完全取得胜利,也没有被打败,因此你们若是接受这样的法律,那么对你们所有人来说都可能是公平的,有利于使你们走上两派之间的和解之路。你们中有一派想要建立严格的集权统治,而另一派急于重新获得自己的权力。要知道,是他们的祖先在把希腊人从野蛮人手中解放出来的事业中作出了重大贡献,因此我们现在才有可能讨论统治的形式。如果当时希腊人遭到毁灭,也就没有今天的讨论,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希望了。因此,让想要自由的一派在国王的统治下获取自由,让那些想当国王的人成为对其行为负责的国王。让法律成为最高统治者,不仅统治其他公民,而且统治国王本身,如果国王违反了法律,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考虑到上述这些先决条件,我们要抱着最诚实、最公正的意愿,在诸神的帮助下,设立三位国王。第一位是我的儿子。他既有我的优点也有我父亲的优点,因为我的父亲从前曾把这个城邦从野蛮人手中拯救出来,而我后来又两次把它从 城邦变成一种短命的、不正义的以为证。第二位要当国王的人与我父亲同名,但他是狄奥尼修二具有纯洁的品格。尽管他是一名世之子。这样做有两个理由:他近来对你们的事业提供了帮助;他主的儿子,但他自愿地把自由赋予城邦,既为他自己又为他的人民获得了不朽的荣誉,而不是把主制。第三位你们一定要请他当国王的是狄奥尼修一世之子狄奥尼修二世,他现在领导着一个敌对的阵营,也就是说,如果他出于自由选择,愿意做一名国王并经过双方的同意,那么仍旧可以请他当国王。看到他的国家当前遭受的灾难,以及今后神庙和祖坟将会无人祭扫,他也许会同意这样做。这样做当然也有危险,这就是为了满足他的野心,他也有可能会把一切都献给野蛮人,以获取对方的欢心。无论你们赋予这三人与拉科尼亚国王一样的权力,还是在双方同意之下对他们的权力再作某些削减,你们都必须以下述方式来任命国王。这些事已经告诉过你们,但你们还要再听一遍。 “如果狄奥尼修和希帕里努的族人愿意解放西西里,结束他们当前的灾难,为他们自己和民族得到荣耀,无论是当前的还是今后的,那么如我前述,在这些前提条件下召集各方代表开会以达成协议。出席会议的代表可以是西西里人,也可以是外邦人,可以属于这个派别,也可以属于那个派别。代表的数量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代表们聚集起来以后,让他们首先进行立法,确定统治形式,赋予国王主持荣耀诸神的祭仪的权力,其他祭祀祖先的仪式也要由他来主持。国王有权决定战争与和平,任命法律监护人,由三十五人组成司法机构,再加上公民大会与元老院。还要有一些专门的法庭来处理其他事务,如果案件重大需要动用死刑或流放,则由那三十五名法律监护人组成法庭。此外,每年还要从官员中选择优秀者担任法官,从每个部门选择一名被认为是最优秀、最公正的官员。让这些人在次年对所有案子进行终审,决定对案犯是处死、 封监禁,还是流放。国王不宜担任法官审案,他要像祭司一样,远离死刑、监禁、流放,以免被玷污。“这就是我向你们提出的计划,要是我还活着,那么这也是我的计划。当年我在你们的帮助下战胜了对手,如果不是魔鬼以客人的形式出现对我进行阻拦,我可能已经按照我的计划建成了这样的体制。如果言行一致,那么此后我应当对西西里的其他地方派出殖民团体,使这些地区重返希腊人之手,而现在这些地方被野蛮人占据了,但仍有人为了自由而反对暴君的政权,并战斗到底。我现在提出同样的计划,希望大家都能采纳和实施,在实施这一计划时你们要请求每个人提供帮助,如果有人拒绝,那他就是你们共同的敌人。这个计划确实并非不可能的。如果一个计划在两个心灵中存在,并在深思熟虑之后被判定为最好的计划,那么就很难说这个计划不可能实现。我这里说的两个心灵,一个是狄奥尼修之子希帕里努的心灵,另一个是我的心灵,如果它们都同意了,那么我相信其他所有为城邦利益着想的叙拉古人也都会衷心拥护。现在我们要把荣耀和祈祷献给所有神祗,献给其他与诸神相伴的神灵,不要放弃用各种手段敦促你们的朋友和对手修好,直到我刚才描述的理想像一幅天上的景像呈现在你们清醒的理智面前,并通过你们的努力成为真实可见的东西,得以完成和成功。”致塔壬同的阿尔基塔,祝繁荣昌盛!阿尔基波、菲洛尼德和其他人已经带着你的信和消息到达了。他们处理与城邦有关的事务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但也不是一点儿麻烦也没有。他们也向我们叙述了你们的情况,说你很忙,无法摆脱公务。事实上,每个人都清楚,照料自己的事务是人生最愉快的 封事,尤其是当一个人选择了你现在从事的工作的时候。然而你也必须考虑到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每个人并非生来只为自己而活。我们生下来,部分是为了我们的国家,部分是为了我们的父母,部分是为了我们的朋友。占据我们生活的各种偶然事件也会对我们提出许多要求。当国家召唤我们参与公共生活的时候,对此不作响应是一件怪事,因为人们若是抱着优良动机而拒不参加公共生活,这样做的实际结果是给那些卑鄙者让位。就说这些吧,我现在正在照料厄刻克拉底,今后也会这样做,为了你,为了他的父亲弗利尼翁,也为了这位年轻人自己。 封致阿里斯托多鲁,祝繁荣昌盛我听狄翁说你现在是他最亲密的同伴之一,你已经如此彻底地在那些学哲学的人中间展示了自己最聪明的品性。我要说的是,稳重、忠实、诚恳是真正的哲学。而其他智慧和机智则引向其他后果,如果我把它们说成只不过是一些修饰,这样说可能是对的。再见,紧紧把握你已经拥有的品质!致拉奥达玛,祝繁荣昌盛!我给你写信是因为这件事极为重要,因为你提到你应当亲自来雅典。然而,你又说这是不可能的,最好是苏格拉底或者我到你那里去。不巧的是,苏格拉底正患尿急痛,无法前往,而要是我来的话,我似乎无法胜任你请我从事的这项工作。我几乎没有希望获得这样的成功,个中原因需要在另一封长信中加以详细解释。 封还有,由于年纪的原因,我的身体已经不适宜长途旅行,面对陆上与海上的种种危险。最近,各条通道也都充满着危险。但我仍旧可以向你提供殖民方面的建议,我的建议会像赫西奥德所说的那样“形式简单,内容深刻”。如果有人认为我的建议可以通过制定无论何种法律的方式来实现,那么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有许多政府组织良好,但城邦里并没有关心城邦日常生活的权威存在,使奴隶和自由民都能有节制、合乎人性地生活。但若城邦里有配得上这个统治地位的高尚的人存在,那么这样的权威是可以建立起来的。如果说这样的统治者还需要有人对他进行教育,那么在我看来没有人可以担任他的教育者,这样的统治者也不会接受这种教育。倒不如说,你仍旧可以做而又必须做的惟一的事情就是向诸神祈祷。事实上,从前的城邦一般说来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建立起来的,只是后来由于战争一类的重大危机的出现,或者取得了其他成就,才获得了良好的体制,在这样的时刻才会出现某些出生高贵而又得到良好教养的人行使重大权威。你一定要对这个问题继续保持浓厚的兴趣,但决不要接受我对这个问题的解释,不要愚蠢地认为自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取得成功。祝你交好运!致塔壬同的阿尔基塔,祝繁荣昌盛!我们极为愉快地收到了你的评论文章,并且感到你对这些作品的作者表示了最大的敬意,认为这位作者没有辱没他的祖先。据说这些人是弥利安人,他们原先是特洛伊人的一部分,在拉俄墨冬时代被赶出那个国家,那些相关的故事传说表明他们是勇敢的人。你向我索取的我的评论文章现在还没有写到满意的地步,但我已经按照现在这个样子送去给你了。有关保存这些评论文章的 封问题我们双方已经有了协议,在此恕不赘述。致叙拉古主狄奥尼修,祝繁荣昌盛,要亲自对我要先说一件小事,以证明这封信出自我手。你还记得吗,当你款待来自罗克里的年轻人①时,你靠在离我很远的一张椅子上。然后你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了一些热情洋溢的欢迎词。至少我是这样想的,与我同桌的人也这样想,他是我这个圈子里的人。他当时插话说:“狄奥尼修,我认为柏拉图对你的学习有很大帮助,是吗?”你回答说:“在其他许多方面也一样,从我派人去找他那一刻起,我实际上就已经这样想了。” 这些话我们必须牢牢记住。我们一定要持续不断地给对方以越来越多的帮助。所以我现在给你送上一些毕泰戈拉学派的论文和书籍,这样做正是为了能够起到帮助你的作用。我还要按照当时的约定给你派一个人去,他也许对你和阿尔基塔有用,也就是说如果阿尔基塔已经去了叙拉古的话。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赫利肯,是西泽库地方人,欧多克索的学生,非常熟悉欧多克索的学问。他也曾在伊索克拉底的一个学生和波吕克塞努的门下学习,与布律松交往甚多。由于这些经历,他有着很好的教养和社会声望。事实上,他给人带来欢乐,人们也能从中受益。然而我是带着伤感说这些话的,因为我正在表达对一个人的看法,而人,更不要说动物了,是可变的,只有很少人在很少的事情上会有例外。因此,即使是对赫利肯,我的警惕性和不信任感使我也要对他进行考察,与他个别相见,向他的同胞查询他的情况,但没有人说他的坏话。不过你仍旧要小①罗克里是希腊的某个地区名。 他进行考查。如果你没时间做这件事,那么务必在你的其他哲学训练之外再去听他的课。如果这也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让其他人去接受他的指导。这样一来,当你有时间去学习的时候,也就可以去了。这样做不仅有益于你本人,而且有助于增长你的威望。我也会继续不断地帮助你。这件事就谈到这里。至于你写信要我送给你的东西,我已经让阿波罗准备好了,勒普提涅会给你带去。这是一位优秀的年轻工匠的作品,他的名字叫勒俄卡瑞斯。他的铺子里还有一样作品我认为是非常漂亮的,所以我买下来作为礼物送给你的妻子,因为无论我身体健康与否,她都十分关心我,这是我的光荣,也是你的光荣。请把礼物转交给她,除非你有别的决定。 我也送十二罐甜酒和两罐蜂蜜给孩子们。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储存无花果的时间已经过了,储存下来的爱神木果也已经有点坏了。下一次我们会更加小心地储藏果子。勒普提涅会告诉你这些果树的情况。在这些方面花的钱,也就是购买这些东西和应向城邦纳的税,我是让勒普提涅垫支的,我对他作过解释,说明我们之间相互信任,不说假话,也就是说我在琉卡狄亚人的船上花的钱是自己的,总数大约是十六明那。然后我向他预支了这笔钱,用来购买送给你的这些物品。其次我想要你知道,你的信用情况良好,雅典人尊重你的信誉,也尊重我的要求。我会用你的钱,就像用我其他朋友的钱一样,这是我曾经告诉过你的。我会尽可能少用,只要够用就好,也只会向相信我的人预支,决不会超过必要的限度。我当前的处境如下:我的外甥女们已经过世,当时我拒绝戴花冠,而你敦促我要戴。她们还有四个女儿,一个已到结婚年龄,一个八岁,一个三岁多,还有一个不到一岁。如果我能活着看到她们出嫁,那么我和我的朋友必须为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提供嫁妆。那 些我看不到她们结婚的只能靠她们自己了。如果她们的父亲比我还要富,那么我不需要为她们提供嫁妆。而当前我的处境比他们好,是我在供养他们的母亲和寡妇,狄翁和其他一些人也提供了资助。现在她们中间最年长的就要嫁给斯彪西波,因为她是斯彪西波姐姐的女儿。为了她的出嫁我需要的钱不会多于三十明那,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份丰厚的聘金。还有,如果我的母亲过世,我需要用来为她建造坟墓的钱不会超过十明那。我当前处理这些事务所需要的钱也就是这些了。然而,我在访问你的时候,若是有什么开销增加了,无论是用于私人事务还是公共事务,必须按照我们商定的意见去处理。我会尽力压缩开支,而你必须支付这些费用。接下去,我必须讲一下用你在雅典的账号支付我的开支的情况。首先,如果我必须花钱装备一个合唱队或处理类似事务,而又假定你在这里又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你垫支这笔钱;其次,一旦发生与你自己的权益利害攸关的事情,以至于需要紧急追加开支,而推迟支付直到有人从你那里送来资金会造成损害,那么这种事情不仅是不方便的,而且是不光彩的。我自己的经历表明这种事情确实有过。我派厄拉斯托去找伊齐那人安德罗美德要钱,因为我想给你送一些比你信中所要的更加重要的东西,他和你有联系,而你告诉过我无论有什么需要他都可以为我垫支。然而他相当合理而又自然地回答说,以前他曾经按你父亲的信誉垫支过钱,但很难取回,因此这一次他只能支付很小一笔钱,不能多。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向勒普提涅要钱。勒普提涅的行为值得赞扬,不仅因为他垫支了这笔钱,而且因为他愉快地这样做了。 在其他场合,他的与你相关的言行清楚地表明了他是一个朋友,也清楚地表明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朋友。我必须把诸如此类的行为或相反的行为向你报告,并表明我对这些人对待你的态度有什么看法。不管怎么说,在经济问题上我要说得坦率些,因为这是我的责 任,也因为我能理解你周围的环境。那些有责任向你报告的人一般不愿意向你报告和开支有关的事情,因为他们怕招来猜疑。因此要使他们习惯于把这些事情向你报告。你本人必须熟悉这些细节,不要回避,这样你才能自己做出判断,因为没有什么事比熟悉这些事情对你的统治更加有益。你自己就曾经说过,正当的开支是一件好事,有益于你的财政。所以不要让那些自认为在看护你的利益的人对你产生偏见。这是件好事,但既非为了你自己,亦非为了使别人以为你不擅长处理财政。下面我要谈到狄翁。你答应过要给我写信,但在没有收到你的信之前,我无法把其他事情告诉你。尽管我既没有提到也没有讨论你吩咐过的那些事,但我确实试图去发现,如果有这种事发生,他是否会表示出极大的关心。我的看法是,如果发生了这种事,他也会不为所动。而在其他所有方面,我认为狄翁对你的态度不仅在口头上而且在实际中都是合理的。让我们给克拉提努一副胸铠,有衬垫的那一种,打仗时候用,他是提摩修的兄弟,是我的伴当,从小就跟着我;给克贝的女儿们三件长袍,不是产于阿谟尔古斯的价格昂贵的那一种,而是西西里产的亚麻布的长袍。你可能知道克贝这个名字,因为他与西米亚斯一道与苏格拉底进行过讨论灵魂的对话。他和我们所有人的关系都很亲密。信物与信件是不同的,信件有具体的目的,而信物则没有。我想你可能还记得我的话,但无论如何你都要对我进行关注。有许多人都要求我把这些不宜公开的事情写下来,所以我在这些重要信件的开头写上“神”,而在其他信件开头则写上“诸神”。使者们有理由要求我写信给你,因为他们到处衷心地赞美你和我,尤其是菲拉格鲁斯,他的手有一段时间不太好。菲莱德斯也一样,他从大王的宫廷来到这里以后谈起你。但要把他的话全都 写下来,那我的信就要变得很长了。有关情况你必须向勒普提涅询问。 如果正好有信使能把我要的胸铠或其他东西送来,那就太好了;如果没有,那么也可以把胸铠交给武里卢斯,他经常旅行,不仅是我们的一个朋友,而且也精通哲学。他是提森的姻亲,我去那里的时候,提森是城防官。再见吧,你要过哲学的生活,要鼓励年轻人。把我的问候带给与你一同赛球的人。你要下令给阿里斯托克利图和其他人,每当我的着作或书信送到你那里,他们都要立刻让你知道,不得延误,他们还要能够提醒你遵守我在信件中向你提出的要求。现在尤其重要的是不要拒绝支付由勒普提涅垫支的款项。你要立刻向他支付,这样的话其他人知道了就会更加愿意招待我们。我已经给了雅特洛克勒自由,同时得到自由的还有密洛尼得斯,现在他们正在带着我给他们的东西离去。请你给他一个有薪水的职位,他的忠诚值得信赖。如果你决定使用他,那么请你这样做。请保存这封信,或是记住信的内容,不管怎么做,结果都一样。 柏拉图年表①西亚移民定居克里特岛。克里特岛进入青铜时代。年克里特文明(弥诺斯文化)。年克里特文明三次被毁。代替以年欧洲地区部落大迁徙,阿该亚人进入希腊半岛。年迈锡尼文明创建,希腊语的线形文字前的线形文字,向奴隶制过渡。年阿该亚人进入克里特岛,取代原有居民,在克里特的主要城市建立统治。十二世纪初迈锡尼的阿伽门农统帅希腊半岛境内的联军,远征小亚细亚西岸的特洛伊。年左右巴尔干地区部落大迁徒,多立斯人摧毁迈锡尼,迈锡尼文明告终。年左右爱琴海地区进入铁器时代。、赫西奥德年具有固定地区和共同方言的埃俄利亚人、伊奥尼亚人、多立斯人形成。传说中的荷马()所附年表改编,译者对人名、地名等专有名词的译名作了①本年表根据范明生先生《柏拉图哲学述评》(上海人民出版社,年版,统一,部分内容作了修改与补充。年表中的年代除特别标明外全部指公元前,有关柏拉图着作的撰写年代仅供参考。年年 年梭伦改革,颁布解负令,废除债务奴隶制,教兴起。)时代。开始在南意大利(大希腊)殖民。年第一次奥林匹克赛会(竞技会、运动会)举行。)为斯巴达立法。为南意大利希腊殖民城邦洛克里制?)为西西里希腊殖民城邦卡塔那制米利都学派哲学家泰勒斯并颁布法律……?年米利都学派哲学家阿那克西曼德(世纪初奥菲斯(创立四百人议事会。年传说中的莱喀古斯(年扎琉库斯(定已知希腊最早法律。年卡隆达斯(定法律。?年年雅典执政官德拉科(抒情诗人品达(悲剧诗人埃斯库罗斯(年年居南意大利克罗顿,意大利学派兴起。年波吕克利图(成为萨摩斯主。毕泰戈拉移年爱菲索哲学家赫拉克利特(年麦加拉哀歌体诗人塞奥格尼(鼎盛年。 年米利都哀歌体诗人福库利得(盛年年波斯征服小亚细亚沿海希腊殖民城邦。年庇西特拉图成为雅典主。?年爱利亚学派先驱者塞诺芬尼(?年毕泰戈拉学派创始人毕泰戈拉(年米利都学派哲学家阿那克西美尼)年年主政体告终。世纪爱利亚学派哲学家巴门尼德(年庇西特拉图建立的年政治家克利斯提尼在雅典确立民主政体,积极推行改革。 原子论哲学家留基伯(多元论哲学家阿那克萨哥拉(年小亚细亚伊奥尼亚城邦起义反对波斯的统治。年悲剧诗人索福克勒斯(年希波战争。)出生于雅)出生于爱利亚。年马拉松之役。希腊雕刻家斐狄亚斯(典。爱利亚学派哲学家芝诺(年雅典创立贝壳驱逐法以防止主政体。?一)出生。年悲剧诗人欧里庇得斯(?年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年智者高尔吉亚(年雅典发现新银矿,国库增加收入。年智者普罗塔哥拉(年伊奥尼亚诸希腊城邦争取独立,试图摆脱波斯统治。年以雅典为首建立提洛同盟。年埃斯库罗斯的悲剧《波斯人》参加演出得头奖。年哲学家苏格拉底(年埃斯库罗斯的悲剧《普罗米修斯》演出。年斯巴达地震,国有奴隶希洛人起义。年政治家伯里克利开始在雅典产生影响。年雅典推行陪审员薪给制。?年历史学家修昔底德(年医学家希波克拉底(一约 年年年雅典的帕德嫩年原子论哲学家德谟克利特(索福克勒斯的悲剧《阿伽门农》演出得头奖。雅典人和斯巴达人战于塔那格拉,雅典战败。年提洛同盟金库从提洛移到雅典,标志着雅典海上帝国的建立。年雅典修改公民资格法律,限制公民人数。雅典进入全盛时代。?年喜剧诗人阿里斯托芬(神庙开始兴建。年雅典辩论家伊索克拉底(?年犬儒学派创始人安提司泰尼(?年昔勒尼学派创始人阿里斯提波(年伯罗奔尼撒战争。年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和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相继上演。年希罗多德撰写《历史》告一段落。年历史学家色诺芬(?年欧里庇得斯的悲剧《赫库巴》演出。年雅典发生瘟疫。伯里克利受审和被罚。年伯里克利卒。雅典开始向公民征收财产税。年柏拉图出生于雅典附近的埃癸那岛。年雅典二次发生瘟疫。阿里斯托芬的一部喜剧《宴会》在雅典的酒神节演出。年斯巴达的国有奴隶希洛人逃亡。阿里斯托芬的喜剧《阿卡纳人》演出。年历史学家修昔底德遭到驱逐。雅典人在得琉谟波斯巴达人打败,从此雅典在战争中逐渐失利(苏格拉底和阿尔基比?)和阿尔基比亚德当选为雅亚德参加过这次战役)。阿里斯托芬的喜剧《骑士》演出得头奖。年雅典人和斯巴达人订立一年休战和约。阿里斯托芬的喜剧《云》演出,剧中讽刺苏格拉底。年阿谟菲坡里战役(苏格拉底参加这次战役)。阿里斯托芬的喜剧《马蜂》演出。年雅典和斯巴达再次订立同盟条约,为期五十年。 阿里斯托芬的喜剧《和平》演出。柏拉图假托的《国家篇》、《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中的谈话进行的时期。欧里庇得斯的悲剧《请愿的妇女》演出。年在伯罗克尼撒的巴塞建造阿波罗神庙。年尼昔亚斯(典的将军。年原和雅典结盟的阿耳戈斯败于斯巴达,因此和斯巴达人结盟并建立贵族政体;次年即被推翻,重新恢复和雅典人的结盟。欧里庇得斯的《伊安》演出。年雅典人攻陷梅洛斯岛后进行大屠杀。索福克勒斯的悲剧《厄勒克特拉》演出。年雅典海军在阿尔基比亚德、尼昔亚斯等人领导下远征叙拉古。阿尔基比亚德奉召回国,归途中逃往斯巴达。年阿里斯托芬的喜剧《鸟》上演。年雅典同盟国相继脱离、拒纳年贡、经济困难而征收进出口税。雅典帝国开始瓦解。雅典远征叙拉古海军遭到覆灭。二万多雅典奴隶逃亡。欧里庇得斯的悲剧《伊菲革涅亚在陶洛人里》等演出。年雅典盟国暴动。斯巴达和波斯结盟并接受波斯资助共同对抗雅典。萨摩斯在雅典支持下出现平民革命,反对贵族 ,柏拉图的奴隶主的统治。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诸城邦的海军集中于米利都,雅典的海军集中于萨摩斯。年雅典发生寡头政变,推翻民主政体,建立四百人议事会,遭到驻萨摩斯雅典海军反对;不久废除四百人议事会,由温和的寡头党执政,召回阿尔基比亚德。阿里斯托芬的喜剧吕西斯特刺忒》和地母节妇女》上演。年学园派哲学家斯彪西波(外甥,学园的第二任领导人。年雅典在库梓科战役获胜,恢复民主政体,拒绝斯巴达的和平建议。索福克勒斯的悲剧《菲罗克武忒斯》演出得头奖。年狄翁(,柏拉图的最重要的朋友和学生之一年阿尔基比亚德回雅典出任将军职务。赫谟克拉底)在叙拉古被杀。年月雅典在诺丁姆战役败绩,阿尔基比亚德引咎辞职,月雅典在阿癸努赛战役获胜,但雅典审判和宣告指挥该战役的将军们有罪,遭到苏格拉底的反对。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相继去世。成为叙拉古年萨摩斯人取得雅典公民权。雅典在埃戈斯坡塔弥战役败绩。狄奥尼修斯一世(主。阿里斯托芬的喜剧《蛙》演出。、卡尔米德(年伯罗奔尼撒战争以雅典向斯巴达投降结束。雅典出现以柏拉图的近亲克里底亚为首的“三十主”政体。年“三十主”政体覆灭,雅典恢复民主政体。年索福克勒斯去世不久,其悲剧《俄狄浦斯在科罗诺斯》演出得头奖。 年学园派哲学家色诺克拉底(,柏拉图学园的第三任领导人。年苏格拉底在民主政体下遭到指控和被处死。柏拉图离开雅典到麦加拉等地游学。柏拉图假托的《申辩篇》、《克里托篇》、《斐多篇》中谈话进行的时期。年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发表。年科林斯战争,柏拉图曾参加该战争。柏拉图到埃及、昔勒尼等地游学。年雅典和底比斯等结盟反对斯巴达。年柏拉图撰写《伊安篇》。?年波吕克拉底发表小册子攻击已去世的苏格拉底。的战争税。?年柏拉图撰写《克拉底鲁篇》。年雅典宣布征收年阿里斯托芬的《公民大会妇女》和传世的最后喜剧《财神》演出。主狄奥尼修斯一世。回雅年柏拉图一次访问南意大利和西西里,结识塔壬同民主政体领袖阿启泰,以及叙拉古典后创立学园,开始构思《国家篇》。?年柏拉图撰写《国家篇》。年后撰写《美涅克塞努篇》、《高尔吉亚篇》。年撰写《美诺篇》。 www/xiaoshuotxt.n et**t*xt小*说**天*堂 第四十五章 出生于斯塔癸刺。年撰写《会饮篇》。年亚里士多德(年德谟斯提尼(出生于雅典。年雅典为首的二次海上同盟组成。年雅典实行新的财产税。)领导推翻狄奥尼修斯二世的年哲学家塞奥弗拉斯特(,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着名学生。年雅典和斯巴达建立和平。斯巴达在琉克特刺战败,国势逐渐衰落。年柏拉图撰写《泰阿泰德篇》。年叙拉古主狄奥尼修斯一世去世。柏拉图应邀第二次访问西西里。亚里士多德进入学园。?年柏拉图撰写“第十三封书信”。年柏拉图应邀三次访问西西里。回雅典后构思《法篇》。年柏拉图撰写“第十二封书信”。年马其顿兴起。菲力出任马其顿执政。年雅典收复失地刻索尼苏斯和欧玻亚。狄翁回西西里,领导推翻狄奥尼修斯二世的统治。柏拉图在此前后撰写《蒂迈欧篇》。主,不久被卡利浦斯(年亚历山大大帝出生于马其顿的佩拉。年狄翁成为叙拉古)谋杀。柏拉图撰写“第七封书信”。年卡利浦斯被推翻。柏拉图撰写“第八封书信”。年德摩斯梯尼发表《斥菲力书》。年柏拉图逝世,斯彪西波继任学园领导;亚里士多德和色诺克拉底等离开雅典到阿泰努等地。年狄奥尼修斯二世在叙拉古重建主政体。年提摩勒昂(统治。年亚里士多德应邀担任亚历山大的老师。年晚期哲学家伊壁鸠鲁。 年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下令关闭学园。年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出现柏拉图学园。 年亚里士多德回雅典创建逍遥学派。年斯多亚学派创始人芝诺(公元公元)出生于季蒂昂。①本谱系表参照范明生先生《柏拉图哲学述评》页制作,译名有改动。柏拉图谱系表① 阿巴里斯阿布德拉(地名)阿卡得谟学园阿该亚(地名)阿卡奈(地名)阿卡奈人阿刻罗俄斯阿刻戎阿刻卢西亚湖阿喀琉斯阿库美努阿库西劳阿狄曼图阿德墨托斯阿德墨托斯阿多尼斯阿得拉斯提娅阿德拉图埃阿科斯埃安托多鲁伊齐那伊齐那(地名)埃古普托斯埃涅阿斯埃斯基涅埃斯库罗斯伊索埃克松尼(地名)埃克松尼亚人阿伽门农阿伽索克莱阿伽松阿格莱翁阿格拉俄封埃阿斯阿尔刻提斯阿凯塔斯阿尔基比亚德阿尔喀诺俄斯阿留亚戴(人)阿勒西得谟英汉译名对照 阿罗卑克(地名)阿玛西斯亚马孙人阿米勒斯(河名)阿蒙阿谟尔古斯(地名)安斐瑞斯安菲阿拉俄斯安菲翁安菲波利斯(地名)安菲特律翁阿密科斯阿密南德阿弥托耳阿那卡尔西斯阿那克瑞翁阿那克萨戈拉安德洛玛刻安德罗美德安德隆安德罗斯(地名)安德罗提翁安泰俄斯安特诺尔安塞米翁安提罗科斯安提谟鲁安提丰安提斯泰尼阿阿那克西美尼阿尼图斯阿培曼图阿菲德那人阿佛洛狄忒阿波罗阿波罗多洛阿卡狄亚卡狄亚人阿基德谟阿凯劳斯阿基洛库斯阿基努斯阿尔基波执政官(音译“阿康”)阿尔基塔阿克图鲁阿狄埃乌斯战神山(阿雷奥帕古斯山)阿瑞斯阿瑞泰乌斯阿耳戈斯人阿耳戈斯(地名)阿里翁阿里夫隆阿里斯底德阿里斯提波阿里司托克拉底 阿里斯托克利图阿里司托得姆阿里斯托多鲁阿里司托吉顿阿里斯通阿里司托尼姆阿里斯托芬阿里斯托丰阿里斯多特勒亚里士多德阿尔美纽斯阿耳忒弥阿特米西乌(地名)阿司克勒彼亚得阿斯克勒庇俄斯亚细亚(地名)阿索普斯(河名)阿丝帕希娅亚述人阿斯堤阿那克斯阿司堤路阿特兰塔阿忒雅典娜雅典(地名)阿索斯(地名)阿特兰塔大西岛阿特拉斯阿特柔斯阿特洛波斯阿提卡(地名)奥托克松奥托吕科阿克西俄库阿札厄斯巴基乌斯巴提娅彼亚斯波埃提亚(地名)波埃提亚人波瑞阿斯伯拉西达布里亚柔斯布律松拜占庭卡德摩斯的后代卡德摩斯凯涅乌斯卡莱克鲁斯卡里亚卡利克勒 卡利俄珀冈比西斯卡里亚(地名)迦太基(地名)卡斯托耳凯安人克贝凯克罗帕斯凯尔特人肯陶洛斯开奥斯(地名)凯发卢斯凯菲索(地名)凯皮斯克拉梅斯(地名)凯拉米库(地名)刻耳柏洛斯凯居翁凯瑞德姆凯勒丰卡尔凯顿(地名)卡尔昔斯卡俄斯(浑沌)卡尔曼提德卡尔米德卡隆达斯卡律布狄斯泽恩(地名)喀隆名)喀迈拉开俄斯(地名)喀戎科拉吉斯(地名)科尔喀斯(地名)克律塞斯克律西波斯喀蒙喀涅西亚昔尼拉斯基塞隆(克拉佐门尼(地名)克莱俄布卢斯克莱俄布洛图克勒俄帕特拉克莱俄芳图克利尼亚克利托克利托丰克罗托克诺索斯(地名)考西图斯(河名)科德鲁斯科罗封(地名)孔努斯科林斯(地名)。 科林苏斯科里司库科里班武 科斯(地名)科斯摩斯克拉提努克拉提斯托卢克拉底鲁克瑞翁克瑞奥菲鲁斯克瑞司丰特克里特(地名)克里松克里底亚克里托克里托布卢克娄苏克罗密昂(地名)克洛诺斯克特西普库里特库克罗普斯居达塞奈乌姆(地名)昔狄亚斯塞浦路斯(地名)库普塞利德居勒尼库尔努斯居鲁士西泽库(地名)代达罗斯达蒙达那俄斯达佛涅达尔达尼亚(地名)达耳达诺斯大流士达提斯代立昂(地名)提洛(地名)德尔斐(地名)得墨忒耳德谟克拉底德谟多库斯德谟封德摩斯丢卡利翁狄亚狄亚瑞佩狄奥克勒狄奥墨德狄奥墨德斯狄翁狄俄涅狄奥尼修一世狄奥尼修二世 狄奥尼索多洛狄奥尼修斯狄奥波普狄奥斯库里狄奥提玛多多那(地名)多利亚(地名)多利斯(人名)多利斯(地名)多鲁斯德洛庇达厄刻克拉底埃及(地名)厄拉西普爱利亚(地名)厄琉息斯(地名)埃利斯(地名)恩培多克勒恩底弥翁厄培乌斯爱菲索(地名)厄菲亚尔特厄庇卡尔谟厄庇克拉底埃皮道伦(地名)厄庇革涅厄庇美尼德厄庇墨透斯伊庇诺米厄尔厄拉斯托埃拉托厄瑞克透斯埃雷特里亚(地名)厄里克托纽厄里达努(河名)伊利纽(地名)厄律斐勒厄洛斯厄律西克松厄律克西马库埃图利亚(地名)欧几里德欧狄库欧多克索欧美卢斯欧谟尔普欧斐姆斯欧福莱乌欧佛洛纽欧里庇得斯欧罗巴(地名)欧律巴图欧律比乌欧律克勒斯 欧律墨冬(河名)欧律庇卢斯欧律斯塞涅欧绪德谟欧绪弗洛欧提基德斯厄维蒙厄维诺厄文努斯伽狄拉(地名)伽狄鲁斯该亚冈比西斯该尼墨得格隆革律翁格老孔格劳科斯高尔吉亚戈耳工吉格斯哈得斯哈谟狄乌哈耳摩尼亚赫卡墨得赫克托耳赫卡柏赫格西普海伦赫利肯赫利俄斯赫勒斯旁(地名)希洛人(音译“黑劳士赫淮斯托斯赫拉赫拉克利亚(地名)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代赫拉克利德赫拉克利特赫丘利赫耳墨斯赫尔米亚赫谟克拉底赫谟根尼希罗狄库赫西奥德赫斯提希厄隆希洛尼谟希墨腊(地名)希帕里努 希庇亚希波克拉底希波达弥亚希波洛库希波吕特希波尼库希波泰勒荷马许德拉希珀波瑞人希波吕特伊阿珀托斯雅特洛克勒伊比利亚(地名)伊彼库斯伊克库斯伊达(山名)伊利苏斯(河名)伊利绪雅伊利昂(地名)伊那科斯伊尼库斯(地名)伊俄拉俄斯伊安伊奥尼亚(地名)伊菲克勒伊里斯伊西斯伊司美尼亚伊索克拉底伊索洛库斯意大利(地名)伊塔卡(地名)拉栖代蒙(地名)拉栖代蒙人拉凯斯拉刻西斯拉科尼亚(地名)拉埃尔特拉伊俄斯拉玛库斯拉弥斯库兰普鲁斯兰萨库斯(地名)拉奥达玛拉俄墨冬拉利萨(地名)莱卡乌姆(地名)勒奈亚(地名)勒俄卡瑞斯勒翁林地尼(地名) 勒翁提乌斯勒普提涅列斯堡人勒忒(河名)勒娑勒托留基佩琉科罗菲得斯利比亚(地名)利库尼乌利古里亚(地名)林杜斯(地名)罗克里(地名)吕卡贝图(山名)吕卡翁吕克昂(地名)吕孔吕科佛隆莱喀古斯吕底亚(地名)林扣斯吕珊尼亚斯吕西亚斯吕西克利德吕西玛库吕西斯马其顿马卡昂玛格奈昔亚(地名)曼提尼亚(地名)马拉松(地名)玛里安迪尼人玛息阿美狄亚米地亚人墨杜莎麦加拉(地名)麦加拉人麦吉卢墨拉普斯美拉尼珀美勒斯美勒西亚美勒托麦里梭梅利特(地名)记忆女神门德(地名)墨涅拉俄斯美涅克塞努美诺墨诺提俄斯墨西涅(地名)麦西尼亚(地名)玛卡瑞乌麦斯托。 麦提翁梅特洛比乌梅特罗多洛弥库斯弥达斯米利都(地名)米尔提亚得弥诺斯米赛库斯涅塞乌斯涅西塞乌斯莫摩斯莫里库斯穆赛乌斯缪斯弥利安人密里娜密耳弥冬密洛尼得斯密利努(地名)密耳提罗斯密松米提利尼(地名)瑙克拉提(地名)瑙昔居德奈斯涅墨西斯涅俄普托勒摩涅瑞伊得斯涅斯托耳尼刻拉图那克索斯(地名)尼昔亚斯尼科司特拉图尼罗(河名)尼鲁斯尼尼微(地名)尼俄柏俄刻阿诺奥德修斯俄狄甫斯欧诺厄(地名)恩诺斐塔(地名)奥林比亚(地名)奥林帕斯(地名)奥林普斯(人名)奥林苏斯奥皮奇人奥布斯(地名)俄瑞斯忒斯俄里蒂亚俄罗比亚(地名) 奥菲斯俄尔萨戈拉俄图斯佩安(神名)培阿尼亚(地名)培阿尼亚人帕拉墨得斯帕拉斯潘斐利亚(地名)潘泛雅典娜节潘达洛斯帕诺培乌斯帕诺普(泉)帕拉卢斯帕罗斯人巴门尼德帕耳涅斯(山名)帕罗斯(地名)帕德嫩帕特洛克勒帕特洛克罗鲍萨尼亚帕伽索斯珀琉斯佩洛匹达人伯罗奔尼撒(地名)珀罗普斯珀涅罗珀佩尔狄卡佩里安德伯里克利珀耳塞福涅波斯(地名)波斯人斐多斐冬得斯斐德罗斐那瑞特法厄同法勒伦(地名)法诺斯提尼法马西娅费西斯(河流名)法松费留斯(地名)斐米乌斯斐瑞克拉底斐瑞珀法斐瑞法塔斐狄亚斯菲多斯拉图菲莱德斯菲拉格鲁斯斐莱布 菲力浦腓力庇得菲力司提德腓力司逊菲罗劳斯菲罗美鲁菲洛尼德菲洛斯特拉图佛利(地名)福库利德福玻斯腓尼基人福尼克斯福耳库斯福洛涅乌弗里基亚(地名)弗利尼翁佛律农达弗提亚(神话中的冥府福品达庇莱厄斯(地名)庇里托俄斯庇西斯特拉提得庇塔库斯皮索(区名)普拉蒂亚(地名)柏拉图普路托王)普尼克斯(山名)波勒玛库斯波利斯波卢斯波吕克利图波吕克拉底波吕达玛波吕丢克斯波吕格诺图波吕许尼亚波吕伊都斯波吕克塞努波塞冬波提狄亚(地名)普拉尼酒普利亚姆普里耶涅(地名)普罗克列斯(意思是国普罗狄科普罗米修斯普罗巴提亚(区)普罗泰戈拉普罗塔库普洛托斯普特洛斯皮里兰佩皮利福来格松(神话河名)地) 皮拉毕泰戈拉皮索克勒斯皮索克勒德皮索多鲁拉达曼堤斯拉姆努西亚人瑞亚鲁斯赛斯(地名)萨拉米(地名)萨摩斯(地名)萨福萨拉姆布斯萨尔迪斯萨玛提亚人萨耳珀冬萨堤罗斯(羊人)斯卡曼德斯卡曼德里乌萨罗玛提亚人斯凯利亚斯基隆努斯科帕斯斯库拉西徐亚(地名)塞林布里亚(地名)塞墨勒塞利福斯(地名)西彼尔西西里(地名)西顿(地名)西勒诺斯(复数西米亚斯西谟伊斯西摩尼得塞壬西绪福斯司美尔狄斯司米克里翁苏格拉底梭伦索福克勒斯索佛隆尼司库索佛罗昔妮索西亚斯斯巴达(地名)斯佩凯乌斯斯彪西波斯法吉亚(地名)斯费图(地名)斯塔 斯特芳斯特昔科鲁斯特西劳斯特西洛图斯提克斯索尼昂(地名)叙拉古(地名)唐格拉(地名)坦塔罗斯塔壬同(地名)塔塔洛斯(地狱)陶瑞亚斯(地名) 武拉蒙武勒福特美努斯武里卢斯武耳西科瑞忒尔西翁堤斯泰勒斯萨姆斯萨弥拉斯萨索斯(地名)萨乌玛斯泰阿泰德塞亚革斯塞亚里德塞亚里翁底比斯(地名)塞米司塞米司托克勒特奥克吕墨诺斯塞奥多洛塞奥多特塞奥多图塞奥格尼塞奥菲鲁塞奥佐提德武耳西忒斯武修斯帖撒利(地名)武提斯塞乌斯色雷斯(地名)塞拉西马柯修昔底德图里(地名)堤厄斯忒斯蒂迈欧提摩修提瑞西亚提珊德尔提西亚斯提森提坦 提堤俄斯特里普托勒摩斯特洛伊(地名)廷尼库斯堤丰第勒尼安(地名)堤泰乌斯乌拉尼亚乌拉诺斯克珊西帕克珊西普克珊托斯(河名)塞诺芬尼薛西斯札耳漠克西宙那芝诺泽苏斯化身为公鹅的宙斯宙斯宙克西波克珊西亚宙克西 阿巴里斯阿波罗阿波罗多洛阿布德拉(地名)阿得拉斯提娅阿德拉图阿德墨托斯阿狄埃乌斯阿狄曼图阿多尼斯阿尔喀诺俄斯阿尔美纽斯阿尔基波阿尔基比亚德阿尔基塔阿尔刻提斯阿耳忒弥阿耳戈斯(地名)阿耳戈斯人阿菲德那人阿佛洛狄武阿该亚(地名)阿格拉俄封阿格莱翁阿伽索克莱阿伽门农阿伽松阿基德谟阿基洛库斯阿基努斯阿卡狄亚(地名)阿卡狄亚人阿卡得谟阿卡奈(地名)阿卡奈人阿喀琉斯阿凯劳斯阿凯塔斯阿刻罗俄斯阿刻戎阿刻卢西亚湖阿克西俄库汉英译名对照 阿克图鲁阿库美努阿库西劳阿勒西得谟阿里夫隆阿里司托克拉底阿里司托尼姆阿里司托得姆阿里司托吉顿阿里斯多特勒阿里斯提波阿里斯底德阿里斯通阿里斯托多鲁阿里斯托克利图阿里斯托芬阿里斯托丰阿里翁阿留亚戴人阿罗卑克(地名)阿玛西斯阿弥托耳阿米勒斯(河名)阿密科斯阿密南德阿蒙阿谟尔古斯(地名)阿那卡尔西斯阿那克萨戈拉阿那克西美尼阿那克瑞翁阿尼图斯阿培曼图阿瑞斯阿瑞泰乌斯阿丝帕希娅阿司堤路阿司克勒彼亚得阿斯堤阿那克斯阿斯克勒庇俄斯阿索普斯(河名)阿索斯(地名)阿武阿特拉斯阿特兰塔阿特兰塔阿特米西乌(地名)阿特洛波斯阿特柔斯阿提卡(地名)阿札厄斯埃阿斯埃阿科斯埃安托多鲁埃及(地名)埃古普托斯埃克松尼(地名)埃克松尼亚人 埃拉托埃雷特里亚(地名)埃利斯(地名)埃涅阿斯埃皮道伦(地名)埃斯库罗斯埃斯基涅埃图利亚(地名)爱菲索(地名)爱利亚(地名)安德隆安德罗美德安德罗斯(地名)安德罗提翁安德洛玛刻安斐瑞斯安菲阿拉俄斯安菲波利斯(地名)安菲特律翁安菲翁安塞米翁安特诺尔安提斯泰尼安提丰安提罗科斯安提谟鲁安泰俄斯奥布斯(地名)奥德修斯奥菲斯奥林比亚(地名)奥林帕斯(地名)奥林普斯(人名)奥林苏斯奥皮奇人奥托克松奥托吕科巴基乌斯巴门尼德巴提娅拜占庭鲍萨尼亚彼亚斯毕泰戈拉庇莱厄斯(地名)庇里托俄斯庇塔库斯庇西斯特拉提柏拉图波埃提亚(地名)波埃提亚人波勒玛库斯波利斯波吕达玛波吕克拉底 波吕克利图波吕克塞努波吕伊都斯波吕丢克斯波吕格诺图波吕许尼亚波卢斯波瑞阿斯波塞冬波斯(地名)波斯人波提狄亚(地名)伯拉西达伯里克利伯罗奔尼撒(地名)布里亚柔斯布律松达佛涅达蒙达那俄斯达尔达尼亚(地名) 达耳达诺斯达提斯大西岛大流士代达罗斯代立昂(地名)德尔斐(地名)德洛庇达得墨忒耳德谟多库斯德谟克拉底德谟封德摩斯堤厄斯忒斯堤丰堤泰乌斯狄奥波普狄奥克勒狄奥墨德狄奥墨德斯狄奥尼索多狄奥尼修斯狄奥尼修一世狄奥尼修二世狄奥斯库里狄奥提玛狄俄涅狄翁狄亚狄亚瑞佩底比斯(地名)第勒尼安(地名)丢卡利翁= 多多那(地名)多利斯(地名)多利斯(人名)多利亚(地名)多鲁斯俄狄甫斯俄尔萨戈拉俄刻阿诺俄里蒂亚俄罗比亚(地名)俄瑞斯忒斯俄图斯厄庇卡尔谟厄庇克拉底厄庇美尼德厄庇墨透斯厄庇革涅厄尔厄菲亚尔特厄刻克拉底厄拉斯托厄拉西普厄里达努(河名)厄里克托纽厄洛斯厄律斐勒地名)厄律克西马库厄律西克松厄琉息斯(地名)厄培乌斯厄瑞克透斯厄维蒙厄维诺厄文努斯恩底弥翁恩诺斐塔恩培多克勒法厄同法松腓泛雅典娜节腓力庇得腓力司逊尼基人斐德罗斐狄亚斯斐冬得斯斐多斐莱布斐米乌斯法勒伦(地名)法马西娅法诺斯提尼 斐那瑞特斐瑞法塔斐瑞克拉底斐瑞珀法费留斯(地名)费西斯(河名)菲多斯拉图菲拉格鲁斯菲莱德斯菲力浦菲力司提德菲罗劳斯菲罗美鲁菲洛尼德菲洛斯特拉图佛利(地名)佛律农达弗利尼翁弗里基亚(地名)弗提亚(神话中的冥府福地)福玻斯福耳库斯福库利德福洛涅乌福尼克斯伽狄鲁斯该亚该尼墨得冈比西斯革律翁格老孔格劳科斯格隆戈耳工高尔吉亚基塞隆(山名)哈得斯哈谟狄乌哈耳摩尼亚海伦赫格西普赫淮斯托斯赫卡墨得赫卡柏赫克托耳赫拉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代赫拉克利德赫拉克利特伽狄拉(地名)赫拉克利亚(地名) 居鲁士居勒尼(地名)赫勒斯旁(地名)赫利俄斯赫利肯赫谟根尼赫谟克拉底赫丘利赫尔米亚赫耳墨斯赫斯提赫西奥德荷马吉格斯记忆女神迦太基(地名)居达塞奈乌姆(地名)喀隆喀迈拉喀蒙喀涅西亚喀戎卡德摩斯卡德摩斯的后代卡俄斯(浑沌)卡莱克鲁斯卡里亚卡里亚(地名)卡利俄珀卡利克勒卡隆达斯卡律布狄斯卡尔凯顿(地名)卡尔米德卡尔曼提德卡尔昔斯卡斯托耳开奥斯(地名)开俄斯(地名)凯安凯尔特人凯发卢斯凯菲索(地名)凯居翁凯克罗帕斯凯拉米库(地名)凯勒丰凯涅乌斯凯皮斯凯瑞德姆考西图斯(河名) 科德鲁斯科尔喀斯(地名)科拉吉斯(地名) 科里班忒科里司库科林斯(地名)科林苏斯科罗封(地名)科斯(地名)科斯摩斯克贝克拉底鲁克拉梅斯(地名)克拉揘努克拉提斯托卢克拉佐门尼(地名)克莱俄布卢斯克莱俄布洛图克莱俄芳图克勒俄帕特拉克里底亚克里松克里特(地名)克里托克里托布卢克利尼亚克利托克利托丰克娄苏克律塞斯克律西波斯克罗密昂(地名)克罗托克洛诺斯克诺索斯(地名)克瑞奥菲鲁斯克瑞司丰特克瑞翁克珊西亚克珊西帕克珊托斯(河名)克珊西普刻耳柏洛斯肯陶洛斯孔努斯库克罗普斯库里特(精灵或神的侍者)库普塞利德库尔努斯拉埃尔特拉奥达玛拉达曼堤斯拉俄墨冬拉凯斯 拉刻西斯拉科尼亚(地名)拉利萨(地名)拉玛库斯拉弥斯库拉姆努西亚人拉栖代蒙(地名)拉栖代蒙人拉伊俄斯莱喀古斯莱卡乌姆(地名)兰普鲁斯兰萨库斯(地名)勒俄卡瑞斯勒奈亚(地名)勒翁勒翁提乌斯勒普提涅勒娑勒武(河名)勒托利比亚(地名)利古里亚利库尼乌列斯堡人林地尼(地名)林杜斯(地名)林扣斯鲁斯罗克里(地名)吕底亚(地名)吕卡贝图(山名)吕卡翁吕科佛隆吕克昂(地名)吕孔吕珊尼亚斯吕西克利德吕西玛库吕西斯吕西亚斯马卡昂马拉松(地名)马其顿(地名)玛格奈昔亚(地名)玛卡瑞乌玛里安迪尼人玛息阿麦加拉(地名)麦加拉人麦吉卢麦里梭麦斯托麦提翁麦西尼亚(地名) 曼提尼亚(地名)梅利特(地名)梅特罗多洛梅特洛比乌美狄亚美拉尼珀美勒斯美勒西亚美勒托美涅克塞努美诺门德(地名)弥达斯弥库斯弥利安人弥诺斯米地亚人米尔提亚得米利都(地名)米赛库斯米提利尼(地名)密耳弥冬密耳提罗斯密里娜密利努(地名)密洛尼得斯密松缪斯墨杜莎那克索斯(地名)墨拉普斯莫里库斯莫摩斯墨涅拉俄斯墨诺提俄斯墨西涅(地名)穆赛乌斯奈斯瑙克拉提(地名)瑙昔居德涅俄普托勒摩涅墨西斯涅瑞伊得斯涅斯托耳尼俄柏尼刻拉图尼科司特拉图尼鲁斯尼罗(河名)尼尼微(地名)尼昔亚斯涅塞乌斯涅西塞乌斯留基佩琉科罗菲得斯 欧狄库欧多克索欧斐姆斯欧佛洛纽欧福莱乌欧几里德欧里庇得斯欧罗巴(地名)欧律巴图欧律庇卢斯欧律比乌欧律克勒斯欧律墨冬(河名)欧律斯塞涅欧美卢斯欧谟尔普欧诺厄(地名)欧提基德斯欧绪德谟欧绪弗洛帕德嫩帕耳涅斯(山)帕伽索斯帕拉卢斯帕特洛克勒帕特洛克罗帕罗斯(地名)帕罗斯人帕拉墨得斯帕拉斯帕诺培乌斯帕诺普(泉)潘潘达洛斯潘斐利亚(地名)培阿尼亚(地名)培阿尼亚人佩安佩尔狄卡佩里安德佩洛匹达人皮拉皮利福来格松(河名)皮里兰佩皮索(区名) 皮索多鲁皮索克勒德皮索克勒斯品达珀耳塞福涅珀罗普斯 珀涅罗珀珀琉斯普拉尼酒普拉蒂亚(地名)普里耶涅(地名)普利亚姆普路托普罗巴提亚(区)普罗狄科普罗克列斯普罗米修斯普罗塔库普罗泰戈拉普洛托斯普尼克斯(山名)普特洛斯瑞亚萨堤罗斯萨福萨尔迪斯萨耳珀冬萨拉米(地名)萨拉姆布斯萨罗玛提亚人萨玛提亚人萨弥拉斯萨摩斯(地名)萨姆斯萨索斯(地名)萨乌玛斯塞奥多洛塞奥多特塞奥多图塞奥菲鲁塞奥格尼塞奥佐提德塞拉西马柯塞利福斯(地名)塞林布里亚(地名)塞米司塞米司托克勒塞墨勒塞诺芬尼塞浦路斯(地名)塞壬塞斯(地名)塞乌斯塞亚革斯塞亚里德塞亚里翁色雷斯(地名)司美尔狄斯 司米克里翁斯巴达(地名)斯彪西波斯法吉亚(地名)斯费图(地名)斯基隆斯卡曼德斯卡曼德里乌斯凯利亚斯科帕斯斯库拉斯佩凯乌斯斯塔昔努斯特芳斯特西劳斯特西洛图斯特昔科鲁斯提克斯苏格拉底梭伦索福克勒斯索佛隆尼司库索佛昔妮索尼昂(地名)索西亚斯塔壬同(地名)泰阿泰德泰勒斯坦塔罗斯唐格拉(地名)陶瑞亚斯(地名)忒堤斯忒耳西科瑞武耳西武斯武尔西翁忒拉蒙忒勒福忒里卢斯忒提斯武修斯特奥克吕墨诺斯特里普托勒摩斯特洛伊(地名)特美努斯蒂迈欧提堤俄斯提洛(地名)提摩修提瑞西亚提珊德尔提森提坦提西亚斯塔塔洛斯(地狱)帖撒利(地名) 廷尼库斯图里(地名)乌拉尼亚乌拉诺斯西彼尔西顿(地名)西勒诺斯复数西米亚斯西谟伊斯西摩尼得西西里(地名)西徐亚(地名)西绪福斯西泽库(地名)希庇亚希波达弥亚希波克拉底希波吕特希波尼库希波洛库希波泰勒希厄隆希罗狄库希洛尼谟希洛人(斯巴达国有奴隶)希墨腊(地名)希珀波瑞人希帕里努昔狄亚斯昔尼拉斯修昔底德叙拉古(地名)许德拉薛西斯学园雅典(地名)雅典娜雅特洛克勒亚里士多德亚马孙人亚述人亚细亚(地名)伊阿珀托斯伊安伊奥尼亚(地名)伊庇诺米伊比利亚(地名) 伊彼库斯伊达山(山名)伊俄拉俄斯伊菲克勒伊克库斯伊里斯伊利昂(地名)伊利苏斯(河名)伊利绪雅伊利纽(地名)伊那科斯伊尼库斯(地名)伊齐那(地名)伊司美尼亚伊索伊索克拉底伊索洛库斯伊塔卡(地名)伊西斯意大利(地名)扎耳谟克西战神山(阿雷奥帕古斯山)泽苏斯泽恩(地名)芝诺执政官(音译“阿康”)宙克西宙克西波宙那宙斯宙斯(化身为公鹅的) ,中文篇名申辩篇卡尔米德篇克拉底鲁篇克里底亚篇克里托篇伊庇诺米篇书信欧绪德谟篇欧绪弗洛篇高尔吉亚篇大希庇亚篇小希庇亚篇伊安篇拉凯斯篇法篇吕西斯篇美涅克塞努篇美诺篇巴门尼德篇斐多篇斐德罗篇斐莱布篇比希腊文篇名英文缩略语英文篇名柏拉图着作篇名缩略语表 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智者篇政治家篇会饮篇泰阿泰德篇蒂迈欧篇 阿巴里斯阿波罗吉亚篇以下,书信戈拉篇辩篇篇篇斐德罗篇,斐莱布篇,国家篇希珀波瑞人,咒语,卡尔米德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以下;德尔斐之神,高尔。 技艺之神,克拉底鲁篇,会饮篇,法篇,参阅卡尔米德篇,法篇,普罗泰,法篇以下,;伴随我们狂欢,法篇,参阅,阿波罗与阿喀琉斯,国家篇;作出关于苏格拉底的宣喻,申阿斯克勒庇俄斯之父,国家篇;拉栖代蒙的立法者,法篇以下;激励先知,斐德罗;弦琴之主,国家;庇提亚的阿波罗,法篇;雅典人对阿波罗发誓,斐多篇,克;在忒提斯婚礼上唱歌,国家篇;帖撒利人称他为拉底鲁篇;克律塞斯向阿波罗祈祷,国家篇奉献给阿波罗,法篇,阿波罗的追随者,斐德罗篇以下;雅典人中有家族以阿波罗为家族神,欧绪德谟篇以下;雅典的阿波罗节庆,斐多篇;为狄奥尼修制作的阿;人们把他当作医疗神向他求助,法篇;苏格拉底创作的阿波罗颂,斐多篇波罗神像,书信;在阿波罗圣地的集会,法篇;阿波罗的祭司,同上作为佩安的阿波罗神,克里底亚篇同上向阿波罗献祭,同上;阿波罗神庙,法篇;亦见献给阿波罗的天鹅,斐多篇;祝狄奥尼修快乐,书信条。阿波罗多洛埃安托多鲁的兄弟,为苏格拉底提供担保的名目索引 多洛,当选雅典将军的外邦人,伊安篇。希波克拉底之父,普罗泰人之一,申辩篇;苏格拉底受审时在场,同上。西泽库的阿波罗以以下;充满激情以下。戈拉篇篇被称作“疯子”,同上。法勒伦的阿波罗多洛,与苏格拉底熟悉,会饮;追随苏格拉底的言行,同上下,参阅斐多篇以下;在会饮中讲故事,会饮篇;苏格拉底临终前在场,同上国家篇的悲伤,斐多篇阿布德拉(地名)泰戈拉篇阿得拉斯提娅;亦见阿德拉图阿德墨托斯阿狄埃乌斯罚,国家篇阿狄曼图;普罗泰戈拉来自该地,普罗;柏拉图的兄弟,申辩篇;苏格拉底受审时在场,申辩篇凯皮斯之子,与普罗狄科,普罗泰戈拉篇阿多尼斯阿尔基比亚德篇;克利尼亚(三位)之祖父,同上以下,以下,以下;总是想要出风头,同上上以下,国家篇即涅墨西斯,专司复仇的女神,国家篇条。甜言蜜语者,斐德罗篇会饮篇潘斐利亚的主,在另一个世界无止境地受惩以下。 阿里斯通之子,巴门尼德篇以下,;小安提丰的同父异母兄弟,巴门尼德篇在麦加拉战役中表现杰出,国家篇;他的气质,国家篇。琉科罗菲得斯之子,与普罗狄科,普罗泰戈拉篇他的花园,斐德罗篇大阿尔基比亚德,克利尼亚之子,高尔吉亚,普罗泰戈拉篇;小阿尔基比亚德,克利尼亚之兄弟,同上;阿克西俄库之父,欧绪德谟篇以下,与苏格拉底,高尔吉亚篇,会饮篇以下;与苏格拉底在波提狄亚,同上龄,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与希庇亚的交谈,同上;喝醉,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与苏格拉底在代立昂,同上以下;他的年他的美貌,同;把别人带坏,同上 生育的保护神,泰爱情之母,斐德罗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以下,了进人阿伽松的家,会饮篇。另一位小阿尔基比亚德,第三;暗示他的将来,高尔吉亚篇下;在卡里亚家中,普罗泰戈拉篇书信位克利尼亚的堂兄弟,欧绪德谟篇阿尔基波阿尔基塔塔壬同的,弥利安人的后裔,书信德谟的老师,同上访问狄奥尼修,同上;帮助柏拉图逃离狄奥尼修,同上以下;阿尔基塔的评;他的来信,同上对他讲述的故事,国家篇对丈夫阿德墨托斯的爱,会饮篇阿尔美纽斯潘斐利亚人厄尔之父,国家篇阿耳忒弥;神庙,法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阿泰德篇阿佛洛狄忒;被赫淮斯托斯捆绑,国家篇为什么为爱所追随,会饮篇斯,会饮篇篇;快乐女神,斐莱布篇;激励恋爱者,斐德她的名字不能赋予兽性和肉欲的快乐,书信下;阿里斯托芬整个一生献给这位女神,会饮篇罗篇给这位女神,伊庇诺米篇;拥有这个名字的有两位女神,会饮篇来自苍天本身,同上以下;地下的阿佛洛狄忒,她的神性兼具男女两性,同上的阿佛洛狄武,她的神性完全是男性的,同上斐多篇下。法篇阿该卢西亚湖阿该亚人论,同上阿尔喀诺俄斯阿尔刻提斯阿格莱翁勒翁提乌斯之父,国家篇波吕格诺图之父,伊安篇阿格拉俄封(画家)阿里斯托丰之父,高尔吉亚篇以下。 以下,国家篇;天上晨星献以以下;爱阿瑞以下,;在叙拉古?同上;阿基以 ;攻击河神斯卡曼德,普罗泰戈拉篇阿伽门农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斯,小希庇亚篇以下,国家篇以下;梦,同上与涅斯托耳,书信赞美爱的演讲,同上他的美,普罗泰戈拉篇鲍萨尼亚钟爱的人,同上勇敢,会饮篇以下;他的智慧,同上阿伽索克莱(音乐家)达蒙的老师,拉凯斯篇阿基德谟叙拉古的,书信篇被帕拉墨得斯嘲笑,国家篇;在另一个世界中喜欢集会,申辩篇第一部悲剧,会饮篇家篇阿伽松的信使,同上阿基洛库斯引用他的话,国家篇伊安对他的作品不熟,同上雅典演说家,美涅克塞努篇杰出,伊安篇阿基努斯波卢斯认为他是幸福的,同上阿凯劳斯篇佩尔狄卡的兄弟,高尔吉亚篇;将在来世受惩罚,同上阿凯塔斯珀琉斯和忒提斯之子,申辩篇阿凯西布罗图阿喀琉斯参看小希庇亚篇,会饮篇不愿意呆在特洛伊,同上以下),克拉底鲁篇戎的学生,小希庇亚篇的话(《伊利亚特》家篇错误地称之为帕特洛克罗的情人,会饮篇克罗年轻,同上告,如果他杀死赫克托耳自己也会死,会饮篇与赫克托耳的战斗,;受到警;比帕特洛;他的随从福尼克斯,国对埃阿斯说;埃阿科斯之孙,大希庇亚篇;喀,国家篇一位医生的名字,克拉底鲁篇;他的罪行,同上佩尔狄卡二世之子,马其顿的统治者,高尔吉亚;不像荷马那样以下;柏拉图住在他家,同上狄奥尼修派来伪装的大智者,普罗泰戈拉篇;在剧场里的以下;与阿尔基比亚德,同上以下;雅典人缺席,同上选择过一种鹰的生活,国;固执而又好战,会饮篇;与奥德修斯,法对克律塞斯的愤怒,同上以下;与阿喀琉 居勒尼的,苏格拉底临终前不在场,斐多篇主之一,同上巴门尼德篇伊安篇;为帕特洛克罗而死,会饮篇以下;吹牛,小希庇亚篇阿喀琉斯与伯拉西达,会饮篇勇敢,小希庇亚篇以下;欺骗,同上;命运,大希庇亚篇贪婪,残忍,固执,国家篇以下;悲伤,同上修斯,小希庇亚篇以下,以下,无意中说假话,同上以下。 真实与简单,同上;狡猾,同上高尔吉亚篇两位阿卡奈人,欧绪德谟篇阿卡奈(地名)阿卡奈人斐德罗篇斐多篇阿刻罗俄斯阿刻戎河阿克图鲁带来酿葡萄酒的技艺,法篇克利尼亚之父,欧绪德谟篇厄律克西马库之父,斐德罗篇阿克西俄库阿库美努篇苏格拉底之友,斐德罗篇;医生,同上会饮篇美诺之父,美诺篇阿库西劳(诗人)阿勒西得谟阿里夫隆把克利尼亚带回家,普罗泰戈拉篇阿里斯底德大阿里斯底德,没有把他的儿子吕西玛库训练好,美诺篇,参阅拉凯斯篇,在美德方面着称,高尔吉亚篇小阿里斯底德,拉凯斯篇;在与苏格拉底的交往中没有受益,泰阿泰德篇阿里斯多特勒;三十阿里斯提波阿狄曼图、格老孔、柏拉图之父,申辩篇。拉利萨的阿里斯提波,美诺的情人,美诺篇阿里斯通篇。赫格西普之父,书信阿里司托得姆“阿里司托得姆那一份”指斯巴达法篇,国家;苏格拉底之友,同上,普罗泰戈拉,参看以下;正直,同上以下;与奥德;死后被送往福岛,同上 萨姆斯的希腊名字,斐德罗篇埃及国王,蒂迈欧篇阿里斯托芬与苏格拉底交谈,会饮篇他的描述,同上打呃,同上以下;幽默作家,同上。居达塞奈乌姆的阿里司托得姆,会饮篇同上,参阅;会饮篇中转述了他的作品中的话,同上匹敌,同上阿里斯托多鲁以下;把全部生命献给狄奥尼修斯和阿佛洛狄武,同上苏格拉底,申辩篇,参阅;荣耀爱的讲话,会饮篇一晚狂饮之害,同上阿里斯托丰阿里司托吉顿与哈谟狄乌,会饮篇阿里司托克拉底尔吉亚篇叙拉古的,书信克利托丰之父,国家篇阿里斯托克利图阿里司托尼姆阿里翁间接提到,国家篇阿罗卑克区苏格拉底生活的那个区,高尔吉亚篇阿玛西斯阿蒙发明拳击技巧,法篇,斐德罗篇阿密科斯阿密南德诅咒他的儿子福尼克斯,法篇以下。阿弥托耳阿谟尔古斯(地名)阿那卡尔西斯西徐亚人,他的发明,国家篇阿那克瑞翁苏格拉底对,参阅;丑化;受前他歌颂克里底亚家族的诗句,卡尔米德篇产于该地的价格昂贵的长袍,书信、与老克里底亚同部落的一个人,蒂迈欧篇;塞奥多洛以阿蒙的名义起誓,政治家篇;阿蒙的神谕,法篇斯凯利亚之子,在阿波罗神庙献祭,高阿格拉俄封之子,画家,高尔吉亚篇狄翁选择的最亲密同伴之一,书信;不能与善饮者;在会饮篇中出现, “我们必须向他献一只公鸡”,斐多篇法篇;聪明人,斐德罗篇阿那克萨戈拉回避政治,大希庇亚篇,参阅高尔吉亚篇论“混沌”,斐多篇;把正义说成是一种心灵状态,克拉底鲁篇他的学生,同上;发现月亮的光来自太阳,同上;蔑视金钱,大希庇亚篇;与心灵一致,克拉底鲁篇,斐多篇,斐德罗篇,参阅;与伯里克利,书信列名于古代哲人,大希庇亚篇;他的作品与理论,申辩篇苏格拉底听某些人说读过他的某本书,斐多篇以下;谈论智慧与愚蠢的性质,斐德罗篇以下。 他的关于生长的原因,斐多篇,参阅法篇阿那克西美尼申辩篇,美诺篇;安塞米翁之子,;对苏格拉底的建议,同上阿尼图斯同上恶人,申辩篇,参阅;不能打倒苏格拉底,同上美诺的朋友,美诺篇代表工匠、;苏格拉底不那么害怕;阿尼图斯希望处死苏格拉底,同上手艺人和政治家反对苏格拉底,申辩篇他,同上阿培曼图欧狄库之父,大希庇亚篇,小希庇亚篇阿瑞斯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以下;与阿佛洛狄忒,国被阿佛洛狄忒之爱所征服,会饮篇工匠的保护神,法;对追随者的影响,斐德罗篇家篇篇;献给阿瑞斯的行星,伊庇诺米篇;法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他的自制,法篇阿斯堤阿那克斯阿司堤路阿斯克勒庇俄斯阿波罗之子,国家篇以下;医学的创建者,会饮篇并非不知道流行的医术,国家篇;在有序的城邦中没有人生病,同上;受贿使富人复活,同上以下;在以下;在特洛伊,同上埃皮道伦的节庆,伊安篇;他的子孙,国家篇以下,以下,亦见)条。 ;英雄,克里底亚篇,蒂迈欧篇阿斯克勒庇俄斯阿丝帕希娅努篇学老师,同上阿索普斯河阿索斯阿特拉斯下,参阅阿特兰塔,参阅法篇阿特洛波斯篇阿特米西乌(地名)阿特柔斯的争论,政治家篇阿提卡篇亚篇篇同上努篇阿忒阿札厄斯埃阿科斯希庇亚篇以下,埃安托多鲁埃阿斯底鲁篇;诸神关于阿提卡的争执,美涅克塞;向弥诺斯进贡,法篇肉馅饼,国家篇,参阅克里底亚篇既神圣又轻柔,会饮篇波塞冬之子,克里底亚篇在死者中审判,申辩篇伊齐那之子,高尔吉亚篇命运,同上以下。阿波罗多洛的兄弟,申辩篇忒拉蒙之子,申辩篇,与奥德修斯,小希庇亚篇以下;对他的勇敢的褒奖,国;阿喀琉斯的对他的称呼,克拉,高尔吉亚篇阿喀琉斯的祖父,大以下;政府,从希波战争的角度看,法篇以下;缺乏木材,以下;人出现在这里,大麦和小麦,美涅克塞努;国王,美涅克塞努篇;人口,克里底古代的,土地肥沃,克里底亚篇,参阅美涅克塞努以下。 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以下;与堤厄斯忒斯战役,法篇,美涅克塞努篇;唱将来的事,国家篇第三位命运女神,使灵魂的命运不可逆转,国家选择过运动员的生活,国家篇;大西岛人的第一位国王,同上斐多篇阿特拉斯的后裔,克里底亚篇以薛西斯在阿索斯开凿的运河,法篇阿提卡的古代边界,克里底亚篇阿丝帕希娅的演说,同上以下,她的雄辩,同上米利都人,同上苏格拉底的修辞伯里克利阵亡将士葬礼演说辞的作者,美涅克塞参阅条。 把各种技艺神圣化,法篇,埃及气候,伊庇诺米篇家篇;不被长枪所伤,会饮篇选择雄狮的生活,国家篇野蛮人,其后裔为希腊人,美涅克塞努篇乐,申辩篇埃古普托斯埃及/埃及人)克里底亚篇典人远征埃及,美涅克塞努篇人征服,美涅克塞努篇;不好客,法篇狡猾与技艺娴熟,同上尸体防腐,斐多篇以下;爱钱,国家篇传给希腊人,美涅克塞努篇运到雅典的途径,高尔吉亚篇篇梭伦从埃及带回来的故事,克里底亚篇;来自埃及的故事,斐德罗篇篇以下。埃及的神:奈斯,蒂迈欧篇斐莱布篇拉凯斯篇,吕西斯篇情人的缪斯,斐德罗篇埃克松尼(地名)埃拉托)与大流士,法篇;埃雷特里亚方言,克拉底鲁篇埃雷特里亚人篇,美涅克塞努篇同上埃利斯(地名)申辩篇,普罗泰戈拉篇,小希庇亚篇;在埃利斯长大,大希庇亚篇亚所属的城邦,大希庇亚篇所,同上拉凯斯篇同上埃涅阿斯以下。埃皮道伦(地名)场,斐多篇埃斯基涅吕珊尼亚斯之子,申辩篇苏格拉底死时在在医神节时在该地举行诗歌竞赛,埃利斯人尊敬希庇亚,在埃利斯的住以下;希庇以下;属于最高尚、最善战的希腊人,受到波斯人侵犯,法篇以下,美涅克塞努以下;塞乌斯,斐德罗通过游戏教儿童算术,法篇,蒂迈欧篇以下;埃及智者普洛托斯,欧绪德谟;把钱埃及国王、祭司,政治家篇;埃及三角洲,蒂迈欧篇以下,被波斯蒂迈欧篇雅;在另一个世界与之相会的快 埃斯库罗斯悲剧诗人,说了阿喀琉斯的假话,会饮篇,欧绪德谟篇,国家篇以下,国家篇埃图利亚(地名)来自埃图利亚的祭仪,法篇爱菲索人菲索(地名)伊安的家乡,同上最初的雅典人,同上哲学家不断地改变自己的看法,泰阿泰德篇爱利亚智者篇德罗篇人,同上安德隆她的悲伤,伊安篇学习哲学,高尔吉亚篇安德洛玛刻安德罗美德伊齐那人,与狄奥尼修二世的联系,书信伊安篇安德隆之父,高尔吉亚篇安德罗斯岛安德罗提翁苏格拉底在安斐波利斯,申辩篇波塞冬之子,克里底亚篇安斐波利斯(地名)安斐瑞斯赫拉克勒斯之父,泰阿泰德篇发明弦琴,法篇安斐特律翁安斐翁阿尼图斯之父,有很多财产,是个聪明人,美诺奏,高尔吉亚篇安塞米翁篇着名的摔跤手,法篇,泰阿泰德篇喜欢伯里克利,会饮篇大安提丰,皮里兰佩之父,巴门尼德篇安泰俄斯安特诺尔安提丰索的安提丰厄庇革涅之父,苏格拉底受审时在场,申辩篇以下;爱利亚的客;服从雅典,;来自爱利亚的帕拉墨得斯(芝诺),斐;批判爱利亚学派的哲学,智者篇以下。 安德罗提翁之子,与希庇亚斯,普罗泰戈拉篇。拉姆努凯菲;在欧里庇得斯的戏剧中演以下。普罗泰戈拉篇此处的不比其他任何城市差,斐多篇 奥林匹克以下。斯的安提丰,一位很平庸的修辞学教师,美涅克塞努篇丰,阿狄曼图的同父异母兄弟,巴门尼德篇涅斯托耳之子,伊安篇门德人,普罗泰戈拉最杰出的学生,普罗泰戈安提罗科斯安提谟鲁拉篇苏格拉底临终时在场,斐多篇书信安提斯泰尼奥比奇人《奥德赛》小希庇亚篇,伊安篇;亦见条。国家篇国家篇奥德修斯虚伪而又狡猾,小希庇亚篇以下,;故意说假话,同上;不是骗子,同上脑简单的,同上以下;与阿喀琉斯,同上责备阿伽门农,法篇;与帕拉墨得斯,书信害怕看到墨杜莎,会饮篇洛伊前闲暇时写了一本修辞学手册,斐德罗篇马柯的修辞学,同上诉,伊安篇;在地下世界相会时的快乐,申辩篇奥菲斯的通公民的生活,国家篇奥菲斯选择过天鹅的生活,国家篇;他的生平,同上;他的曲调,伊安篇;他的各种发明的年代,法篇热情的恋人,会饮篇;在另一个世界相会时的快乐,诗歌,国家篇;是月神和缪斯所生,国家篇申辩篇;诗人,克拉底鲁篇;引用他的诗句,克拉底鲁篇;他的歌,法篇他,普罗泰戈拉篇斐莱布篇;伪装的智者,普罗泰戈拉篇咏诗人受激励的源泉,伊安篇奥林比亚,参阅斐德罗篇希庇亚在奥林比亚,小希庇亚篇;胜利者的幸福,国家篇库普塞利德在奥林比亚献祭,斐德罗篇轮比赛,同上,参阅申辩篇奥林匹克赛会的三奥林比亚诸神,法篇;吟,法篇;普罗泰戈拉像;吟咏诗人,会饮篇;不;选择过一个普声称自己要起;塞奥多洛或塞拉西;在攻打特以下,;头,法篇。 小安提 ;奥林匹克赛会,书信;赛马,同上庙,斐德罗篇民参加赛会,法篇赛跑,法篇练,法篇;描写他,同上奥林帕斯发明音乐,法篇,会饮篇。是天神的另一个名字,伊庇诺米篇奥德修斯的祖父,国家篇奥托克松奥托吕科书信智者篇巴基乌斯巴门尼德的方法,巴门尼德篇以下,参阅智者篇,会饮篇,泰阿泰德篇;他谈及关于诸神的故事,会饮篇静,巴门尼德篇不可能,智者篇以下,家篇人与城邦的其他人和解,美涅克塞努篇;苏格拉底很少去那里,国庇莱厄斯(地名)书信,国家篇那里的巴提娅克拉底鲁篇巴达的鲍萨尼亚,与西摩尼得,书信;名词的双关,会饮篇关于爱情的演讲,同上。斯们的谈话不是通常的酒宴方式,同上;与普罗狄科,普罗泰戈拉篇鲍萨尼亚克拉梅斯的;他与阿伽松是情人,会饮篇;他以下;与芝诺,巴门尼德篇,亦见条;非存在;他的命题一切皆一,一切皆,泰阿泰德篇可敬可畏的,同上;引用他的话,智者篇;以冒犯的方式谈到他,智者篇;他;苏格拉底崇敬他,巴门尼德篇波塞冬之子,克里底亚篇奥林帕斯的乐曲,伊安篇以下。柏拉图的同伴在奥林比亚污蔑狄奥尼修,书信,参阅申辩篇;长距离,小希庇亚篇派公,法篇;宙斯是救星,国家篇,亦见条;神 宙斯之子,修斯与庇里托俄斯之恶行,国家书信,参阅庇塔库斯庇里托俄斯篇毕泰戈拉学派)是论和谐的权威,国家篇;关于灵魂的学说,斐多篇;从未研究数的内在统一,国家篇以下;生活方式,国家篇合约,参阅书信米提利尼的,不参与政治,大希庇亚篇;来自列斯堡,普罗泰戈拉篇;七贤之一,同上;圣贤,国家篇他的话受批评,普罗泰戈拉篇庇提亚的赛会,法篇,吕西斯篇神谕,国家篇;女祭司,法篇亦见条。 庇西斯特拉提得政权被推翻的理由归于阿里司托吉顿与阿狄曼图之兄,申辩篇哈谟狄乌,会饮篇柏拉图;写信给朋友,书信年纪,同上;为了实现崇高的目标;愤怒,同上以下,;呆在阿基德谟请求阿尔基塔的帮助,同上而雄心勃勃,同上家中,同上尊重阿尔基塔的工作,同上以下;导致阿尔基塔与狄奥尼修的友谊,同上;与友人,同上雅典人,同上;对朋友具有的权威,同上像一只想要飞走的鸟,同上,参阅斐德罗篇有关提出建议的信以下;会向君主制提建议,但不会向民主制提建议,同上出生时这个国家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书信念,同上同上希望得到尊敬,同上,参阅以下;只追随一个人,亦即他自己,以下;对狄翁没有权威,同上以下;与狄翁的交往,同上;解释狄翁的遗嘱,同上用狄奥尼修自己的计划剥夺他的王国,同上狄奥尼修喜欢幽默,同上,参阅;对狄奥尼修最有,参阅得到狄奥尼修给他的旅费,同上帮助的,同上;拒绝参与反对狄奥尼修的阴谋,同上以下;被狄奥尼修软禁,同上会使用狄奥尼修的 不再参与叙拉古的政治事务,同上不愿写下来,同上,参阅;处在恐怖中,同上以下;未完成的评论,书信一次访问叙拉古,同上工作,同上以下。喜欢阿喀琉斯,会饮篇以下;年轻时的雄心,同上伯拉西达波勒玛库斯。一位将军的名字,克拉底鲁篇下;凯发卢斯之子,同上斐德罗篇伯里克利普罗泰戈拉篇与阿丝帕西娅,美涅克塞努篇;向阿那克萨戈拉学哲学,斐德罗篇高尔吉亚篇;帕拉卢斯之父,普,参阅书信;家庭,;克珊西普之子,美涅克塞努篇论证的低劣,同上哲学的学生,吕西亚斯的兄弟,国家篇以以下,参阅;杰出的以下;等待政府改革的最佳时机,同上;与雇佣兵遭遇,同上;;双重辩护,同上,参阅申辩篇佛隆尼司库一个礼物,书信;叙拉古的最高指挥官,同上一,同上苏格拉底临终时柏拉图病倒了,斐多篇给叙拉古的索格拉底受审时在场,申辩篇;为苏格拉底的安全而提供帮助的人之以下;不需要传播谣言,同上以下,参阅苏;名声,同上,参阅;关于出名,同上于恢复叙拉古帝国的建议,同上以下;不想出人头地,同上先驱和仲裁,同上;受到压力而返回西西里,同上以下;关;住在叙拉古的花园里,同上;原因,同上哲学的来读,同上以下;承认把“神”当作严肃信件的象征,同上同上对他的信件的态度,同上以下;把他的信当作契约上;听到的很多,知道的很少,同上没有遇见赫尔米亚,所困,同上名声,同上;处理叙拉古政府的某些事务,同关心厄刻克拉底,同上;从叙拉古逃走,同上以下;为谣言学说的难处,同上以下;敬畏真正的学说,同上;没有把完整的学说告诉狄奥尼修,同上以下,参阅钱,就像用别的朋友的钱,同上最适宜撰写真正的学说,同上 书信;狄翁在该地,同上;搬弄是非者,同上罗泰戈拉篇;克珊西普之父,同上他的儿子就像献给神的牛犊一样被放出去自由自;他的儿子比父亲要差,美诺篇之监护人,同上在地吃草,同上下;他的恶,同上;人们对他的一般评价是好的,高尔吉亚篇以下;伟大与聪明,美诺篇管理的效果,同上雅典不幸的真正制造者,同上;与修辞学,斐德罗篇船坞与城墙,高尔吉亚篇典人服役支付工资,同上演说辞,美涅克塞努篇被指控为窃贼,高尔吉亚篇斯托耳和安特诺尔,会饮篇平,同上波吕达玛运动员,国家篇即,见条。 与卡斯托耳,欧绪德谟篇画家,阿格拉俄封之子,伊安篇波吕丢克斯波吕丢克斯波吕格诺图参阅阅高尔吉亚篇波吕克拉底条。波吕克利图阿耳戈斯的,雕刻家,普罗泰戈拉篇他的学生赫利肯,书信儿子比他低劣,同上波吕克塞努处,同上伯罗奔尼撒(地名)自该地的殖民者,书信允许底比斯人迁入该处,同上更擅长修辞而非对话,同上他的“缪斯的话语宝库”,斐德罗篇;粗鲁的,高尔吉亚篇以下,听从世俗观念,同上;像一个傻瓜既年轻又好斗,同上波卢斯高尔吉亚篇;太鲁莽,同上,参阅雅典人的妒忌,美涅克塞努篇,参阅,法篇;来;派往狄奥尼修;他的以下,参,法篇以下;“最近去世”,同上;作为演说家与苏格拉底不是一个水以下;就像涅葬礼以下;首先对雅;他执政期间修建,参阅以,普罗泰戈拉篇;阿尔基比亚德与克利尼亚 欧绪德谟篇波吕克塞努的同伴,书信,会饮篇众多颂歌之神、世俗之爱之母,会饮篇与弥诺斯,书信北风神,抢走俄里蒂亚,斐德罗篇波吕许尼亚波吕伊都斯波瑞阿斯波塞冬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划分统治疆界,高尔吉亚篇;他的圣地,同上以下;大地的震撼者,小希庇亚篇以下;大西岛人之神,同上卡尔米德篇塞冬的圣地,同上波斯(地名)篇波斯人不是不守规矩的饮酒者,同上臣民融合各个民族,同上;纺织品,小希庇亚篇;奢侈的生活习惯,法篇以下,雅典人结盟,美涅克塞努篇府,同上以下;代表着君主制的完善,同上以下,参阅法篇其他希腊人结盟反对雅典人,美涅克塞努篇以下,美涅克塞努篇侵犯,法篇以下,以下,以下;波斯国王,同上以下;亦见下;关于波斯的神谕,法篇斯的教育,同上努篇在普拉蒂亚,拉凯斯篇塞努篇;牧人,法篇,卡尔米德篇波提狄亚(地名)申辩篇以下,布里亚柔斯下。 布律松达尔达尼亚(地名)创建,法篇,参阅;亦见;有一百只手,法篇以波提狄亚战役,苏格拉底在波提狄亚战役,;在萨拉米和马拉松战败,美涅克条;亚洲之主,美涅克塞以下;波以下,美涅克塞努篇以以下;波斯人的;波斯历史,书信与;波斯政;感到需要与以下;波斯帝国;波斯的贫山地,法克利托与波;波塞冬的命令,克里底亚篇;他与克利托生的儿子,克里底亚篇以下;与宙斯、普路托以下。 地形,克里底亚篇把金钱奉为心中的帝王,国家篇条。达耳达诺斯法篇代达罗斯间,法篇傻瓜,大希庇亚篇罗斯会旋转的雕像,美诺篇证,欧绪弗洛篇代立昂(地名),会饮篇大流士塞努篇篇以下;逃跑,美涅克塞努篇吕西斯篇节奏方面的权威,国家篇下;通过写作获得大流士那样的不朽名声,斐德罗篇达蒙尼昔亚斯之子的老师,同上以下。格拉底之友,拉凯斯篇慧,同上达那俄斯野蛮人,他的后裔融达提斯波斯军队统帅,法篇大王申辩篇,欧绪德谟篇,吕西斯篇,美涅克塞努篇,美诺篇阅美涅克塞努篇鱼池,政治家篇书信大西岛,对那块平原的描写,同上港口,同上以下;面积与位置,蒂迈欧篇以下,;代达他的命运,大希庇亚篇;创建达尔达尼亚,麦提翁之子,伊安篇;他的发现与发明的时;代达罗斯的设计图,国家篇;按今天的标准是个苏格拉底办法的创立者,欧绪弗洛篇以下;像代达罗斯的作品一样复杂的论以下,苏格拉底在代立昂,申辩篇以下,参阅拉凯斯篇波斯国王,他的世系,法篇与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亚人的争论,同上以下;征服西徐亚,高尔吉亚篇;他的权力,同上以下;他的法律与体制,书信,拉凯斯篇;侵犯希腊,法;征讨各方,美涅克;大流士与七个养子,书信他的财富,以下,法篇以下,参阅以苏;沐浴,克里底亚篇以下;山脉,同上以下;国家的安排,同上;菲莱德斯在大王的宫廷里,智者篇,参,高尔吉亚篇,美涅克塞努篇希腊人,美涅克塞努篇,他的智 ,斐德罗篇,大希庇亚篇以下,法篇下;人口,同上以下;物产,同上下;波塞冬抽签得到这块领地,同上;由阿特拉斯得名,同上大西洋由阿特拉斯得名,克里底亚篇早期在大;他的门徒,同上;神庙,同上以下;军队,同上以下;政府,同上以以下;公牛献祭,同上以西洋上的航海,蒂迈欧篇,参阅克里底亚篇狄奥尼修二世在德尔斐,书信;神庙中的铭文,卡尔米德斐莱布篇,参阅书信斐莱布篇德尔斐的神谕,伊庇诺米篇孙(底比斯人)求神谕,法篇斐的神,可以批准乱伦,国家篇选举神谕解释者,同上以下,家篇;信奉这位神的宗教,同上以下,参阅法篇;见证苏格拉底的智慧,申辩篇条。德洛庇达大克里底亚的曾祖母,卡尔米德篇篇帕拉卢斯之父,申辩篇美涅克塞努之父,吕西斯篇德谟多库斯德谟封德谟克拉底埃克松尼的,吕西斯之父,吕西斯篇;他的财富,同上皮里兰佩之子,高尔吉亚篇以下,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 给人的恩惠,法篇狄奥波普他的坚韧,法篇狄奥墨德斯会饮篇对希腊人下令,国家篇狄奥尼索多洛欧绪德谟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从图里来到雅典,同上德摩斯得墨忒耳德尔斐(地名)的金像,斐德罗篇篇篇脐石,国家篇;德尔斐,参阅欧绪德谟篇,普罗泰戈拉;大地中央的;赫拉克勒斯的子疯狂的女祭司,斐德罗篇德尔;引进新公民要求神谕,法篇;对挖到财宝的人发出神谕,同上以下,国,国家篇以下;亦见,蒂迈欧 以下,参阅以下;拒绝柏拉图对他进行指导,同上机,同上以下;对哲学的抱负,同上阅哲学以后还要学天文学,同上上;与狄翁的对立,同上狄翁的问题达成一致意见,同上雇佣军的军晌,同上款待来自洛克里的年轻人,同上保护柏拉图的生命安全,同上被称作神奇的先生,同上时候”,同上狄奥尼修斯被赫拉剥夺理智,法篇班武的影响,伊安篇属于狄奥尼修斯的尚未贮神,斐莱布篇谷仓的东西,同上;阿里斯托芬想把一生献给酒神,会饮篇酒神,这个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以下;激励而产生秘仪,斐德罗篇;对科里;不适当地批评狄奥尼修斯的礼物,法篇;混合之;用酒神“当狄奥尼修已不成为障碍的;叙拉古三位国王之一,同上;给柏拉图旅费,同上;要柏拉图从叙拉古卫城搬走,同上以下,以下;试图削减以下,;与柏拉图就以下;敦促要考察赫利肯本人,同以下;敦促除了以下;向其他哲学家提问,同上,参以下,哲学方面的东西,同上以下;撰写哲学论文的动以下,参阅以下,;忽视教育,同上;撰写;他的允诺,同上;据说他献身于哲学,同上范围,同上以下;他的名声,同上;他的权力,同上的生活,同上在宫廷里的生活,同上以下;帝国的同上以下;在雅典的信用,同上以下;过一种卑鄙以下;多疑,同上以下;朝臣不愿指出他的错误,;妒忌,同上,参阅;天赋才能,同上气质,同上;口是心非,同上以下,以下;固执,同上多利斯之子,同上;雄心,同上;残忍,同上狄奥尼修二世狄奥尼修一世之子,书信慧,同上是智者而非拳击手,同上,参阅以下;来自图里的俩兄弟中的哥哥,同上富有智 生俄刻阿诺,蒂迈欧篇祈求酒神降临圣礼,同上狄奥尼修一世以下;狄奥尼修二世之父,同上上士差七倍,同上狄奥斯库里曼提尼亚的一位妇女,会饮篇赛,法篇狄奥提玛狄俄涅篇堤丰大蛇的名字,斐德罗篇蒂迈欧篇蒂迈欧篇第勒尼安(地名)蒂迈欧以下,)法篇以下。地母神;在建立雅典时帮助雅典娜,蒂迈欧篇,参阅;不相信任何人,同上;狄奥尼修一世的后代,同上狄奥尼修一世与他的雇佣军,;向蛮族纳贡,同上,参阅国家篇欧绪德谟篇质,同上以下,与狄奥尼修的对照,同上以下,;他的政治信念,同上以下,以下,以下;优秀品以下,以下,以下;希帕里努之子,同上狄翁雅典演说家,美涅克塞努篇。叙拉古的狄翁,书信,同上以下。;热烈主张战争的,法篇以下,参阅;引用他的残篇堤泰乌斯法篇间接提到他的残篇,斐德罗篇;雌性之母,会饮篇以下;人类之母,法篇,会饮篇,参阅法篇以下;他的祈祷,克里底亚篇,参阅克里底亚篇地下的阿佛洛狄忒(希腊神话中的女巨人)之母,会饮为荣耀他而举行戴盔甲的比以下;之死,书信;比大流;他的信用,同上;叙拉古的主,同上;希帕里努二世,同与希帕里努的关系,同一家族的成员,书信,酒神神庙的围地,高尔吉亚篇;伴随我们的狂欢,同上;接近四十岁的人可以颂歌庆祝酒神的诞生,法篇酒神歌队,同上以下, 以下。 不是特别能干,同上以下。厄庇卡尔谟吉亚篇厄庇革涅苏格拉底受审时在场,申辩篇厄庇克拉底厄庇美尼德问雅典,同上厄庇墨透斯力,同上以下,参阅狄亚瑞佩地中海多多那(地名)谕,法篇多利斯起事反对狄奥尼修,同上以下;催促柏拉图返回西西里,同上;高尚地死去,同上;对后世的建议,同上波塞冬之子,克里底亚篇像一个海港,蒂迈欧篇多多那的橡树,斐德罗篇;疯狂的女祭司,斐德罗篇狄奥尼修二世之母,书信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在动物王国分配权克诺索斯的,他的发明,法篇以下;访吕西亚斯和他呆在一起,斐德罗篇安提丰之子,苏格拉底临终时在场,斐多篇喜剧大师,泰阿泰德篇;他的格言,高尔多多那的神以下。;杀害他的凶手,同上来给狄奥尼修一个实际的教训,同上两次解放西西里,同上下,参阅返回;在奥林比亚,同上以他的财产的价值,同上;帮助柏拉图守寡的侄女们,同上以下,以下,;从来没有发还,同上阅;他的朋友,同上;他的财产,同上误,同上以下;遭流放,同上,参以下;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他,同上;他所犯的一个错奥尼修转变为过哲学生活,同上;请柏拉图访问叙拉古,同上;狄奥尼修对付狄翁的诡计,同上;希望使狄 ,会饮篇俄狄甫斯厄尔厄尔的故事,国家篇俄尔萨戈拉厄菲亚尔特恩诺斐塔(地名)俄刻阿诺(大洋河)子女,蒂迈欧篇鲁篇厄刻克拉底书信翁之子,在柏拉图照料之下,书信厄拉斯托有高尚的思想,同上厄里达努河篇俄里蒂亚厄里克托纽反对国家篇厄琉息斯(地名)厄律斐勒与希庇亚,普罗泰戈拉篇厄律克西马库会饮篇医生,斐德罗篇与苏格拉底之主,同上;亦见条。厄洛斯与普特洛斯,斐德罗篇激励情人,同上斐德罗厄洛斯名称的含义,克拉底鲁篇源于“”这个词,同上俄罗比亚(地名)阿提卡的古代边界,克里底亚篇以下;赞扬爱神的讲话,同上狂饮者,会饮篇以下;阿库美努之子,治疗打的阿里斯托芬,主的战争,美涅克塞努篇早于忒修斯,克里底亚篇被风神波瑞阿斯抢走,斐德罗篇以下。卫城所在的山曾延伸到厄里达努河,克里底亚;被派去找伊齐那人安德罗美德,同上住在赫尔米亚附近,同上;拥佛利的,斐多篇以下,。弗利尼;是万物之父母,泰阿泰德篇,参阅克拉底斐多篇与武堤斯,是大地与天空的战役,美涅克塞努篇俄图斯与厄菲亚尔特的故事,会饮篇底比斯人,着名的笛子演奏家,普罗泰戈拉篇以下。 受他的儿子的诅咒,法篇;他的乱伦,同上 与厄菲亚尔特,会饮篇厄律西克松厄培乌斯妇女,国家篇厄瑞克透斯俄瑞斯忒斯俄图斯厄维蒙厄维诺厄文努斯中收费适中,申辩篇以下。蒂迈欧篇法勒伦(地名)法马西娅法诺斯提尼伊安篇泛雅典娜节巴门尼德篇以下;村庄的份地,法篇中的模范城邦以下,以下;防卫措施,以下;公共工程墙以下;公民:结婚年龄服兵役,;公民的职责,以下,;控制私人生活,上法厄同;乡村居所,;每个家庭有两所住;妇女的公餐,以下,;公民的阶层,;公餐,以下,以下,以下;环境卫生,;位置,;不需要城以下;公共工程,城市建筑:以下;份地不允许出售,疆界:根据抽签作出份地的安排,欧绪弗洛篇,伊安篇;宏大的节日,安德罗斯的,被雅典人选为将军的外国人,与俄里蒂亚,斐德罗篇阿波罗多洛在法勒伦的住处,会饮篇;哲学家,斐多篇苏格拉底给他的口信,同帕罗斯的,修辞学中的发明,斐德罗篇;在教育大西岛的,克里底亚篇波塞冬之子,克里底亚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早于忒修斯,克里底亚篇;发明拳击技巧,法篇;雕刻家,帕诺培乌斯之子,愿意投生为一名具有高超技艺的先于武修斯,克里底亚篇 音乐总监与体育总监,下;议事会,以下,以下,监护人,以执政官名字命名,半夜开会的议事会,以下,;选举时的检查,;教育官员,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乡村专员,;儿童的监护者,公民的集会,执政官,以下,以下;将军与其他军官,以下,孤儿的;婚姻的女监察官,以下;执法官,以下;官员的死亡,以下;音乐和体育训练方面的权威,;城防官,以会,行政官员的监察,;国葬,以下;弹劾,参加体育竞赛,以下,;摔跤,以下;政府:公民大性分开,以下;指导老师,;训练基地与学校,;妇女下;读与写,以下;老师的工资,男女一样,以下;两体锻炼,以下,以下;备战与节日的战斗竞赛,以以下;音乐竞赛,以下;学习内容的先后与年纪,以下;身以下;骑马射箭比赛,音乐,以下,以下,下;学习诗歌与散文的写作,以下;数学,以下;军事体育,以下;婴儿教育,;后续的教育,以下,以儿童的工具,以下,以下;锻炼双手,以下;赛马,以下;穿戴盔甲战斗,;赛跑,以下;以游戏作为教育制性的,吟咏诗歌比赛,舞蹈以下,以下;追踪训练,以下;关于悲剧与喜剧的法规,以下;强结合在一起;;教育:天文学,以下;男孩子与跟班,组,以下;少女少男的社会集会,以下;通过婚姻把各种人。 公民的财产,以下,;分生育子女,以下;可以有节制地从事农业,;出生登记,的数量,以下,以下;不得拥有金银,下;男人的生活,以下;女人的生活,以下,以下;公民房,;不追求钱财,以下;好公民,以 ;选举执政官,;证人与证据,以行,以下;法官,以下;惩罚,以下;过程、召集等等,下;宗教崇拜:以下;宗教法规的解释者,;节日与祭仪,以下,;崇拜诸神、精灵、英雄,;宗教法律来自德尔斐以下;向诸神献祭,以下;祈祷,以下;祭司,;禁止私人举行祭仪,以下;献祭,以下;神庙,以下;神庙的司库,以下;相关法律:关于堕胎,于艺人,;关于骚扰,命的家畜,;关于乞丐,贿赂,以下;关于葬仪,匠;关于以下;关于外国人,以下,以下;关于大使与使者,;关;关于家畜,以下;关于破坏合同,以下;关于买卖,关于致人死;关于以下,以下;关于巫术与巫师,以下;关于奴隶的子女,;关于工以下;关于无子女者的住房,;关于合唱队,以下;关于工匠与住房,以下;关于货币,以下;关于亵渎;关于反对国家的罪行,;关于奴隶造成的损害,的话语,以下;寄存,以下;关于寡妇,以下;关于进出口,以下;关于除臭;关于移民,关于外国人,以下;以下,以下;关于家庭不和,关于欺诈,;关于收获果实,以下;关于葬礼,以下;关于雇佣,;关于杀人,关于丈夫以下;关于不虔诚,;关于利息,;关于地标,以下;关于爱情,;关于疯子,以下;关于服兵役,;关于邻居,以下;关于第二次婚姻,;关于杀人凶手,关于誓言,以下;关于妨碍竞赛公正,以下;关于冒犯执政官,;正义的法庭,以下,以下;诉讼的执诉,仲裁,;由特选法官组成的法庭,进出口官员,;司法系统:上 以下;关于使用暴力,以下;关于度量衡,;关于旅行观光者,关于盗窃神庙,以下,法松斐德罗之子,斐德罗篇热心的,斐德罗篇罗泰戈拉篇爱情的发言,会饮篇斐狄亚斯如普罗泰戈拉多,美诺篇的材料,大希庇亚篇斐冬得斯斐多临终前,同上发,同上;热爱谈话,斐德罗篇;无法与善饮者相比,同上以下,以下,以下,雅典的雕刻师,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大希庇亚篇以下。苏格拉底临终前在场,斐多篇讲述《斐多篇》,斐多篇;与西米亚斯,同上;苏格拉底抚摸斐多的卷以下;谈话发生在苏格拉底雕刻雅典娜所使用以下;挣的钱不关于与希庇亚,普;抱怨没有人写颂歌赞美爱神,会饮篇以下;密利努的,斐德罗篇,会饮篇;皮索克勒斯希波克拉底的兄弟,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关于遗嘱,;关于伤害,以下;关于水源,以下,以下,以下;关于盗窃财宝,以下;关于财产的诉讼期,以下;关于坟墓,以下;关于盗贼以下,以下,以下,以下;关于自杀,以下;关于税收,于研究,以下;关于公共安全,以下;关于秘密集会,下;在市场上出售以下,;关于讽刺作品,以下;关的权利,以下;关于出售有病的奴隶和杀过人的奴隶,以品,;关于零售商品,以下,;关于使用道路以下,以下,以下;关于接受盗窃物关于私仇,以下;关于产品的分配,以下;关于财产,毒药和巫师,以下;关于价格,以下;关于监狱,下,以下;关于支付,以下;关于医生与病人,关于孤儿,;关于父母,以下;关于杀父母者,以 菲莱德斯菲拉格鲁斯腓力庇得菲力司提德腓力司逊费留斯(地名)菲罗劳斯菲罗美鲁菲洛尼德菲洛斯特拉图斐米乌斯斐那瑞特腓尼基人法篇斐瑞法塔斐瑞克拉底戈拉篇费西斯河佛利(地名)福岛,国家篇福耳库斯福库利德以下。认为快乐对每一个有生以下。 以下;他的女神,同上他的孩子,同上他的敌《斐多篇》提到《斐多篇》,书信他的教室,大希庇亚篇斐莱布篇菲多斯拉图斐莱布人和朋友,同上命的存在都是好的,同上,参阅在波斯大王的宫廷里,书信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书信菲罗美鲁之子,普罗泰戈拉篇造柏拉图的谣,书信医生,柏拉图要他带信去雅典,书信以下。费留斯的平原,克里底亚篇斐多篇以下。腓力庇得之父,普罗泰戈拉篇书信谋反者,提到,书信以下。伊塔卡的吟咏诗人,伊安篇故事,国家篇苏格拉底之母、助产婆,泰阿泰德篇书信爱财,国家篇,参阅法篇这个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剧作家,把野蛮在勒奈亚搬上舞台,普罗泰以下,参阅以下。引用他的名言“发财后必须实践美德”,国家篇俄刻阿诺与忒堤斯之子,蒂迈欧篇,会饮篇,参阅伊庇诺米篇高尔吉亚篇,美涅克塞努篇斐多篇希腊世界的最东端,斐多篇 以下;气质,拉凯斯篇,国家篇弗里基亚(地名)弗里基亚人的弥达斯国王,斐德罗篇以下;民众,政治家篇话语,克拉底鲁篇厄刻克拉底之父,书信臭名昭着的无赖,普罗泰戈拉篇“最早的人”,蒂迈欧篇阿弥托耳之子,阿喀琉斯的侍从,国家篇弗利尼翁佛律农达福洛涅乌福尼克斯受到他的父亲的诅咒,法篇。菲力浦之子,会饮篇希腊神话中的冥府福地,引用《伊利亚特》,参阅小希庇亚篇伽狄拉地区,克里底亚篇等于欧美卢斯,克里底亚篇伽狄拉(地名)伽狄鲁斯该尼墨得斐德罗篇;克里特人虚构的故事,法篇在叙拉古的花园和宫殿,书信冈比西斯居鲁士之子;征服,美涅克塞努篇法篇;几乎毁灭波斯帝国,同上;几乎统治埃及和利比亚高尔吉亚篇全境,美涅克塞努篇高尔吉亚他拥有的说服的技艺比以下;没有宣布教授美德,美诺篇、,参阅其他所有人更高明,斐莱布篇尊重意见,高尔吉亚篇;美德的定义,美诺篇;比其他任何艺人挣的;周游列邦,申辩篇以下;在雅典挣了大量的钱,大希庇亚篇钱还要多,同上;在拉利萨的影响,美诺篇以下;回答问题的方式,同上,参阅说服病人吃药,高尔吉亚篇;论美诺,同上学大师,会饮篇认为可能性比真理更值得尊重,斐德罗篇;修辞学,涅斯托耳的修辞,同上弗提亚托篇以;修辞愚蠢的,克里 下;在雅典议事会讲话,大希庇亚篇与卡利克勒呆在一起,高尔吉哈得斯裔,同上赴冥府的旅途,斐多篇篇以下,菲斯从地狱返回,会饮篇篇斐多篇亚篇作为林地尼的使者;亦见;没有对美诺进行适当的训练,美诺篇访问雅典,大希庇亚篇)条。戈耳工斐德罗篇格劳科斯可能是开俄斯的,他的技艺,斐多篇。海神格。希波罗库斯之子,会饮篇着名的吟咏诗人,劳科斯,国家篇格老孔。卡尔米德之父,卡尔米德篇,普罗泰戈拉篇。阿里斯通之子,巴门尼德篇,国家篇;气质,同上坚忍不拔的;在麦加拉战役中有杰出表现,同上爱争论的,同上高昂精神,同上;养猎狗和公鸡,同上;不是辩证法家,同上他的情人,同上音乐家,同上愿意为苏格拉。在会饮篇中由阿波罗多洛提到,会饮篇以下,参阅底出钱,同上格隆叙拉古主,征服迦太基人,书信革律翁欧绪德谟篇,革律翁的公牛,高尔吉亚篇克里特古城,来自戈提那的人在伯罗奔尼撒殖体格,法篇戈提那(地名)民,法篇冥王,哈得斯的住所,国家篇,国家篇英雄是诸神的后,参阅斐多;穆赛乌斯对哈得斯的解释,国家篇以下;奥;受惩罚之地,高尔吉亚篇,国家篇以下,法,参阅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参阅克拉底以下;为何无人从地狱返回,克拉底鲁篇以下;关于地狱里的恐怖的故事,国家篇 潘神的父亲,克拉底鲁篇;献给赫耳墨斯之星,伊庇诺米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真鲁篇,法篇正荣耀的、纯洁的、不可见的哈得斯,斐多篇;不可见的世界,高尔吉亚篇条。 哈耳摩尼亚底比斯的,斐多篇海伦亦见斯特昔科鲁损害她的名誉,斐德罗篇洛伊,国家篇条。与阿里司托吉顿,会饮篇阿塔纽斯的哈谟狄乌赫尔米亚主,书信见到他,同上赫耳墨斯普罗泰戈拉篇使者之神,法篇迈欧篇国家篇吕西斯篇以下,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赫耳墨斯河赫耳墨斯节赫淮斯托斯瑞斯和阿佛洛狄忒,国家篇篇篇;扔下天界,国家篇戈拉篇拉篇融合在一起,会饮篇莱布篇黑海法篇;从黑海到雅典的船资,高尔吉亚篇涅斯托耳的妾,伊安篇以下。赫卡墨得赫卡柏赫卡柏的悲伤,伊安篇赫克托耳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与赫拉,同上,参阅欧绪弗洛;捆绑阿通过爱神建立了冶炼术,会饮篇;与克珊托斯战斗,克拉底鲁以下;帮助雅典娜建立雅典,蒂迈欧篇以下;赫淮斯托斯赐予的技艺,政治家篇;他的技艺被普罗米修斯偷走,普罗泰,参阅普罗泰戈;把情人成对地混合,斐;荷马不恰当地描述他,国家篇以下;阿提卡之神,克里底亚篇工匠的保护神,法篇;杀死帕特洛克,蒂以下,斐德罗篇以下;宙斯的信使,以下;柏拉图没有;从来没去过特,参阅克拉底鲁篇;亦见 罗,法篇;受到阿喀琉斯攻击,申辩篇;尸体被拉着在帕特洛克罗绕圈,国家篇阿里斯通之子,书信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赫格西普赫拉赫拉与宙斯,国家篇,参阅欧绪弗洛篇儿,蒂迈欧篇斯所缚,同上篇,参阅蒂迈欧篇为伊那科斯的儿子们收集救济,国家篇地位,伊庇诺米篇赫拉,法篇赫拉克勒斯“好啊,赫拉克勒斯”欧绪德谟篇;他的命运,大希庇亚篇拉俄斯的外甥,欧绪德谟篇关,吕西斯篇蛇),欧绪德谟篇希腊世界的最西端,斐多篇革律翁,高尔吉亚篇迈欧篇;赫拉克勒斯的子孙,法篇,亦见饮篇多篇条。 征服阿耳戈斯人,美涅克塞努篇赫拉克勒斯的子孙以下,法篇联盟的毁灭,同上以下。赫拉克利德;逃跑,同上,参阅叙拉古的赫拉克利德,书信放,同上;躲藏,同上他的追随者,泰阿泰德篇;柏拉图提到他,同上赫拉克利特以下,以下,学运用于名称,克拉底鲁篇与知觉,泰阿泰德篇以下,话,大希庇亚篇以下;对立面的调和,会饮篇以下;把他的哲以下;感觉以下;引用他的;命题“一切皆流以下;来自他的信,同上以下;流克拉佐门尼的,被雅典人选为将军,伊安篇他们的制度,指底比斯人,征服伯罗奔尼撒,法篇不能同时对付两个对手,斐普罗狄科的颂歌,会;赫拉克勒斯之柱,克里底亚篇,蒂将谱系追溯到赫拉克勒斯,泰阿泰德篇与不能战胜许德拉(九头以下;吕西斯的家族与赫拉克勒斯有;是伊菲克勒的兄弟和伊俄论证的赫拉克勒斯(强大的论证),泰阿泰德篇以下;她的追随者追求王族之爱,斐德罗篇以下;对独身者的罚款献给在神灵中的剥夺了狄奥尼修斯的理智,法以下;被赫淮斯托以下;克洛诺斯和瑞亚的女,伊安篇,会饮篇 国家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磁石,伊安篇变”,克拉底鲁篇以下,以下,会饮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赫拉克利特的太阳,国家篇赫拉克利亚(地名)迪尼人,法篇赫勒斯旁(地名)战,美涅克塞努篇赫利俄斯亦见条。优秀品德,书信迈欧篇赫利肯法篇同上荷马,普罗泰戈拉篇斐多篇聪明的,小希庇亚篇,伊安篇,国家篇泰阿泰德篇神圣的诗人,伊安篇述了一种伊奥尼亚的生活方式,法篇不是一名教育者,同上以下;名声,蒂迈欧篇;不是一名将军,同上;诗人中最伟大的天才,法篇敬重,同上食,国家篇德篇;关于他的英雄们的争吵,同上判荷马笔下的英雄和诸神,国家篇赛》,小希庇亚篇下;不是一名发明家,国家篇;技艺的知识,伊安篇以下;像一串磁铁环,伊安篇以下;叙述的方式,国家篇法家,国家篇小希庇亚篇在地下世界相遇的快乐,申辩篇;伊安主要研究荷马,伊安篇消息,斐德罗篇的诗歌,法篇;诗歌的创作,会;老人喜欢他以下;女仙给荷马的以下;其含义,以下,参阅国家篇;不是一名立;不知他为什么是瞎子,斐德罗篇以《伊利亚特》与《奥德,参阅泰阿泰德篇批;荷马的“金绳”,泰阿泰不让战场上的英雄吃甜以下以下;并非始终受到;希腊的教育者,国家篇;引用名称,克拉底鲁篇以下;似乎描驱逐荷马,国家篇以下;最优秀、最智者篇,会饮篇间接提到,欧绪德谟篇,高尔吉亚篇;把阿喀琉斯说成柏拉图派他去见狄奥尼修,以下;法厄同之父,蒂;桥,法篇渡海作,蒂迈欧篇普罗泰戈拉篇其居民奴役玛里安以下,以下,参阅以下,斐莱布篇 饮篇者受奖赏,国家篇,参阅儿童的故事,国家篇篇窃,国家篇阅泰阿泰德篇引用《伊利亚特》之处:以下,小希庇亚篇篇以下,国家篇,会饮篇,泰阿泰德篇,泰阿泰德篇,同上,克拉底鲁篇,同上智者篇上,国家篇,泰阿泰德篇以下;,国家篇下,同上以下,法篇以下,国家篇拉底鲁篇,会饮篇以下,伊安篇篇篇下,伊安篇以下;以下,法篇,克拉底鲁篇篇,参阅克拉底鲁篇,泰阿泰德篇,书信克里特人读他的诗不多,法篇;按照荷马的说法正义以下,;苏格拉底敬畏荷马。 同上伪装的智者,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支持一切皆变的理论,泰阿泰德篇悲剧的第一位教师和开创者,同上以下;周游各处的吟咏诗人,国家篇以下,同上以下,国家篇以下,同上,国家篇,国家篇以下,国家篇,同上,拉凯斯篇,克拉底鲁篇,书信,克拉底鲁篇以下,小希庇亚篇,克里托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同上以下,小希庇亚篇以下;,同上,同上,国家篇,国家篇,参阅克拉底鲁篇以下,国家篇,泰阿泰德以下,高尔吉亚篇;正义是某种偷,参;他的诗歌的主题,伊安荷马讲的不适合;提到或,同上,克拉底鲁篇斐德罗,克拉底鲁篇,克拉底鲁篇,同上,斐莱布篇,国家篇以下,同斐多篇以,拉凯斯篇以下,高尔吉亚篇,法篇以下,克,普罗泰戈拉,国家以 以下,同上以以下;,国家篇,同上,卡尔米以下,同以下;,国家篇赫谟根尼希波尼库之子,克拉底鲁篇以下;名字的以下,伊安篇以下,国家篇,同上,卡尔米德篇以下,斐多篇,国家篇,申辩篇以下,法篇以下;上,法篇以下,国家篇德篇,拉凯斯篇以下,国家篇,吕西斯篇以下,法篇,书信,泰阿泰德篇,普罗泰戈拉篇,同上下,国家篇高尔吉亚篇,美诺篇,国家篇以下,会饮篇以下,法篇,普罗泰戈拉篇,泰阿泰德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同上,国家篇,会饮篇,斐德罗篇提到或引用《奥德赛》:,同上以下,法篇下,伊安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同上以,同上以下,同上,伊安篇克拉底鲁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同上下,同上以下,同上,同上罗泰戈拉篇,国家篇,同上以以下,法篇以下,国家篇,普同上以下,同上以下;以下,克拉底鲁篇篇以下,会饮篇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法篇以下,申辩篇以下,斐莱布,会饮篇以下,国家篇,同上,国家篇以下,同上,同上会饮篇以下,国家篇以下;,泰阿泰德篇 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含义,同上以下,赫谟克拉底参阅里底亚篇赫丘利条。赫斯提呆在家中,斐德罗篇下;她的神庙,同上赫松诺赫西奥德尼德,法篇,参阅伊安篇;诗歌的创作,会饮篇包括在伊安的全部剧目中,伊安篇篇他认为要按照正义进行奖赏,国家篇泰戈拉篇洛篇,会饮篇,克拉底鲁篇吟咏诗人,国家篇,国家篇行,国家篇行,泰阿泰德篇篇行以下,克拉底鲁篇以下,法篇行,普罗泰戈拉篇行,克拉底鲁篇;他的名声,蒂迈欧篇诸神的谱系,克拉底鲁篇在审讯中把证据放在祭坛上,法篇以等于雅典娜,克拉底鲁篇不是真正的天文学家,伊庇诺米篇;与厄庇美,蒂迈欧篇;他的黄金种族,国家篇;不;在地下世界相遇的快乐,申辩老人更喜欢吟咏他的诗,法篇伪装的智者,普罗;他的故事不适宜儿童,国家篇;他使用精灵这个词,克拉底鲁篇以下,参阅欧绪弗到处云游的。引用他的诗:残篇,书信行以下,会饮篇;残篇《神谱》行。 国家篇行,吕西斯篇行,克拉底鲁篇《工作与时日》行以下,法行以下,同上;国家篇行,同上,国家篇行,同上行行以下,同上以下,国家篇行以下,法篇行,卡尔米德篇行,泰阿泰德篇吉格斯吕底亚人,吉格斯的金戒指,国家篇以下,以下;其他神去游行时天才与教育,蒂迈欧篇;答应的发言,克;苏格拉底死时在场,斐多篇 呼唤记忆女神,克里底亚篇,欧绪德谟篇金星与献给赫耳墨斯的那颗星(水星),蒂迈欧篇,参阅,法篇阿提卡古代的边境,克里底亚篇伊庇诺米篇基塞隆山记忆女神缪斯之母,泰阿泰德篇资源神之母,会饮篇以下。古代的,法篇会饮篇苏格拉底对那里的事情不那么感兴趣,泰阿泰以下;居鲁士之子没有受到很好的教养,同上波斯国王,书信技艺神巨大的性质居达塞奈乌姆(地名)居勒尼(地名)德篇居鲁士法篇把波斯人从米地亚人手中解放出来,美涅克塞努篇埃及,同上卡德摩斯的后裔卡德摩斯话传说中的蛮族人,为底比斯国王,他的后裔融涅克塞努篇;卡德摩斯人的故事,法篇;把克贝比作卡德摩斯,斐多篇;与阿耳戈斯人的战争,美涅克塞努篇以下,智者篇法篇卡尔曼提德卡尔米德;间接提及,书信的监护人和堂兄,卡尔米德篇,参阅蒂迈欧篇以下;当天最美的青年,同上底的关系,会饮篇卡德摩斯是希腊神希腊,即底比斯人,美,参阅国家篇;卡德摩斯的胜利,以下,;与苏格拉以下;气质,卡尔米德篇;祖宗显赫,同上格老孔之子,普罗泰戈拉篇;克里底亚是他培阿尼亚的,国家篇;统治范围远达以下;;没有接受真正的教育, 卢斯父,斐德罗篇凯这个词,普罗泰戈拉篇开俄斯(地名);波勒玛库斯之父,同上同上;论财富,同上凯菲索(地名)凯居翁凯克罗帕斯凯拉米库凯勒丰卡尔米德篇神谕,申辩篇道去访问高尔吉亚,高尔吉亚篇,参阅申辩篇阿狄曼图之父,普罗泰戈拉篇凯涅乌斯凯皮斯以下。凯瑞德姆篇卡莱克鲁斯罗泰戈拉篇卡利俄珀卡俄斯神开奥斯;普罗狄科从开奥斯来到雅典,大希庇亚篇以下。申辩篇以下。大凯发卢斯,吕珊尼亚斯之父,国家篇。吕西亚斯之)会饮篇,普罗泰戈拉篇该地民众的性格,普罗泰戈拉篇;被雅典人征服,法篇,国家篇;在该地使用欧绪德谟和狄奥尼索多洛的家乡,欧绪德谟篇克拉佐门尼的,讲述巴门尼德篇,巴门尼德篇。小凯发卢斯,吕珊尼亚斯之子,国家篇;献祭,同上;论老年,申辩篇以下。 着名的摔跤手,法篇优先于武修斯,克里底亚篇以下;去请求关于苏格拉底的;与苏格拉底一雅典城墙外的地方,巴门尼德篇;在苏格拉底申辩时已经死了,同上卡利克勒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以下,希腊文艺女神之一,最年长的缪斯,斐德罗篇克里底亚之父,卡尔米德篇,普帕特洛克勒之父,苏格拉底的继父,欧绪德谟帖撒利的,女人变成男人,法篇以下;像个疯子,卡尔米德篇 卡斯托耳公共生活,同上;从节制的角度看,同上初以下;卡利克勒的住房,同上阿卡奈的,同上之前的状况,同上以下,提到谋反,书信之子德摩斯,同上卡利普斯卡里亚希波尼库之子,普罗泰戈拉篇普罗塔库之父,斐莱布篇赫谟根尼的兄弟,克拉底鲁篇戈拉篇,克拉底鲁篇的奉承,普罗泰戈拉篇篇站在普罗泰戈拉一边,普罗泰戈拉篇;普罗泰戈拉住在他家,同上篇喀隆斯巴达的,七贤之一,普罗泰戈拉篇卡隆达斯意大利和西西里的立法家,国家篇书信斐德罗篇卡律布狄斯喀迈拉,国家篇喀蒙在民众当作好人,高尔吉亚篇雅典遭受不幸的真正肇事者,同上美勒斯之子,赞美诗诗人,高尔吉亚篇阿喀琉斯的老师,小希庇亚篇同上喀涅西亚喀戎考西图斯河)斐多篇“把考西图斯河说成可怕的”国家篇与波吕丢克斯,欧绪德谟篇行的带盔甲运动比赛,法篇底比斯的,斐多篇以下;他的女儿,书信劳斯的朋友,同上;不轻信,同上以下,愿意出钱帮苏格拉底逃跑,克里托篇;经常与西米亚斯一起,同上底临终时在场,同上他仍旧活着,书信克贝上提到以下;他的固执,同上;苏格拉以下;他的母语,同上;他表示不着急,斐多篇菲罗以下;把灵魂比作裁缝的外衣,同;为荣耀他们而举杀人犯落这条河,同上,国家篇,参阅被放逐,;受普罗泰戈拉的委托,泰阿泰德他的住房,在城里是最好的,普罗泰戈拉篇在智者身上花的钱比其他所有人多,申辩;有两个儿子,申辩篇;他;帕拉卢斯的同父异母兄弟,普罗泰以下。以下。 喜爱皮里兰佩在接受永久审判 科德鲁斯国家篇克拉底鲁篇刻耳柏洛斯克拉底鲁貌,同上关于他的名字,同上克莱俄芳图克莱俄布卢斯克莱俄布洛图高尔吉亚篇雅典区名,普罗泰戈拉篇科拉吉斯(地名)克拉梅斯克拉提努提摩修的兄弟,书信克拉提斯托卢传话者,书信申辩篇以下。克拉佐门尼(地名)篇会饮篇克勒俄帕特拉科里班忒会,欧绪德谟篇大克里底亚,克里底亚篇以下;克里底亚;他的祈祷,同上,蒂迈欧篇他的父亲,克里底亚篇祖父,卡尔米德篇子,卡尔米德篇以下,书信以下;梭伦的后裔,卡尔米德篇以下;是一名哲学家,卡尔米德篇;苏格拉底之友,同上戈拉篇克利尼亚克里特人克利尼亚,法篇;不谴责不自然的爱情,同上位雅典人相遇,伊庇诺米篇利尼亚,阿尔基比亚德之父,高尔吉亚篇,普罗泰戈拉篇。;在法篇中作了记录,同上。大克;与麦吉卢和那以下,参阅;在卡里亚家中,普罗泰;卡尔米德的监护人与堂兄,同上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小克里底亚,卡莱克鲁斯之以下。大克里底亚的以下,蒂迈欧篇理智不清的,伊安篇;科里班忒跳舞的影响,法篇佩尔狄卡二世之母,高尔吉亚篇,伊安篇,巴门尼德苏格拉底临终前不在场,斐多篇林杜斯的,希腊七贤之一,普罗泰戈拉篇塞米司托克勒之子,驯马专家,美诺篇;论名称,同上以下。以下,以下;克拉底鲁的相雅典人的国王,为子孙保全王国而死,会饮篇 厄维诺和留基佩之女,克里底亚篇;克利托的圣科林斯;来自科林斯的妓女,国家篇;阿里司托尼姆之子,同上三位克利尼亚,阿克西俄库之子,欧绪德谟篇崇拜者,同上所受的教育,同上以下。小克利尼亚,阿尔基比亚德的兄弟,伯里克利的卫士,普罗泰戈拉篇请求雅典的帮助,美涅克塞努篇,泰阿泰德篇,参阅科林斯(地名)战役,同上狄翁的一半财产送往科林斯,书信以下;想要“宙斯之子”,欧绪德谟篇出卖在亚细亚的希腊人,美涅克塞努篇科林苏斯科里司库书信与赫尔米亚相邻,同上是高希墨腊的,着名的赛跑运动员,普罗泰戈拉篇尚的人,同上克里松以欧绪德谟篇下;他的耐力,法篇克里托;克里托布卢之父,申辩篇以下;去监狱探视苏格拉以下;苏格拉底的同时代人和近邻,申辩篇对他儿子的教育感到焦虑,欧绪德谟篇底,克里托篇不怀在帖撒利的朋友,克里托篇,参阅欧绪德谟篇疑哲学的价值,欧绪德谟篇他的办法,同上;提供给苏格拉底作为保,参阅斐多篇;苏格拉底临终时在场,斐苏格拉底受审时在场,申辩篇命的方法之一,申辩篇多篇接受到最后的命令,斐多篇;苏格拉底把克珊西帕托付给他照料,同上;止不住流泪,同上敦促苏格拉底逃走,克里托篇以下;愿意与苏格拉底一起去找欧绪德谟,欧绪德谟篇克利托;以一个男孩子的角地,同上克里托布卢;向苏格拉底提出保;苏格拉底受审色出现,欧绪德谟篇命的建议,申辩篇国家篇时在场,申辩篇克利托丰克里托之子,申辩篇需要一个老师,同上;苏格拉底临终时在场,斐多篇 第二位命运女神,法篇;为存在的事物歌唱,同上他的愚蠢,克拉底鲁篇阿波罗的祭司,国家篇以下,被阿特柔斯谋杀,克拉底鲁篇法篇;政府,同上克诺索斯的殖民地,同上以下,荷马的同伴,国家篇墨西涅国王,法篇克瑞奥菲鲁斯克瑞司丰特底比斯国王,与提瑞西亚,书信上克瑞翁克拉底鲁篇翁,斯科帕斯之父,普罗泰戈拉篇克珊托斯河苏格拉底之妻,斐多篇参阅伯里克利之父,美涅克塞努篇克珊西帕克珊西普之子,普罗泰戈拉篇;比他的父亲要差,美诺篇当时仍旧还很年轻,同上克珊西亚着名的摔跤手,美诺篇篇,高尔吉亚篇,会饮篇堤斯之子,蒂迈欧篇;受宙斯虐待,国家篇以下,参阅庇诺米篇克罗托家篇克律塞斯克律西波斯克诺索斯(地名)的公民克利尼亚,同上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 伯里克利以下……帖撒利的克瑞;老练的立法者,同以下;克诺索斯以下。;批准灵魂的命运,国;爱神不比他年长,会饮篇;献给他的星辰,伊以下,法篇以下,政治家篇吞食他的子女,欧绪弗洛篇;他的统治,克拉底鲁,参阅克拉底鲁篇,欧绪弗洛篇;阉割乌拉诺斯,欧绪弗洛篇,参阅国家篇克洛诺斯这个名字的意思,克拉底鲁篇;俄刻阿诺和忒篇克罗密昂(地名)克罗密昂的大母猪不是勇敢的,拉凯斯有,美诺篇克娄苏贤人,书信;他得到的神谕,国家篇;富 参阅法篇科斯(地名)普罗泰戈拉篇克特西普以下,以下,但相当粗鲁,同上谟篇性格,欧绪德谟篇多篇孔努斯欧绪德谟篇;竖琴家,同上快乐女神库尔努斯法篇库克罗普斯,参阅库里特库普塞利德人拉达曼堤斯决定,同上以下。拉奥达玛拉俄墨冬莱喀古斯的法律来自阿波罗,法篇创造了斯巴达的伟大,国家篇篇信;人们关注狄翁就好像期待莱喀古斯再世,书以下;在创造中获得不朽,斐德罗,参阅;他的后裔,会饮篇斯巴达立法家,法篇,参阅书信他特洛伊国王,书信萨索斯的,书信以下;冥府判官,申辩篇,高尔吉亚篇以正义着称,高尔吉亚篇,法篇他们在奥林比亚的献祭,斐德罗篇精灵或神的侍者,在克里特,法篇独眼巨人,荷马对他们的相貌的描述,法篇斐莱布篇,参阅书信,参阅美涅克塞努篇苏格拉底的音乐老师梅特洛比乌之子,不喜欢对立,以下,苏格拉底临终时在场,斐以下;美涅克塞努的朋友,吕西斯篇;热情的,参阅吕西斯篇以下;克利尼亚之友,欧绪德以下;渴望美德,欧绪德谟篇以下;漂亮的年轻人,培阿尼亚的,欧绪德谟篇以下,吕西斯篇 拉栖代蒙人拉凯斯篇来自北方的民族拉凯斯阅,会饮篇论的感觉,同上以下;关于戴盔甲的搏斗,同上上莱卡乌姆(地名)篇拉科尼亚(地名)国王,书信;沉默,不说话,法篇上第一位命运女神,法篇以下;给每个灵魂派一名保护神,同上拉刻西斯家篇在的事情歌唱,同上拉利萨(地名)的路,同上拉玛库斯雅典将军,拉凯斯篇拉弥库斯伊安篇低劣的乐师,美涅克塞努篇朗诵荷马的专家兰普鲁斯兰萨库斯(地名)伊安篇拉栖代蒙期历史,法篇;试图征服其他希腊人,同上;在普拉蒂亚战役中,拉凯斯篇达马拉松的时候太迟了,法篇卫者,法篇以下;体制,同上法吉亚向雅典人投降,同上篇而拥有良好的秩序,国家篇;不断打仗,同上;处理国有奴隶,同;必然性的女儿,国;为过去存;去拉利萨以下;体制中有一种力量的平衡,法;礼仪官,同上;由于莱喀古斯;在唐格拉,同上;设两位国王,法以下,被雅典人从海上赶走,美涅克塞努篇;在斯,美涅克塞努篇;希腊人的保以下,美涅克塞努篇;抵以下;最古老的君主,法篇以下;叛卖在亚洲的希腊人,美涅克塞努篇即斯巴达,早,国家篇塔壬同的,派往狄奥尼修处的使者,书信拉利萨人献身于哲学,美诺篇长老,法篇莱卡乌姆战役,雅典人战败,美涅克塞努以下;富有,同以下;公众人物,拉凯斯篇;对讨以下;与苏格拉底在代立昂,参卡尔米德篇 对斯巴达人讲故事,同上以下;许多斯巴达人甚至不知道计数,同希庇亚篇以下;希庇亚在斯巴达遭到失败,同上上;使用这个词,克拉底鲁篇亦见法篇)条。拉伊俄斯勒俄卡瑞斯雕刻家,作坊,书信勒奈亚节,普罗泰戈拉篇狄奥尼修一世之兄弟,间接提到,书信勒奈亚(地名)勒普提涅,参阅拉古的勒普提涅,把阿波罗雕像带给狄奥尼修二世,书信尼修的信托者,同上列斯堡人他们的方言,普罗泰戈拉篇;狄奥叙条。 wwW.xiaOshuo 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四十六章 以下;希庇亚在所有希腊人中最喜欢打仗,拉凯斯篇;对知识无兴趣,大参阅大希庇亚篇以下;在战争中的表现优于其他所有民族,法篇一种战争训练,同上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拉凯斯篇以法律稳定着称,大希庇亚篇沉默寡言,法篇把追踪当作;忍受痛苦,同上以下;对体育的估价,同上以下;下;传统在斯巴达的力量,大希庇亚篇以下;音乐上的保守,法篇巴达妇女的荒淫,同上以下;妇女的生活方式,同上以育训练,同上;体育训练产生的不道德结果,同上以下;斯;为荣耀狄奥斯库里而举行的竞赛,法篇少女参加体继克里特人之后实行裸体训练,国家篇,参阅泰阿泰德篇达的教育,大希庇亚篇以下,;斯巴达人的社会平等,法篇;公餐,同上以下,;秘巡,同上;斯巴以下;不接受年轻人的批评,同上以下;有关娈童之爱,同上痛苦,同上以下;不允许最强烈的快乐,同上以下,特的法律密切相关,同上不会使公民们同样勇敢地对待快乐与;斯巴达的法律,莱喀古斯得自阿波罗,同上;与克里争而设,同上,参阅拉凯斯篇;有某种节制,法篇篇以下;把各种政制的成分结合在一起,同上以下;为战 以下;王位被吉格斯的祖先取得,同上原先与卫城相连,克里底亚篇(勒娑),因其轻柔特性而得名,克拉底鲁篇以下,参阅书信以下。蒂迈欧篇雅典人帮助林地尼人,美涅克塞国家篇或写作勒忒河勒托勒翁撒拉米的,申辩篇与尸体,国家篇克里底亚篇勒翁提乌斯利比亚擅长音乐的民族,斐德罗篇神,政治家篇利古里亚人利库尼乌他的话语,斐德罗篇申辩篇高尔吉亚是那里最能干的政治家,大希庇亚篇林地尼(地名)努篇普罗泰戈拉篇书信克里托之母,克里托篇林杜斯林扣斯留基佩阿狄曼图之父,普罗泰戈拉篇政治家篇琉科罗菲得斯吕底亚;气质,拉凯斯篇亚人,国家篇下。 吕卡贝图山吕克昂(地名)欧绪弗洛篇,吕西斯篇;谈话者常去之处,欧绪德谟篇《欧绪德谟篇》的场景,以下,参阅狄奥尼修的才能超过他的才能,书信代表演说家反苏格拉底,申辩篇;那里的年轻人,书信被叙拉古征服,法篇,蒂迈欧篇凯发卢斯之父,国家篇同上吕科佛隆吕孔罗克里(地名)同上吕珊尼亚斯尼亚斯,埃斯基涅之父,申辩篇吕西克利德气质,书信。斯费图的吕珊那里着名的法律,以下,会饮篇以;排除吕底以下,利比亚的阿蒙 吕西玛库大阿里斯底德之父,高尔吉亚篇。大阿里斯底德之子,拉凯斯篇以下。小阿里斯底德之父,同上,泰阿泰德篇与其父不同,拉凯斯篇,美诺篇阅泰阿泰德篇;与苏格拉底生活在雅典同一个区,拉凯斯篇索佛隆尼司库之友,同上吕西斯德谟克拉底之父,吕西斯篇。德谟克拉底之子,吕西斯篇以下,以下,以下;希波泰勒所爱的人,同上诸神的后裔,同上;急迫,同上;美涅克塞努之友,同上以下,童年生活,同上以下,以下;相貌无与伦比之美,同上吕西亚斯凯发卢斯之子,斐德罗篇以下,国家篇波勒玛库斯之弟,同上;当时最能干的作家,斐德罗篇;他的讲演,同上以下,以下;作为写讲演稿的作家受到攻击,同上;受到批判,同上以下,参阅以下;比伊索克拉底差,同上;女仙传给他的消息,同上以下;苏格拉底对他所做的预言,同上以下。麦加拉(地名)书信,斐多篇,泰阿泰德篇役,国家篇苏格拉底的骨头好像去了那里,斐多篇库建议步行去麦加拉,斐德罗篇;有着良好的统治,克里托篇斯巴达人,法篇在西西里的麦加拉人塞奥格尼,法篇麦吉卢以下;愿意接受关于爱情的哲学家,泰阿泰德篇法律,同上麦里梭波塞冬之子,克里底亚篇代达罗斯之父,伊安篇麦斯托麦提翁麦西尼亚(地名)经常发生起义,法篇希罗狄;战,参,美诺篇 ;拉栖代蒙人迟了一天到达,法篇米尔提亚得在马拉松取得的胜利,高尔吉亚篇马拉松战役,法篇马卡昂受伤后由赫卡墨得照料,伊安篇玛卡瑞乌他的乱伦,法篇玛格奈昔亚柏拉图在法篇中建构的理想国家的名字,法篇;受到崇拜的地方神,同上条。马拉松(地名)涅克塞努篇克塞努篇里的士兵成了全希腊的老师,美涅克塞努篇上玛里安迪尼人以下。 亦见曼提尼亚(地名)马其顿阿波罗与玛息阿,国家篇条。玛息阿以下。;阿波罗剥了玛息阿的皮做皮袋,欧绪德谟篇玛息阿,会饮篇美狄亚科尔喀斯的,欧绪德谟篇美拉尼珀欧里庇得斯戏剧中的,会饮篇喀涅西亚之父,七弦琴演奏者和很差的歌手,高尔吉亚条。美勒斯皮索区的,欧绪弗洛篇篇美勒托;相貌,同上候,同上以下;指控苏格拉底,申辩篇绪弗洛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修昔底德之子,拉凯斯篇苏格拉底对他责问,申辩篇美勒西亚以下,不一样,同上,美诺篇摔跤能手,同上起,拉凯斯篇法篇会饮篇高尔吉亚篇;与吕西玛库住在一;与其父,参阅申辩篇,欧;他年轻的时亦见;苏格拉底喜欢发明音乐,法篇以下;胜利纪念碑,同;那,美涅以下,美;亦见 ,参阅国家篇弥利安人米利都(地名)戈拉篇公餐制的影响,法篇密里娜美地亚人上美诺所爱,同上童奴,同上美女神梅特罗多洛梅特洛比乌门德(地名)弥达斯的,法篇米地亚篇米尔提亚得好人,同上密耳提罗斯弥库斯波斯大王的贵客,同上;苏格拉底考察他的以下,;克特西普之友,同上阿提卡的一个区,巴门尼德篇吕西斯篇梅利特(地名)美涅克塞努塞努篇以下;德谟封之子,吕西斯篇;吕西斯之友,同上;克特西普的同学,同上;如果苏格拉底同意作好了从政的准备,美涅克塞努篇格拉底死时在场,斐多篇以下;英俊的,同上阿勒西得谟之子,美诺篇;专横的,同上被苏格拉底说得哑口无言,同上克拉底鲁篇;米利都的党派之争受到体育训练和大希庇亚篇,美涅克塞努篇,普罗泰被赶出特洛伊,书信最能干的智者,吕西斯篇在体育场上,同上被珀罗普斯谋杀,克拉底鲁篇,参阅受到谴责,高尔吉亚篇;在公众舆论中是居鲁士征服米地亚,美涅克塞努篇书信败坏米地亚的教育,法,国家篇弗里基亚的国王,墓志铭,斐德罗篇以下;富裕普罗泰戈拉篇孔努斯之父,欧绪德谟篇,美涅克塞努篇兰萨库斯的吟咏诗人,伊安篇既掌管命运又掌管妇女分娩,会饮篇;为阿里斯提波苏喜欢争论,同以下,美涅克 ,参阅申辩篇感性和谐的源泉,法篇以下,法篇以下;与波吕伊都斯,条。 会饮篇:与普洛托斯;雅典船只在该处受文艺女神,共九人,这个名字的意义,克拉底鲁篇缪斯的合唱队,伊庇诺米篇以下;唱颂歌的缪斯,法篇;穆缪斯与蝉,斐德罗篇;诗人的缪斯,美涅克塞努篇赛乌斯和奥菲斯是缪斯之子,国家篇;通过爱神她们建立了文艺,会饮篇;提供最早的;激励诗人的迷狂,伊安篇馈赠,法篇教育,法篇斐德罗篇帮助人控制欲望,法篇;我们的启迪使用她们馈赠的礼物,蒂迈欧篇,参阅蒂迈欧篇中的伴侣,同上,欧绪德谟篇,斐德罗篇崇拜以下;像磁石,伊安篇呼唤缪斯,克里底亚篇缪斯,同上以下;在创作中不会有错误,法篇墨拉普斯(地名)该地的占卜家特奥克吕墨诺斯,伊安篇莫里库斯他的房子,斐德罗篇莫摩斯批评和挑剔的人格化,国家篇墨涅拉俄斯胆小如鼠的持戈手书信米赛库斯密松米提利尼(地名)米提利尼(地名)阻,美涅克塞努篇缪斯;记忆女神的女儿们,泰阿泰德篇她们的名字与职司,斐德罗篇哲学的缪斯,智者篇,高尔吉亚篇斐德罗篇,普罗泰戈拉篇被柏拉图解放,书信密利努(地名)密洛尼得斯弥诺斯克里特的立法者,法篇以下;死后担任冥府判官,申辩篇以下;他的法律来自宙斯,法篇;曾经与其父每九年相会一次,法篇撰写西西里烹饪书,高尔吉亚篇泽恩的,希腊七贤之一,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以下,骚扰雅典人,同上 与阿伽门农,书信克里底亚篇那克索斯(地名)欧绪弗洛篇奈斯等于雅典娜,蒂迈欧篇欧绪德谟篇;受伤后受到治疗,国家篇墨诺提俄斯墨西涅(地名)以下;反斯巴达的战争,同上穆赛乌斯子,同上伪装的智者,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界快乐地相见,申辩篇奈米安赛会瑙克拉提(地名)蒂迈欧篇瑙昔居德尼俄柏正义的使者,法篇涅俄普托勒摩涅墨西斯涅瑞伊得斯涅塞乌斯涅斯托耳了一门演讲手册,斐德罗篇的建议,伊安篇的妾赫卡墨得,伊安篇学,斐德罗篇以下。;派公民去参加赛会,法篇前往特洛伊的最聪明的人,小希庇亚篇像伯里克利,会饮篇;高尔吉亚的修辞以下;在口才和节制方面都很优秀,法篇;他,参阅大希庇亚篇给安提罗科斯在特洛伊战前闲暇时写波塞冬之子,克里底亚篇;受到欢呼,国家篇大希庇亚篇;尼俄柏的悲伤,国家篇科拉吉斯的,学习哲学,高尔吉亚篇位于埃及,塞乌斯的家乡,斐德罗篇吕西斯篇以下;吟咏诗人受激励的源泉,伊安篇在另一个世他的来世生活图景,月亮女神和缪斯生下他来,国家篇;他的儿此地的独裁者,书信早期历史,法篇帕特洛克罗之父,法篇,国家篇 老尼刻拉图,尼昔亚斯之父,高尔吉亚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在三角洲地区分叉,蒂迈主,国家篇以下;最聪明的悲剧涅西塞乌斯尼刻拉图小尼刻拉图,尼昔亚斯之子,拉凯斯篇,国家篇尼科司特拉图塞奥佐提德之子,塞奥多图之兄,申辩篇尼罗河那里的养鱼塘,政治家篇;大弯,斐德罗篇埃及的救星,蒂迈欧篇他的“忧郁的母鸡”指不欢迎客人来访,法篇欧篇尼鲁斯尼尼微帝国名,法篇尼昔亚斯老尼刻拉图之子,高尔吉亚篇小尼刻拉图之;对勇敢的看法,拉凯斯篇以下;穿戴盔甲的战以下;哲学家,同上父,国家篇斗,同上;公众人物,同上;曾被苏格拉底考查,同上以下;富有的,同上欧波勒谟斯将军的名称之一,克拉底鲁篇欧狄库阿培曼图之子,大希庇亚篇,小希庇亚篇他的学生赫利肯,书信以下。 欧多克索。另一同名者,着斯特昔科鲁之父,斐德罗篇名的摔跤手,美诺篇欧斐姆斯索尼昂人,泰阿泰德之父,泰阿泰德篇佩尔狄卡三世的军师,书信欧佛洛纽欧福莱乌以下;解释君麦加拉的,泰阿泰德篇王的话语,同上欧几里德以下;苏格拉底临终斐德罗篇时在场,斐多篇欧里庇得斯所谓“磁石”的发明者,悲剧诗人,斐德罗篇论 ,书信以下;残篇引用他的诗句,残篇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家,同上,同上《安提俄珀》残篇高尔吉亚篇残篇,同上《希波吕特》,会饮篇,泰阿泰德篇《美拉尼珀》残篇,会饮篇《波吕伊都斯》残篇《俄瑞斯忒斯》,国家篇欧里普斯(音译)欧律巴图欧律庇卢斯欧律克勒斯;大西欧律墨冬(河名)欧罗巴(地名),美涅克塞努岛的帝国一直延伸到第勒尼安,蒂迈欧篇阿科斯审判,高尔吉亚篇篇拉栖代蒙人的国王,法篇波塞冬之子,等于伽狄鲁斯,克里底亚篇欧律斯塞涅欧美卢斯欧谟尔普波塞冬之子,侵犯阿提卡,美涅克塞努篇普罗泰戈拉篇这个名称的含义,克拉底鲁篇欧诺厄(地名)欧提基德斯欧绪德谟开俄斯的,欧绪德谟篇以下,以下,以下;没有小智慧的人,同上以下;是智者而非拳击手,同上以下;他的学生,同上;提问的方式,同上,参阅;图里人俩兄。凯发卢斯之子,波勒玛库斯的兄弟,国;命题“一切事物都是完全真实的”,克拉底鲁篇弟中的弟弟,欧绪德谟篇。狄奥克勒之子,与苏格拉底的关系,会饮篇“最熟悉神圣事物的人”,欧绪弗洛篇家篇欧绪弗洛是一名代达罗斯,同上;他受到激励,克拉底鲁篇以下,;指控父亲,同上;准确地知道什么是神圣的,什么不是神圣的,欧绪弗洛篇懒得指点苏格拉底,同上渠水定时涨落的渠名,斐多篇臭名昭着的无赖,普罗泰戈拉篇受伤后治疗,国家篇“古怪的家伙”,智者篇欧律墨冬战役,美涅克塞努篇闻名于世的古雅典人,克里底亚篇;来自欧罗巴的亡灵,由埃;波斯人的进犯,法篇 ;与奥德修斯,书信他的发明的年代,法篇是一名普洛托斯,同上克拉底鲁篇;他的智慧,欧绪弗洛篇古阿提卡的边界,克里底亚篇参阅帕耳涅斯山帕加马帕伽索斯斐德罗篇帕拉卢斯;当时仍是个年轻人,同上里克利之子,普罗泰戈拉篇篇帕拉墨得斯;爱利亚的芝诺的修辞学,斐德罗篇得可笑,国家篇乐,申辩篇帕拉斯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申辩篇在爱神的引导下发明纺织,会饮篇帕罗斯(地名)而战,美涅克塞努篇这个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苏格拉底向他祈祷,同上违反誓言,国家篇潘斐利亚(地名)家篇厄培乌斯之父,伊安篇泉水,吕西斯篇帕诺培乌斯帕诺普帕特洛克勒下。帕特洛克罗申辩篇潘罗篇潘达洛斯阿喀琉斯的情人,会饮篇;治苏格拉底的同母异父兄弟,欧绪德谟篇以,国家篇在该地某个城市的主阿狄埃乌斯,国伤害墨涅拉俄斯,同上以下。以下;赫耳墨斯之子,斐德以下,斐德罗篇雅典为帕罗斯亦见条。以下;帕拉斯雅典娜;在地下世界相会的快;使阿伽门农显;比其父要差,美诺篇,普罗泰戈拉德谟多库斯之子,塞亚革斯之兄,申辩篇。伯条,位于之下。 是一名预言家,同上他的骏马, 佩洛匹达人希腊人,美涅克塞努篇疗受伤的欧律庇卢斯,国家篇阿喀琉斯为他复仇,国家篇赛马,伊安篇佩安呼唤这位神,克里底亚篇培阿尼亚(地名),国家篇佩尔狄卡二世,参阅高尔吉亚篇顾问,书信佩里安德皮拉皮利福来格松被掷人此河,同上皮里兰佩吉亚篇以下,品达篇,美诺篇引用他的话,美诺篇品达残篇斯弥亚赛会颂,斐德罗篇皮索(地名)皮索多鲁和巴门尼德,同上皮索克勒德皮索克勒斯珀耳塞福涅欧绪德谟篇,吕西斯篇亦见以下。佩尔狄卡三世,欧福莱乌成为他的以下;青年佩尔狄卡三世同上科林斯的,国家篇与泰勒斯,书信国家篇残篇条。;盔甲被赫克托耳夺取,法篇,会饮篇;为荣耀他举行条。,斐多篇阿凯劳斯之父,高尔吉亚篇,国家篇;与底比斯人,法篇融为神话河名,斐多篇冒出熔岩,同上安提丰之父,巴门尼德篇;杀父母者死后德摩斯的,高尔,法篇下,国家篇;相信灵魂不朽,美诺,泰阿泰德篇论正义者的希望,国家篇;伊描述芝诺;奥林匹亚赛会颂,欧绪德谟篇伊索洛库斯之子,巴门尼德篇斐德罗之父,斐德罗篇;亦见开奥斯的,伪装的智者,普罗泰戈拉篇她的馈赠,法篇芝诺的朋友,同上欧绪弗洛篇以下;论天然的正义,高尔吉亚篇论阿斯克勒庇俄斯,国家篇;卡尔米德的母舅,卡尔米德篇丢卡里翁之妻,蒂迈欧篇 对赫卡托耳的哀悼,国家篇伊安篇珀耳塞福涅见珀琉斯篇珀罗普斯他的命运,大希庇亚篇诉讼者,伊安篇涅克塞努篇珀涅罗珀普拉蒂亚(地名)巴达人在那里如何战斗,拉凯斯篇克塞努篇普拉尼酒普利亚姆篇普里耶涅(地名)普里耶涅的彼亚斯按当前标准成为笑料,同上这个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条。 最贞洁的人,国家篇列邦,申辩篇,参阅国家篇;在卡里亚家中,普罗泰戈拉篇;拥有神赐的智慧,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泰阿泰德篇;周游克玛和一个德拉克玛的课程,克拉底鲁篇达蒙的朋友,拉凯斯篇任赴雅典的使者,同上颂扬赫拉克勒斯,会饮篇;五十个德拉以下,以下;在雅典挣了大钱,大希庇亚篇以下;担德篇,欧绪德谟篇,拉凯斯篇,美诺篇,普罗泰戈拉篇;深沉的嗓音,同上;对他的描述,同上区别名称,卡尔米拉底把当作赞扬来使用,同上以下;西摩尼得的同胞,同上尖兵,欧绪德谟篇论凯安人的方言,普罗泰戈拉篇纠正苏格会演讲,大希庇亚篇;把写演讲稿的人称作哲学与政治之间交锋的普罗狄科开奥斯的,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对雅典议事普罗巴提亚(区)克拉底鲁篇圣贤,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对政治的禁忌,大希庇亚篇普罗泰戈拉篇;他的悲伤,伊安,国家篇以下;不能忘记这场战役,美涅战役,法篇,美涅克塞努篇斯纺织,斐多篇亦见条。这个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是个野蛮人,美;得到盔甲作结婚礼物,法以下;亦 ,参阅智者与教育者,同上;自称能治疗无知,同上;苏格拉底对他的看以下;从苏格拉底那里接受学谈话的规则,斐德罗篇以下。拉栖代蒙国王,法篇;神话,普罗泰戈拉篇被告知停止预测人的死亡,高尔吉亚篇,政治家篇;与宙斯,书信以下,参阅大希庇亚篇阿布德拉的,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年纪,同上他的《论正确措辞》,;他的信徒否定虚假的可能性,欧绪德谟篇;他的法律的习俗理论,泰阿泰德篇斐德罗篇,参阅泰;他的学生,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他的名声,大希庇,美诺篇阿泰德篇亚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周游;能帮助人成为好人和高尚的人,同以下,列邦,普罗泰戈拉篇上以下;住在卡里亚家中,同上住在西西里,大希庇亚篇以下;他对苏格拉底的看法,同上以下;足智多谋的,泰阿泰德篇论证的方法,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他的报酬,同上以下;修辞学技以下,以下;论惩罚,同上艺,同上以下,泰阿泰德篇;苏格拉底以下;他的故事,同上对他的看法,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参阅大希庇亚篇以下,是万物的尺度”,克拉底鲁篇下,他的感觉理论,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参阅克拉底鲁篇“当今最聪明的人”,普罗泰戈拉篇篇普罗塔库斐莱布篇生,泰阿泰德篇法,普罗泰戈拉篇普罗克列斯普罗米修斯以下;赐予人类火,斐莱布篇,参阅普罗泰戈拉,泰阿泰德篇,参阅以下;收费教学,同上,泰阿泰德篇;他的命题“人以下,泰阿泰德篇以,参阅法篇他的真理,同上以下,写论摔跤的书,智者;卡里亚之子,同上 普路托尔吉亚篇者,法篇条。 普尼克斯(山名)瑞亚克拉底鲁篇篇国家篇萨尔迪斯萨耳珀冬萨福塞奥多洛奥德修斯的修辞学,同上以下,泰阿泰德篇友,泰阿泰德篇雕刻,伊安篇塞奥多特以下;柏拉图与他见面,同上塞奥多图辩篇塞奥菲鲁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尼科斯特拉图的兄弟,苏格拉底受审时去世,申以下;来自他的信件,同上赫拉克利德的同伙,书信;几何学家,同上萨摩斯的塞奥多洛,以下,参阅政治家篇毕泰戈拉的朋以下。居勒尼的塞奥多洛,智者篇拜占庭的塞奥多洛,修辞学手册,斐德罗篇女诗人,漂亮的,斐德罗篇雅典人反对萨尔迪斯的斗争,美涅克塞努篇以下;俄刻阿诺斯与忒堤斯之女,蒂迈欧包括在早期卫城的范围内,克里底亚篇第十二个月份献给他,同上;亦见以下;伟大的智者,克拉底鲁篇;人类的永久的施恩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以下;对宙斯的抱怨,高安比作普洛托斯,伊安篇不受诽谤,国家篇普洛托斯欧绪弗洛篇;埃及智者,欧绪德谟篇;把伊高尔吉亚的听众,同上 塞奥格尼美德的定义,法篇,参阅;脸红,同上下;赞扬不正义,同上以下;收费,同上义的悖论,同上以下;修辞学,斐德罗篇;粗鲁的,国家篇下,参阅塞利福斯(地名),法篇;美诺篇以下。尼科斯特拉图的父亲,申辩篇卡尔凯顿的,国家篇塞奥佐提德塞拉西马柯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不唆使诸神的冲突,国家篇塞林布里亚(地名)塞米司起誓,法篇塞米司托克勒参阅,美诺篇;与来自塞利福斯的人,国家篇;雅典不幸的真正制造者,同上练他的儿子克莱俄芳图方面是失败的,美诺篇坞和城墙,高尔吉亚篇受到驱逐,高尔吉亚篇科罗封的,爱利亚学派创始人,智者篇诺篇塞诺芬尼塞浦路斯(地名)塞壬从塞浦路斯借用来的祭仪,法篇和谐,国家篇;塞壬的歌,斐德罗篇塞斯(地名)在埃及,蒂迈欧篇斐德罗篇以下。塞乌斯篇塞亚革斯帕拉卢斯之兄,申辩篇塞亚革斯的马勒,国家,斐莱布篇,参阅伊庇诺米;处在普路托的咒语之下,克拉底鲁篇;苏格拉底是一个塞壬,会饮篇雅典人征服塞浦路斯,美涅克塞努篇,参阅美;在他的建议下修建船以下;在训在公众看法中是好人,高尔吉亚篇以塞米司的名义塞米司托克勒及其他人来自该地,国家篇;对政府的看法,同上以以下,;关于正义与非正;给正义下定义,同上以。 引用他的话,美诺篇 申辩篇以下;战役,法篇篇狄奥尼修一世的兄弟,间接提到,书信面包师,高尔吉亚篇塞亚里德塞亚里翁萨拉米(地名)以下;那里的水手是希腊人的航海老师,美涅克塞努篇同上萨拉姆布斯小旅馆的店主,高尔吉亚篇参阅与希腊人相对照,法篇萨罗玛提亚人萨玛提亚人上以下。萨弥拉斯优秀的歌手,法篇伊安篇选择过夜莺的生活,国家篇萨摩斯(地名)埃及国王,斐德罗篇埃及的,蒂迈欧篇萨姆斯三角洲三十巨头申辩篇;实际上是五十一人,书信希波克拉底的奴隶,普罗泰戈拉篇里斯多特勒是其中之一,巴门尼德篇萨堤罗斯伊安篇有人把伊里斯说成是萨乌玛斯的女儿,泰阿泰德萨索斯(地名)萨乌玛斯篇擅长饮酒,法篇以下;激情高扬的,国家篇色雷斯人/色雷斯同上;北风,法篇,参阅斐德罗篇斯的女仆,泰阿泰德篇妇女耕种,法篇以下,参阅决不会停止存在,斐多篇王札耳谟克西,卡尔米德篇神;不能察觉,国家篇;决不会发生变化,国家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法篇以下;等于完全的公义,泰;万物的尺度,;不能与必然性发生冲突,法篇;色雷斯国以下;泰勒斯与来自色雷;荣耀神的游行,同上渴醉酒,阿;他的曲调,伊安篇擅长骑马,同条。以下;纪念, 阿泰德篇神的本性是一个适宜研究的对象,法篇,参阅以下;直接向其目的运动,同上;只有神可以把杂多结合起来,并可以使一分解,蒂迈欧篇;神是最佳原因,同上;可以把生命赋予任何物体,伊庇诺米篇;是创世主,智者篇以下,政治家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上以下,等于天命,书信;不允;一切事物的创造者,国家篇不是恶的创造者,同,参阅法篇,国家篇以下;不是一切事物的原因,而是好事物的原因,同上伊庇诺米篇;在机遇和技艺的帮助下统治世界,法篇以下;在其他下属神祗的帮助下统治世界,蒂迈欧篇以下;一切好事物的源泉,参阅以下;牧者,政治家篇以下,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提供预言,蒂迈欧篇,参阅法篇以下;把理智赋予人,伊庇诺米篇奇妙的智者,国家篇;批准了居间状态,法篇;不接受恶人的礼物,同上柏拉图在书信等于雅典娜,克拉底鲁篇中用神这个词表示重要的事情,书信“神的理智”十一人参阅条。 圣地,斐德罗篇斯巴达人狩猎女神斯巴达)间接提到,国家篇;简练以下;与克里特哲学,同上以下;不以下;军营式的教育,同上的、简洁的,普罗泰戈拉篇允许喝醉酒,法篇;喜欢堤泰乌斯的诗,同上以下;希庇亚在斯巴达讲演,大希庇亚篇以;对妇女的许可,同上以下;保留了赫拉克勒斯的子孙的体制,法篇下;很熟悉荷马史诗,法篇喜欢荣誉,国家篇修辞,斐德罗篇驱逐阿卡狄亚;秘密产生智者,普罗泰戈拉篇骄傲的国家,同上人,会饮篇以下;在体育场上观看时要么下场摔跤要么走开,泰阿泰德篇;训练,法篇让城墙安睡在大地上,法篇以下;堤泰乌斯是一位归化了的斯巴达人,同上的用法,美诺篇 昔科鲁斯彪西波外甥女结婚,同上斯法吉亚(地名)斯费图(地名)斯基隆斯凯利亚斯卡曼德泰戈拉篇斯卡曼德里乌以下。 斯科帕斯斯库拉司美尔狄斯司米克里翁斯佩凯乌斯河斯塔昔努斯特芳斯斐德罗篇罗篇斯特西劳斯特西洛图斯提克斯苏格拉底索佛隆尼司库之子,大希庇亚篇,拉凯斯篇可怕的,国家篇湖,斐多篇萨索斯的吟咏诗人,伊安篇钩镰枪的发明者,拉凯斯篇以下,参阅国家篇;苏格拉底的模仿,斐德他的翻案或宣布放弃以前的看法,书信修昔底德之子,摔跤手,美诺篇引用这位诗人的残篇条,欧绪弗洛篇国家篇赫谟根尼的父亲,克拉底鲁篇着名的太监,参阅条。书信,国家篇克瑞翁之子,普罗泰戈拉篇等于阿斯堤阿那克斯,克拉底鲁篇,参阅国家篇河神,克拉底鲁篇受阿喀琉斯压迫,普罗阿里司托克拉底之父,高尔吉亚篇苏格拉底像斯基隆一样不屈不挠,泰阿泰德篇申辩篇在斯法吉亚的斯巴达人,美涅克塞努篇;请求腓力司逊到雅典来,同上柏拉图的外甥,书信;与柏拉图最大的条。 以下;以荣誉为原则的体制,国家篇;亦见;苏格拉底最喜欢的体制之一,克里托篇,参阅大希庇亚篇许年轻人去其他城邦,普罗泰戈拉篇;它的体制有缺点,国家篇 党徒,斐多篇;比自然更看重人,斐德罗篇以下;在哲学家中寻找位置,斐多篇;不;认为理智是善,斐莱布篇;讲真理的普通人,伊安篇,参阅,欧绪弗洛篇比方式更加建议人们只服从理性,克里托篇以下;诚挚是哲学的代表,国家篇,参阅欧绪德去上学,拉凯斯篇,参阅欧绪德谟篇看重事情本身,会饮篇申辩篇以下,国家篇论大多数人与好人,克里托篇能拒绝帮助正义,国家篇下;他的美德,会饮篇篇以下;朋友对他的忠心,克里托篇斐多篇以泰德篇,参阅申辩篇;追随者,申辩篇以下,参阅大希庇亚对年轻人感兴趣,卡尔米德篇,欧绪德谟篇以下,泰阿不收费,同上以下,欧绪弗洛篇,大希庇亚篇斯巴达的体制是他最喜欢的,克里托篇;没有教育者,申辩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对主的看法,高尔吉亚篇克里特与以下,书信以下;对国家的情感,申辩篇,克里托篇践政治的技艺,高尔吉亚篇;没有政治家,同上,参阅申辩篇信斐多篇;对自己的智慧感到惊慌,克拉底鲁篇只实以下;神谕说他是最聪明的人,申辩篇以下,参阅,书泰阿泰德篇以下;出神,会饮篇以下;聚精会神的能力,同上同上,参阅做梦,卡尔米德篇,克里托篇,斐多篇画,申辩篇;从来不穿拖鞋,斐德罗篇,会饮篇;很能喝酒,家篇;卡利克勒的描述,高尔吉亚篇以下;阿里斯托芬的刻的妻子,斐多篇相貌,泰阿泰德篇,参阅政治德罗篇他的儿子,申辩篇,克里托篇以下,;他有离开过雅典,克里托篇,斐德罗篇,参阅斐多篇斐亚的表现,会饮篇以下,参阅申辩篇,卡尔米德篇从来没昂的表现,拉凯斯篇,会饮篇以下,参阅申辩篇;在波提狄斐多篇以下;听过伯里克利的演讲,高尔吉亚篇;在代立洛篇没有美德的教师,拉凯斯篇学习自然科学,申辩篇以下;阿罗卑克的,高尔吉亚篇;家世从代达罗斯开始,欧绪弗 以下,参阅小希庇亚篇;讥讽,欧绪德谟篇以下,参阅,小希庇亚篇,参阅大希庇亚篇;跟不上长篇大论,小希庇亚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易忘的,美诺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 向每个人担露自己,欧绪弗洛篇;言不尽意、有保留的,小希庇亚篇,斐德罗篇,国家篇以下,;在演讲方面缺乏技艺,斐德罗篇,参阅申辩篇不是争论的专家,泰阿泰德篇无经验的,申辩篇,大希庇亚篇,参阅斐德罗篇以下,参阅国家篇;自贬,卡尔米德篇以下,斐德罗篇尊敬聪明人的看法,克里托篇;考察诗人、政治家、工匠,申辩篇以下;与以下,斐德罗篇,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国家篇总是嘲笑修辞学家,下,以下;幽默,卡尔米德篇,高尔挖苦智者,欧绪德谟以下,克拉底鲁篇,拉凯斯篇以下,以下,伊安篇,斐德罗篇以下,斐莱布篇以下,以下,;方法,高尔吉亚篇,小希庇亚篇,拉凯斯以下,斐莱布篇;像讼师一样争论,小希庇亚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大希庇亚篇,泰阿泰德篇;不把事物当作一个整体来考虑,大希庇亚篇热心研究,美诺篇喜欢讨论,高尔吉亚篇,会饮篇,泰;产婆,同上以下,国家篇阿泰德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谈话的能力,国家篇以下,会饮篇诗人,小希庇亚篇以下,美涅克塞努篇篇,大希庇亚篇以下,吉亚篇斐多篇以下,以下,大希庇亚篇篇国家篇德罗篇,国家篇,会饮篇处在困惑中,大希庇亚篇以下,小希庇亚篇以下,吕西斯篇,美诺篇,斐同上无知的,欧绪德谟篇,欧绪弗洛篇,大希庇亚篇,拉凯斯篇,国家篇;在塞拉西马柯面前发抖,下;镇静的,同上,斐多篇无法阻止谣言,申辩篇贫困,同上谟篇,只看重善良的生活,克里托篇不以恶报恶,同上以 ,大希庇亚篇以下,;总是谈论鞋匠、漂洗工等,高尔吉亚篇会饮篇;宗教,欧绪德谟篇斐德罗篇以下,斐莱布篇;害怕诸神,克拉底鲁篇,参阅斐莱布篇反对神话,欧绪弗洛篇,参阅欧绪德谟篇;未来的国家的信仰,克里托篇,斐多篇以下,;以神犬的名义起誓,克拉底鲁篇,高尔吉亚篇,国家篇,吕西斯篇,斐德罗篇的情人,普罗泰戈拉篇西斯篇莱布篇西勒诺斯,会饮篇;像;标志,申辩篇,欧绪德谟篇,欧绪弗洛篇,斐德罗篇,国家篇,泰阿泰德篇;情人,高尔吉亚篇,会饮篇以下,会饮篇以下;抚弄斐多的头发,斐多篇以下;阿尔基比亚德以下;对朋友的热情,吕;不能赞扬爱神,但会讲出真相,会饮篇,美涅克塞努篇以下;决不能拒绝美貌,美诺篇;把自己比作天鹅,斐多篇;占卜者,克拉底鲁篇,斐德罗篇;将军,斐多篇像玛息阿,会饮篇,吕西斯篇;巫师,同上下;像一块磨石,大希庇亚篇,参阅小希庇亚篇以下,美诺篇;像斯巴达猎狗,巴门尼德篇以下;像黄蜂,申辩篇卡尔米德篇以下。 作诗,斐多篇家篇;宣布放弃主张,斐德罗篇;论自杀,斐多篇对毕泰戈拉的看法,普罗泰戈拉篇敬重,泰阿泰德篇了的苏格拉底,书信条;在雅典的地位,高尔吉亚篇;受审时的年纪,申辩篇指控,同上以下,护,高尔吉亚篇会把他的子女带到法庭上来,申辩篇以下;论动词的区别,欧绪德谟篇蒙头遮羞,同上,斐多篇;编造故事,斐德罗篇引起头痛的咒语,国,参阅以下;以下;对巴门尼德的;在吕克昂,欧绪德谟篇修饰过的、现代化;苏格拉底的提问者,参阅;名声,拉凯斯篇;对他的,参阅斐德罗篇;他的敌人,同上,参阅欧绪弗洛篇辩,大希庇亚篇,书信,参阅书信;不;会继续教人,同上;他的确,参阅吕西斯篇骗子,申辩篇斐以以下;像一位 ,蒂迈欧篇信,同上流放,同上,克里托篇死亡,高尔吉亚篇死刑,同上以下,祷,同上的监视,同上格拉底对话,书信索佛罗昔妮图生病时曾予以照料,书信索福克勒斯剧诗人,斐德罗篇索佛隆尼司库希庇亚篇,拉凯斯篇索尼昂(地名)索西亚斯梭伦典法律之父,会饮篇的信息,斐德罗篇迈欧篇,吕西斯篇篇蒂迈欧篇以下。泰阿泰德德篇;小苏格拉底的朋友,智者篇,泰阿泰德篇;几何学家,政以下;现象与精神的力量,同上以下,参阅政治家篇智者篇以下,参阅政治家篇,泰阿泰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翻译埃及名字,克里底亚篇,参阅书信故事,克里底亚篇以下,国家篇;希腊七贤之一,普罗泰戈拉以下,参阅卡尔米德篇引用他的话,拉凯斯篇得到不朽,同上;诗人,卡尔米德篇,蒂,参阅法篇,国家篇;仙女给他执政官,大希庇亚篇在埃及,蒂迈欧篇以下;雅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克里托篇,泰阿泰德篇以下;吕西玛库之友,同上苏格拉底之父,欧绪德谟篇以下,大斐德罗篇;引用他的话,国家篇;悲狄奥尼修二世的妻子和同父异母姐妹,柏拉以下;指控苏格拉底的人将受惩罚,申辩篇。苏;他的话语,同上;苏格拉底之死,同上以下;狱卒;他的生命的最后一个早晨,同上以下;祈不害怕死亡,申辩篇,斐多篇;推迟;论死亡,申辩篇以下;预见;自己建议该受的惩罚,同上;宁可被处死而不愿被 特奥克吕墨诺斯忒堤斯占卜家,墨拉普斯的后裔,伊安篇下;等于地狱,高尔吉亚篇;与色雷斯女仆的故事,塔塔洛斯穿透大地的深渊,斐多篇,参阅,国家篇亦见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与俄刻阿诺是天地之治家篇;研究数学,泰阿泰德篇以下;在科林斯所伤,同上《泰阿泰德篇》写作时间,泰阿泰德篇,参阅欧几里德写下来,同上米利都的,他的发明,国家篇引用他的话,法篇他的学派不参与政治,大希庇亚古代希腊七贤之一,普罗泰戈拉篇泰勒斯信篇泰阿泰德篇战役,美涅克塞努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唐格拉(地名)坦塔罗斯以下;富裕,欧绪弗洛篇命运,大希庇亚篇在地狱中受苦,高尔吉亚篇那里的体育场,卡尔米德篇又见坦塔罗斯在那里忍受酷刑”,指普罗狄科,普罗泰戈拉篇陶瑞亚斯(地名)塔壬同人/塔壬同书信,普罗泰戈拉篇嗜酒,法篇来自塔壬同的信件,书信柏拉图在那里的朋友,同上斯巴达的殖民地,法篇子,蒂迈欧篇万物之父母,克拉底鲁篇,泰阿泰德篇忒耳西科瑞掌管跳舞的缪斯,斐德罗篇忒尔西翁麦加拉的,苏格拉底临终时在场,斐多篇不会受到永久的惩罚,高尔吉亚篇阅泰阿泰德篇忒耳西忒斯过猿的生活,国家篇;选择,参条。 以“我与佩里安德,书由 ;远征克里特,斐多篇诅咒儿子希波吕忒修斯波塞冬之子,国家篇;成熟的立法家,同上忒提斯嫁给帕琉斯,法篇;阿喀琉斯之母,申辩篇,小希庇亚篇,会饮篇;诅咒阿波罗,国家篇不容诽谤,同上天天与地,俄刻阿诺与忒堤斯的父母,蒂迈欧篇提堤俄斯在地狱中受苦,高尔吉亚篇帖撒利人/帖撒利法篇,普罗泰戈拉篇;克里托的朋友在帖撒利,克里托篇;方言,克拉底鲁篇;无秩序的,克里托篇;渴望学习马术,大希庇亚篇水平面,法篇,参阅大希庇亚篇;会接受苏格拉底,克里托篇;农奴,法篇饲养鹤与鹅,政治家篇,巫婆,高尔吉亚篇;与庇里托俄斯一起犯下的过错,国家篇特,法篇;远古时期记录下来的名字,克里底亚篇忒修斯的一个论证,泰阿泰德篇忒拉蒙埃阿斯之父,申辩篇,国家篇忒里卢斯精通哲学,书信特里普托勒摩斯他的馈赠,法篇另一个世界里阿耳戈斯国王,法篇的判官,申辩篇特美努斯提洛(地名)前往提洛岛朝觐的船只,克里托篇克拉提努之兄,书信以下,提摩修廷尼库斯卡尔昔斯的,一首着名诗歌的作者,伊安篇提森叙拉古官员,书信慧的人,美诺篇,国家篇提瑞西亚与克瑞翁,书信;惟一在地狱中仍旧保持智斐多篇;海拔、以下; ,参阅,国家篇修辞学家,他的可能性定义,斐德罗篇提珊德尔提西亚斯为可能性比真理性更值得敬重,同上拉克利德,书信图里(地名)欧绪德谟篇阿特柔斯野蛮地对待他,克拉底鲁篇派之争,法篇堤厄斯忒斯乱伦,法篇;与阿特柔斯的争吵,政治家篇托名荷马的伪作引用遗忘之河,国家篇王宫神庙,卡尔米德篇雅典的,欧绪弗洛篇天上的缪斯,第二位最年长的,斐德罗篇天生的善人圈养在卫城中保护起来,美诺篇乌拉尼亚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的爱神之母,会饮篇乌拉诺斯割,欧绪弗洛篇,参阅赋予我们理智,同上忘川王宫卫城西彼尔斐德罗篇政治家篇患尿急痛,书信习几何,政治家篇应邀去萨索斯,书信与苏格拉底同名,小苏格拉底智者篇,泰阿泰德篇;学以下;天神的一个名字,同上;推动天体,伊庇诺米篇以下;被克洛诺斯阉天上在古代,克里底亚篇;把斐德罗篇他的;体育和公餐鼓励党。叙拉古的一名士兵,追捕赫以下;认阿菲德那人,学习哲学的学生,高尔吉亚篇 以下。 住在卡里亚家中,普罗泰戈拉篇在伊尼库以下,参阅普罗穿着打扮,大希庇亚篇以下;年轻人,同上希庇亚埃利斯的,斐德罗篇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愿意回答一切,小希庇亚以下,参阅;小希庇亚篇以下;星相方面的权威,大希庇亚篇,小希庇亚篇以下;在计算上最能做假,同上以下;吹嘘,同上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实在的连续性理论,大希庇亚篇以下,表以下,参阅大希庇亚篇以下;关于年轻人的美好实践的谈话,同上演,小希庇亚埃利斯的最好的使者,大希庇亚篇周游列邦,申辩篇,大希庇亚篇泰戈拉篇知道每个辩证法学派的想法,同上上斯,大希庇亚篇;记忆术,小希庇亚篇;挣钱,大希庇亚篇,参阅;提出对西摩尼得的解释,普罗泰戈拉篇;无所不知,大希庇亚篇,小希庇亚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诗以下;自认为能治疗无知,普罗泰戈拉以下;传授美德,大希庇亚篇歌和散文作品,小希庇亚篇篇着名的,同上;在斯巴达,同上以下;建议设讨论仲裁,普罗泰戈拉篇;催促苏格拉底和普罗以下;对特洛伊英雄的看法,以下;无畏和自信的态度,小希庇亚篇泰戈拉继续讨论下去,普罗泰戈拉篇小希庇亚篇以下;访问西西里,大希庇亚篇以下,小希庇亚篇以以下,对智慧的看法,同上下,;不想讨论何与算术,大希庇亚篇,小希庇亚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字母、音节、节;比普罗泰戈拉年轻得多,同上克拉底鲁篇奏、和谐,大希庇亚篇希波达弥亚希波克拉底科斯的,普罗泰戈拉篇考虑部分需要有对全体的知识,斐德罗篇,参阅卡尔米德篇。阿波罗多洛之雅典公民,同上他的与苏格拉底一道去见普罗泰戈拉,同上子,急于想出一个名字,普罗泰戈拉篇家庭,同上以下;鲁莽的性格,同上访问苏格拉底,同上 希波吕特希波尼库以下;希腊人与野蛮人的名字,克拉底鲁篇古雅典人管理下的,克;与赫谟根尼,克拉底鲁篇希波泰勒希洛尼谟之子,吕西斯篇情人,同上以下,丧失理智、疯了,同上望被吕西斯看见,同上昔狄亚斯摘引他关于爱情的话,卡尔米德篇来自该地的卡德摩斯,法篇叙拉古的,他与西摩尼得,书信西顿(地名)希厄隆征服野蛮人,同上希腊/希腊人/希腊的里底亚篇以下;在希波战争中的行为,法篇以下,美以下,以下,涅克塞努篇以下;数学上的无知,法篇以下;大以下;没有关于古代的知识,蒂迈以下,西洋外来的民族的进犯,蒂迈欧篇欧篇以下;热爱知识,国家篇;与野蛮人不同的种,参阅法篇,吕西斯篇,政治家篇,泰阿希腊人之间的友好,国家篇族,同上泰德篇;在特洛伊战争中,法篇以下;希腊人中间的战争,美涅克塞努篇以下;曾经崇拜日月星辰,克拉底鲁篇米篇希腊人以下,亦见希腊,国家篇德尔斐和多多那有恩于希腊人,斐德罗篇以下;希腊人不能受希腊人奴役,同上;最初不进行裸体训练,国家篇以下;希腊人的地理位置有利。 希腊人中必定有好人,斐多篇崇尚财富,法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参阅伊庇诺,法篇以下,;与埃及民族相比是年轻的,蒂迈欧篇)条。大希庇亚篇以下;希腊人与野蛮人,同上,政治家篇不要受内战的摧残,国家篇以下,参阅美涅克塞努篇;希腊人的家庭崇拜,法篇于他们出人头地,伊庇诺米篇;吕西斯的以下;不希卡里亚之父,申辩篇,普罗泰戈拉篇被忒修斯诅咒,法篇 ,国家篇,会饮篇;甜食,克里底亚篇,欧绪住房及安排,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应当学会崇拜日月星辰,伊庇诺米篇;完全是从非希腊世界借用来的,同上国家及其毁灭的原因,法篇,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西西里的方言,书信希腊人的世界,大希庇亚篇;受到赫拉克勒斯子孙的保护,法篇以下;希腊人的生活:晚餐后的娱乐,普罗泰戈拉篇;男孩子的娱乐,吕西斯篇;运动员,国家篇;谈话,会饮篇;法庭,申辩篇;乐意表现理智,同上德谟篇阿泰德篇间,普罗泰戈拉篇篇件,会饮篇以下,绪德谟篇,普罗泰戈拉篇;守门人,普罗泰戈拉篇喝酒,国家篇以下;女性的职业,法篇以下,国家篇;吹笛子的少女,普罗泰戈拉篇;游戏,泰以下,吕西斯篇,会饮篇;神圣的季节,克里托篇斐多篇以下;起床的时,参阅法篇以下;卡里亚的家,普罗泰戈拉篇以下;阿伽松的家,会饮;晚宴时发生的事以下,;热爱谈话,申辩篇,国家篇以下;酒神节时喝醉酒,法篇高尔吉亚篇;情人,欧,吕西斯篇,斐德罗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女主人与仆人,法篇喜欢开玩笑,欧绪德谟篇,国家篇裸体训练,国家篇;游行,欧绪弗洛篇;在家里献祭,同上,参阅法篇以下;用奴隶做孩子的老师,吕西斯篇;叙;才智,美诺篇年轻,参阅斐德罗篇拉古式的餐桌和阿提卡的点心,国家篇人,申辩篇以下;亦见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高尔吉亚的兄弟,医生,高尔吉亚篇条。西勒诺斯希罗狄库;从前;自虐的发明者,国家篇塞林布里亚的希罗狄库,伪装的第一流智者,普罗泰戈拉篇是麦加拉人,同上以下;推荐步行走引用他的话、国家篇到麦加拉,斐德罗篇希罗多德 来自西西里的信件,同上以下,希波泰勒之父,吕西斯篇斯巴达国有奴隶,音译“黑劳士”,法篇希洛尼谟希洛人西米亚斯底比斯的,斐多篇起,同上以下;相信相论,同上逃走,克里托篇强迫别人写文章,斐德罗篇菲罗劳斯之友,同上;苏格拉底临终时在场,同上以下。 普罗泰戈拉篇;把灵魂当作一种音调,斐多篇斐德罗篇;批评他的诗,同上他的关于正义的定义,国家篇学化的仲裁者,普罗泰戈拉篇厄隆和鲍萨尼亚的评论,书信贤人,国家篇者,普罗泰戈拉篇河神,受斯卡曼德使唤,普罗泰戈拉篇富有,法篇西谟伊斯昔尼拉斯西西里的主,书信狄翁之父,同上希帕里努一世同上放出来,同上。希帕里努二世,狄奥尼修一世之子,书信;间接提到他,同上以下;叙拉古三位国王之一,同上。阿瑞泰乌斯提到他,书信,参阅监护人,同上这种技艺,国家篇他的儿子美勒西亚,拉凯斯篇绣花、装饰修昔底德。小修昔底德,拉凯斯篇西西里儿子比父亲差,美诺篇西西里书信烹饪,高尔吉亚篇;雅典人在西西里被杀,美涅克塞努篇作好立法者,国家篇以下,里的希腊人遭到迦太基人的洗劫,书信希庇亚篇,西西里与意大利处在一个王国内,书信篇书信希墨腊(地名)西摩尼得;生活方式,同上希庇亚访问西西里,大,国家篇;那;把卡隆达斯称以下;他的;狄奥尼修二世的以下;把叙拉古人从野蛮人手中解;后代,;伪装的智对希;哲以下。,参阅;最诚挚的人,斐多以下;愿意出钱帮苏格拉底;经常与克贝在一 叙拉古人/叙拉古以下,叙利亚的篇:帕拉斯克拉官鲁篇以下等女蒂底鲁篇伊奥尼亚人的家族神,欧绪德谟篇;工匠的保护神,法政治家篇;阿提卡的女神,克里底亚篇,法篇,参阅克拉;普罗米修斯偷窃雅典娜的东西,普罗泰戈拉篇技艺女神,雅典娜法篇;她并非引发特洛伊战争的原因,国家篇气候,伊庇诺米篇立法者错爱阿佛洛狄武,同书信学园吕西斯篇以下;间接提到学园,书信尔吉亚篇;可能说过“正义就是益友害敌”这句话,国家篇薛西斯接受溺爱教育的王子,法篇以下;侵犯希腊,高许德拉神话中的九头水蛇,赫拉克勒斯与许德拉,欧绪德谟篇西泽库(地名)书信,伊安篇犯,高尔吉亚篇,美涅克塞努篇使用双手,法篇福的事情,欧绪德谟篇;充满激情,国家篇;受到大流士的侵以下;善饮,法篇;喝醉,同上以下;把得到黄金当作最幸西徐亚)西徐亚人,国家篇;骑兵,拉凯斯篇狱受苦,高尔吉亚篇西绪福斯在另一个世界与他相会的快乐,申辩篇;在地以下;十位将军在西西里被用石头打死,书信斐多篇;剧场里的裁判,法篇;西西里的故事,高尔吉亚篇,亦见条;普罗泰戈拉在西西里居住,大希庇亚篇;泥河,那里的哲学,智者篇以下;柏拉图在西西里的熟人,书信 书信;称卡隆达斯为好立法者,国家篇欧篇以下;为什么全副武装,克里底亚篇,法篇,参阅蒂迈欧篇;为荣耀雅典娜而举行携带武器的舞蹈,法篇以泛雅典娜节,欧绪弗洛篇,伊安篇,法篇以下;泛雅典娜大会,巴门尼德篇,参阅国家篇以下;向雅典娜吹奏序曲,克拉底送往雅典娜神庙供奉的袍子,欧绪弗洛篇;斐狄亚斯的雕像,大希庇亚篇;神庙,克里底亚篇阿凯塔斯之子,高尔吉亚篇卡尔米德篇鲁篇亚历山大亚细亚,克里底亚篇高尔吉亚篇以下;古雅典人在整个亚细亚都很出名,克里底亚;亚细亚的国王们,吕西斯篇下,蒂迈欧篇篇整个亚细亚被波斯的第三位吕西斯篇国王大流士征服,美涅克塞努篇亚洲的王子阉人参阅条。 法篇爱神不比他年长,会饮篇爱菲索的,神圣的伊安,伊安篇野外的精灵伊阿珀托斯伊安以下,;为什么没有选上将军,同上;受到激励,同上;与荷马,同上山坡上的居民,法篇以下;是一名普洛托斯。阿波罗之子,欧绪德谟篇伊达山伊奥尼亚人受排斥,国家篇欧绪德谟篇凯斯篇以以下;那里的哲学,智者篇人中的影响,泰阿泰德篇老年坠下。伊彼库斯爱河,巴门尼德篇;引用他的残篇喝醉酒,法篇斐德罗篇伊比利亚人意大利(地名);气质,拉)反对爱娈童,会饮篇;不属于宙斯的家族,;荷马诗歌中伊奥尼亚人的生活,法篇以下;那里的哲学家,泰阿泰德篇以下;普罗泰戈拉学说在伊奥尼亚那里的士兵到雅典服役,会饮篇 书信伊齐那(仙女)篇银币作船资,高尔吉亚篇伊司美尼亚阅美诺篇;意大利的海盗,法篇西西里处于同一区域,同上伊俄拉俄斯伊菲克勒伊克库斯泰戈拉篇伊利昂(地名)亦见伊利纽(地名)伊里斯篇伊利苏斯河利苏斯河,克里底亚篇以下。伊利绪雅(地名)《伊利亚特》德赛》好,小希庇亚篇条。伊那科斯;苏格拉底与斐德罗坐在河边,斐德罗篇位于阿提卡半岛,泰阿泰德篇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萨乌玛斯之女,泰阿泰德样子,斐德罗篇;卫城所在的山曾经延伸到伊小希庇亚篇,伊安篇,法篇;比《奥以下;亦见那里的妇女在神庙中集会,法篇文风举例,国家篇赫拉为伊那科斯的子孙收集救济品,国家篇位于西西里,希庇亚在伊尼库斯,大希庇亚篇。伊齐那人,斐多篇;在伊齐那城漫游的旅行者,克拉底鲁;从伊齐那城到雅典需付两个小埃阿科斯之母,高尔吉亚篇;克里特的殖民者,法篇底比斯的,有钱、有权力的人,国家篇,参伊尼库斯(地名)条。法篇,国家篇;建城,法篇塔壬同人,自制,法篇以下;伪装的智者,普罗赫拉克勒斯之弟,欧绪德谟篇与赫拉克勒斯,欧绪德谟篇以下,斐多篇在剧场里派监察员,法篇;来自意大利的信,书信;与 书信;名字的含义,克拉底鲁篇阿雷奥帕古斯山,斐德罗篇巴门尼德篇的描写,巴门尼德篇皮索多鲁的朋友,同上条。宙克西画家,高尔吉亚篇以下。宙克西波赫拉克利亚的画家,普罗泰戈拉篇宙斯;克洛诺斯和瑞亚之子,蒂迈欧篇伊索克拉底篇伊索亚篇以下。伊塔卡(地名)伊西斯圆的原始拉科尼亚人月亮女神母,会饮篇泽恩泽苏斯高尔吉亚篇札耳谟克西战神山芝诺苏格拉底之友,斐德罗篇赫利肯是伊索寓言,斐多篇以下,以下。 伊索克拉底关于苏格拉底的预言,斐德罗伊安篇,国家篇阿提卡的古代边界,克里底;派往伊斯弥亚的公民,法篇埃及人的伊西斯颂歌,法篇参阅条。条。参阅申辩篇,法篇;两性人的父;据说是穆赛乌斯和奥菲斯的母亲,国家篇阉割克洛诺斯,欧绪弗洛篇以下,参阅以下。;亦见以下,智者篇;对芝诺色雷斯国王,卡尔米德篇以下,参阅他的命运,大希庇亚篇在欧里庇得斯的戏剧中,地名,普罗泰戈拉篇克拉底的学生,书信伊斯弥亚赛会,吕西斯篇伊斯弥亚的/伊斯弥亚 ;救世主,卡尔米德篇,书信是一,国家篇;对赫拉的欲望,同上以下;把赫淮斯托斯扔下天庭,同上;爱该尼墨得,斐德罗篇信阿佛洛狄忒之父,会饮篇宙斯的儿子们,法篇;与普罗米修斯,书;据说是坦塔罗斯之父,克拉底鲁篇让儿子成为下界的审判官,高尔吉亚篇宙斯是吕;宙斯是事物的原因,斐莱布篇以下;阿喀琉斯是宙斯的后裔,国家篇西斯的祖先,吕西斯篇;是众神之神,克里底亚篇是诸神中最卓越最正义的,欧绪弗洛篇在帕德嫩神庙中的地位,伊庇诺米篇以下;在天上的巡游,斐德罗篇切事物的秩序,斐德罗篇,参阅蒂迈欧篇以下;宙斯的统治归因于爱,会饮篇;克里特法律的创立者,法篇以下,国家篇把最初的人劈成;他没有在特洛伊引起暴力冲突,也没有引起诸神的争吵,没有托假梦给阿伽门农,同上两半,会饮篇,参阅以下;送来季以下;保留政治智慧,普罗泰戈拉篇不能说他为阿喀琉斯和萨耳帕冬感到悲伤,国家篇节,普罗泰戈拉篇伊奥尼亚人的部落神,欧绪德谟篇以下;以下;边界神、部落神、客人的,参阅伊奥尼亚人不知道宙斯的家族,同上保护神,法篇吕卡翁被宙斯变成狗,国家篇,国家篇国家的保护者,法篇,斐莱布篇化身为公鹅的宙斯,书信,法篇;在克里特的神庙,同上追随者,斐德罗篇,参阅罚金献给神庙,同上以下;以宙斯的名义起誓,法篇;派使者去祭拜宙斯,同上;献给宙斯的行星,伊庇诺米篇雅典的宙斯神庙,斐德罗篇;神庙,法篇,斐德罗篇;宙斯的奖励等于平等,法篇克里特人发明的宙斯与该尼墨得恋爱的故事,同上 事项索引以下,以下;期待缺乏的阿波罗颂歌音乐的分类,法篇阿耳戈斯人/阿耳戈斯请求雅典人的帮助,美涅克塞努篇国王阿伽门农,国家篇;在克里特的殖民,法篇;阿耳戈斯的早期历史,法篇雅典人反对卡德摩斯的后代而保护了阿耳戈斯人的后代,美涅克塞努篇阿耳戈斯的暴政,书信以下;阿耳戈斯人的誓言,斐多篇阿耳戈斯国王的毁灭,法篇;在希波战争中没有参战,同上;想要叛卖位于小亚细亚的希腊人,美涅克塞努篇高尔吉亚篇参阅阿菲德那人爱条。爱斐莱布篇;情欲之爱的好处,斐德罗篇;非情欲爱与情欲,法篇;阿伽松论爱,会饮;阿尔基比亚德对苏格拉底之爱,同上之爱,同上篇以下;阿里斯托芬论爱,同上;美好的爱,国家篇以下;既不是美的也不是丑的,会饮篇;爱的产生,同上以下;盲目性,斐德罗篇以下。 身体的爱与灵魂的爱,法篇;爱孪童,法篇肉体的爱与真正的爱,国家篇斐多篇以下,会饮篇以下;不要与被爱混淆,同上在创造性心灵;等于对善的期望,同上等于追求美,同上中,同上 鲍萨尼亚论爱,会饮篇东西,同上以下;健康的爱和有病的爱,同上斐德罗篇对女人和孪童之爱是属土的,会饮篇同上厄拉斯托和科里司库热爱相的知识,书信以下;是易变的,斐德罗篇马库论爱,会饮篇西斯篇以下;爱荣耀,斯巴达人的标志,国家篇般的爱和热爱智慧,国家篇健康的爱和占有,斐德罗篇同上为准则的国家和人的爱,同上;包含着正义,国家篇普遍的美,同上是疯狂的大师,国家篇;混合着快乐与痛苦,斐莱布篇;是一种幸福,同上之爱,会饮篇的本性,斐德罗篇底懂行的一件事,会饮篇以下;爱情只是爱的一部分,同上罗篇下,;健康与疾病在医学中的调和,同上性爱,蒂迈欧篇,参阅法篇三种爱,法篇是一种狩猎,智者篇强大,会饮篇状态,智者篇违背自然的爱受谴责,法篇;光荣的合乎美德的侍奉,会饮篇以下,下,参阅会饮篇部分,国家篇;胜过大流士的黄金,同上以下;区别二者,同上的,吕西斯篇上;介于相同与善之间,同上;是合乎天性的或志趣相投的,同上以下;诗人论友谊,同上用的,吕西斯篇之间的爱,同上的本性,同上一;在相异者之间的爱,同上以下;友谊以下;在相同者斐德罗篇以下;朋友必须是有以下;给友谊下定义,同;爱与友谊:友谊有一个可以更换的目;爱是全体不是以下,以以下;爱使宇宙为一体,处于和平在阿喀琉斯那里爱比死更以下;苏格拉底论爱,会饮篇;在音乐中的调和,同上斐德罗论爱,同上;情欲之爱使人失去个性,斐德,参阅斐德罗篇;爱的起源,会饮篇高尚的爱不知道情欲之恶,同上;是苏格拉,蒂迈欧篇;爱以下;爱的真正本性,同上;男女;爱的疯狂,斐德罗篇以下;爱与美的知识,会饮篇;导向以下;爱与不朽,会饮篇以金钱或荣誉属天的爱,会饮篇以下;爱与相同,以下;一种伟大的精神,会饮篇;是一种愚蠢,同上由爱而生妒忌,斐德罗篇;父母之爱,吕;厄律克西只追求享受,;趋向于身体之美, ;是诸神中最年轻的和最可爱的,同上以下;美德与勇敢,同上不是一位神,同上哀悼以下;亦见哀悼亦见克里托篇多篇爱国主义拉篇以下。资源神和贫乏神之子,会饮篇爱琴海西部海战后雅典将领受到的谴责爱神以下,会饮篇古老的,同上性,同上以下,以下;诗人,同上;性质,同上;是我们最高善的古代渊源,会饮篇爱神与占卜,同上不会是恶的,斐德罗篇种爱的区别,同上以下;易于产生友谊和同胞情感,同上以下;是一切技艺之主与和平的源泉,同上护神,同上同上被人忽视,同上以下;被诗人忽视,同上亦见条。书信拉底向爱神祈祷,斐德罗篇爱神木果斐德罗篇亦见参阅爱欲爱欲阿卡狄亚(人)被斯巴达人驱散,会饮篇美诺篇的宙斯神庙,国家篇阿留亚戴人鹤鹑大希庇亚篇,吕西斯篇暗褐色蒂迈欧篇安静的、温和的)性格,政治家篇;节制的定义,卡尔米德篇以下。安全有关法规,法篇;亦见暗示、提示关于未来的,蒂迈欧篇条。 法篇条,美涅克塞努篇;是体育和农艺的保;决不停顿,以下;爱神与季节,同上剪去头发,斐以下;大神,斐德罗篇以下;是诸神中最;本;两以下,普罗泰戈申辩篇;无玷污的,同上以下;以下;苏格;阿卡狄亚以下,泰阿泰德篇;感觉的提示是不条。)条。条。主,国家篇 ;亦见以下,法篇白鹭柏木白日梦柏树白铁工、修补工班迪斯节半神灵,伊庇诺米篇保镖报仇、报复篇报复报复、还击复,克里托篇保护神罗篇白的(白)摆动、震动完善的,国家篇傲慢阿帕图利亚节阿司克勒彼亚得下,;亦见大地的震动,斐多篇古埃及的圣鸟,献给塞乌斯,斐德罗篇以下;白铅,吕西斯篇柏木板,法篇国家篇以下。法篇克诺索斯附近墓地的柏树,同上新近富起来的,国家篇国家篇蒂迈欧篇以下,参阅申辩篇;亦见主需要保镖,国家篇法篇条。条。参阅复仇的法律,法篇以下。工匠的,法篇以下。以下;不进行报;不是惩罚的恰当动机,普罗泰戈拉以下。条。;用水构造成的生以下。 混合产生各种颜色,同上;最适宜诸神,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吕西斯篇,美诺篇以下,斐莱布篇)条。医生厄律西马库,会饮篇科斯岛的希波克拉底,斐德(意为医神的子孙)国家篇以蒂迈欧篇由于胜利而产生的,法篇;亦见条。以下;亦见条。 以下;可以由同一个人来写,会饮篇暴君、暴政条。法篇;大地是我们的保姆,同上堡垒、要塞条。关于暴力的法律,法篇弃婴,参阅法篇暴力暴露保姆干,国家篇描述上面那个世界,斐多篇暴食暴饮斐德罗篇以下。报应、果报;亦见斐多篇法则,斐德罗篇保证、担保下;亦见条。悲哀、悲伤以下,参阅法篇;音乐的划分,法篇下;在卫士中不鼓励,同上家篇在献祭时的悲哀,法篇条。被爱者卑鄙、自私被动的以下。悲剧/悲剧的篇,参阅伊安篇悲剧与喜剧,国家篇以下,参阅法被动的国家与主动的国家,书信,法篇在寡头身上,国家篇;亦见条。爱人,神的形象,斐德罗篇以下。以下;亦见混合着快乐与痛苦,斐莱布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国;对死者悲哀,国家篇以斐莱布篇以下;受检查,国家篇法规的保证,法篇以下,以条。;无法逃避的,法篇;相关在来世,申辩篇,书信,高尔吉亚篇,国家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宝石、美玉,雕刻,小希庇亚篇喂养与消化,法篇以下;湿与以下,所有生育的保姆,蒂迈欧篇条。 以下;亦见条。,参阅;亦见,)参阅 不能放纵,法篇,美涅克塞努篇条。大多数人喜欢的娱乐,法篇快乐与痛苦的混合,斐莱布篇等于羊人剧,克拉底鲁篇只寻求快乐,高尔吉亚篇太认真对待,国家篇;诗人,主的歌颂者,同上阅书信者,国家篇以下;喜欢搬出诸神来摆脱困境,克拉底鲁篇以下;再现俄狄浦斯等,法篇条。卑劣、琐碎气量狭小,哲学家不应该,国家篇)正义与非正义的悖论,国家篇阿泰德篇悖论以下;智者的悖论,欧绪德谟篇以下,参阅泰阿泰德篇罚的悖论,高尔吉亚篇以下,美诺篇喀蒙的放逐,高尔吉亚篇参阅贝壳或陶片放逐法悲伤悲伤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条。以下,参阅法篇不允许沉溺于悲伤之中,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剧中的悲伤提供了各种快乐,国家篇;亦见条。被学的东西、课参阅条。)与偶性,吕西斯篇以下;亦见本质、本体、实体上条。本质绝对的本质,斐多篇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本质与属性,欧绪弗洛篇;本质与偶性,智者篇行为,克拉底鲁篇以下;本质与生成,国家篇以下,;本质本身,巴门尼德篇质,蒂迈欧篇善,同上以下;事物与名称的本质,克拉底鲁篇;不变的本质,国家篇亦见悲伤努篇;产生;不要以下,参模仿;亦见;分离的本质,蒂迈欧篇;本质与;永恒的本;具有本质的辩证法家理解的本质,国家篇以下;吸收,同戏,美涅克塞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关于惩,参阅泰 变易,变易与存在,斐莱布篇以下;亦见智者篇以下;法律中的变化,政治家篇以下;不允许音乐发生变化,同上下;非存在的一不变,巴门尼德篇以下;变化的原则,法篇下;变化与静止,泰阿泰德篇变泰阿泰德篇以下,戈拉篇以下;变化与快乐,斐莱布篇正的存在,智者篇以下;亦见变化身体与心灵的变化,会饮篇以下;年轻人脾气的变化,同上巴门尼德篇下;亦见变化边界、国境参阅编写故事的人条。辩证法、辩证的,以下;可以获得善本身,国家篇其他学问的盖顶石,国家篇篇以下;学习辩证法的危险,同上,参阅斐多篇,政治家篇;应当追随劈理,同上类划分,智者篇以下,斐莱布篇;辩证法与争论术,书信以下,斐多篇,泰阿泰德篇;诸神的馈赠,斐莱布篇以下,参阅国家篇篇上网,智者篇,参阅泰阿泰德篇;辩证法的对象,国家篇;需要理解相,政治家篇;辩证法之最伟大的知识,同,国家篇,智者以下,欧绪德谟篇以下,以下;消除假设,国家篇,参阅智者篇;划分,政治家篇;许多人轻视辩证法,巴门尼德篇;按种以下;定义与划分,斐德罗;对年轻人来说是危险的,同上等于仁慈的争论,书信)雅典人对辩证法的经验,法篇受审查,国家篇以下;亦见条。;亦见)条。条。;两类变化,泰阿泰德篇以;灵魂的变化,法篇以下以下;变化与真实,智者篇以以下;变化的哲学,泰阿泰德篇以下,国家篇以以下;变化之恶,法篇以下;变化与理智,)条。 以下,以下;变化与真,蒂迈欧篇以下,参阅普罗泰以下,国家篇条。 以下;与屠宰相比,斐德罗篇;与雕刻相比,政治家篇论证的辩证法,巴门以下;不以以;辩证法与回忆,美诺篇以下;辩证法与修辞学,斐德罗篇对人的最初检验,伊庇诺米篇管名称好坏,智者篇下,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天文学家研究辩证法,伊庇诺米篇;统治者的辩证法,国家篇以下;揭示用名称表达的共性,智者篇辩证法与写作,斐德罗篇;如果人是万物的尺度,那么辩证法是无用的,泰阿泰德篇;拿视觉作比喻,国家篇;在辩证法上花的时间,以下;辩证法作为方法,同上下;自然哲学家错误地使用辩证法,法篇国家篇尼德篇;与被定义对象的尊严无关,政综合与分析,斐德罗篇;在技艺中没有地位,斐莱布篇治家篇以下;亦见察觉对象的一与多,斐德罗篇条。辩证法家;年轻人以下;提取对每一事物的本质的解释,国灵魂的园丁,斐德罗篇对辩证法的热情,斐莱布篇家篇;辩证法学派,大希庇亚篇以下;亦见)条。政治家篇;这个名称的使用者,克拉底鲁篇编织羊毛表述、叙述智者篇;与字母的结合,同上以下,以下;表述与音乐,同上以下;普遍的,同上表述的否定,同上的,同上表现在诗歌中,法篇亦见古代哲学家没有表演,大希庇亚篇条。表演、展示;表演的技苏格拉底的标志,申辩篇艺,智者篇标志,欧绪德谟篇,欧斐德罗篇,国家篇智慧的标准等于挣钱的能力,大希庇亚篇绪弗洛篇标准关于音乐标准的法律,法篇作比较的难处,泰阿泰德篇标准比较以下;对;不公正以下。 斐德罗篇参阅比例、部分、份儿身体与灵魂之间的,蒂迈欧篇;作为善的成分,同上以下;与尺度的关;国家和个人都需要,法篇以下,以下;在宇宙中的,蒂迈欧篇条。以下;关于画画和写字的比喻蒂迈欧篇蒂迈欧篇蒂迈欧篇条。 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亦见;病人的感觉,泰阿泰德篇与机构,同样要具有资格,高尔吉亚篇,参阅斐莱布篇;两类病人,同上以下;亦见以下;关于病人与医生的法律,法篇下,)条。是邪恶的,法篇命运女神之母,国家篇濒临大海而居的人必然诸神间不和的原因,会饮篇她的法令,斐德罗篇;必然性的纺锤,国家篇生活必需品,国家篇必然性的王座,同上必需品蒂迈欧篇以下;狄奥墨德斯的必然性,甚至不是一位神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法篇必要性、必然性国家篇;从理智中产生的必要性是最强大,参阅法篇爱的必要性,国家篇的,伊庇诺米篇以下;其约束性不如欲望那么强;亦见条。关于死亡和睡眠的比喻,斐多篇烈,克拉底鲁篇比喻;关于人和动物的比喻,国家篇以下,作为一种善,斐莱布篇系,国家篇与绘画中的,智者篇蒂迈欧篇蓖麻油冰冰雹冰雹冰冻、严寒、霜禀赋、天资;可以被歪曲,同上以下,病人、顾客下,国家篇斐德罗以以条。,参阅法篇以下,以下;亦见;在雕刻以下; 篇;把政治比作医疗和体育,高尔吉亚篇以下,比喻,医疗与教育,拉凯斯篇以下;医疗与友谊,吕西斯篇以下;医疗与爱,会饮篇医疗与惩罚,高尔吉亚篇以下;医学与修辞学,斐德罗篇治家与医生,政治家篇以下,以下。于感觉和道德品质的比喻,拉凯斯篇阿泰德篇以下;关于聪明人和医生的比喻,同上中使用比喻,小希庇亚篇以下,政治家篇以下,于技艺的比喻,用于统治者,国家篇以下;关于技艺与道德品质,小希庇亚篇装饰苍穹,斐多篇蒂迈欧篇碧玉鼻子,参阅小希庇亚篇跛、瘸小希庇亚篇以下。波埃提亚(人))寻求雅典人的帮助,美涅克塞努篇训练和公餐制引起派别,法篇就去了波埃提亚,斐多篇驳斥以下;想要出卖在亚细亚的希腊人,同上辩驳技艺,智者篇节庆的,法篇蒂迈欧篇以太的残渣,斐多篇比水兵更有用,法篇搏斗玻璃薄雾步兵以下。补偿、赔偿对受伤害者的赔偿,法篇以下。补偿动物王国中奉行强力原则,普罗泰戈拉篇抵偿,抵罪,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涤净住所,法篇条。以下,;亦见以下,以下;以下;在法庭上,高尔吉亚篇在唐格拉和恩诺斐塔,美涅克塞努篇苏格拉底的骨头如果获得自由早以下;政治家与船长,同上以下;关于政治家的比喻,政以下,法篇以下;关于医疗的以下;关于技艺与正义,同上以下。关以下;在论证;关于思想和感觉的比喻,泰以下;关 参阅以下,以下。不成文法补充、添加、装满不等的不等的不懂音乐的部队、军队同上不发音的字母部分,斐德罗篇的幸福,国家篇法篇篇以下,以下,智者篇以下,下,法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在爱中,国家篇参阅不公正、不义不光荣、羞辱;对国家,普罗泰戈拉篇不关心、冷淡、不在乎篇以下,吕西斯篇不和、不和谐;与疾病,智者篇;不和谐与邪恶,智者篇条。不合理的与有理数,大希庇亚篇不敬神、不虔敬的本性无知,法篇;无理数;对灵魂;受惩罚,同上以下。由恶灵引起,书信几何学中不合理的线段,国家篇以下;亦见以下;国家的毁灭,国家篇,参阅法篇原因,国家篇以下;内乱,法篇;对事物不关心,高尔吉亚篇对金钱和交好运,国家条。与疾病,法篇以下,;亦见条。以下;与整体,泰阿泰德篇,蒂迈欧篇;美德的部分,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命题的部分,克拉底鲁篇宇宙的部分,以下,以下,以,参阅法篇;部分在一中,巴门尼德以下;在医药中,卡尔米德篇)这个术语的应用,普罗泰戈拉篇以下;部分与国家)克拉底鲁篇统领军队用到的数学,国家篇军队的秩序,小希庇亚篇不等的与一,巴门尼德篇以下。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四十七章 一具有不等的非存在,巴门尼德篇以下。斐莱布篇;亦见条。条。 不可摧毁的、不会毁灭的于不朽性来说是最根本的,同上)条。不可见的不可灭性迈欧篇;亦见不匹配、不协调不恰当、不适宜不恰当、不体面不虔诚、不敬神的下;对诸神的不敬,同上相关的法律,同上虔诚的献祭是浪费,同上见不圣洁的不是一种获取而是使用的教育的建议,拉凯斯篇开始了,同上;不是被迫的,国家篇谐有关,法篇,参阅大希庇亚篇篇以下,参阅法篇宴饮在教育中的作用,法篇最早的教育通过缪斯和阿波罗,同上以下,福,同上以下;反复教育要服从法律,法篇教育,同上以下;教育中的新花样是危险的,同上;影响性格和习惯,同上灵魂的,斐多篇对亦见不可见者是多样的,斐多篇灵魂与肉体的不可灭,法篇,参阅蒂条。 离婚的根据,法篇等于丑陋,大希庇亚篇不恰当与公正,法篇不虔诚的原因,法篇以;对不敬神者的起诉,同上以下;相关惩罚,同上以下;相关诉讼,同上条。等于所有神痛恨的,欧绪弗洛篇国家篇旨在理想,法篇;带来胜利,同上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克里特与斯巴达的教育,同上以下,;很难找到老师,申辩篇;如果导向错误会带来危险,国家,国家篇以下,参阅以下;以下;人的最大幸;埃及的教育,同上以下;教育中的运动与训练,同上,参阅国家篇以下;环境的重要性,国家篇;在少儿时期通过娱乐来进行以下,国家篇;使生活完善,蒂迈以下;关于要接受以下;在出生前就;教育与合唱技艺,同上与灵魂的和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不以下;亦 上篇以下;音乐,卡尔米德篇,欧绪德谟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美诺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普教育的故事,国家以下;等于训练儿童的本能,法篇以下,;两种方法,智者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以下,以下;教育的)条。教育在模范以下,以下;初等教育,同上以下,国家篇。教育的科目:算术,同以下;听写语法,欧绪德谟;希腊学校里的教育以下,法篇;希腊人不教语法,普罗泰戈拉篇科目,欧绪德谟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乐曲,国家篇增进美德,蒂迈欧篇,参阅大希庇亚篇欧篇教育是终生的,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国家篇教育的部分性质,普罗泰戈拉篇以下;重要性,欧绪德谟篇,大希庇亚篇,拉凯斯篇以下,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美涅克塞努篇教育中的模仿艺术,国家篇王的教育,法篇法篇以下,以下,以下;对男女都一样,同上以下;教育等于音乐和体育,同上,参阅克里托篇,法篇以下,以下,国家篇,蒂迈欧篇以下;是父母的义务,克里托篇以下。 是痛苦的,伊庇诺米篇波斯国以下;教育的诗歌部分,普罗泰戈拉篇以下;诗人是坏的教育者,国家篇以下,以下,参阅以下,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教育的目的,普罗泰戈拉篇,法篇;国王的方式,法篇,国家篇以下;错误的自我命令,法篇以下,以下;简单的教育,国家篇好人的儿子经常忽视教育,拉凯斯篇罗泰戈拉篇篇一种处理方式,普罗泰戈拉篇教育在最好的国家中:最高的教育或哲学的教育,国家篇以下,;初级教育,同上序曲或前奏,同上城邦中:较高的教育,法篇以下,以下;较为漫长的道路,同上以下,亦见以下,以下;导师,同上 ,会饮篇名声的不朽,会饮篇以下;我们身上的不朽成分,法篇以下,以下,背诵诗歌,法篇,法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不同的性质,同上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亦见如何解决,欧绪弗洛篇以下。以下,以下;敬畏神的人相信不朽,以下;儿童的不以下;诸神的不朽,蒂迈欧篇以下:不会带来篇以下,参阅克里托篇以下,参阅吕西斯篇;读与写,卡尔米德篇拉篇亦见不同、不似巴门尼德篇以下。巴门尼德篇与相同,同上不同的差异与存在,智者篇以下;词义,同上以下;不同与相同,同上)条。改革的障碍,法篇不同意见、分歧不相信、怀疑不幸耐心地对待不幸,国家篇条。由于不平等而产生,书信;亦见不信任不朽)不朽的,书信法篇;对恶人来说不是一种恩惠,同上朽,同上法篇;不朽与爱,会饮篇;灵魂统治凡人,蒂迈欧篇以下;含义,斐多篇辩篇证,斐多篇以下,;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同上作论证,同上以下;创世主赋予不朽,蒂迈欧篇以下,国家篇;与自动的原则,斐德罗篇不朽的证据,斐多篇蒂迈欧篇以下;与回忆,美诺篇)条。下,亦见不正义、不公正是一种益处,国家篇;对善的期待,申;灵魂的不朽,关于灵魂不朽的论以下;为灵魂不朽以下,;灵魂以下,参阅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以以下,以下,斐多篇以下,以下,普罗泰戈拉,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普罗泰戈以下;条,以及各项具体科目条。 以下;不同一 不自愿的部族、部落族,同上是幸福的,高尔吉亚篇;是不幸福的,同上以下,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智者篇;颂扬不正义的人,同上好处,法篇内战,同上成,国家篇,国家篇;等于正义女神,国家篇下,参阅法篇篇上;无意的不义,法篇以下;等于个人利益,同上以下;在国家中,国家篇成,国家篇篇下,参阅法篇;与节制,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为何要受惩罚,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条。不正义的人,法篇以下,参阅书信下;亦见条。不自觉的欺骗,法篇以下,法篇以下,大希庇亚篇以下,蒂迈欧篇;不自觉与自觉的行为,法篇以下;不自觉的杀人,法篇条。 参阅以下。部族法庭,法篇以下,参阅财产、占有物地产和房产,法篇;十二部条。;亦见以下;虚假的行为,小希庇亚篇,参阅高尔吉亚篇,智者篇,普罗泰戈拉篇具有恶的性质,书信,以下,参阅以下,国家篇,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与邪恶,国家篇;导致自我毁灭的,同上以;最可耻的,高尔吉亚;与正义,同上抵达完;在更大的范围内比正义更伟大,同;针对不正义者之恶,克里托以;无力量行不义者不赞以下;等于灵魂的 财产下,同上;在国家中具有最末的地位,法篇;在民主制中受到劫夺,国家篇以下,国家篇“裁缝的上衣”财产的共同体,国家篇以下;在次好的国家中放弃,法篇财产的原则,同上以以下;放弃或争执,;财产登记,同上以下,;估价,法篇;对财产的限制,同上以下;财产资格,书信;在模范城邦中,法篇亦见以下;在寡头制中,国家篇条。斐多篇以下。财富、财产、资源、富裕的)财富在古代的好处,国家篇以下;在以金钱为原则的政制和寡头制中财富是全能的,同上不要为子女积累财产,法篇;财富是最大的幸福,国家篇以下;技艺的腐败,国家篇以下;不要把财产作为婚姻的主要考虑因素,法篇,政治家篇以下;富人;富人的儿子容易作恶,法篇以下,法篇最能教育好子女,普罗泰戈拉篇;富人的罪恶,书信以下,;财富与幸福,同上以下;财富不是幸福,同上以下;过度积聚财产引起党争,同上以下,以下,参阅国家篇;财富是人以下,以下;在斯巴达不荣耀财富,法篇们获取美德的障碍,同上,国家篇对国家的影响,国家篇以下,以下;对生活有重要影响,书信参阅法篇以下,;只能有节制地获取,法篇以下,国家篇;对战争来说不是必需的,同上;财产与寡头,同上以下,参阅以下;富不如正义那样有价值,同上以下,既无圣地又无避难所,法篇,参阅申辩篇爱财是犯罪的原因,法篇以在以金钱为原则的政制中和在寡头制政制中亦见下;防止战争,同上贪婪盛行,国家篇条。 常规长枪、长矛条。书信巴门尼德篇以下,;在对立面中分有,巴门尼德篇以下。蒂迈欧篇伊庇诺米篇;双重测量,斐莱布篇)条。 伊庇诺米篇缪斯的口舌,斐德罗篇;蝉的故事,同上蝉参阅颤抖、哆嗦长柄勺倡导、建议、唆使;法律的倡导,法篇常规、习俗、惯例以下,以下,亦见受反对的,高尔吉亚篇亦见与技艺,高尔吉亚篇少女学习使用,法篇长者、长官、占优势者、优胜者条。亦见掺假泰阿泰德篇在论证中,政治家篇产婆、助产妇超过、过度以下,下;过分自由带来反作用,国家篇篇从雅典到提洛,克里托篇在卫士中不允许,国家篇朝觐的船只嘲笑采石场参与、分有多篇述,智者篇草药测量见测量术蝉歌蝉,同上条。以下,蒂迈欧篇;亦见适宜的,大希庇亚篇以下。恶魔的建议“也要聆听”,斐德罗篇以下。;最合法的东西作为一种常规,泰阿泰德篇)条;习俗与自然,法篇条。以下,以下。条。参阅公正地对待下级,法篇下。,参阅法篇,斐多篇以下,作为大的原因,大希庇亚以下,以以下;亦以下;分有及其表以下,斐 ;城邦像一艘船,法篇城邦的起源,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条。以下。在什么范围内允许,法篇以下;不能把诸神说成受嘲笑的对象,国家篇嘲笑在灵魂中,斐莱布篇参阅抄写车车节日游行用的车,法篇城邦、城市最好的城市,城市的位置,国家篇以下,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城邦分成富人的城邦与穷人的城邦,同上城邦,法篇篇沿海的城邦,不稳定,法篇以下;模范城邦,参阅;天上的城邦,国家篇,参阅的一个城邦,国家篇以下;不是建构,而是定居,法篇下;城邦的名称,同上的城邦”,国家篇故事使斯巴达人喜悦,大希庇亚篇亦见)条。惩罚的技艺,智者篇;亦见是一种矫正,普罗泰戈拉篇母,法篇罚是善的,高尔吉亚篇以下;与医药,高尔吉亚合法的形式,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政治家篇以下,法篇以下,法篇以下,以下;性质与实施者,高尔吉亚篇以下,篇以下,政治家篇,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下,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相关原则,法篇以下;对奴隶的惩罚,同对恶人的惩罚,高尔吉亚篇高尔吉亚篇上,法篇以下,斐多篇,斐德罗篇以下,以下,家篇好城邦导向和平的生活,法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亦见有害的,法篇条。城墙惩罚惩罚,国关于惩罚的悖论,以以下,以下;正义的惩;子女不能惩罚父条。古代建立城邦的以下;“猪以条;许多城市组成较早的以下;条。以下。 参阅真正的哲学的一部分,书信诚实诚实称重量技艺,卡尔米德篇拉栖代蒙人的,法篇正视觉的误差,国家篇沉默寡言沉溺、着迷沉思者篇沉稳法篇泰阿泰德篇吃,快乐以下,灵魂的翅膀,斐德罗篇)斐莱布篇翅膀吃草尺度罗泰戈拉篇以下,政治家篇,政治家篇以下;尺度与美,斐莱布篇幻觉的尺度,国家篇以下;与或多或少相对,同上德的生活的既定尺度,法篇分,同上;尺度与快乐,斐莱布篇条。由快乐和痛苦所产生的迟钝,书信公餐,参阅迟钝吃饭持久、坚韧;斯巴达人的坚韧持久,同上吃人肉同类相食,国家篇参阅条。 作为一种文风,斐德罗篇崇拜重复以下;使青年养成,国家篇士兵需要养成的习惯,法篇,参阅条。;尺度的标准化,法篇以下;亦见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尺度与卓越,斐莱布篇善的成,参阅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标志合乎美,政治家篇矫正;技艺中的尺度,斐莱布篇,蒂迈欧篇;技艺的尺度,普牛群在邻居的草地上吃草所受的惩罚,法篇;亦见条。性格方面的,通常与愚蠢相伴,国家篇以下,哲学家的沉思与存在,国家篇,泰阿泰德对完全正义的违反,法篇亦见条。在技艺中,斐莱布篇矫)条。 船的、海军的;亦见冲突、争斗、纷争原则,智者篇冲突的冲突,同上重新分配丑的同上仇恨家篇亦见抽签签,同上签:总是保持相同,法篇抽象以下,亦见国家篇国家篇触、碰船)国家与船,法篇床参阅创世、创造以下,政治家篇类型,蒂迈欧篇种类,蒂迈欧篇,政治家篇造船设计师,普罗泰戈拉篇条。条。创世神话,伊庇诺米篇以下;创世的起始,法篇以下;物理学的创世论,法篇以下;这个世界的创造,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创造的以下;创世的以下;亦以下;理性与欲望以下,国家篇以下。;海战,法篇;战船,大希庇亚篇)条。抽象与具体,斐多篇;抽象观念的起源,同上条。以下;对所有人平等,同上;亦见以下,以下,国家篇蒂迈欧篇;公民的抽;等于上苍的青睐与幸运,法篇,参阅;使用抽通过抽签选举,法篇是民主制的标志,国家篇条。主和臣民间的仇恨,国家篇,参阅法篇以下,国由不平等养成,书信;诸神间的仇恨,欧绪弗洛篇以下;等于无用的,同上丑的与美的,大希庇亚篇以下;等于不适宜的,财产的重新分配,法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以下,斐德罗篇凡人的,善与恶的冲突,法篇以下;亦见条。防止内乱,国家篇以下;宇宙中的斗争 以下。以下。春天、春季天,同上畜群下,出生、生育船长船资处罚出口纯洁的见创造者下,政治家篇传令官、先锋条。传说、传统蒂迈欧篇,参阅法篇,政治家篇,参阅克里底亚篇,蒂迈欧篇人的传统,大希庇亚篇以下;传统与法律,法篇的力量,同上;古代的传统,书信,蒂迈欧篇于血亲仇杀的传统,法篇以下,参阅道,克里底亚篇以下,法篇,斐德罗篇家篇;亦见于地狱的传说被恶人所轻视,法篇亦见)条。)法篇斐德罗篇船长,国家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亦见条。与进口,相关的法律,法篇以下。颜色等,斐莱布篇以下;强制过纯洁的生活,法篇条。以下;喂养牲畜的知识,同上古代阿提卡的春天,克里底亚篇划分,政治家篇凭借出生的权力,法篇以下。)书信以下。高尔吉亚篇具体化,法篇;在雅典不是优越以;大西岛的春;聋的传统的四行六韵步诗;在弥达斯墓碑上的,以下;关,国以下;真相不一定知以下;关以下;传统以下;拉栖代蒙)关于大洪水的传说,克里底亚篇,法篇政治家篇以下,;亦见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亦见条。世界的创造者,法篇,智者篇以条。 出身高贵的、出身名门的条。地位的依据,美涅克塞努篇人的生育是对大地的模仿,美涅克塞努篇痛苦的经历,伊庇诺米篇以下;对哲学家来说是可笑的,泰阿泰德篇拉底鲁篇以下;亦见与医生,高尔吉亚篇出生不合法的子女厨师出售灵魂,智者篇出售有病的奴隶,法篇出售出售;出售杀过人的奴隶,同上以下;无法更改的价格,同上条。抽象的与具体的,斐德罗篇亦见词、语词底鲁篇活生生的词优于写下来的词,斐德罗篇配音乐的词,法篇,参阅高尔吉亚篇忆高尚的行为,美涅克塞努篇以下;语词与种子,斐德罗篇斐多篇识它的人,同上刺、螫、叮声音,蒂迈欧篇蒂迈欧篇赫拉克勒斯之石,伊安篇刺耳的、粗糙的刺激性的、辣的磁石词源增加字母,克拉底鲁篇以下;委婉说法的影响,克拉底鲁篇下;方言的改变,克拉底鲁篇德罗篇以下;字母的改变,同上以下,斐以下,斐德罗篇以以下,蒂迈欧篇味道,同上鱼,苏格拉底是一条鱼,美诺篇写在心灵中的语词,斐莱布篇;亦见条。以下;写下来的语词只能提醒已经认修辞学涉及语词,高尔吉亚篇以下;高尚的词用来记以下;不以下;外来词,克拉以下;有关规则,同上以下;求助于诸神,同上以下;欺诈性的,同上以下。以下;亦见条。法篇统治出身卑微的,法篇以下;不自然的生育,克为自己的出生而自豪,高尔吉亚篇生育的义务,同上在爱情中的作用,会饮篇以下; 263以下;插人K,同上412E;字母的使用,同上414C以下,426C以下。 从语词开始的论证:二如,同上409D以下;'PEa,同上401E以下;吞ELV,同上426D;264 参阅粗糙的存款存在篇村庄错乱,同上政治家篇,同上,克拉底鲁篇,同上,同上;,同上,同上以下;,同上,法篇以下;雅典人是从土里出生的,克里底亚篇;在大西岛,克里底亚篇与平滑的,蒂迈欧篇存放,有关法律,法篇一切事物均存在,泰阿泰德篇以下;关于存在的难处,斐莱布篇以下;诸神批准的存在,法篇真正的存在,大希庇亚篇里存在的冗长、困难的音节”,政治家篇;本质分有,斐多篇存在,泰阿泰德篇下;相对的存在与绝对的存在,智者篇以下;亦见适当的人口,法篇精神错乱,书信;存在与非存在,国家篇,亦见条“;相”具有以下;一个种类,智者篇以下;“每日,参阅国家篇以以下;灵魂察觉到的以下;对基本元素无法作任何解释,同上以下;存在的变化,政治家篇条。以下。亦见,克拉底鲁篇,同,同上,同上,同上,同上,同上,同,同上,同上,同上,同上以下;存在的划分,同上存在与差异,智者以下。,美涅克塞努篇从土里出生的人以下,参阅会饮篇,同上上,同上,同上以下;,同上上以下,参阅高尔吉亚篇,同上,同上,同上,同上,同上,同上以下;,同上,同上,同上,同上,同上 药物,国家篇篇自觉的,同上正确,同上以下,错误错误错误的、假的篇篇篇亦见错误的行为粗俗的言语、漫骂粗俗难听的话语以下,泰以下,以下;不以下;,亦见以下,以下;有关的法律,法篇以下;是禁止的,法篇以下。原因在于,法篇以下。条。 以下;做伪证,法篇以下;假话,小希庇亚篇以下;错误的思想,智者篇以下;虚假与狡猾,小希庇亚以下;不可能有错误的意见,欧绪德谟篇;虚假的誓言,法错误的指控,法篇错的与好的,小希庇亚参阅条。以下,以下,以下,参阅;作恶比受恶更坏,书信,高尔吉亚篇;可修复的与不可修复的,同上以下;错误与与损害,法篇以下;下定义,同上)条思想中的错误,同上等于名称误置,克拉底鲁篇条;诗人的错误,国家篇以下;语言中的错误,智者篇;错误的意见,斐莱布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亦见以下;谬误的性质,智者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国家阿泰德篇以下;谬误与知识,小希庇亚篇以下;仅由国家使用意的,小希庇亚篇以下,以下;在判断中,智者篇鲁篇以下,欧绪德谟篇以下,智者篇;有意的与无阅法篇;可恨的,国家篇以下,不可能虚假,克拉底下,;话语的本质与错误,国家篇神憎恨谎言,同上,参错误,虚假)关于不存在的虚假与肯定,智者篇以类错误,同上以下;亦见条。能有错误,国家篇;关于诸神的三个错误,法篇以下;三错误,谬误恶的原因,大希庇亚篇以下;在技艺中不可条。 亦见粗心粗野、无礼大大)条。打扮、装饰大的、大、伟大丢卡里翁的大洪水,克里底亚篇;大本身,巴门尼德篇以下,亦见)条;大与小,巴门尼德篇以下,斐多篇以下,政治家篇;由于过分而变大,大希庇亚篇道德概念很难定义,书信以下;道德义务,斐多篇以下。治疗打嗝,会饮篇以下,民事案与刑事诉讼的区别,欧绪弗洛篇司法权,书信案件的审判不在一天内完成,申辩篇亦见大洪水,参阅克里底亚篇条。;关于大洪水的传说,法篇亦见打诨、滑稽对此不加约束会带来的危险,国家篇亦见条。很差的教育,法篇以下,国家篇条。道德的战争,欧绪弗洛篇艺,小希庇亚篇打喝打官司审判,法篇绝对的大与相对的大,国家篇条。绝对的大与相对的大,巴门尼德篇,参阅以下,参阅亦见以下。以下;亦见以下;亦见以下;道德差异引起道德性质,道德与技蒂迈欧篇条。以下;在某些国家重大;重大案件的以下;大人物的儿子一般接受)绝对的和相对的大,国家篇这种技艺,参阅条。参阅条。不应当把诸神说成粗心的,法篇条。 ,国家篇大火灾以下。代、世代、生长)斐多篇动物的世系,同上以下;生长与腐败,斐多篇下;事物的生长,法篇动,蒂迈欧篇所有生长的保姆,同上种可能性,同上生长的世界,同上条。 与哲学家,斐多篇党派人士后来变为其他职业者党徒、党人单凭经验的人法篇美涅克塞努篇条。胆小、怯懦哲学家中没有怯懦,国家篇在战争中因胆怯而受惩罚,法篇)条。巴门尼德篇一与存在,巴门尼德篇单一、个体、整体斐多篇,斐德罗篇下;一本身,巴门尼德篇多,巴门尼德篇以下;国家的统一,法篇下,蒂迈欧篇条。胆汁参阅条。法篇单子道路以以下;;亦见以下,;一与以盗贼参阅条。修建得很好,同上道路的正确,同上以下;学习一指导灵魂走向真正的存在,同上;亦见以下,国家篇以下,国家篇一与实在,智者篇以下,智者篇;一与无限,斐莱布篇以下,以下,以下,国家篇;由于身体虚弱,普罗泰戈拉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法篇亦见;生长的真相,只是一,参阅蒂迈欧篇以下,;生长与运以下;生长与本质,国家篇以;生长的原因,斐多篇,参阅,斐莱布篇,蒂迈欧篇以下;周期性的,在法厄同的神话故事中,蒂迈欧篇 雕刻书信盗贼法篇以下,不能说诸神是盗贼,同上,参阅以下;接受贼赃,法篇打喷嚏大师的作品大外甥女大象大执政官等级)条。点火、燃烧法篇克里底亚篇葬仪中发生的,法篇参阅癫痫奠酒玷污店主调查雕刻家,政治家篇;雕刻中的图画,同上刻中的错觉,智者篇篇雕像诺篇以下;涂色的雕像,法篇的雕像用于竞赛,同上条。钓鱼/钓鱼术条。以下;关于钓鱼的规则,法篇下;亦见调子、曲调神圣化的,法篇以下;普罗米修斯盗火种和技艺,普罗泰戈拉篇以下,盗窃神庙,同上用这种方法治打嗝,会饮篇卡尔米德篇,法篇柏拉图的,书信大西岛有许多大象,克里底亚篇为克里特殖民城邦而设,法篇种姓,在古代雅典与埃及,蒂迈欧篇以下;亦见以下;与智者,智者篇以获取性的技艺,智者篇;定义,同上;亦见以下,国家篇以下;精制代达罗斯制造的能活动的雕像,欧绪弗洛篇,美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模仿性的,伊庇诺米篇;在埃及,法以下;在行动中保持前后一致,高尔吉亚篇;雕大希庇亚篇,普罗泰戈拉篇)条。;亦见条。,法篇,参阅斐多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亦见以下。处死盗窃公共财产的公民,同上以下,以下; 书信以下。人殴打公民的事件,同上管理工匠,同上以下,专员,同上以下,;公餐制度,同上在境内执法,同上;管理水源,同上分,同上以下;对失职者的惩罚,同上条。底比斯人/底比斯,普罗泰戈拉篇方言,书信多篇;菲罗劳斯在底比斯,同上于上埃及的底比斯人,斐德罗篇敌对、竞争凶杀的原因,法篇书信。城防官,法篇地方官、专员、政务官员链,斐多篇母者,同上;没有仆从,同上同上以下。有关法律,法篇地方行政官的职位地界、地标低劣者、下等人以下。国家篇地理学家顶部订婚关于订婚的法规,法篇定居,参阅定义、界定定义中不使用仍旧有问题的术语,无继承权的人和家中的幼子被送往海外定居,法篇对大地的错误看法,斐多篇被优秀者用专门的正义来对待,法篇以下。成为智慧的拥有者,法篇把工匠安置在不同村庄里,以下;处罚殴打父;熟悉国家的每一个部以下;职责,同上。乡村官员,同上;职责,同上;管理供水,同上。市场以下;处理牲畜杀人之事,同上;职责,同上;处理外邦以下,雅典的,除去苏格拉底的锁在叙拉古改革时发生,良好的统治,克里托篇,位;底比斯妇女哈耳摩尼亚,斐克里托篇斐多篇 ,参阅克拉底鲁篇条。 ;划分,智者篇条。对待敌人,国家篇以下。大洪水,克里底亚篇斐多篇参阅雅典的地形,卡尔米德篇;亦见条。由不平等而养成,书信以下,国家篇柏拉图与狄奥尼修之间的敌意,书信条。 内乱与外患,国家篇其重要性,克拉底鲁篇吹笛的少女,普罗泰戈拉篇;用竖琴模仿笛子,法篇;如果我们全都要做笛手,普罗泰戈拉篇地使用笛子,小希庇亚篇使用,克里托篇;吹笛子,小希庇亚篇,普罗泰戈拉篇与制造者,国家篇,斐莱布篇在致雅典娜的序曲中,克拉底鲁篇;被排斥,国家篇歌词的音乐,法篇涤罪斐多篇于殴打父母者,法篇以下,的恐惧,斐德罗篇以下,;亦见动词,智者篇以下。反对男同性恋,会饮篇书信东方的、东方人美诺篇的定义,同上;亦见敌人丢卡里翁地下河地下世界、地狱、冥府地形罗篇敌意、仇恨篇亦见敌意、敌对第一原则笛子;用于无涤罪的技艺,智者篇以下,;对以下;洗涤对诸神与英雄;关于杀人的涤罪,法篇;哲学家洗涤灵魂的罪,斐多篇条。;错误以下;以下;厌恶哲学;只寻求快乐,高尔吉亚篇,美诺篇;在秘仪中,会饮篇;亦见;其成因,欧绪弗洛,吕西斯篇斐德条。,蒂迈欧篇下;在谈话中的必要性,斐德罗篇既表示本质又表示效果,同上以下;定义与名称,法篇以下,智者篇以;通过列举来定义,欧绪弗洛篇,美诺篇以下;发生学 罪审判,法篇;动物的天然食物,普罗泰戈拉篇生殖,同上一种动物般的统治,书信的动物,法篇理想的动物,蒂迈欧篇篇;爱对动物的影响,会饮篇物,伊庇诺米篇;驯服的动物,小希庇亚篇以下,条。洞穴的形象,国家篇参阅条。斗鸡,泰阿泰德篇)学习读与写,国家篇以下;亦见以下;在学校里,卡尔米德篇戈拉篇参阅短长格、抑扬格的短笛短笛锻造独裁者独裁政府独裁者以下;亦见洞穴洞穴斗鸡用的公鸡读以下,泰阿泰德篇,法篇亦见条。韵步,国家篇;诗歌,法篇条。允许使用,国家篇条。一种技艺,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是邪恶的,法篇以下,以下,普罗泰条。 以下,参阅;动物世界,蒂迈欧篇以下,在有些社会中不用动物献祭或禁食动物,法篇神圣的动以下;动物使人致死而当作谋杀动物比人低劣,政治家;人是一种变化无常下;动物是人的榜样;法篇;四种动物,蒂迈欧篇以下;动物的篇;动物的分类,智者篇以下,以下,政治家篇以的伤害,法篇;因宇宙的逆转而被摧毁,政治家篇,参阅法以下,参阅法篇创造动物,蒂迈欧篇以下;动物造成代的人与动物交谈,政治家篇以下;不能被称作勇敢的,拉凯斯篇个世界的命运,同上,参阅斐德罗篇;在克洛诺斯时;动物的抚养,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选择在另一自由状态使人变成动物,国家篇;美丽的动物,大希庇亚篇动物)书信,蒂迈欧篇以下,;民主制的极端和体育运动,同上 智者篇条。下,亦见表演者,法篇;幸福,同上;没有力量,同上易的方法,同上;年轻的独裁者,同上条。独唱、独奏对称、匀称蒂迈欧篇对话书信;苏格拉底的方法,同上国家篇以下,对技艺的监察查,同上以下,;亦见)性格的相反,国家篇以下,对立、相反以下,泰阿泰德篇,亦见相似与不相似的对立,多与一的对立,同上者篇条;对立的本质,斐多篇)条。下;灵魂中的对立,智者篇见对立、相异者吕西斯篇以下;在创造中混合,法篇;相异者的食粮,法篇魂中的对立,法篇条。对立、矛盾对立面、对立物、相反的东西的混合,斐莱布篇以下;对立面相互需要,吕西斯篇;从对立面中产生,同上都有对立面,普罗泰戈拉篇多篇家篇以下;对立面的限定,同上对立面有共同点,普罗泰戈拉篇亦见亦见条。以下,政治家篇以下;智以;亦以下;亦见;对立面的调和,会饮篇;自然中的对立面,国以下;对立面的排斥,高尔吉亚篇,斐;任何事物小希庇亚篇以下;对立物;分有对立,巴门尼德篇以下;灵;对立的食物,吕西斯篇,巴门尼德篇;语词的和真实的对立,国家篇以下,国家篇斐莱布篇相与事物的对立面,巴门尼德篇以下;诗歌的检查,法篇以下;对虚构的故事进行检柏拉图对话是对苏格拉底方法的进一步完善与改进,条。 以下;自然中的对称,以下。以下;亦见以下;建立社会的最容 智者篇,大希庇亚篇信多、许多、众人参阅,斐莱布篇里和意大利的剧场里的裁判,同上里托篇篇妒忌妒忌盾牌家篇共存,巴门尼德篇为自己是政治家,国家篇;把众人比作巨兽,国家篇;众人的道德,同上以下;多与一,巴门尼德篇尔吉亚篇认为音乐的目的是快乐,法篇亦见,以下;其他既非一又非多,巴门尼德篇条。对象功能,国家篇亦见队长、船长家,同上用于美、善等等,国条。;因妒忌而生的,美涅克塞努篇;作以下;控告苏格拉底的人出于妒忌,申辩篇条。由于爱情而激以下;在神圣的歌队中没有地由繁荣昌盛而产生,美涅克塞努篇是可恨的,法篇,参阅蒂迈欧篇;亦见少女学习使用盾牌,法篇巴门尼德篇;许多人认为天文学研究导致不虔诚,法篇;多与一以下,以下;许多奉承者使领导人认以下;许多人错误地估计善,法篇,国家篇;西西以下;许多人认为欺骗是正义的,法篇;对音乐无知,法篇众人不会使人聪明或愚蠢,克以下;事物的本性不能向众人解释,书斐莱布篇;不必在意众人的意见,克里托篇,参阅斐德罗篇以下,伊庇诺米;多数等于强者的意见,高;芝诺以下;许多人,蒂迈欧篇关于多的论证,巴门尼德篇动,斐德罗篇位,斐德罗篇条。可以获得的类别,政治家篇以下;对象与观念的区别,同上条。船长的欺诈行为,政治家篇;巡逻队长,法篇)条。 大希庇亚篇为一种邪恶,法篇;亦见;亦见;船长与政治以下;;由对象来区别 多、杂多多中之一,同上与存在,巴门尼德篇;多与一,同上以下;亦见舵条。克拉底鲁篇;分配土地,法篇多利亚人/多利亚的,斐多篇上;起源,法篇多利亚模式,同上生活方式,书信与定居,同上克拉底鲁篇言论和行为的和谐,拉凯斯篇舵手、船长;与义人,国家篇,参阅以下;真正的舵手,国家篇安篇篇好舵手,书信条。舵手由助产婆施行,泰阿泰德篇多数人的意见堕胎天赋的多样性,国家篇取的,国家篇多样性蒂迈欧篇以下。肚腹以下,肚脐、中心蒂迈欧篇独身对独身者的惩罚,法篇毒药通过锻炼来阻挡,斐多篇鹅帖撒利驯服的鹅群,政治家篇以下;下毒,斐多篇以下;用于抓鱼,法篇;关于毒药的法律,法篇德尔斐是大地的中心,国家篇;小腹,同上以下,;在有些情况下是可不重视,拉凯斯篇以下;亦见;哲学的舵手,高尔吉亚;舵手的技艺,高尔吉亚篇,伊真正的希腊人,同上;允许的,国家篇;多利亚人的侵犯等于赫拉克勒斯的子孙,同方言,克拉底鲁篇,书信错误地使用,小希庇亚篇多存在于一中,斐莱布篇多本身,同上一是 恶、邪恶以恶对恶,克里托篇以下,身体与灵魂之恶,高尔吉亚篇;友谊的原因,吕西斯篇;在灵魂中积累,书信以下;无人希望恶,法篇,美诺篇以下;摧毁和败坏一阅智者篇;恶对非正义有好处,法篇罗泰戈拉篇吉亚篇以切,国家篇以下;绝不可能消除,泰阿泰德篇;只有灵魂经验到恶,书信“如果恶灭绝了”,吕西斯篇;无限是恶的形式,国家篇;神不是恶的创造者,同上以下,国家篇以下;灵魂中产生的恶与善,卡尔米德篇;恶与无知,美诺篇,参阅法篇,参,普以下,参阅以下,法篇以下,以下;不自愿地作恶,大希庇亚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参阅申辩篇以下,书信高尔,智者篇;不热爱智慧,吕西斯篇;在这个世界上恶比善多,法篇篇以下;恶兆要避免,书信大部分恶与暂时的快乐混合在一起,斐德罗以下;恶的性质,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恶的起源,政以下,参阅蒂迈欧篇,法篇治家篇以下;对恶的惩罚,法篇,参阅泰阿泰德篇以下;恶是适当的嘲笑对象,国家篇以下;害;灵魂之恶,智者篇以下;恶的事自愿作恶与不自愿的作恶,哪一种情况较怕得到恶的名声,欧绪弗洛篇物缺乏数,伊庇诺米篇以下;对人的美德的伤害,法篇;神不会接受,亦见条;恶人缺乏友谊,吕西斯篇以斐德罗篇好,小希庇亚篇恶作礼物,同上下,恶人不能伤害好人,申辩篇;恶人并非没有公正,国家篇以下;恶人比好人多,同上,参阅斐多篇以下,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恶人反而昌盛,法篇下,法篇家篇亦见,灵魂的疾病,国家篇条。 恶、邪恶以下,智者篇,参阅法篇,政治家篇以下;邪恶的委婉说法,国家篇以下;人毁灭的原因,法篇以下,参阅国家篇 以下;在快乐中低于美德,法篇条。下;等于误置的美德,政治家篇以下;亦见恶)坏,人不会自愿为恶,法篇;亦见条。,吕西斯篇西斯篇;快乐与痛苦中的恶,斐莱布篇波塞冬之子,克里底亚篇)条。厄拉西普斐多篇参阅恩底弥翁恩惠参阅小希庇亚篇恩惠恩惠美诺篇,泰阿泰德篇耳朵的缺点,小希庇亚篇恩培多克勒耳朵儿童、孩子神做人的牧者时没有生儿育女这回事,政治家篇;教育中需要照料,法篇以下;在埃及,法篇把美德和邪恶当作快乐与痛苦一样来接受,同上加以控制,国家篇以下;儿童的恐惧和勇敢,同上;儿童游戏,法篇快乐,同上凯斯篇以下,以下,篇;参战,同上以下,最幸福的,法篇,参阅以下;不要听不适宜的故事,国家篇;违法的儿童,国家篇儿童的本能,同上以下,参阅法篇响,法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生儿育女是获得不朽的一种方式,法篇;学习骑马,同上者,美涅克塞努篇,参阅会饮篇以下;在村庄的圣地相聚,法篇老妇对儿童讲故事,大希庇亚篇抱着新生婴儿围绕炉灶转,泰阿泰德篇足,法篇上以下,拉凯斯篇,法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克里托篇喜欢喜剧胜过喜欢;子女与父母,同;生育的数量要充安慰失去子女以下;正义者的孩子,国家篇受歌曲的影;拥有适度的运气是以下,国家以下,参阅拉以下;经历痛苦与;为何要以下;惩罚,同上条。 人不能拥有友谊,吕 ;使所有阶级、阶层结成同盟,国家篇古代;使以下;为公民所理解,法篇视觉形象和声音中成长,国家篇以下;注册,法篇;奴隶的子女,同上;心灵生育的子女,会饮篇,参阅斐德罗篇以下,蒂以下;子女不用为父母的罪行而受苦,法篇从一个等级转入另一等级,国家篇;参以悲剧,法篇,参阅国家篇生育,法篇以下,以下,参阅;抚养阵亡者的子女,美涅克塞努篇以下;在优雅的儿童在国家中,法篇,国家篇以下,迈欧篇加军事训练,同上下,亦见条。二者巴门尼德篇以下;二者与各自,大希庇亚篇艺术家的儿子学习父亲的技艺,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子;狄,亦见以下;伟大人物的儿子比他的翁的儿子是叙拉古三位国王之一,书信条;被赶走的儿子,法篇以下,美诺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法篇父亲差,拉凯斯篇以下,;私生子,国家篇以下。恶意、怨恨混合着痛苦和快乐,斐莱布篇以下。法、法律、法则仅仅旨在美德,法篇以下,人幸福,同上以下;在人类中从习俗中产生,同上;大西岛的法律,克里底亚篇的法律经常是优秀的,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美好的,大希庇亚篇以下;波埃提亚的法律保护爱要童,会饮篇;经典和曲子,法篇以下;迦太基关于喝酒的法律,同上以下;在多大范围内被改变,法篇以下,政治家篇;法律的原因,国家篇以下,以下;不能理解所有条款,同上以下,以下,;克里特的 定,法篇;在第二流的体制中所有人服从,政治家篇;法律是人的公正的主人和国王,书信;为最优秀的人制体而非作为它的部分,同上法律的严峻面貌,同上法篇以下;只考虑现存体制的利益,同上;作为美德的整以下;法律是惩罚性的,不是教育性的,申辩篇;法律的目的,以下,参阅以下;法律的恰当考验,同上个世界是强大的,同上;法律与序曲,法篇以下,斯的法律,同上以下;指控苏格拉底,克里托篇以下;在另一,国家篇;服从法律,法篇以下,;波验,同上以下,法律与习俗,同上,参阅,参阅;法律的必要性,同上以下;需要实践的考欧篇;品达论天然的正义,高尔吉亚篇,法篇以下;法律与音乐,法篇以下,参阅;自然的法则,蒂迈克塞努篇以下;要法治不要人治,书信以下,参阅政治家篇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关于抚养战死公民遗孤的法律,美涅有较长的或较短的形式,法篇以下;弱者制定法律来对付强者,;拉栖代蒙人的法律,同上,参阅大希庇亚篇以下;以下;刻有法律的石碑,政治家篇;法律知识是最宝贵的,法篇法律条文刻在柱子上,克里底亚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把城邦公共法当作宝贵的黄金,法篇;比知识低下,同上泰阿泰德篇以下;法律的卫士,向叙拉古提出的建议,书信神,书信;法律与善,大希庇亚篇以下;当法律是好法律时,信以下;在恐怖中得到法律,国家篇是清醒者的会饮篇;以统治者为榜样强制执行,法篇;法律下的平等,书法律像古阿提卡的法律,蒂迈欧篇以下;埃利斯的法律保护爱孪童,最神圣的事物,伊庇诺米篇;法律与教育,法篇以下;埃及的的除非统治者是卓越的,同上以下;把善分成三类,同上信限定的,法篇;有限的,同上以下;法律是有害法律,同上以下,以下,以下;法与习俗在雅典败坏,书 发假誓、作伪证条。 ;亦见篇位,大希庇亚篇不平等,同上法律,法篇发抖法官法规专家罚款)条。法令、法规、条令见法律书法篇庇诺米篇的故事,同上应当恐吓他们还是说服他们?法篇以下;在民主制下法律被忽视,国家以下,参阅政治家篇以下;写文章的具体法则,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以下;法律的以下;最高的法律,书信;教育青年,申辩篇以下,参阅原始社会不知道法律,法篇以下,政治家篇;成文法的价值,法篇;古时候没有成文法,同上法律没有权威是无用的,书信法律在国家中具有最荣耀的地酒宴之法,法篇以下,以下;使人痛恨年轻人被迫学习法律,普罗泰戈拉篇;不批评以下;亦见条。)条。原因,蒂迈欧篇参阅;亦见条。宗教法规的专家,法篇条。法篇,会饮篇以下;教育监察官的标准,法篇;关于法律书第二好的体制的法律,同上;提及法律书,伊克里尼亚作记录,伊庇诺米篇立法材料的汇编,最初不打算接受,法篇以下;亦法篇以下。;情人间的发假誓,斐莱布篇亦见以下,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监察者,法篇斐德罗篇以下,国家篇拯救社会,法篇对某些具体问题几乎没什么用处,同上在某些国家中重大事务不是一天内就决定的,申辩篇;法律的权威对自觉的罪犯更严厉,小希庇亚篇法律对天的侍奉,法篇 法律诉讼发明、创新以下。改变性格,同上国家篇翻案纺、旋转方便、权宜之计纺锤放荡、荒淫下;无人自愿放荡,同上放荡、无法无天放荡的、无法无天的中,国家篇条。方法、手段、工具以下;亦见)条。防护、保护防护以下,法篇表现,拉凯斯篇放弃、抛弃、脱离关系防卫访问西西里以下,第二次访问,同上上方言篇;埃雷特里亚的,同上几乎无人知道,法篇原因,法篇;不知道的,国家篇;在儿童游戏中的创新导致在教育中搞新发明是危险的,同上以下;亦见条。否定前作内容,参阅条。吕西斯篇参阅条。 命运女神转动必然性的纺锤,国家篇以下。这样的生活不如有节制的生活,法篇以;底比斯的,书信斐多篇凯安人的,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多利亚的,克拉底鲁以下;亦见条。以下,以下,;第三次访问,同柏拉图的第一次访问,书信相关安排,法篇以下,参阅抛弃儿童,法篇以下。;亦见;防守大师在战争中决不会有杰出防守技艺,欧绪德谟篇,拉凯斯篇反对错误的东西,法篇与目的,拉凯斯篇以下,吕西斯篇以下;斯巴达妇女的,法篇以下;亦见始于音乐,法篇以下;在民主制参阅条。 发烧发誓法庭、法官席、审判员席条。法庭下;雅典的法庭,申辩篇阿泰德篇诉的原告,申辩篇古阿提卡方言,同上以下。以下,伊庇诺米篇,国家篇;下定义,政治家篇对纺织进行划分,同上;经纱与纬纱,同上亦见条。献给诸神,法篇以下,会饮篇;男人的住处和女人房子的安排,普罗泰戈拉篇乡下的房子,同上,会饮篇,参阅法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在房子里献祭,国家篇犯人法篇下;一家人要有两所房子,法篇监狱在战争中,国家篇条。充裕和贫乏同样有害,法篇亦见繁盛、富裕)条。)国家篇下;亦见反思智者篇,蒂迈欧篇反思时刻,斐多篇以下;反思与感觉,泰阿泰德篇亦见条。蒂迈欧篇法篇以下;亦见条。法篇以下;亦见方言纺织帖撒利的,克拉底鲁篇以下。方言的变化,克拉底鲁篇克拉底鲁篇以下;纺织的技艺,高尔吉亚篇织,同上;不需要铁,法篇以下,纺织品房子下;矫正所,法篇的住处,蒂迈欧篇篇;有影响的法官,同上;法庭用语,同上;在法庭上没有人理会事实真相,斐德罗篇;处罚败;雅典王宫柱廊处的法庭,欧绪弗洛篇,泰欧绪弗洛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最好的以以惩治所,法以以下,政治家篇;妇女擅长纺,法篇 上非存在之一非感觉非高非美者非情人沸腾非一粪、肥料蜂法庭上的讲话,大希庇亚篇以下,参阅育之场所,同上以下;由被告提出罚金的数量,同上邦中,诉讼,法篇重大案件的诉讼,同上上以下;法庭的位置,同上;对公众开放,同上;公众法庭,同上序,同上以下;立法者不履行法律职责,同上同上以下;部落法庭,同上参阅)条。法庭条。肺蒂迈欧篇以下,法篇盗肺结核匪帮诽谤者、诽谤废除非存在的,同上以下;存在与虚假,同上在与影像,智者篇不能用存在来表述,同上参阅斐莱布篇智者篇智者篇以下。与情人,斐德罗篇以下。蒂迈欧篇巴门尼德篇是一种财产,普罗泰戈拉篇关于养蜂的法律,法篇,参阅书信以下,参阅,参阅喜欢诽谤,申辩篇取消,参阅智者篇以下,以下;非存在与存在,同上以下,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非存在等于无,同上;非存在与语言,由上条。以下;蜂的毒性,同上以下。非存在与数,同以下;存以下;非存在存在,同上以下;抽象以下。条。;亦见三种法庭,以下;法庭程;最古老公民的法庭,同上以下;良好安排的重要性,同以下。 在模范城以下;作为惩治之所,而非教 疯狂、精神错乱;亦见疯狂、精神错乱里,同上父母辈的,同上条。蜂蜜蒂迈欧篇丰收的礼物,法篇书信丰收疯子疯狂的论证,泰阿泰德篇是一种幸福,斐德罗篇以下,;四种疯狂,斐德罗篇爱的疯狂,同上以下;亦见在古代有时候是一种惩罚,同上狂和预言,同上讽刺作品分割书信以下;好人避免奉承,高尔吉亚篇奉承以下;一种技艺,智者篇人的奉承,国家篇以下,参阅;与修辞学家,高尔吉亚篇条。不允许讽刺个人的作品,法篇土地分割,由那些;哲学的疯狂,斐德罗篇;疯;在父母那里,法篇以下;以下,;监管各种不同的疯狂,同上;不一定是恶,同上以下;狂想,国家篇不把武器还给疯子,国家篇;神灵附体蒂迈欧篇以下;关于感觉的真实性;柏拉图送了两罐蜂蜜给狄奥尼修的孩子,以下;亦见不同种类的,法篇看管在家条。犯罪的原因,法篇;不得结婚,同上下;重复,斐德罗篇;亦见条。上以下,概括,同上诗歌的,国家篇以风格、文体在文风方面的联系,斐德罗篇定义与划分,同主倡议,国家篇,参阅以下。以下;亦见;对灵魂产生的作用,法篇;众奉承,高尔吉亚篇条。奉承、讨好奉承的作用,法篇亦见亦见条。 分离离,智者篇分类(修辞学的)以下,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条。分解、消亡参阅条。)斐德罗篇允许无子女者分离,法篇以下。参阅)条。;在叙拉古无人照料,书信坟地里的鬼怪幽灵,斐多篇;相关规定,法篇斐莱布篇与痛苦和快乐相混合,同上/;有时候是虚假的,斐莱布篇以下;亦见)条。死者的愤怒,大希庇亚篇土地的分配,法篇以下。分析在技艺中,斐德罗篇拉底鲁篇法,智者篇合的方法,政治家篇否定、否认否定腐败、败坏腐蚀青年,申辩篇以下,条。用,而是流行观念的作用,国家篇腹部服从国家篇,参阅复合节珀欧绪德谟篇以下,符合中道的国家下,分析的愤怒源,蒂迈欧篇家篇愤怒分配力,普罗泰戈拉篇分析以下;对语言的分析,克拉底鲁篇下;亦见以下;对最早的名称的分析,克拉底鲁篇条。否定与对立,智者篇以下。 否定与肯定,智者篇与生长的关系,斐多篇以下,欧绪弗洛篇,亦见参阅是社会生活的棕榈枝,法篇坟墓坟墓参阅克愤怒的根宇宙的不合理的分;修坟墓的花费,书信为非正义所激励,国;厄庇墨透斯分配权以下;分析的方斐莱布篇以)条。不是智者在起作以下;控告苏格拉底;分析与综 妇女、女人古阿提卡的妇女分担军务,克里底亚篇条。生的荣耀,美涅克塞努篇对父母的义务,法篇以下,;诸神的形象,同上以下;关于父母的法律,同上以下;父母精神不健全,同上以下;杀父母,同上以下;家庭的天然权威,同上以下;各方面的义务,同上以下;当无政府主义盛行时失去对父母的尊敬,同上;亦见神圣的,美诺篇以下,以下,;雇用,法篇女的节日,书信女巫,法篇;不好的教育者,法篇以下,参阅以下;把男人称作共有的妻子儿女,法篇,国家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以下;语言上保守的,克拉底鲁篇以下;在危险时并不胆小,同上以下;妇女的公餐,法篇;穿戴盔甲的竞赛,法篇;创造女人,蒂迈欧篇以下;克里特妇女耕种,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吕西斯篇妇女的味觉不同,国家篇以下,国家篇,法篇;女卫士,国家篇;妇女爱唠叨,国家篇以下,;在体育场上,法篇希腊的妇女,法篇以下,国家篇;学习军事,同上上与男人有别,国家篇,国家篇,参阅法篇蒂迈欧篇讲故事的老妇,大希庇亚篇斯巴达妇女,同上;给儿童以下,以下;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在天性比男人低劣,法篇女人的音乐,法篇;萨玛提亚妇人,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参阅以下;父母杀子女,同上以下;由于卓越而产;诅咒父母,法篇以下;父母不应为子女积聚财富,同上与子女间的分歧,法篇以下;人生部分是为了父母而活着,书信大希庇亚篇以下;终止父子关系,国家篇以下;父母父母每年祭奠死去的父母,法篇;埋葬死去的父母,腐烂、腐化蒂迈欧篇复活参阅条。 克拉底鲁篇)美的富人,大希庇亚篇,参阅吕西斯篇;婚姻监察官,法篇雷斯妇女,同上,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国家篇条。父亲)父亲之美与善,大希庇亚篇法篇的最老的朋友,国家篇亦见父亲的以下;父亲的爱,吕西斯篇下;亦见法篇服侍、照料、看护副帅腹泻蒂迈欧篇抚养、饲养饲养动物,法篇下;公鸡,法篇辅音泰德篇富有的亦见以下;得到奉承,同上与聪明人,国家篇复制品与原件,蒂迈欧篇法篇)条。符咒、魔法,书信;亦见符咒、吸引力、迷惑力条。;等于对卫士的考验,同上亦见符咒、咒语法篇父亲的焦虑,欧绪德谟篇以下,国家篇条。以下;父亲的教育方式,智者篇条。 自愿的与强迫的,政治家篇选举副帅,同上,泰阿;神是人以以以下;以下;在医疗中,泰阿泰德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护身符,国家篇条。 以下;在医疗中使用,卡尔米德篇亦见)条。 ;不幸福,法篇与穷人为敌,国家篇斐莱布篇,智者篇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神是积极统治原则的公义之父,书信;儿子与父亲的不同,以下,以下,;亦见以下;战争中的妇女,法篇;像男人一样接受训练,同上以下,以下,;生育,同上;色 感觉感觉改造肝感觉、知觉斐莱布篇以下;感觉器官,泰阿泰德篇;感觉的相对性,泰阿泰德篇以下,)条。吕西斯篇以下;起源,蒂迈欧篇,赫拉克利特的感觉理论,泰阿泰德篇觉与知识,同上映,泰阿泰德篇;感觉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同上;亦见以下;感觉是相连的,泰阿泰德篇感觉不能提供抽象,斐多篇小希庇亚篇书信;感觉的功能,国家篇,国家篇;与理智,国家篇篇,斐莱布篇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受到惩罚以后产生的改变,普罗泰戈拉篇斐多篇以下;感觉的矛盾,同上以下;赫拉克利特关于感觉的理论,同上以下,以下;可以以以下,以以下;感觉的媒介,同上以下,以下,感觉与;感觉的对象,国家篇;运动以下;感觉与力量,法篇以下;感觉,书信;普遍的感觉,同上以下;亦见以下;感觉与反以下,以下,以下,以下;感条。以下,;感觉的缺点,;感觉的证明,;不精确的见证,斐多篇以下,以下;由感觉提供的感觉是不完善的,斐多以下,参阅斐莱布篇以下,蒂迈欧篇理论与感觉,泰阿泰德篇感觉的记忆,同上下,以下,下,参阅感觉与知识,同上是虚假的,同上以下,泰阿泰德篇蒂迈欧篇辅助者参阅条。辅助性的技艺政治家篇以下,以下。条。祭司和巫师使用,国家篇亦见 感冒、粘膜炎、鼻炎感情、感觉泰德篇亦见感情感情感谢、感恩梦欧篇分,国家篇泰德篇篇篇托篇高高贵的告诫式,同上最早出现,法篇感觉的对象,卡尔米德篇蒂迈欧篇条。感觉的材料感觉)条。橄榄树种财富,普罗泰戈拉篇;揭示人性中的野蛮成梦的原因,蒂迈以下,以下;民族情感被暴君摧毁,法篇以下;条。情感与爱,法篇;参阅条。身体的,蒂迈欧篇在缺乏时最能感到,斐德罗篇绝对的高,斐多篇参阅感性的生活像一场梦,国家篇;否定感觉的真实性,泰阿泰德篇以下,;梦的解释,蒂迈欧篇梦与实在,泰阿以下;知识王国的梦,卡尔米德篇;由梦引起的迷信,法苏格拉底的梦,创作音乐,斐多篇;关于元素,泰阿泰德以下;实践的和教化的技艺,斐多篇关于第三天的梦,克里条。对无神论者,法篇以下;作为教育的传统方,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智者篇;亦见条。高利贷一般加以禁止,法篇,参阅国家篇情感的社团,法篇以下;情感与记忆,泰阿蒂迈欧篇以下;橄榄枝编成的胜利花冠,法篇,美涅克塞努篇;橄榄油是一词源,蒂迈欧篇;亦见不完善,国家篇以下;亦见条。以下;感觉与思想,泰阿泰德篇以下;亦见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知觉, 高尚的欲望羔羊根歌唱老师革命、剧烈的变动、旋转、公转下,穹的旋转,伊庇诺米篇信书信更替更衣室更衣室根据遗嘱处理遗产歌曲以下,花样,法篇歌曲,同上人的灵魂咒语,法篇条。个人、个体、个别下;个别与相,巴门尼德篇个人与国家,书信以下,以下,下,拉底鲁篇个人身份弓(手)亦见条。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国家篇或灵魂中的激情原则,国家篇以下;亦见条。以下。金毛羔羊的凶兆,政治家篇数学的,泰阿泰德篇法篇亦见革命的原因,法篇以下,斐多篇以下,参阅,蒂迈欧篇相同的旋转,蒂迈欧篇;亦见条。作为存在的条件,斐多篇欧绪德谟篇参阅以下。不允许搞新老人的青年亦见,吕西斯篇条。 法篇引用一首熟悉的饮酒歌,高尔吉亚篇男子的歌曲和女人的歌曲,同上;歌曲的组成部分,国家篇战争歌曲,书信以下,以下,以下,以以下;以下,以;与事物相对的关系,克不能再次陷)条。以;天,书以下;三十人革命,)错误地使用,小希庇亚篇;驻扎,法篇会饮篇,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法篇以下;较低的类型,国家篇与社团,法篇 以下;组成一个共同体,国家篇以以下;控制情欲,同上条。篇阅以下。;智者把公共事务与私公餐参阅共产制共产制的最高形式高尔吉亚篇法庭接受公众旁听,法篇工程人员公共的公开执行,国家篇公共赛公众对音乐无知,同上人事务结合在一起,大希庇亚篇会,法篇;公共生活的旋涡,书信;忽略了他们,美诺篇;应当尽可能使公民变成好人,高尔吉亚篇的子女,拉凯斯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官员、更夫引起公众恐惧,法篇;亦见条。公鸡)吕西斯篇;公鸡是美的,大希庇亚篇;养公鸡,国家篇以下;训练斗鸡,法篇以下,参阅欧绪德谟篇,吕西斯篇“我们必须向阿斯克勒庇俄斯献一只公鸡”,斐多篇论功行赏,法篇公民不当工匠,法篇功绩工匠;对工匠的统治,同上条。小希庇亚篇;亦见弓箭手/射箭术以下;在克里特,法篇持弓箭赛跑,同上以下;萨玛提亚人的妇女擅长射箭,;传授射箭,同上亦见条。世界的供给者,法篇同上供给者工具参阅)条。工具、器具错误地使用,小希庇亚篇以下;乐器,大希庇亚篇快乐作为判断的工具,国家篇;亦见是法律的子女和仆人,克里托篇条。公民是一场最重要的竞赛中的竞争者,法篇以下;对公民的最后赞扬,同上下,亦见条;四个阶层,法篇;雇佣兵的军营,国 功能以下;亦见以下,公牛公牛供品、供物公平、公道共同的、公共的;公共生活,国家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共有的、共用的。公共执法者、刽子手,法篇违反完善的正义,法篇献给诸神,有关的规定,法篇以下。把自己养得胖胖的就像等待屠宰的公牛,法篇大西岛的公牛献祭,克里底亚篇以下。,参阅泰阿泰德篇以下;亦见)条。 功能上的差别,国家篇以下;灵魂的功能,同上条。功能与事物的德行,同上以下;灵魂的功能或工作,同上功能、作用)等于为死者举行的专门仪式,国家篇共谋、勾结、申通法篇下;高尔吉亚在公民大会上的讲话,大希庇亚篇公民大会雅典的,欧绪弗洛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为叙拉古提出的建议,书信;亦见条。公民大会书信,法篇出席公民大会,同上;是有美德的,同上以下。以下;报告其他人的恶行,法篇,参阅;亦见的义务,克里托篇不从事技艺而从事政治,法篇,参阅国家篇同上以下,以下,;对祖国负有首要吵,同上以下;不应当参加喜剧表演,同上;公民的数量,懒惰的生活,同上以下;不应当从事手工,同上;不应当争下;不应当经商,同上以下,参阅;不应当过一种当对财富表示贪婪,同上在死前不应当受赞扬,同上以除了军事以外需要更多的教育,同上;公民不应以下,如何进行统治与服从统治,同上,参阅绝对无保留地服从法律,克里托篇以下;公民的相互了解,法篇和坏公民,政治家篇以下;追求幸福而非财富,法篇以下;家篇,参阅以下,蒂迈欧篇运用政治知识区分好公民 国家篇工作下。情感的共同体,高尔吉亚篇;共同体与个人,法篇共同体、公社条。,参阅坏的影响,同上以下;卫士的公餐,国家篇,参阅以下;男人和女人的公餐,同上;在模范城市中,法篇以下,;乡村专员,同上;在斯巴达,同上以下,;女人的公共生活,同上以下,;共同财产,在古代阿提卡,克里底亚篇;卫士的共同财产,国家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以下,国家篇,国家篇蒂迈欧篇产不共有,法篇以以下;立法者的理想,法篇,参阅;亦见,法篇以下;整体,受法律保护,同上以下,。财产的共同体,同上以下,以下,以下;在古代阿提卡,克里底亚篇以下;妇女儿童共有,同上,第二好的国家财,国家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以下;利益,国家篇以下;亦见条。 贡献、奉献参阅条。公正与平等不是一回事,普罗泰戈拉篇从伯里克利开始对雅典人服役支付工资,关于报酬的法律,法篇工资、报酬、薪金高尔吉亚篇以下;对教育支付报,克拉底鲁篇以下,高尔吉亚篇,大以下,酬,申辩篇希庇亚篇,拉凯斯篇以下,美诺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智者篇,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法篇)条。,泰阿泰德篇;亦见是淫欲之敌,法篇;劳动光荣,卡尔米德篇特,法篇以下,以下,;为战争而设,同上;共同观念、常识,泰阿泰德篇以下,公餐制度,在克里 ,克拉底鲁篇购买慧的热爱者,国家篇;用狗狩猎,法篇以下,怪物、妖怪篇管道光束可见的光束,蒂迈欧篇光荣的、荣耀的观光者斐多篇参阅管家关结关联关税关系、联系/相对的相对性的公理,泰阿泰德篇下,国家篇上或大或小,政治家篇以下;澄清这个观念,国家篇米德篇狗篇惯用法观众以下;受激励的最后一环,身体中的管道,蒂迈欧篇以下。参阅条。旅行观光者,法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小旅店的管理,法篇,蒂迈欧篇)文章各部分的关联,斐德罗篇条。相对与绝对,斐莱布篇以下;以以下,以下;相对与相关,高尔吉亚篇以下;难以理解,斐多篇;用型来表达,同观念,巴门尼德篇以下,以下;亦见以下;相对与相对的目标,卡尔以下;与其自身在大小上对立,卡尔米德篇条。语言中的,克拉底鲁篇在意大利和西西里由观众投票决定胜利者,法篇;在古雅典观众保持沉默,同上以下;不自觉地受到他所看到和听到的东西的影响,法篇苏格拉底以埃及神犬的名义起誓,申辩篇,高尔吉亚篇,斐多篇,国家篇驯养得很好,小希庇亚篇亦见买与卖,法篇条。购买食物和饮料,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残忍的,在古代阿提卡不为人所知,美涅克塞努伊安篇狗一般的爱,吕西斯篇智以下;克特西普的狗,欧绪德谟篇以下;比作助手,国家篇)吕西斯篇;喂养,国家篇以下;照料,欧绪弗洛 同上估价古老棍子过程鬼归纳,斐多篇,参阅斐多篇,参阅法篇十五名老执法官的特别照料下,法篇,参阅与身体,法篇;贵族,同上,亦见;监护人,同上;孤儿成年后的婚姻,同上法篇,蒂迈欧篇;亦见条。知识的源泉,法篇以下。国家篇,政治家篇;在古阿提卡,美涅克塞努篇最优秀者的统以下;或民主政治,等于在大多数人同意下由最优秀者进行的统治,同上治,国家篇,参阅照料身体和灵魂的过程,高尔吉亚篇拐杖,普罗泰戈拉篇)条。古代,受到尊重,法篇,智者篇;亦见财产的估价,法篇以下。贵族制的起源,法篇;亦见/)条;衰落的状况,贵族政治(的)孤儿法篇照料孤儿,美涅克塞努篇以下;在头制中的借贷,国家篇以下。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四十八章 追求快乐,同上;贪婪,同上亦见条。寡的性格,同上以下;反对自己,同上以下;起源,同上下;这种体制的起源,国家篇以下;充满毛病,同上寡头隶的政府,美涅克塞努篇这种体制的本性,政治家篇以良,法篇;分裂而反对体制本身,国家篇;是一种主人对奴,参阅书信这种制度的缺点,国家篇以下;最难改国家篇性格,同上以下;一种有缺陷的国家体制,同上寡头的/寡头制的书信依据恰当的资格,刮身板希庇亚自制的,小希庇亚篇,国家篇以下,;亦见条。 过继国家以下,参阅;国家与家庭,政治家篇国家篇以下;财富的地位最低,法篇下,参阅;国家的伟大并非因为财富和大帝国,同上以下;没有对妇女的恰当规范是不会幸福的,同上下,以下;根据功绩给予荣誉,同上以下,以下;国家与个人,书信以下,国家篇以下,法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以下,权威,法篇;立法家旨在国家的主要的善,大希庇亚篇的国家,国家篇以下;位于富裕和贫困的中道,法篇以下;节制贪婪是国家的坚实基础,同上以下;国家的起源,同上优秀的统治者和优秀的法律,同上以下,阅法篇;只有国家自己才能推翻自己,法篇条;以下,亦见以下;在执行公务时不能以不在场为理以下,国家篇以下;需要以下;冒犯国家,同上以下,参;如何在奢侈;法律高于以以下,以下,以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家庭生活,法篇以下,下;贵族和完善生活的剧烈变动,法篇国家的存在取决于美德,了战争而是为了和平,同上以下;国家的崩溃,国家篇以和的原因,同上以下;设计国家不是为能够自卫,同上以下,以下,参阅以下;不同上以下,;甚至坏的国家也并非没有好人,同上以下,以下;保存国家必须要有和平与自由,国)是人类熟悉的,法篇和睦的重要性,同上由接受贿赂,法篇以下。国家对个人的召唤,书信防卫安排,法篇法篇以下,以下。过分担心身体健康、体弱多病国家篇以下,过渡、转变巴门尼德篇 以下,以下;士兵是一个独特的职业,同上以下,以下,家的大小与国家的统一并不相符,同上以下;最完整的国家,法篇以下,参阅以下;妇女儿童与财产共有,国家篇下,;四种不完善的国家,国家篇,政治家篇以变化中保存下来,同上以下;由于愚蠢而遭到毁灭,同上次好的国家,同上,参阅书信是自足的,法篇下,以下;国家应当资助发展立体几何,国家篇以下;服从法律不服从人治,书信以下;国家要在城邦之间事务的波涛中颠簸,法篇,参阅,政治家篇;国家的统一,国家篇以下,以下;国家的美德与个人的美德,同上美德在国家中的地位,同上以下;最好的国家:蒂迈欧篇以以以下;战争中的国家容易奴役其他下;可能吗?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以下;难以实现,同;如何开头,同上以下,国家篇以下,;根据天上的模型,同上以下。 最容易产生独裁制,法篇,参阅君主制,同上以下,要么是君主制要么是贵族制,国家篇;统治者是哲学家,同上以下,下,以下,老年人统治年轻人,同上;最不希望担任公职,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阶层的功能,同上以下;统治者要操劳公民的真正利益,政治家篇;由三个阶级构成,国家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国家;驱逐诗人,同上以下,篇以下,参阅法篇;像一个整体一样幸福,国家篇,参阅以下;国以下,参阅法篇,参阅政治家篇以下;自由争论与法律诉讼,国家篇是一个家庭,同上以下,以以下,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以下,参以下,国家篇;只有国家有权撒谎,国家篇阅法篇 家篇,《国家篇》果实下。国上关于收获果实的法律,法篇以下,以下,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多个国家,法篇以下;亦见条。谈论国家篇,蒂迈欧篇以下。水果,蒂迈欧篇古人赋予各种事物名称,法篇;古人的一般类别没有过于健谈、多话智者篇以下;宇宙之王,法篇;亦见)条。以下,参阅;国王与主,政治家篇以下,叙拉古的三位国王,书信以下,参阅主变成国王,同上与政治家,政治家篇以下;色雷斯的国王,卡尔米德篇以下;德篇;斯巴达的国王,书信,法篇以下,参阅以下;与牧人,同上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泰阿泰上以下;在原始社会中,法篇以下;国王的知识,政治家篇条;可以是哲学家,同上以下;国王的快乐与主的快乐相比,同篇以下,参阅以下,以下,有愚蠢,法篇;波斯国王,同上以下;国王与哲学家,国家些东西,国家篇;埃及的国王,政治家篇以下;国王中普遍拥下,以下,以下,以下,;买卖某古阿提卡的国王,美涅克塞努篇;国王的技艺,政治家篇以国王)一切之王,书信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亦见条。好国家不需要加以限制,法篇以下,国家篇以,国家篇,国全部腐败了,国家篇,参阅法篇以下;现存的国家建立在错误的原则上,法篇以下;几乎斐莱布篇以下,以下,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国家的行为不同,欧绪弗洛篇国家的中间状态,欧绪德谟篇人,同上国家处在衰退中的状况,同上,参阅克里底亚篇 ,国家篇;比论证更轻松,普罗泰戈拉篇;关于阿尔美纽斯之子厄尔的故事,国家篇;亦见古希腊有三层桨座的战船住处像一所军营,国家篇条。)古代的寓言,真相不确定,国家篇模仿以下;快乐与痛苦的故事,斐多篇;亦见)条。古代哲学家的故事,智者篇;古人以形象的语言讲话,泰阿泰德篇故事;故事在教育中的作用,国家篇;不好的故事不适合儿童,同上以下,以下,参阅法篇斯巴达人乐意听古代的故事,大希庇亚篇亦见)条。)虚假的关于诸神的故事,欧绪弗洛篇固体、坚固,蒂迈欧篇故事骨头条。雇佣兵书信;威胁柏拉图的生命,同上书信古希腊的长至膝盖的短袖束腰上衣雇佣兵古物收藏亚篇正确地得到区分,智者篇;亦见故事、寓言的,同上象,大希庇亚篇以下;音乐在教育中包括讲故事在内,同上条。 土的性质,蒂迈欧篇斐多篇司、议员以下;美丽的想条。亦见亦见以下,以下。两位不聪明的顾问(快乐与痛苦),法篇只有在富裕和闲暇的地方才会有,克里底希庇亚的,小希庇亚篇书信以下。上,参阅国家篇以下;在叙拉古,书信,参阅以下;粗鲁的、不义的,法篇寡头的来源,同 海多篇海盗海盗智者篇,政治家篇鼓掌喝彩,其效果,书信城市到海边的距离,法篇条。在意大利,法篇亦见法篇海上的、海事的岛上的城镇,法篇海豚国家篇航海的技艺,斐莱布篇好、善西斯篇鲁篇,参阅大希庇亚篇下;善的原因是美的,同上区域,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善的多样性与多重性,普罗泰戈拉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善的社团,法篇,国家篇以下;列举善,伊庇诺米篇海上贸易专家是必要的,国家篇;海涅瑞伊得斯被说成是骑在海豚身上,克里底亚篇以下;经验性条。是一种防护性的技艺,伊庇诺米篇,亦见书信适当的善,斐莱布篇以下,美诺篇;等于美好的,吕,会饮篇善的益处,对知识的依赖性,欧绪德谟篇,国家篇以下,以下,参阅克拉底以下,斐多篇;善不是美,大希庇亚篇以下,以泰阿泰德篇以下;善等于对人有益吗?普罗泰戈拉篇善是存在的最明亮的,斐莱布篇,参阅,高尔吉亚篇;善的原因,高尔吉亚篇以下;分类,书信以下,法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斐莱布篇以下,以下,以下;善在古代阿提卡,克里底善提供幸福,会饮篇国家篇亚篇善与勇敢,法篇;善与欲望,同上;善作为行动的目的,高尔吉亚篇以下,条。亦见以下;有人住在大海深处,斐 ;地狱中的善,国家篇以下;难以懂得,克拉尔米德篇经历善,书信篇善与理智,法篇,欧绪德谟篇,大希庇亚篇,美诺篇;善与恶,吕西斯篇以下;比财富更能计量,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用假设的两个灵魂来解释,法篇,亦见)条;善源于灵魂,卡;对恶来说,善是一种恶,法篇;善与公平,高尔吉亚篇以下;只有灵魂可以;善与虚假,小希庇亚以下;善与优秀,法篇谟篇;善是一种幸运,等于智慧,欧绪德以下;由诸神赐予,欧绪弗洛篇;在无知者手中是一种恶,欧绪德谟篇底鲁篇;善的相,同上以下,心之善,头脑虚弱的一种委婉说法,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最高的研究,同上以下;既非理智又非快乐,斐莱布篇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被财富所阻碍,法篇以下,;善本身,大希庇亚篇,斐多篇,国家篇;善没有用,吕西斯篇;善与法律,大希庇亚篇以下;善的生活与快乐的生活,高尔吉亚篇认识善本身,以及恶,国家篇以下,泰阿泰德篇,参阅法篇;数学对善的成分进行测量,斐莱布篇以下;生活之善常遭败坏,国家篇研究与善的相,国家篇以以下,;善的混合,同上以下;善的以下。 作为爱欲的对象,会饮篇下;善在混合的生活中,同上性质,国家篇;立法家之善,法篇;一切善的欲望的对象,欧绪德谟篇以下,斐莱布篇以下;善与秩序,高尔吉亚篇;不;善与快乐,高尔吉亚篇“善的后代或利息”,国家篇可低估,克里底亚篇以下,法篇斐莱布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以下,普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参阅普罗泰;一切的保存者和施惠者,国家篇罗泰戈拉篇戈拉篇;人把善性灌输给别人,法篇以下;可起治疗作用的善,普罗泰戈拉篇;灵魂之善,美诺篇;善与节制,法篇以下;善少于恶,国家篇;几以下;超验的本质,同上;处于好人中,参阅乎与变化无关,同上的狡诈之徒,同上;哲学家 好客好像合唱、歌舞的善德,斐多篇善人被众人错误地判断,法篇以下,;人之善:能干与真实,小希庇亚篇;作一名好艺术家有目的条。地行动,高尔吉亚篇以下;好与坏,小希庇亚篇,法篇最能撒谎,小希庇亚篇以下;好人之死不必感到悲伤,国家篇以下;不要去模仿无知的行为,同上行恶,申辩篇到好人,法篇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主,国家篇以下;来世生活的幸福,申辩篇;痛恨的优秀品质,法篇德罗篇;人的本性不是善的,美;宁可被流放去一,泰阿泰德篇诺篇好;好人的献祭是神可以接受的,同上;好人应当得到他们的名声,书信以下,以下,国家篇,参阅,美诺篇;好人似乎头脑简单,没有经历过恶,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法篇;好人不幸,国家篇;亦见以下;厚待客人为上苍所乐,同上)条。法篇以下;款待,书信显现得如何与是如何,大希庇亚篇以下;作为一种精神状态等于感觉与判断的混合,智者篇源于,;亦见配备一个合唱队的花费,书信法篇斐多篇传授他们,参阅斐多篇,参阅国家篇以下;对好人不可能以下;在不良统治的国家里找;文雅与高尚,法篇,参阅以下;不要对朋友的死亡感到悲伤,国家篇以下,以下,美涅克塞努篇,高尔吉亚篇;被众人所痛恨,申辩篇,参阅斐,参阅斐莱布篇好人相互之间是朋友,吕西斯篇;神热爱善人,法篇以下,国家篇,会饮篇以下;人们为什么要担任公职,国家篇个很差的国家,法篇人统治自己,法篇以下;好人是自足的,吕西斯篇美涅克塞努篇好人的儿子不一定是好人,拉凯斯篇普罗泰戈拉篇好人等于聪明人,同上 追求和平的高尚欲望,政治家篇;用战备保证和平,同上蒂迈欧篇亦见和平舞,法篇以下;没有权威就无法缔结和平,同上称,同上法篇以下,和平舞蒂迈欧篇技艺的和谐,斐德罗篇和谐/和谐的家篇;神圣的和谐,蒂迈欧篇旨在灵魂,蒂迈欧篇的和声,国家篇谐,大希庇亚篇,国家篇以下;和谐的种类,拉凯斯篇合成物合法的理论,泰阿泰德篇合格的黑的和解河流和睦技艺,与教育密切相关,法篇;分成条。;比赛,同上合唱的跳舞与唱歌,同上歌典,同上上练,高尔吉亚篇以下;在克里特与斯巴达,同;合唱队;亦见合唱队、歌舞队老人合唱队,法篇;阿波罗和缪斯的歌舞队,同上;到场,同上;狄奥尼修斯的歌舞队,同上以下,;裁判宣誓,同上领队与指导,伊安篇以下,;由年轻人组成的歌舞队,同上;主席或调度,法篇三人组成的歌舞队,同上以下;训练员,同上亦见条。以下;法律起源于习俗的混合的与不混合的,斐多篇与有益的,大希庇亚篇条。以下。有资格的,参阅蒂迈欧篇条。地下河,同上和解的精神,参阅西西里的泥河,斐多篇国内的和睦,法篇以下;被暴君所毁,同上;亦见条。 以下;和平生活,同上很可能的和平;和谐的性质,斐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希庇亚不愿讨论和以下;奏乐时不需要包括所有;在财富的获得中,国比战争好,法篇以下;仅仅是个名以下, 动物的划分,政治家篇莱布篇,会饮篇小希庇亚篇灵魂的和谐受节制的影响,同上以下;和谐的魅力,同上动的和谐,拉凯斯篇条。和谐灵魂的和谐,国家篇;亦见参阅装饰天堂,斐多篇合作、协作红宝石红的蒂迈欧篇、高尚条。洪水蒂迈欧篇)条。红棕色、赭色蒂迈欧篇后代、后裔亦见条。后来的、后世的法篇继承人,与女继承人,法篇后母、继母后裔后裔参阅人中间和在动物中间,会饮篇猴子)条。划分的),斐德罗篇以下,下;牧人的划分,同上政治家篇以下,以下;劳动的划分,法篇;亦见;亦见,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知识的划分,同上以下;根据种类进行划分,智者篇以下,以下;关于指导性的知识的划分,政治家篇以以下;划分与分类(修辞学以下。子孙,相关的论证,斐德罗篇;热爱子女后代,在以下,关于后世的看法,书信不会因为不适当的遗产而得福,法篇;关于大洪水的传说,法篇哲学家的美德之一,国家篇在各种食物中红色食物最主要,同上条。条。以下;美德的和谐,法篇以下;亦见宇宙的和谐,蒂迈欧篇;语言和行以下,参阅以下,统治者要获得关于和谐的知识,国家篇以下;和谐与快乐,斐莱布篇以下;和谐的原则, 怀孕画家黄金)书信,大希庇亚篇以下,以下,式,同上以下,参阅生争执的根源,法篇以下;划分的逻辑方法,斐莱布篇智者篇以下;根据性质划分,政治家篇的划分,政治家篇;生产对象的划分,同上智者篇以下,亦见)条;划分的过程,政治家篇下;以纺织为例,同上;数学中划分的困惑,斐多篇牲畜的划分,政治家篇以下;把科学分成运用的和纯粹的,同上;风格的划分,斐德罗篇以下;亦见法篇以下;保持同一,同上)条。划分土地亦见花冠柏拉图在他的外甥女死时拒绝戴花冠,书信是危险的,国家篇以下。人的怀孕与生殖是对大地的模仿,美涅克塞努篇怀疑主义怀孕在爱情中孕育,会饮篇法篇以下;亦见以下,滑稽、笨拙、丑角参阅条。画克拉底鲁篇下,国家篇;体制的描画,国家篇以下;绘画技艺是一个整体,伊安篇行为的各个部分要一致,高尔吉亚篇画形体,克里底亚篇以下,智者篇埃及的绘画,法篇篇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艺,克拉底鲁篇以下,伊庇诺米篇,参阅法篇以下,智者篇;风景画,克里底亚篇以下,以下;绘画所需要的努力,同上以下以下;绘画产生一切事物,智者篇下;;灵魂中的绘画,斐莱布篇绘画与写作,绘画不能回答问题,斐德罗篇景,国家篇罗泰戈拉篇黄金的,吕西斯篇;画家的智慧,普以以下;画家与诗人,国家篇;绘画与立法,法篇,国家篇模仿性的技;绘画的幻觉,国家以下;绘画以下,法篇以)条。条。 ;抚养以以下;划分与预测,参阅斐德罗篇;数以下,以下;土地的划分是发;是正义的一种形 欢宴的聚会欢乐呼喊者灰回避会放电的鱼恢复、回复见会合;柏拉图归还黄金,书信,参阅克里底亚篇金子,国家篇,蒂迈欧篇的柄,大希庇亚篇以下;用在适宜之处是美的,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黄金更美,同上篇,参阅;黄金的性质,蒂迈欧篇神,法篇斐狄亚斯用黄金装饰他的雅典娜像,大希庇亚篇;不能拥有金子,法篇以下;提炼黄金,政治家篇始社会不知道黄金,法篇蒂迈欧篇亦见条。参阅黄色的荒淫的条。幻觉、错觉在技艺中,智者篇斐莱布篇;听觉中出现的幻觉,泰阿泰德篇以下;视觉中的幻觉,斐多篇,国家篇快乐的幻觉,斐莱布篇布篇以下,不是不节制,法篇阅斐多篇欢乐、喜悦参阅条。要处在控制下,法篇参阅逃避兵役,法篇条。法篇;亦见条。用来治疗眼病,吕西斯篇以下。条。恢复与动乱,斐莱布篇条。星辰的,蒂迈欧篇以下,参阅亦以下;亦见作为一种称呼,书信以下,泰阿泰德篇,参,斐莱,参阅斐多篇以下;期待中出现的幻觉,;原;黄金的种族,克拉底鲁篇;不能把黄金献给诸以下;混合在统治者中,国家以下,;不适宜做汤勺;黄金时代,法篇以下,政治家篇以下;卫士不能拥有黄金装饰,大希庇亚篇以下;在天上那个世界里,斐多篇 毁坏,毁灭与利益,书信见挥霍浪费者贿赂毁灭下,蒂迈欧篇灰色回忆、追忆同上多篇回忆回忆灰汁、碱液狐狸浑沌德篇混合上,斐莱布篇;等于重新发现知识,美诺篇,政治家篇毁坏的行为,法篇以下;奴隶和动物的毁坏,法篇与不自愿的毁坏,同上以下;毁坏与错误,同上条。国家篇,参阅法篇受贿要处死刑,法篇以往人类的毁灭,法篇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参阅条。 与联系,斐多篇,斐德罗篇举例说明,美诺篇;与记性的差别,斐德罗篇魂不朽的证据,美诺篇以下,斐多篇,斐莱布篇,泰阿泰德篇作为一种看法提出来,美诺篇参阅条。参阅参阅以下,蒂迈欧篇像狐狸一样贪婪和狡猾,国家篇政治家篇以下,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快乐与痛苦的混合,同阿那克萨戈拉论浑沌,斐多篇完善的生活,斐莱布篇以下,斐莱布篇以下,混合的原则以下。娼国家篇以下;结婚年龄,法篇以下,女性的监察官,同上不生育可以作为分居的理由,同上后的生活,同上;节日,同上以下,国家篇结婚服,参条;不匹配是离婚的依据,法篇以下;有关法律,同上条。条。以下;毁坏以下;自愿以下;亦以下,;婚以下,参阅泰阿泰以下;以下;灵;知识与回忆,斐;加以解释的追忆,以 布篇,智者篇蒂迈欧篇上条。火诺米篇形式,同上艺必须要有火,普罗泰戈拉篇德篇宙中的火,斐莱布篇货币、钱条。活的;活与死,大希庇亚篇)条。篇见获得自由的奴隶火罐火焰蒂迈欧篇琥珀呼气呼吸(气)呼吸胡须饮篇假的、想象的假冒的儿子,国家篇以下。长胡子,青年男子最迷人的时候,普罗泰戈拉篇,会蒂迈欧篇以下。)四元素之一,斐莱布篇吐气,蒂迈欧篇以下。琥珀的吸力,蒂迈欧篇;火的颜色,同上蒂迈欧篇自由民,相关法规,法篇以下。 ;活着的人不受赞扬,法篇亦生物,等于通过灵魂与肉体结合而成的单一体,伊庇诺米法篇;功能,同上亦见火与水,书信;最具渗透性的元素,蒂迈欧篇;人身上的火和宇摩擦产生火,国家篇,泰阿泰火为什么是热的,同上以下;火的种类,同上;技,蒂迈欧篇以下,火元素,同上火的以下,参阅蒂迈欧篇;作为元素,伊庇诺米篇,斐莱以下,以下;火与土,对立的关系,伊庇以下;第二次婚姻,法篇以下;亦见时的祈祷与献祭,国家篇;最神圣的婚姻等于最有益的婚姻,同以下,参阅法篇;孤儿长大后的婚姻,法篇;婚礼以下;相反的性格在婚姻中和谐,同上以下,政治家篇 监督讲话简单、简洁、简朴下;教育的第一原则,同上在节食中,国家篇检查者参阅以下;音乐的简洁,参阅以下,法篇人的简朴,国家篇克里底亚篇以下,参阅条。真正的哲学的一部分,书信以下;亦见坚定、坚信酒宴的监督保持清醒,法篇条。发言的第一条规则,斐德罗篇上监察监察官监察官假定见价格碱碱碱腱下,监察、督察以下,;由女性监察婚姻,同上;教育的监察,法篇前提,数学与理智科学中的,国家篇//条。执政官确定的价格,法篇以下。蒂迈欧篇蒂迈欧篇以下,蒂迈欧篇蒂迈欧篇)斐多篇以下,以下。监察员,夜间开会的议事会,法篇,参阅伊庇诺米篇以下,对生育的监察,同上;对进出口的监察,同上以下,条。条。;亦见参阅参阅条。由莱喀古斯创立,书信;讲话反对某人是;亦见,政治家篇条;原始社会的简朴,参阅法篇以下;好,参阅以条。 ;其权力,法篇;对体育和学校的监察,同以下,以下,以;在市场上,同上以下;亦 蒂迈欧篇条。健康庇亚篇以下;健康的生活,法篇一样的,美诺篇讲述、叙述监护的监护人、监察监护人简洁篇给予胜利者,国家篇讲座,为公众举行,书信以下。狄翁的遗言,书信不可能的,欧绪德谟篇讲话以下;亦见讲课,参阅奖励、奖赏;亦见条。奖励对功绩的奖励,法篇,国家篇以下;美德的奖励,法篇条。以下,参阅见奖赏对美德的奖赏,法篇匠人;技艺的知识,诚实和正直,同上以下;工匠的规矩,法篇申辩篇将是,政治家篇以下,;亦亦见)条。以下;亦见艺人,不会出错,;献给保护神,法篇必须要有工匠,国家篇以下;亦见以下;有技艺的工匠不是聪明的,;没有时间生病,国家篇条。将是与运动,法篇以下;亦见条。以下。参阅讲述风格,国家篇条。孤儿的监护人,法篇;亦见条。书信拉科尼亚式的简洁,法以下;并非总是受到注意,法篇哲学的特点,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健康与快乐,国家篇;对美德来说健康是次以下;健康像美德一样在一切人中间是健康是一种善,吕西斯篇正义像健康,国家篇绝对的健康,斐多篇健康是美,大希;对勇敢的奖励,同上以下,参阅条。 书信条。参阅级的,同上健康不良条。艰苦的工作检验物、审判者建议条。奸诈、诡辩见证、证据、证言证,同上建筑,政治家篇要的工具,斐莱布篇条。书信下;亦见主篇主的军队,同上来,书信书信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法篇立面,政治家篇的快乐,国家篇上以下,参阅书信下;在地狱中受惩罚,同上清洗,同上家篇亦见条。以下;从保护性的根源中产生,同上税收,同上以下;具有强制性的要求,书信获得权力,国以下,国家篇以下;对城邦进行以下;没有力量,高尔吉亚篇以;离快乐有多远,同上以下;主与诗人,同以下;关于主的悖论,高尔吉亚篇;没有真正以下;一位最优秀的人或真正的国王的对主与动物饲养者,泰阿泰德篇可悲的,国家篇以下,参阅书信;对公民品性的影响,法篇以下,高尔吉亚篇以下;幸福,国家以下;没有朋友,国家篇以下,以下,参阅以下,以下;在剧场里表演出真正的主比主式的人还要可悲,国家;建筑必须要有纯洁的气质,国家篇以;大西岛的建筑,克里底亚篇以下;建筑所需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以下;毁灭证据,同上以下;亦见)法篇以下;错误的见醉心于胡言乱语,大希庇亚篇以下,以下;亦见音乐的考察,法篇思想上的,泰阿泰德篇以下。 主的/主书信以下,国家篇以下;不是一种体制,法篇国家的最后一曲,国家篇以下,国家篇;等于大规模的不正义,高尔吉亚篇;是一种狩猎,智者篇是政府的奴隶的头子,美涅克塞努篇反对一个最优秀的人的统治,政治家篇滥用权力,书信以下;起源,国家篇以下,参阅书信,参阅以下;最邪恶的政府,;等于用暴力控制来维持的,政治家篇应当转变为君主制,书信以下,政治家篇,参阅书信主式的以下,参阅书信以下;生活,国家篇以下;对待父母,同以下;亦见灵魂受奴役的,同上条。赤脚,法篇,参阅或多或少,斐莱布篇以下,以下;较以下,参阅法篇较优秀的人能被较低劣的统治吗?法篇优秀的人与较强的人是一回事吗?高尔吉亚篇以下;较好的与较聪明的,高尔吉亚篇以下;亦见条。狡猾交换亦见交际、往来智者篇,亦见活的权力作为对优秀者的奖赏,国家篇谴责,法篇教练教练导,同上教师/教学国家篇人,国家篇最可悲的,同上上脚较多的较好;如果学生错误地使用老师条。以下;两类交换,同上诡计多端,小希庇亚篇交换的技艺,智者篇)条。以下;参与,以下,法篇社会交往的重要性,法篇;两性间的交往,国家篇以下,条;可耻的性交,大希庇亚篇把过性生;违反自然的性关系受到以下,参阅会饮篇三位教练,国家篇以下。 指导,音乐的指导,法篇;体育和身体锻炼的指;亦见法篇 以下的指导不应当责备老师,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执法官负责以下;教弦琴演奏,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音乐教育,法篇以下;教学标准,同上以下;亦见菲多斯拉图的教室,大希庇亚篇与敌人勾通,法篇以下。较小的与较大的,国家篇;较少条。条。假设作为一种方法,巴以下;在法律中,斐德罗篇以下,亦见以下;以下;关于一的假设,巴条;在知识中的假设,国家篇以下,斐多篇,亦见条。控制西西里,书信;对饮酒的限制,法篇)喜欢饮酒,法篇摧残希腊人的西西里,同上照料家庭,国家篇在格隆时代被征服,书信家庭、户,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无子女的,法篇以下;家具制造,国家篇;早上起床要早,法篇以下;家庭与国家,政治家篇以下。家庭、家族家中的不和,法篇家庭生活,同上以下;家庭照料,欧绪德谟篇以下,国;家族傲慢,高尔吉亚篇以下,国家篇家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家庭与国家,国家篇;家庭崇拜,法以下;亦见由长者统治,法篇篇)条。参阅条。法篇家长制的政府嫁妆的标准矫正假设假设教育方法,法篇以下;体育训练,同上国家的美德教育,法篇条。教室交通较小的、较少的的与较多的,斐莱布篇参阅参阅假设的门尼德篇门尼德篇使用假设,美诺篇迦太基人 吕西斯篇以下;身体的营养不良,同上以下,亦见以下,;病人,书信继承、承受、遗产极端饥饿阶层、阶级下;阶层的区别,同上下,以下,以下,以下;埃及的阶层,蒂迈欧篇层,法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阶层的幸福,国家篇疾病疾病身体的疾病与灵魂的疾病相比,克里托篇罪的原因,法篇者篇事物天生的缺陷,国家篇以下;对国家的影响,法篇以下;有病的生活,法篇疾病的起源,国家篇以下,参阅斐多篇是偶然的,吕西斯篇密切相关,蒂迈欧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从疾病中产生的快乐,斐莱布篇以下,亚篇,蒂迈欧篇的疾病(疯狂),法篇以下;正确对待疾病,国家篇以下,蒂迈欧篇上以下,参阅政治家篇以下;疾病与邪恶相比,法篇以下,智者篇条。是邪恶逞凶的机会,普罗泰戈拉篇)是一种恶,吕西斯篇弗洛篇以下;治病,高尔吉亚篇条。,国家篇,吕西斯篇律,法篇条。极端与中等,蒂迈欧篇以下;阶层的名字,泰阿泰德篇,参阅法篇,国家篇;保持不同阶层的功能,国家篇以下,以下,参阅斐德罗篇以下;四个阶以下;划分阶层,政治家篇以以下;古代雅典的阶层,克里底亚篇)有钱阶级是民主制中的雄蜂,国家篇以以下。以下,斐莱布篇,国家篇;极端是稀罕的,斐多篇有关法以下;亦见对疾病的恐惧,欧绪以下;亦见,国家篇以下,以下;灵魂的疾病,同以下;神圣,参阅高尔吉;医生有治病的经验,国家篇以下,会饮篇以下;与生物对身体来说不是根本的而与不和谐,智疾病以下;犯 竭力仿效中,同上上定,法篇)条。结果、效果结合下,洁净、洗涤解剖节日日,书信节日宴饮节食条。法篇以下,国家篇亦见参阅条。 条。条;泛雅典娜赛会,欧绪弗洛篇;亦见;奥林匹克赛会,小希庇亚篇以下,亦见;泛雅典娜节,巴门尼德篇勒奈亚的节日,普罗泰戈拉篇斯节,吕西斯篇以下,;为荣耀死者而举行节庆,美涅克塞努篇;狄奥斯库里节,法篇;埃及人的节日,同上赫耳墨;班狄斯节,国家篇;酒神节,法篇,国家篇,法篇阿帕图利亚节,蒂迈欧篇;医神节,;节日的规定,同上;妇女的节以下;混合着娱乐,同上以下;节日的主持人,同当作奖赏,同上推进友谊,同上以下;在婚礼;对两性相同的节日,同上以下;用节庆中最显赫的位置)诸神指定节日来缓解人类的不幸,法篇,参阅人体的解剖,蒂迈欧篇以下。条。混合着痛苦与快乐,斐莱布篇;亦见为杀人而举行的涤罪仪式,法篇亦见事物之间的相互结合,智者篇以下,以与原因,欧绪弗洛篇,斐莱布篇以下。与有用相关,国家篇亦见杰出、优秀、卓越、优点书信以下;常常由好恶来决条。阶层与党派,政治家篇以下;亦见 以下;亦见解释同上解释解释者解释的知识,政治家篇接受赃物,法篇蒂迈欧篇以下;灵魂的秩序,高尔吉亚篇以下;节制与快;等于温和,以描述,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解释与知识,条。参阅条。宗教法规的解释者,法篇亦见条。接受接受者所有形式的接受者,同上下;亦见条。法篇以下;在独裁制以下,参阅节制、稳健、适度中,同上;等于做好事,卡尔米德篇以下;等于做自己的事,同上以下;是一种善,同上以下,等于灵魂的健康,高尔吉亚篇以下,参阅;节制与不节制,吕西斯篇弱者对付强者,高尔吉亚篇;灵魂可以看到节制本身,斐德罗篇以下;节以下,法篇;等于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卡尔米德篇制的生活比不节制的生活好,高尔吉亚篇以下;节制与爱情,同上以下;神爱有节制的人,同上卡尔米德篇乐,斐莱布篇;在什么范围内是可能的和有用的,卡尔米德篇以下,;支持节制的原则,法篇以下;控制快乐与欲望的力量,会饮篇以下;等于平静,卡尔米德篇径,法篇米德篇节制是关于节制的知识和关于其他知识的知识,卡尔以下;是关于自我的知识,同上以下;等于自知,卡尔米德篇以下;胜利地克制欲望,斐德罗篇纵者的控制,斐多篇节制,法篇的一种美德,国家篇;美德的一部分,美诺篇以下,以下;不是智慧,法篇一种美德而是一种附属品,法篇慧,普罗泰戈拉篇;亦见条。 以下;是人获得拯救的途以下;是对那些自我放以下;国家的以下;哲学家以下;不是;节制与智;配得上光荣,同上 节制、中等、适度节制与勇敢,政治家篇公民们分有,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的,普罗泰戈拉篇追随语言,国家篇;希庇亚不愿讨论节奏,大希庇亚篇;模仿的,法篇性的节奏和女性的节奏不同,法篇性质,会饮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的声音所记录下来,法篇在真正的快乐中可以找到,斐莱布篇三十主垮台后从流放中回来的人表现得比较有节制,书信;必要性,法篇以下,国家篇阅克拉底鲁篇,克里底亚篇;大多数人不遵守,法篇节制与智慧,会饮篇亦见希庇亚的戒指,小希庇亚篇;魔戒,国家篇)克拉底鲁篇戒指节奏运动中的秩序,法篇具有说服力的,国家篇小希庇亚篇节奏与音阶,法篇;节奏与交替,同上亦见)条。几何的/几何学种类中,政治家篇图形,克拉底鲁篇以下;几何图形的美,斐莱布篇讨论几何,大希庇亚篇,参阅小希庇亚篇以下;塞乌斯发明几何,斐德罗篇统治者学习几何,同上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平面几何,法篇必要性及热爱学几何的人,国家篇,参阅泰阿泰德篇立体几何,美诺篇以下;“还没有得到研究”,国家篇关于几何对象的纯粹知识,国家篇可泰德篇最有能力在几何学中故意出错,小希庇亚篇条。几何学家公民大会,由议事会召集和解散,法篇以下。集会条。;亦见;亦见以下;由理智来认识观念,同上学几何的;不合理的线段,国家篇以下;假设,美诺篇;希庇亚不想;在划分以下;原则,以下;等于;男缪斯赐予,蒂迈欧篇以下;对人生基本以下。条。,参;由自然以下;)在创世中起作用的力量,蒂迈欧篇;亦见;真正的精灵,泰阿泰德篇会饮篇以下;季节名称的产生,克拉底鲁篇条。激励、灵感、灵机、妙想蒂迈欧篇哲学家的灵感,同上以下;诗人的灵感,申辩篇,斐德罗篇;诗人的灵感,伊安篇,美诺篇以下,斐德罗篇家的灵感,美诺篇在军事中的重要性与必要性,法篇以下;对灵魂的约束,高尔吉亚篇条。)技艺的进步,大希庇亚篇步,伊庇诺米篇金刚石伊庇诺米篇,蒂迈欧篇乡村的,法篇条。 净化、涤罪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以下;对奢侈成风的城邦进行净化,同上法篇主式的人的灵魂的净化,国家篇条。精灵、精神强大的精灵,会饮篇神,斐多篇灵,法篇精灵、神灵、守护神以下;神与人的中介,政治家篇以下;帮助统治这个世界,政治家篇庇诺米篇参阅法篇,国家篇;这个词的含义,克拉底鲁篇格拉底否认精灵的存在,申辩篇以下;亦见条。,法篇纪律进步警察、保安人员篇季节亦见篇篇感,美诺篇以下;苏以下,会饮篇以下;以太构成的生灵,伊条。路上的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亦见;社会的净化,主对城邦进行清洗,国家;亦见参阅条。以下;音调的进以下;亦见以下,参阅;政治;先知的灵,伊安以下;诸神,斐德罗 哲学起于惊讶,泰阿泰德篇技艺中的经验,斐莱布篇以下。警惕、警觉在国家中是必要的,法篇敬畏与恐惧,国家篇以下;亦见敬畏、崇敬参阅蒂迈欧篇由于古老而引起的,法篇与恐惧不能共存,欧绪弗洛篇信罗篇古代阿提卡的相关法律,法篇在年轻人中,法篇;对年轻人的尊敬,法篇;亦见条。惊讶、惊异经验经验与技艺,高尔吉亚篇下;吟咏比赛,伊安篇条;美德的竞赛,法篇以下,裁判,同上精灵参阅精确性竞赛条。竞赛者滥用气力,高尔吉亚篇精神病、精神的不和谐阿泰德篇精神的精神状态,斐莱布篇以下;亦见竞赛者的障碍,法篇以下;有关的训练,不以下以下;亦见条。婚姻的障碍,法篇有关感觉真实性的论证,泰以下。精神盲目的原因,国家篇;快乐的一个标准,国家篇,参阅国家篇以下,国家篇;真正的爱的标志,斐德以下;与正义,书,智者篇条。以下,以下,国家篇,亦见以下,参阅法篇以下;竞赛训练,法篇以下,;竞赛的障碍,同上以以下;弦琴竞赛,高尔吉亚篇音乐竞赛,法篇以下,以下,种类,同上葬礼中的竞赛,美涅克塞努篇;荣耀死者,法篇在技艺中,斐莱布篇以下。)条。 酒技巧体育竞赛,法篇竞赛的指导,同上;作为老师,书信条。 以下,竞争、竞赛下,上以下;骑马比赛,同上赛跑,同上)条。;作为一个种,同上巴门尼德篇静止与变化,智者篇拉底鲁篇,法篇以下,智者篇以下,蒂迈欧篇泰阿泰德篇;静止与一,同上以下,蒂迈欧篇在镜子中的影像,智者篇泰德篇纪念碑进口金棕色妓女、名妓治疗毒芹中毒,吕西斯篇酒,法篇以下;使人感到充满自信,同上;爱酒者,国家篇罗泰戈拉篇静止镜子柏拉图派人送了十禁止男孩喝酒,法篇参阅条。与出口,相关法律,法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斐德罗篇,国家篇;谁可以喝酒,什么时候可以喝;在教育中,同上以下;为什么要给人喝酒,同上嗜酒,吕西斯篇;使人思考活跃,克拉底鲁篇宴会,普以下;酒宴需要监察,法篇酒的使用,同上二罐甜酒给狄奥尼修的孩子,书信;年老时喝酒消磨时光,同上以;亦见条。以下;亦见下;使灵魂和身体发热,蒂迈欧篇技巧与机会,法篇条。以下,以体育竞赛中的杀人,同以下,亦见,蒂迈欧篇,参阅泰阿以下。以下;静止与非存在的一,巴门尼德篇以下,以下;生与死之源泉,以下,巴门尼德篇,国家篇以下;静止与运动,克一切皆静,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力量的竞赛,同上;检验一切事物,同上;亦见 计算以下,斐多篇觉形象,同上高尔吉亚篇德篇以下;亦见条。计算),计算下;亦见计算家计算者/计算、推断年龄跨度,法篇以下,;亦见寄生虫奇数篇篇激情、情欲部分,同上;服从理性部分,国家篇的,国家篇,参阅法篇;北方民族的标志,国家篇魂的成分,同上以下,以下,参阅法篇,国家篇;快乐,国家篇支配以金钱或荣耀为准则的国家和人,同上以下;位于中腹部,蒂迈欧篇亦见条。 以下,参阅国家篇酒对激情的作用,法篇,蒂迈欧篇下;一种有坏倾向的东西,法篇;反对情欲,同上以下。纠正视以下;计算的定义,;计算过程,泰阿泰;生来擅长计算的人在各种学习中最敏矫正视觉误差,国家篇小希庇亚篇,国家篇条。一种技艺,政治家篇;起源,伊庇诺米篇以条。教育的优秀方式,法篇以下;亦见以下;塞乌斯发明,斐德罗篇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小希庇亚篇以下,国家篇;献给天神,法篇,欧绪弗洛篇以下,大希庇亚篇以下,巴门尼德篇与不等边形相应,欧绪弗洛篇奇数与偶数,伊庇诺米斐德罗篇条。以下;情欲的专制,国家篇;介于有意与无意之间,同上以;灵魂的组成,蒂迈欧,参阅以下;蒂迈欧篇;灵下,以下,以下,蒂迈欧篇,参阅法篇婴儿身上激情、高尚有着文雅和高尚精神的卫士,国家篇以 篇力,国家篇,斐莱布篇见,同上技艺、手艺不同,斐莱布篇捷,国家篇祭坛酒神的;处理,同上酒神附身酒神狂女酒神信徒畸形、残缺记性、记忆下,斐德罗篇;记忆的性质,泰阿泰德篇以下,;亦见条。为诸神竖立,普罗泰戈拉篇伊安篇斐德罗篇他们跳的舞蹈,法篇酒神节,国家篇;在酒神节醉酒,法篇法篇与恶,智者篇以下;亦见条。书信以下,斐莱布篇以下,以;在童年时期活跃,蒂迈欧篇以下;由于发明以下;记忆术,小希庇亚篇以下;快乐的成分,同上写作而受到伤害,斐德罗篇以下,以下;哲学家要有好记忆与回忆有区别,斐德罗;感觉的记忆,同上以下,与感觉一道形成意条。以下;记忆与感觉,同上以下;亦见鞋匠的技艺,泰阿泰德篇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以下;指责知识的技艺,伊庇诺米篇艺一无所知的年代,法篇蒂迈欧篇不得被滥用,高尔吉亚篇艺,智者篇;技艺及其前提,斐德罗篇技艺的运用及纯洁,政治家篇,参阅高尔吉亚篇上,斐莱布篇建筑的技艺,欧绪德谟篇计算的技艺,高尔吉亚篇以下;受到指责,同上,伊安篇以下,以下;亦见)条。 以下;获取性的技农业技艺,同上以下;摔跤的技艺,同上以下,参阅法篇,法篇;全都是低贱的和机械性的,国家篇;建立在意见的基础拳击的技艺,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国家篇,国家篇以下;梳毛的技艺,政治家篇以下;技艺衰退的原因,国家篇;在精确性上以下;对技,政治家篇技艺 ;牧马人的技艺,拉凯斯篇打凯斯篇以下;技艺在爱神指引下工作,会饮篇吹笛子的技艺,美诺篇,普罗泰戈拉篇;充满优美,国家篇漂洗的技艺,政治家篇将军的技艺,欧绪德谟篇,政治家篇以下;为了社会而给予个人的技艺,普罗泰戈拉篇技艺与善,斐莱布篇猎的技艺,欧绪德谟篇篇;技艺中的假象,智者篇性格的影响,国家篇家篇以下,以下,米篇,小希庇以下;牧养的技艺,政治家篇以下,以下;虔敬是一种技艺吗?欧绪弗洛篇以下,智者篇以下;模仿的技艺,同上以下;旨趣在于自身的完善,同上以下;技艺的理想,国家;对;铁对陶工和织匠的技艺来说并非必需的,法篇以下,国王的技艺,政治以下,;技艺与知识,泰阿泰德篇;技艺与语言,政治家篇以下;以下;技艺的知识不是智慧,伊庇诺以下,参阅国家篇较小的技艺,国家篇;度量的技艺,普罗泰戈拉篇;模仿的技艺,智者篇巫术的技艺,法篇以下,政治家篇以下;小技艺,国家篇记忆术的技艺,大希庇亚篇与经验,高尔吉亚篇;防护的技艺,欧绪德谟篇以下,拉以下;为主体之善而实施,欧绪弗洛篇,国家篇;技艺以下;巫师的技艺,欧绪德谟篇;交换的技艺,智者篇以下;绣花的技艺,国家篇;在实践技艺中使用儿童,同上下;染色的技艺,国家篇以下;埃及人不允许技艺的变化,法篇以下,智者篇以下;按照是否使用语词来划分,高尔吉亚篇以伊安篇指向实用目的,国家篇;争论的技艺,斐德罗篇家篇以下;按功能来说有差别,国家篇;按主题来分有差别,下,法篇烹饪的技艺,国家篇依赖于尺度,政治篇以下;计算的技艺,政治家篇;对技艺的批评,伊安篇以性的技艺与生产的技艺,同上以下,以下;争论的技艺,智者合唱的技艺,法篇结合与分离的技艺,政治家篇以下;辅助;技艺与机会,法篇以下;驭手的技艺,伊安篇以下; 亚篇挣钱的技艺,高尔吉亚篇以下,国家篇艺与道德品质,小希庇亚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技艺与本性,法篇以下,参阅智者篇以下;技艺的本性,高尔吉亚篇技艺需要知识,伊安篇以下,;无人可以从事两种技艺,法篇。 绘画的技艺,克拉底鲁篇以下,高尔吉亚篇参阅,伊安篇以下,智者篇以下;说服的技艺,斐莱布篇,智者篇以下,斐德罗篇,参阅以下,参阅高尔吉亚篇与哲学,国家篇以下;哲学是最伟大的技艺,舵手的技艺,高尔吉亚篇,伊安篇造型技艺,大希陶器的技艺,法篇斐多篇庇亚篇智者篇生产与模仿的技,参阅国家篇以下;生产性的技艺,智者篇;模仿性的技艺和保护性的技艺,伊庇诺米篇艺,同上下,以下;涤罪的技艺,智者篇以下;写叙事以下,的进步,大希庇亚篇诗的技艺,伊安篇以下;技艺与程序,高尔吉亚篇下,以下;雕塑的技艺,同上选择好材料,政治家篇技艺者,智者篇;伪装的技艺,同上;苏格拉底;智者的技艺,欧绪德谟篇以下,大希庇亚篇在梦中被告知要实施技艺,斐多篇高尔吉亚篇讲演的技艺,欧绪德谟篇以下;技艺与政治家,法篇普罗米修斯盗窃技艺,普罗泰戈拉篇;再次划分的技艺,智者篇以下,以下;通过学习自然来补充技艺,斐德罗;统帅的技艺,政治家篇;作战的技艺,法篇篇;商贸的技;技艺在人们中分配得不平等,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有三种技艺与每一事物都有关,国家篇艺,政治家篇以下;技艺与美德,关于技艺的比条,国家篇有数技艺是无用的,伊庇诺米篇喻,参阅;纺织的技艺,高尔吉亚篇,法篇,国家篇,政治家篇;称重量的技艺,卡尔米德篇;制造羊毛织品的技艺,政治家篇祭仪的法篇条,以及关于各种具体技艺的条目。祭仪古代的祭仪不能打亦见;没;出售以;技艺以;技艺技 建设、建构经纬治学中,同上以下。 剧场书信下,衰退,同上剧场里的听众括妇女、儿童、奴隶,高尔吉亚篇信巨大、伟大觉得痒绝对的同上;绝对与多,国家篇对与相对,斐莱布篇;荣耀诸神,书信大希庇亚篇舞蹈,同上的仪式,会饮篇见机会,机会与技艺,法篇记忆术机遇以下;机会与技巧,同上以下;是伟大的立法者,书信同上亦见条。起名字的人,克拉底鲁篇篇给予者以下,法篇条。急躁、不耐烦机智、圆滑基质、本质斐莱布篇斐多篇以下,以下。作为裁判,法篇,法篇以下,听众的主权,法篇;亦见绝对的大,斐多篇以下。绝对平等,同上以下;绝对的本质,以下;绝对的实在,斐多篇以下;绝对是一种美,克拉底鲁篇,政治家篇;亦见是无用的,国家篇在主持酒宴中的,法篇参阅)条。几何学的,伊庇诺米篇经与纬,克拉底鲁篇以下;把统治者与被统治者比作经与纬,法篇以下,;绝,参阅书;包;观众,高尔吉亚篇,法篇以以下;在政以下;战争中的机遇,国家,法篇机会与本性,以下;机会与神,同上,亦见条。)条。纪念恩人,同上亦;为死者举行的,国家篇;晚餐 ;亦见条。,参阅巴门尼德篇国家篇以下,外国侨民,参阅国家需要军队,国家篇)条。军事的;专家与将军、工匠,同上体育有军事的性质,法篇以下;军事训练,同上事官员,同上以下;职业,国家篇以下;军事法规,法篇验性的知识,斐莱布篇;服役的年纪,法篇官中发出声音,同上世袭的,国家篇书信君主的职位君主制,政治家篇国家篇不完善的形式,政治家篇,参阅以下,;分为君主与主,政治家篇;体制的基质,法篇亦见条。巨人巨人之战,国家篇,智者篇与基本的,书信以下,会饮篇具体的参阅参阅举行仪式驱除、祓除句子、语句)条。开场白参阅条。卡尔昔斯荷马诗歌中一只鸟的名字,克拉底鲁篇条。 居民军队条。以下。,参阅欧绪弗洛篇以下;君主的语言,书信;与民主制结合,法篇,参阅最幸福的形式,国家篇以下;最佳政府形式,在选举执政军事知识,政治家篇以下;经以下,参阅法篇选拔军以下,;亦见以下;绝对的形式使一切事物成为美的,大希庇亚篇 考察下,考官、考察者考验渴可耻可度量的事物开端与运动,法篇喜欢喝酒,法篇开端凯尔特人开玩笑书信,参阅法篇开销、开支下。卡里亚的篇抗辩者慷慨看门狗、监察人看戏制度考察考察、调查,参阅面的考察伴随着形而上的考察,书信法篇性物体引起,国家篇以下;有可能进人不知的事物,同上在选举中,法篇以下,参阅)对灵魂进行考验的性质,高尔吉亚篇的真正考验,书信吕西斯篇下,可耻与恐惧,书信洛篇;由某些感伦理方;亦见条。与奴隶开玩笑是不明智的,法篇以与诚意相关狄奥尼修支付柏拉图的旅费,书信音乐,法篇奴隶,欧绪德谟篇,拉凯斯,国家篇抗辩者的上诉,法篇哲学家的美德,斐多篇以下。条。卫士是国家的看门狗,国家篇参阅参阅)条。考察的职责,美诺篇以下,斐多篇考察神的本性并非不虔诚,以下;考察的必要,欧绪弗洛篇以下;智者在考察中的局限性,美诺篇以下。以下,以;亦见以下,参阅)条。条。条。;对学哲学者以下;亦见,国家篇以以下。以下,斐莱布篇以下;灵魂的空虚,同上,法篇;羞耻感,欧绪弗;亦见以下,参阅巴门尼以下条。 www.xiaoshuotxt.nettxt小_说天_堂 第四十九章 法篇德篇 ;金钱或荣誉至上为原则的体制,国家篇参阅条。以下,条。携带武器跳舞,法篇克里;把国家称作祖国,国家篇;殖民以下,参阅公餐制度,同上;饮酒的规矩,同上;在克里特;在;在;身体训练的结果,同上以下;裸体训练,国家篇以下;对体育;沉迷于不自然的爱心灵的多样性,同上对荷马不熟悉,同上分配产品的模式,同上以;部分克里特人是伯罗克里特人的哲学,普罗泰戈拉篇景色,同上;粗鲁而朴实的性格,同说萨拉米人是希腊人的拯救者,同上以下;武修斯在克里特探险,斐多篇;知道堤泰乌斯的诗歌,法篇;不允许年轻人去克里特人的体制,有某些合理之处,法篇;文明的克里特妇女,普罗泰戈拉篇其他城邦,同上;没有确定的名称,法篇;为战争而设置,同以下,缺点,国家篇上;苏格拉底最喜欢的制度之一,克里托篇立法者的支持,法篇;由宙斯赐给弥诺斯,同上;不完善的法律,同上克里特的法律,出名的,法篇以下,;关于孪童的法律,同上以下;与斯巴达的法律密切,参阅;不允许最强烈的快乐,同上相关,同上克洛诺斯参阅与不可见的,斐多篇以下;可见的事物与相,巴门尼德篇可见的以下,各样的,斐多篇以下。克里特的节奏克里特人克里特特无疑是一个岛屿,同上地,法篇岛,同上音乐方面保守,同上军营中的教育,同上的评价,同上情,法篇虚构的关于该尼墨得的故事,同上;弓箭手和标枪手的驻扎,同上奔尼撒人的后裔,同上下;认为拉达曼堤斯是最公正的人,法篇上以下,参阅;各种可见的世界与理智的世界,国家篇以下,以下,;用于划分秩序,国家篇 以下;希腊人新获;王权的知识,以下;知识与善以以下;教我们知识,而斐多篇从可能性出发的论证不可信,泰阿泰德篇;与可能性的语言,同上以下,可能性与理性,同上以下;提西亚斯的可能性定义,同上在修辞学中优于真相,斐德罗篇;亦相关用法以及用作赞扬的话,普罗泰戈拉篇见可怕的参阅下。可怕的条。可怕的与美丽的具有相对性,大希庇亚篇;不把这个词以下。 在天穹中反向运动,伊庇诺米篇用作赞扬,普罗泰戈拉篇科斯摩斯、宇宙;天神仅用来表示恶与荒唐,国家篇的一个名字,同上可笑的以下;针对盲目以下;亦见条。有一门科学的科学吗?卡尔米德篇的无知,斐莱布篇科学、知识以下;建筑,国家篇;数学,泰阿泰德篇以下;知识的变化,会饮篇以下;知识的相关性、国家篇;指导性的科学,政治家篇以下,参阅以下;知以下;精确的与不精确的知识,斐莱布篇;理智世界的划分,国家篇识的划分,政治家篇以下;功能,国家篇以下,斐莱布篇;不会出错的知识,国家篇以下;善与恶的知识,卡尔米德篇得的知识,蒂迈欧篇政治家篇以下,与对象的区别,卡尔米德篇以下;;纯粹的与不纯粹的知识,斐莱布以下;政治知识与家政知识是相同的,政治家篇纯粹的与应用的知识,政治家篇篇统治的知以下,以下;知识与感觉,卡尔米德以下;根据主题来区别,同上识只有少数人拥有,同上篇,国家篇以下;需要一个主题,卡尔米德篇;从属的知识,政治家篇可能是种哀歌可能性证明,蒂迈欧篇以下,以下,条。 知识的统一,拉凯斯篇;使用假设,国家篇不是教我们知道什么,卡尔米德篇;与节制,法篇以下,国家篇,参阅伊庇诺米篇以下;不使人聪明,伊庇诺米篇;亦见条。肯定与否定,智者篇肯陶洛斯(马人)斐德罗篇智者一政治家的伪装,政治家篇恐怖谋杀的原因,法篇以下;与害怕的区别,普罗泰戈拉篇;亦见条。蒂迈欧篇亦见条。蒂迈欧篇空的、空处空间以下。恐惧、害怕斐莱布篇;等于分有痛苦,法篇;与敬畏,以下;与良心,法篇;并非一定是可耻的,普罗泰戈等于预见到恶,法篇国家篇拉篇,普罗泰戈拉篇;有时是虚假;恐惧的感觉,泰阿泰德篇是愚蠢的顾问,蒂迈欧混杂着快乐与痛苦,斐莱布篇的,斐莱布篇篇篇制造与做的区别,卡尔米德篇愿意与希望的区别,高尔吉有与占有的区别,泰阿泰德篇以下;学习与理解的区别,欧绪德谟,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存在与变易的区别,普罗泰戈拉篇;拥以下;不恰当的公正是错误的,法篇遁词、诡辩,国家篇口头的、词语的口头讨论,欧绪德谟篇以下,以下,口技智者篇空虚、营养不足身体与灵魂的,国家篇以下。空虚参阅条。 差的试金石,法篇;亦见条。耻,书信,法篇;与可怕的区别,普罗泰戈拉篇好与存,欧绪弗洛篇以下;灵魂的信念被恐惧洗褪,国家篇;与可小开始克服,法篇以下;与酒,同上以下;与敬畏不能共;恐惧的性质,拉凯斯篇以下;产生,蒂迈欧篇;从以下, 快乐的性质,斐莱布篇,参阅高尔吉亚篇,国家篇产生,同上以下,蒂迈欧篇乐的技艺,政治家篇属于组合的一类,斐莱布篇以下,;有益的快乐不是美,大希庇亚篇亚篇以下;亦见)条。快快与慢,普罗泰戈拉篇快乐以下;似乎快乐的,斐莱布篇以下;快乐的程度,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大希庇亚篇欲望,斐德罗篇以下;回避理性,斐莱布篇以下;快乐的欲望是错误行为的原因,法篇所有人都希望快乐,同上乐间的差别,大希庇亚篇;饮酒的快乐,同上以下,斐多篇当快乐成为恶的时候,同上以下;期待的快乐,同上以下;把身体束缚于灵魂,斐多篇在斯巴达受到禁止,法篇,斐莱布篇以下;是愚蠢者之神,书信下,法篇家篇快乐与坏的快乐,国家篇快乐与幸福,高尔吉亚篇童的不节制是不允许的,法篇判断的工具,国家篇篇以下;理智的快乐是真正的快乐,国家篇快乐的,法篇布篇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参阅斐莱布篇快乐对人来说是天然的,法篇下,戈拉篇莱布篇下,德篇快乐与享受不是一回事,普罗泰;吃东西的快乐,同上以下;没有正确的标准,法篇与以下;快以下;快乐就是没有不舒服之处,法篇以以下;否认快乐的存在,斐以下;是虚假的吗? 同上以下;是一种感觉,泰阿泰模仿性的技艺提供,同上快乐与善,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快乐等于善,同上以下,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斐莱布篇;快乐与善恶,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法篇以下;作恶最令人激动,蒂迈欧篇;没有理智仅有快乐是不够的,斐莱布以下;学习的快乐,同上,斐莱正义的生活是最,斐多篇;快乐与爱,国家篇以下;喜欢以以下;混合;许多人的快乐,国家篇;记忆的快乐,斐莱布篇以,国;好的以下;儿;分类,国家篇无限的,同上以下;快以下;从不健全的状态 以下;宁可要有节制的快乐,法篇;快乐的性质,蒂迈欧篇的快乐,同上以下;灵魂的运动,国家篇要的快乐,国家篇不是音乐的对象,法篇;儿童的第一感觉,法篇一的,斐莱布篇多篇以下;快乐与意见,同上,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以下,以下;纯洁的与不纯洁的快乐,斐莱布篇学家,斐多篇篇正的快乐,国家篇;快乐与理性,法篇蒂迈欧篇亚篇觉的快乐,国家篇殖的保证,法篇国家篇篇人们抗拒快乐,法篇理论,斐莱布篇篇;美德比快乐更重要,书信以下,;对善人来说是外在的,斐;快乐与痛苦:等于没有痛苦的快乐,法篇以下;快乐不是没有痛苦,同上以下;由痛苦的停止而引起的快乐,斐多篇家篇的效果,书信篇同时发生,斐多篇以下,斐莱布篇从不;恢复,斐莱布篇以下;对灵魂信念的冲刷,国家篇感以下,生以下;嗅觉快乐,国家篇以下;快乐与灵魂,法斯巴达或克里特的法律不训练以下;快乐与节制,同上;三种快乐,国家篇以节制为标志的快乐,同上;不混杂的快乐,同上以下;快乐与美德,国家篇各种快乐,斐莱布篇身体的快乐,同上,国家篇以下,斐莱布真正的哲学家不希望身体的快乐,同上多篇篇以下;快乐与痛苦交替,同上,国;快乐的集群,国家篇斐德罗篇,参阅斐莱布篇;他们;心灵中的快乐与痛苦,斐莱布篇以下,参阅法;同时发生的,高尔吉亚篇快乐与痛苦就像依附于同一脑袋的两个身体,同,蒂迈欧篇;需要添加,斐莱布篇以下;必要的快乐与不必以下;,参阅法篇在什么情况下快乐是单以下;被快乐所征服,斐,参阅法篇以下,;快乐与哲,参阅高尔吉亚以下;以下,参阅主不知真以下;补充性的快乐,快乐的常规,高尔吉,参阅法篇以下;性的快乐,斐多篇;视觉快乐是美的,斐莱布篇;苏格拉底的快乐观,斐莱布篇斐莱布篇;快乐与流变的以下;真正的快乐,斐莱布以下, 参阅)蒂迈欧篇参阅上以下;亦见以下;是人的两个不聪明的顾问,法篇生,斐多篇快速、快捷快与慢,小希庇亚篇刽子手/行刑会饮篇;在雅典,斐多篇狂欢者、欢宴者狂怒盛怒,参阅宽宏大量、高尚的行为条。盔甲戴盔甲进行搏斗,男人的和女人的,法篇盔甲的舞蹈,同上以下,拉凯斯篇练,对他们无用,同上以下;需要双手,法篇技艺,同上盔甲参阅条。困惑困难的条。哭泣苦味蜡、蜡制的蒂迈欧篇;巫术用的蜡制小人,法篇以正义着称,高尔吉亚篇以下,拉达曼堤斯法篇以下。条。参阅来世的生活此克拉底鲁篇以下,斐多篇以下。;决定,同上以下;冥府判官,申辩篇高尔吉亚篇,法篇以下。心灵中的蜡板,泰阿泰德篇条。几乎使每个人都成为困惑和不确定性的牺牲品,书信妇女学习这种以下;拉栖代蒙人没有进行这种训以下;穿戴盔甲进行战斗,欧绪德谟篇以下;戴,国家篇;亦见条。条。 ;通常相互交替发 ,参阅拉凯斯篇懒惰狼上;亦见浪潮朗读、朗诵懒散、无所事事散是荒淫之母,同上以下;年纪,伊庇诺米篇)蒂迈欧篇老故事,政治家篇;老年人的抱怨,国家篇引用索福克勒斯论老年的诗句,国家篇富使老年过得轻省,同上老人具有远见,同上;老人们的裁判游戏,同上;可以邀请狄奥尼修斯来赴宴,同上;在模范国家中起作用,同上以下;会害怕青年,同上德的诗歌而不要别的快乐,同上上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作为歌手,法篇以下;对来世想得更多,国家篇以下;不是学生,国家篇篇亦见条。劳动的划分,国家篇法篇劳动蓝色老的庇亚篇迈欧篇阅上篇篇,国家篇;神秘的看法,同上以下,以下;死者并不会因为活人的悲伤而快乐,以下;起到团结朋友的作用,斐多篇;来世的幸福,申辩篇,高尔吉亚篇,斐多篇以下;恶人受惩罚,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斐多篇以下,以下,泰阿泰德篇条。亦见;人吃了人的内脏后变成狼,同懒惰之恶,法篇杀害牲畜的狼,国家篇;像狗,智者篇条。论证的三个浪潮,国家篇模仿的技艺,伊庇诺米篇不能把诸神说成这样,法篇以下,以下;对国家的理解,以下;照料孤儿,法以下以下,可以再去上学,拉凯斯篇可以说出以往法律的缺点,同;宁可朗诵荷马或赫西奥;不要过分自信,同,参以下;恶人在老的时候极端孤独,法篇以下;拥有财以下;老年人愉快地死亡,蒂,大希以下;懒条。;亦见,斐德罗,法篇美涅克塞努篇,参阅申辩国家篇 联系联系立场猎取野禽篇猎人立法下;亦见劳动者上老人老师拉皮条的冷泰阿泰德篇条。以下。 斐莱布篇,蒂迈欧篇国家篇哲学中的解释,泰阿泰德篇冷嘲、反话栗(色)量、数量以下;亦见亮的、光明的、轻的下;亦见蒂迈欧篇两脚规良心、道德心联合、合并、团结恶人不可能团结,吕西斯篇下;受到饱足的伤害,法篇巴门尼德篇观念间的联系,斐多篇参阅法篇;亦见知道如何照料猎狗,欧绪弗洛篇立法的目标,法篇以下,条。雇工,欧绪弗洛篇,参阅会饮篇冷的感觉在赫拉克利特辅导者,吕西斯篇老人们的法律游戏,法篇冷与热,斐多篇)参阅条。与或多或少相对,斐莱布篇)条。国家篇以下;光柱,同上)条。轻的与重的,国家篇以下。书信斐莱布篇,国家篇朋友们死后相聚,斐多篇,参阅斐德罗篇;亦见条。以下。以下,条。以下,智者篇条。以下。以下,参阅以下;立;不适宜自由民,法以,参阅申辩篇以以下;量与质,法篇亦见;由于不在意而使雇工死亡,同以下,参阅法篇以 法的条件,同上参阅不能包括所有细节,同上治家篇彻底完成,同上以下;立法的原则,政治家篇同上条。立方的立法者者的目标,同上以下;旨在国家的主要利益,大希庇亚篇国家篇参阅以下;旨在美德,尽管以不同的名称,法篇以下,在土地和债务问题上没有困难,同上赐予诸神的儿子,同上同上以下,下;对立法家的指责是最严厉的惩罚,同上些习俗开始,同上旨在控制公民的私生活,同上同上的荣誉,同上愚蠢,同上法律批准的与法律不禁止的事情,同上在国家中给予财富最低的位置,同上以下,篇以下,以下;早期的立法是简单的,同上以下,;立法的不完善,同上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政以下;法律必须具有永久性,法篇;立法的秩序,同上以下;从来不可能;立法的起源,同上以下;需要神的帮助,国家篇有时候被认为完全是技术性的工作,法篇;政治的划分,高尔吉亚篇立法的标准,以下;亦见立方数,蒂迈欧篇采用曲调并加以神圣化,法篇以下;旨在利益,泰阿泰德篇以下;立法,参阅法篇;旨在国家的统一,以下,以下,以下,;古代的立法者旨在把法律;如果他需要的事情做不到要求得到宽容,以下;有益于他自己的公共名声,同上以下,参阅;关心善德胜过关心财富,同上,参阅以下,参阅以下;立法家与工匠,同上;表达,参阅立法者与动物的饲养者,同上以;从某以下;在立法中是确定的,决定赋予每一种美德;从国家中消除不希望立法家尝试不可能的事情,同上以下,;给酒宴立法,同上,参阅以以下;名称的赋予者,克拉底鲁以下, 以下,参阅伊庇诺米篇;把对他工作的矫不干涉已经建立的宗教仪式,同上下,参阅;培养对古代的敬重,法篇纵容有益的摩擦,同上,参阅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坚持正义的生活是最愉快的,法篇以下;关于宗教,同上以下;以下,法篇知道数,同上正留给执法官,同上以下,以下,参阅作完善并坚持,同上,参阅以下,以下;留下某些事情由法庭决定,同上以下;与其他职业家一样需要有利的条件,同上,参阅;使其工需要有约束的权威,同上;不要忽视有关妇女的法规,同上以以以下;立法家与;极为关注以下;防止公立法家关心的不是民众的希,参阅政治家篇;不能规范所有细以下,参阅政治家篇以下;确保国家权力的平衡,同上;教育公民抗拒快乐与痛苦,同上使用强制,同上。 老法律的使用,同上供某种缺乏的东西,同上参阅参阅书信阅以下,国家篇以以下,下,;立法家的目标不是战争而是和平,同上以下,下;使整个国家按照智慧、节制、正义行事,同上以下;过去的立法家太软弱,同上立法家与医生,同上画家,同上教育,同上,政治家篇公民争吵,法篇以下,参阅望而是他们的真正的利益,同上以下;不关注某个特定阶级的利益,法篇节,同上以下;既使用说服又下;诗人的对手,法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以下;注意整个美德而非只注意提;希望被统治者接受美德,同上以下,政治家篇以下;法律的撰写,法篇以下,;宁可喜欢诗人的写作,法篇以下,参,斐德罗篇以下,会饮篇;亦见条。不相配,同上以下;亦见允许无子女者离婚,法篇条。离婚 灵魂中的恶,智者篇以下,痢疾蒂迈欧篇里脊肉献给勇士,国家篇小希庇亚篇像美德一样在各种情况下都一样,美诺篇力量/强大篇吉亚篇以下,以下,法篇以下;强大与虚弱,普罗泰戈拉篇力量参阅条。灵魂)斐莱布篇对极端的矫正,斐多篇,参阅灵魂的欲望部分像多头怪兽,国家篇;身体中的灵魂是美的,国家篇调乐器的音,因此是不可灭的,斐多篇同上家篇以下;相信智慧是可以获取的,伊庇诺米篇较好与较差的原则,国家篇好,泰阿泰德篇以下;道德品质的原因,法篇一名驭手和两匹马,斐德罗篇莱布篇篇,高尔吉亚篇以下,的状况,克拉底鲁篇斐多篇以下,斐德罗篇;只属于灵魂的欲望,斐莱布篇下;从黑暗到光明的转变,同上的,会饮篇灵魂的疾病比身体疾病更糟糕,高尔吉亚篇,蒂迈欧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目的与美德,同上的,法篇,国家篇;灵魂的功能,同上;灵魂的眼睛,斐多篇以下,德篇以下;灵魂的错误意见,政治家篇以下;灵魂的愚蠢,法以下,参阅泰阿泰;灵魂像眼睛,同上以下;卓越的灵魂,书信以下;不是永恒的,而是不可灭以下,国家篇以下;划分为理性、激情、欲望三部分,国家篇;灵魂的疾病,智者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创造性,国家篇以,法篇以下,以下,以下;人死后灵魂普遍的原因,伊庇诺米以下;灵魂像一本书,感觉和情感写在这本书上,斐以下;运动中的灵魂比静止中的灵魂;灵魂中的,蒂迈欧篇;灵魂美,国以下;灵魂不是调乐器的音,以下;灵魂像不能接受与生活相对立的东西,同上以下,;亦见条。 以下,国家篇;强者的统治,高尔以下;绝对的强大,斐多;在科林斯军队中的,泰阿泰德篇 ,参阅斐多篇;记忆与知觉,斐莱布篇以下,蒂迈欧篇篇以下;灵魂的食粮,智者篇多篇不能从四种元素中形成,法篇的功能,塑造和制造,伊庇诺米篇才能体验好与坏,书信篇,参阅申辩篇节制产生灵魂的和谐,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国家篇以下,法篇归于灵魂的荣耀,同上上;灵魂的无知与无序,小希庇亚篇以下,参阅国家篇在人体的顶端,蒂迈欧篇成分,斐多篇;无形体的,斐德罗篇,智者篇;对性格的影响,法篇斐多篇斐多篇以下;单一的,斐多篇意模仿的对象,国家篇下;五种灵魂,国家篇,参阅灵魂的知识是修辞学的基础,斐德罗篇国家篇;等于生命,法篇,参阅高尔吉亚篇下;出售灵魂,智者篇;在胸腔里安置可朽的灵魂,同上忽视,伊庇诺米篇篇以下,中的对立,智者篇,参阅法篇以下;灵魂的起源,斐莱布篇;灵魂中的情欲,同上附体,同上;追求知识,克拉底鲁篇初源泉,同上进,斐德罗篇;被早期的宇宙生成论者以下;感觉和知觉需要计算和理智来解释,国家以下;凡人的灵魂分成激情和欲望,蒂迈欧篇以下;灵魂的数量是不变的,同上;灵魂;灵魂的秩序,斐德罗篇以下;万物之灵魂,法篇以下,以下;快乐与灵魂,同上以下;人的最宝贵的财产,同上;神灵一切事物的最;等于变化的原则,同上以下;灵魂的行;灵魂关心的最重要领域以下,以;由于贪婪而损害,国家篇,参阅智者篇,蒂迈欧篇;灵魂的悲哀,三种灵魂,蒂迈欧篇以下;是一个瓦罐,高尔吉亚篇以以下;非理性的、愚蠢的部分是诗人乐以下;灵魂与理智,同上以下;不可毁灭吗?以下;非组合的、非杂多的,;灵魂不纯洁时并不会完全失去有形体的以下;不朽的灵魂居住以下;人的最荣耀的部分,同以下;天体的灵魂,以下,;好人的灵魂与神共度剩余的时光,斐多功能,同上以下;只有灵魂以下;专门的和排他性以下;灵魂是生命的形式,斐 下;灵魂中的抄写员和画家,斐莱布篇以下;灵魂与海神格劳科斯,是人生,书信力量大的灵魂更有能力行动,小希庇亚篇国家篇;灵魂自我定向,国家篇以下;灵魂在具有人形前看见真正的存在,斐德罗篇灵魂自动,法篇,斐德罗篇;灵魂与感觉,泰阿泰德篇一性,伊庇诺米篇灵魂是生命的源泉,斐多篇灵魂,法篇以下;灵魂与裁缝的衣物,斐多篇接受教育和训练,同上篇以下,斐多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书信莱布篇蒂迈欧篇治家篇罗篇在的划分,伊庇诺米篇离,法篇的牢狱或坟墓,斐多篇以下;灵魂比身体年长,伊庇诺米篇,参阅法篇下,灵魂与身体对立,斐多篇下。 灵魂的怜悯与身体,国家篇多的真理性和实在性,同上篇以下,斐多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参阅书信死后的不朽,同上是可疑的,同上,斐德罗篇;灵魂的转世,法篇以以下,以下;灵魂的单;太阳与星辰的以下以下;在来世,美诺以下,国家篇灵魂与宇宙,斐以下;真正的学说像灵魂中的一道闪光,善的灵魂与恶的灵魂,法篇以下,蒂迈欧篇,参阅法篇宇宙的灵魂,;有美德的灵魂接受缓的影响,伊庇诺米篇,参阅政;灵魂的翅膀,斐德以下,以下;灵魂的异像,国家篇世界灵魂,蒂迈欧篇以下;灵魂与身体:存身体是灵魂以下;灵魂与身体的相连不如与身体的分;灵魂在人死后离开身体,克拉底鲁篇以下,斐德罗篇,参阅克拉底鲁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灵魂高于身体,法篇以,斐多篇,蒂迈欧篇,参阅法篇以下;以;灵魂比身体具有更;灵魂的对称性与身体,蒂迈欧篇,参阅,美诺以下,;灵魂不朽:法篇以下,以下,以下,斐德罗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用回忆论证灵魂不朽,斐多篇以下,参阅以下,以下;从对立的性质加以以下;依赖于一般的相的存在,同上连续的再生过程,同上 ,参阅法篇)条。,蒂迈欧篇证明同上以下;亦见条。灵魂的欲望成分,蒂迈欧篇这部分所处的位置,蒂迈欧篇以下;亦见在寡头身上,国家篇令人眼花缭乱的颜色吝音零售小贩以下;公民不要去做小贩,同上什么不受尊敬,同上以下,邻居;亦见临时性的议事会同上;亦见历史法篇流动,会饮篇以下,流动性以下,流放、放逐篇打父母者,同上流射,流射理论流射流淌利息)智者篇以下,参阅;是必要的,国家篇由邻居组成的法庭,法篇条。法篇条。雅典的历史,美涅克塞努篇以下。存在的流动,克拉底鲁篇斐莱布篇以下,蒂迈欧篇参阅)参阅禁止收利息,法篇以下;早期希腊的历史,负责照料因公来访的外国人,以下,以下,条。 以下,泰阿泰德篇;亦见以下。不能诉诸于流放,书信以下;流放无意杀人者,同上以下。以下。以下;流放有意伤害者,同上美诺篇条。条。,参阅国家篇以下;流放殴流放杀人犯,法以下,;不能伤害邻居,同上以下,参阅法篇;相关的法律,同上以下;为,政治家篇;有益的,法篇,参阅)蒂迈欧篇以下,以下,斐德罗篇;要加以克制,国家篇以下,是灵魂热爱金钱和获取的部分,国家篇国家篇以下, 以热爱学习为标志,国家篇;理性的快乐是最甜以下,参阅以下,亦见以下,蒂迈欧篇,参阅斐莱布篇以下,参阅法以下;只;只有理理性作为一种善,斐莱布篇;理性是天地之王,斐理性的生活,同上以下;柏拉图寻求追随理性,书信以下;理性的天然真理,蒂理性与快乐,斐莱以下,参阅国家篇与理智的差别,国家篇以下;理性使心灵摆脱感觉的幻相,;理性与可能性,蒂迈欧篇;理性与智慧,斐莱布篇理性的;灵魂的理性成条。有理数与无理数,大希庇亚篇分,国家篇以下,迈欧篇以下;理性的统治,辅之以激情和欲望,同上条。蜜的,同上下;亦见理性主义神话是充满智慧的人的作品,斐德罗篇)条。立法者的目标,泰阿泰德篇下;亦见利益,参阅法篇下;利益与伤害,书信以下;在政治中,泰阿泰德篇以下。理想、理想主义者多篇上上参阅书信以下,家篇理性篇智者篇,国家篇;在教育中使用,法篇以下;理想的价值,国家篇;很难实现,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可能吗,法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亦见)条。以下,理性与嗜好,国家篇以下,斐德罗篇有理性才能把握真正的存在,斐德罗篇性才能表达非物质的事物,政治家篇;只有理性是美德的内在保存者,国家篇莱布篇迈欧篇布篇国家篇以下;亦见蒂以以以以下,国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理想国:如何开始,同以下;在立法中,同以下,以下,参阅斐 礼仪官理智理智的以下,以下,慧,法篇系,国家篇;亦见理智理智切,法篇治家篇例子、榜样、典范龙牙以下。乱交乱伦可怕,法篇路边的颅骨、头盖骨德谟篇鲁莽、急躁可以凭德尔斐神谕来验明,国家篇以下。路边的精灵,法篇蒂迈欧篇亦见条。与变化,智者篇以下;沉思;美德之首,法篇;是一种善,斐莱布篇天然的理智,书信;理智的秩序划分,国家篇以下;祈求理智,法篇;事物的拯救,同上以下;理智与智)理智和意见的对象,国家篇,参阅;理智与善的关以下;理智世界与可见世界相比,同上以下,)条。)书信;人的理智的差别,泰阿泰德篇;理智与错误的意见,政治家篇以;理智与学问,欧绪德谟篇条。 在拉栖代蒙,法篇;与知识的区别,国家篇比法规好,法篇龙牙的故事,法篇条。禁止乱交,国家篇理智统治一条。以下;理智与智慧,法篇以下,使用例子,政,参阅智者篇;亦见,参阅法篇以下,人们普遍感到国家篇,参阅政治家篇以下,泰阿以下;西徐亚人用头盖骨喝酒,欧绪以下。以下;亦见下;理智与善,法篇以下;功能,国家篇以下;理智的追求不要进行得过分,蒂迈欧篇以下;不是完全与快乐分割,斐莱布篇真实的存在,斐莱布篇 ,斐德罗篇以下,参阅书信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美诺,参阅法篇较长的论证和较短的论证,国家篇以下;苏格拉底论证的误导性,同上以下;修辞学中的论证,斐德罗以下是愚蠢的顾问,蒂迈欧篇泰德篇鲁莽、急躁灵魂的轮回,法篇以下,斐多篇轮回、移居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亦见)条。与讲演,书信)争论,争论中需要礼貌,智者篇论文论证篇以下,正确与错误的方式,泰阿泰德篇论证中的诡计,美诺篇以下;年轻人喜欢争论,国家篇以下,参阅斐莱布篇以下。人格化的“争论”,需要有一个尾巴,高尔吉亚篇,参阅法进一步辩护,斐德罗篇“我们现在可以结束论证了”,法与自身一致,国家篇;让论证死去,作为一种抵御诗歌魅力的篇言,;有可能被离题话所淹没,泰阿泰德篇;像名医生,高尔吉亚“就好像与撒谎者一起,栽倒在错误的像一条艰难的道路,吕西斯篇;鼓励我们,法篇论证里”,吕西斯篇沿着我们的论证指出的足迹”,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像缰绳放松;像狩猎,国家篇以下,参阅拉,法篇;好比下棋,同上了的马,普罗泰戈拉篇凯斯篇,吕西斯篇,斐莱布篇,国家篇智者篇,蒂迈欧篇欺骗性,斐多篇像旅行,国家篇,参阅斐莱布篇;像一匹摆;像一张网,小希庇亚篇“被论证击倒”,欧绪德谟篇脱我们控制的劣马,欧绪德谟篇像代“引发一系列新的主题”,在争论中伸出手指头来指责,普罗泰戈拉篇达罗斯制作的会移动的雕像,欧绪弗洛篇泰阿泰德篇,参阅斐多篇,斐德罗篇;必须在论证中加以约束,法篇苏格拉底拯救的论证,斐多篇;可以涉水而过的河,法篇篇篇同上斐多篇篇 论证条。证的波浪漂流”与否定,智者篇难,美诺篇存疑,美诺篇治家篇轮子逻辑篇;亦见绿色的律师旺,国家篇以下;亦见)条。 泰阿泰德篇由于奢侈的风气而行业兴蒂迈欧篇条。,国家篇以下;性质与关系,同上智者篇,泰阿泰德篇,智者篇;谓词,同上以下,国家篇以下;对立双方互相排斥,斐多篇;处理尾数的办法,国家篇;对立的性质,普罗泰戈拉篇的区别,欧绪弗洛篇本质的对立,斐多篇,智者篇以下,参阅吕西斯篇以下,国家篇以下;本质与属性划分与结合,斐德罗篇以下;本质与偶性的区别,智者;名词与动词的区别,智者篇以下;关于种类,政以下,参阅欧绪弗洛篇以下;逻辑术语的使用仍旧以下;定义与划分,斐德罗篇;获得定义很困范畴,法篇以下;分类,政治家篇以下;对立法篇争辩,智者篇以下;亦见条。过漫长而又累人的讨论后”,国家篇;亦见我们吸到哪里,我们就进到哪里”,国家篇,参阅法篇“经拉凯斯篇论证的颠倒,斐多篇“论证之风把的三次浪潮,国家篇,参阅欧绪德谟篇“随着论“一大群马蜂”,国家篇戏剧性的转折,斐莱布篇;论证法篇会搁浅和干涸,斐莱布篇;像在海上遇到海难,同上转移话题,国家篇必须停下来等着我们,泰阿泰德篇,参阅,国家篇像供人航行的大海,巴门尼德篇悄悄不,卡尔米德篇语词的海洋,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斐德罗篇参阅;像一名践踏晕船旅客的水手,泰阿泰德篇;论证说 字义为“快速行动”,克拉底鲁篇以下,效果,法篇鲁斯(旅行以下;旅行的价值,同上下。刻在墓碑上的,法篇灵魂中的,斐德罗篇六韵步诗马、骏马欧绪弗洛篇以下;有关马的竞赛,法篇法篇;驯服的,小希庇亚篇;赛马,克里底亚篇上马)吕西斯篇;马是美丽的,大希庇亚篇亦见蒂迈欧篇卖的技艺,智者篇麻风卖美德、德行篇于希望并能够得到好事物,美诺篇以下,种美德:智慧、节制、勇敢、正义、虔诚,普罗泰戈拉篇种美德:智慧、勇敢、节制、正义,法篇下,以下;善中最伟大的,法篇,参阅参阅斐多篇好状况,国家篇,政治家篇)统治人的能力,美诺篇人生的主要事务,法以下;亦见爱马,吕西斯篇以下;在克里特用的不多,同条。条。 以下;个人的美德与国家的美以下;由神赐予的,美诺篇灵魂的协和,法篇;等以下;分成许多部分,拉凯斯篇以下;美德的差别,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国家篇,参阅法篇以下;美德与事物的功能,国家篇以下;美德与恩典,国家篇灵魂的健康、美丽与良美德可以是习惯性的事情,同上不能交出,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法篇,国家篇以下,智者篇以下;赋予几种美德以荣耀,法篇;有美德的被财富所,国家篇人在有良好法律的国家中拥有最高的荣耀,大希庇亚篇阻碍,法篇;五;四以照料马,以下。以 ;美德与勇敢,拉凯斯篇以下,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恶,政治家篇斯篇以下,德,同上以下,;不可见与不可测的?智者篇,参阅斐德罗篇美德与正义,美诺篇以下,参阅国家篇美德与知识,美诺篇以下,参阅大希庇亚篇要是正义的、节制的、虔诚的生活,普罗泰戈拉篇以下;美德的本性,普罗泰戈拉篇;主;美德误置等于以下,参阅拉凯以下;无数的美德,美诺篇;立法的对象,法篇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美德是一,普罗泰戈拉篇;是一还是多?美诺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以下,政治家篇以下;普通人对感官不能觉察美德,斐德罗篇哲以下,国家篇美德的看法是悖论的,斐多篇学家的美德,斐多篇以下,美德比邪恶更令人愉快,法篇以下;美德与快乐,国家篇;政治美德对所有人以下,以下;比快乐或奢侈更要珍视,书信同一,普罗泰戈拉篇;不是私人财产而是公共利益,同上以下;不断地关心身体并不能改善以下;美德的相似性,普罗泰戈拉篇;生活的奖励,美涅克塞努篇德行,国家篇以下;总是相同的,美诺篇;西摩尼得的看法,普罗泰戈拉篇;社会美德也有些人拥有一种美德,有些人拥有另一种;几种美德在国家中的地位,国家篇就是自制与完善,斐多篇美德,普罗泰戈拉篇以以下;可教吗?美诺篇以下,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下;是一种能力吗?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欧绪德谟篇,法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国家篇所有人都不以下,以下;所有人都是美德的教师,普罗泰戈拉篇是美德的教师,美诺篇;统治者是美德的教师,法篇以下;塞奥格尼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同上以下;美德的真正动机,斐多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法篇,美诺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美德与智慧,欧绪德谟篇以下,斐多篇,国家篇以下;卓越的惟一基础,美涅克塞努篇;亦见 马术美,参阅申辩篇)条。条。参阅条。 以下,满足矛盾的技艺,国家篇以下,矛盾、对立上毛发、头发蒂迈欧篇;穿戴太多东西阻碍生长,法篇法篇通过一根毛线让水从一个杯子流发,斐多篇冒失、厚颜无耻毛线获得性的技艺,智者篇篇贸易家篇;伤害性的影响,法篇欺骗顾客,同上亦见不知货物的价值,普罗泰戈拉篇两种行业,法篇拉凯斯篇以下,以下;帖撒利人追求马术,大希庇亚篇适宜妇女,法篇以下,斐多篇以下,法篇绝对的美,克拉底鲁篇以下,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参阅巴门尼德篇;理性是美的,同上成为美的,大希庇亚篇关,斐莱布篇以下,以下,;美等于适宜,大希庇亚篇上以下;美等于美好的生活,同上侍女、牝马、陶罐是一种美,同上;诸神之美,大希庇亚篇下;在另一个世界中美是最明亮的形象,斐德罗篇卡尔米德篇以下;美的等级,同上以下,斐德罗篇以下,是某种好的父亲,同上,国家篇;美本身,大希庇亚篇以下;美的弦琴、以下;美等于有益,同上以卡尔米德之美,以下;美与善,会饮篇以下,以下,美具有真正的存在,大希庇亚篇;美与爱,会饮篇以下,以下,以下;美;作为教育的手段,国家以下;美与美的,同;阿尔基比亚德之美,会饮篇与尺度相美的相使一切事物;亦见条。,美诺篇,参阅法篇,欧绪弗洛篇无人可从事以下,参阅以下;以下;贸易的划分,政治另一个杯子,会饮;最大的恶之一,同上;在举行丧事时剪去头;矛盾的性质,同 篇以下;美的性质,吕西斯篇斐德罗篇美不是适宜,大希庇亚篇以下;美不是有益,同上益的快乐,同美不是善,同上以下,条。视听得到的快乐,同上;美不是有力的和有用的,同上“美无非就是黄金”,同上以下,以下;美是精神性的激情,法篇等于通过视听而来的快乐,大希庇亚篇以下;相对的美,大希庇亚篇;美与丑是相对的,大希庇亚篇;美的知识,同上乐,斐莱布篇中,斐莱布篇美,会饮篇美等于有用,大希庇亚篇美等于在任何地方对任何人都决不会显得丑的东西,同上条。美好、漂亮好的标准,同上与愚蠢,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美化美惠/美惠女神奉承的一部分,高尔吉亚篇帮助诗人,法篇国家篇德亲缘,同上;一切生命与各种技艺都充满着恩惠,同上,参阅美丽的书信,国家篇以下;美的原因,书信与善的同一,吕西斯篇以下,斐多篇;美的与不美的,智者篇下,参阅克拉底鲁篇家篇亚篇;美丽与丑陋,同上亦见每一个、各自巴门尼德篇没有留下遗嘱的儿童,法篇没有受过教育的家篇参阅没有信仰的人虻;与善,高尔吉亚篇条。善的原因,大希庇亚篇,会饮篇以下;亦见。 以下。;有良好的气质,;与美;美丽的与美,大希庇亚篇以下;美以下,以下,以;多个美的事物与美本身,国条。以下。以下;美与丑是相对的,大希庇;一与二,大希庇亚篇条。以下,不知道真理,决不能适当地管理国家,国受惩罚,法篇以下;美的快;美以下;美在善的尺度以下;普遍的以下;;亦见以下;美不是通过;美不是有以下。美不是: 生成性的,同上赋予名称有时是超过人力所为,克拉底鲁篇上,参阅名字的起源,同上以下;名称的形式,同上以下;按照理想状态构成,同上以下;型的名称,斐多篇以下;命名是一类行为,同上诸神的名字,同上以下;好名字,同上男人与英雄的名字,同上题的组成部分,同上;名称与图景,同上的,政治家篇篇事物,同上以下;希腊字母的名称,同上以下;属天的,斐德罗篇;强加的名称,克拉底鲁篇以下,以下;名称给予的信息,同上以下;名称是工具,同上以下;名称的意义与形式,同上以下;名称的天然合理,同上;名称是命以下,参阅国家篇;不是强加最基本的和派生的,克拉底鲁篇;名称不具有真正的存在,智者篇以下;名称表示静止,同上以以下;命名的理由,克拉底鲁以下;智者的看法,同上下;音节各异,同上以下;名称与以下,以下;传统的名称是以下;关于名称的理论,同上以下,巴门尼德篇极好的,法篇;名称如何真实,克拉底鲁篇以下;名称的不稳定,书信以下;辩证法家们使用名称,克拉底鲁篇以下;声名称在教育中的作用,克拉底鲁篇;外国的名字,同欧绪德谟篇,拉凯斯篇,美诺篇,普罗泰戈拉施展底鲁篇以下;区分名称据说是普罗狄科发明的,卡尔米德篇下;名称与定义,法篇以下,智者篇以下;音节不同,克拉以下,参阅书信以下;给名称下定义,克拉底鲁篇以底鲁篇以下;名字是约定俗成的理论,同上以下,合,同上以下;名称的联结,智者篇以下;名称的一致性,克拉命名,吕西斯篇名称的种类,泰阿泰德篇名称与名称的组鲁篇以下;名字的原因,同上;有时用父亲的名字给儿子名称、名字书信以下。 野蛮人与希腊人,克拉底德篇以下;亦见条。描述、描写书信以下;描述或解释的含义,泰阿泰虻子苏格拉底自比虻子,申辩篇 ;人的命运在于自己的力条。;命运的规定,法篇以下;与快乐相关的位置,同上音的模仿,同上以下;命名是立法家的工作,同上以下以下,参阅法篇书信以下,名词智者篇命令与服从,法篇以下。;亦见蒂迈欧篇条。命名者名声的价值,法篇以下。声望的力量,法篇名声、名气名声、声望以下;名声的不朽,会饮篇以下;死后的声望,书信;亦见条。命题以下。铭文、碑文条。克拉底鲁篇参阅命运参阅条。命运/命运女神伊庇诺米篇,书信以下,大希庇亚篇,法篇,国家篇以下;亦见条。命运,拉凯斯篇命运女神法篇,政治家篇;命运法亦见则,蒂迈欧篇量,国家篇由于边界纠纷而引起,法篇以下。书信民事侵权行为民主制/民主的,国家篇以;体制的“集市”,同上;以自由为特性,同上下;动物的无政府主义,同上民主制的任意性,同上,参阅政;有法律的或无法律的,政治家篇以下;体制的基质,;民主制的起源,国家篇治家篇法篇以下;第三种有缺陷的国家,同上,政治家篇以下,参阅书信;能力有待改进的三种国家,法篇,民主制国家的三个阶层,国家篇以下;是;民主制中的人,国家篇有法律的国家中最糟糕的制度,是没有法律的国家中最好的制度,政治家篇以下,以下;民主制中人的特点,同上;起源,同上 欧绪德谟篇以下,参阅泰阿泰德篇谬误、谬见以下,以下;民族情感,法篇条。民族的、国家的民族性格,法篇以下,国家篇秘仪、奥秘克里托篇高尔吉亚篇,美诺篇,斐多篇,斐德罗篇,参阅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以下,美诺篇;亦见秘巡斯巴达的一种制度,法篇,伊庇诺米篇)条。,书信,国家篇;关于谋杀亲属的教训,法篇以下;亦见条。 ;争论,智者篇以下,参阅谜语、难题数学的,斐多篇以下。关于太监与蝙蝠的谜语,国家篇;柏拉图把他的学说隐藏在谜语中,书信生火,国家篇谜语摩擦模仿模仿的模仿者克拉底鲁篇条。模仿、扮演对形象的模仿,智者篇以下;亦见以下;市场官员,同上模范城市中的市场法篇以下,见)条。 行政官的选拔,同上;补充立法家遗漏之处,同上以下;亦职位,同上;财产登记,同上;选举行政长官,同上;监视年轻人,同上冒犯行政长官,同上;行政官的,参阅以下;与法官,同上;行政长官名单,同上以下;选举,同上以下;以执政官的名字命名,同上篇;在值职那一年不喝酒,同上;职责,同上模范城市的行政长官对行政长官的监察,法民主制中两性谈话的自由国家篇;亦见 磨石没收模型下;影响性格,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模仿的技艺,智者篇;技艺,伊庇诺米篇;划分,智者篇以下;低级的,国家篇以下;与灵魂的无理性和懒惰的部分有关,同上以下,参阅智者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以下;标准,法篇以下;在舞蹈中,同上以下,以下,以下;模仿的类型,智者篇以下;姿势,克拉底鲁篇;受知识指导的模仿等于通过熟悉而模仿,智者篇;无知的模仿,国家篇以下;形象的模仿,同上型,智者篇,法篇以下,以下,国家篇,蒂迈欧篇型,蒂迈欧篇)条。以下;生产的原在语言中,克拉底鲁篇,参阅以下;在音乐中,同上以下,以下;在绘画中,克里底亚篇以下;模仿的部分,智者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模仿与类;模仿的快乐,法篇以下;诗歌,国家篇在格上,同上以下,以下;三倍远离真实,同上;亦见条。模仿术以下;在教育中的作用,国家篇以下;男人模仿女人,同上智者篇以下;对性格的影响,同上以下;同一个人不能同时在悲剧和喜剧中获得成功,同上亦见条。模糊抽象术语的模糊,斐德罗篇以下。陌生人、客人在宙斯的保护下,法篇;亦见条。苏格拉底是一块磨石,大希庇亚篇以下;亦见没收财物,不允许没收财物,法篇天上的,国家篇条。墓碑墓碑上的侧面浮雕,会饮篇参阅法篇目标、终点、端点 以下,参阅法篇条。木材阿提卡曾经盛产,克里底亚篇篇参阅生活的目的是获取美德,法篇牧场、放牧目的的,同上以下;立法者的三个目的,同上条。条。作为原因,高尔吉亚篇(以下;作为最终的原因,吕西斯篇以下;亦见)条。牧歌一种音乐的老名称,法篇木匠/木匠的技艺,国家篇条。以下,伊庇诺米篇;亦见牝马是一种美,大希庇亚篇;神在预言中赞扬,同上关于木偶的寓言,法篇以下;在埃利斯放养,同上木偶、玩偶,国家篇把要求写在柏树板上,法篇以下;表演,同上木牌母亲把自己的祖国比作母亲,美涅克塞努篇参阅国家篇柏拉图的母亲,书信原则,蒂迈欧篇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国家篇条。牧人、牧者)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看不见的牧者,国家篇人,同上篇,政治家篇知道怎样照料牛群,欧绪弗洛篇;大洪水的幸存者,法篇牧人木桶参阅目的斯篇以下。 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与统治者,同上,参阅克里底亚篇以下,法,政治家篇以下;神圣的牧;亦见像对待母亲一样对待以下,以下,参阅以下;相对的美,同上;是一门运用的知识,政治家篇克拉底鲁篇,参阅克拉底鲁篇以下;生活目的,法篇以下;与方法有区别,拉凯;亦见以下;政治家的目;用于造船的木材,法 政治家篇以下,亦见男祭司;亦见难男孩、童仆雅典的生活,卡尔米德篇篇以下,亦见条;游行,法篇的野兽,同上蒂迈欧篇祭司,同上木头上;亦见母性沐浴格拉底临终前沐浴,斐多篇男亲属的义务,同上篇;不能担任法官,法篇以下,以下,脑内疚,亦见条。内脏参阅能干献给诸神的木头贡品,同在凯安人方言中等于“坏”,普罗泰戈拉篇)竞赛,法篇,教育,同上条;在学校里学诗歌,同上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吕西斯篇爱男童,参阅以下;禁止喝酒,同上条。以下;阿波罗和太阳的祭司,法篇条;照料外邦人,同上以下;埃及的祭司,以下;夜间议事会的成员,法篇,参阅以下。钻木取火,法篇条。由乳汁所证明,美涅克塞努篇,参阅在大西岛,克里底亚篇;在吕克昂,会饮篇;热水澡供老人用,法篇决定一个儿子有无继承权,法篇一仅仅是一种装饰,书信;亦见条。条。与恐惧的区别,法篇能够服从于法律,同上灵魂不朽部分的处所,蒂迈欧篇男亲属之间的战争,美涅克塞努篇;追究杀人犯,同上;老年时受到男亲属的伤害,国家以下;对孤;与女是最不守规矩“我们中间有人像小孩一样恐惧死亡”,斐多篇条;,普罗泰戈拉在以下,亦见;苏 篇年轻的青年粘膜炎年轻的青年的身体,蒂迈欧篇观念而非智者,国家篇所有人都会做他的朋友并依靠以下。;能干不一定聪明,伊庇诺米篇有实际的表现,泰阿泰德篇,参阅国家篇条。 能干的上见能获得知识的人小希庇亚篇他,吕西斯篇能力溺爱老糊涂伊庇诺米篇蒂迈欧篇欧绪德谟篇年、年份;完全年,同上年纪积极生活的年纪,国家篇,亦见条;担任执法官的年纪,同上考察的年纪,同上结婚的年纪,同上;学习哲学的年纪,国家篇以下;担任军职的年纪,同上任公职的年纪,同上孙女儿的年纪,书信;担任合唱队领队的年纪,法篇当祭司、神谕解释者的年纪,同上以下;担任教育总监的年纪,法篇粘膜炎的起源,蒂迈欧篇参加监察官的葬礼,法篇;竞赛,法篇;热心于争论,斐莱布篇;不能听不适宜的故事,同上;他们的怀疑主义不会持久,法篇,参阅国家篇以下;青年的脾气易变,法篇;容易相信任何事情,法篇受哲学的影响,书信影响年轻人,国家篇;年轻的性率活泼爱动,同上以下上;保持古老的运动和生活方式,法篇以下;受溺爱而变得蛮横暴躁,同上,参阅以下;希;容易冲动的,书信;不批评法律,同以下,参阅;民众对非正义的赞扬如何,智者;关心这个世界,巴门尼德篇以下,国家篇;青年的腐败归于流行的以下;生育的年纪,国家篇;担柏拉图的侄,参阅;担以下,;出国;担当统治者的年纪,法篇苏格拉底是个老糊涂,以下;亦短暂的和变化的,同 年长、资历深、职位高;年轻人的视野遍布整个国家,法篇条。粘液蒂迈欧篇鸟庇亚论年轻人的美好实践,大希庇亚篇;在国家里是被统治者,同上以下;服从长者,法篇训练的最佳方式,法篇法篇法篇养鸟,法篇;创造鸟类,蒂迈欧篇;作为人的榜样,法篇歌,斐多篇设陷阱捕鸟,智者篇条。书信心灵的鸟笼,泰阿泰德篇尿急痛鸟舍鸟占术的斐德罗篇拟人化牛泥瓦匠/建筑以下,智者篇确的技艺,斐莱布篇的起源,普罗泰戈拉篇伊庇诺米篇;泥瓦匠的技艺,伊安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参阅,位于照料牛,欧绪弗洛篇,普罗泰戈拉篇;亦见建筑师不是体力劳动者,政治家篇建筑的智慧,同上条。的等级,克里底亚篇欧绪弗洛篇需要农夫,国家篇条。;当神是人类的牧者时不需要农夫,政治家篇;亦见允许的,法篇;在古阿提卡分成几个阶层,克里底亚篇以下;服从立法者,法篇,国家篇,国家篇以下;不能理解寓言,国家篇以下;亦见,参阅,参阅;有关法律,法篇农夫农业,参阅篇戈拉篇;农奴,法以下;起源,普罗泰农夫/务农农夫在古阿提卡;建筑;精之下。以下。以下。,法篇亦见等;作为供品,同上痛苦时不唱;用鸟占卜,斐德罗篇,斐莱布篇,参阅吕西斯篇;关在鸟笼里的,书信资深者的权柄,法篇以下,以下。 奴隶的子女,法篇作为仆从,同上的技艺,智者篇栽培的树木,蒂迈欧篇同上收获,同上;采摘果实,同上上以下;属于高尚的技艺,同上诺米篇参阅帖撒利的农奴,法篇弄空农奴农奴农业以下,蜂群,同上同上以下,亦见条。女祭司奴隶同上同上希庇亚篇下;作为医生,同上;住处,国家篇制下享有巨大自由,国家篇尔吉亚篇以下,处以死刑,法篇隶杀人,同上阅讲一种语言,法篇的惩罚,同上,普罗泰戈拉篇自由民的奴隶,同上,参阅泰阿泰德篇;起源,法篇;灵魂的耕种,斐德罗篇经验的技艺,斐莱布篇农业需要的工具,国家篇;野生树木等早于;关于农业的法律:火灾,法篇;水灾,;地界,同上以下;邻居,同上以下;植距,同上阿波罗的,申辩篇)对奴隶只能用命令的口气,法篇;卡里亚的奴隶,欧绪德谟篇,拉凯斯篇;性格,小;被奴隶毁坏,同上以;役使奴隶,吕西斯篇以下;民主;当作自由民来更公正地对待,同上杀死主人的奴隶,同上美诺的讲希腊语的奴隶,美诺篇;不是知识而是本能,伊庇亦见放血,蒂迈欧篇条。水源的污染,同以下;牧牛越界,同上生产灌溉,是一种财产,;不幸福,吕西斯篇;无助的,高以下;以下;经常比兄弟或儿子还要好,;总是喜欢站着,同上制止殴打父母者的奴隶,同上从主人那里得到好处,同上奴以下,参;不要让奴隶全都对奴隶逃跑,同上以下;殴打;奴隶当老师,吕西斯篇,参阅会饮篇出售有病的奴隶,法篇 打的法律诉讼,国家篇关于殴打的法律,大希庇亚篇殴打法篇斗,同上被奴隶殴打,同上殴斗偶然的;偶性与基质,吕西斯篇偶数的、一致的、均等的以下,大希庇亚篇;定义偶数,法篇欧绪弗洛篇下,斐多篇女性、雌性条。奴役、苦役法篇奴役法篇;亦见法篇;无教养者严厉对待奴隶,国家篇以下。奴隶当医生奴隶制家篇努斯、心灵奴役希腊人遭到谴责,国家篇以下,殴打外国人,同上侍奉人和神的苦役,书信殴打老人,法篇以下;关于殴殴打父母,法篇;不值得信任,法篇;比害怕死亡更加害怕奴隶制,国条。参阅)条。 女性的种族,法篇以下;亦见;低下的品性,以下;亦见以下;自卫中的打雅典娜的,间接提到,欧绪弗洛篇附属的与本质的,智者篇以下;雅典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巴门尼德篇以献给冥神的数,同上偶数与奇数,偶数是与等边形相应的数,欧绪弗洛篇以下;亦见条。条。 以下;判断与知识,泰阿泰德篇以下;使心灵关注事物本身,下,斐多篇以下,国家篇以下;判断的金圈,法篇最后的判断,书信,高尔吉亚篇以下,法篇以判断思想的结论,智者篇与恐惧、自信相关,法篇条。同上亦见家的着述当作试金石,同上以下;剧场里的裁判不向观众妥协,的区别,政治家篇以下;补充立法家的遗漏,法篇把立法众撒谎,同上;音乐比赛的裁判,同上与政治家;有关法律,同上以下,以下;对听以下;让发言者不跑题,法篇;为立法家提供服务,同上以下;赛马,法篇按照国王立法者的标准裁定,政治家篇生,高尔吉亚篇法官的选拔,法篇;好裁判,国家篇拔组成法庭,法篇;灵魂的医孝之子,同上;比赛的裁判,同上,参阅国家篇;选,参阅以下;不提供帮助,同上;审判不参阅;在受伤害的案子中,同上以下;体育竞赛的裁判,同大案,同上以下,判断、裁判、法官)作为一种技艺所具有的性质,法篇排泄,放血蒂迈欧篇条。以下;叙拉古的改革者中的派别,书信;亦见以下,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受惩罚,法篇以下,国家篇与战争的差别,法篇派别不平等产生派别,书信产生派别的原因,法篇派别、党派与阶级,政治家篇以下。 伊庇诺米篇以下,高尔吉亚篇的判断:从感觉和思想的不适合中产生,泰阿泰德篇的碎片不对应,同质,同上以下;不是错误的判断,同上以下;关于数的虚假判断,同上的,智者篇,泰阿泰德篇(以下,条。同上;判断的性质,同上,参阅泰阿泰德篇以下;判断与报复,法篇以参阅蒂迈欧篇以下;亦见判断膀胱叛乱拍马者、奉承者以下;亦见跑步者/跑步下;赛跑,法篇小希庇亚篇袍服抛弃、背弃爬行动物,参阅法篇陪审员篇陪审员述,申辩篇烹饪的技艺烹调技艺以下;是一种技艺吗?高尔吉亚篇一种常规,同上以下,吕西斯篇烹调与医疗,同上)朋友间的一切都是共同的,法篇条。朋友对叛乱的惩治,法篇国家篇条。大希庇亚篇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亚麻布的,书信有关背弃的控告,法篇蒂迈欧篇陪审员投票,法篇;有关法律,法篇不能喝酒,法篇以下,以下;,吕西斯篇以下;亦见在给正义下定义时用作比喻,国家篇;首要义务是考虑抗辩人的陈;不要受情感影响,申辩以下;好的与坏的,小希庇亚篇以对年轻人的影响,法篇条。条。以下;亦见;在多大范围内是可能以下;其性以下;与知识以下;虚假以下;对恶作判断是最剧烈的,法篇 骗子、魔术师皮、皮肤篇漂亮漂洗皮匠、鞋匠疲劳霹雳、打雷贫乏上平方数平衡平滑的平民贫瘠贫困、贫乏条。贫穷塞努篇来,法篇参阅,参阅;与丰盛,同上以下。蒂迈欧篇;亦见参阅/条。与粗糙的,蒂迈欧篇古时候的平民,平民的仆人,法篇条。 思想上的,泰阿泰德篇对国家的影响,法篇对技艺的偏见,国家篇以下;亦见害怕贫穷,欧绪弗洛篇;移民的动机,法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把实施正义与摆脱贪婪结合起与罪恶,国家篇以下;在雅典并不丢脸,美涅克;亦见以下。亦见条。在原始人那里不是竞争的原因,法篇;有限的,同条。蒂迈欧篇;亦见条。是恶逞凶的机会,普罗泰戈拉篇泰阿泰德篇亦见条。政治家篇行动漂亮才是漂亮,泰阿泰德篇在好人中显得愚蠢,国家篇,参阅斐多篇,蒂迈欧篇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参阅书信;苏格拉底的朋友,大希庇亚篇以下;主的朋友,高尔吉亚必定是朋友与好像是朋友,国家篇以下;“希腊人的朋友”,书信友与敌人,吕西斯篇;对政治改革的重要性,书信以下;斐德罗篇,国家篇;把一个人当朋友,书信朋 在学校里养成,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在民主制下品性的自由,国家篇以下;不会以下;受以下;条。品性、性格变,法篇以下;不能对性格立法,同上良好的灵魂,美诺篇教育的影响,同上品性高尚连克罗密昂的大母猪也不能称作勇敢的,拉凯斯篇弹琵琶,小希庇亚篇托猪琵琶批评、批判同样适用于善与恶、好与坏,伊安篇没有知识难以进行批评,克里底亚篇篇包含对整体的知识,伊安篇对吕西亚斯讲话的批评,斐德罗篇的批评,伊安篇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伊安篇泰戈拉篇;批评在科学中的价值,政治家篇以下。 皮球;亦见把地球比做一个用多块不同皮革制成的皮球,斐多篇在叙拉古进行的一种玩球的集体,书信蒂迈欧篇条。破伤风破伤风蒂迈欧篇)美诺篇以下,智者篇,泰以下;拥有一般知识的人,吕西斯篇普遍的、一般的、宇宙的阿泰德篇;一般与具体,斐多篇以下,以下,国家篇阿伽松的仆人,会饮篇普遍的和谐仆人;坏仆人不能成为好主;仆人的阶层,政治家篇以下;亦见)条。关于采摘葡萄的法规,法篇人,法篇葡萄第一次出现,法篇;最近才栽培,同上在葡萄园喝醉酒,斐多篇希腊人的,蒂迈欧篇葡萄树葡萄园谱系以下;友好的批评有价值,法以下;文学批评,大希庇亚篇以下;对绘画、雕塑和音乐以下;对诗歌的批评,以下;口头批评,普罗;斯巴达人乐意听英雄 ;在寡头制政府中,同上国家篇塞乌斯发明,斐德罗篇棋手比政治家更多,政治家篇气、蒸气、雾蒂迈欧篇与人的故事,大希庇亚篇参阅条。参阅条。卡尔米德篇棋棋棋气斐多篇蒂迈欧篇灵,伊庇诺米篇以下;作为一种原因,斐多篇上气的种类,同上;始基,伊庇诺米篇式,同上亦见钱、金钱;不一定要打仗,同上兑换银钱的地方,小希庇亚篇必需的,同上的重要性时太简单化了,大希庇亚篇资格限制,国家篇钱成为身体和灵魂的奴隶,书信;两种钱在模范城邦里,法篇涉及灵魂的嗜好性成分,国家篇下,参阅法篇,国家篇同上挣钱,同上以下;亦见禁止挣钱,法篇下,)条。;挣钱的快乐,国家篇以以下;挣钱的技艺在凯发卢斯家中,同上寡头对金钱的贪婪,同上;在埃及人和腓尼基人中间,以下;是可鄙的,同上以以下;爱钱:吕西斯篇;柏拉图在航船上花的钱,同上;在模范城邦中的作用,法篇以下;让金;在贵族制中以财产为;古代哲学家在理解金钱;贪婪受到谴责,国家篇;钱是有能力挣钱是智慧的标志,大希庇亚篇;市场上条。,蒂迈欧篇以下,以下;气的形;以太的残渣,同由气造成的生下棋需要的技艺,国家篇;按照神圣的线移动,法篇高尔吉亚篇法篇以下, 期待、期盼条。篇;亦见期待、期望亦见祈祷愚蠢者的祈祷是危险的,法篇与公理,高尔吉亚篇下,强制签署前苏格拉底哲学以下。谦逊、虚心、节制区别,法篇政治家篇花费中的节制,同上育产生,智者篇前言迁移骑兵虔诚/虔诚的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虔诚的生活,伊庇诺米篇没有比虔诚更大的美德了,同上有关的法律,法篇见强奸强权,国家篇在矫正中不用强制,书信朋友的签署不受法律承认,法篇书信,拉凯斯篇参阅孝顺,书信,欧绪弗洛篇是真正的智慧,同上条。以下,以下。以下,法篇以下。伊庇诺米篇年轻人要谦虚,卡尔米德篇;节制的定义,卡尔米德篇;真正的情人的标志,斐德罗篇以下;谦虚与害怕,法篇亦见条。相关的规则,法篇以下;贴撒利的骑兵,同上混合着痛苦与快乐,斐莱布篇期待的快乐,斐莱布篇书信为一种改革的方式,同上;获得好统治者的惟一方式,;期待与联合,法)条。法篇条。以下;向诸神提出要求,欧绪弗洛篇以下;向诸神祈祷,书信;可以被误导,法篇以下,以下;开始做某件事时祈祷,蒂迈欧篇智者篇;与自信的以下;过度中的节制,以下,;在葬仪;通过教条。以下。;选择骑兵指挥官,法篇;亦见;作以下;以以下;亦以下;以下, 适合自由人,拉凯斯篇;妇女骑马,法篇克拉底鲁篇吕西斯篇国家篇美丽的器皿,大希庇亚篇接受器,参阅条。灵魂的,智者篇条。启明星(金星)蒂迈欧篇。可朽的以下。 伊庇诺米篇篇情感对人来说共同的情感,高尔吉亚篇缚于身体,斐多篇;被诗歌强化,国家篇)条。情人、爱人如何称呼爱人参阅条。乞讨,国家篇乞丐器官气候见奇迹、奇事、奇才骑马以下,参阅法篇;亦见骑马举火炬的比赛器皿、用具器皿器皿书信用语,克拉底鲁篇蒂迈欧的祈祷,克里底亚篇以下。祈祷词篇切割以下;祭司和巫师奔走于富裕之家条。《伊利亚特》第九卷中的,克拉底鲁篇把辩证法的过程比作切割,政治家篇条。参阅禁止,法篇条。;亦以下,;亦见把灵魂束情人的愤怒欧绪;亦见,与不朽的,生物被称作可朽的,斐德罗以下;与晚星是同一颗星,以下,参阅书信条。;儿童们学习骑马,国家篇;亦见对人的影响,法篇;气候的多变,同上感觉器官,泰阿泰德篇以下。条。乞丐乞丐、贫民;亦见,小希庇亚以下。;在献祭时祈祷,法篇以下; ;情人的委婉说法,国家篇爱神蒙羞,同上斐德罗篇同上;情人的多变,斐德罗篇荣耀之爱,国家篇,会饮篇人与非情人,同上莱布篇篇以下;可笑的情人,吕西斯罗篇以下,参阅会饮篇下;热爱奇观,国家篇;爱酒,国家篇下;真正的情人寻求神圣的美,同上下,会饮篇德谟篇美好的声音,国家篇;爱孪童,会饮篇诗,同上轻率轻率青铜清醒、节制、冷静,参阅法篇以下,公餐和体育锻炼而改进,法篇哲学家的一种美德,同上情欲亲近、亲切亲密关系;亦见亲吻穷的,参阅;对所爱的人是盲目的,法篇;手拿武器可以征服全世界,会饮篇;爱漂亮的样子和;想要与之结合,同上以下;凡俗之爱使情人的性格特点,同上对成年人不可容忍,以下;情人间的共同点,被爱的形式,同上以下;对以下,;情人的镜子,斐德罗篇;情以下,;情欲之爱是可变的,同上;对情人的伤害,斐赞美情人,吕西斯篇;对情人许诺,斐德罗是自私的,斐德罗篇以下,;情人的征兆,斐德罗篇;情人的道路,吕西斯篇以下;把情人当作神来追随,斐德以以以;爱智慧,吕西斯篇以下;屈服于爱,无论道德与否,会饮篇情人不写以下。条。条。鲁莽,参阅鲁莽,参阅不献给诸神,法篇;亦见条。以下,参阅由简洁的音乐产生,国家篇;灵魂的和谐,国家篇以下;节制本身,同上与爱,同上由以下;条。;国家的节制,国家篇;亦见征服情欲,法篇以下。法篇程度上的相似,禁止性方面的亲密关系,国家篇条;事物之间的一种关系,政治家篇作为给勇士的奖励,国家篇穷人在危难时期贫穷并不受轻视,国家篇;与富人 的敌意,同上家篇琼浆仙露气泡、泡沫欺骗、诡计欺骗仿的欺骗有两种,智者篇起诉杀人凶手,欧绪弗洛篇)既非一又非多,巴门尼德篇以下;在寡头制下有无数穷人,同上诸神骑乘的马吃的东西,斐德罗篇蒂迈欧篇小希庇亚篇治疗欺骗,智者篇条。技艺中的欺骗,国家篇智者篇)条;生意中的欺骗,普罗泰戈拉篇,参阅;自觉和不自觉的欺骗,同上)条。骗法篇以下;惩罚,同上条。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五十章 诉、检举、告发条。其他以下;其他与相同,泰阿泰德篇以下,蒂迈欧篇亦见球、球状物参阅亦见秋季气味蒂迈欧篇音译“里拉”,大希庇亚篇,国家篇七弦竖琴弹奏的方式,法篇错误使用七弦琴,小希庇亚篇;制造者,克拉底鲁篇篇;在学校里教弹竖琴,法篇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演奏者,克拉底鲁篇弹奏,斐莱布篇欺骗见法篇条。大地是一个球,蒂迈欧篇条。条。泰阿泰德篇弹七弦琴只寻求快,参阅吕西斯;阿波罗的乐器,国家篇美丽的七弦琴,同上以下;快乐,斐莱布篇头是一个球,同上以下,以下;其他与一,同上;亦见以下;亦见;亦见;原始社会不知道欺骗,以下,亦一般性知识的欺骗,法篇,亦见以下,参阅泰阿泰德篇模以下,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法篇;没有闲暇生病,国 气质、脾气两种气质,国家篇以下;起源与本以下,会饮篇以下;亦;双方具有;获得批准,法篇;亦见违反契约,法篇在公民和法律之间运以下;契约法,法篇;把柏拉图的条。以下;自愿订立但不受法律保护;亦见生意中的欺骗,法篇以下;亦见条。以下;好的气质,)条。不同的气质,政治家篇;亦见;妻子儿女共有,国家篇以下;当神是牧者时不需要娶妻,政当拥有财产时往往容易变得固执,法篇,蒂迈欧篇治家篇亦见参阅条。球、圆体、球面;宇;亦见圆形,蒂迈欧篇宙的形状,蒂迈欧篇条。 音译德莫,参阅条。以下,以下;巴门尼德的“某某是雅典的,高尔吉亚篇全或一,智者篇的命题,巴;亦见条。拳击门尼德篇拳击手,法篇,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技巧,同上区区全妻子棋子以下;在竞赛中使用,同上条。乐,高尔吉亚篇亦见起义早期的,法篇以下。起源、发生、创始动物的,普罗泰戈拉篇质,国家篇见;人的起源,政治家篇)条。契约、合同正义作为一种契约,国家篇良好意愿,以法律形式确定,会饮篇)条。契约、合同用,克里托篇书信当作一份契约来读,书信的,国家篇欺诈高尔吉亚篇;训练,法篇条。;书信,参阅国家篇 事物的异与同,斐德罗篇以下;异与同,泰阿泰德篇差异本身,巴门尼德篇以下;玛息阿区别、差异、不同格的差异,国家篇以下;人性以下;不自然的倾向,斐德罗篇;亦见)条。曲调、音调在教育中,法篇以下,以下,国家篇以下;用音调表示美德与恶德,法篇在天上是第八位的,伊庇诺米篇以下;对拥有者是善,高尔吉亚篇条。是美的,大希庇亚篇法篇;亦见拳击手权力、力量)法篇是美,同上的力量,小希庇亚篇权力与智慧相互吸引,书信,参阅以下;并不经常与节制和正义结合在一起,法篇义是一种力量吗?小希庇亚篇以下;这个词的意思,小希庇亚篇以下;没有知识权力是无用的,高尔吉亚篇丑陋的,可耻的,大希庇亚篇;与力气的区别,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政治权力,大希庇亚篇而斗争,法篇以下,条。权力泉水法篇权威;在市场周围的泉水,;亦见以下;审慎是最高的力量,法篇,参阅参阅)条。亦见大西岛的泉水,克里底亚篇条。 权柄,依据权威进行论证,斐德罗篇在音乐与体育训练中的权威,法篇令下属敬畏,法篇险的,同上;最高权威,对拥有最高权威者是危,参阅;权威的称号,同上偶然的与本质的,国家篇;法律权威的必要性,书信以下,以下;;诸神在道德上的差异,欧绪弗洛篇条。亦见为权力以下;缺少力量是以下;权力与知识,大希庇亚篇以下;正以下;与荣耀,同上;伟大的以下;虚假以下;不 染色热人以下,国家篇;哲学家轻视富丽堂皇,泰阿泰德篇染料国家篇在献祭给诸神的物品中不得使用,同上斐莱布篇,蒂迈欧篇觉,泰阿泰德篇人体生长,法篇人的事务并不完全系于机遇,法篇是美的,大希庇亚篇不同的性格,国家篇以下,政治家篇以下;脆弱,法篇人的兴趣不重要,法篇,泰阿泰德以下,泰阿泰德篇,亦见条;以下;人的存在;热与冷,斐多篇热的感以下;不得输,法篇求援者在诸神的专门关照下,法篇以下。取消有必要取消债务以重建社会,法篇,参阅条。快乐与痛苦,国家篇以下;主要的智者,同上亦见;不能成为哲学的,国家篇以下,参阅政治家篇;民众的理国家,法篇,参阅政治家篇;是好人的天敌,申辩篇会苛刻地对待哲学,同上以下;民众的疯狂,同上;不能管;好比巨兽,国家篇;民众如果能见到真正的哲学家,他们就不群众、民众不是由知道真理的人组成的,大希庇亚篇缺陷精神缺陷,是婚姻的一个障碍,法篇以下。缺乏经验的、不熟练的以恶的方式,书信缺乏缺乏痛苦不等于快乐,斐莱布篇以下。缺乏、不足参阅条。曲调与序曲,参阅条。以下;亦见条。与奥林普斯的曲调,会饮篇;曲调与节奏的配合,法篇以下, ,参阅斐多篇最可怜的生灵,法篇;需要经验性的技艺,斐莱布篇篇,参阅国家篇把人与动物比较,国家篇一接受秩序的动物,法篇篇惟一相信神的动物,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书信,高尔吉亚篇以下;最优秀的人不需要法律,法篇而不指责自己,法篇,参阅国家篇不是只为自己而出生的,书信会饮篇以下,参阅法篇的,书信以下;是诸神的财产,法篇以下;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国家篇希庇亚篇对财富的贪婪,法篇;善与恶的冲突发生在人身上,法篇;没有什么是稳定的,书信间,法篇以下;献祭,同上辛的,政治家篇小,国家篇条。 同上;在创世中,美涅克塞努篇迈欧篇以下,;在大洪水后,法篇以下;并不特别想要美德,同上神错乱,同上的,同上境,同上;不要表现过分的快乐或悲伤,同上亲属关系,同上以下,参阅政治家篇,参阅以下,会饮篇野蛮状态,法篇上每个人都有最亲密的朋友,同上以下;充满期望,斐莱布篇以下;不要害怕研究神,伊庇诺存在了很长的时间,同;长者在模范城市中起作用,同上以下;没有教育处于,普罗泰戈拉篇早期的人,法篇;与神具有以下;欲望无止;都希望实现自己的希望,不管是聪明的还是愚蠢以下;所有人都有点精,普罗泰戈拉篇以下,蒂以下;不打算信服真理,;有共同的情感,高尔吉亚篇;衣服使人成为人,大,斐多篇;人尽管不是动物,但却是可变化以下;一生中发生许多改变,从土中出生,政治家篇,参阅会饮篇指责别人,法篇,政治家篇是最优秀的,克里托篇人与神就好像猿与人,大希庇亚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惟人最初并不想接受法律,同上悲喜剧,斐莱布篇,亦见以下;个子矮,国家篇;人的生活是艰;人类已经存在了无限长的时;人的本性不能做好许多事情,国家篇 ;众人的意见,普罗泰戈拉篇,政治家篇以下,蒂迈欧篇庇亚篇对数学无知,法篇,参阅法篇斐德罗篇,泰阿泰德篇不朽的,书信;分有不朽与时间共存,法篇篇以下;容易掉眼泪,法篇管不是合乎美德的,但能很好地判断美德,同上的人,国家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只有人类才有正义和宗教,美涅克塞努篇野兽更糟,法篇;要看邻居而非看自己,拉凯斯篇;人是自己的主人,高尔吉亚篇拉篇法篇以下,以下,;人是万物的尺度,克拉底鲁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以下,以下,互之间对他人的美德感兴趣,普罗泰戈拉篇以下;男人与女人,国家篇以下;需要关于自己的知识,斐德罗篇老人比我们更加接近神,斐莱布篇家篇类的周期性毁灭,法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人,参阅法篇,政治;服从和追随神,法篇;人的真正本性,会饮篇人的本性,书信,参阅法篇;相以下,泰阿泰德篇,斐德罗篇以下,国家篇;人为这个宇宙而被造,;人是有限的,普罗泰戈;人类没有法律比;宙斯把正义和尊敬他人赋予人类,普罗泰戈拉篇;不愿意当公正;受气候影响,同上人尽以下,参阅会饮以下;人不是;是神的形象和样式,国家篇,巴门尼德篇,国家篇;一般来说对真正的美无知,大希无知,克拉底鲁篇,参阅克里底亚篇以下,伊庇诺米篇荣耀诸神,法篇;猎取人,同上智者篇以下;对诸神底的剧本中仇恨人类的人,普罗泰戈拉篇;荣耀自己的灵魂仅次于底鲁篇。 最幸福的人的灵魂中没有恶,高尔吉亚篇在斐瑞克拉人一般没有非常好的也没有非常坏的,斐多篇以下,参阅克拉篇;对神的敬畏,法篇,参阅美涅克塞努篇蒂迈欧篇听从两种召唤,法篇,国家篇以下;人是动物的神,政治家对其矫正,法篇;追随最高的本能,蒂迈欧篇以下;不能同时米篇;人是虚弱的,斐多篇;神掌握着人生的第一步,并 ;把公共职务和权力交给那些似乎最适宜的人,美涅古阿提卡的人民不是法律的主人而是法律的参阅克里底亚篇;是诸神的玩偶,法篇人类没有政治智慧,普罗泰戈拉篇他动物有那么多装备,同上想服从法律的统治,书信以下;由于美德而得以保全,法篇;人的灵魂能看到真正的存在,同;在理智上高于其他动物,美涅克塞努是诸神的奴隶,斐德罗篇,参阅会饮篇;男人的理智高于女人,法篇;人是比自然更好的教师,斐德罗篇以下;不能赋予最高的信任度,法篇以下,岁时身高不能长到五岁时的两倍,同上不聪明的顾问,同上以下;并非自觉自愿地多产,法篇永远处于战争中,同上亦见人格、个人品格规划,法篇泰阿泰德篇人口以下,国家篇人民、民族、民众奴仆,法篇分担司法管理,法篇;亦见通过水中倒影来观察,斐多篇克塞努篇日蚀日子、天蒂迈欧篇熔化容器、贮存器荣誉、荣耀哀悼日,法篇;节日,同上以下,做买卖的日子,法篇以下。蒂迈欧篇一切生育的贮存器,蒂迈欧篇条。斐多篇以下;荣耀灵魂,同上是美好的,大希庇亚篇;荣耀身体,法篇授予之处,同上以下,上篇人联合起来提供相互的需要,国家篇;痛苦与快乐是人的两个,亦见以下;男人比女人聪明,克拉底鲁篇条。 人身攻击,哲学家避免,国家篇以下,以下;荣誉的批评贪婪荣誉,国家篇熔岩以下;亦见昼夜,条。以下。)条;二十五;三个基本的阶级,国家篇人的行动迟缓,泰阿泰德篇;不不像其 ,参阅高尔吉亚篇不能进口,法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些地方不吃肉或用肉做献祭,法篇家篇;亦见条。以下,参阅荣耀长者,同上作为一种动机,书信乐,国家篇以下;荣誉与权力,书信饷,法篇;亦见条。与液体,蒂迈欧篇斐多篇熔汁肉鞣料、晒黑用衣服遮太阳,书信软以下,在进出口货物时不付)蒂迈欧篇港税港税,法篇会仪式在秘仪中,书信;伴随着舞蹈,欧绪德谟篇,参阅法篇篇国家篇参阅条。乳酪辱骂弱的由弱者制定的法律旨在反对强者,高尔吉亚篇服从强者,法篇国家篇乳香参阅条。不能把诸神说成会撒谎的,国家篇撒谎撒谎以下;弱者生来就要以下,以下,条。哲学家痛恨撒以下;统治者可以撒谎,同上以下,以下,参阅法篇诗人的谎言,同上以下,参阅法篇国家篇谎,同上不可能撒谎,欧绪德谟篇以下;高尚的谎言,国家亦见虚弱的,弱者不能做大事,无论好坏,国家篇;爱神的秘仪,会饮,斐多篇,参阅美诺篇,参阅国家篇以下,政治以下,以下;有以下;好比士兵的军热爱荣誉者的快赋予不同的神灵,同上以下; 书信高尔吉亚篇以下,国家篇参阅篇赛跑赛跑参阅三角形蒂迈欧篇三角形完善形式,同上以下;基本的,同上散文法篇森林神、羊人说成是羊人,会饮篇治家篇杀父法篇法篇打雷,法篇杀母者闪电上与下,国家篇上与下,蒂迈欧篇上上伤害、伤口实际问题,同上伤害、损害条。伤害、损坏参阅条。伤害商贸法篇商人)条。商人下;在国家中是必要的,国家篇商议、审议条。谈论教育,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参阅法篇,普罗泰戈拉篇,智者篇以以下;亦见;亦见)条。条。与利益,大希庇亚篇;亦见与摧毁,法篇以下;亦见;自觉的与不自觉的伤害,同上以下。相关的法律,法篇;是一个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以下。 以下,智者政治家像羊人,政在酒神狂徒中模仿,法篇把苏格拉底在身体中的,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三角形的条。条。以下;亦见)条。竞赛,法篇条。 克里底亚篇上衣参阅山黄铜涂着,同上少女、姑娘以下,见少女、姑娘是相对的,同上杀人、凶杀上以下;被兽类所杀,同上以下;儿童杀人,同上;被兄弟、公民、陌生人、奴隶所杀,同上因,同上上以下;不服从者处死,同上被父母所杀,同上杀自由民,同上的物体所杀,同上同上以下;被不知名者所杀,同上以下;杀人犯的返回,同上被奴隶所杀,同上;杀死同胞,同上觉地杀人,同上法篇山羊杀婴的决定,同上奢侈、淫荡以下;间接杀人,同上非故意的杀人,被无生命一种美,大希庇亚篇疾病的根源,同上以条。以下,大西岛的卫城围墙上在大西岛开采,同上;教育,同上以下,以下;学习使用长枪与盾牌,同上以下;亦以下,参阅以下;少女与瓦罐,同上,参阅外国人杀人,法篇;她的美以下;外国人被杀,同被兄弟姐妹所杀,同上以下;竞赛中杀人,同上以下;杀人的原以下;流放杀人犯,同以下;杀父母等,同上以下;以下;杀死情欲,同上以下;被妻子或丈夫所杀,同上;正当的杀人,同上以下;杀人前精心预谋,同上对杀人犯的惩罚,同上以下;以下;杀死奴隶,同上以下,杀过;自亦见人的奴隶在出售前要告诉买主,同上杀人者、凶手;悲剧中的羊人,克拉底鲁篇实行杀婴,国家篇以下;取决于统治者条。养山羊,法篇产生胆小,国家篇欲望控制了什么是善的判断力,斐德罗篇奢侈 神的本性是一个适宜研究的对象,法篇下;不会使公民幸福,同上以下;不利政府稳定,书信下;腐蚀灵魂,法篇西西里人的奢侈,书信国家的奢侈,国家篇以下;亦见条。上社会早期的,国家篇;由法律而非体制来保证阶级利益,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社会的起源,同上下;社会的清洗,法篇)条。社会的古雅典的社会阶级,法篇同上;根据地形和立法来判断的社会体制,同上代达罗斯的设计图,国家篇触觉,同上设计图决不会停止存在,斐多篇希庇亚篇神;不能与必然性发生冲突,法篇;不能察觉,国家篇;决不会发生变化,国家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法篇以下;等于完全的公义,泰阿泰德篇;只有神可以把杂多结合;神是最佳原因,同上以下。 直接向其目的运动,同上起来,并可以使一分解,蒂迈欧篇是创世主,智者篇以下,蒂迈欧篇生命赋予任何物体,伊庇诺米篇家篇以下,以下,;一切事物的创造者,国家篇,参阅法篇事物的原因,而是好事物的原因,同上伊庇诺米篇以下;在其他下属神祗的帮助下统治世界,蒂迈欧篇等于天命,书信参阅克里底亚篇蒂迈欧篇居间状态,法篇中用神这个词表示重要的事情,书信柏拉图在书信;批准了;可以把以下,政治以下,参阅法篇;不是恶的创造者,同,国家篇以下;不是一切;在机遇和技艺的帮助下统治世界,法篇以下;一切好事物的源泉,参阅以下;;牧者,政治家篇以下,以下,;提供预言,参阅法篇以下;把理智赋予人,伊庇诺米篇;奇妙的智者,国家篇;不接受恶人的礼物,同上,参阅;万物的尺度,;几何的图表,小;社会的;关于共同体的知识,以以下,以 ;艰苦的生活,伊庇诺米篇生产性的以下;神的与人的,智者篇以下,政治家篇斯、雅典娜的圣地,同上为生活而生活,法篇国家的,法篇生活、生命,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对罪人没有恩惠,法篇活,同上庇亚篇饮篇以下,参阅法篇下;克洛诺斯时代的生活,政治家篇以下;早期国家的生活,国家篇谐与节奏指引的生活,同上阅法篇布篇生活是最愉快的,法篇好?国家篇属于诸神,斐多篇以下;混合的生活,斐莱布篇需品,国家篇,参阅法篇尚的生活是最愉快的,法篇家篇和平的生活与战争的生活,法篇生产智者篇“神的理智”十一人肾生产者生产、生育圣地圣歌等于雅典娜,克拉底鲁篇参阅蒂迈欧篇等于原因,大希庇亚篇在克里特的划分,法篇;最高条。 以下。以下;生活的艰辛,政治家篇以下,以下;生活的必,国家篇技艺,政治家篇以下,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划分,以下。建立圣地不是一件易事,法篇;亦见条。;亦见;赫斯提、宙条。以下;按照自然生;生活中发生的变化,会以美好的生活等于美,大希;公民的生活,法篇以下;死后的生活,伊庇诺米篇;四种生活,法篇;由和,参以下;没有美德的生活无法容忍,国家篇以下;正义的以下;理智的生活,斐莱以下;正义的生活与不正义的生活何者更以下;老年的生活失去热情,同上;人的生活;亲近神的生活可以度量,法篇,参阅国家篇以下;生活中没有什么可关注的,国以下,;生活需要经验性的技艺,斐莱布篇以下,以下,哲学的生活与贪婪;登记,同上 篇,参阅,参阅辩篇下,的生活与男人的生活相似,法篇条。生活方式下。胜利,参阅下;经常自取灭亡,同上同上,参阅;胜利是上苍的恩宠,同上同上生日在神庙中注册,法篇生物、生灵类生灵,同上生涯、仕途声音书信生活的真正道路,高尔吉亚篇,法篇;过适当生活的正确道路,法篇以下,国家篇;生活的规则,大希庇亚,参阅法篇生命的短暂,国家篇;三类生活,斐莱布篇以下,国家篇以下;未经考察的生活不值得活,申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妇女;只有善的生活才是有价值的,克里托篇,法篇以。 国家篇以下;美德的生活是辛苦的,法以下,国家篇柏拉图的,书信,参阅国家篇战斗胜利不能证明体制有价值,法篇以下;亦见以以;在城邦生活中的胜利是对服从的奖励,;奥林匹克赛会胜利者的光荣,以下。两件事情提供胜利,同上;胜利的快乐,国家篇;五以下;可朽的生灵如何塑造,普罗泰戈拉篇所有生灵对数有一种见解,伊庇诺米篇应当始于照料年轻人,欧绪弗洛篇,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以下;美以下,参阅大希庇亚篇以下;悲喜剧,斐莱布篇,参阅斐多篇篇生活的海洋,斐多篇以下,参阅和谐调整生活,普罗泰戈拉篇与真正的生活,智者篇;生活与理性,斐莱布篇以下;用节奏与家篇;原始的生活,法篇以下,政治家篇以下;生活以下,法篇,参阅以下;生活的精华,国以下,以下;并非总是考虑生死问题,申辩篇高尔吉亚篇活是道德生活的目标,普罗泰戈拉篇;快乐的生活,斐莱布篇的生活,斐德罗篇,参阅泰阿泰德篇以下;愉快的无痛苦的生 ;苏格拉底不相信神话,欧绪弗洛篇以下;神话的理性化,斐德罗篇丽的声音,大希庇亚篇;音乐中的声音,斐莱布篇政府的声音,书信年纪,国家篇声音生育寻找剩余的东西的方法,国家篇以下;女监察,同上剩余的东西生长的、发生的观念的发生,美诺篇)关干大西岛的神话,克里底亚篇)条。神话篇关于阿特柔斯和堤厄斯忒斯的神话,政治家篇关于卡德摩斯的故事,法篇;关于蝉的故事,斐德罗篇以下;在家族谱系中的故事,吕西斯篇下界与上界的故事,斐多篇篇,国家篇以下,底亚篇,法篇;关于灵魂本性的故事,斐德罗篇故事,政治家篇以下;爱的起源,会饮篇言,高尔吉亚篇的故事,高尔吉亚篇信,又非不相信,斐德罗篇;仅当人们有闲暇时才会研究神话,克里底亚篇以下;使用神话,斐德罗篇亚篇)条。 的故事,斐德罗篇下;亦见在私人住宅中禁止设神龛,法篇赫斯提、宙斯、雅典娜的神庙,法篇神龛神庙神庙,同上以下;神职人员,同上以下,国家篇;在叙拉古被忽略,书信;供水,法篇;上面那个世界;位置,法篇盗贼,同上以下;盗窃神庙,同上新国家的以下。以下;札耳谟克西的故事,卡尔米德篇以;塞乌斯斯巴达人喜欢听故事,大希庇苏格拉底关于审判的故事,高尔吉亚篇;既不相以下;西西里以下;关于瓦罐的寓老以下,参阅克里以下;对诸神的误释,欧绪弗洛篇,法,参阅欧绪弗洛篇;关于创造生物的故事,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国家篇以下,智者篇以下;以下,蒂迈欧以下;亦见;不合法的生育,国家篇以下。;生育期间不得喝酒,法篇以下。以下,国家篇 舌头时是国家篇神谕,斐多篇神旨慎重、谨慎摄生法、养生法以下;亦见蒂迈欧篇小时,参阅存在,存在者,蒂迈欧篇泰阿泰德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审判神圣神圣的身体的神学神谕普罗泰戈拉篇;绝对的神圣,斐多篇以下。;亦见条。审判行为,法篇;神圣的技艺,欧绪弗洛篇商业的神圣性,同上,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公民们分享神圣的生活,同上以下;神圣的人教育统治者,书信神圣的性质,欧绪弗洛篇以下;神圣是一,同上;是正义的组成部分,同上;拯救家庭与国家,同上祈祷和献祭的知识,同上以下;一种侍奉,同上下,参阅神圣与不神圣,同上等于使诸神喜悦的,同上条。参阅条。体育文化,包括跳舞和摔跤,法篇以下;有关哲学,参阅;对男孩与女孩的训练,同上以下;伪装的智术,普罗泰戈拉篇;亦见柏拉图的神学,国家篇以下;亦见条。神谕中赞扬牝马,大希庇亚篇;亦见天命、天道,书信以下;生活方式的改变,法篇聪明的,小希庇亚篇国家篇条。对舌头的影响,同上以下。 条。;是与变化,斐莱布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以下;划分为灵魂与物体,伊庇诺米篇以下;亦见以下,参阅条;身体训练,从以下;具有军;适宜妇女的)条。条。在天堂中面对面的发练,法篇事性质,同上痛苦开始,同上以下,以下,捕作恶者,同上以下;等于追正义,同上以下;神圣与神圣的的神庙住着诸神,斐多篇 ;真正的存在与变化,智者篇,泰阿泰德篇;存在的性质,蒂迈欧篇下,泰阿泰德篇以下;存在与数,巴门尼德篇和理性的对象,斐莱布篇斐多篇斐德罗篇,国家篇智者篇泰阿泰德篇同上以下,以下,吕西斯篇篇在没有颜色或形状,斐德罗篇见以下;用语言表达的存在,智者篇以下,;存在与多,巴门尼德篇石板石碑识别、洞察识别、觉察的技艺士兵、战士,参阅蒂迈欧篇算,同上;由于胆小而受惩罚,同上在国家里享受第二等的荣耀,法篇以下,条。下市场世仇侍奉篇下;年纪,同上亦见存在与运动,泰阿泰德篇以下;存在与非存在,智者篇以下;居间的存在,蒂迈欧篇以以下;作为理智;哲学家所要的存在,国家篇,参阅以下,存在与一,巴门尼德篇以下,以下;存在拥有力量,以下;是与似乎是,伊庇诺米篇,大希庇亚篇;存在倾向于与自身相似的东西,国家篇;名副其实的存在,同上以下;追随神的灵魂可以看到真正的存在,斐德罗以下;存以下;亦条。写字用的,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条。参阅条。以下。以下;显要的职业,同上再次划分,智者篇饮食,国家篇以下;知道如何计以下;士兵的生活,法篇;是几何学家,国家篇以下,参阅以以下,国家篇妇女当兵,国家篇;亦见条。参阅参阅条。;侍奉长者是荣耀的,法以下;服兵役,法篇侍奉诸神,欧绪弗洛篇;侍奉的种类,政治家篇以;侍奉国家是一种义务,同上以下;条。 上面那个世界,斐多篇必要的与不必要的,同上;亦见时间带来变化,法篇时间观念的产生,同上以下,以下,以下。时间与一,巴门尼德篇篇实践、实施庇亚谈年轻人的美好实践,同上篇世界;世界是一位神,同上世界的形状,同上;生成的世界,同上嗜好时间;与神灵激励,申辩篇诗歌诗歌的色彩,国家篇饮篇以下;酒神颂歌,小希庇亚篇诗,小希庇亚篇,斐德罗篇泰戈拉篇以下,参阅法篇;由音乐、节奏、音步、歌词等组成,高尔吉亚篇与哲学之争,国家篇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以下;伪装的智术,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在国家中,国家篇风格,国家篇是一个整体,伊安篇受,国家篇篇诗歌的韵步胃口,国家篇性冲突,同上好的与坏的,国家篇面的,同上以下;被造的时间,蒂迈欧篇以下,灵魂的运动,泰阿泰德以下;希条。;国家不接以下。亦见以下;技艺,斐德罗篇它的魅力,国家篇以下,参阅以下;与理;约束嗜好,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以下;性方/)条。以下;时间的流逝为恶提供了时机,普罗泰戈拉篇条;规定时间,法以下;时间的表达,巴门尼德篇以下,亦见;必要性,同上)是美的,大希庇亚篇;杀人是战争中的实践,法篇以下。以下;创世,蒂迈欧篇以下;创世中最美丽的,同上;不会老和病,同上,伊安篇;在学校里背诵,法篇有效的,国家篇以下;复杂的和多重的,会;史以下,法篇,普罗;诗学;在教育中的地位,;与散文,法篇某种修辞学,高尔吉亚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情感像流水,同上以下;悲剧诗歌,小希庇亚篇以下;雅典的诗歌,拉凯斯以下;不能轻 视觉、视力斯篇同上智者篇以下,以下,斐多篇斐德罗篇以下,以下,泰阿泰德篇;亦见条。书信,高尔吉亚篇以下,视觉、视力、梦幻、想象)卡尔米德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下;与辩证法,国家篇;理想像一幅天上的景象呈现在清醒的理智面前,书信,参阅国家篇家篇;在上面那个世界与诸神面对面,斐多篇条。欧绪德谟篇,大希庇亚篇,泰阿泰德篇;功能,国家篇,参阅大希庇亚篇;幻觉,斐莱布篇的景象呈现在清醒的理智面前,书信篇,国家篇,参阅斐多篇;视觉与意见,斐莱布篇,泰阿泰德篇以下,下;视觉与理性,国家篇需要光以及视觉与颜色,同上,参阅国家篇以下,;灵魂的视觉,国;亦见以下,拉凯以下,以下,蒂迈欧篇以下;益处。 理想像一幅天上,智者以下,以视觉与知识,泰阿泰德篇以下;视觉与快乐,同上,参以下;通过视觉揭示的区域,同上;最敏锐的感觉,斐德罗篇以以下,国家篇试金石,国家篇篇;在那里惩罚恶人,高尔吉亚篇,法篇以下;情人在地狱中相会,会饮篇;在地狱中审判恶人,国家快要接近那个世界的老人,国家篇以下;关于地狱的传说,同上需要掩饰,同上以下,参阅克拉底鲁篇,法篇地下那个世界,在那里谈话的快乐,申辩篇,国家篇;不关于世界的幻象使人们真正敬畏神和真正的自然,伊庇诺米篇斐莱布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以下,参阅界的类型,同上以下;可感的世界,同上世界灵魂,法篇参阅以下;世界的运动,政治家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世视世界的审判,法篇有不止一个世界吗?蒂迈欧篇以下, 斐德罗篇以下,国家篇;最神奇的感觉,国家篇)条。阅斐多篇见巴门尼德篇以下。参阅条。蒂迈欧篇时刻、瞬息时刻、瞬间诗人以下;诗人与演员,卡尔米德篇经常获得真理,法篇以下,的,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法篇会饮篇诗人是诸神的子女和预言家,国家篇;为国家写祈祷词,同上喜剧诗人是苏格拉底的敌人,申辩篇格,法篇;是智慧之父与向导,吕西斯篇以下,参阅坏,同上环节,伊安篇以下;论友谊,吕西斯篇以下,那一种诗歌,伊安篇家篇;是模仿者,国家篇参阅法篇法篇义,国家篇以下,抒情诗,在学校中配上音乐学习,普罗泰戈拉篇者如何区分,会饮篇,参阅,参阅国家篇下;与哲学家的争论,同上篇篇洛篇良教师,国家篇法篇,参阅法篇以下,参阅会饮篇模糊;受到驱逐,国家篇;产生智慧与美德,参阅以下,斐多篇;诗人与短长;受法律控制,同上以下;被听众的鼓掌所败;受到激励的第一个每个诗人只擅长他自己;受某种类型或规则指导,国以下,蒂迈欧篇以下;受激励的,申辩篇以下,伊安篇论正;与立法者,法篇,参阅美诺篇;诗人的种类,伊安篇以下,;光明的、长翅膀的、神圣的,伊安篇与其他创造以下;需要知道再现得是好还是不好,法篇与画家,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以下,参阅法篇;作品,会饮,参阅对古雅典人的行为进行解释,美涅克塞努;讲谜语,国家篇;关于诸神的故事,欧绪弗;年轻人的不以下;谈论诸神诉诸于民众的常识,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远离真相,同上以下,参阅法篇;亦 事物与名称,以下。条。 与,参阅’以下;国家不接受,国家篇主,同上以下,;悲剧性的故事传到雅典,拉凯斯以下,参以下;他们滥用音乐,法篇以下,参不聪明,申辩篇以下;灵魂不朽的见证,美诺篇把模仿和叙述结合在一起,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史诗诗人,在节日时吟诵史诗,以下,法篇以下,参阅;亦见事实与理想,国家篇条。以下。食堂、集体用膳参阅扔到条。罪犯的,扔到边境外,法篇雅典城外,国家篇不能抢劫死人身上的财物,同上以下。蒂迈欧篇以下;在适宜的时候是美的,大希庇亚篇;刻好的石头献给诸神,法篇结石病,同上斐狄亚亦见条。刻在石板上的法律,政治家篇斯用宝石雕刻他的雅典娜像,大希庇亚篇石头或木头制成的书板投票,法篇,参阅;心灵的蜡板,泰阿泰德篇以下,条。蒂迈欧篇;亦见食物、粮食以下;存在与生命的条件,国家篇以下;吃东西的快乐,大希庇亚篇食物、肉食饮食习惯,法篇三类事物,书信烤肉最适宜士兵,国家篇事物、事情永久的本质,克拉底鲁篇以下,智者篇倾向于犯罪,法篇;亦见)条。国家篇世袭的、祖传的世系的变迁试验不能证实性质,蒂迈欧篇事实尸体石头篇阅书信阅史诗以下;有关供给的技艺,政治家篇;分配粮食,法篇以下;亦见;参阅;吃东西的快乐,同上条。,参阅;具有专门的和以下;事物及其分有的相,巴门尼德篇以下;事物与个体,克拉底鲁篇 使者使者施者与受者下,国家篇以下,氏族、部族、家庭手守财奴适宜恰当与正确,法篇适宜、恰当、标致的原因,同上适应十一人使用者国家篇实在、实体觉察到的实在是连续的,斐多篇实在的连续理论,大希庇亚篇以下,以下;基本的实在家篇足的,同上,斐德罗篇以下;美德的实在,斐德罗篇书信无效的,法篇;撒谎的,同上以下;不是美以下;由发誓来决定的诉讼,同上;赫拉克勒斯的子孙立下的誓言,同上以下;接受誓言的时候,同上庙里发誓,普罗泰戈拉篇低于善,法篇条。,参阅会饮篇以下;亦见等于美,大希庇亚篇以下,以下;是一种欺骗,同上条。动物对季节的适应等,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比制造者更能作判断,克拉底鲁篇,斐德罗篇以下。实在与现象,大希庇亚篇;哲学家沉思实在,国家篇哲学家希望的目标,国以下;在早期哲学中的,智者篇书信,参阅;没有一个部分的尺度是充;实在与灵魂,法篇以下,智者篇既不静止又不运动,智者篇以下,参阅斐多篇正的实在,书信;亦见条。 关于派遣使者的法律,法篇关于派遣使者的法律,法篇具有同样的性质,高尔吉亚篇,参阅斐莱布篇以下;亦见法篇条。双手需要得到相同的训练,法篇参阅以感觉中的施与受,泰阿泰德篇条。以下。以下。以下;真以下;心灵以下;在神誓言 ;对年轻人有价值,法篇)条。;可度量的,法篇斐莱布篇;亦见以下;受批评的卑劣的手工艺技巧,参阅高尔吉亚篇不允许,法篇以下;柏拉图侄女们的守以下。与正义相关时受苦是恰当的吗?法篇以下。)蒂迈欧篇获取性的技艺,智者篇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法篇对野兽作战,普罗泰戈拉篇不是聪明人,伊庇诺米篇条。狩猎者季节,法篇在国家中,法篇收葡萄、酿葡萄酒熟人以下;亦见条。书斐德罗篇以下;演说家喜欢书,既不提问也不要求;书价,申辩篇;灵魂像一本书,斐莱布篇条。回答,普罗泰戈拉篇;亦见蒂迈欧篇)小希庇亚篇树数,斐莱布篇,蒂迈欧篇外在于数与存在,巴门尼德篇以下;公民的数量,法以下,恶,伊庇诺米篇篇以下,;由看到天体而产生数,蒂迈欧篇;确定的数与所有的数,智者篇;秩序的组成部分,蒂迈欧篇对智慧来说是最根本的,伊庇诺米篇;家庭的数量不能改变,法篇,参阅法篇;塞乌;婚姻的数,国家篇以下;帕拉墨得斯发明数,国家篇斯发明数,斐德罗篇以下;奇数献给天神,偶数献给冥神,法篇以下;数的力量,伊庇诺米篇以下;以下,;纯粹的数,伊庇;由数引起的困惑,斐多篇无法表述成对的数和肢体,大希庇亚篇诺米篇以下,有理数与无理数,大希庇亚篇;数的知识不可缺少,伊庇诺米篇以下;数是一切好事物的本原,同上;数的系列,同上手工艺国家篇守寡寡,书信受苦收敛的狩猎划分,智者篇;等于;亦见 以下;提供,法篇书信上以下。 税、税收收税,法篇税,法篇水道、河道、渠道水利工程同上睡眠下;睡与醒,泰阿泰德篇梳毛说服,劝说阅大希庇亚篇以下,参阅;亦见学产生,高尔吉亚篇篇竖琴亦见以太在低凹处的积聚,斐多篇大希庇亚篇以下;由神教授,伊庇诺米篇摔跤下,美诺篇,泰阿泰德篇有关规则,法篇;亦见拉论摔跤,智者篇泰阿泰德篇斐多篇琉忽、粗心大意水水与土的组合,蒂迈欧篇诺米篇,斐莱布篇智者篇;水的形式,蒂迈欧篇以下;水的污染,法篇;曾经模仿笛子,法篇以下;两种说服,高尔吉亚)法篇以下,国家篇主统治下的重税,国家篇在大西岛,克里底亚篇在古阿提卡,克里底亚篇以下;亦见条。)蒂迈欧篇不需要过多的睡眠,法篇以下。政治家篇智者篇以下,参阅法篇一种技艺,斐莱布篇说服与强制是立法者的工具,法篇源于意见而非源于真理,斐德罗篇以下,政治家篇条。弹竖琴的少女,普罗泰戈拉篇条。;由修辞以下,以下,参以;在大西岛,以下。战时强迫征对外国人以下;水的供给,同上水的种类,同上水的性质,同,蒂迈欧篇以下,以下;水与火,元素,伊庇诺米篇以下;用水造出来的生灵是半神,伊庇作为原因,按照阿那克萨戈拉的说法,同上不能把这种性格归于神,法篇条。在斯巴达的摔跤学校,参阅欧绪德谟篇普罗泰戈,小希庇亚篇,法篇以以下。 家篇以下,国家篇篇术语赎罪祭,国家篇斯巴达的国殇日司法权、裁判权)条。司法系统条。似乎有理、似乎可能思考司库在教育中,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吕西斯篇以下。方根的类别,同上莱布篇;亦见抒情诗诗人,不允许嘲笑任何公民,法篇竞赛,法篇亦见条。,法篇;与酒神狂女,伊安篇术上,国家篇以下;与政治家不同,智者篇亦见条。属性)与本质,欧绪弗洛篇成对的属性,大希庇亚篇亚篇,小希庇亚篇以下,国家篇,泰阿泰德篇数学的/数学家/数学的论证,斐多篇度量的与不可度量的,法篇以下;通常不是辩证法家,国家篇以下,参阅泰阿泰德篇;直径,政治家篇以下;埃及的数学教育,法篇以下;比例的表达,政治以下;假设,美诺篇以下;理智察觉的观念,同上以下,;希腊人在数学上的无知,法篇以下;在教育中的价值,法篇)条。不容易,法篇技术性的,大希庇亚篇以下,参阅法篇法篇以下;亦见以下;亦见在大案中,书信在模范城市中,法篇从可能性开始论证,斐多篇)条。条。参阅神庙的,法篇以下。 亦见以下,参阅泰阿泰德以下;划分,斐以下;可从似乎可能开始大希庇以下;;诗歌抒情 禁止私人举行仪式,法篇以下,私人的、私下的;卫士不能拥有私人财产,国家篇私人生活,同上高尔吉亚篇国家篇以下,私生的子女死亡蒂迈欧篇以下;阵亡,美涅克塞努篇上死亡并非一切终结,斐多篇书信卫士不怕死,国家篇以下,参阅死亡,申辩篇斐多篇,国家篇以下,参阅;死亡的性质,高尔吉亚篇是生,何者更好,法篇活,斐德罗篇得纯粹的知识是必要的,同上;哲学家实践死亡,斐多篇下,;宁死不当奴隶,国家篇亡是一场睡眠或移居,申辩篇。死刑作为一种惩罚:何时判处死刑,法篇不处死刑,同上脱,政治家篇以死刑是惟一惩治恶人的方法,法篇下,法篇某些蓄意杀人的情况,法篇;杀死奴隶,同上阅以下;处死妨碍司法的罪犯,同上宣布战争或和平的人,同上上下;处死杀死外国人后返回的人,同上;处死杀人犯,同上同上处死渎职官员,同上以下;苏格拉底对死亡的看法,同上以下,斐多篇;死后的生,斐多篇;死亡对于获;老年死亡是一件高兴的事,蒂迈欧篇;哲学对死亡的追求,同上以;死亡与睡眠,斐多篇;死以下,国家篇以下,;何时通过处死刑来解不杀人就不能恢复秩序,书信处,参阅高尔吉亚篇,政治家篇以;关于,参;由于爱财而引起的死亡,同上处死抢劫公共财产者,同上处死按自己的意愿以下,处死犯有四种伪证罪的人,同;处死占有超过法律规定数量财产的自由民,同上以;处死杀死奴隶的人,同上以下;关于杀人罪行未被发现的情况,;处死杀害父母者,同上以下;自然的死亡,斐多篇;死还;害怕死亡,同上,参阅法篇;聪明人不怕;害怕死亡,不谈死亡的原因,;死得好,同以下。;那些不会受到永远惩罚的人,以下;控制 颂词颂歌颂歌定的类型,法篇;对死者的论断,高尔吉亚篇条;死者与活人,大希庇亚篇想,国家篇虚假的思想,智者篇的,同上以下;思想与相,巴门尼德篇斐德罗篇;思想的先在,国家篇以下;亦见参阅条。给阵亡者的荣誉,美涅克塞努篇思想死者亡者的衣服,国家篇荣誉方面的竞争,法篇,美涅克塞努篇篇;死者不会因为活人的悲伤而喜悦,美涅克塞努篇亦见法篇下;死者的灵魂对人间事务感兴趣,法篇下,法篇;亦见;坟墓,同上在竞赛中庆祝胜利,法篇允许颂扬去世的公民,法篇苏格拉底献给阿波罗的颂歌,斐多篇以下,;允许把颂歌献给诸神,国家篇;婚姻,国家篇大希庇亚篇;葬礼上的颂歌,同上参阅法篇条。性质,国家篇,参阅书信以下,停尸的规定,以以;死者的愤怒,大希庇亚篇以下。;亦见)条。 ;献颂神诗以下,;追随确以下,国家篇;对死者的颂扬,法以下;死者的状况,高尔吉亚篇以下;;不能剥阵条。在肝脏中的反映,蒂迈欧篇以下,;借助概括,以下;在什么范围内是可能,泰阿泰德篇以下;思想与谈话,智者篇以下;优秀的思思维/思想等于心灵与其自身的对话,智者篇条。;处死不信神者,同上以下;亦见处死扰乱立法和教育事务者,同上;处死叛国者,同上上;处死接受贿赂者,同上;处死盗窃神庙者,同上处死不告发主人罪行的奴隶,同;处死杀害自由民的奴隶,同以下,;关于管理毒药的医生与占卜者,同上以下; 以下;对使用暴力妨碍诉讼者的以下;法律诉数的限定,高尔吉亚篇,国家篇以下;希庇亚;统治者学习算术,国家篇以下;计算过程的性质,泰阿泰德篇以下;心灵的以下,参阅伊庇诺米篇,国家篇,斐多篇以下,;在数学中追求的以下;通过观察天体学会计算,蒂迈欧篇以下,以下,法篇;两种计算,斐莱布篇;用来表达国王与主之以下;只产生纯粹的知识,政治家篇亦见/申辩篇条。苏格拉底所属的乡族的名字诉上述法庭,法篇以下,参阅蒂迈欧篇;亦见髓、骨髓、精髓以下,以下,参阅;生育的骨髓,同上隧道损害、宠爱、溺爱所得税所有权以下。梭子素食者诉讼讼,同上技艺中的计算,斐莱布篇条。给狄奥尼修斯,法篇蒂迈欧篇;只寻求快乐,高尔吉亚篇酸;一种植物酸,同上酸果汁参阅算术(的))计算(的),数的类别,泰阿泰德篇下;对错误的一般观念,国家篇以下,下;处理奇数与偶数,普罗泰戈拉篇教育的杰出手段,法篇不愿谈论数,大希庇亚篇参阅法篇官能所接受的观念,同上;数字游戏,法篇精神,国家篇,参阅伊庇诺米篇以下;计算在构成观念时的用处,国家篇间的差距,国家篇参阅条。使年轻人无视法律,法篇)条。以下,奴仆的所有权,法篇克拉底鲁篇以下,以下;执行,同上法篇判决,法篇以下,以以以下。 太阳辩篇谈话、文章汤惩罚,同上塌鼻子、狮子鼻篇家篇篇;在斐德罗篇中的谈话,斐德罗篇以下,泰阿泰德篇条。阿那克萨戈拉论太阳,申)条。以下;亦见,蒂迈欧篇泰阿泰德篇伊庇诺米篇;把光线给月亮,克拉底鲁篇,法篇创造,蒂迈欧篇神,申辩篇;赫拉克利特的太阳,国家;太阳与善的相,同上;比大地还要大,伊庇诺米篇在太阳神的圣地集会,法篇阿泰德篇;太阳的轨道,法篇;太阳神的祭司,法篇;亦见以下;太阳有灵魂,法篇真实存在,斐多篇;美好的谈话,大希庇亚美丽的瓦罐盛满美丽的汤,大希庇亚篇方言,泰阿泰德篇以下;文章的好坏,斐德罗篇;把一篇文章当作一个完整的生灵来建构,斐德罗篇德是最基本的,伊庇诺米篇;并非总是冗长的,同上下;希庇亚的文章,论年轻人的良好实践,大希庇亚篇年轻人学习立法者的讲话,法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以下;谈话的性质,智者篇,政治家篇,国家篇;普罗狄科的谈话规则,斐德罗篇谈话与思维,智者篇,普罗泰戈拉篇界谈话的快乐,申辩篇底的复述,大希庇亚篇申辩篇以下,会饮篇而增加,国家篇以下,;亦见;苏格拉底的谈话,同上阅斐莱布篇;太阳的运动是万物存在的条件,泰斐多篇;雄性之父,会饮篇太阳不是视觉而是视觉的创造者,国以下;在上面那个世界的条。,参以下;随着年纪增长,国家篇以下;热爱谈话,苏格拉以下;在另一个世以下,以下,以对美;是一位 特洛伊伊安篇谈话;亦见同伴间的,与公众场合的讲话不一样,普罗泰戈拉篇不要涉及个人,国家篇条。贪财、贪心对贪财加以节制是国家的坚实基础,法篇以下。贪婪独裁者的贪婪,法篇以下;引起凶杀,同上;在寡头政制和荣誉政制中的贪婪,同上以下;错误地谴责阿斯克勒庇俄斯贪婪,国家篇头的贪婪,同上条。) 对荣誉的贪婪,金钱或荣誉至上为原则的国家见贪婪和人,国家篇谴责贪婪与金钱,同上;贪婪的生活比哲学生,参阅蒂迈欧篇以下;亦见书信活低劣,斐德罗篇贪婪;错误地把贪婪的罪名加于阿喀琉斯,国家篇以下;禁止贪婪,同上哲学家不贪婪,同上)条。国家篇与争论,美诺篇贪图安逸的人讨论以下;哲学中最困难的部分,国家篇;倾向于在争吵中结束,高尔吉亚篇以下;希腊人喜欢讨,参阅斐多篇以下;在另一个世界讨论问题的快乐,国家,亦见论,同上篇参阅条。陶器)条。陶器制造)伊庇诺米篇,大希庇亚篇;陶瓷技艺,普罗泰戈拉篇生产性的技艺,智者篇铁,法篇特洛伊人,国家篇;压迫阿该亚人,法篇以下;亚述帝国的一部分,同上;海伦从未去过特洛伊,国,参阅斐德罗篇以下;特洛伊的沦陷,大希庇亚篇家篇在特洛伊的英雄,申辩篇亚篇以下;战马,泰阿泰德篇在拉俄墨冬时代,书信,小希庇;不需要,蒂迈欧篇;亦见条。;亦以下;寡 分有物体的形式,政治家篇条。篇亦见;被洗劫,法篇,普罗泰戈拉篇;特洛伊之塔,斐德罗;特洛伊战争,申辩篇,法篇对伤员的处理,同上;帕拉墨得斯计算军队的数量,国家篇以下,条。天)天外之天,斐德罗篇以下;天体使人学会数和计算,书信以下;;创世,同上;对天体的沉思一定不会产生无神论,法篇天体是被造的,蒂迈欧篇以下;天神听取父母的祈求惩罚子女,法篇天的运动,天不是不变的,国家篇;惟一被造的和产生的,蒂迈欧篇亦见蒂迈欧篇献给阿波罗,斐多篇,它的歌声不是挽歌,同上蒂迈欧篇泰阿泰德篇,蒂迈欧篇克里底亚篇,国家篇荷马史诗中没有提到甜食,国家篇甜的天鹅填满甜蜜甜食甜食天文学普罗泰戈拉篇;间接提到,书信;定义,高尔吉亚篇法篇;由塞乌斯发明,斐德罗篇;星辰的运动,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起源于埃及和叙利亚,伊庇诺米篇天文学与爱神,会饮篇以下,蒂迈欧篇,参阅以下;在天文以下;统治者学习天文学,同上;在天文学中学到虔诚的智慧,同上学中追求的精神,国家篇,参阅伊庇诺米篇以下,法篇;亦见条。天文学家小希庇亚篇以下;最能虚假地谈论天;当首席执政官,伊庇诺米篇;拥有真正的智慧,同;天文学的训练,同上文学,同上上条件、状态参阅条。以下;拥有神圣事物生成的形象,同上 大希庇亚篇供给与需要,法篇和体育,法篇以下;荣耀诸神,同上以下,以下;禁止在舞蹈发明新花样,同上在克里特或斯巴达不允许,同上蹈,同上以下;军事性的舞蹈,同上以下,起源,同上以下,以下;战争训练的一部分,法篇以下,;和平的舞蹈,同上以下;舞蹈与体育训练,同上以下,庇诺米篇阅法篇以下;出征舞,同上,蒂迈欧篇;两种舞蹈,法篇提出诉讼、争吵热爱诉讼是可耻的,国家篇,泰阿泰德篇亦见条。工匠和农夫的阶层是铁做的,国家篇能向诸神献铁器,法篇,参阅;黑铁的种族,克拉底鲁篇铁普罗泰戈拉篇和织匠来说不是必要的,法篇铁匠铁匠克拉底鲁篇铁匠活伊庇诺米篇提供、供给体积听、聆听以下,构成,国家篇的见证,斐多篇听写不准确以下;亦见以下,蒂迈欧篇蒂迈欧篇以下,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功能,同上以下;只由两个要素幻觉,泰阿泰德篇;最高级的感觉之一,法篇在学校里,欧绪德谟篇智者的提问方法,欧绪德谟篇)条。;对陶工;不以下,参以下。 以下;星辰的舞蹈,伊;舞蹈的;青年男女的舞以下,模仿性的舞蹈,同上篇;对灵魂的影响,法篇;舞女,普罗泰戈拉篇;舞蹈在教育中的作用,同上以下,以下,国家唱队的舞蹈,伊安篇,国家篇在埃及被神圣化,法篇跳舞、舞蹈酒神信徒的舞蹈,参阅条;合 以下,国家篇在学校中教体苏格拉底的提问者,大希庇亚篇以下,度的、虚弱的、兽性的心灵,国家篇的锻炼,法篇提问者以下;不会毫无保留地接受所有看法,同上;苏格拉底以求学者的身份提问,同上以下;乡巴佬,同上近亲,同上;只关心真理的普通人,同上笨蛋,同上;沦落为嘲笑和暴力,同上以下;冒犯的、不敬的话语,同上粗俗的例子,同上参阅高尔吉亚篇如果希庇亚知道他的名字,那么他就不会去认识他了,大希庇亚篇;不相干的,同上与苏格拉底住在同一所房子里,同上是苏格拉底的主人吗?同上无赖,同上有时候提出问题,同上体液蒂迈欧篇以下。体育、体操保留古代体育形式,国家篇,蒂迈欧篇,参阅法篇;与理智的探索相结合,国家篇以下;过以下,参阅;赛马,同上婴儿时期以下;低劣的锻炼有损健康,国家篇,法篇假定体育的目的只是为了身体,同上参阅克里托篇以下;旨在灵魂,国家篇参阅法篇,普罗泰戈拉篇热爱体育,吕西斯篇;体育与医药,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智者篇;体育与音乐创造以下;体育需要终生学习,同上;体育以下,灵魂的和谐,国家篇的源起,法篇;体育竞赛的主席或仲裁,同上;赛跑,同上以下;简单的体育活动,国家篇以下;身体锻炼的目的在于培养美德,法篇以下,参阅会饮篇适宜妇女的体育,法篇育,普罗泰戈拉篇,花在体育上的时间,国家篇以下;通过训练达到节制,同上;体育训练:给所有学生规定同样的训练量,政治家篇拳击手的训练,法篇并不像严格的学习那样困难,同上以下,国家篇练的危险,国家篇于竞赛,法篇;亦见(,参阅法篇以下;;训;关, 雅典的体育场,政治家篇;体育教师,普罗泰戈拉篇体育场条。德谟篇;体育训练督察,同上更衣室,欧绪德谟篇;亦见体育场弥库斯的,吕西斯篇家篇卡尔米德篇体育竞赛法篇以下,以下,以下;亦见条。体育运动动中获得荣誉,同上不允许嘲笑,同上)条。体制国家篇贵族制,法篇,政治家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国家篇与个人不一样,法篇,亦见巴达实行,同上以下,以下;有缺陷的体制,国家篇以下;民主制,国家篇以下,以下,参阅以下;民主制的市场,国家篇生变化,法篇;寡头制,国家篇不正确地用于一般的国家,同上者时,不需要民主制,政治家篇家篇以下,三位好的体制,法篇主制,国家篇誉至上的政制,拉科尼亚的,国家篇篇以下;亦见男女都可参加的舞蹈,法篇体育总监,同上;仲裁人,同上金钱政制或荣以下;以下,政治以下;叙拉古的寡头制,书信;三种形式的体制,书信以下,以下;体制的两个策源地,法以下,政治家篇)条。当神作为人的牧;次好的体制,同上;民主制的形式随时间发以下,政治家篇,政治条;贵族制仅在克里特和斯;体制的构成最佳政府的体制,国家篇,美涅克塞努篇下,亦见在公共体育活动中以下;在体育运;战争法规,同上以下;陶瑞亚斯的,条。 ;吕西斯篇在模范城市中,法篇以下;回廊,欧绪 高尔吉亚篇统领同情、怜悯以下。同情、一致、共鸣铜、黄铜农夫与工匠的混合,国家篇蒂迈欧篇条。铜;亦见同伴同伴通报者、告密者,参阅上通奸法篇斐多篇中,法篇痛苦欧篇;斯巴达人善于忍受痛苦,法篇吉亚篇的感觉,泰阿泰德篇善的时候,普罗泰戈拉篇蒂迈欧篇的信念,国家篇论,同上痛苦与快乐,法篇;属于结合的种类,斐莱布篇无限制的,同上以下,斐莱布篇,参阅斐莱布篇以下;清洗灵魂以下;阅斐莱布篇狄翁的同伴,书信柏拉图与他的同伴,书信克里托篇;亦见;在生育者以下,以下,以下,蒂迈以下;与恶不是一回事,高尔;痛苦与期待,斐莱布篇以下;痛苦;痛苦成为一种;灵魂的运动,国家篇痛苦的性质,以下,;阻止人们从善,蒂迈欧篇以下;痛苦的起源,斐莱布篇;灵魂的痛苦,斐莱布篇痛苦与流变理以下,;没有痛苦不等于快乐,斐莱布篇以下;真正的痛苦与虚假的痛苦,同上下;痛苦的停止引起快乐,斐多篇灵魂的共性,法篇痛苦与快乐的混合,斐莱布篇,参阅;亦见条。以下。;亦见条。;光荣的,法篇;各到一半罚金,同条。以下;禁止通奸,会饮篇,国家篇,参以斐德罗篇痛苦与快乐的效果,书信以下;同时发生的痛苦与快乐,;痛苦与快乐在各种善中,同上由诗歌引起的同情,国家篇;身体雅典人同情弱者,美涅克塞努篇法篇以下,斐莱布篇 统治者为什么成为统治;统治与服从,国家以下,条。;亦以下;少数人获得统治权,同上以亦见以下,亦见普罗狄科对同义词的研究,普罗泰戈拉篇与灵魂的一致,同上同义词条。通过服从来得到正确的统治,法篇见统治统治的知识,政治家篇以下,以下,)条。) 雅典的统治者好像是聪明的和善的,美涅克塞努篇下,七种统治,法篇统治者;不可能教人们去统治,书信;不应当是独裁的,法篇者,国家篇篇,参阅政治家篇以下,以下;好人不想当统治者,国家篇以下;理想的统治者,同上;统治者不是不会犯;起引导作用,法篇;寻求自己的利益吗?国以下,错误的,同上家篇以下,以下,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数量增加到难以改革,法篇如何得到报酬,国家篇,参阅;比被统治者年长,伊庇诺米篇;要始终得到监督,法篇在准确的意义上,国家篇注意的不是希望,而是公民的真正利益,政治家篇以下;法律的仆人或使者,法篇以下,参阅,政治家篇以下;真正的与以下;把勇敢和节制织在一起,同上以下;统治者与被统治者就像经纱与纬纱,法篇完善的统治者,政治家篇以下;在最优秀的国家中的统治者:把设立官员当作必要的,国家篇;获得关于善的知识,同上,参阅是朋友和救星,同上以下;是哲学家,同上;学习天文学,同上以下;学习和谐,同上以下,;五十岁时复归哲学,同上以下,岁时学哲学,同上以下,以下,参阅法篇统治者的品质,同上治者有权撒谎,同上国家篇上上以下;是长者,同;学习数学,同学习几何学,同上以下,以下,;三十;只有统以下,;死后有隆重的 偷头透明的投石器头痛骰子骰子罗篇;作为元素之一的土,伊庇诺米篇参阅条。国家篇,泰阿泰德篇塞乌斯发明,斐德高投与低投,法篇;亦见;投骰子所需要的技能,国家篇条。土、上地、大地、地球,美涅克塞努篇创世,蒂迈欧篇在这块土地上产生的雅典人,克里底亚篇,参阅土,斐多篇;被造的与可见的诸神中最年长的,蒂迈欧篇从土中产生的第一个人,克里底亚篇阅会饮篇亦见条;地球,蒂迈欧篇以下;行星轨道,蒂迈欧篇;在宇宙中的位置,同上生的卫士,国家篇穿越大地,斐多篇些哲学家那里是扁平状的,同上;大地的形状,同上么是球形的,蒂迈欧篇以下,斐莱布篇,蒂迈欧篇下,上以下;亦见以下;土的复合,土与水,同上;土的形式,同上上地、土壤神圣的,法篇不允许蹂躏希腊的土地,国家篇以下,参以下;描述,政治家篇假定从土中出以下;洞穴以下;在某;为什以下,法篇以以下;土与火,宇宙的构成,同条。亦见条。土地以下;对分配土地立符咒,卡尔米德篇源起归于哲学,国家篇法篇蒂迈欧篇;不要遮盖,法篇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条。条。;亦见下;接受快乐与痛苦的考验,同上以下,参阅以下,葬礼,同上以下;从卫士中选拔统治者,同上以 土地改革土匪、强盗以下。条。篇法很难,法篇下;土地的分配,同上,参阅法篇屠夫庇亚篇;亦见条。图画、图景以下,参阅莱布篇推测推测、猜测、猜想下。蒂迈欧篇推测、猜测吞咽图形、形象;作为献给诸神的供品,法篇见瓦罐的形象,高尔吉亚篇漂亮的,大希庇亚篇瓦罐瓦罐相对的美,同上与少女,同上外国人外邦人,接纳外邦人,法篇以下;可以分享果实,同上当选将军,伊安篇人,同上下,同上以下,条。,参阅大希以下;当小商贩,同上:对外邦人的以下;在诸神的保护以下;居留的期限,法篇以下;外邦人杀以下;外邦人在雅典,参阅以下;装满美味的汤,同上以下。)条。 对立法家有用,同上;亦图形与图形,斐莱布篇;音乐中的形象,同上或图像思维,国家篇灵魂的功能,国家篇以条。;图像思考或猜测是灵魂的功能,国家篇)美丽的画,大希庇亚篇;灵魂中的图景,斐用屠夫比喻辩证法的过程,斐德罗篇亦见遇到的困难,法篇以下,参阅;不得买卖,法篇以下;亦见以下;主暗示土地分割,国家以下;重新分配土地,同上以下,以 ,参阅王位、宝座信王位、王权网状物玩活动木偶玩具万勿过度、要节制以下,斐莱布篇凹陷的地方卫城信伟大、高尚参阅味道、滋味下,参阅外甥女碗弯的网王朝、朝代挽歌忘记以下;在这方面搞新花样条。以下。以下。以下。提线木偶,智者篇儿童的玩具作为教育手段,法篇卡尔米德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叙拉古的,书我们住在大地凹陷的地方,斐多篇大西岛的,克里底亚篇;亦见条。以下。灵魂高尚是哲学家的美德之一,国家篇,泰阿泰德篇是重要的,国家篇以下;关于外邦人的法规,同上;外邦人的生计,以蒂迈欧篇曲与直,书信以下;可以发誓言,同上;亦见条。)四种外国人,法篇以下,以下;接待外国人,法篇;旅行的外国人,同上以下;亦见以下;这个词的来源,以下,条。柏拉图的外甥女,书信以下。国家之网,政治家篇以下。古代的统治形式,法篇以下。对死者唱挽歌,法篇亦见条。忘原,国家篇亦见条。柏拉图希望自己的哲学得到人们的普遍尊敬,书;亦见王位的决定,国家篇蒂迈欧篇,美涅克塞努篇克拉底鲁篇外国人同上以下,尊敬,同上 是危险的,法篇味道微风卫生设备卫士以下;举行以下;感觉,蒂迈欧篇分类,蒂迈欧篇幸运之风,法篇法篇参阅条。卫士亦见敏锐,法篇;对卫士进行选拔和教育,法篇以下;亦见孤儿的监护人:法篇以下,城邦的卫士:古阿提卡的原型,克里底亚篇国家篇拥有智慧的阶层,同上治者和辅助者,国家篇以下,以下;不怕死,同上以下,不能受到嘲笑,同上法庭,也不需要看医生,国家篇;像神一样,同上下,;不贪婪,同上,参阅以下,蒂迈欧篇为,国家篇竖琴,同上以下,;在良好的环境中培养,同上不要任何财产,同上;只模仿高尚的品格和行以下。以下。亦见条。法律的卫士:向叙拉古提出建议,书信以下,以条。模范城邦的卫士:年长的拥有理智,年轻的视觉伍仪式,同上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学习神性,同上条。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第五十一章 亦见条。;战争中的武士,;勇士,同上;分成统;比作狗,同上以下,参阅法篇,参阅以下,参阅女性卫士,同上以下,;与公民形成一个大家庭,同上,参阅法篇以下;不需要去,参阅以下;从小骑马打仗,同上黄金和白银的,同上;卫士的幸福,同上以下,以;高尚的和温和的,同上以下,参阅法篇智慧的热爱者,同上以下;只学习多利亚和弗里基亚的音乐和弹奏弦琴和;按照军队要求生活,同上以下,以下,以下,;有自制的能力,同上以下;不需要黄金或白银,也以下, 温和问候文化紊乱文学文雅、高贵有这种品质,法篇下,瘟疫、流行病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法篇对身体和心灵的影响,法篇;与雇佣军的兵营相比,同上以下;不需要黄以下,以下,;亦见委婉语,国家篇以下。法篇以下,智者篇以下,泰阿以下。唯物主义者泰德篇位置、地点伪装成敌人进行训练;错误的政策,法篇脾气温和,道德品质优秀的人通常比较温和,法篇;战争中的行为,同上敢的,国家篇,参阅以下;从小骑马上战场,同上金和白银,也不需要任何财产,同上)条。克拉底鲁篇条。是对美之爱的完善,国家篇紊乱与复原,斐莱布篇参阅正义的高贵,高尔吉亚篇爱智者的标志,国家篇对国家的影响,法篇以下,以;每个人都要拥以下。祝你快乐,书信;祝繁荣昌盛,同上以下;共同进餐过一种战士的生活,同上员,同上以下,参阅拉凯斯篇,法篇以下;勇以下,参阅法篇,国家篇;辅助者:战争中的运动际的生活,同上有节制的生活方式,同上;不哭泣,同上参阅法篇以下,国家篇;在三十五岁时进实下;清醒,同上;经受快乐与痛苦的考验,同上以下, 武器武器无生命的物体以下,美涅克塞努篇;妇女学习使用武以下。 瘟疫雅典瘟疫由于狄奥提玛而推迟发生,会饮篇要对交易中的欺骗负责,法篇巨大的碗形圆拱,国家篇违约者涡不和的共同原因,国家篇法篇我的和不是我的无法度量的事物尼德篇以下。无法改造的罪犯应该处死,法篇以下,参阅斐多篇条。世界里受惩罚,高尔吉亚篇;亦见无花果书信关于采摘无花果的法规,法篇比金子更适宜做勺柄,大希庇亚篇法篇无花果木舞剑亦见条。无继承权的儿童的继承权,法篇以下。无节制、不能自制灵魂中的,高尔吉亚篇宁可要节制的生活,高尔吉亚篇条。无节制的以下;无节制的爱,蒂迈欧篇以下;亦见条。以下,国家篇;雅典娜教授使用武器,蒂迈欧篇抛弃武器是可耻的,法篇海战中允许,法篇,法篇以下,里底亚篇器,法篇以下;克里特人在日常生活中携带武器,同上亦见条。希腊人的,不能把武器当作神庙的供品,国家篇以下;进出口武器,法篇污染、玷污血亲仇杀引起的,法篇由凶杀引起的,欧绪弗洛篇以下,法篇以下,以下,条。引起人死亡,法篇以下。 亦见,参阅克;在;亦见以下。,国家篇在地下以下,参阅巴门 巫师巫师武士无神论/无神论者对无神论的训诫,同上法篇篇假定自然哲学家是无神论者,同上斥无神论,法篇亦见条。下,国家篇对巫师的惩罚,法篇以下。受惩罚,法篇以下,师,智者篇智者政治家是巫师,政治家篇是左右手都善用的,法篇奖励,同上以下;亦见,国家篇死后赋予神圣的荣耀,同上无视法律源于音乐,法篇下;由恶灵引起,书信条。巫术、魔法法篇以下,;亦见巫术、巫师篇亦见巫术、妖术以下。巫术家篇亦见无所不知,参阅申辩篇以下,法篇;斐莱布篇小希庇亚篇,斐德罗篇人造物与自然物,书信,智者篇物体、身体、肉体以下;五种物体,伊庇诺米篇以下;身体的功能,伊庇诺米篇改变,蒂迈欧篇式,蒂迈欧篇条。)法篇条。法篇)欧绪德谟篇物体的以下;物体的形以下;天体、物体,普罗泰戈拉篇,大希庇亚篇全知者,全知者的欺骗,法篇以下,条。 乞讨的祭司和术士所用,国以下;驱散对死亡的恐惧,斐多以下,国家篇由快乐与痛苦产生,同上亦见以下,国家篇以)条。以下;武士的葬礼,同上以下;以下;勇敢的武士受到以下;智者是巫以下,参阅以,参阅法篇驳以下;对苏格拉底的指责,申辩以下,以下, 与灵魂,同上,法篇,亦见条;物体像人一样可朽、多样、无理智、可消亡、不能保持自身同一,斐多篇中,智者篇;在唯物主义以下;身体与肢体、身体的复合状态,国家篇,参阅法篇以下。人的身体:蒂迈欧篇以下;人的身体活动,高尔吉亚篇化,斐多篇;一生中不断变以下;与灵魂的联系,参阅克拉底鲁篇,亦见以下;衰亡,生命价值的)条;不是永恒的,而是可消亡的,身体为灵魂而;过分关注身体是获取美德的障碍,国家篇;身体对自由人具有很低的价值,法篇存在,同上鬼,法篇身体的和谐,身体与灵魂的和谐,国家篇多篇;低于灵魂,书信;在可朽性上无差别,吕西斯篇篇下;哲学家藐视身体,斐多篇的原则,蒂迈欧篇,参阅克拉底鲁篇身体,法篇蒂迈欧篇以下;怜悯身体和灵魂,身体死后灵魂赤裸,克拉底鲁篇蒂迈欧篇蒂迈欧篇高尔吉亚篇;与可见身体可以训练成按照理性生活,蒂迈欧篇真理和实在,国家篇与多样相关,斐多篇,亦见条。;身体与,斐多篇以下,参以下;身体的美,大希庇亚篇身体中的管道,蒂迈欧篇消亡的结局,法篇摧毁,高尔吉亚篇法篇阅;身体的成长,法篇身体使灵魂激动与疯狂,克拉底鲁篇,参阅斐多篇以下;灵魂的指标,克拉底鲁篇;身体对灵魂的阻碍,斐;归于身体的荣耀,法篇,法篇以下,以下,;身体器官,泰阿泰德篇身体的运动,蒂迈欧以下;身体的需要,国家篇以规范身体以下,斐德罗篇;肉体的快乐,斐德罗篇以下;是灵魂的监狱,斐多篇;灵魂统治以下,;身体训练是重要的,书信以下,斐多篇,参阅法篇以下;侍奉心灵,普罗泰戈拉篇;身体是恶的源泉,斐多篇,参阅;身体死后状态,高尔吉亚篇以下;是灵魂的坟墓,克拉底鲁篇;身体比灵魂具有较少的;是灵魂的交通工具,蒂迈欧篇;年轻的身体,蒂迈欧篇 ,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无畏;无限的性质,同上无效的、有病的、残缺的条。 无限斐莱布篇无限“我们在理智上仍旧是残缺的”,斐多篇条。无信仰的、不忠诚的见无意的参阅下,亦见无意识无意向的无用的等于丑的,大希庇亚篇无政府状态始于音乐,法篇下;在民主制中,同上全部人类生活中驱逐”,法篇条。无知无知的戈拉篇的行为,法篇欺骗,同上德罗篇希庇亚篇灵魂之恶,智者篇与错误的判断,泰阿泰德篇蒂迈欧篇以下,国家篇以以下;与自由,书信以下;“应当从,斐莱布篇;亦见;在实际中充斥着美丽的无知,大希庇亚篇完全无知比误用知识要好,同上不自觉的行动是无知的结果,普罗泰;引起错误;受智慧的,参阅申辩篇;灵魂的疾病,小;在被爱中养成无知,斐;在修辞学中清醒与做梦的差别,同上以下;划分,智者篇以下;灵魂的空虚,国家篇以下,参阅斐莱布篇;等于在重大时刻发出的错误意,参阅以下;;人们不喜欢的,吕西斯篇与有意向的行为,法篇亦见条。条。无意的恶,法篇,参阅申辩篇以条。指责天文学家无信仰,法篇;亦;亦见国家篇以下,以下;亦见条。由接纳或多或少的事物而组成,斐莱布篇以下;亦见条。以下,国家篇不害怕,与勇敢的区别,拉凯斯篇,参阅美诺篇 以下;与公平有别,普罗泰戈拉篇;在雅典,美涅克塞努篇见,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不自觉的无知,智者篇不是智慧的朋友,吕西斯篇欧绪德谟篇以下;无知的性质,国家篇;可笑的和可悲的,斐莱布篇美诺篇戈拉篇是最可耻的,大希庇亚篇;服从聪明人,法篇下;自我满足,会饮篇迟钝,泰阿泰德篇以下;对世界的无知,斐多篇;不可能是假的,小希庇亚篇泰戈拉篇亦见法篇蒂迈欧篇;亦见条。思考,参阅洗香想参阅条。乡村专员相等、平等)巴门尼德篇以下,等,斐多篇以下,希望平等,高尔吉亚篇其可作为民主制的标志,国家篇条;平等与友谊,法篇尼德篇;相等与一,同上国家中的平等与不平等,法篇身,巴门尼德篇法篇以下;亦见相对性以下,以下,以下,对性的例子,国家篇泰德篇克拉底鲁篇,国家篇,参阅以下,;在哲学中,泰阿以下,以下;两种平等,条。巴门尼德篇以下;美的相对性,大希庇亚篇智者否认相对性,欧绪德谟篇以下,以下,;事物和个人的相对性,以下;智慧的相对性,大希庇亚篇以下;相以下,;相等本;相等介于大于和小于之间,巴门,亦见尤以下;只有弱者才;绝对的平条。条。对美德的无知应受惩罚,普罗双重的无知,同上等于感觉的以下;自己无知,同上以;无知与快乐,普罗泰;不包括知识,不可能无知, 相互关系相反、相异同上相关的与相对的下;其性质,高尔吉亚篇随关系、关联作用像神一样的人享受、享乐香水相似相同相异与存在,智者篇以下;亦见)条。 如何区分,国家篇以下,国家篇以下。斐莱布篇这种人的直觉比其他人灵验,书信;不得进口,法篇与快乐不是一回事,普罗泰戈拉篇蒂迈欧篇亦见以下,难以捉摸的,智者篇)巴门尼德篇种类的存在,政治家篇使相同,智者篇以下,相同与不同,巴门尼德篇以下,泰阿泰德篇想象参阅条。学,斐德罗篇以下,参阅;相同与友谊,同上相同点同寻找相同的技艺,即争论术或修辞引起回忆,斐多篇相同的相同的与不同的,普罗泰戈拉篇以下;由相同而以下;相同与不同,同上以下。以下;相同与一,巴门尼德篇以下,以下,以下,会饮篇;与族类的相异,吕西斯篇;相同者的朋友或敌人,同上斯以下,国家篇,参阅吕西斯篇,国家篇相同的、相似的同类相聚,高尔吉亚篇,法篇,吕西相同、相似参阅)条。以下,迈欧篇以下;相同与其他,泰阿泰德篇以下,蒂迈欧篇身,巴门尼德篇;这个词的意思,智者篇以下;相同的运动,蒂泰德篇相同与不同,智者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相同本相同)巴门尼德篇以下,以下;相同与相异,泰阿条。;亦见以下,;不是最高)条。以下。以以下;相异与否定, 鲜明的颜色仙女;改进友谊,法篇祭,斐多篇法篇吕西斯篇参阅大希庇亚篇想象象牙能献给诸神,法篇以下。性,同上仙鹤献祭明的艺术家,斐德罗篇参阅同上弦琴弦琴蒂迈欧篇歌词的音乐中使用,同上纤维闲暇显现篇;显现与感觉,泰阿泰德篇是一种力量,国家篇现象;在酒神狂女的舞蹈中得到模仿,法篇以下;献给仙女的地方,条。;传授弦琴,法篇;在无;亦见条。以下。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欺骗性的,普罗泰戈拉以下,以下,以下,以下;显现与实在,大希庇亚篇以下。天文现象,希庇亚是这方面的权威,大希庇亚篇在技艺中,智者篇自由民的闲暇生活,法篇允许使用,国家篇;苏格拉底在仙女们的控制之中,同上;给吕西亚斯带来的消息,斐德罗篇音译“宁妇”,阿刻罗俄斯与潘的仙女,比吕西亚斯更高)蒂迈欧篇以下。牺牲,法篇;私人的献祭,国家篇以下;献祭的数量,同上以下;由男童献上,;向人献祭,法篇,国家篇在献祭时哀悼,下;向诸神献祭,欧绪弗洛篇,法篇以下,;向冥神献;献祭时的亵渎,同上以下;与占卜、神交,会饮篇以用于赎罪,国家篇以下;参与献祭,法篇在帖撒利驯养的鹤群,政治家篇据说仙鹤也有理斐狄亚斯用于他的雅典娜像,大希庇亚篇用在适当的地方是美的,同上;不条。 限制个人费用的、制止奢侈浪费的以下;亦见)条。小小与大,巴门尼德篇以下,政治家篇本身,巴门尼德篇小村庄参阅消化与养育,法篇小贩、卖主消化笑剧小旅店参阅小旅馆、小酒店小麦篇参阅消遣、娱乐硝石蒂迈欧篇小希庇亚篇下雪蒂迈欧篇瞎子血亵渎在献祭时,法篇邪恶的、邪恶,参阅;恶人歧视优秀者,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罚,参阅认为的幸福,法篇,参阅高尔吉亚篇;亦见血纤维蛋白蒂迈欧篇真正的用法,法篇以下。条。可能间接提到,大希庇亚篇条。 以下;恶人甚至不像他们自己,吕西斯篇以下,以下,国家篇条;在墓地漫游的恶人,斐多篇;恶人所以下;恶人可悲,高尔吉亚篇以下;对恶人的惩,国家篇;把恶比作野蛮,;诸神不受恶人之礼,同上)承认疯狂是一种邪恶,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以下。选瞎子做歌队的领队,国家篇与大麦,是人的最佳食粮,美涅克塞努篇,参阅国家法篇以下。条。在酒神信徒的舞蹈中模仿,法篇不能及时供货者,法篇条。以下;亦见条。以下,参阅国家篇;小以下,以下,斐多篇相关法律,国家篇 狄奥尼修与柏拉图达成的关于狄翁的协议,书信斐莱布篇娱乐法篇,复数篇苏格拉底长得像一个西勒诺斯,会饮篇溪流、流动视觉之流,蒂迈欧篇以下;愉快的协议,政治家篇,亦见希庇亚的鞋子,大希庇亚篇协议鞋子戏法、魔术国家篇在婴儿教育中,法篇惯与自然,同上习惯与性格,同上经常作为评价好坏的标准,法篇流行的喜好,获得成就的方式,书信斯巴达的秘巡制度,法篇习惯上较为低劣,国家篇吗?同上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以下;儿童们喜欢,同上喜剧,国家篇;同一诗人不能既写悲剧又写喜剧,会饮篇法篇产生快乐与痛苦的混合,斐莱布篇喜剧诗人以下,斐多篇西勒诺斯(单数西敏狄斯(苍鹰)心蒂迈欧篇音乐与体育中不能有新发明,法篇以下,国家篇新发明、新花样以下形、相参阅)条。型、模型、原型、类型)蒂迈欧篇喜欢、爱好袭击、搜查习惯喜好喜剧原型与复制,斐多篇以下;亦见条。 荷马诗歌中一只鸟的名字,克拉底鲁篇以下;亦见条。下,在酒神节舞蹈中模仿,法以下;苏格拉底的敌人,申辩篇同一批演员不能既演悲剧又演,参阅国家篇以下;是奴隶的;允许;习惯与美德,国家篇习惯的力量,同上习,参阅,小希庇亚篇条。 创世的模型,蒂迈欧篇,参阅法篇仿,蒂迈欧篇;指导诗人的样式,国家篇型,泰阿泰德篇型、相政治家篇下,爱智者所理解的,法篇下;相之友的学说,智者篇下;存在于心灵中,巴门尼德篇的相,书信以下;相与质料,克拉底鲁篇型的名称,斐多篇下;相不是一,而是无限多,同上分有相,同上列,同上以下;可知的相,同上知的相,同上;天上的模型,国家篇模型与影像,巴门尼德篇以下;模型与模以下,以下;生活的两种类以下;亦见条。绝对的美的相,大希庇亚篇以以下;相之美,斐莱布篇以以下,参阅吕西斯篇以下;一般的相,智者篇以;可知;知识与相,法篇以下;相同与不同,巴门尼德以下;道德品质之相,巴门尼德以以下;事物;对哲学的必要性,巴门尼德篇;相的一与多,同上以下;相的排以下;相本身,巴门尼德篇以下;等于类型,同上以下;相与实在,智者篇与分有相的事物有区别,同上以下;不可以下;交织在一起,等于交谈,智者篇;亦见条。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以下,绝对的型,斐多篇;联系,斐多篇与假设,国家篇像太阳一样的原因,国家篇;爱的原因,斐德罗篇以下;最佳的相,蒂迈欧篇以下,参阅多种原因,斐多篇;在创世中,蒂迈欧篇以下,参阅篇以下;厄拉斯托与科里司库热爱相,书信以下,大希庇亚篇以下,参阅斐莱布篇参阅型与不朽,斐多篇识与相,克拉底鲁篇篇;美与坏的,斐德罗篇性质,国家篇篇篇以下;相的方式的困难之处,斐莱布篇型的存在,克拉底鲁以下;辩证法家理解善的型,国家篇以下;真理的源泉,国家篇以下,;在个别事物中,斐莱布篇以下;知以下;相的型的知识必须从具体事物的知识开始,斐多型与名称,克拉底鲁篇;抽象的起源,同上以下;相与现象,同上型、相 迈欧篇拜,伊庇诺米篇下;七颗被造的星辰,蒂迈欧篇下;亦见行动同上表现的方式,会饮篇的区别,欧绪弗洛篇以下,法篇形而上的绝对的相,巴门尼德篇以下,斐多篇以下。 自愿的行动与不自愿的行动,小希庇亚篇以下;行动有灵魂,法篇;与状态以下;行为的种类,法篇以下;行为的道德价值取决于)行为,行为的分类,克拉底鲁篇行为拥有本质,条。以下,参阅;为什么不应受崇拜,同上以以下;位于上面那个世界,确实存在,斐多篇;受到崇以下;星辰与灵魂,法篇,蒂国家篇以下,以下,蒂迈欧篇;轨道,法篇以;是可朽的还是不朽的?同上;星辰的运动,法篇以下,大希庇亚篇;是有理智的,伊庇诺米篇;星辰的大小,同上以下;被造诸神中最伟大的,伊庇诺米篇;希庇亚在这方面的权威,的形体和最优秀的灵魂,伊庇诺米篇,固定的星辰,蒂迈欧篇星辰、行星最美丽的有形体的东西,国家篇拥有最美丽结合,国家篇以下。性分开接受指教,同上以下;三种性,会饮篇以下;两性的性的快乐,大希庇亚篇以下;两性关系,法篇以下;两谈,同上在真正的爱情中性的快乐所起的作用很小,会饮篇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民主制下两性自由交以下;两性平等和互利,同上以下;两性接受同样的训练,性性的性欲,法篇以下,以下,国家篇醒醒与睡,泰阿泰德篇以下。条。独一无二的,国家篇以下,参阅蒂迈欧篇以下;亦见政治家篇真正存在的东西,国家篇;不变化的,斐多篇美诺篇以下,以下,斐多篇斐德罗篇以下;获得榜样,下;先于实在,斐多篇朝着相前进,会饮篇;集合, ,参阅法律的上;知识的分析,国家篇以下;关系的公理,泰阿泰德篇以下;存在与变易,同上以下,蒂迈欧篇以下;原因与结果的区别,欧绪弗洛篇,斐莱布篇以下;理解关系的难处,卡尔米德篇以下,斐多篇以下,;爱利亚学派的,巴门尼德篇以下;种与属的区别,欧绪弗洛篇以下;直觉,斐多篇;抽象观念的起源,国家篇以下;通过反思揭示的实在,斐多篇;相对的与同时相对的,国家篇以下;限定,高尔吉亚篇以下,国家篇以下;运用回忆与整合,斐德罗篇幸福、快乐魂,斐多篇的人,国家篇以下,以下,多篇以下;亦见,条。 以下;通过思想获得绝对的型,斐技艺,欧绪德谟篇;公民的幸福,法篇通过占有善而获得幸福,会饮篇以下;幸福在等候善的灵;依赖于教育,高尔吉亚篇;最大的幸福奖励给最公义以下,参阅法篇卫士的幸福,国家篇,参阅以下;幸福与知识,卡尔米德篇;个人的幸福与国家的幸福,法篇以下,欧绪德谟篇目的,法篇以下,法篇;奥林匹克赛会胜利者的幸福,国家篇幸福与快乐,高尔吉亚篇以下,参阅法篇主的幸福,国家篇篇以下,国家篇,参阅法篇真的赋予不义者,高尔吉亚篇以下财富,法篇;等于使用好的事物,欧绪德谟篇以下,下,参阅美诺篇;许多人错误地理解幸福,法篇条。条。今生获得幸福一般是不可能的,伊庇诺米篇;亦见普世向往的,欧绪德谟以下,斐莱布篇以下,法篇以下,参阅书信以下;不义者的幸福,高尔吉亚篇以下,国家篇;并非以下,以下,以下;幸福与以下;幸福与智慧,卡尔米德篇以以下;亦见幸福国家篇;形而上的知识先于具体知识,斐多篇;是不可变的,同 以下;女人的性格差别,国家篇幸福的、快乐的巴门尼德篇语不适用于富裕,同上性格篇以下,参阅法篇治家篇以下,泰阿泰德篇教育毁坏人的性格,国家篇;国家的性格,国家篇质,智者篇以下;性格与意愿,法篇是一种幸福,法篇)条。辛劳性情、脾气;年轻人的性情易变,法篇情,泰阿泰德篇,参阅下;亦见凶杀、凶手来世受惩罚,同上形态、样子、外形形态与一,巴门尼德篇身体的形态,书信的界限,同上条。行为行星法篇法篇轨道,同上,蒂迈欧篇幸运、好运命运的动荡,书信恶的,法篇以下,善与恶的幸运,同上;禁止制造好运,同幸运是善的,但无公义可言的好运是因不幸而受谴责,国家篇,参阅法篇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说不出第三颗行星的名字来,伊庇诺米篇以下;行星以下;创世,蒂迈欧篇以下;行星运动,雅典人对情人的行为,会饮篇以下。 以下,;亦见以下;生成的观念,美诺篇以下;固定物体)等于总是伴随着颜色的东西,美诺篇以下;亦见条。)欧绪弗洛篇,法篇;在条。,参阅会饮篇以以下;与习惯,法篇;灵魂的性情,斐多篇)专横的、孤僻的,书信不同的性亦见条。亦见以下;性质,书信;政治的性以下,参阅法篇;从婴儿时期形成,法篇以下;不良性格缺陷,同上以下;男人的性格差别,国家篇,政;模仿低劣的事物产生恶的性格,同上以下,国家篇以下;受气候和土壤的影响,法生活,书信以下;这个术 以下;关于最佳事物的信念,法篇修辞学产生的,泰阿泰德篇上在战争中的作用,伊庇诺米篇以下;亦见条。参谟篇性质心灵小希庇亚篇条。以下,蒂迈欧篇心灵的鸟笼,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参阅斐莱布篇斐莱布篇鲁篇;属于原因,斐莱布篇的原因,克拉底鲁篇;心灵中有一块蜡板,泰阿泰德篇人的心灵是不同的,泰阿泰德篇;美好的心灵在美好的身体中,蒂迈欧篇知,书信一切的原则,克拉底鲁篇,斐多篇,参阅法篇以下;年轻人的心灵受各种事物影响,法篇下;通过心灵自身的能力察觉一般的东西,泰阿泰德篇与真正的意见,蒂迈欧篇下;亦见条。 信念、信服和勇敢,国家篇信仰,灵魂的官能,国家篇条。信念;亦见以下;信念的起源,蒂迈欧篇人相信诸神,法篇别,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信念与真理,蒂迈欧篇识相同吗?泰阿泰德篇篇;亦见聘礼,法篇亦见条。真实的信物,书信新娘信物参阅条。等于对快乐的预见,法篇、信念信心、自信,美诺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无知等于疯狂,普罗泰戈拉篇拉凯斯篇阅国家篇以下;亦见条。;自信与节制,法篇以下,参;信心与勇敢,条。以下,参阅伊庇诺米;真正的信念与知条;与学习和知识有以下;并非所有;亦见真正的信念以下;心灵以以下;规范和包含同类相以下,以下;名称;等于美,克拉底;不是绝对善的,;幸运与智慧等同,欧绪德 以下;与奉承,高尔吉亚篇;没有真正的知识,斐德罗篇,参阅高尔吉亚篇参阅条。、信念狄奥尼修在雅典的信用,书信信仰信用承认,法篇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法篇有衬垫的,书信雄蜂胸铠以下。野心,书信以下;容易变成邪恶,同上;以下;在崇尚金钱的国家和人身上的野心,国家篇见习俗、习惯与本性相对,普罗泰戈拉篇;语言习惯,克拉底鲁篇,亦见,参阅原因,法篇律,法篇,政治家篇法篇习俗是统治人的暴君,普罗泰戈拉篇;习俗的多样性,法篇;亦见)条。 词源为或,法篇曲调与法典,法篇以下,参阅;亦见锈蒂迈欧篇修辞学修辞技艺,斐德罗篇以下,说服的技艺,斐德罗篇修辞学话语,高尔吉亚篇,美涅克塞努篇国家篇;防卫性的,高尔吉亚篇以下;关于对与错的说服的创造者,同上以下,泰阿泰德篇艺,伊庇诺米篇;定义、划分与综合在修辞学中,斐德罗篇与辩证法的区别,同上以下;与正义,同上学中对语词的划分,斐德罗篇下,(习俗篇家篇以以下;修辞以下;防护性的技,参阅法篇以下;在雅典,同上以下,参阅,参阅高尔吉亚篇条。,国,参阅国家,参阅政治家篇原始社会的法律,条;习俗与法不恰当地实施的;亦;希望不朽,会饮篇赋予灵魂的激情原则,国家篇以下,以下;法律不条。 选举、选拔监察官的选举,法篇宣布放弃信仰、公开认错希望与欲望不是一回事,普罗泰戈拉篇悉心照料、溺爱儿童吸引蒂迈欧篇的主席和竞赛裁判,同上会的选举,同上的选举,同上混合模式,同上的某个相似的部分,高尔吉亚篇以下,的修辞学旨在改良公民,同上础上,斐德罗篇涅斯托耳、奥德修斯、帕拉墨得斯的修辞学,同上尔吉亚篇以下;与政治学,政治家篇者,高尔吉亚篇;修辞学的力量,同上克塞努篇以下;与可能性相关,斐德罗篇业,同上以下,国家篇;亦见条。给义人老年带来安慰,国家篇亚篇希望法篇以下;关于来世的生活,伊庇诺米篇模式,同上天穹的,政治家篇下;乡村巡视员、专员的选拔,同上旋转、公转蒂迈欧篇蒂迈欧篇把灵魂托付给老师,普罗泰戈拉篇血管血清学生学间渊博希庇亚精通古代知识使斯巴达人高兴,大希庇亚篇以下;舌头里的,同上以下。 以下;亦见条。以下;亦见条。祭司、解释神谕者、神庙管理者的选拔,同上以;介于君主制和民主制之间的选举以下;军队官员的选举,同上以下;选举的以下;上诉法庭法官的选举,同上;执政官;选举市政官与市场官,同上;议事以下;选举合唱比赛参阅条。在婴儿期过后应当停止,法篇条。;亦见;在不幸时安慰好人,仅有用于揭示某人的错误行为,高尔吉以下;建立在对灵魂的准确分析的基以下;与智者之术,同上;真正;与心理学,斐德罗篇等于政治学以下;修辞学的职,参阅申辩篇,美涅以下;最有能力对付无知以下;与诗学,高 以下,学习与回忆,美诺篇以下;亦见参阅)条。)与信念有别,高尔吉亚篇爱学习,灵魂的理性成分,国家篇;这个词的双重含义,欧绪德谟篇;热爱学习者天生具有最高的权威,伊庇诺米篇以下;真正的学习,同上灵魂的运动,泰阿泰德篇;学习的快乐,法篇斐莱布篇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亦见以下,斐多篇条。不是强制性的,国家篇学习善的相是最高的,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意味着知识的衰退,会饮篇以下;不能以下;亦见;学习的目标是选择较好的生活,国家篇将实用作为惟一目的,同上条。位置,法篇学校的方式,普罗泰戈拉篇辩证法家的学校,大希庇亚篇维修,同上以下;课程,法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学校总监,法篇;亦见条。学校老师卡尔米德篇,法篇以下,吕西斯篇对这一类作品的审查,国家篇以下;关于诸神的故事,欧绪弗洛篇虚构、杜撰的故事以下,以下,法篇,国家篇篇,会饮篇以下;不要再现恐怖和害怕,同上以下,亦见参阅条。虚幻的事物、鬼、幽灵条。酗酒、喝醉酒只允许老年人这样,法篇以下;在酒酗酒的性质,同上以下;在西徐亚等民族以下;作用,同上神节期间,同上中间,同上学习学习学习学校以下,以下,法篇,参阅克里底亚消除缺乏节制的描述,国家篇以下;关于地狱中的恐慌,同上条,亦见 自然中的循环,法篇国家的巡查,法篇)条。身体的,小希庇亚篇法篇训练、锻炼作为理智的平衡,蒂迈欧篇以下;裸体锻炼,同上;亦见巡查条。循环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蒂迈欧篇以下,蒂迈欧篇训练以下;产生有节制的行为,同上以下,国家篇同上同上育训练对所有人一个运动量,政治家篇为战争作准备,法篇体育教练,普罗泰戈拉篇;亦见训练者、教练参阅政治家篇巡游寻找宝藏法篇叙述、陈述智者篇条。下;陈述与真实,同上亦见蒂迈欧篇以下。政治家篇;亦见法律的序言,书信胸膛续线序言下,需要与供应绪言、序论、开端需要文章的开头,大希庇亚篇以下,参阅蒂迈欧篇,法篇以下,以条。以下;等于把动词与名词编织在一起,同上以下;虚假的陈述,同上以以下。 条。,国家篇)条。以下;技艺需要训练,高尔吉亚篇以下;训练的危险,国家篇;训练的基础,法篇体以下;为赛会训练,以下;从痛苦开始,法篇;拳击手,国家篇,政治家篇以下;亦见条。,国家篇,泰阿泰德篇以下;对儿童有益的训练,法篇以下;需要身体训练 ,斐多篇雅典人/雅典地形,克里底亚篇吕西斯篇以下,参阅书信;卫城,欧绪弗洛篇,美涅克塞努篇以下,蒂迈欧篇;市场,高尔吉亚篇底亚篇;帕诺普的泉水,吕西斯篇;苏格拉底受审时的法庭与监狱,克里托篇港口装备,高尔吉亚篇松的房子,会饮篇以下;卡里亚的房子,普罗泰戈拉篇卡利克勒的房子,高尔吉亚篇,欧绪弗洛篇;莫里库斯的房子,斐德罗篇以下,吕西斯篇执政官利特,巴门尼德篇尔米德篇;圆厅,申辩篇德罗篇亚篇以下,书信民,欧绪弗洛篇;向弥诺斯进贡,法篇顿的阴谋,会饮篇人,申辩篇民众的驱逐和复辟,申辩篇以下;大瘟疫,会饮篇以下;执政官的名单,大希庇亚篇,会饮篇以下;城邦与庇莱厄斯之间的协调,美涅克塞努篇王结盟,同上德篇斯战役,申辩篇;吕克昂,欧绪德谟篇以下,会饮篇;凯勒丰在庇莱厄斯的房子,国家篇;梅;弥库斯的体育场,吕西斯篇;陶瑞亚斯,卡国王王宫的柱廊,欧绪弗洛篇,泰阿泰德篇;三十人统治,申辩篇以下;城墙,高尔吉亚篇,吕西斯篇,斐拆除,美涅克塞努篇重建,同上。历史,克里底以下,蒂迈欧篇早期共和,法篇以下;在那克索斯殖哈谟狄乌和阿里司托吉以下;提到掌权的十一;帝国延续了七十年之久,书信;与克里特人的友谊,法篇;与拉栖代蒙人,希腊人的救星,法篇涉及庇西斯特拉提;古时候民众在剧场里保持安静,法篇,书信;拒绝与波斯大以下,巴门尼政治家不能改良民众,高尔吉亚篇;提到爱琴海战,同上;阿特。战役,安菲波利,美涅克塞努篇住房,阿伽,斐多篇;船坞与以下;凯拉米库,位于城外,巴门尼德,农场,;古城,克里,美诺篇以下;学园, ;科林斯战役,同上,拉凯斯篇米西乌战役,法篇,美涅克塞努篇泰阿泰德篇;代立昂战役,申辩篇以下,参阅拉凯斯篇;莱卡乌姆战役,美涅克塞努篇拉松战役,高尔吉亚篇,法篇以下,;普拉蒂亚战役,同上以下,美涅克塞努篇以下;恩诺斐塔战役,同上拉米战役,法篇;在斯法吉亚俘虏斯巴达人,同上征服开奥斯岛,法篇战役,同上失败,同上比斯人)反对阿耳戈斯人的战争中受到保护,美涅克塞努篇战争,同上征波提狄亚,申辩篇,卡尔米德篇以下,美涅克塞努篇奔尼撒战争,美涅克塞努篇下,以下,蒂迈欧篇下;志愿帮助波斯的人,同上克里底亚篇争,美涅克塞努篇罗泰戈拉篇国家篇以下;言论自由,高尔吉亚篇法律,关于爱情的法规,会饮篇命令原告回答问题,申辩篇婚姻等等的法律,克里托篇断案没有规定的时限,申辩篇前禁止处死犯人,克里托篇克塞努篇法律表明民主的完善,法篇民大会上喊叫者要被维持秩序的卫士拉下台,普罗泰戈拉篇的体系,大希庇亚篇罗不是家族神宙斯,欧绪德谟篇,高尔吉亚篇,会饮篇;马,美涅克塞努篇;萨唐格拉以下;引起自身,会饮篇波斯战争,法篇;在赫拉克勒斯的子孙(底;早期;欧律墨冬战役、塞浦路斯战役、埃及战役,同上;远以下,以下,以下;养育战争孤儿,同上;伯罗以以;抵抗从大西洋来的民族进行的侵略,以下;在厄琉息斯与。 公民大会,欧绪弗洛篇以下;政府的性质,美涅克塞努篇;议事会,申辩篇,普罗泰戈拉篇;关于教育、;关于孪童之爱的法规,同上禁止殴斗,大希庇亚篇以下;麦吉卢是雅典人的近邻,法篇;在赴提洛朝觐的船只返回之,参阅斐多篇以下;公共葬礼,美涅在公;由犯过失者自己提出受何种惩罚,普罗泰戈拉篇;管好自身事务,吕西斯篇阿波;正义。节庆,波瑞阿斯的祭坛,斐德罗篇以下;为荣耀雅典娜而举行全副武,普主进行的战,大希庇亚篇;关于暴尸城外,美涅克塞努篇以下。 ;自豪的国家,法篇阿提卡肉馅饼,国家篇以下;土壤的儿子,美涅克塞努篇以下,参阅斐多篇;悲剧的最佳裁判,拉凯斯篇以下;狄翁从雅典返回,书信以下;在雅典人中容易受到赞扬,美涅克塞努篇高尔吉亚在雅典挣了一大笔钱,大希庇亚篇;亦见条。信如果一名雅典人是好人,那么他就格外地好,法篇阅书信欣喜若狂,法篇以下;一定不要认为政治可以教授,普罗泰戈拉篇同上亚篇聪明的民众,普罗泰戈拉篇;勇敢,美涅克塞努篇在叙拉古的水手,书信能言善辩,法篇亚马孙人擅长射箭,法篇篇盐蒂迈欧篇在烹调中,吕西斯篇衣服是必要的遮蔽,当神是牧人时是不必要的,政用法,会饮篇掩蔽、遮蔽斐莱布篇治家篇痒烹调书中讲明侵略阿提卡,美涅克塞努以下。纯粹的希腊人,美涅克塞努篇;普罗狄科经常去雅典,大希庇;认为善可教,妒忌传授智慧的人,欧绪弗洛篇,参雅典的荣耀,书;狄奥尼修在雅典的信用,同上智慧的饥荒,美诺篇谴责苏格拉底,智能的中心与神庙,普罗泰戈拉篇;雅典的性格,欧绪言弗洛篇鸟,法篇,参阅吕西斯篇,国家篇以下;雅典作为希腊篇奥林比亚的宙斯,斐德罗篇;向阿波罗宣誓,斐多篇;养;狩猎女神的圣地,斐德罗篇;王宫的神庙,卡尔米德人的名字来自这位女神,法篇;在节日游行的车上狂饮,同上立的金像,斐德罗篇执政官国王作为祭司,政治家篇雅典泛雅典娜节,欧绪弗洛篇,伊安篇九位执政官在德尔斐竖篇;勒奈亚节,普罗泰戈拉篇泛雅典娜赛会,巴门尼德篇节,蒂迈欧篇班迪斯节,国家篇赫耳墨斯节,吕西斯装的舞蹈;法篇以下;狄奥尼修斯节,国家篇阿帕图利亚 ;一般的颜色,美诺篇;对照,同上研究眼泪见阉人、太监、宦官普罗泰戈拉篇谜语,国家篇颜色、色彩国家篇斐多篇下;音乐的色彩,法篇以下;颜色带来的快乐,斐莱布篇以下;画家使用的颜色,克拉底鲁篇法篇岩石厌世者演说、演讲、讲话、发言发言,会饮篇;治疗眼睛,卡尔米德篇以下;是美丽的,大希庇亚篇养蜂者国家篇;亦见条。样式、式样只接受多利安和弗里基亚样式,国家篇伊奥尼亚样式,同上吕底亚样式,同上条。在尼罗河,政治家篇意大利的与叙拉古的,书信养鱼池宴会)蒂迈欧篇,国家篇眼睛;眼睛与视力,国家篇一个缺陷,小希庇亚篇篇以下,泰阿泰德篇睛,国家篇灵魂像眼睛,同上)条。研究的权利,法篇以下。蒂迈欧篇条。)坏的教育者,法篇;着名的宦官,书信斐莱布篇,蒂迈欧篇爱流泪作为人的性格,法篇,法篇以下;颜色的比较,;定义,美诺篇以以下;大地的色彩,以下;持久的颜色,国家篇颜色的根源,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诗歌的颜色,国家篇;在向诸神奉献时不用的颜色,亦见个别的颜色。蒂迈欧篇以下。以下,厌恶人类者,原因在于,斐多篇蒂迈欧篇;阿伽松的;阿尔基比亚德的发言,同上;阿里;关于宦官的;作为守门人,;亦以下,;亦见;灵魂的眼以下,吕西斯眨眼是,参阅高尔吉亚篇;亦见 ,会饮篇苏格拉底与吕西亚斯的发言对以下;苏格拉底的发言,斐德罗篇古波斯的言论自由,法篇;雅典的言论自由,高尔吉亚篇,普罗泰戈拉篇;吕西亚斯的发言,斐德罗篇;受到批评,同上以下,以下;聪明人发言的动机,同上鲍萨尼亚的发言,会饮篇;斐德罗的发言,同上;演讲中写作的地位,斐德罗篇以下;可塑性,国家篇;职业的演讲稿作者,欧绪德谟篇以下;发言与沉默,同上照,斐德罗篇以下;政治家的演讲的写作,同上以下;作演讲以是一门迷人的技艺,欧绪德谟篇以下;最美好的成就,大希庇亚篇以下;与谈话相比像敲锣,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斐德罗篇亦见条。演说家/演讲术演说家和关于演讲的书既不能提问也不能作出简洁的回答,同上是;演讲的本质,同上不能回答问题,普罗泰戈拉篇技巧而非艺术,斐德罗篇需要关于真理的知识,同上,参阅以下;巫术的一部分,欧绪德谟篇以下,参阅美涅克塞努篇以下;有讲演稿的发言,美涅克塞努篇以下;亦见条。斐多篇下;真正的原则,斐德罗篇厌恶议论以下,参阅国家篇眼炎高尔吉亚篇谚语、格言虎口捋须,国家篇,参阅国家篇始,法篇治其人之身,高尔吉亚篇阅高尔吉亚篇;把同伙推上王座,国家篇魔鬼的建议也应当听取,障碍已经跃过,克拉底鲁篇,参阅法篇;美的是友好的,吕西斯篇;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同上;所有美的东西都是难的,大希庇亚篇;第二遍重新开;以其人之道还,参卡德摩斯式的胜利,法篇学造小壶打碎了大缸,拉凯斯篇兄弟同心,国家篇;在火堆上梳理羊毛,同上;宙斯之子科林苏斯,欧绪德谟篇斯托芬的发言,同上厄律克西玛库的发言,同上。 万勿过度!卡尔米德篇,国家篇;己所不欲,勿施与人,泰阿泰德篇;只有有爱情的人违反誓言才会得;人只能做他能做的事,而不;佩戴标记的人很多,但信徒很少,;移动了不可移动的东西,;对自己的斐莱布篇;大海里的水滴,泰阿绕一个大弯,斐德罗篇既不能读书又不能游泳,法篇;悲喜均勿过度,美涅克塞努篇;第二个童年,法篇;与虎谋皮,克拉底鲁篇泰德篇;瞎子也能看清楚,智者篇,普罗泰戈拉篇;一件大事,国家篇影子感到着急,斐多篇法篇;狄奥墨德斯的必然性,国家篇斐多篇;别把五月配腊月,斐德罗篇是做他希望做的事,大希庇亚篇到诸神的赦免,会饮篇斐莱布篇;骑在马上丢了座位,法篇,参阅法篇;最亲密的友谊存在于同类之中,高尔吉亚篇的帮助下成长,伊庇诺米篇从海上或陆上来,在里面或外面,书信;与其对有能力的学习者发怒,倒不如抱着欢乐的心情看着他在神以下,法篇,斐德罗篇斐莱布篇,普罗泰戈拉篇;自己不智,反笑人愚,国家篇认识你自己!卡尔米德篇,斐多篇欲速则不达,政治家篇;尾巴变成了头,斐德罗篇底鲁篇;不能同时与两个敌人作战,法篇,参阅欧绪德谟篇篇;连神也没有办法,法篇好知识最难获得,克拉斐莱布篇,参阅法篇一切事物充满着神,伊庇诺米誓吧,恶魔近在眼前,卡尔米德篇;重复是好事,高尔吉亚篇的财产确实是公共财产,同上,吕西斯篇,国家篇;发道疼,会饮篇;每个人都天然地是他自己的朋友,法篇;朋友我们已经有了公平的比赛条件,法篇;不要等到自己摔了跤才知没有勇气就不能得到胜利,克里底亚篇,参阅智者篇平等产生友谊,法篇,参阅;恶人永远不知道,同上童道出真理,会饮篇大地也像飘摇于风暴中的水手,斐莱布篇人一样,同上;只是在梦中发现了宝藏,吕西斯篇;醉汉和儿斐德罗篇;神力无所不能,国家篇家犬变得像它们的女主 夜液羔羊,斐德罗篇不看重用墨水写下来的东西,斐德罗篇智者应当去叩开富人的大门,国家篇家篇;虎狼之敌,同上演员演员的性格,美涅克塞努篇表演喜剧角色,国家篇条。 参阅验证燕子药条。摇晃婴儿的,法篇要素以下,参阅蒂迈欧篇亚述帝国压缩、浓缩雅特洛克勒名字,克拉底鲁篇昼夜,蒂迈欧篇植物的,蒂迈欧篇夜间开会的议事会下;在模范城邦里,伊庇诺米篇以下,野蛮的在勒奈亚的剧本中表现野蛮,普罗泰戈拉篇,法篇以下,在大西岛,克里底亚篇以以下。柏拉图释放的奴隶,书信。一位医生的蒂迈欧篇法篇以下。以下;亦见)条。成分,身体的成分,在宇宙中作为恶的原因,政治家篇以下。燕子的歌声被视为挽歌,斐多篇在来世生活中得到验证,斐德罗篇对儿童的促进,书信;参阅;不能既表演悲剧角色又;你不可能轻易地躲避所有摔跤手的捉拿,智者篇有爱情的人爱娈童,就好像恶狼爱,参阅法篇,国去,欧绪德谟篇;逢到好人举行的宴会,好人会不请自来,会饮篇;试一试你就会明白,泰阿泰德篇;这两根线不能扯到一块一只野兽落陷阱,泰阿泰德篇进新一轮掷骰子,法篇,国家篇说请你们原谅的时间已经没有了,法篇;像运气第三次降临,卡尔米德篇,书信斐莱布篇刚跳出油锅又火坑,国家篇每只牝猪都知道的事情,拉凯斯篇 ;多头野兽,国家篇巨兽,国家篇野蛮人)书信篇式,国家篇上,参阅政治家篇里的野蛮人,书信以下,野生动物野兽篇;亦见)条。液体与熔岩,蒂迈欧篇夜莺家篇一智者篇以下;一以下;一对其自身和对其他既是相等的又是不等产生许多结果,同以下;一对其自身和对其他既不是不相等的又不是以下;一存在和不存在,同上一既不是一又不是全,同上一既存在于自身又存在于其以下;一既与自身和其他相似又与其自身和其他不相似,;一是无限的,同上以下;一既与其自身和其他不相似又与其自身和其他相似,同以下;一是有限的,同上;一与多,智者篇;一有名称可以谈论,巴以下;一变得不斐莱布篇尼德篇比其自身年老或年轻,同上下;一不能拥有部分,同上一不能在任何地方,巴门尼德篇一不动,同上巴门尼德的学说“一切皆一”,巴门尼德篇以下,泰阿泰德篇的性质,国家篇的,巴门尼德篇不等的,同上上以下,;一不在任何意义上存在,同上他,同上同上上,国家篇;一变得比其自身年老或年轻,同上以下;一具有无限的部分,同上以下;一在静止和运动中,同上以以唱哀歌,斐多篇萨尔拉斯选择过夜莺的生活,国以下。 以下;家畜作为财产,法篇;杀了人的野兽要当作谋杀犯受审,法篇灵魂兽性的和野蛮的部分,国家篇;育肥的家畜,法创造出来,蒂迈欧篇以下。条。;亦见;野蛮人用的语词,克拉底鲁篇以下,参阅;比希腊人古老,克拉底鲁篇在西西认为裸体是可耻的,同上;希腊人的天敌,同以下;在西西里摧毁希腊城邦,书信;统治的形尊崇财富,法 概括亦见亦见不占有时间,同上以下;一分有时间,同上以下;一触及或不以下;一通过分解而联合,会饮篇一一分有存在和非存在,同上以下;一拥有不等,同上可以分有多,同上以下;以下;一与其他不同,与其自身相同,同以下;一有运动并处于静止中,同上一变得和不变得不同,同上下;一从不静止,同上一与其自身相同和相异,同上以下;同中之不同,同上以下;从不相同,同上;不与其他相同,或异于自身,同上一有形状,同上一没有形状,同上以下;一触及自身和其他,同上在多中是无限的,巴门尼德篇以下;一是整体和部分,同上以下;关于一的假设:同上以下;一不存在,不变化,同上以下;以下;一以下,亦见条。多于整体,法篇上一半,国家篇条。一般的、将军选拔将军,法篇以下;一般的观念,一以下,亦见)条;学习算术与几何,国家篇,参阅法篇与存在,斐莱布篇以下,与军事专家,“战斗的工将军的名称,克拉底鲁篇获得战争的胜利,欧将军与吟咏诗人,以下;为什么高于预言家,拉凯以下;将军的技艺,政治家篇匠”,法篇绪弗洛篇斯篇以下;狩猎的一部分,欧绪德谟篇,参阅智者篇以下;防护性的,伊庇诺米篇政治家的仆人,政治家篇亦见条。般普遍条。 书信无条件的,二者共属性,大希庇亚篇以下;二者共有但非各自拥有,同上有则各自必然拥有,同上以下。衣服造就人,大希庇亚篇;衣服的起源,普罗泰戈拉篇一般与具体一对、对子以下;有条件的,同上文风的,斐德罗篇以下。 以下,参阅小希庇亚篇 一夫一妻制以下。依附者参阅遗憾意见意见、看法、主张意见的盲目指导,国家篇意见,克里托篇篇以下;意见与理智,政治家篇;作为向导为什么比知识差,美诺篇;意见与知识,同上以下,参阅斐德罗篇,拉凯斯篇人的意见并不一定有价值,克里托篇庇亚篇;亦见蒂迈欧篇以下;意见的起源,蒂迈欧篇;意见与快乐,斐莱布篇下;真意见与假意见,斐莱布篇诺篇原因,法篇以下;亦见意见分歧、争论以金钱或荣誉为原则的政制下;起源,同上以下;亦见相同与不同,法篇下;如何产生,同上依恋参阅条。音调的性质,斐多篇伊利绪雅音调以下,参阅以下;亦见,参阅斐德罗篇在最优秀的国家里不知道这种制度,国家篇作为打零工的劳动者,欧绪弗洛篇对不自觉犯下的罪恶感到遗憾,普罗泰戈拉篇条。斐莱布篇技艺以意见为基础,同上;纠正意见,书信专家遵循以下;错误的意见在多大范围内是可能的,泰阿泰德以下;意见与善,斐莱布篇以下;意见与理智,国家篇以下;众,泰阿泰德篇以下;意见的热爱者,国家篇以下,伊庇诺米篇,大希以下,普罗泰戈拉篇条;意见与模仿,智者篇以下;意见与心智的区别,以下;意见的对象和理智的分类,国家篇,参阅以以下;意见与说服,斐德罗篇以下;意见的源泉,斐德罗篇以下;就像代达罗斯的雕像那样,美介于知识与无知之间,会饮篇;比知识用处少,美诺篇亦见条。以下。 国家篇)条。 条。以下;灵魂像音调,同上条。以以下;描写这种以金钱为原则的人,同上以 音阶音节;音节与字母,政治家篇婴儿的练习,法篇以下,参阅法篇条。参阅)克拉底鲁篇;誓言的完成,法篇以下,诸神的雕像,普罗泰戈拉篇造雕像,智者篇;形象与类型,巴门尼德篇以下,罗篇篇以下,蒂迈欧篇者篇以下,亦见蒂迈欧篇蒂迈欧篇;亦见参阅)词的变体,克拉底鲁篇条。英雄;拉栖代蒙人乐意听英雄谱系的故事,同上以下;不要悲伤,同上篇篇荣耀,同上以下,参阅法篇灵的崇拜联系在一起,法篇法篇英雄的英雄体节拍,国家篇英雄体节珀国家篇营养物、食物参阅斐莱布篇条。克拉底鲁篇节,大希庇亚篇硬、坚硬音高家篇硬的、艰苦的婴儿篇;亦见影像影像、形象象,蒂迈欧篇篇希庇亚不想讨论音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音阶与节奏的调和,法篇;亦见条。;亦见条。,国家篇,参阅对英雄的崇拜与对诸神和精以下;死后受到神一般的;受到奖赏,国家以下;诸神之子,大希庇亚作为非存在存在的证据,智以下;或可见物的影像,国家以下,以下;在奥林比亚,斐德;牧人制造的,斐莱布篇,制;德尔斐的金塑像,斐德罗,书信以下;永久的形条。;太年轻不知什么是爱,吕西斯篇以下;有激情无理性,国家条。 条。音高的性质,法篇音乐的种类,国以下。 以下,参阅法篇以下,蒂迈欧篇;亦见条。饮酒对情欲的影响,法篇迦太基关于饮酒的法律,法篇生儿育女时不得饮酒,同上下,参阅大希庇亚篇的规定,法篇以下,以下;酒宴失态,同上条。;当作一种教育,同上下;亦见斐多篇国家篇引起、导致阴影条。受雇在葬礼上服务,法篇亦见吟咏诗人比赛,伊安篇下。吟咏诗人以下;令人羡慕的职业,伊安篇以下,马与赫西奥德是周游各地的吟咏诗人,国家篇励的解释者,伊安篇,参阅以下;为自己所讲述的故事所感动,同上戴金冠,同上知识,同上人,同上音乐、音乐的)在古雅典不由民众来判决,法篇下;古代的音乐形式不得更改,同上下,国家篇以下,参阅国家篇唱队的音乐,法篇上以下,的音乐,同上符,泰阿泰德篇以下,;合以下,国家篇严肃音乐与流行音乐,法篇以下;美丽的音乐,大希庇亚篇以下;音乐的色彩,同上;音乐竞赛,同以下,;拒绝过于复杂以下,参阅,参阅法篇以下;旋律与音以下;被诗人腐蚀,法篇以下;以一种快乐的形式赋予规范,同上;音乐指酗酒对健康不利,会饮篇;饮酒和音乐,同上以下;饮食之快乐,同上以下,国家篇以以下;饮酒以下,参阅以下;需要有人管理,同上以以以下,以下,以以下;有收以下;他们的技艺;是诗人的受到激;与将军,同上以下;荷以下,法篇,参阅,参阅以由于光线被阻挡而产生的黑影,智者篇以下;日常存在的又长又难的音节,政治家篇 ;在体育之前教授音乐,国家篇以下,吕西斯篇;在教育中的作用,同上以下,国家篇导,同上戈拉篇泰德篇以下;音乐的效果,法篇以下;过度产生的结果,国家篇卫士学习音乐,蒂迈欧篇,蒂迈欧篇的,斐莱布篇鲁篇以下,伊庇诺米篇,法篇以下,参阅,国家篇;旨在灵魂,国家篇认识其重要性的难处,法篇器,大希庇亚篇乐,法篇,蒂迈欧篇音乐的种类,法篇以下;为音乐立法,同上,国家篇音乐老师,卡尔米德篇国家的无政府状态,同上音乐与爱,会饮篇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国家篇;改变音乐带来的结果,同上;音乐的起源,法篇以下;音调和声音,智者篇数,伊庇诺米篇迈欧篇乐与叙述,智者篇独奏家,法篇乐不是知识,国家篇参阅法篇;通过一生来学习,国家篇伪装的智术,普罗泰戈拉篇下;音乐的标准,法篇督,法篇在学校里教,普罗泰戈拉篇阅法篇以下,;学习音乐要花的时间,法篇不可改变的,同上真正的音乐家,国家篇以下;亦见音乐家、乐师银子大希庇亚篇一;装饰天穹,斐多篇以下。条。正确与错误地使用音乐,同上在埃及音乐是妇女的音乐,国家篇,参以下,参阅音乐监;声音与音调,斐莱布篇以;男性与女性的歌,同上;简洁的音乐产生节制,同上在克里特和斯巴达有严格规定,法篇;音;姿势,法篇以下;音以下,以下,参阅蒂;音乐与条;音乐风格,拉凯斯篇,法篇以下,普以下,参阅法篇;放纵音乐导致,参阅法篇;目的不是为了获得快以下。 包括故事,国家篇;乐以下;对音乐作出正确判断及以下,以下,模仿性的,克拉底以下;经验性以下,国家篇,参阅克里托篇,泰阿以下以下,普罗泰 ;卫士不允许拥有,国家篇,参阅因生活医生的技艺,欧绪弗洛篇与厨师,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与真正的教育者,智者篇以下;奢侈风盛行时医生的行业就兴旺,国家篇;医术是一种善,同上以下;医生的无用,法篇;不仅仅是为了挣钱,国家篇;医生的名字,克拉底鲁篇与病人,法篇有时候错误地对待病人,政治家篇;要考虑整体,卡尔米德篇以下,参阅法篇;与智者,泰阿泰德篇灵魂的医生知道知识的效果,普罗泰戈拉篇医生在国家中,国家篇以下;真,参阅国家篇混杂在辅助者阶层,国家篇不能拥有,同上,蒂迈欧篇,参阅;不能献给诸神,法篇,参阅;原始时代不知道银子,同上奴隶当医生的助手,法篇奢侈而使这个行业兴旺,国家篇医生与法官,高尔吉亚篇亦见)条。)书信医生医生正的政治家或立法者,政治家篇以下,以下;两种医生,法篇以下,以下,国家篇;是聪明人,泰阿泰德篇;亦见条。法篇;禁止私下举行仪式,以下,参阅仪式、礼仪同上亦见条。仪式参阅条。议事会模范城市的,法篇以下,;议事会的划分,同上以下;职责,同上以下;夜间举行会议,伊庇诺米篇以下,以下,参阅克以下;亦见,法篇里底亚篇条。议事会雅典的,美涅克塞努篇以下,普罗狄科在议事会讲话,大希庇亚篇,参阅以下;苏格拉底作为议事会成员,申辩篇 议事会向叙拉古提出的建议,书信莱喀古斯创立,同上艺术家术家和辩证法家,斐莱布篇表现善,国家篇亦见条。以太斐多篇的神灵,伊庇诺米篇伊庇诺米篇遗忘;亦见以下;由快乐和痛苦产生,书信篇一样、一式、一致性以下;理智的标志,伊庇诺米篇医药篇;要考虑整个身体,卡尔米德篇;治头痛,卡尔米德篇以下,斐德罗篇以下;不为自己的利益而工作,同上;作为一种原因,同上用以太造成以下;一种气,蒂迈欧篇;身体中的以太,国家篇以下;亦见斐莱布篇以下;非哲学的本性的标志,国家篇;遗忘真正的存在,斐德罗条。)在一致性中没有运动,蒂迈欧篇以下。小希庇亚篇医药的原因,国家篇医学技艺,高尔吉亚篇以下;用灰治眼睛发炎,吕西斯篇;医药中使用符咒,卡尔米德篇,书信,国家篇泰阿泰德篇以下;对健康有益的,以下;防护性的技艺,伊庇诺米篇,参阅法篇吕西斯篇;节食,法篇以下;经验性的技艺,斐莱布篇与政府,政治家篇以下;与教育,拉凯斯篇;与友谊,吕西斯篇以下;希腊人的诊断,普罗泰戈拉篇;与体育,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智者篇;与正义,国家篇;用油防病,普罗泰戈拉篇;不是为了以下,以下;医学的教师并不懂医学,蒂迈欧篇不健康和不是为了帮助不节制的病人,国家篇以下,参阅蒂迈欧篇以下;与修辞学,斐德罗篇以下;真正的用;两类医学,法篇与惩罚,高尔吉亚篇处,国家篇斐德罗以下;以下;在爱神的激励下,会饮篇;只画在神庙里的关于诸神的故事,欧绪弗洛篇艺斯巴达的议事会由 ;辅助者的勇敢,同上,国家篇卫士的勇敢,国家篇以下。条。 意志的自由,法篇一致、调和意志立遗嘱的自由受到限制,法篇一种节奏遗嘱参阅同上风洞勇敢条。条。对勇敢者的奖励,法篇以下;亦见勇敢;在美德中列第四美德的一部分,同上斗中勇敢胜于数量众多和富有,美涅克塞努篇位,法篇条。)条。参阅(依靠节制来获得,法篇)不能用来描写儿童或动物,拉凯斯篇,国家篇,普罗泰戈拉篇;没有节制与其他以下,参阅法篇以下;过分勇敢是危险的,政治家篇以下;与无所畏惧不同,同上以下,下,国家篇,参阅;卫士的勇敢,国家篇,国家篇;等于关于激发恐惧或自信的东西的知识,拉凯斯篇以下,参阅国家篇存在的恐惧,普罗泰戈拉篇;勇敢的生活,法篇,普罗泰戈拉篇勇敢勇敢的下,参阅法篇人也可以勇敢,同上品质混合,政治家篇善与恶,拉凯斯篇灵魂的持久,拉凯斯篇篇乏勇敢,法篇亡,斐多篇医药意愿遗赠与希望,高尔吉亚篇以下。具有双重价值,蒂迈欧篇遗赠的自由和限制,法篇在音乐中的齐唱、齐奏,法篇国家篇;会使人变得对存在与非;勇敢地面对死诸神不缺,参阅美诺;等于;许多时候涉及;坏以以下;亦见以下;在战;相关法规,;亦见以下。)条。 生,斐多篇美德的一部分,拉凯斯篇残忍,政治家篇;节制正好相反,同上下,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以下,以下,哲学家的美德之一,斐多篇以下,参阅;勇敢等于坚守阵地,拉凯斯篇乐,法篇,参阅蒂迈欧篇勇敢与智慧,法篇以下,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下;勇敢不是作为一般美德的智慧,伊庇诺米篇条。永恒永恒与人生,国家篇基础是一,蒂迈欧篇勇士的葬礼亚篇父母的葬礼,法篇的妇女的葬礼,同上统治者的葬礼,同上/以下;自杀者的葬礼,法篇条。江湖郎中,书信;亦见与占有,泰阿泰德篇以下。蒂迈欧篇庸医拥有油亦见条。友好的友好是一样平滑的东西,吕西斯篇,参阅随着岁月流逝而有许多变化,法篇好朋友,法篇有机体在最优秀的国家中的优生原则,国家篇玩球,欧绪德谟篇优生学游戏,斐多篇参阅书信;玩骰子,法篇,国家篇斯发明,斐德罗篇;下棋,卡尔米德篇以下,国家篇,参阅斐多篇永恒的国家篇以下;儿童与父母的葬礼,大希庇以下;雅典阵亡将士的葬礼,美涅克塞努篇以下;葬礼的规矩,同上以下;富人家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亦见精神上需要塞乌,政治家篇;塞,高尔吉亚篇,法篇,泰阿泰德篇条。 ;亦见以下,拉凯斯篇以,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勇敢等于保持平静,与精神恍惚相反,国家篇以下;勇敢抗拒快,国家篇,参阅法篇,法篇以以下;经常从害怕中产 有意的行动与无意的行动,法篇以下;亦见乌斯发明,斐德罗篇;玩趾骨,吕西斯篇;城邦作战,国家篇木偶戏,法篇;对男女都适合的游戏,法篇以下,参阅以下;战争中的拉与拖,泰阿泰德篇得更改,法篇以下;影响性格与道德,同上一种方式,同上以下,参阅国家篇游戏儿童的游戏作为教育的工具,国家篇以下;亦见与无限,斐莱布篇义,法篇有限,亦见)斐莱布篇;在有关财产的争论中提到有限的时间,法篇以下;亦见有限的上无限,斐莱布篇条。参阅优秀与好,法篇有信心的优秀;亦见友谊书信以下,篇以下;把整个世界连在一起,高尔吉亚篇吕西斯篇以下;由神建成,吕西斯篇以下,以下;在恶人之间不会有友谊,吕西斯篇阅吕西斯篇;友谊是善,吕西斯篇不同,同上以下;友谊与医药,同上,参阅斐德罗篇,国家篇上的相同,高尔吉亚篇以下,等于美,大希庇亚篇,条。有益的/利益;有益是善的原因,同上以下,参阅泰阿泰德篇是有益,同上篇;有益与合法,同上有意的;友谊与敌意,友谊的基础,书信猜奇数与偶数,同上以下,参阅国家篇。儿童的游戏:不条。)条。斐德罗篇以下,亦见条;劳累的,同上以下;教育的;亦见条。以下;包含所接受的尺度在内,同条。条。,吕西斯篇;定以下;有限与以下,斐德罗,参友谊中的相同与;亦见条。以下;有益与伤害,大希庇亚篇;有益与善,普罗泰戈拉以下;美不;亦见国家中的友谊,法篇;友谊的对象,同上;性格 书信以下,蒂迈欧篇创造出来欧篇以下。条。游泳技艺,高尔吉亚篇有用的等于美好的,大希庇亚篇,参阅蒂迈欧篇的,同上忧郁症的鱼蒂迈欧篇以下;驯养的鱼群,政治家篇见条。圆与复制品,蒂迈欧篇宇宙是一个圆球,蒂迈欧篇原本书信)它们的相对美丽,大希庇亚篇圆的猿猴像猿与人之比,同上援救、营救在遇到骚扰时援救的责任,法篇原来的斯巴达人,普罗泰戈拉篇以下。 原始的人以下,政治家篇以下,会饮篇克里底亚篇以下,以下;亦见条。元素、基质、成分斐莱布篇以下,智者篇以下;五种元素,伊庇诺米篇以下;四元素,法篇以下,以下,参阅伊庇诺米篇以下,;只可命名,泰阿泰德篇名称的成分,克拉底鲁篇以下,以下;起源,同上以下,以下;灵魂的成分,同上下,上以下;各种元素,同上圆厅在雅典,申辩篇透程度,蒂迈欧篇式,蒂迈欧篇蒂迈欧篇斐莱布篇以下。以下;元素的转换,同,元素的性质,蒂迈欧篇以以下,参阅蒂迈欧篇以下;人与宇宙的元素,以下,斐莱布篇以下;基质的形;元素的渗以下,蒂迈以下,法篇以下,“耳朵被打坏了的人”,高尔吉亚篇以下。武耳西武斯选择过猿猴的生活,国家篇以下;人与神之比就以下;圆的定义,书信;亦以下;有用的不是美好 ;爱的愚蠢,斐德罗篇;灵魂的空虚,国家篇元音克拉底鲁篇,斐莱布篇以下,智者篇有些事情无理由可言,克拉底鲁篇泰德篇原因、借口原因蒂迈欧篇下;原因与条件之差别,斐多篇以下;犯罪的原因,法篇以下,成性的原因,斐莱布篇以下,国家篇;最后的原因,斐多篇以下;神是最好的原因,蒂迈欧篇;原因与结果的观念,欧绪弗洛篇因的论证,运用于正义,国家篇好不是原因,斐多篇布篇以下;错误行为的原因,法篇迈欧篇;生理的原因,伊庇诺米篇原因的力量,斐莱布篇原因等于把事物产生出来的那个东西,大以下;次要原因,蒂迈欧篇下;最初的原因,法篇希庇亚篇以下,参阅的原因,法篇两种原因,蒂迈欧篇以下。源于父名的姓小孩使用,吕西斯篇;正义之父神是积极统治的原则,书信第一原则的性质,书信摧毁的,斐德罗篇;自然的原则,书信存在的原则,斐莱布篇拉底鲁篇等于灵魂的混乱,法篇书信愚蠢由恶灵引起,书信最糟糕的疾病,法篇大的愚蠢,法篇;由快乐和痛苦产生,书信等于毁灭,法篇愚蠢与节制,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愚蠢与智慧,同上条。 斐莱布篇参阅愚蠢愚蠢条。悦耳的声音在词源中,克拉底鲁篇原则原则圆周以下;亦见以下;;在国王中盛行,法篇;爱恶恨善是最下;第一原则的重要性,克以下;非生成的和不可以下;各种原因,同上研究事物以以下;创世的必要原因,蒂斐莱以下;关于原以下,;生,泰阿 篇愉快的庇亚篇娱乐娱乐运动月亮语法预见以下。月份月桂树叶、桂冠官们佩戴,法篇以下;塞乌斯发明,斐莱布篇,参阅斐德罗篇伊庇诺米篇;阿那克萨戈拉论月亮的性质,申辩篇,参阅法篇以下;创世,蒂迈欧篇月亮轨道,法篇,斐多篇,蒂迈欧篇有一个灵魂,法篇;月亮的圆者篇,法篇以下,巴缺,伊庇诺米篇以下;确实存在于天上,斐多篇克拉底鲁篇;一种协和的力量,同上在教育中,欧绪德谟篇适当地把字母结合在一起,智;亦见;快乐与痛苦,国家;普罗狄科教语法,克拉底鲁篇条。预期,斐莱布篇;亦见条。以下,快乐的,通过视觉和听觉得到的快乐,等于美,大希以下;不是美,同上;作为教育的一种手段,国家篇)条。不改变儿童的娱乐,法篇亦见具有相对的价值,法篇以下;亦见条。参阅条。以下,巴门尼德篇;运动与开端,法篇克拉底鲁篇以下,;运动与存在,泰阿泰德篇对儿童有益,法篇以下,以下;身体的运动,蒂迈欧篇以以下;用名称来表示运动,克拉底鲁篇来表示运动,同上下;运动与变化,法篇;用字母以下,;运动与流水,同上;运动与非存在的一,巴门尼德篇运动与一,同上运动与生育,蒂迈欧篇以下,以下,以下;行星的运动,蒂迈欧篇以下;运动与静止,克拉底鲁篇运动在叙拉古宫廷花园中,书信;花冠,监察伊庇诺米篇,蒂迈欧篇 浴盆灵魂的运动,法篇篇星辰的运动,法篇以下,蒂迈欧篇门尼德篇以下,泰阿泰德篇参阅下;运动与智慧,法篇运动运动员(以下,有野蛮化的倾向,同上士,同上法篇同上家供养,申辩篇克里底亚篇驭手欲望欲望伊安篇以下,;运动员的训练,法篇以下,以下,以下;要格外注意训练,国家篇马车;克里特没有马车,法篇以下。参阅斐莱布篇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与理性的冲突,斐德罗篇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欲望的情感,泰阿泰德篇;既非善又非恶,同上以下;使人不节制,同上;欲望与判断是两种主导原则,斐德罗篇篇以下,参阅斐德罗篇以下,以下;痛苦的欲望,高尔吉亚篇下,家篇对灵魂信念的冲涮,国;必要的与不必要的欲望,国欲望的性质,会饮篇以以下;人的欲望,法;高尚的与卑鄙的欲望,国家篇;欲望与友谊,吕西斯篇以下;吃的欲望,国家篇以下,参阅法以下;只属于灵魂,同上)条。;灵魂的驭手,斐德罗篇以下,以下;驾驭,吕西斯篇以下;在赛会中取胜终生由国保持警觉,参阅拉凯斯篇在战争中担当卫阿特兰塔选择过一种运动员的生活,国家篇)条。以下;亦见条。;宇宙的运动,政治家篇以;十种运动,法篇以下;两种运动,巴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斐德罗篇以下,蒂迈欧觉,泰阿泰德篇;七种运动,蒂迈欧篇六种运动,同上泰德篇,蒂迈欧篇以下;同与异的运动,同上以下;运动与感门尼德篇,国家篇以下,智者篇以下,泰阿 预言/先知部分,智者篇下,斐德罗篇欧篇篇篇寓言预言家预兆预兆宇宙样,斐莱布篇字宙治家篇;有身体,斐莱布篇,政条。家篇;简单的和有限的欲望,同上以下;比必然性更加强的联系,克拉底鲁篇;亦见)条。 www.xiaOShuOtxT.Netxiaoshuotxt。com 第五十二章 随时间而变化,克拉底鲁篇以下,分析语言,同上以下,智者篇以下;完成的语言不可能,克拉底鲁篇;古代创造语言的人,同上矫揉造作的语言,申辩篇;法庭用语,同上以下;聋子和哑巴的语言,克拉底鲁篇语言的区分,法篇;这个主题的宏大,克拉底鲁篇明,普罗泰戈拉篇法,泰阿泰德篇以下;宇宙的运动,蒂迈欧篇以下;普罗狄科的发明,卡尔米德篇,欧绪德谟篇,拉凯斯篇,美诺篇,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不适宜,书信语言的起源,克拉底鲁篇以下;词的主要部分,克拉底鲁篇;语言的发;语言的组成以下;专门用以下,以下;亦见科学的指导,克拉底鲁篇条。欧绪弗洛篇以;受激励的先知,同上,蒂迈以下,法篇;一种疯狂,同上以下;苏格拉底的预言,申辩篇;不是聪明人,伊庇诺米篇;伪装的智术,普罗泰戈拉;在天上那个世界里面对面,斐多;亦见条。年轻人不懂寓言,国家篇欧绪弗洛篇参阅条。预兆的观察者,法篇是一个物体,因为构成宇宙的成分和构成人的成分一;亦见以下,参阅斐莱布篇是一个动物,蒂迈欧篇,蒂迈欧篇;通过友谊和正义结可以研究宇宙,法篇有序的,高尔人与宇宙,法篇合在一起,高尔吉亚篇吉亚篇语言 灶石造谣者债务,美涅克塞努篇以下;卫士的安葬,国家篇,参阅宇宙的本性,同上;宇宙的起源,法篇欧篇以下;宇宙的旋转,政治家篇以下,参阅法篇宇宙灵魂,法篇,斐莱布篇以下;放在火葬堆上的尸体,国家篇以下,礼演说,美涅克塞努篇;清洗尸体,斐多篇)条。有无限、有限、原因,斐莱布篇)条。苏格拉底的,克里托篇宇宙生成论者狱卒、狱吏以下。 再生灵魂的再生,斐多篇与在上的,蒂迈欧篇)大希庇亚篇在下的葬礼赞美)容易在雅典人中赞美雅典人,美涅克塞努篇;赞美与尊敬的区别,普罗泰戈拉篇普罗泰戈拉篇赞美诸神,法篇造船造船工克拉底鲁篇造船工与立法家,法篇家里神圣的地方,法篇申辩篇取消债务,法篇以下;受阻于那些有主倾向的造船工的技艺,欧绪弗洛篇;用来造船的木头,法篇;与奉承的区别,会饮篇;亦见以下;葬以下;节制葬礼的开支,法篇;挽歌,法篇以下;监察官的葬礼,法篇以下。斐多篇苏格拉底以前的,伊庇诺米篇;整体与部分,法篇以下;亦见,参阅蒂迈欧篇;宇宙以下,以下;由理性统治,斐莱布篇以下;宇宙的型,蒂迈 人,国家篇条。蚱蜢、蝗虫战斗、搏斗、打架战斗,法篇条。障碍、阻碍长者;长者统治,法篇同上法篇以下;亦见战略、策略、计谋占卜;占卜与爱,会饮篇同上占卜的、预言的占卜者、预言家从属于将军,拉凯斯篇占卜者斐莱布篇;亦见战术条。占有战争,国家篇的原因,法篇家篇以下,法篇关于死亡的预测,申辩篇以下;疯狂的占卜,斐德罗篇是技艺,政治家篇,斐莱布篇)斐德罗篇伊安篇以下;亦见卜师,欧绪弗洛篇,政治家篇条。;战争的原因,欧绪弗洛篇以下,斐多篇战争的技艺,国家篇政治家篇;乞讨,国家篇以下,法篇蒂迈欧篇以下。海军战术,不光荣的,法篇占有和具有,泰阿泰德篇;战争的时机,同上;是政治的一部分,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是移民,国,参阅以下;战争与追踪,法篇,智者篇;战争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亦见以下;在荷马诗歌中,伊安篇以下,条。 为何;鸟占术,肝脏的位置,蒂迈欧篇亦见条。条。,国家篇,参阅法篇;长者与年轻人,同上,国家篇,参阅)诸神和凡人尊敬长者,法篇拉科尼亚的长者,阻碍证人和竞赛者到场,法篇以下。;再次划分,智者篇以下;亦见获取性的技艺,智者篇手持矛与盾的参阅条。,参阅争吵的根源,法篇;亦见 篇的国家不知道,国家篇条。正典条。同上大希庇亚起战争,国家篇努篇条。召唤、传唤照料照料小主人的跟班诊断诊断的争吵、争执;起源,政治家篇,参阅泰阿泰德篇,美涅克塞努篇喜欢的题材,伊安篇以下;内战与外战,法篇争的男女老少,同上以下篇,法篇然状态,法篇;低于和平,同上以下,以下,下;关于战争的规则,国家篇下;战争中的富人与穷人,同上叙拉古卷战争,书信以下;内战,书信法篇;亦见;亦见词的含义,欧绪弗洛篇普罗泰戈拉篇亦见)书童,法篇参阅诸神间的,欧绪弗洛篇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以下,参阅法篇某种具体音乐的古代名字,法篇;参与战,参阅克里底亚;在以金钱或荣誉为原则的体制中的战争,国家篇以下;好战是危险的,政治家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人的天以下;战争的目的是和平与和解,同上以下;为何不实施战争,同上主的资源,同上在和平时期练习战争,以以以下;严重的,法篇战船,寡头制不容易发以下;在雅典,美涅克塞比外战更糟,法篇;最优秀以下。条。以下,国家篇;不虔诚的,国家以下;亦见以下;亦见以下,条。条。;任何时候都只有少数人是敌人,国家篇战,同上以下;对国家的影响,同上是荷马和其他诗人上以下,参阅以下,;没有国家当局的批准不得宣舞,法篇以下,以下,;跳舞与摔跤是战争的准备,同 者,政治家篇优秀群体,法篇式,同上以下,拉篇性,国家篇治家篇征服政府书信整合、整全亦见拯救以下。拯救者、救星证据争论、争吵亦见亦见条。以下。以下;种类,同上条。 论辩术,智者篇关于作证的法律,法篇神作为救世主,蒂迈欧篇在正确选择快乐与痛苦中获得拯救,普罗泰戈拉篇)条。通过习惯获得,斐多篇;社会美德,同上,参阅法篇挣工钱的人、雇工的技艺)国家篇;必要的,同上)条。,国家篇以下;三种形式,书信亦见以下,参阅以下;在邪恶的情况下,;尤其是野蛮人,国家篇;当前的政府依靠某些能力改善秩序,法篇以下;人们不愿意接受真正的有知识的统治,政治家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政府有四种或五种形式的政府是不完善的,国家篇克里特政府包含着所有政府形式的要素,法篇以下;四种政府形其自身所摧毁,法篇;政府的瓦解,国家篇以下;斯巴达和以下;政府的声音,书信以下;政府的形式:只能被;党派之争,法篇;少数人得到政治的知识,政波斯人居鲁士时代的政府,同上以下;当前的政府不具有哲学特;对人的培养,美涅克塞努篇政府的起源,法篇以下;可能有好政府,政治家篇以下;无知是最坏的统治的根源,同上以下;正确地治理非常困难,书信以下;没有法律就不以下,参阅美涅克塞努篇;政治的技艺发展缓慢,普罗泰戈以下,以下,参阅政治家篇;古雅典政治制度,法篇要按照统治者的利益来管理吗?国家篇获得性的技艺,智者篇;亦见条。 ,泰阿泰德篇以下;亦见以下,普罗泰戈拉篇,普罗泰戈拉篇金钱政制中的争执,国家篇争论的技艺,斐德罗篇争论争论以下,美诺篇;亦见德谟篇者篇争论术与论证,泰阿泰德篇以下,欧绪德谟篇以下,斐多篇斐莱布篇智者篇以下;再划分,同上)条。证明正确、正义证明与可能性,蒂迈欧篇正确与适宜,法篇;等于对最优秀者的确信,同上以下,卑微的态度接受神的律法的义人,同上篇以下,法篇以下,)条。以下;与快乐,法篇亦见征税战争中征税,法篇整体、整个、全体与一,巴门尼德篇的东西,同上整体与部分,伊安篇,国家篇;在爱情中,国家篇下;整体与国家的幸福,法篇在立法中,法篇;在医药中,卡尔米德篇,斐德罗篇以下,以下,;一中之全体,巴门尼德篇以下,智者篇拉底鲁篇以下,以下,参阅法篇在宇宙中,法篇的整体,普罗泰戈拉篇正义、公义少混合着审慎、智慧、勇敢,法篇;亦见)书信是人的拯救,同上正义、公正绝对需要公)条。以下;以下。,蒂迈欧篇;美德以下;在命题中,克以下,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泰阿泰德篇以等于不遗漏任何部分以下;行走在神的一边,同上,国家篇;正义与强权,高尔吉亚;下定义,同上以以下;习俗的,同上;争论术的性质,智者篇,国家篇以下;与辩证法,书信条。 ;争论的种类,智以下;争论与讨论,欧绪 并非旨在过分,国家篇;带来心灵的专一和爱,同上正,欧绪弗洛篇通过教育和思想来获得正义,普罗泰戈拉篇;等于强者的利益,国家篇,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法篇同上,参阅所有公民分享正义,普罗泰戈拉篇劳动的划分以下;繁荣昌盛与真正的幸福,法篇以下,参阅法篇是一种正义,国家篇以下,参阅以下;等于做自己的事,以下,以下;与平等,法篇普罗泰戈拉篇;对国家来说是基本的,是灵魂的一种美德或优点,国家篇;或多或少在每个人身上存在,普罗泰戈拉篇位于善的最高等级,国家篇公义的最后胜利,国家篇制中都可以找到某种正义,同上,普罗泰戈拉篇;正义与幸福,高尔吉亚篇与神圣,欧绪弗洛篇家篇使生活人性化,法篇义与不正义,吕西斯篇正义本身,大希庇亚篇到正义,斐德罗篇力的,同上的生活是最快乐、最幸福的,法篇以下;正义的表现,同上以下,参阅家篇以下;对奴隶和下等人特别必要,法篇的一部分,美诺篇善的地步,国家篇义的诗人,国家篇流行的定义,克拉底鲁篇以下;只注重结果,国家篇正义与有益,法篇,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参阅斐多篇以下;以下,法篇以下;在各种体;正义;由宙斯赋予人类,普罗泰戈拉篇;不会为害,国家篇;正以下;等于盗贼中的光荣,国正义与放纵,同上灵魂可以见;不是内在的或自动的,普罗泰戈拉篇,国家篇;实行正义是吃以下,普罗泰戈拉篇;正义是某种偷窃,国家篇,参阅法篇;正义以下;正义就像健康,国家篇;天然的正义,高尔吉亚篇,法篇;正义的性质与起源,国以下;是美德以下,以下;柏拉图试图追随正义,书信以下,;比黄金更珍贵,同上以下,参阅国家篇;正义与政治,高尔吉亚篇实现正义到完;论正以下;正义是权力还是知识?小希庇亚篇以下,;比不正义更有益,国家篇以 篇国家篇篇的,法篇者,同上),正义正直正直政制同上政治家以下;政治家与哲学家对照,高尔吉亚篇以;是人的具体美德,国家篇;在国家里,同上以下;在国家和个人中,书信以下,国家篇以下,以下;最精致而又简洁的,同上;优于非正义,同上以下;等于讲真话和把别人的东西还给别人,同上以下;普遍的正义,斐多篇正义与非正义,模糊地察觉到二者的对立,法篇以下;在战争与和平中有用,国家篇;对恶人进行报复,伊庇诺米篇是良心贞洁的女儿,法篇;正义与美德,国家篇以下;正义与智慧,会饮篇;正义等于智慧与美德,国家篇;值得荣耀,法;正义的人:在于获得灵魂的和谐,国家篇以下;尤其是要善待、照料下等人,法篇以下;与不义者相比处在不利位置以下;是神的朋友,高尔吉亚篇,法篇斐莱布以下;是温和的,高尔吉亚篇,国家篇是幸福以下;内心相同的正义者与不义),以下;亦见(以下,国家篇条。参阅条。比财富更宝贵,法篇以下;最古老的族长制政制,绝对的正直,斐多篇早期发展形式,法篇;亦见)条。 斐德罗篇以下;民主制中的政治家,国家篇以下;诚实的政治家总是处在危险中,申辩篇;哲学家当政治家,欧绪德谟篇下;秘密地崇拜权威,斐德罗篇;政治家与智者,政治家篇的正义,同上以下;巨大的后果,国家篇;敬畏正义,书信;是敬重别人,尤其是敬重公民,普罗泰戈拉篇给所有人同样下,以下;给朋友带来益处,给敌人带来害处,同上以下, 以下;利益在政治中的限制,泰阿泰德篇真正的政治技艺,高尔吉亚篇政治家与船长,同上以下;苏格拉底实践政治的技艺,高尔吉亚篇;指导性的知识的一个部分,政治家篇美诺篇以下;政治家的天职,高尔吉亚篇起,政治家篇以下;亦见条。政治性的治政治技艺,高尔吉亚篇于管理个人事务、家庭事务、国家事务,普罗泰戈拉篇以实践这种技艺,法篇政治与善,欧绪德谟篇政治中知识的缺乏,政治家篇;不需要专门的知识,普罗泰戈拉篇治的力量,大希庇亚篇参阅以下;可教吗?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家,法篇以下;划分,高尔吉亚篇赋予的,普罗泰戈拉篇亦见以下;政治智慧不是诸神以下;政治与国以下,以下,参阅法篇;政以下;;只有公民可以下;等;把勇敢和节制编织在一以下;不是美德的老师,意见但没有正确的知识,美诺篇;指导性的知识,政治家篇以下;以下;好的政治家比好的棋手更难得,政治家篇有正确的与政客,同上以下,;在理智的帮助下保卫国家,法篇本性与技艺,法篇;政治家与医生,政治家篇以下;政治家国王,政治家篇以下;有某种专门知识,同上以下;政治家的以下,参阅政治家篇以下;受激励的,美诺篇;政治家与以下;与牧人,同上以下;依据他们自己的想象,国家篇正义、有益的信念,同上以下;政治家与将军、法官、演说家,同上者篇;总是追随法律吗?政治家篇以下;锻造真正的对善良、牛的,政治家篇对天性进行教化,法篇政治家与教师,智高尔吉亚篇以下;政治家在雅典,高尔吉亚篇;政治家与放以下,以下,以下,以下,参阅政治家的目标,法篇以下;政治家的技艺,政治家篇政治家害怕留下成文的讲话,斐德罗篇条。下,;政治作品亦即法律书,斐德罗篇以下;亦见 ;哲学家热爱真理,国家篇以下,蒂迈欧篇相关原则,小希庇亚篇条。正字法真空蒂迈欧篇真理、真相书信辩证法的过程的力量才能获得,巴门尼德篇础,斐德罗篇以下,;真理与信仰,蒂迈欧篇种普遍的善,高尔吉亚篇篇与永恒相关联,斐莱布篇以下;灵魂的食粮,斐德罗篇以下;诸善之首善,法篇否定真理是不虔诚的,同上以下;与尺度和比例相关联,同上真理与理智是由哲学家从实在中产生出来的,国家篇觉地丢失,同上;民众并非由知道真理的人组成,大希庇亚如何获得真理,斐多篇会轻易信仰真理,法篇篇;真理与说服,斐德罗篇,参阅大希庇亚篇,国家篇目标,国家篇篇真理的力量,申辩篇,泰阿泰德篇德,斐多篇命题的真理,克拉底鲁篇,泰阿泰德篇完善的真理,斐莱布篇以下;普罗泰戈拉论真理,同上参阅以下;国家的真理,法篇以下;不是各种各样的,书信的正确指称,克拉底鲁篇乐,斐莱布篇罗篇以下;与智慧相关联,国家篇亦见真理的大草原,斐德罗篇)条。 真理有关生成的真理只具有可能性,蒂迈欧篇参阅真理真理真实、实在一,同上以下;亦见真正的、真实的、正确的以下,条。实在的可变与不可变,智者篇条。小希庇亚篇以下;哲学以下;实在与;真理的幻觉,斐德;不知道快以下;等于名称以下,以下,;哲学家的美,智者篇,斐多篇,斐德罗;哲学家的人们不;不会不自以下;善的成分,斐莱布篇,参阅国家发现真理是一好的谈话和写作的基;只有依靠 折射哲学谈论哲学,同上,参阅泰阿泰德篇;对真正的学生的考验,书拉篇;大部分学哲学的学生成为无赖,国家篇;最不恰当的人哲学,同上秘密地在斯巴达和克里特流传,普罗泰戈以下,以下,尊重哲学,书信以下;二手货的斐德罗篇;关于相对性的哲学,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参阅美涅克塞努篇,国家篇洗涤灵魂,斐多篇;如果有节制地从事哲学是一件好事,高尔吉亚篇以下,践死亡,斐多篇;实践哲学,书信以下;对哲学的偏见,国家篇下;哲学与诗学的争论,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等于实起头痛,同上;柏拉图害怕成为哲学批判的对象,书信以斐多篇以下;在后来的生活中普遍受到轻视,国家篇哲学引;哲学的疯狂,会饮篇以下;苏格拉底对自然哲学感到失望,以下;哲学与爱,斐德罗篇哲学等于爱真正的知识,国家篇学与闲暇,泰阿泰德篇以下;从身体的牢狱中解放出来,斐多篇的,同上以下;没有形式不可能存在,巴门尼德篇以下;哲信哲学与政府,国家篇以下;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可能;对灵魂的作用,斐多篇;真正的哲学等于坚定、忠诚、诚实,书以下;哲学派生于天体的运动,蒂迈欧篇为什么受到轻视,国家篇下;苏格拉底为哲学辩护,欧绪德谟篇;哲学的玷污,国家篇以下;与智者之术混淆,同上以下;哲学的腐败,国家篇以下;苏格拉底最钟爱的,高尔吉亚篇;批评哲学,欧绪德谟篇,参阅哲学起于惊诧,泰阿泰德篇,参阅国家篇以与技艺,同上,参阅以下;最伟大的技艺,斐多篇帮助人选择最佳的生活,国家篇以下;哲学蒂迈欧篇以下。语言表述,同上以下;包括在最简洁的陈述中,同上真正的教义照耀灵魂,书信;不能用确与错误是一回事,同上;真不是假的对立面,同上家沉思真正的存在,国家篇;真正的人,小希庇亚篇以下;正 信以下;用于学习哲学的时间,国家篇无知地对待哲学,书信;哲学的声望,同上加入哲学团体,泰阿泰德篇与理想有亲缘关系,书信条。哲学家篇;死后获得神性,斐多篇对快乐,斐多篇,参阅高尔吉亚篇孕育理智与真理,国家篇;民众对哲学家的指责,申辩篇一切时间和存在进行思考,国家篇在者,国家篇斐德罗篇,泰阿泰德篇斐多篇以下,上没有防护,高尔吉亚篇下;不是没有防护的,高尔吉亚篇想要所有知识,国家篇;进神的知识,智者篇本质,同上很少,同上以下;追随宙斯之出巡队伍,斐德罗篇以下;文雅的,同上;既不善又不恶,吕西斯篇;最初的命名者,克拉底鲁篇莱布篇拉底鲁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以下;哲学家当国王,国家篇国家篇以下,国家篇;哲学家的败坏,国家篇;哲学家已经半死,同上;不抱怨死亡,同上,参阅斐多篇智者篇以下;通过对实在的整理只在意真理,斐多篇,政治家篇;不会自杀,斐多篇以下;对,泰阿泰德篇;真正的存以下,;哲学家期望死亡,国家篇哲学家实践死亡,同,参阅以下;以以下;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参阅国家篇以下,;每一事物本身的知识,同上;教育,国家篇一种主动的生活,同上以下,参阅斐多篇以下,;回避身体的快乐,国家篇;不放纵情感,斐多篇以下;在赞美理性时荣耀自己,斐;赫拉克利特学派的哲学,克以下;受神的激励,斐德罗篇以下,参阅书信以下,;寻求一切事以下,以下,以下;热爱永久的以下;哲学家人数,国家篇;哲学家与作家,斐德罗篇;反;是数学家,国家以下;哲学与世界,国家篇;亦见哲学与虚假,国家篇以下;不真正的哲学为正义提供立足点,同上以下;人类 这样的性质,蒂迈欧篇条。否定快乐,斐莱布篇请人们按照自然生活,同上见这样的以下。 认为同类相吸,吕西斯篇;亦以下;不是无神的,法篇以下;;自然哲学家,混淆条件与原因,斐多篇轻视宗教,法篇无法与当今的智者相比,同上;受困于无能,同上自己,智者篇以下;头脑简单不知道金钱的重要,大希庇亚篇为智慧而受到指控,大希庇亚篇以下;不表演,同上不解释以下;哲学家的美德,斐多篇以下,古代的哲学家:不会因用,同上以下,以下;哲学家的人生观,高尔吉亚篇篇以下;没有受到腐蚀的剩余哲学家,国家篇哲学为何无以下,以下,以下,以下;真正的奥秘,斐多证法训练,巴门尼德篇;真假哲学家,国家篇以下,上的模型规划地上的国家,国家篇以下,参阅辩在,国家篇;哲学家轻视凡人的伟大,泰阿泰德篇要按照天家篇智者不是哲学家,蒂迈欧篇哲学家努力追求真正的存泰阿泰德篇以下;要建立真善美的世界必须要由哲学家来统治,国倾向于从这个世界退隐,同以下,参阅多篇;哲学家的资格和优点,书信以下,国家篇以下,高尔吉亚篇以下;对哲学家的流行看法,欧绪德谟篇以下,斐以下,参阅法篇;与政治家,欧绪德谟篇以下,参阅家篇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与诗人之间的争吵,国家篇通人,斐多篇;他的灵魂中的相的模型,国家篇;相的图景,国;习惯于思考大事情,同上;与民众,智者篇与普家篇以下,哲学家的心灵拥有尺度和文雅,同物主义的哲学家,同上以下,泰阿泰德篇以下;有好记性,国的人,书信;只有哲学家才是辩证法技艺的大师,智者篇唯热爱实在与真理,国家篇被人们认为发疯了,智者篇;是神物中的相,同哲学家与情人,斐德罗篇以下,会饮篇 以下;在公民中锻造真正的信念,政治家篇)采用和神圣化曲调,法篇汁直质、性质法篇知道知道、认识、懂知识,泰阿泰德篇识,斐多篇德罗篇普罗泰戈拉篇指导的技艺,智者篇庇亚篇章指导政治家篇发明新事物,法篇指导性的知识值得称赞的至点夏至,法篇制定法律者会,书信按照智慧、理智、公义规范国家,法篇以下;教育公民抗拒快乐与痛苦,法篇)条。执法官法篇以下,泰阿泰德篇条。果汁,蒂迈欧篇直与弯,书信书信以下;亦见参阅条。)知道与被知,智者篇以下;知与不知,同上“认识你自己”,卡尔米德篇斐莱布篇;保持登记财产,同上以下,;执任重大案件的法官,法篇,参阅以下,参阅国家篇;担以下;进一步立法,同上以下,以下,员的弹劾,同上;职责,同上以下;选举执法官,同上惩罚不孝顺父母的人,同上;决定对官婚案时起作用,同上;照料孤儿,同上,参阅;理智健全者不会对忤逆父母者提建议,同上;在处理离以下;亦见以下;立法者的资格,书信以下;;立法委员,参阅;亦见条。 ,参阅书信,大希以下,法篇,斐等于获得想要的知下;知道与有;与数量, ;智慧与节制,会饮篇智慧与运动,法篇以下;从执法官中选择教育官员,同上十二名执法官负责进出口事务,同上;十名最年长的执法官属于夜间开会的议事会,同上终身任职,同上法官的数量,同上;监察葬礼,同上以下,制定商贩的规矩,同上以下;具有关于美德的正确观念,同上;亦)条。吕西斯篇见趾骨参阅条。参阅跖骨智慧参阅条。智慧条阿那克萨戈拉按现在的标准不聪明,大希庇古代哲学家不为智慧而收费,同上智慧/聪明亚篇以下;只有神才是聪明的,斐德罗篇,参阅申辩篇;一切事物中最美的,大希庇亚篇斐德罗篇;灵魂停留在绝对、永久、单一的领域里这种状态称作智慧,斐多篇;智慧的欺骗,法篇,斐莱布篇;与智慧与勇敢,同上,参阅普罗泰戈以下;挣钱的能力是智慧与否的标准,大希庇亚篇灵魂真正协和,法篇拉篇;可以用来交换一切事物的真正货币,斐;哲学家终生想要获得的东西,同上智慧与狡猾,小希庇亚篇多篇以下;寻找智慧的难处,伊庇诺米篇;仅仅是一种装饰,书信;智慧就是保持相互之;智慧的存在,泰阿泰德篇智慧与友;等于好运,欧绪德谟篇间的和谐,法篇谊,吕西斯篇以下;统治社会最重要的;智慧与不正义,国家篇智慧本身,大希庇亚智慧与知识,泰阿泰德篇东西,会饮篇篇;导向幸福,美诺篇;热爱智;爱智与追求智慧,欧绪德谟篇以下;智慧的可;热爱智慧的人,同上慧,吕西斯篇爱,斐德罗篇聪明人是温和的,国家篇以下;卫士是有智慧的,同上以下;等于做你自己的主人,普罗泰戈拉篇, 以下;等于拥有某种知识,伊庇诺米篇力,书信,参阅净化,斐多篇法,斐多篇;人的拯救,法篇,参阅法篇以下,以下;国家中的智慧,国家篇下,;通过某种学习找到智慧,伊庇诺米篇慧?同上以下;节制作为一种智慧,卡尔米德篇拉篇拉篇于真正的思想,泰阿泰德篇见的,斐德罗篇来往的,国家篇;下定义,国家篇,国家篇叩富人的大门,国家篇法篇须为自己打算,大希庇亚篇;按照普罗泰戈拉哲学的说法,同上;七贤,普罗泰戈拉篇的聪明人,伊庇诺米篇下;认识神,泰阿泰德篇阅篇篇;智慧与自我欺骗,斐莱布篇;苏格拉底的智慧,申辩篇以下;智慧与吸引以下;人生最重要的成分,普罗泰戈拉篇;是相对的,大希庇亚篇;摆脱邪恶的惟一办,参阅法篇以下,以;哪一种学习导向智骗人的智慧,小希庇亚篇;凭完善的智慧不能取得献给漂亮者的棕榈枝,普罗泰戈;智慧可教吗? 欧绪德谟篇以下;智慧与节制,普罗泰戈以下,与真理相关联的,国家篇聪明人:与以下;等看不主有,参阅书信斐多篇是一个精灵,克拉底鲁篇;不怕死,申辩篇;去;等于好人,同上;聪明人的生活,以下;万物惟一的尺度,泰阿泰德篇;必;聪明人与医生和农夫,泰阿泰德篇聪明人统治无知者,法篇;与智者的区别,智者篇以下;真正以以下,参以下;在研究天体中可以看到,同上以下;是虔诚的,伊庇诺米篇智慧与美德,欧绪德谟以下;最圆满的美德的最主要成分,伊庇诺米;拥有像天文学家那样的知识,同上,美诺篇美德之首,法篇;是美德的部分,普罗泰戈拉篇智慧是最大的美德,普罗泰戈拉篇;是使美德可能的东西,斐多篇以下;亦见指挥员军队的指挥官,必须勇敢,法篇,参)条。, 知识知识以下,参阅高尔吉亚篇阅;酒宴的指挥,同上;必须清醒,同上)条。指甲蒂迈欧篇国家篇法篇只见到事物不能见到事物本身的人贞洁斐多篇错误的指控,法篇直觉指控以下。;亦见针对苏格拉底,申辩篇条。指控以下。质料质料与形式,克拉底鲁篇以下。治疗者狄翁起着治疗者的作用,书信克里特的,法篇)条。殖民地下,参阅;在克里特的殖民地,同上,亦见亦见条。法篇母邦的关系,同上殖民化以下;希腊城邦在西西里的殖民,书信,参阅以下;亦见由本性和技艺达成,斐德罗篇净化,法篇至善、完美参阅)条。关于绝对的型的知识,斐多篇以下,阿泰德篇;抽象的、相对的知识,卡尔米德篇以下;知识与信仰,同上吉亚篇骗,申辩篇以下,吕西斯篇以下;在效果上有益或有害,普罗泰戈拉篇,法篇罗篇智者篇;知识与勇敢,拉凯斯篇篇以下,国家篇以下,法篇;工匠的知识是诚实的与直接的,法篇;产生以下,以下,普罗泰戈拉斐德;知识的欺以下;与信仰的区别,高尔知识与解释,泰,参阅巴门尼德篇以下。条。以下;殖民与社会的条;与以下,以;亦见以下。 以下;亦见 以下;知识与力量,大希庇亚篇以下,小希庇亚篇,参阅普罗泰以下,以下,;知识或快乐何者为善?国家篇;知识的起源,蒂迈欧篇等于知觉,泰阿泰德篇以下,参阅斐德罗篇以下;与演说,斐德罗篇;惟一的善,欧绪德谟篇;知识与意见,美诺篇,国家篇象,国家篇知识的对象,书信以下;关于一的知识,国家篇以下;知识养育灵魂,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是哲学家想要获得的对举美德来说是必要的,伊庇诺米篇知识是正确的行动,美诺篇以下;知识的性质,书信以下,国家篇以下;对恰当列热爱,国家篇;知识是多,斐莱布篇以下;知识与模仿,智者篇下;在法律之上,法篇,参阅政治家篇以下;在希腊对知识的德篇;为神所拥有,同上以下;知识与判断,泰阿泰德篇以生活与不好的生活的最重要的东西,国家篇知识本身,巴门尼国家篇以下;比食物更重要,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区分良好以下;为身体所阻碍,斐多篇以下;知识等于关于相的知识,以下,欧绪德谟篇;善的相是最高的,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知识,伊安篇以下,参阅国家篇;知识与幸福,卡尔米德篇家篇,参阅巴门尼德篇以下;关于善的知识包含着关于恶的神的知识不是获得的,克拉底鲁篇,克里底亚篇以下,国以下,参阅国家篇;知识产生正确的命令,泰阿泰德篇诸下,;多大范围上是由感觉赋予的,斐多篇,泰阿泰德篇与友谊,吕西斯篇;知识不是通过名称获得的,克拉底鲁篇以以下;知识与成功,欧绪德谟篇知识与存在,国家篇;知识高尚的,法篇以下;知识的划分,斐莱布篇,政治家篇知识是神圣的这种看法是可笑的,斐莱布篇;关于神的知识是以下;知识在纯洁性上有别,斐莱布篇知识的难处,克拉底鲁篇知识与描述,泰阿泰德篇以下;灵魂想要知识,蒂迈欧篇个问题,拉凯斯篇以下;剥夺知识是惟一的恶,普罗泰戈拉篇信任,吕西斯篇以下,知识与狡猾,美涅克塞努篇决定一 执行者;知识和使用好事物,同上下;知识与美德,美诺篇亚篇;知识与智慧,国家篇见职司的交换肢体斐多篇职务、职司以下;开始着手工作,书信签来任命,国家篇职务的类别,同上家篇;与监察官相关,同上下,亦见制鞋匠/制鞋;起源,普罗泰戈拉篇参阅;要实行长期监督,法篇;好的统治者不希望,国;服从法律受奖赏,同上)条。亦见普罗泰戈拉篇条。,泰阿泰德篇以;官员死亡,法篇;在许多国家由主要官员献祭,政治家篇年龄规定,法篇;在民主制中根据抽,蒂迈欧篇以下。建国的原则,国家篇条。 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亦,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参阅大希庇;名符其实的知识,斐德罗篇以以下,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使用知识与制造知识,欧绪德谟篇统一性,智者篇,参阅斐多篇;智者的知识是普遍的,智者篇解释,泰阿泰德篇以下;作为真正的判断,同上以下;知识的篇;知识与真正的信念,伊庇诺米篇;等于真正的信念加上;关于真正的快乐与善的知识,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三重知识,法泰德篇以下,参阅斐莱布篇以下;知识的源泉,斐德罗篇或不知道的事情不是一回事,卡尔米德篇以下;知识与视觉,泰阿关于自己的知识,对人进行恰当的研究,斐德罗篇;与知道你知道买知识的危险,普罗泰戈拉篇以下;等于学问,泰阿泰德篇回忆来发现知识,斐莱布篇;等于对感觉的反映,泰阿泰德篇;购识,人死后,斐多篇以下;直接进灵魂,普罗泰戈拉篇;通过程,美诺篇以下,斐多篇,参阅法篇以下;纯粹的知力的成分,普罗泰戈拉篇;在人出生前就有了,斐多篇;回忆的过戈拉篇以下;等于划分与组合的力量,斐莱布篇生活中最有 汁液职业始终一贯地坚持一个原则制造他的产品,法篇以下。 天穹的秩序,伊庇诺米篇以下;哲学;争论家,同上以下;不容易给智者政治家篇条。秩序条。家模仿永久不变的秩序,国家篇参阅;大部分职业不注以下。不允许卑鄙的职业,法篇意道德的改良,高尔吉亚篇的/职业需要一个有利的条件,法篇;在国家中保持突出的地位,国家篇制造、创作它的含义,卡尔米德篇制造幻象的技艺划分,智者篇;亦见条。比客人更能作出判断,泰阿泰德篇条。制造蜜饯的人亦见制造相似的东西一种技艺,智者篇以下,条。造与相同的原因,斐莱布篇;亦见制造者/造造与做的,欧绪德谟篇以下;立法家制造名称,克拉底;制造者对被造物的判断不像使用者那样好,同上区别,卡尔米德篇鲁篇以下,斐德罗篇国家篇制造者以下。给智者的建议,欧绪德模篇,参阅高尔吉亚篇智者以下;与古代哲学家无法相比,大希庇亚篇智者与钓鱼者,智者篇以下;以下;从拥有考察过的心开始论证,以下;智者之术,大希庇亚篇阿尼图斯对智者的看法,美诺篇泰阿泰德篇;古代就有智者但却;给智者下定义,智者篇批评的性以下,普罗泰戈拉篇是隐蔽的,普罗泰戈拉篇质,美诺篇,参阅斐德罗,国家篇;把公共事务与私人事务结合在一起,大希庇亚关心讨论,智者篇篇篇 术的技艺,智者篇;作为美德的教师,美诺篇;他们的学说,欧绪德谟篇以下,;经常是无信仰者,法篇;智者的正义观,同上;生活在怀疑的世界里,美诺篇条。高尔吉亚篇以下;秘密的,普罗泰戈拉篇;下定义,同上以下,;等于对空洞欺骗的驳斥,智者篇欧绪德谟篇下,参阅欧绪德谟篇以下,受到嘲笑同上同上在的黑暗中,智者篇以下,参阅拉凯斯篇下,普罗泰戈拉篇家篇师,智者篇以下;奉承的一部分,高尔吉亚篇辩证法,以下,参阅智者的;等于出售知识;亦见以下;是模仿真正存在的魔术玩弄语词,国以下,以以下,以下;定义智者、政治家、哲学家,政治家篇躲藏在非存以下;否认相对性,同上以下;反对不可能性,以下;智者像普洛托斯,欧绪德谟篇智者与医生,泰阿泰德篇智者与政治家,政治家篇以;劝说年轻人离开同胞,申辩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国家篇;知识的小贩,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智者篇罗泰戈拉篇智者篇,泰阿泰德篇,小希庇亚篇,拉凯斯篇以下,美诺篇以下,普向智者付钱,申辩篇,克拉底鲁篇以下,高尔吉亚篇绪德谟篇智者无所不知,智者篇以下,参阅欧绪德谟篇的争论术,智者篇以下;民众的伟大,国家篇智者的神话,欧钱,大希庇亚篇以下;能干的演说大师,普罗泰戈拉篇;挣钱以下;智者等于知道聪明事情的人,普罗泰戈拉篇智者挣大者论知与不知,欧绪德谟篇以下;智者只拥有表面的知识,智者篇为考察不可能,美诺篇以下;智者与巨兽的看守者,国家篇智;猎手,智者篇以下;没有能力管理人类,蒂迈欧篇;认拉底鲁篇以下;奇妙的神,国家篇以下,参阅法篇下;认为不可能虚假,欧绪德谟篇以下,智者篇,参阅克下定义,同上以下;描述智者,同上以下,以下,以 ;与修辞学,同上;智者的仪式,欧绪德谟篇术的指责,申辩篇执政官罗篇;一系列雅典执政官,大希庇亚篇“执政官;提到执政官,美涅克塞努篇国王”,王宫前廊,欧绪弗洛篇祭司,政治家篇条。执政官的监察者以下;弹劾,同上以下;监察官的创立,同上祭,同上引用该篇,政治家篇起到威慑作用的惩罚,普罗泰戈拉篇以下;按相划分的难处,同上《智者篇》制止、威慑种篇种、物种斐莱布篇以下,政治家篇以下;亦见)条。 种与属,欧绪弗洛篇泰戈拉篇种以下;亦见重与轻,国家篇参阅重、沉重仲裁人条。法篇)条。仲裁者见仲裁者调和不同派别的争端,法篇真正的哲学的一部分,书信)条。忠诚、忠心法篇以下。忠诚的,参阅政治家篇以下;亦见蒂迈欧篇家篇中腹部中间、中度、中庸普罗泰戈拉篇智者篇古人没有。技艺依赖于中度的存条。当只有一个统治者时,这个名称表示最好的国家,国;处于危急中,以下;亦见;选为仲裁者的法官,同上;亦,蒂迈欧篇以下。条。保存物种,普罗,参阅斐莱布,参阅以下。以下;向阿波罗和太阳献法篇葬礼,同;亦见,泰阿泰德篇作为;执政官梭伦,同上音译阿康,九位执政官在德尔斐竖立的金像,斐德苏格拉底对智 在,政治家篇,法篇篇中介终极的原因以下;亦见重量中年众人、民众篇众神饮用的琼浆忠实的条。中性的以下;亦见种莱布篇植物趣,书信种子猪柱变态、转化、变形动物的,蒂迈欧篇以下。篇以下,转换、转变、转让儿童从一个阶层转变为另一个阶层,国家装饰在波提狄亚给阿尔基比亚德的奖赏,会饮篇以下。转变、皈依灵魂的转变,法篇,国家篇以下。刻有法律条文的柱子,克里底亚篇以下,参阅法篇用来献祭,国家篇蒂迈欧篇;有生命,同上;相关法律,法篇蒂迈欧篇;狄奥尼修斯对进口植物感兴条。过一种中性生活的灵魂,斐多篇;中性的国家,斐忠诚的,在内战中,法篇以下,亦见会饮篇;神马饮用的仙露,斐德罗篇响应他们的领袖,普罗泰戈拉篇;好坏不分,法一生中最令人满意的阶段,伊庇诺米篇与尺度,法篇以下。)条。斐多篇;诉诸于正义的论证,国家篇在数列中,蒂迈欧篇以下,条。用中度作为关系的标准,政治家篇以下;亦见以下,国家篇,参阅法以下;中间与端点,蒂迈欧篇;中等的幸福,书信)克拉底鲁篇国家篇;亦见专家、行家阅专有名称抓痒条。;亦见条。参阅以下,铸币注册、登记出生登记,同上主持、总监主动的,法篇法篇被动的状态,书信追捕参阅普罗泰戈拉篇以下;亦见追求、事务、职业希庇亚篇追求、事业、职业着名的、出名的条。主人主人的身份侏儒、矮人诸神;不是永恒的而是不灭的,法篇蒂迈欧篇以下;聪明的诸神,斐德罗篇的世代,伊庇诺米篇篇事务,法篇以下;诸神的谱系,同上,参阅克拉底鲁篇;诸神节日的,法篇运动的,同上适宜主动生活的年纪,国家篇,书信按创世主的意志分有不朽,以下;拥有绝对的知识,法篇,巴门尼德,参阅蒂迈欧篇以下;主动的与以下,以下,参阅)条。想出名是人们的普遍愿望,法篇;主人与奴隶,法篇以下。参阅条。蜡制的,法篇以下。,蒂迈欧篇;关于追捕的法律,法篇;亦见以下,关心所有以下;既非无理智的又非无知的,伊庇诺米篇;斯巴达人进行的战争训练,同上,智者篇条。 智者把个人追求与公共事务结合起来,大财产登记,同上以下,外国人的,法篇以下;儿童登记,同上条。是一种快乐吗?高尔吉亚篇以下,斐莱布篇词源,克拉底鲁篇以下。与修辞学家,高尔吉亚篇以下,以下,参 ;工匠的保护神,同上;不相信诸神,同上以下,参阅,参阅克里底亚篇据说诸神依据习俗而存在,法篇念,申辩篇巴门尼德篇以下,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对爱的影响,斐德罗篇类的统治者和老师,美涅克塞努篇阅法篇诸神的名字,克拉底鲁篇是诸神之子,大希庇亚篇守者与主人,斐多篇;与我们有亲缘关系,法篇,参阅以下;人类对诸神的无知,克拉底鲁篇,法篇以下;诸神之美,大希庇亚篇以下;不缺乏勇家篇诸神的名字,克拉底鲁篇敢,法篇;既不会感到快乐也不会感到痛苦,斐莱布篇过着主般的快乐生活,书信;不能对付必然性,法篇游行,斐德罗篇;涉及阿提卡的;诸神的以下;各有自己的工作,同上争斗,美涅克塞努篇诸神与巨人的战争,国,智者篇以下,会饮篇,参阅克里底亚篇,参阅欧绪弗洛篇以下,参阅法篇以下;万物都充满神,法篇瞎眼的神,等于财富,等于普路托,国家篇;天神与冥神,法篇分成四组,同上以下;地母神冥府之神,斐多篇;自然界以下;太阳和月亮是神,申辩篇是最早的神和最老的天神,蒂迈欧篇的神,克拉底鲁篇,法篇,参阅;地下世界的神,同上;现在与将来一切事物的统治者,书信;神是主动的统治的原则之父,同上;对以下,国家篇诸神的信仰不是普世的,法篇以下,以下;证明诸神的存在,法篇以下,巴门尼德篇,国家篇以下,;苏格拉底对诸神的信;不关心人类事务,法篇,参阅以下,国家篇以下;诸神给人的礼物,政治家篇人以下;善的赐予者,欧绪弗洛篇以下;引用荷马的话,国家篇;使诗人的心灵迷狂,参;英雄;教导人类获得和使用武器,美涅克塞努篇以下;诸神给予事物名字,同上以下;是我们的看斐德罗篇;神灵附体,法篇以下,参阅法篇,会饮篇;指定节日给人类以缓解,同上一以下;年长者与 陈述的主题,智者篇法篇,美涅克塞努篇故事,欧绪弗洛篇亦见,法篇)条。 诸神的厄运助手、辅助者意义上的卫士有区别,同上下;亦见主帅主题以下。条。银的,同上生活方式,同上比作狗,国家篇与完全,以下;诸神在谕言中赞扬牝马,大希庇亚篇,会饮篇欧绪弗洛听说的不足凭信的以下,以下,参阅克里底亚篇,伊庇诺米篇,法篇遍流传的故事,欧绪言弗洛篇,法篇,国家篇不能把诸神说成悲伤或欢笑,国家篇以下;关于诸神的普以下;对阿喀琉斯的敬重胜过对阿尔刻提斯的敬重,会饮篇谎,法篇诸神喜欢不正义,国家篇,参阅法篇行,欧绪弗洛篇;诸神也喜欢开玩笑,克拉底鲁篇;诸神喜欢撒情而发假誓得到神的宽恕,斐莱布篇,参阅会饮篇诸神痛恨恶,参阅,国家篇以下;为了爱;不会受礼而动心,同上以下,若干昼夜献给诸神,同上;模范城邦中的十二位神,同上;神谕中说祝你快乐,同上以下;诸神与神庙,法篇以下;向诸神献祭,同上以下;荣耀诸神的仪式,书信排,同上以下;乞灵,同上以下;关于诸神法律,同上祈祷,书信古代崇拜地方神,法篇有关崇拜的安上;使人从诅咒中解脱,同上;酒神,同上向诸神以下;监护孤儿,同上;关心人类社会的保存,使之不遭谋杀,同;旅客之保护神,智者篇;监视外国人和求援者,法篇同上;诸神的亲属关系与家族,同上;市场之神,同上神相似,同上以下;生育之神,同上;游戏之神, 花在学习字母上的时间,法篇;有了字母才能把这个;学校里教字母,普罗泰戈字母,克拉底鲁篇,克拉底鲁篇资格担任立法议事会,书信以下;亦见条。字母斐莱布篇以下;塞乌斯发明字母,同上;亦)条。克拉底鲁篇见字母以下,以下,以下,以;字母的改变,同上以下,以下;以下;斐莱布篇下;用来表示大小,同上分类,同上以下;字母的结合比作表述,智者篇以下;字母表示静止,克拉底鲁篇;字母表示静止,同上;字母表示长度,同上;希庇亚不想讨论字母,大希庇亚篇;大与小的形象,国家篇;插字母模仿运动,克拉底鲁篇参阅以下,斐德罗篇以字母表示平滑,克拉底鲁篇以下;举例说明字母的象征意义,克下;塞乌斯发明字母,斐莱布篇如何学习字母,政治家篇拉底鲁篇以下;字母的意义,同上以下;由字母构成的名称;字母表示圆形的,同上表示的意义,同上的意义一般与字母本身的意义不同,同上;字母;字母表示运动,同上以下,;字母表示的意义,同上字母与音节,泰阿泰德篇以下;字母表示静止,克拉底鲁篇拉篇世界说出来,政治家篇;关于字母亦见以下。条;柏拉图指导狄奥尼修学习字母,书信阅读柏拉图的作品作为一项协议,同上主要的主要的惩罚柱子子宫参阅条。 法篇对故意违反法律的惩罚,政治家篇条。光柱,国家篇以下。蒂迈欧篇以下;生育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伊庇诺米篇;亦见以下, ,参阅法篇;这个词的意思,同上以下,以下,国家篇条。以下;道德中的自然与习俗,高尔吉亚篇,法篇然与创世,智者篇以下;自然循环,国家篇以下;自然无缺陷,斐多篇自然的馈赠,伊庇诺米篇篇以下,斐德罗篇以下,尔吉亚篇,法篇称中的自然,克拉底鲁篇以下,以下,自然风景的感觉,斐德罗篇,参阅法篇泰戈拉篇;苏格拉底对自然科学失望,斐多篇法篇;事物的真正本性可在极端形式中发现,斐莱布篇下;宇宙接受各种形式的自然,蒂迈欧篇以下;上界与下界,同上以下;哲学家对自然的看法:法篇以下,斐多篇辩篇以下;否定快乐,斐莱布篇自然、本性参阅自然的/自然本性的/本性,天然的技艺与偶然性,法篇以下;自然界并非没有神,法篇;亦见以下;苏格拉底对研究自然不感兴趣,申辩篇“同类相吸”,吕西斯篇蒂迈欧篇;不能进口紫色的染料,法篇斐多篇紫色的自杀以下;埋葬,法篇视,斐多篇自我经验,法篇以下,以下,智者篇参阅高尔吉亚篇;自制,书信,由习惯获得,斐多篇以下,在国家中的自制,国家篇;内战胜利者的自制,书信,由音乐灌输,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对生命的轻自利是人的天然之善,国家篇;自律,需要有快乐的,亦见条;自欺,申辩篇,法篇以下,斐德罗篇以下;技艺中的保持自我前后一致,法篇以下;自相矛盾,是一种恶,高尔吉亚篇下,在灵魂中的自相矛盾,国家篇拉篇恋爱中必需,斐德罗篇以下,是一种社会美德,斐多篇以,在,普罗泰戈以斐莱布篇)条。 哲学家们说,参阅申以以下;自然与政治,以下;自然科学,普罗以下;希腊人对;名;天然的正义,高以下,以下,法,政治家篇自 自信自由以下,国家的自给自自尊,美涅克塞下,是哲学家的一种美德,斐多篇以下,亦见条;自我欺骗,克拉底鲁篇;自卫,允许自卫,法篇以,参阅国家篇,对外国人进行自卫不合法,法篇,不能对父母进行自卫,同上,国家必须要有自卫的权力,同上以下,以下,参阅以下;自存,斐莱布篇以下,泰阿泰德篇,蒂迈欧篇的自我放纵,国家篇以下;智慧的障碍,书信不是知道自己知道什么,而是知道自己不知道,卡尔米德篇以下;自我放纵,个人与国家自知,以下;对人的恰当研究,斐德罗篇自主,法篇;自恋,是许多恶行的源泉,法篇;自造的,人很难说是自造的,国家篇以下,以下,灵魂的和谐,同上以下,以下,亦见以下,国家篇等于节制,高尔吉亚篇条;自动,蒂迈欧篇以下,宇宙的自动无法肯定,政治家篇,自动是灵魂的本质,斐德罗篇第一被推动者,等于第一原则,法篇,等于其;自己运动,等于生命,法篇;自立,美涅克塞努篇他被动事物运动的第一原则,斐德罗篇,参阅斐德罗篇努篇;自给自足,好人的自足,吕西斯篇足是必要的,法篇参阅条。绝对的自由比有约束的统治更糟,法篇由需要知识,吕西斯篇;意志自由,同上;雅典的言论自由,高尔吉亚篇制的市场,国家篇波斯的自由状况,法篇自由“府主义,法篇书信以下,;国家中实行自由的必要性,法篇以下;是民主制的标志,国家篇行动自以下;不允许自由处置遗产,法篇以下,斐多篇,普罗泰戈拉篇,参阅法篇;亦见,美涅克塞努篇条。自由与无政府主义,书信以下;很容易变成无政;处于最佳法律体制下的自由等于狄翁的政治理想,参阅,参阅法篇以下,参阅国家篇;民主以下;。正确地区分种类,智者篇参阅;亦见条。以下;追求自由的欲望,书信拉篇自愿的参阅自愿的、自觉的下;杀人,法篇以下;亦见与区分,政治家篇在行为中,法篇综合、合成条。主制的综合性,同上;狄翁的母邦,书信难以纠正的,同上,高尔吉亚篇是一种习俗,法篇信宗教仪,同上无政府主义盛行时受到轻视,同上以下,欧绪弗洛篇轻视宗教,同上篇以下,以下,从小就受影响,法篇以下,以下,国家篇篇,参阅普罗泰戈拉篇;对医神的崇拜,斐多篇祈祷,同上时的合唱队,法篇的迷信,法篇)条。宗教法规的解释者选举解释者,同上以下;亦见宗族关系、血缘关系、亲属关系形成的,同上以下;亦见宗教礼仪条。条。;划分成种,同上一种光荣,法篇婚姻条。 法篇以下,;亦见以下;私人的献祭,国家篇;病人祭仪,伪装的智术,普罗泰戈拉篇献祭;对死者的赞扬,法篇;宗教的起源,伊庇诺米,国家篇,参阅法篇以下;宗教事务留给德尔斐处理,同上以下,法篇以下,斐多篇早期的宗教,克拉底鲁篇;希腊宗教,申辩;自然哲学家;是一种不很容易建立的祭以下;叙拉古人的故事,国家篇,参阅书;对叙拉古人的遗嘱,同上以下;罗克里的征服,法篇以下;亦见条。以下;自愿的与不自愿的,小希庇亚篇以下;惩罚自愿作恶者,普罗泰戈拉篇以条。;雅典的言论自由,普罗泰戈 斐德罗篇,参阅欧绪弗洛篇;不允许,国参阅对祖国的义务,克里托篇蒂迈欧篇以下,;嘴的缺陷,小希庇亚篇对罪恶的惩罚,国家篇条。上由不信而引起的罪,法篇以下,国家篇灭法律和国家,克里托篇以下,参阅头,法篇;由精神错乱而引起的,同上愿的,同上以下;亦见最初的名字罪犯罪犯的子女,法篇与不可治愈的,斐多篇处死,普罗泰戈拉篇,参阅国家篇统治下的罪犯很多,国家篇亚篇秩序良好的国家存在犯罪,法篇;不良教育毁坏了坚强性格的人,国家篇以下。以下,最接近的醉酒家篇;卫士喝酒,同上;结婚时喝醉酒,法篇;就好以下;由醉酒引起的伤害,同上以下;男人喝醉酒以为自己有权为一切立法,同上总数、总和走廊钻石钻子钻子组成部分下。祖国嘴罪、罪恶罪、罪行因,;等于没有从心中根除而滋生出来的罪恶念以下;大罪与小罪要有不同的估计,国家篇以下;无药可救的罪犯,书信;驱逐或以下,以下;亦见以下;犯罪的原以下,条。克拉底鲁篇;试图毁以下;自愿的与不自;在地下世界可治愈关于处置罪犯的法律,法篇以下;寡头以下;掌握权力者犯下大罪,高尔吉最亲近的,血亲,法篇以下;喝醉酒在斯巴达,同上王宫前廊,欧绪弗洛篇,泰阿泰德篇书信;亦见条。克拉底鲁篇条。名字的组成部分,等于音节,泰阿泰德篇以与全体,泰阿泰德篇以下。 书信条。像再次成为小孩,同上亦见最热忱的最重要的东西、基要以下。祖母绿尊敬尊敬父母,法篇一种美德,美诺篇其含义,卡尔米德篇做与造的区别,卡尔米德篇并非故意作恶,法篇作家的危险,书信修辞手册的作者,隐藏他们的知识,斐德罗篇参阅以下;喝醉酒变得像,参阅法篇装饰天宇,斐多篇尊重他人是宙斯赐给我们的品质,普罗泰戈拉篇以下,尊严、高尚做做作恶者作家/作品;由塞乌斯发明,同上好的与坏的作品,斐德罗篇损害记忆,同上,普罗泰戈拉篇需要辩证法,同上尔米德篇篇以下,参阅卡尔米德篇;作家的真正目的,斐德罗篇以下,普罗泰戈拉篇心中,斐德罗篇拉篇作家见收成不好是人的错,伊庇诺米篇作为原因的技艺作物、收成祖先以下;祖先的重要性,书信予祖先以名声,美涅克塞努篇诅咒、祸根,参阅普罗泰戈;亦真正的作品写在主,国家篇;可悲的,同上以下;教写作的老师,卡,参阅美涅克塞努篇贵族赋不干预最重要的事情,法篇以下;亦见条。 欧绪德谟篇以下,以下;以下。以下;写作不如谈话,同上以下;不值得严肃对待,斐德罗;在学校里教写作,法篇以下;不要惩罚他们的严肃关切,书信以下;作品不能回答问题,同上条。条。,参阅高尔吉亚篇以下。;来自父母的,可前辈,每个人都有无数的祖先,泰阿泰德篇从古代的罪恶中产生,法篇 怕的,同上信诅咒亦见条。在诉讼中不能发诅咒,法篇,参阅;亦见条。以下,参阅;亦见条。书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TXT小说天堂 http://www.xiaoshuotxt.net,最有文艺气息的文学网站,手机直接阅读下载请登陆http://m.xiaoshuotxt.net,所有TXT电子书手机免费下载阅读,我们提供给您的小说不求最多,但求最经典最完